這就是一個等價交換,薑智學用兜裏的錢想要換得滿足感,結果朔銘與田佳滿足他了,這錢是你自己願意的,也就是物有所值。對田佳與朔銘來說,丟了臉麵被同學背後當成笑談就是代價,誰不知道要臉,當眾親嘴是個光彩的事?就像過的不如意同學的見了老同學都有可能裝作不認識,這也是一種要臉的方式,不好意思嘛。按理說朔銘這個大老板臉更值錢才對。成本拿出去了,結果還要把錢退回去?


    至於朔銘一分錢沒拿到那是他自己願意,朔銘這個人一向如此,別人怎麽說從不關心,說我好說我壞都無所謂,同學而已,能談得來就交往,談不來一邊玩去。試問有幾個人能與所有同學搞好關係。就劉偉這種飯局男也隻是交往了不多點同學而已,總有人是你喜歡的,也有人是你憎惡的。


    第二天,劉偉的婚禮可以算是夠排場,朔銘也沒像嘴上說的那樣去鬧洞房,甚至劉偉抱著賀昕薇也隻是遠遠的看著,別人不知道,朔銘心裏明白的很,朔銘多少是有些尷尬的。無論是朔銘還是賀昕薇心裏都有芥蒂,這麽長時間了,賀欣薇一直對朔銘冷言冷語,恐怕心裏那道坎不容易過。如今賀昕薇成了劉偉的新娘,朔銘打心底祝福這個好兄弟。


    曹毅嘴巴要咧到耳朵根,與朔銘一樣沒上去鬧,都三十歲的人了,不會像二十出頭那樣喜歡鬧婚,就這樣遠遠的看著別人鬧也是一種樂趣。


    曹毅說:“你什麽時候結婚?”


    “還不知道呢。”之前朔銘已經在籌備婚禮了,朔宏德甚至把酒店都定了,結果與郝笑分道揚鑣,心理上還是很受創傷。朔銘呼出一口氣,或許這也不是一個壞事,至少在某些方麵還是喜歡柳若寒更多一些。


    朔銘一直在問自己喜歡什麽樣的女人,賀美琦?那是曾經,雖然心裏還是有不小的位置卻不是放在最重要的地方,對賀美琦朔銘如今更多的是感激,因為這個女人正照顧自己的兒子,轉頭看看,賀美琦沒出現。很快朔銘就恍然,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賀美琦應該是女方娘家人。


    朔銘喜歡郝笑,喜歡他的不爭功名,喜歡郝笑的恬靜。但細細想來,郝笑也不是對錢權不感興趣的人,隻不過沒主動去爭取罷了。通過關係,郝笑當上副所長時她很開心。後來邢璿又幫他進了一步,當時朔銘沒能分享她的喜悅心情,其實那一刻才是郝笑最真實的自己。


    柳若寒完全不同,長相嬌小可人,安安靜靜的做自己的事,甚至不會去談論小道消息,甚至沒興趣去聽去分析,相比一身銅臭的朔銘幹淨的就像一張白紙。捧在手心裏,朔銘也有好好嗬護的衝動。或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朔銘選了自己最喜歡的。什麽是感情,沒來由的荷爾蒙衝動,真要較真喜歡對方什麽一切都是空話,王八看綠豆,對眼了而已。


    桌上少了個人,薑智學。不過誰也沒在意,隻是空個位子而已。朔銘帶著柳若寒出現,沒人表示驚訝或者多問一句,朔銘介紹之後就算認識。唯有田佳笑盈盈的與柳若寒交流。說到好笑的地方,柳若寒羞紅了臉,而田佳卻前俯後仰。


    劉偉的婚禮費了心思,自然錢也沒少花。用時下流行的話說就是逼格夠高,原以為朔銘的車在婚車車隊裏怎麽也是個頭車,這麽好的車可是敞亮事,沒想到卻屈居第二,這小子租了一輛加長版敞篷車,夠拉風。


    朔銘小聲問柳若寒:“這車怎麽樣?”


    柳若寒點頭,朔銘笑:“等咱結婚的時候弄一溜。”


    “討厭。”一如既往的羞澀,朔銘卻愛憐的捏了捏佳人的手。幸福很簡單,喜歡的人在身邊就好。此刻劉偉幸福,賀昕薇幸福,遠遠的看著妹妹結婚的賀美琦也是幸福的。朔銘與賀美琦四目相對卻有點五味雜陳,因為賀美琦懷裏抱著自己的兒子。以往朔念君很少接觸這種環境,看到朔銘就像在一堆牛糞中看到好玩的玩具,遠遠的叫爸爸。


    朔念君的事朔銘還沒想好如何與柳若寒解釋,但此時兒子最重要,朔銘坐到賀美琦身旁,抱過打算對這個不稱職的親爹略施雨露恩惠的兒子親近一下。朔念君手裏抓著一個紅包,死死地攥著,賀美琦笑道:“真難解釋,有些基因是骨子裏帶來的,他對錢的喜歡不亞與你。”


