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娜娜,你在那種地方做什麽?」


    騎人在公園中找來找去,終於發現了娜娜的身影,隻有娜娜一個人,旁邊沒有發現麻衣。騎人環顧著周圍,對娜娜發問。


    「娜娜,麻衣醬沒有和你一起麽?」


    娜娜稍稍側過腦袋,然後浮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說。


    「是啊~那個孩子已經回去了哦」


    「你說回去了?」


    「是的是的~好像是,找到她認識的人了,就是那個叫賽巴斯的人」


    啊啊,就是麻衣的仆人外加監護人麽,總覺得是這種感覺。


    「也就是說,她和那個人一起回去了麽?」


    「就是這樣,感覺像是非常匆忙地回去了哦」


    唔……嘛,既然找到了監護人,麻衣要回家也沒問題了吧。


    但是,稍微有些在意呢。畢竟還有那個襲擊麻衣的像是獵人一樣的人。雖然不知道賽巴斯是什麽樣的人,但是他真得能夠從那個獵人手上保護麻衣麽……


    「有些,擔心呢」


    騎人低語道,娜娜回答。


    「沒問題的啦,老師」


    娜娜嘻嘻笑著,做出了這種樂天的回答。


    「那個孩子,還好好和娜娜告別了呢,所以應該沒問題吧~」


    也不是在說這種意思啊……嘛,算了吧。如果太深究的話,也可能會自找麻煩。這之前也因為這樣吃了不少苦頭。之前娜娜的事也是,所以在現在收手應該是上策吧。


    「……總覺得撇清了以後,我自己也覺得稍微輕鬆一點了呢」


    自己雖然是這樣說服自己,但是還是無法接受。沒辦法,所以也隻有追問娜娜。


    「娜娜,麻衣醬他們去哪裏了?」


    「嗯?怎麽了麽?」


    「那個孩子,有被奇怪的男人盯上的可能性啊。所以我必須親眼確認她的安全,在此之前不會輕易說再見的」


    「老師?你很在意那個孩子麽?」


    呼呼呼,娜娜有些稀奇地露出了有些詭異的笑容,正想要說什麽。


    突然聽到了爆炸的聲音。


    想著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回頭一看,發現數百米開外的地方已經燃起了火炎,也冒出滾滾黑煙。是什麽事故麽?騎人心中不詳的預感正在擴張。


    「我去看看情況」


    「娜娜也要去哦~」


    兩人慌忙地跑起來。


    「又見麵了小姑娘」


    發生爆炸的,是大道匯合的十字路口。在路口正中,躺著一分鍾前還是汽車的鐵塊殘骸。而京四郎佇立在殘骸之上,俯視著眼前的麻衣。


    在京四郎凶惡地可以稱得上是路過的惡魔一樣的眼神麵前,麻衣也鼓起勇氣瞪了回去,雖然周圍到處都是無關的一般人,還有家用車,但是京四郎完全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沒有找到目標的那個小鬼,所以非常鬱悶啊。我們在這裏相遇也是某種緣分,所以就先把你收拾掉吧」


    京四郎的手中突然放出凶光,這是一把已經脫鞘的日本刀。這應該就是京四郎善用的武器吧。他用這把刀,將小轎車一刀兩斷了。真是令人恐懼的劍技。


    麻衣,再次感受到了被蛇盯上的青蛙的心境。僅僅是這樣,就能明白。京四郎強到無可救藥。要抵抗也是不可能的。麻衣,一定會被殺死


    「放心吧,我沒有折磨女人的趣味……就讓我一刀兩斷解決你吧」


    京四郎說著,跳了起來,用留下殘像的速度瞬間來到麻衣跟前,向上舉起太刀,揮舞而下。麻衣一動都都不了。


    「啊啊啊啊啊!」


    從旁邊衝出的人影抱起麻衣,躲開了京四郎的攻擊——咚!!讓人完全想不到是僅僅揮了一下刀的爆炸音。麻衣逃過一劫,而原本站著的柏油路,已經被京四郎一分為二,被刀斬裂的地麵,成為了深不見底的溝壑,看下去一片漆黑。如果吃下剛剛一擊的話,人類什麽的瞬間就成為塵埃消散了吧。


    「唔,小鬼,你又來礙我事麽」


    京四郎這樣說著,盯著抱起麻衣的騎人。


    「小鬼,這次你就別想逃了,我要把你們所有人,都殺個一幹二淨!」


    凶刃發出了滲人的光。


    雖然先浮出了『麻衣沒和那個監護人在一起麽』這樣的疑問,但是現在可不是管這個的時候。


    騎人接下京四郎壓倒性的壓迫力,大喊道。


    「閉嘴!你為什麽要攻擊小孩!你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嗯,首先你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吧,如果我中意的話我就會說出我的名字」


    「我是清夢騎人,魔乖術師!」


    騎人將麻衣放在地麵上,提起胸膛大方報出自己的名字。不躲也不逃,在應該是獵人的男子麵前,堂堂報上自己的名字。突然,身旁的麻衣對這個名字有所反應。說起來,原來沒和麻衣說過名字呢。


    聽到這個名字,京四郎挑了挑眉。


    「什麽嘛,原來你就是那個小鬼啊?」


    「你知道我的事麽?」


    「啊啊,我就是在找你啊」


    京四郎悠悠地舔了自己的嘴唇,打量著騎人。


    「什麽嘛,我還以為『神』和『炎』都看重的對手到底是什麽人呢,就是你麽?真是無聊啊,怎麽看都隻是個小鬼吧」


    「那麽,要不要試試?」


    騎人靜靜地擺起姿勢。周圍的普通人,都因為京四郎的犯行而發出了悲鳴,四處逃竄、也感覺到佑露魔力的氣息正在靠近過來,她應該馬上就能疏散人群吧。就這樣逃走就好了。騎人總之先決定爭取時間等待和佑露匯合。


    「唔,嘛怎樣都好了,好不容易見麵了,可不要讓我失望哦」


    京四郎橫著伸出右手,他的手上,從虛空中出現了幾把刀,正如字麵意思,是憑空出現的。和剛開始拿著的那把刀一樣,合計一共四把,一邊手兩把,都是夾在手指之間。


    「這是禮儀呢,我也報上名字吧。我乃七階京四郎。五聖龍之一,被稱為『斬豪之劍龍王』!」


    果然是五聖龍!連沒有驚訝的空閑,京四郎手中的四把刀就朝騎人投了過來,好快。刀像是弓矢一樣斬風而來,真是令人可怕的怪力。


    而且都非常準確地瞄準騎人所在的位置飛過來了。


    「真是像烏龜一樣慢吞吞的啊」


    騎人的頭上,出現了揮刀而下的京四郎。真是不得了的爆發力。


    明明應該離得夠遠的,但是突然就已經接近到這種地步了!這個動作,連騎人都沒能看清。


    騎人用差不多要倒下的姿勢側過身體,朝斜後方撲去,勉強回避了攻擊。但是,自己的留海被稍微切掉了一些。真是恐怖的劍技!絕對的強敵!


    「還沒完啊!」


    眼前的京四郎,將手中握著的刀近距離朝騎人擲出。騎人將魔力集中到右手上,將其彈開,但是京四郎另一邊手的刀,切裂了騎人的肩膀。


    「咕!」


    障壁,被打破了,果然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強。


    「隻有這點程度呢,果然啊」


    京四郎漏出了有些失望的聲音,而這樣的聲音惹怒了騎人。


    「你不要太張狂啊!」


    騎人將右手上的魔力定形,成為武器。騎人過去曾經學過劍的使用方法,想著這樣應該也可以應付一下。


    「真是天真,居然想要用劍和我挑戰,你到底有多不知天高地厚啊!」


    騎人接下了京四郎的刀,然後順勢後退,但是京四郎馬上以淩駕騎人的速度衝上前去,依次用雙手的刀攻擊騎人。光是接下他的攻擊,就感覺手麻到了骨頭裏


    。不行,光要接下這家夥的攻擊就已經是極限了。


    「嘎啊啊啊啊啊!」


    但是這點程度還不能服輸。要用魔乖咒將自己的肌肉強化。在衝突的瞬間,用超出常人的怪力,將京四郎打飛,總算是取得一些距離。


    「所以我才說,你太天真了」


    京四郎兩手變出了八把刀,然後將它們全部扔出去。到底是什麽啊,這種戰鬥方法?將武器,像是潑水一樣拋棄。騎人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對手,完全無法讀出他的動作。


    再說,他到底是把刀藏在哪裏了?開始和騎人的戰鬥以來,他已經差不多使用了二十把刀,而且這些刀的刀身每把都有七十厘米以上,也是有一定規模的日本刀。從物理的角度來想,這種數量的刀一個人是不可能藏得下的。就算是藏得下,刀可是像鐵塊一樣的東西,如果要拿大量的刀,質量也非常重,如果人類要承擔這種重量的話,不可能行動還這麽迅速。


    但是,京四郎可不是單純到讓騎人有功夫想這種事情的人。他和騎人用刀對砍著,刀刃上擦出火花。而騎人要勉強接下敵人的攻擊已經是竭盡全力。


    騎人,為什麽要救自己呢,難道說,他還沒有發現自己的真麵目麽?


