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朔銘還一直期望關冬生能因為表姨的去世幡然醒悟,痛定思痛變成一等良民,此時看來,知道掙錢積極向上是沒錯了,隻不過沒走正途。不用問關冬生找自己幹什麽,通過哪些威脅性的言語就知道準沒好事。


    朔銘斜靠在車上,盯著走近的關冬生,突然笑了,這件事還真是讓自己意外。關冬生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顯然是被打了,但關冬生的表情卻是勝利之後的傲嬌。朔銘很開懷的笑著,記得聽過一句話,永遠不要小看你瞧不起的人,沒準什麽時候就能讓你大吃一驚。這關冬生給朔銘帶來的驚喜還少嗎?不過這一次,更偏向驚嚇。朔銘說:“生子哥,什麽事這麽著急,看你的樣子心情不錯。”


    關冬生骨子裏透著盲流氣質,但身上卻穿著價值不菲的名牌服裝。雖說人靠衣裝馬靠鞍,但屎殼郎穿龍袍不可能給人帶來愉悅的視覺享受,反而反胃惡心憎惡。


    “還行。”關冬生走到近前,饒有興致的打量朔銘的車。這車關冬生開過,一分錢一分貨,的確舒服,這是關冬生開過最好的一輛車了。此時的關冬生眼睛裏閃爍著貪婪的光芒:“這車多少錢?”


    “對關總來說,這隻是一堆鐵而已,沒準明天關總就買直升機了。”朔銘打趣,心想關冬生這是要幹嘛,難道是想用自己與聶坤的露水之情來威脅自己?朔銘覺得可笑,莫須有而已,關冬生能拿出什麽證據?


    “估計朔總開煩了,要不借給我玩幾天?”關冬生皮笑肉不笑。


    這種嘴臉朔銘見得多了,以前做小包工頭的時候每當有人到工地鬧事就會看到這副嘴臉。拿捏到朔銘的小尾巴,恨不得把朔銘吃了。


    “你玩幾天?”朔銘嘿嘿怪笑,兩句話不到關冬生就露出這副嘴臉,如果關冬生此時的表現讓朔宏德看到不知會作何感想,之前幫他那是在養一隻能吃了自己的狼。


    都說朔銘對感情淡漠甚至絕情,涉及金錢的事立即就要把感情放在一邊,可當下的大環境就是一切向錢看,有多少忘恩負義的人。關冬生隻是其中一個縮影罷了,也隻不過是被朔銘碰上罷了,本性如此,誰也改變不了。這種人為了利益能把至親之人推進火坑。


    朔銘小時候老師講到要尊老愛幼,那段時間路邊的老太太不夠用,不過馬路也要把你抬過去。被撞倒了起來拍打幾下,沒什麽事罵兩句瞎眼也就算了,就算事後感覺身體哪不對勁再找回去人家還認賬。而如今呢,不省人事無人問津的人情冷漠多了,隻碰了一指頭也要躺在那裝死,要不賠錢就到醫院從腳趾蓋檢查到頭發稍。扶個摔倒的老人都要琢磨一下自己家裏是不是有礦。


    以前的社會百姓粗魯野蠻,動不動就罵髒字互掐甚至老拳相向。如今的社會文明多了,凡事都要講究證據論個道理。進步了?的確進步了,老百姓聰明了,懂法了,但淳樸的人心也變得肮髒了,充滿了銅臭的氣息。以前的人渣是耍橫,如今的人渣是不要臉。


    朔銘收起笑容,眼前的關冬生讓自己生厭,就是這種不要臉的,心裏暗道以後爛好人不要做,僅僅為了父母對表姨的感恩之心竟然給自己找來這麽個麻煩。張嘴就想要朔銘這輛上百萬的車,就關冬生這模樣就像一個深宮的小太監,還想染指鑾駕不成?


    關冬生毫無廉恥,朔銘幫了他這麽多到頭來竟然要訛詐朔銘。關冬生仰起臉,揉了揉臉上青紫的地方:“再好的車也是二手的了,難道朔總想給我換個新的?”


    “你到底想幹嘛?”朔銘眯起眼睛。自己與聶坤那點破事關冬生也隻是知道一點,絕對拿不出什麽證據,到時候就算聶坤指正朔銘也完全可以不承認,孟文景礙於邢璿的關係,難道還能把自己怎麽樣嗎?


    “就是缺輛車。”關冬生笑。


    朔銘明知故問:“臉上怎麽回事?”


    “別說你不知道。”關冬生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嗤笑:“被孟書記打的,這也算代價。”


    “什麽代價?”朔銘追問。前腳孟文景打電話質問朔銘,後腳關冬生就來要挾自己,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貓膩。而且朔銘一直沒來得及思考一個問題,孟文景給自己打電話的用意是什麽,難道當時“審問”關冬生的時候這小子已經把自己撂了?很有可能,關冬生這種人連自己的命都能賣,隻要有好處絕對吐個幹幹淨淨。


    利益?朔銘皺皺眉,難道關冬生與聶坤有了苟且事還會在孟文景那得到利益?朔銘拿不住,裝作無所謂的笑了笑:“你與孟書記是怎麽談的?”