    朔銘試圖去搶紅包,朔念君急的要哭,一使勁在朔銘腿上撒了一泡。朔銘趕緊起身,淅淅瀝瀝的液體順著褲子往下淌,就像朔銘尿了一樣。朔銘皺著鼻頭:“你小子可真仗義,好幾天沒見就給我來一杯?一會喝醉了我就打你屁股玩。”


    “行了。”賀美琦忍俊不禁:“趕緊去清理一下,弄成這樣像什麽。”


    怎麽清理,朔銘又不是新郎有好幾套衣服可以換,無所謂的拍打幾下:“童子尿,還是我兒子的,有什麽丟人的。”


    直到朔念君對朔銘厭煩,這時婚禮也要正式開始了,朔銘回道自己的位置坐好,身旁的柳若寒望著朔念君:“那小朋友真可愛。”


    “像我嗎?”朔銘心不在焉,隨口問。


    “你總喜歡亂開玩笑,讓人家聽到多不好。”柳若寒提醒朔銘,這畢竟是在別人的婚禮上,人多嘴雜有些玩笑開不得。多少感情並不牢靠的夫妻就是因為別人的一兩句話爭吵起來,朔銘開這種玩笑讓孩子的親爹聽到作何感想。


    柳若寒不知道的是朔念君就是朔銘的兒子,如假包換。


    朔銘笑笑,本不想說的,此時卻腦子一熱說:“他就是我的兒子。”


    “啊?”柳若寒一時沒反應過來,呆愣愣的看著朔銘,就像看外星人一樣。


    “這是真的,一會我給你解釋吧。”朔銘後悔了,想抽自己,不想說的,為什麽不找個恰當的場合很正式的把前因後果來龍去脈說清楚呢。


    這頓飯朔銘吃的不好,因為總惦記著事,柳若寒也沒吃多少,時不時的瞟向朔念君,誰能想到朔銘竟然有那麽大的一個兒子。


    作為主陪的朔銘沒喝酒,對幾個喝酒的同學也隻是客氣幾句。婚禮沒有勸酒的,愛喝就喝不喝吃菜。這還是同學桌大家都認識,那些拚湊出來的席麵互相都不認識,上了菜就像搶飯吃一樣。在明山市除了桌上的甜品餅幹之類正式上菜一定是三大件。由於沿海,海參鮑魚大對蝦是必不可少的,如今都是標配,每人一個按人頭上。就比如說海參,如今都是過水之後澆芡汁,以前可比現在講究,正兒八經的蔥燒海參。那海參是要切開的,不過也就出現一個問題,手快的能多吃點,手慢的也就嚐嚐湯水。


    婚宴散席比較快,頂了天半個小時多一點就有人開始向外走。朔銘作為主陪不能最先走,走了幾個人朔銘也就興致缺缺的要離開。


    本能的想要拉著柳若寒的手,沒想到卻被無情的甩開,柳若寒心情很複雜,怎麽也想不到朔銘竟然能對自己隱瞞這麽大的事。


    這是一個活生生的孩子,不是一個前女友。有孩子代表什麽,朔銘結過婚。傳統觀念上很多人對結過婚的人是有偏見的,既然離過婚,那肯定是性格人品有缺陷,不然怎麽會離婚呢。可實際上離婚就像男女朋友分手,是一件很自然的事,隻是比較麻煩的是又要分財產又要去民政局重新扯個證。


    上了車,柳若寒麵如死水,仿佛自己被騙了,實際上朔銘的確有隱瞞很多事。


    朔銘說:“我覺得這件事有必要解釋一下,原本是想這兩天告訴你的,剛才也是我嘴快,不應該在吃飯之前對你說。”


    “你送我回去吧。”柳若寒的心很亂,他喜歡朔銘,喜歡朔銘對她百般嗬護,從沒一個男人這麽對自己,或許柳若寒的內心從沒對一個男人敞開過。朔銘就是她的初戀,真正意義上的戀愛唯此一次。柳若寒心很亂,不知應該怎麽說。接受?怎麽可能,任何一個女人心裏都不可能沒有芥蒂。不接受又應該怎麽做呢,與朔銘分手?至少到現在為止朔銘是一個好男人,柳若寒覺得可以托付終生的男人。既然孩子已經存在了,柳若寒也看到了,還有必要解釋嗎?有什麽好解釋的呢,孩子又不會無端端的蹦出來。


    朔銘卻沒動,側過身麵對柳若寒,吃飯的時候已經想好措辭,也想好了怎麽才能讓柳若寒接受。但柳若寒過不去這道坎,朔銘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麽樣,表麵上是平靜的,內心裏卻亂糟糟一片:“若寒,你剛才看到抱孩子那個女的不是孩子的親生母親。”


    柳若寒沒說話,靜靜的看著窗外發呆。孩子的母親是誰重要嗎?


    朔銘試圖拉住柳若寒的手,最終還是被拒絕了。朔銘隻能接著說,把關於與白茹雪的關係簡略的說了。沒說與白茹雪是如何相識,也沒強調兩人的過往,粗略簡單,很平靜的陳述了一個單身母親身患重病怕未婚夫不想要這個孩子躲出去生產的故事。這段故事中白茹雪自然是一個高大上的形象,朔銘也沒刻意可以貶低自己,甚至把自己描繪成一心為白茹雪好的好男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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