    那麽如果這樣的話,騎人可就是讓人哭笑不得的,超級爛好人了。


    「不對哦」


    否定的聲音在麻衣身旁響起。身旁,是擺出了非常認真的表情的娜娜。


    「其實,老師也不是沒有察覺小姑娘你的正體,而是知道你的正體以後,還要過來救你,老師啊,就是這~種~人哦」


    就好像是看透了自己的想法一樣,娜娜回答道。麻衣反瞪著娜娜,但是完全猜不透她眼瞳中潛藏著的真意。


    仔細想想,這個小姑娘是最有疑點的了。如果沒有這家夥的話……不,還是不要考慮這種事了。


    麻衣呆呆地觀望著騎人和京四郎的戰鬥。騎人在拚命和京四郎作戰。看來京四郎也是盯上了騎人的性命,不過這次戰鬥的起因在於麻衣。真是做了多餘的事情啊。


    「畢竟,老師是個善良的人呢~」


    「……真是蠢透了」


    麻衣,還是完全無法理解騎人的行動。簡單地來說,他就是個超級爛好人。這對從小就被當成暗殺者培養起來的,心有戒備的麻衣來說,完全是無法想象。


    「但是,多虧你們得救了呢」


    光是就這一點,也不得不說聲謝謝。


    「你快點逃走就可以了哦?」


    娜娜靜靜地說。


    「如果趁現在逃跑的話,可能誰都不會受傷哦」


    「也輪不到你來提醒我呢」


    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來頭呢,麻衣身旁的娜娜在側著腦袋。真是個謎。這孩子會在騎人身邊,就是最大的謎了。


    嘛隨便了。現在的麻衣有不得不去幹的事情。麻衣的暗殺今後還有機會,現在應該盡快回到本家報告!


    麻衣在毫無人氣的小道上奔跑著,漸漸離開了戰場。但是,和騎人戰鬥的京四郎,發現了娜娜逃跑的身影。


    「真是愚蠢,你還認為你逃得掉麽!」


    「咕啊」


    京四郎手上的肌肉膨脹起來。在兩刀對峙的瞬間,將騎人彈開。趁著這個機會,京四郎追趕著麻衣,像是風一樣飛出去。而騎人稍稍有些遲地在京四郎身旁並跑。


    「你的對手是我!」


    「你根本不夠格!」


    暴露背後在敵人麵前也不是什麽好事,所以京四郎一邊跑著一邊轉過身來,砍向騎人。騎人將斬擊化解。京四郎麵對稍稍有些保持不住平衡的騎人,做出了大動作,將刀架起。


    「你就試著接下這招吧,我的必殺劍技!」


    京四郎全身都溢滿了鬥氣,而騎人全身都毛孔張大,浸在恐怖的感觸之中。不好,京四郎要使出的必殺技,和之前的完全不同!感覺是個不得了的大招。


    「怎麽能讓你得手!」


    騎人從手中放出火球。但是,這種單純的魔乖咒絲毫不能對京四郎構成威脅。


    「斬!」


    京四郎使出全身力氣,一刀兩斷。而騎人完全沒有看清京四郎的動作。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京四郎已經做完了揮刀的動作。完全不明白,自己被幹了什麽。


    自己舉起的手中的魔劍,已經被砍成兩段。


    「嘎啊!」


    騎人口中流出了血,自己喘不上氣,身勢崩潰了。自己的武器被破壞,胸口還留下了斜斜的京四郎斬擊的傷口。黑黑的傷口中,不斷地流出鮮血。


    感覺全身都被切成碎塊了一樣。不好……騎人一邊倒地,一邊感覺到。這可是致命傷,自己的肋骨應該已經斷了幾根,如果不快點接受治療的話,可能就會沒命。京四郎,真是個可怕的男人。比至今為止戰鬥的任何敵人,都要強得多。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強,完全是超越了那種級別,非常強,隻能用這種單純的形容詞來形容。


    因為太過強大的力量,騎人正麵撞上了牆壁,自己也感覺到好像已經被打得落花流水。京四郎的攻擊,已經可以說是神跡。正想要躲開攻擊的時候,就已經被攻擊。想要防禦的話,防禦也會被斬裂。無法防禦的,必殺斬擊。現在的騎人,和他有無法逾越的力量差。


    這就是京四郎,『斬豪之劍龍王』,最強的五神龍,七階·京四郎!


    正所謂鬼神,不,是驚天地泣鬼神的最強劍士!


    「呼,果然隻有這點程度麽。根本就不用我使出全力」


    京四郎將自己的日本刀搭在肩膀上,冷冷地低頭看著騎人。


    「不夠,根本不夠啊,光是流這點血,光是這種程度的戰鬥,還想用來滿足我麽!完全不夠用!」


    突然,他瞪向已經漸漸跑遠的麻衣的背影。都是因為騎人,麻衣已經逃了一段距離。但是,隻要還在京四郎的視野中,就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然後小丫頭,這裏就是你的墓地了!」


    麻衣和京四郎的距離,已經離開了有五十米以上,而且麻衣的速度也非常快,就算是京四郎,應該也不能很輕鬆地就追上吧。


    但是,京四郎將手伸向身旁的牆壁,用力,捶著牆。


    一瞬間。


    咚咚咚咚。


    伴隨著這種令人膽寒的聲音,牆壁開始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裂紋,龜裂一直延伸下去。剛剛砍倒騎人的斬擊,其實已經將旁邊的建築物都切裂了。


    而沿著這個裂紋,建築物都慢慢倒下,因為第一棟建築物倒下了,第二棟承受不住重壓,也倒下了,接著就是第三棟,第四棟……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


    咚哢哢哢哢哢哢


    破滅的聲音在周圍一帶響起,一路上的建築物都分崩離析。


    而這前方,就是麻衣。


    麻衣一邊跑著,一邊察覺到兩側的房子都開始朝自己壓過來。


    「怎麽可能!」


    令人難以自信,要用這種方法將自己除掉什麽的,到底是有變態啊!


    麻衣加快了腳步,趕在房子倒下之前就脫離了危險。但是,自己前方的路上,已經被從上空飛來的日本刀刺穿,刀妨礙了麻衣的前進,而刀接二連三地降下,將麻衣的去路完全封鎖。


    麻衣回過頭來,發現是身後雙手已經拿著無數把刀的京四郎,接二連三地投出刀,阻止麻衣逃跑。目測,這個距離應該有一百米以上,這個男人,到底是有多大的力氣啊!


