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也搞不清楚這個張秘書是誰,童老應該沒有什麽秘書才對,之前見了幾次麵身旁跟著的也隻有警衛員衛生員,無官無職要什麽秘書。張秘書麵色沉重,低聲對朔銘說:“童老安排,他的後事童衛國操辦,你就別參與了……”


    朔銘腦子嗡的一下,接下來張秘書說什麽完全沒聽到,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這一刻腦子竟然一片空白。完蛋了,徹底完蛋了,原以為童老怎麽都能照顧自己一點,沒想到最終卻是這個結果。仿佛末日降臨,朔銘喉頭滾動,像有一口濃痰卡在那,吐不掉咽不下,呼吸都變得急促紊亂。


    “朔先生……”張秘書見朔銘目光呆滯,輕叫一聲,一看朔銘就是沒見過世麵的鄉下小子:“我剛才說的你都聽明白了?”


    “啊?”朔銘如夢方醒:“你說什麽了?”


    張秘書顯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耐著性子說:“童老的意思是你先回明山市。”


    朔銘哦了一聲,轉身就向外走。市區了童老,邢家也不會與朔銘產生什麽關係,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哎,你這個人!”張秘書拉住朔銘:“明山市到時候你可要求,千萬別辜負了童老的一片苦心啊。”


    “明山市,什麽明山市?”朔銘的意識恢複一些,很懵逼的反問。


    張秘書陰沉著臉:“童老的意思是等他百年之後要把骨灰灑向大海,由你與童衛國一起來完成。”


    “嗯,我會的。”朔銘點點頭,落寞極了。


    張秘書看傻x一樣盯著朔銘瞧了眼,隨即也不理會,轉身離開。


    朔銘歎了口氣,這才想起還有一個邢家家主,朔銘看向這個老人,嘴裏仍舊客氣的說:“爺爺,咱是不是也該走了?”


    “你對這個結果似乎並不滿意。”兩人坐上車,邢家家主才說。


    朔銘這一路渾渾噩噩的,意識都有些模糊。現在的情況怎麽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啊。隨口答道:“難道我應該接受這個結果?”


    “也是,你與童衛國看來是不會相敬如賓了。”邢家家主不無嘲諷的味道。作為同來的幹孫子,但卻不能與童老的養子搞好關係,也隻能說朔銘無能。童老一旦沒了,童衛國這條線朔銘肯定是用不上的,對邢家來說也沒什麽好處。


    “談什麽相敬如賓。”朔銘心裏腹誹,這老小子不搞小動作搞死自己就算心善的,朔銘完全不奢望有一天童衛國真能把朔銘當成幹兒子來看待。強扭的瓜不甜,朔銘不要臉皮的跪下求來的這個幹爹真沒什麽卵用。


    朔銘心情沉悶,琢磨著童衛國會不會對自己不利。心說等童衛國到明山市處理童老骨灰的時候一定要多說兩句好話,就算不能搞好關係,朔銘也不能讓童衛國一直記恨著自己。被誰惦記都行,朔銘就怕被這些大佬惦記著。


    不對啊。朔銘騰一下從座椅上彈跳起來,頭直接定在車頂上,頭頂倒不是很疼,脖子疼的厲害,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可朔銘沒心情理會哪裏疼,自顧自的獰笑起來。張秘書的第一句話把朔銘說蒙了,童老讓朔銘直接回明山市,朔銘還以為童老並不喜歡朔銘。也是朔銘被這一句話衝昏了頭腦,呆愣愣的沒明白最後一句是什麽意思。童老的骨灰灑向大海,灑向童老的家鄉,灑向童老最熟悉的那片海域。


    這活可不是人人都能幹的,非至親之人莫屬。童衛國來幹這件事正常,也必須他來幹。朔銘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這說明什麽,說明朔銘與童老之間的關係親近到了什麽程度?


    童老撒骨灰,多少人會關注。朔銘作為主要人員,也肯定會被多方注意到。能與童衛國並肩的人,這說明童老沒了,朔銘還有一個靠山名叫童衛國。


    之前朔銘誤會童老了,童老不僅給朔銘安排了一張免死金牌,還為朔銘鋪設了好大一條康莊大道。以前說朔銘是童老的幹孫子,但幾個人見了?道聽途說的多,估計很多人心裏也有太多猜疑。這下好了,童老就是沒了也給朔銘一次揚名立萬的機會。


    見到朔銘這番表現,邢家家主才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子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不由得嗤笑出聲,但還不忘之前的話題:“你現在是不是該說說你們在房間裏都說了什麽。”


    朔銘喜笑顏開,很張狂的笑了兩聲。童老最後這一步棋走的厲害啊,什麽不需要說,更不需要解釋。童衛國就是再不願意也得想外界展示與朔銘的這層莫逆關係。朔銘滿世界吹童衛國是自己的幹爹都行。童衛國不好解釋,就算矢口否認其他人也不信了。而且一旦這麽做了,更坐實了外界的一些猜測,那就是朔銘是童老留在豐城老家的血脈親孫子。


