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心頭一驚,不自覺的踩了腳刹車。心髒怦怦跳了幾下,難道是薛勇那邊出事了?幸好之前就做了鋪墊,就算出了什麽問題具有連帶責任的也是蔡樂慶不是朔銘。


    朔銘趕忙問:“什麽事,你怎麽知道的?”


    “你咋這麽緊張?”範宇光笑。


    聽到範宇光猥瑣的笑聲,朔銘心下一鬆,罵了一句:“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朔銘撓撓頭,得想個辦法把那邊的股份丟掉,薛勇很會玩,三個月就分一次紅利,朔銘拿過兩次紅利也有二十萬,股份不要了朔銘也不虧。更何況朔銘壓根就沒在乎這點小錢,蒼蠅腿一樣怎麽啃都沒肉。


    範宇光說:“晚上有時間?見個麵說吧。”


    朔銘說:“著急現在就找個地方,不著急明天我去趟石坑吧。”


    “不著急,明天上午吧。”


    回到季王莊,朔銘從車上把東西拿下來,上了樓才發現郝笑已經到了,正陪著朔念君玩呢,而賀美琦則在廚房裏忙著與幾隻巨大的澳洲龍蝦比刀法。


    朔銘拍拍腦門,差點背過氣去。龍蝦生龍活虎的,在案板上爬來爬去伸著兩隻大鉗子與賀美琦一攻一守玩的不亦樂乎。


    “華山論劍呢?”朔銘從賀美琦手裏接過刀。這種五彩斑斕的龍蝦朔銘也隻是吃過一次,感覺味道並沒傳說的那樣鮮美,或者期望值太高,真吃到嘴裏有些失望。


    “我都出汗了,差點夾到我。”賀美琦趕緊讓開身。


    朔銘可沒有改刀大廚那麽溫柔,把長刀放下,挑了一把剁骨刀,一頓王八刀法龍蝦死的不能再死了,把刀放下:“搞定,切好了直接能下鍋。”


    對付這種巨型生物,如果不會處理擺在麵前的也就兩種方法。一種是趕緊查度娘,絕對能找出龍蝦的一百種死法。另一種就是管他怎麽殺,一頓亂砍什麽都解決了。


    郝笑見朔銘回來,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朔念君很喜歡這個阿姨,可能是基因影響,一個勁的在郝笑的胸口蹭來蹭去。


    朔銘蹲下身:“念君,這是誰?”


    “笑笑阿姨。”朔念君口齒很清。


    “以後叫笑笑小媽。”朔銘嘻嘻笑。


    朔念君懵懂的看著朔銘,不懂小媽是什麽意思。郝笑則瞪了朔銘一眼卻沒說什麽。朔銘就是這樣人,手上不占便宜嘴上也要揩點油。


    賀美琦把龍蝦蒸上,擦擦汗。豐城這裏吃海鮮自古就是以蒸為主,原汁原味。管你深海的還是留過洋的,到了豐城絕對是進了籠屜。聽到朔銘的話賀美琦插嘴:“你就不能給孩子樹立一個好的榜樣?”


    “我兒子將來能以你們這樣標準找女朋友難道不好?這榜樣絕對正麵。”朔銘大言不慚。


    朔銘想起剛拿回來的奢侈品,剛要把一隻包遞給賀美琦立即想到還有一塊手表。郝笑在眼前呢,當著郝笑的麵與賀美琦秀恩愛有些不自在。以往三人在一起的時候已經習慣了,朔銘不想冷落任何一個,雖然此時已經與郝笑分手了。


    朔銘把包遞給郝笑:“送你一個包。”


    郝笑本不想要,賀美琦推了一把塞進郝笑懷裏,郝笑也就順勢收了,淡淡的說了聲謝。時間真快,轉眼已經與朔銘分開這麽長時間了,此時再見朔銘郝笑心下釋然多了,而且還能與朔銘的私生子朔念君玩的挺開心。陪著朔念君,郝笑不免想起那個腹死胎中的孩子,心下傷感情緒也就有些低落。


    朔銘把手表盒子給賀美琦看了眼,隨即放在一旁。


    龍蝦本沒有什麽特別的味道,賀美琦收到禮物的時候還附贈了一大包調味醬,這個味道不錯,口齒生香。


    大快朵頤的把龍蝦消滅了七七八八,郝笑說要走,朔銘站起身想要送送。賀美琦挽留,看了眼朔銘:“晚上讓他陪著孩子睡,我們聊聊。”


    朔銘找個機會偷偷問賀美琦:“你什麽意思?”