    麻衣頭上出現了影子,現在自己已經無路可逃。麻衣黔驢技窮,呆立在原地。


    「救救我……」


    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漏出了哀求的聲音。


    「救救我,哥哥!」


    在叫喊著的麻衣麵前,出現了人影。那個人物像是要全力保護麻衣一樣,站在她麵前。


    崩毀。轟鳴。無數的瓦礫飛散,粉塵像是煙霧一樣,彌漫在周圍。


    而粉塵平息了以後,它的中心,出現了兩個人影,一個是癱坐在地上的麻衣,另一個是,保護著她的巨大的男子。


    「賽巴斯!?」


    「請問您在叫我麽,大小姐?」


    身為她的仆人的賽巴斯,屹立在這裏。但是,他看上去也非常糟糕。


    自己穿著的黑色的襯衫已經破破爛爛,基本已經無法再充當衣服。他滿身瘡痍,大大小小的傷口遍布賽巴斯的上半身。黑色的血液將全身都浸染。


    「賽巴斯,你這不是重傷了麽!」


    「請放心,大小姐。這些傷,大半都是被『暗』攻擊所致。隻不過是倒了一兩棟房子,這點程度,對賽巴斯不算什麽」


    雖然不知道賽巴斯的話到底有幾分真,不過他還是用布滿鮮血地臉,還有一如既往的無表情,淡淡地回答了。


    明明隻是暫時分開了一段時間,感覺就好像是幾天不見了。麻衣看著自己的仆人,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


    「你這個笨蛋賽巴斯!太晚了啦!你給我早點來啊!」


    「真是非常抱歉,大小姐」


    「真是的,居然讓主人擔心,真是個沒用的仆人呢」


    「真的真的非常對不起,大小姐」


    麻衣走到全身是血的賽巴斯身邊,用全力給他肚子來了一拳。手感就像是打向了牆壁一樣,雖然麻衣自己受到的損傷更大,不過還是靠氣勢來蒙混過去。


    「如果下一次再敢犯錯,就打你一百次哦!」


    「我會小心的」


    賽巴斯低頭行禮,然後看向自己的背後。在被瓦礫埋沒的道路對麵,露出凶殘笑容的京四郎,饒有興趣地看著賽巴斯。


    「唔,還真是鬧騰的亂入者呢,我剛好也覺得有點不夠玩,不管來兩隻還是三隻,你們這幫雜魚我都吃定了!」


    「騎人!」


    之後佑露也趕來了。倒在路上的騎人,胸口被開了一個大口子,一看就知道是重傷。佑露慌忙開始處理他的傷口。


    「你到底在幹什麽啊!我都說了這麽多遍讓你不要亂來的!」


    「佑露?」


    「我被奇怪的『偽』襲擊,然後戰鬥,接著就感覺到你的氣息有古怪,所以就趕過來了啊」


    之前還和賽巴斯戰鬥的佑露這樣回答道。明明佑露在和賽巴斯戰鬥的時候,已經受到了致命傷,但是現在的佑露已經基本不見傷口了。更不用說,她受的傷比賽巴斯要重得多。


    但是騎人還不知道佑露和賽巴斯的事,所以沒有對此抱有什麽疑問。


    「不好意思啊,佑露……」


    「不要動,現在正在給你補好傷口」


    娜娜走過來,看著騎人的狀況。


    「老師,你沒問題麽?」


    「啊啊,這點傷……不過是擦傷而已」


    「你就別逞強了,真是的,我一不在你身邊就開始蠻幹」


    雖然佑露嘴上抱怨著,但還是非常快速地進行治療。果然,自己沒有佑露的話,就無法戰鬥也說不定呢。自己不由得如此不爭氣地這麽覺得。


    「嘛雖然我有很多想教訓你的話……現在還是想想辦法打破局麵吧」


    「說的也是」


    騎人他們盯著京四郎。但是京四郎就好像是喪失了對騎人的興趣一樣,轉而朝麻衣和賽巴斯那邊接近。


    「大小姐」


    賽巴斯一直盯著京四郎,然後靜靜地對麻衣說。


    「幹嘛啊?」


    「請快點逃走」


    麻衣的眼睛睜大了。仆人的口中,說出了讓她無法相信的話。


    「很遺憾,就算賽巴斯拚盡全力也無法阻止這個男子。接下來就交給賽巴斯,大小姐先逃走吧。請放心,我已經事先準備好了逃脫的方法。目前,要達成一開始的暗殺目的是非常困難了。盡快回到本家才是長策」


    「別開玩笑了!」


    麻衣顫抖著怒吼道。


    「你是想讓我,如此屈辱地逃亡麽?」


    「大小姐,隻有活下去才會有下次機會,這裏還請,交給賽巴斯負責……」


    「才不是啊,你這笨蛋!」


    麻衣怒吼著。


    「我想問的是,你是不是想讓我成為一個扔下仆人不管自己逃跑的主人啊!」


    這……賽巴斯的表情還是不動分毫,好像在斟酌著什麽。這個小小的主人,在她小小的心中懷抱著各種各樣的心意,這一點賽巴斯也非常清楚。雖然她平常很任性,但是她有時候也會展現體貼他人的一麵。


    所以,賽巴斯也深知自己應該做什麽。


    「大小姐,請快點逃走,賽巴斯來爭取時間,如果大小姐跑到安全的地方的話,賽巴斯也會馬上逃走的。這也是仆人的義務,所以請放心離開吧」


    麻衣來回地看著如此勸說著她的賽巴斯的巨大背影,還有慢慢靠近過來的京四郎。


    「你……賽巴斯,你是在那我當笨蛋耍的不是麽!一定是在心中嘲笑像我這樣的小鬼吧?但是為什麽……?」


    「這個世上哪有不尊敬主人的仆人啊……賽巴斯從第一次和大小姐相遇以來,就是大小姐的仆人了。這片忠心絕沒有半點虛假」


    就算是自己的性命陷入危急關頭,他的聲音還是一成不變地冷淡。


    麻衣,對這樣的仆從的複雜想法——忽然中斷了。這種事情,根本不用多想,畢竟,仆人的心思,作為主人的自己是最了解的。


    麻衣做了一次深呼吸,迅速確認周圍的情況……領悟到,自己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賽巴斯,交給你了」


    麻衣說完,賽巴斯靜靜地回答。


    「就包在我身上吧,大小姐」


    仆人爽快地答應。


    「大小姐,再次確認一下,隻要纏住他的腳步就行了吧」


    現在可是連能不能拖住他都是個問題的危險情況——但是麻衣,雖然對現狀有所自覺,還是對仆從提出了要求。


    「那麽,再加一條吧……你一定要回來」


    「遵命,大小姐」


    最後說完這句話,麻衣飛越了瓦礫堆逃跑了。


    「還要逃跑麽……但是,不會得逞的!」


    京四郎兩手各拿一把刀,追著逃跑的麻衣。但是就像是要阻止他一樣,賽巴斯堵在他麵前。


    「礙事!」


    一刀將他砍倒——本是這樣想的,但是賽巴斯用兩手握著匕首接下了京四郎的攻擊。


    「真是有趣。就用這種鈍刀就想來挑戰我麽!」


    京四郎猙獰地笑著,放出了下一次的斬擊。賽巴斯一邊後退,一邊用與他的巨大身體不符的靈巧速度,將攻勢緩和。


    「你這家夥,有兩下呢」


    京四郎好像對賽巴斯有所興趣,沒有去理會已經逃走的麻衣,執著地攻擊這眼前的賽巴斯。而賽巴斯將沒完沒了的攻擊接下。


    「光是躲的話,可是不會出現轉機的哦!」


    京四郎的攻擊更加激烈,更加用力,更加迅速。賽巴斯的匕首發出了被傾軋一樣的悲鳴。刀刃上開始出現裂紋,下一個瞬間,就粉碎了。


    「得手了!」


    京四郎誇張地揮舞著刀刃,放出了最後一擊。賽巴斯將被破壞得隻剩下刀柄的匕首拋棄,從腰間拔出了新的匕首,重新擺好架勢。但是,這種小小的刀刃,無法完全阻擋京四郎的攻擊。


    匕首一瞬間就被


    破壞。而賽巴斯在情急之下用兩手接住京四郎的刀。空手入白刃,但是京四郎也沒有嫩到能這樣就讓他阻止。


    「你傻麽!」


    賽巴斯的壯碩的身體被吹拂,在砸到地麵前一刻,他用右手撐著地麵,將自己撐起來。但是起來的時候,鼻尖前方已經出現了一把日本刀的尖端。


    「果然隻有這種程度麽」


    京四郎,看著賽巴斯這樣說道,賽巴斯靜靜舉起雙手。


    「輸了,我投降」


    「嗯,真是無聊,你以為你這樣求饒我就會答應麽?」


    「……拜托了,請饒我一命」


    賽巴斯態度突然軟下來,發出了沒骨氣的聲音。他的聲音稍稍有點顫抖。


    「我現在死,還太可惜,大小姐還需要本人。我什麽都會做的,所以饒命……」


    「真是看不下去了,這個奴仆!」


    京四郎舉起刀往下揮。


    「真是不死心的家夥!去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直在等待機會的騎人,再也看不下去,朝京四郎撲來。


    「真是不懂人情世故,小鬼。插手真刀真槍的對決,你就不懂禮儀麽!」


    「住嘴!那麽,殺死已經投降的對手就是你的禮儀了麽!」


    總之還是先亂入進來了,這個叫做賽巴斯的人還有麻衣,雖然騎人不是很清楚他們的情況,不過聽佑露的說法,他們好像是敵人。不過這對現在的騎人來說怎樣都好。和這種事沒關係。對已經投降的對手,對已經毫無抵抗的對手——還毫不留情,這種不人道的事情,怎麽能容忍!