    朔銘揉揉腦袋,忍不住笑:“爺爺,我剛反應過來,剛才差點尿褲子了。”


    邢家家主可是穩重的人,哪會與朔銘開玩笑。鐵青著臉。


    朔銘趕緊說:“其實您也別怪我,這件事提前跟你說了真沒什麽好處。”


    接著朔銘就把餘家做的那些肮髒事都說了,這也正是朔銘能在童老麵前要保命符的依仗。


    童老怒了,餘家會有什麽後果用腳指頭都能想的到。一旦餘家要遭殃,最先開始的肯定的徹查,不僅是與明山市有關的事,就是其他方麵也肯定會一起查。等到抓人的時候塵埃已定什麽都晚了。邢家算是最早得到消息的,從現在開始布局,餘家的那些產業得有多少讓邢家占了便宜的。一頭大象能喂飽多少野獸,餘家一旦倒黴就是一直即將病死的大象,其他所有人都變成野獸,最不濟也是行軍蟻的一部分,誰衝在前麵誰就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隨著朔銘越說越明白,越說越詳細,甚至朔銘能想象得到餘家會是什麽結局。但邢家家主卻沒有絲毫興奮的表情,一直都是臉色鐵青,甚至臉色越來越難看。


    朔銘還沉浸在興奮中完全沒注意,等把一切都說完,朔銘說:“爺爺,你怎麽看這件事,我分析的還在理?”


    邢家家主攥緊了拳頭,裝過頭盯著朔銘,與其盡量放平緩:“你在做這件事之前為什麽不與我商量一下?”


    “怎麽了?”朔銘這才注意到,邢家家主的臉色很不好。回想一下,朔銘也不覺得自己說錯話了,難道是邢家家主覺得現在才開始布局有些晚了。這怎麽可能。


    邢家家主哼了一聲,就像朔銘要對付的是邢家一樣。朔銘皺皺眉:“該不會邢家與餘家是有合作關係吧?”


    如果真是朔銘猜測的那樣,這個簍子捅的也不小。但朔銘並不後悔,自己隻是一個小人物,之所以選擇主動出擊搞倒餘家不過是為了自保。如果讓餘家知道朔銘清楚一切了,怎麽會留著這麽一個知道內情的人。


    “唉……”邢家家主歎息一聲,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朔銘:“有些事,你懂的還是太少。”


    朔銘撓撓頭,真不明白自己哪裏做錯了。邢家家主不說明白,朔銘也不敢再問。這時候追問,那不是沒事找抽嗎?人家正在氣頭上,不管因為什麽,隻要問那就是給邢家家主罵人的機會。所以朔銘選擇閉嘴,悻悻然的心裏琢磨。怎麽說對邢家都是有好處的,你看你這老東西,得了便宜還賣乖。臉色關公似的,心裏一定樂開了花在謀劃怎麽滲透進餘家把想得到的撬到手吧。


    邢家家主的車開進市區,朔銘可真不想再與他一起坐車了。一直悶著頭不說話,這也就算了。邢家家主幾次轉頭看朔銘,眼神中能噴出火來。雖然沒張嘴就罵,可也差不多了。


    為了不觸黴頭,朔銘就笑著對前麵的司機說找個路口停車,自己打車走就好了,再往下就不順路了。朔銘說完,陪著笑對邢家家主說:“爺爺,我還記得你讓我去家裏玩的,不過我看你也挺累的,要不改天吧,我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邢家家主隻是嗯了一聲,不是對朔銘說,而是對前麵的司機表達路邊停車的指示。


    朔銘趕緊下車,躬身告別,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爺爺一樣。等車走了,朔銘嘴裏嘀嘀咕咕,還真當自己是爺爺了?邢璿幸好沒你這樣的親爺爺。哎呦,這家大了也不好。


    朔銘一直都沒想明白邢家家主為什麽會是這麽一番表現,完全沒道理。紫萱在聽到朔銘的計劃第一反應就是能從餘家的垮台中占到便宜。而邢家家主卻是另一個極端,好像餘家垮台自己會受到莫大的損失一樣。


    胡思亂想的,朔銘打車回了酒店。看望童老邢璿沒跟著去,而是在酒店等朔銘。


    朔銘回來,臉上沒什麽笑容,邢璿還以為朔銘把事辦砸了,剛想安慰幾句,朔銘就問:“你們家主跟餘家的交往很密切?”


    “算不上密切吧。”邢璣搖搖頭:“其實我也不清楚,我從不管邢家的事。”


    朔銘奇怪的把與邢家家主之間發生的事說了,希望邢璿能給朔銘一個解釋。但邢璿卻是一問三不知,也是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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