    “你們……還有機會?”賀美琦反問。


    朔銘就知道賀美琦是這麽想的:“你就別操心了,如果你不想郝笑不高興就什麽別說。”


    賀美琦何等聰明,馬上領會了朔銘的意思。


    第二天上午,朔銘直接去了小馬蹄山,經過大馬蹄山的時候朔銘看到半山腰正有一堆人,帶著各種儀器還有大型設備,估計是齊淑準備勘探開采了。人比人得死,朔銘搞了個平雲城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飄飄然了,有種人生巔峰的滋味,可與齊淑相比,仍然是隻隨手就能捏死的螞蟻。


    推開辦公室的門,讓朔銘意外的是範宇光竟然沒在看小人書,而是與一個光頭男子聊的開心,辦公室裏煙霧繚繞,兩個大煙槍也不知抽了多少煙。


    見朔銘來了,範宇光站起身,給朔銘使個眼色,這才介紹他的朋友,孫嘉。


    範宇光介紹的當口,朔銘就打量孫嘉,毛發還算旺盛,卻剪得隻剩一層毛茬。


    朔銘看了眼範宇光,奇怪範宇光會聊點什麽。


    範宇光沒急著說,朔銘這才注意一向對茶水並不感冒的範宇光竟然泡了一壺茶。給朔銘倒上一杯聊起他這個鐵哥們。


    範宇光這種老痞子的鐵哥們肯定不會是什麽好鳥,無非是憶苦思甜般回憶當年那段崢嶸歲月。說到高興很張狂的笑著。朔銘一直沒插嘴,聽高興了就跟著笑幾聲,也沒問範宇光到底要幹什麽,似乎這件事,孫嘉這個人與薛勇能扯上點關係,但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喝了兩杯茶,朔銘就覺得無趣,來小馬蹄山可不是聽範宇光兩人嘮嗑的。朔銘說:“昨天你說拆分公司,是怎麽個情況?”


    孫嘉見朔銘主動問起,趕緊站起身給朔銘遞煙。


    朔銘瞅了眼,檔次不低。不過朔銘可不抽別人遞來的煙,擺擺手拿出自己的煙點上。不是朔銘矯情,這世道太亂,朔銘就聽過不少把違禁的東西摻到煙草裏,抽幾隻煙就能讓你上癮,錯一步就是錯一百步,這人啊,一旦染上毒什麽的家底也能敗光了。雖然並不認為孫嘉會在第一次見麵就害自己,但朔銘已經養成習慣,不是知根知底的關係絕不抽遞來的煙,小心駛得萬年船。


    範宇光看了眼孫嘉,猶豫片刻才說:“朔銘,孫嘉借了點錢,現在有點麻煩了。”


    “找薛勇借錢?”朔銘一猜就知道是因為這個,與薛勇有關係,還與那個從抵押公司升級成的拆分公司有關係,除了高利貸沒別的可能。


    孫嘉沒說話,範宇光成了他的代言人。範宇光說:“其實錢不多,隻是這時間有點長。你也知道,利滾利可真是不少錢。”


    “你什麽意思吧。”範宇光的麵子朔銘給,孫嘉朔銘根本不在乎。就算範宇光張嘴,朔銘也得想想這事可不可行,代價太大也不能把朔銘當成冤大頭,而且範宇光也不是沒腦子的人。


    範宇光看了眼孫嘉:“還是你自己說吧。”


    孫嘉見朔銘沒直接表示拒絕,也看出來朔銘與範宇光的關係不一般。訕笑說:“之前我經常用車或者別的東西抵押周轉一下,隻是這次出了點意外,手頭有點窄錢就沒還上,要單說這點錢還好說,我砸鍋賣鐵也不是還不上。隻是這利息實在高了點,而且還出了另外一件事。”


    孫嘉的話沒說完,低著頭皺著眉隻顧著抽煙。朔銘也沒催,與範宇光進了短暫的眼神交流。朔銘看得出來,範宇光與孫嘉的關係還算不錯,但如果事太難辦也隻能愛莫能助,為兄弟兩肋插刀?他們還沒好到這個份上。


    狠狠的抽了兩口煙,孫嘉接著說:“我在西洋化肥廠有點股份,這幾年農資很不好做,工廠差不多倒閉。前些年我們還搞了點別的副業賺點外快,本來我想著公司破產算了,按照股份清算賬目該拿多少拿多少。可沒成想薛勇的那個拆分公司插了一腳,現在情況就很複雜了。”


    “你們要破產,拆分公司怎麽插進來了?”朔銘奇怪,把不良資產與優質資源拆分不應該股東同意嗎,哪有強買強賣的。朔銘問:“你占多少股份,大部分股東同意拆分?”


    “隻有一個人要拆分,因為他管著現在掙錢的那點項目。”孫嘉說:“薛勇插進來完全是單個股東的一廂情願,可朔總你也知道,薛勇這種人我們惹不起。”


    朔銘心裏腹誹,你不想惹,難道我就想沾著他了?朔銘看了眼範宇光,自己不認識孫嘉,朔銘認識薛勇還在拆分公司有股份這件事孫嘉怎麽知道,看來是範宇光大嘴巴說的。


    孫嘉的表述很沒有章法,東山兔子西山野雞的讓朔銘聽的有些迷糊,不管幫不幫忙,至少要把問題搞明白才好下決定。朔銘瞅了眼範宇光,怪他把麻煩帶進門。問孫嘉:“你最好把問題說明白,有範宇光這層關係,隻要我能幫的我絕對幫,如果力所不能及也隻能愛莫能助。現在我知道的是你借了高利貸,具體多少我並不很清楚。還有你參股的公司原本是想破產,但薛勇幹涉了,非要進行拆分。除此之外呢?還有什麽沒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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