    「你是笨蛋麽!」


    京四郎吐出了伴隨著厭倦的聲音。


    「別說這種天真的話!將敵人趕盡殺絕,這才是基本常識!」


    「但是,也沒有將已經投降的對手殺死的道理!」


    「所以我說你太天真啊!」


    京四郎瞪著騎人大喊道。


    「這個男的真的會投降麽!隻不過是為了拉長和我對話的時間來給那個小丫頭逃跑吧!」


    「就算是這樣!」


    騎人像是被自己的激情所感染了一樣,直麵京四郎。


    京四郎很強,騎人隻能老實地如此承認。他比騎人要強得多。但是,擁有這麽強力量的他,麵對比自己弱得多的賽巴斯,還要無情地下殺手。


    不對!騎人心想。京四郎雖然強,但是有一樣致命的不同。


    力量,絕對不是用來虐殺比自己弱小的對手的——而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而是用的東西——騎人為了貫徹自己的信念,與京四郎對峙。


    騎人將手中的刀擺好。這是之前京四郎扔出去的一把刀。看樣子,應該和他現在用的刀沒什麽區別。雖然有劍技上的差別,不過總算是將武器的察覺縮小了一些。


    「天真啊,小鬼。就算是這樣,你與我之間,還是有無法跨越的鴻溝啊!」


    京四郎用騎人基本上追不上的速度,高速揮舞著刀,而高速運動的刀刃,放出了眼看不見的真空的衝擊波朝騎人襲來。騎人跳著躲避攻擊,而這對京四郎來說,是絕好的機會。


    「就用這一擊將你了結了吧!」


    斬!


    京四郎用強大的斬擊,將騎人打倒——看起來像是這樣。


    本來是想把騎人一分為二的攻擊,隻不過是淺淺地擦過了騎人胸口。騎人還健在。


    京四郎的眼前,飄下了頭發,一些散發落在了地麵上。


    騎人不光是躲過了京四郎的攻擊,而且還成功砍到了京四郎。雖然兩者之間還是有絕對的力量上的差距。但是這樣的身手讓人完全想不到是之前被京四郎打倒的那個人。


    「什,麽?」


    「失敗了呢,京四郎,雖說是強力的劍技,但是同樣的招數對我是沒用的!」


    騎人一邊流著血,一邊笑了出來,京四郎看到這個狀況,自己也笑出來了。


    「咕~哈——哈——哈——哈——哈!!這樣才算是有趣啊,居然在這種偏遠山區,雖說隻是頭發,但是居然還有能夠傷到我的人呢!」


    京四郎笑著瞪向騎人。騎人毫不猶豫地擺好武器。而他的背後,出現了算準了這個時機出現的佑露和娜娜的身姿。如果是三個人的話,就算是京四郎,也多少要非一些功夫吧。


    然後,看向背後,因為騎人的亂入而爭取到時間的賽巴斯,飛進了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的車輛,隨後車輛將油門踩到底開始急行。看來已經準備好了逃亡用的手段了呢。那輛車無視了法定的速度,在沒有什麽人氣的小路上狂奔。現在要追的話,果然還是有點麻煩了。


    「那麽,應該怎麽辦呢」


    京四郎提著刀,慢慢地環顧左右。逃走的車,還有擺好應戰架勢的騎人他們。他腦中在迅速地權衡著到底要先解決哪一邊。


    「呼,算了吧」


    說著,京四郎麵向騎人。


    「確實我放著獵物逃跑了,但是,一邊是為了從我這裏逃走而戰,另一方是直麵我挑戰。要說哪邊更加快活的話,我就和你們做對手吧」


    京四郎在騎人他們三人麵前,浮出了像是野獸一樣的笑容。明明是三對一,京四郎完全不感到害怕,倒不如說,他非常高興地笑了。


    「佑露……你還行麽?」


    「是呢」


    騎人和佑露,確認了對方的狀況。雖然他們的對話很簡短,但是畢竟數個月都在一起,所以能明白對方想說什麽,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吧。


    京四郎和很強。總之就是難以言表的,不得了的強。


    至今為止,隻要是騎人和佑露合作,不管麵對什麽對手都是無敵的,本是這樣想。但是與京四郎對峙以後,這種自信第一次被動搖了。或許這一次,就算兩個人一起上都打不贏。京四郎就是這麽強的人。


    到底應該怎麽和這樣的對手戰鬥呢。如果使用些蹩腳的小伎倆的話,馬上就會被看穿並反擊的吧。那麽,就很單純了。


    用自己最強的必殺技將對方打倒——雖然聽起來很粗暴,但是這也是唯一切實的東西了。


    具體地來說,用騎人的王牌,『滅』的第四咒法『編織悲慘破滅之手』攻擊京四郎。


    除此之外沒有辦法。能夠將對方的防禦,反擊都無效化,命中即死的王牌,這個王牌應該連京四郎也無法應付。


    但是,騎人是不是能夠打出這樣的致命一擊呢……不對,騎人想到。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上了哦!」