    “一點好處費而已,能怎麽談。”關冬生罵了句髒話,對孟文景很有點意見:“給那麽幾個錢,打發要飯的?”


    “孟文景給你錢?”朔銘有些吃驚,按理說自己頭上戴了綠帽子應該怒發衝冠才對,就如同關冬生臉上的青紫,暴怒之下對關冬生做什麽都不為過,孟文景怎麽可能給關冬生錢打發這個盲流。朔銘琢磨,難道孟文景不想把這件事鬧大,關冬生挨揍之後揚言要壞了孟文景的名聲?這有點可能,孟文景這種人能把常人不能忍的事吞進肚子裏,先安撫住關冬生,接下來有的是時間修理這小子。朔銘看關冬生的眼神就像看一具屍體那樣,沒有悲憫,隻有幸災樂禍,用不了多久關冬生就會倒黴。黑道白道能讓關冬生爽的不要不要的。孟文景戴了綠帽子,無論這個人是誰都沒有好下場,朔銘不確定孟文景有什麽目的,但關冬生的結局已經注定了。


    “他也不是什麽好人。”關冬生嘿嘿笑,從兜裏拿出煙,捏出來遞給朔銘一支。


    朔銘沒有抽別人煙的習慣,雖然沒親見但朔銘聽說過幾次,有些佐料加到煙裏,隻要一兩支就能讓人上癮,從此以後萬劫不複。但朔銘還是把這支煙接到手裏,沒點,夾在耳朵後麵。


    關冬生狠狠的吸了口煙,如今檔次也提升了。就以前兜裏裝的劣質煙都不好意思在朔銘麵前拿出來,如今還能遞煙。就這麽一盒煙就得好幾十大洋,朔銘麵含微笑,這關冬生,闊氣了。


    “朔銘,我也不饒彎子了,說說能給我多少錢?”關冬生撕去偽裝,嘴上叼著煙,盯著朔銘皮笑肉不笑的說。


    既然挑明了,朔銘也沒必要說廢話:“我憑什麽給你錢,我欠你的?生子哥,咱倆怎麽也算是親戚,而且不論從哪說都是我把你與表姨從村裏帶出來的,真沒想到今天你能來訛詐我。”


    朔銘把手伸進口袋,摸索著手機,也不知是不是點開了,憑借記憶應該開始錄音了。朔銘想給自己留份證據,無論在誰麵前,就算是聶坤拿著沾著自己體液的衣服也拒不承認。從這一刻,朔銘要咬緊牙,聶坤與自己隻談過合作,沒有其他,什麽都沒有。


    “是,你不欠我的。”關冬生低垂著頭,狠狠的吸著煙,濃濃個的煙霧飄散,關冬生抬起頭,雙眼如鷹如狼:“也是坐你的車來了豐城,也是你讓我媽去檢查的身體,也是你給我安排了工作。你覺得這些我就應該感謝你是嗎?”


    這還用說麽?朔家當年隻是欠了那麽點人情,如今百倍千倍相還有沒有?可在關冬生看來非但沒有恩情反而有仇了。幾句話把朔銘說的不知如何反駁,人不要臉能到這個地步?好一會,朔銘才回過神,氣笑了。抬手比劃一個安撫的動作:“關冬生,當年表姨與表姨夫對我們家有點恩情,我覺得做這些夠還這份人情了吧?既然話說到這了,那我就問你,就算你認為我做這些還不足以報答當年幾百塊錢的利息,那也不用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來訛詐我吧。這麽說吧,我與聶女士什麽關係也沒有,我們隻存在商務合作關係。至於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說給誰聽我都無所謂。”


    “報答,這就是你說的報答?”關冬生眼睛有些紅,恨朔銘一樣往前走了一小步,壓低嗓音口氣狠厲:“如果不是你,我媽現在還活的好好的,沒檢查出什麽問題他還會像以前一樣,至少能多活一段時間。就是因為你,她走了,還是自殺。我他麽的被人戳脊梁骨就是你的報答?從我們兩個一見麵,你就對我冷聲冷氣,我是你哥,不是你的小弟,你瞧不上我幹嘛要把我弄到豐城來?”


    的確,如果不是朔銘非要拉著表姨檢查身體哪來後麵這些事,或許表姨還真能多活一段時間。可朔銘都是出於好心,難道還要為這件事買單喂表姨抵命?朔銘也確實對關冬生的態度不大好,先入為主的就討厭關冬生出現在自己麵前,總覺得自己養了一個吃白食的東西。從內心深處來說,朔銘一直有個想法,那就是找個借口把關冬生趕走。


    朔銘沒有給他足夠的尊重,關冬生已經把朔銘恨上了,心理扭曲,感覺整個世界都欠他的。深吸一口氣:“朔銘,說吧,你給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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