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還沒想那麽多。”朔銘覺得邢璿說的對,以前是因為自己的關係網的關係隻能在豐城發展,地頭蛇都算不上。現在有童老這麵大旗,肯定是哪裏有掙錢的項目就到哪裏。邢家也不是白給的,消息靈通,隨便指條路就能賺翻天。略作躊躇,朔銘說:“先不管這些,哪裏跌倒哪裏睡上一覺。我在明山市摔了,那就在明山市爬起來。”


    “行,隨你。”邢璿羞澀的笑,想到兩人住在一起就會感到臉紅心跳,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邢璿卻始終放不開。邢璿說:“嫁雞隨雞,以後你去哪我就去哪。”


    朔銘嘿笑:“什麽嫁雞隨雞,我是狼,吃肉的狼!”


    邢璿更羞澀了,輕聲呢喃:“色狼!”


    童老雖然已經無官無職,但外出的排場一點不小,尤其是出遠門,說是前呼後擁毫不為過。童老的身體已經很差了,身邊還有貼身的醫生陪同。從血與肉橫飛的戰場上遺存至今的瑰寶已經不多了,除了別有用心的人,對童老的尊敬那都是發自內心的,今天的和平與穩定,繁榮與昌盛哪一處淨土沒有這一輩人的汗與血。


    以為童老會選擇乘坐專機,朔銘也跟著享受一次專機服務。哪知道從京城到明山市這麽遠的路途竟然是坐車。見車上了高速朔銘才知道,童老暈機。


    路上耽擱了一些時間,雖然車速不慢,可清晨走,傍晚才到。


    原以為童老會邀請自己與其坐一輛車,朔銘也好趁機拉近關係了解童老,隻有這樣才能投其所好讓這份幹親關係曆久彌新。但童老的車上可坐不下這麽多人,警衛員要跟著,衛生員也要跟著,朔銘如果厚著臉皮擠上去還不被一直不是非常待見朔銘的警衛員踢下來?


    悻悻然的朔銘也隻好與邢璿坐另一輛車。


    路上,邢璿依舊是那麽安靜,拉著朔銘的胳膊欣賞著窗外的風景。邢璿雖然出身大家門,見過世麵也很聰明,但她一直都想活的簡單一點,這天下還是由男人去征伐好了,邢璿寧願做一個小女人,除非朔銘需要自己的幫助。


    到了明山市朔銘才知道迎接童老的隊伍是何等壯觀,按照級別地位排列開來,許多部門的一把手也隻能站到角落,一個個臉上洋溢著笑容,很激動很振奮。


    車隊停下的時候朔銘就第一時間下了車,邢璿沒攔著,也沒問。他知道朔銘要去幹什麽。


    原本是市委領導親自給童老開車門,車停好朔銘就立即衝上去。先是隔著貼車模的玻璃向裏瞅了一眼,確定童老穿著外套不會著涼這才打開車門。


    一旁的幾個領導很懵逼的望著朔銘,不知道這個小鬼是從那個縫隙裏鑽出來的。礙於身份地位此時此刻可不是質問朔銘的時候,也隻能強壓著心裏的不滿記住朔銘的長相秋後算賬。


    打開車門,朔銘先叫了聲爺爺,讓在場的眾人聽的是一愣一愣的,童老這次回老家竟然帶著自己的孫子,以前可從沒聽說童老帶著孩子到處走動,最關鍵的是這個孫子一點也不像豪門大家出來的人,一臉的阿諛之相,還真他麽的挺孫子的。


    童老應了一聲,被朔銘小心翼翼的從車裏攙扶出來:“爺爺,你可小心點,那前麵就是台階,要不要我背著你?”


    “小鬼頭。”童老哪能看出穿朔銘的真實意圖,在這麽多領導麵前與自己親近可比扯開嗓子喊認了童老當爺爺厲害多了。童老的身邊人,辦什麽事還不順風順水?伺候了童老,還很“低調”的彰顯自己顯赫的身份,朔銘可真是把心思用盡,這門麵裝點的足夠大氣。


    朔銘嘿笑,小聲在童老耳邊說:“什麽都瞞不過你,但他們瞧不上我啊,以後辦事總方便些。放心吧爺爺,我不是作奸犯科的人。”


    紫萱很鄭重的警告過朔銘,童老這個人嘴是嫉惡如仇,也不喜歡別人拿著自己的做擋箭牌到處招搖撞騙。


    朔銘不這麽想,如果什麽都不做,我認這個幹爺爺意義就不大了。童老最喜歡直爽的人,自己就算弄點小聰明高調借用童老來裝點門麵索性幹脆點承認,這樣做反而不會讓童老反感。


    童老看了眼朔銘,並沒有出現厭惡或者討厭的表情,反而是說:“讓邢家的丫頭也過來跟著。”


    朔銘喜笑顏開,趕緊對車隊後麵下車的邢璿招手。這小兩口一左一右服侍著童老。


    童老與明山市的重要領導握了手,剛說了兩句客氣話朔銘就趕緊插嘴:“爺爺,外麵有風,你可別著涼了,咱先進去說吧。”