    佑露衝向前去。為騎人展開第四咒法爭取時間。


    佑露揮動手臂,之間發出了閃電朝京四郎打去。


    「是在騙小孩麽」


    京四郎毫不在意,大刀一揮,將閃電打散,僅此而已。根本沒有想要去躲避,果然,下位的魔乖咒對他完全沒效果。


    「還沒完!」


    佑露繼續放著魔乖咒。但是,京四郎在這樣的攻擊麵前,反而是擺出了失望的表情。


    「真是無聊啊,這種兒戲」


    京四郎的身影留下殘影消失了。佑露的攻擊全部打空,當她察覺到的時候,京四郎已經來到了她麵前。因為移動速度實在是太快,看上去幾乎就是瞬間移動。


    「結束了」


    京四郎大大地揮舞地刀,朝佑露砍下,但是。


    「嘿!」


    娜娜從旁邊撲過來,踢中了京四郎的手臂,將攻擊軌道打偏,佑露雖然是受到了一些擦傷,不過還是總算逃過一劫。


    「小丫頭,煩人!」


    京四郎像是揮開蒼蠅一樣,甩動著手臂,娜娜小


    小的身體被彈飛。他的刀正麵逼近了娜娜的身體,娜娜兩手夾住刀片,然後順勢往後退去。


    「謔謔,明明是個小丫頭,稍微懂得借力呢」


    京四郎稍稍有些感歎,但是,他也不可能天真到就這樣給人攻擊的餘裕,


    「哈!」


    京四郎快速揮刀,放出空氣刃,朝騎人飛出去。騎人不得不中斷魔乖咒進行躲避。


    佑露一直盯著京四郎放出魔乖咒,想要牽製他。但是,攻擊不夠有力,她自己也有這個自覺。


    「不好啊,和『偽』的戰鬥消耗過多了呢」


    在和賽巴斯的戰鬥中使用了太多魔力,如果早知道有京四郎這樣的強敵的話,就會避免無端消耗魔力了,現在抱怨也沒用了吧。


    「佑露姐姐,讓娜娜來吧」


    在佑露身旁的娜娜這樣說道。佑露『誒』地回頭。


    「娜娜當前鋒,佑露姐姐負責援護,老師就看準機會使用魔乖咒」


    「等一下,娜娜!你的話……」


    「上了!」


    連勸阻她的機會都沒有,娜娜就衝了出去。真是的,那她沒辦法呢。


    佑露並不信用娜娜,也沒有完全認同娜娜的戰鬥力……但是,果然還是無法對同居了一個月的夥伴坐視不管。沒辦法呢,佑露說完這句話,開始對娜娜的突擊進行掩護。


    「小丫頭,你要作我的對手,還不夠格!」


    京四郎單手上,用手指夾著四把刀,朝娜娜投擲過來。


    「嘿!」


    娜娜一邊左右躲閃一邊前進。她看穿刀與刀之間的間隙,活用柔韌的身體,一瞬就躲過。真是可怕的動態視力,和柔軟性。


    「但是,有破綻!」


    京四郎朝娜娜小小的身體放出突刺。


    「就是這時!」


    佑露從後方放出雷擊,光像是要包圍京四郎的刀一樣延伸過去。


    「這點程度,對我是沒有用的!」


    硬是接下雷擊,京四郎繼續著要刺穿娜娜的動作。


    「嗯~」


    但是,娜娜的上半身幾乎是完全後仰彎折著,躲過了攻擊,真是無與倫比的柔軟性了。


    然後娜娜就順勢飛起自己一邊腳,朝京四郎的右手腕踢去。雖是小小的身體,但是力量非常大。不僅如此,速度還非常快,京四郎抓住刀的手稍微有些動搖了。


    「但是,終究是小鬼!」


    京四郎用他另一邊手的日本刀,朝娜娜放出第二擊。娜娜麵對這一擊,也勉強躲過,不過,臉頰稍微被劃傷了。


    「死吧!」


    京四郎又一次揮下了右手的刀刃,連續的斬擊,馬上將娜娜逼上了絕路,絕命的一擊,不管是娜娜的躲避速度有多快,也沒法躲過這種角度的攻擊。


    「娜娜!」


    佑露再放出了火炎的魔乖咒。但是,京四郎根本沒有想要躲過這個攻擊,而是優先選擇了刺穿娜娜。


    「啊!」


    京四郎的刀正要貫穿娜娜的那個瞬間,娜娜將腳提起,用腳板底擋在了自己頭麵前。


    而這也無法當做盾牌,娜娜的腳背上瞬間出現了刺穿了腳的刀刃,隨後她在伸出手去阻擋。手也開了個洞,不過經過這兩次的緩衝,總算還是避免了要貫穿胸部的致命傷,隻不過是肩部有淺淺的擦傷。


    「虧你能躲過去呢!」


    「娜娜!」


    佑露慌忙地進行援護,但是這種下位的魔乖咒無法阻止京四郎的腳步。佑露啟動了周圍事先埋伏好的魔法陣,從黑暗中生出了鎖鏈。


    漆黑的鎖鏈,將京四郎的全身都纏繞住。這是能阻止對方的拘束魔乖咒。佑露握住鎖鏈的一端,大喊道。


    「快逃,娜娜!」


    「好的」


    腳和手都被刺穿的娜娜,應該不可能感覺到疼痛的,不過她僅憑單腳,用難以置信的速度和京四郎拉開了距離。


    「唔哦哦哦哦哦!這家夥!」


    全身被鎖鏈纏繞的京四郎咬緊牙關發出了呻吟。佑露看到對方好像對自己的鎖鏈沒有什麽辦法,踏出一步說道。


    「放棄吧!這是魔力編製的鎖鏈!光用力量是無法破壞的!」


    「別開玩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京四郎血口打開,咆哮道。


    「你當我是什麽人!!你認為這點程度就能夠阻止我了麽!!」


    京四郎全身的肌肉上青筋暴起,感覺一瞬間京四郎的身體就大了一圈。下一個瞬間——


    喀拉喀拉


    束縛全身的鎖鏈,支離破碎了。


    「騙,騙人的吧!」


    吃下這個魔乖咒,就連那個『最強』,愛麗絲·瑪利亞·海盧布斯特都暫時無法行動了。但是京四郎短短十秒鍾,就打破了它。這家說,真是不得了的怪物。


    「不要小看人啊,小丫頭們!」


    京四郎兩手握著一把刀,高高舉起,然後以令人恐怖地勢頭朝佑露撲來。不好,現在再去躲避的話,就晚了!


    佑露幾乎都做好了被殺死的覺悟。


    「佑露!」


    騎人從旁邊衝過來,將京四郎擋開。突然,京四郎充血的眼神盯著騎人,騎人雙手擺著刀,大喘粗氣。


    「騎人,你在幹什麽啊!」


    作為王牌的第四咒法展開是需要時間,施術者也必須集中注意力。在這種短時間內,騎人是不能編織第四咒法的。


    隻不過,他看不下佑露遭遇危機。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就已經衝出去了。但是。


    「為什麽你要打破計劃啊,騎人!」


    佑露大喊道。這是,怒吼。佑露非常罕見地對騎人投以怒色的眼神。


    「你的工作,應該是編織第四咒法吧!為什麽中途就衝出來啊!」


    「但是,如果我剛剛不衝出來的話……」


    「我一個人可以撐到你準備完成的時候的啦!我是一直相信著你會放出必殺技打倒對手才持續戰鬥的哦。但是你卻認為我連稍微拖延一下時間都做不到麽!」


    這也在理。確實是這樣,但是佑露是後衛型的魔乖術師,正麵挑戰京四郎絕對是不利的。


    「如果不相信搭檔的話,你認為真的能贏下去麽!」


    騎人頓悟到了自己的天真。如果交給佑露的話,騎人就應該一直相信佑露,如果不做這種笨拙的救場的話,估計就能展開第四咒法了也說不定。


    「我……」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京四郎仿佛是野獸一樣咆哮著,朝這邊襲來。


    不好,騎人這樣想。但是,這時,身體動不了。


    京四郎血口大開,露出了獠牙,以好像要連騎人的喉嚨都要撕破的氣勢衝過來。他的身體,散發著猛烈的鬥氣,並且像是火炎一樣的殺氣在周圍彌漫著,這一切,都朝騎人逼近而來。


    因為感覺到太過強烈的殺意,騎人的身體有一瞬間僵直了。這是騎人至今為止從沒見過的殺氣。逼近騎人的京四郎,看起來就像是比人類大幾圈的肉食猛獸。


    「騎人!」


    佑露從騎人側麵,像是要撞飛他一樣,將騎人推開。騎人因為這個勢頭勉強是躲開了。但是佑露就太遲了。


    「啊啊!」


    佑露漏出了悲鳴,纖細的身體,被京四郎的攻擊吹飛。


    「佑露!」


    佑露的身體飛向了天空——還真是飛的好高啊,佑露這時像是旁觀者一樣,自嘲著。


    障壁什麽的,根本就不頂用,明明魔力障壁和物理障壁是在戰鬥模式的時候全開的,但是麵對京四郎,這點防禦就像是紙片一樣。


    而且,佑露還勉強是躲過了京四郎的直擊了,隻不過是擦到了而已。光是擦到就能將人類像是球一樣打出這麽遠,攻擊有如此的威力的京四郎,真是難以言表的怪物了——當佑露想到這裏的時候自己摔倒了地上。


    「佑露姐姐,振作一點!」


    娜娜慌忙地感到到底的佑露身邊。


    「呼呼……首先,收拾掉一隻」


    京四郎像是猛獸一樣伸出舌頭,舔舔自己的嘴唇。但是騎人眼中根本沒有京四郎。


    佑露,被幹掉了。都是因為自己,都是因為要掩護自己,才被,京四郎,幹掉了。不,冷靜下來,佑露不可能就這樣死掉的,她還有『暗』的魔乖咒,馬上就會恢複的。


    娜娜扶起的佑露已經是滿身是血的重傷。不過她舉起手,想要複原自己的傷口——但是,手又落回了地麵。


    「誒?」


    「大概,是『暗』的力量用盡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佑露啊啊啊啊啊啊啊!」


    ——騎人大喊著,佑露聽到了,她好像有些暢快地回了一句『不要喊這麽大聲啦』。被京四郎砍中了腹部。這種傷勢,又沒有多嚴重。用『暗』的力量馬上就可以……


    但是,佑露,就算是要使用魔乖咒,也沒有辦法集中魔力了。


    ——是麽,和『偽』的戰鬥中,使用了太多力量麽……


    因為久違地使用全力,反效果現在出現了。不能很好地使出魔乖咒。不,別說是這樣了,全身都是傷口大開啊。這之前都是用魔力強行封住傷口的,但是,在完全治好之前又受到了損傷,傷口又裂開……魔力,開始隨血液一起,漸漸從身體上流失……自己的體溫也是。


    ——這下,稍微有些危險啊……


    「佑露姐姐~要振作啊~~」


    娜娜拚命地搖晃著佑露的身體。你還是住手吧,如果這麽劇烈地搖晃重傷者的話,能治好的傷都沒辦法治了……


    這時候,佑露突然察覺到了。娜娜將佑露的身體輕輕抱起。這個孩子雖然比表麵看上去要有力得多,但是奇怪,為什麽,自己會怎麽輕易地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騎人發出了絕叫,他看到佑露現在的樣子,因為絕望而全身發抖,仰天長嘯著。


    這時候,佑露才終於發覺。


    ……好像沒有下半身的感覺……不……不是下半身的感覺,而是下半身。


    ——啊,怪不得身體這麽輕啊。


    明明已經是這種狀態居然感覺不到疼痛,說實話真是非常糟糕。神經基本上都已經麻痹。找平常來說,應該會痛到神誌不清的,現在什麽感覺都沒有,不好,這樣下去的話,真的會,死……


    「呼,居然還活著麽,不過應該是風中的蠟燭了呢」


    「佑露姐姐~你聽得到我說話麽」


    娜娜果然也是有些絕望了,拚命地喊叫著。


    「娜娜把自己的魔力全部給你,用這個撐過去吧!娜娜自己是治不了這種大傷的!」


    身體中流入了溫暖的東西,應該是娜娜的,魔力。


    真是亂來。本來娜娜的魔力總量就很小了,使用大量魔力的話,就不剩多少了。這樣下去,別說是戰鬥了,根本連從京四郎手中逃跑都做不到吧。


    ——多謝了,娜娜,就讓我用用你的魔力吧。


    說實話還不夠多,但是也不能抱怨這麽多了——一瞬間鬆口氣的話,自己的意識就會飛散掉。佑露拚命用娜娜給來的魔力,編製魔乖咒,將傷口堵住,做一些應急措施……總之,最低限度的止血優先。隻要有時間的話,這些傷應該勉強可以治好的,但是敵人到底會不會給自己這樣的時間呢……


    另一方麵,騎人看著重傷的佑露,睜大了充血的釘在原地。他的眼睛,好像在極力忍耐著淚水。


    ——都是我的錯!


    正是如此。


    ——如果我像個笨蛋一樣在京四郎麵前停止動作,所以才。


    騎人本來就應該充當前鋒的職責,守護佑露的,但是現在卻正好相反,佑露已經瀕死了。


    「怎麽了,都呆掉了麽,小鬼」


    京四郎看向一動不動的騎人。


    「不過是一隻小丫頭被收拾掉,就如此動搖,所以才說你天真啊」


    不過是?


    這家夥,剛剛,說了什麽。他說佑露,隻不過是一隻小丫頭?


    啊啊,沒錯,佑露確實隻不過是一位少女而已,平常也會顯露出自尊心過高的一麵,但其實不過是個和她年齡相符的柔弱的女孩。


    「嘛,算了。我先了結掉那個小丫頭吧」


    京四郎朝掙紮著的佑露和娜娜的方向慢慢邁步。娜娜像是要保護佑露一樣,站起來。


    「不會讓你得逞的,娜娜來做你的對手」


    「呼,真是了不起的勇氣呢。但是……這個實力的絕大差距,你要如何應付呢?」


    京四郎綽有餘裕地哼哼鼻子。佑露倒在一邊,覺得一切已經結束了。


    現在娜娜大半的魔力都已經交給了佑露,已經無法使出魔乖咒。確實娜娜的身體能力非常優秀,但是完全比不上京四郎。


    ——快逃吧,娜娜。


    佑露發出了連聲音都算不上的叫喊。根本沒有必要去掩護差不多要死的自己。如果是娜娜的話,雖然可能性極低,不過也是可能從京四郎手中逃掉的。


    「就算是這樣,還是要想辦法的哦」


    娜娜稍稍有些困擾地皺起眉頭,然後又露出了與平時一樣的笑容。


    「佑露姐姐保護了老師。所以娜娜,就要來保護佑露姐姐了哦」


    ——別說蠢話了,佑露心裏這樣想的同時,也開始為自己感到羞恥。佑露一直對娜娜都是冷冰冰的,但是在這種危機關頭,娜娜也會為了佑露……


    「娜娜雖然是個笨蛋,派不上什麽用場。但是也是有不得不做的事情的啊」


    「好吧,真是了不起的覺悟,那我就如你所願,先從你砍起吧!」


    騎人看著京四郎說著這些話,接近了娜娜。


    娜娜,正在保護佑露,不對,這本來並不應該是娜娜的職責,而是騎人的。但是為什麽娜娜現在在做這種事呢。


    騎人,沒有保護好佑露。明明那個時候已經發過誓了,明明不想再後悔了,騎人會為了守護重要的人,變得比任何人都要強大。那一天明明騎人已經對『老師』這樣發誓了。但是誓言被打破。騎人,沒有保護好眼前的佑露。


    ——全都是我的責任。


    我知道的,但是在這裏後悔下去也不是辦法。但是就算這樣說,也沒有將自己的職責,全部推給娜娜。


    ——對,錯的是我,如果道歉就能解決的話,不管多少次對不起我都會說,不過現在還有應該做的事情。


    「等等,京四郎」


    「嗯?小鬼,氣氛變了呢」


    京四郎回頭看向騎人,低語道。騎人也直勾勾地盯著京四郎。因為佑露被傷害而燃氣的怒火灼燒著全身。但是,相反的,騎人的腦中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勸他冷靜下來。


    對,對京四郎的怒火,憎惡已經到了最高峰,但是現在的騎人卻冷靜地可怕。


    「京四郎,我……絕不原諒你!」


    都是因為騎人,佑露陷入了半死狀態。這都是因為騎人太不成熟,都是因為騎人太軟弱,都是因為騎人太天真,才招致的事態。


    那麽,我就要變得更加強大!


    還不夠,如果說現在的自己很弱的話,那就要變得更加強,達到更加高的高度,要自己往上爬!


    然後,絕對,要將眼前的男人,打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騎人怒吼的同時,全身噴出了魔力。超越騎人的魔力總量的魔力,從他的身體噴薄而出,成為了環繞他身體的氣場。


    「呼呼,因為憤怒力量上升了麽」


    京四郎在這樣的騎人麵前,也紋絲不動。倒不如說,是以一副非常有趣的表情看著他。


    「原來如此……現在的你,稍微能讓我快活一下呢」


    京四郎將刀擺好。


    騎人狠狠瞪著京四郎。


    「京四郎,你,很強」


    「事到如今說什麽呢」


    「你大概,是我至今為止碰到的敵人中,最強的。比現在的我要強得多……所以我也會為了打倒你,向更高的階段邁進!」


    騎人周圍自然地浮出了魔法陣。毫無疑問,這就是第四咒法的魔乖咒,騎人根本不用描繪,魔法陣就自然形成了。


    「不,不會吧」


    「佑露姐姐」


    在娜娜的支撐下,佑露睜開眼睛,雖然自己陷入了全身染血動彈不得的狀態,但是她還是看著騎人的姿態,不可思議地低語著。


    「魔乖咒自己完成了?不對吧,應該是騎人的魔力將魔乖咒構築起來了吧……」


    騎人周圍浮現著魔乖咒,那些魔乖咒浮在騎人周圍,給騎人供給力量,是『滅』的第四咒法。


    他將能夠在爆發的瞬間產生毀滅性力量的第四咒法,在展開的前一刻停住,然後將其作為長期性的力量使用。但是,這需要非常高深的技巧。弄一個不好,第四咒法就會爆發,隻會自爆。