    朔銘故意把爺爺兩個字叫的大聲一點,但也聽不出什麽突兀的不協調。市領導就是再反感朔銘打斷自己說話也隻能點頭哈腰的隨聲附和。


    這些領導認識朔銘的差點把下巴砸到地上。曾經就在這裏,那是童老上一次回明山市,不就刻意與朔銘見了一麵嗎?當時那麽多人猜測朔銘的身份,還以為朔銘是童老留在外麵的遺孤,但後來謊言不攻自破,朔銘屁都不是。這一次打臉了,朔銘竟然稱呼童老爺爺,這層關係了不得了。


    那些朔銘曾經想要走動關係但對方並不看好朔銘的領導悔斷了腸子,早知道朔銘有這麽強大的背景倒貼都行啊。這朔銘也是,明擺著是忽悠人嘛,就像一個很有錢的人非要裝成乞丐討飯。


    人群裏這些人都是人精,自然有人想起之前通緝朔銘的事。這才幾天,朔銘非但沒事還把童老弄到明山市高調出場給朔銘鎮場子。這要有人再說朔銘不是童老想當年的遺孤子誰也不會信。


    朔銘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在眾人的擁簇下進了樓。與童老對話肯定不能一大群人嘰嘰喳喳的圍著。幾個重要領導匯報工作請示政策也就行了。那些邊緣部門的人也沒想要湊上去混個臉熟,讓市裏的常委看到自己不要臉的鑽營還會有好果子吃?


    領導之間的談話就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雖然童老沒什麽職位也談不了具體的政策,但這種談話也不是朔銘能參加的,再怎麽能裝x也要分場合不是。


    朔銘與邢璿湊在一起就在大院信步逛了一圈,這時候一個秘書模樣的人一路小跑過來,很客氣的叫朔先生。


    朔銘很享受此人對自己的尊敬,有些小人得誌的滿足感。曾幾何時,朔銘到哪辦事都是這副嘴臉,比此人做的有過之而無不及,客客氣氣的口氣,點頭哈腰的態度,很諂媚的低三下四。


    朔銘略昂起頭:“有事?”


    旁邊的邢璿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什麽人就會有什麽風格與做派。朔銘不是高高在上的人,也做不來高高在上的態度。盡管看起來裝的是天衣無縫,但畢竟氣場不足,甚至還透著一絲的心怯。


    邢璿笑得花枝招展也隻讓秘書回以微笑而已,目不斜視的看著朔銘:“朔先生,我是來請示一下明天童老的行程安排,你也知道,早做準備比較好,免得到時耽誤了童老的事。”


    明山市早沒了童老的親戚,這個為國為家奉獻一生的人已經找不到與自己有血緣的人了。童老回明山市幾次,漸漸的也就不想回來,不是不想故土風情,而是回來之後感受到的隻有蒼涼與對人生的無奈,沒有親人的故土,即便是看了也隻有孤獨與寂寞。上一次童老回來是與紫萱下棋輸了被紫萱騙來給朔銘裝點門麵的。這一次童老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祭奠那個曾經的張家小姐,那個讓童老想了一輩子的女人。


    朔銘想了想,說了公墓的位置,秘書笑著答應,第一時間去安排安保工作。


    秘書走後,朔銘卻皺起眉頭。張奶奶臨終時的所有表現都是準備要嫁給童老的樣子。而朔銘卻依照張奶奶之前的意願與親丈夫合葬在一起。童老去祭奠張奶奶,可碑上卻寫著張奶奶夫妻兩個人的名字。活著的時候張奶奶的親老公是戶主,這死了之後怎麽說也是墳主吧。童老出現,當著墳主的麵祭奠張奶奶,怎麽想別扭。


    朔銘把自己想的問題說了,邢璿噗嗤笑出來:“人死了,什麽都沒了。你想這些沒用的東西幹嘛。要不你明天問問童老的意思?”


    “也是,沒什麽用。”朔銘撓撓頭:“就算現在遷墳改墓碑也來不及了。”


    “你還真想動啊?”邢璿對朔銘的腦洞大開非常無奈。


    朔銘說:“要不明天我就請示一下童老,要不要給張奶奶換個好房子,弄一個背靠山腳蹬船的風水寶地,蓋一個超大地宮讓張奶奶當神仙。他要說換我就把這老兩口拆了,強製他們離婚。沒準……嘿嘿,沒準童老還想百年之後與張奶奶同穴呢。”


    朔銘算是榮歸故裏衣錦還鄉了這次,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嘴上立即沒了把門的開始滿嘴火車。邢璿聽了,也隻能翻翻白眼表示無奈。


    一路奔波,童老有衛生員警衛員照顧著,雖然此時神采奕奕衛生員卻要童老吃飯休息。


    吃飯的時候朔銘略驚了一下,這些領導也真是有心了,把特級大廚請進了市委大院,做上一桌極具明山市風格的飯菜。所有的菜式不以漂亮好吃為準則,全都以老口味為標準。比如正規宴請絕對上不了桌的玉米餅子。隻是此時的玉米餅子佐料多了,可比想當年的口味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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