    「還有,魔乖咒的刀?」


    騎人使用的刀,和京四郎用的是一樣的刀。他撿起了一把之前京四郎扔出去的刀,然後將魔力灌注入刀中,強化了刀身。要使用將無機物強化的魔乖咒,也需要非常高端的技術。


    「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騎人架起刀,朝京四郎衝去。京四郎也不躲不逃,接下了那一擊,雙方的刀,以雷霆萬鈞之勢碰撞在一起。火花,不,應該可以說是雷光的閃光,四處飛濺。


    「好,好厲害」


    這是讓佑露也不由得瞠目結舌的,絕壯的衝突。京四郎和預料之中的一樣,很強。但是騎人現在也以不輸給京四郎的氣勢在戰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兩個人絕叫著。不知多少次的激烈衝突,每次刀劍相交,產生的衝擊波就會將周圍全部化為廢墟。這個戰鬥,不分上下。之前還遠遠不及京四郎的騎人,現在在對等地戰鬥。


    騎人確實是在成長。而且,現在也是,在和京四郎的戰鬥中,以令人恐懼的速度成長著。


    「騎人……」


    看著兩個人的激戰,佑露用嘶啞的聲音喊著搭檔的名字。


    「沒事的,佑露姐姐」


    娜娜在佑露身邊說,明明她的手和腳都被貫穿,但是沒有表現出痛苦的樣子,穩穩撐著佑露。


    「老師是,絕對,不會輸的。畢竟,他和娜娜約好了」


    「是呢……一定會贏的啊」


    總之還是相信騎人,佑露先專心於治療。總算還是堵上了傷口。因為失血過多,也要展開增加血量的魔乖咒,然後再處理已經被切斷的下半身……沒事的,佑露這樣想。


    就算是『暗』,受到這種程度的重傷也不可能馬上再生,更不用說是自己在治療自己的傷口。就像是醫生用了部分麻醉然後看著鏡子給自己做手術一樣,弄得不好就會當場斃命。


    但是,沒問題,佑露確信這一點。


    自己還有,在關鍵時候救助自己的搭檔,騎人在。而且還有另一個,雖然有些不靠譜,不過是很小巧的新夥伴。有著這些同伴的自己——是沒問題的,佑露說服著自己。


    「所以……騎人,絕對要贏啊」


    這樣的祈禱,到底會不會傳達到他心中……


    「嘎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京四郎,在笑。不,這已經說不上是笑容了,而是野獸的咆哮。為了威嚇著對手,為了壓倒著對手,為了確認自己的優勢一樣的,雷鳴般的咆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騎人也用完全不輸給他的怒吼與之相拚。


    不行啊,騎人一邊戰鬥一邊還思索著。


    自己已經被壓製了。剛剛雖然看起來像是不分上下了,不過現在騎人已經稍顯劣勢。京四郎的攻擊已經多次擦過騎人,所以騎人身上的傷口也開始增多。另一方麵,騎人的攻擊大部分都被彈開或是防禦住了。


    騎人的全身都已經發出了悲鳴,全身的肌肉,爆發力,持久力,魔乖咒都已經超越了極限,強化到了常人數十倍的程度。


    但是,京四郎還是,很遙遠。騎人越是強化自己的力量,加快自己的速度,京四郎就越發揮超乎騎人的速度和力量。


    「這種程度就想勝過我,還早了一百年啊!」


    騎人的刀被彈開,瞬間,騎人毫無防備的胸口就被斬裂了。


    「咕啊!」


    呻吟。從腹部,流出了鮮血。一直傷到了內髒。但是,騎人連用手撫住傷口的餘裕都沒有,如果做這種事的話,瞬間就會被京四郎大卸八塊。


    「你能躲過這一招麽,小鬼!!」


    京四郎用眼睛無法追上的速度連續放出突刺,騎人的全身到處都被戳傷,感覺就像是絞肉機一樣。光是躲避就已經用盡全力,騎人根本沒有機會做出有效反擊。


    騎人全身的骨骼都像是傾軋一樣發出了悲鳴。因為超過極限而過度勞損的肉體,已經到達了臨界狀態。好像連全身的肌肉都被千刀萬剮的聲音都聽到了。


    不行了,這樣下去騎人不過多久就會無法動彈。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已經沒有能戰勝京四郎的方法了。


    「作為我的對手,你還算能幹啊。誇獎你一番吧!但是,果然你還是差的太遠了!」


    京四郎像是確定了自己的勝利一樣,漸漸將騎人切裂,全身的傷口,每秒都成倍增長。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騎人搏命了。已經,到了極限,但是,就算是這樣,還是沒能達到京四郎的高度。那麽,就要朝向更高的境界!超越極限的極限!誰還管之後會變成怎樣!如果沒做到的話,就會被京四郎殺掉!那怎麽能去死呢,要自己衝破自己的極限,朝更高的境界邁進!


    騎人故意接住京四郎強烈的斬擊,因為衝擊全身都要粉碎,朝後飛去,然後和自己背後的建築物激烈地撞在一起。穿過了一層混凝土牆以後,才終於停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騎人也咆哮著,周圍的魔乖咒被展開了,全部解放出來,他通過兩手,將第四咒法的魔力集中到手握的刀中。刀被赤黑色的魔力包圍,刀身因為魔力變成了原來的兩倍大。


    「呼,真是垂死掙紮呢,不過也不壞,就讓我接下這一招吧,小鬼!」


    京四郎也兩手架起了自己的刀,身體誇張地動著,看來他也想下一招分勝負。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京四郎將他全身的鬥氣凝聚在身體周圍成為氣場,而他的鬥氣,像是要突破天際一樣高高竄向雲端。


    「這是什麽鬥氣啊……居然,會達到肉眼都能看到的程度……」


    「要,決出了」


    騎人低語著。但是,沒有說要決出什麽,這種東西,不說也知道。當然就是,勝者。


    「唔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京四郎和騎人,兩個超乎常人極限的人,正麵對抗!


    ——


    聲音消失了。


    兩人相撞的那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寂靜到訪了。


    在下一個瞬間,讓大地都為之顫抖的衝擊,伴隨著震撼大氣的轟鳴聲將周圍掩蓋。以兩人衝突的地點為中心,地麵出現了巨坑,衝擊造成的餘波將周圍的建築物全部摧毀。


    「啊啊啊啊啊啊!!」


    「哈啊啊啊啊啊啊!!」


    正麵相抵的刀,緊緊咬在一起,兩人對峙著,發出野獸般的咆哮。他們的力量,不分上下。不。


    「啊啊啊啊啊啊!!」


    京四郎的手上血管凸顯,像是大腿一樣粗地膨脹起來的手腕,將刀壓了下去。京四郎稍微占了上風。騎人,看著,自己的刀,漸漸,被壓向自己這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下就結束了。小鬼!」


    就連必殺的第四咒法,也對京四郎沒有效果麽!?防禦無效,命中即死的『滅』的第四咒法正麵接下的京四郎,將騎人的攻擊壓回去。


    不,騎人的第四咒法確實發揮了功效。京四郎的反擊,被無效化了。但是京四郎全身覆蓋著超越了第四咒法破壞力的鬥氣。白色的氣場包圍著他!這個男子到底要怪物到什麽程度啊!光用鬥氣就壓製了『滅』的第四咒法!


    完蛋了,麽,騎人不得不這樣想。還是京四郎更加強。果然,就算到了這種地步,也沒法贏過京四郎嗎,就這樣,結束了麽?


    不,不對,還沒有結束。


    「我,不會輸!」


    騎人咆哮著。京四郎嗤笑道。


    「不過是喪家犬的悲鳴!」


    「不對,我確實要比你弱小,但是,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和我一起並肩作戰的無可替代的夥伴!」


    身後就是娜娜和佑露。也算為了他們兩人,騎人也不得不在這裏站住腳,如果在這裏就被京四郎打敗的話——要想贏過接下來的魔宴,簡直是夢中之夢!


    「我絕對不會原諒——傷害了我重要的人的,你!」


    「那又怎麽樣!」


    「嗚哦哦哦啊啊啊啊!!」


    啊啊,就是這樣,自己還有同伴。剛才佑露挺身而出,賭上自己的性命將其人救出,那麽,自己要如何回應她的心意呢?


    ——不用說了,自己也賭上性命便是!


    就算將自己的一切!任何東西,全部賭上,也要打敗這個男人!


    才不管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就算自己的性命在此燃燒殆盡也無妨!隻要能贏過京四郎,這個身體,這條命,怎樣都好!!


    隻是,要將眼前的男子打倒。


    這就是一切。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騎人的全身,都燃燒著魔力,『滅』的赤黑色的魔力。騎人就將這些魔力聚集在手上,灌滿了刀身。而光芒更加強烈,延伸得更加遠。魔力之刃,就像是要貫穿天際一樣,高聳入雲。


    「哦哦哦哦哦!!」


    這時,京四郎的喊叫聲中混雜著焦慮。京四郎手中的刀,被騎人的魔力所壓迫,上麵已經開始出現裂紋。


    就在之後的一瞬間。


    京四郎的刀,裂紋開始逐漸變大。下一秒,就像是粉末一樣碎開了。


    「嗚哇噢啊啊啊啊啊!!」


    刀爆炸了,將京四郎的身體吹飛,但是京四郎也不會因為這點影像被打退。他馬上站住雙腳。


    「還沒完,隻有這點程度啊!!」


    衝擊在京四郎的頭上刻上了一個巨大的傷痕,他完全不顧流血的額頭發出了絕叫,兩手拿出新的刀。揮舞著兩把刀再次朝騎人衝來。


    「哈!」


    騎人用力揮舞著貫穿了空氣的長刃。


    「啊啊啊啊啊啊!!」


    「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兩個人的刀,都命中了對方的肉體——這時,分出了勝負。


    京四郎的刀,貫穿了騎人的雙肩。肩膀被完全貫穿,關節都被砸得粉碎。


    但是,騎人還是拚命地支起手中的刀,用長長的魔力之刃,切裂的京四郎的側腹,他的腹部完全被貫穿。


    「咕啊,啊!」


    好像是要說什麽話的京四郎口中,吐出了鮮血。下一個瞬間,因為無法承受『滅』的魔力。全身爆炸了,血霧在空中彌漫。而這些血霧都因為『滅』的力量,消失得一幹二淨。


    噗。


    這一瞬間,騎人自己的腦中,聽到了什麽東西斷線的聲音。


    騎人全身上下,無法支持住的魔力開始消失。同時,刀也落在了地上,騎人癱倒在地麵。


    「騎人!」


    佑露大喊著,想要直起身體,但是無法馬上保持平衡。


    「沒事的,佑露姐姐」


    佑露被娜娜扶住了。被切斷的腰椎也成功再生了,腳也複原了過來。佑露在短時間內,總算是將自己的肉體再生完全了。


    但是,神經好像還沒有完全搭上線。腳,明明是自己的腳,卻不能靈活地運動。


    「騎人,騎人,振作一點,起來啊,騎人!」


    雙腳動不了,但是這又如何,你認為人類生出兩隻手是幹嘛的?


    就是為了腳動不了的時候,爬著前進。


    佑露也舍棄了自尊,雙手撐在地麵上爬行,就算身體弄髒,就算好不容易堵上的手腳的傷口又流出血,就算美白的肌膚和金發都被劃傷,自己也完全不在意。


    現在,馬上,盡快,想要趕到那個人的身邊。


    「佑露姐姐,要冷靜啊~」


    娜娜抓住了佑露的肩膀,將她扶起來。娜娜的單手單腳都被貫穿。不能很好活動。結果,兩人就以互相支撐的姿勢,跌跌撞撞地,用比步行還要慢的速度前進。而且實際上,佑露的腳根本不怎麽能動,大半都是娜娜連拖帶拽才勉強能前進。


    明明是隻有十幾米的距離,花的時間卻長得恐怖。仰麵倒在地上的騎人,正可謂是遍體鱗傷。


    「啊啊,騎人……」


    佑露像是在這裏用盡了力氣,像是要撲倒騎人身上一樣,倒下了。已經是極限了。


    「為什麽,要這麽亂來啊,騎人……」


    騎人的全身,都被整得破破爛爛。當然也有京四郎攻擊的影響,更重要的是,超過極限地使用魔乖咒,身體內部已經崩壞了。


    「老師,你沒事麽!」


    娜娜很擔心地樣子,接近騎人。


    「老師,張開眼睛啊,老師!」


    「娜娜,冷靜點」


    雖然佑露自己也不能說是完全治好,但是她還是集中殘留的魔力,展開魔乖咒,將騎人的傷口塞住——但是,魔力還是不足,騎人就像是死人一樣。要將這種奄奄一息的生命救活,必須要有大量的魔力。但是,現在佑露的魔力,已經差不多用光了。


    「佑露姐姐,使用娜娜的魔力吧」


    「你的魔力在剛剛已經全部耗完了」


    娜娜的魔力也是無限接近零了。現在的狀態和佑露沒多大差別。騎人就不用說了,簡直是絕望級的。


    「到底應該怎麽辦……」


    「我還有剩餘的魔力哦,佑露姐姐~」


    「我都說了……」


    佑露突然察覺到,正如娜娜所說,她身上還能感覺到魔力的氣息。真是奇怪,之前為了治好佑露的傷,娜娜的魔力應該消耗了大半,但是現在的娜娜,還殘留有魔力。


    ——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說,是在


    這麽短的時間裏恢複了麽?


    不可能,要恢複消耗了的魔力,必須要充足的休息時間。娜娜根本沒有閑工夫去休息。


    「等等……到底是……難道說,『最高次品』是這個意思……」


    「佑露姐姐,快點哦」


    「是,是呢」


    現在也不是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佑露回過頭來。


    從娜娜那裏取得魔力,展開回複咒法——不過,這也是非常勉強了,要讓命懸一線的騎人複活,是相當嚴酷的考驗。


    但是,也不得不去幹。騎人賭上性命和京四郎戰鬥,而且打倒了他。這次,輪到佑露了。就是因為有了佑露,騎人也才可以安心地戰鬥。佑露無法不回應這樣的期待。


    「唔……」


    佑露編織著魔乖咒,感覺自己的視野開始模糊。看來自己也已經到極限了。至今為止已經消耗了太多魔力,之前的失血也還沒有恢複過來。說實話,光是支起身體就已經非常痛苦了。


    但是,也不能在這種地方放棄,不論如何,都要將騎人……到那時,自己,的視野已經看不清,已經……


    「佑露姐姐,振作起來啊~!」


    娜娜的聲音,感覺像是從遠方傳來一樣——


    意識有一瞬間中斷了。


    自己到底沉睡了多久呢,忽然,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觸碰著自己脖子,佑露的意識再度清晰起來。


    「……你沒事麽,佑露」


    嘶啞的聲音。到剛剛為止,都遊走在生死關頭。實際上要說出話都已經非常困難吧。明明是這種情況,比起自己卻先想到要關心別人——果然騎人就是騎人,佑露安心地想著,靜靜抱住騎人。


    雖然差不多要喜極而泣了,但是不想讓他看到這樣的自己,所以自己也努力擠出很正常的聲音。


    「嗯,我當然活著啦,那麽,你的傷如何了?」


    「……『死神絕不接受差不多要死的人的賒賬,所以快點離開冥府吧』這樣的感覺呢」(譯注:死にかけの掛け売りは掛け値なしに押しかけだからとっとと冥府にお出掛ください,是有點像文字遊戲的東西,我隻能翻出大意,畢竟不好表達)


    「這算是什麽嘛」


    「抱歉,總是說些大話,到頭來又不能踐行」


    「真是笨蛋呢」


    佑露因為現在還無法好好活動身體,沒辦法隻能將臉靠在騎人的身上。


    「這種時候,就不要說多餘的話了,會認為說這種大話很帥,也不過是身為男人的傲慢哦」


    「是麽……」


    那麽,騎人就再也不說這種多餘的話了。


    「多謝了」


    隻說了一句,必要的話,佑露也做出回應。


    「……………………」


    她完全沒有說任何多餘的話,用自己的態度回應騎人。


    「嗚哇~老師和佑露姐姐,都好成熟呢」


    隻有娜娜還說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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