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峰沒想到張誌陽會在這時致電給他,他心想既然是開著小車,根本沒空接聽,就幹脆不打算接。然而張誌陽卻開著小貨車很快跟他處於並排,透著車窗對他喊:“杜峰!你停一停,我有話要跟你說!”


    張誌陽是想測試一下杜峰,如果杜峰不願停,那證明他心中鬼,有可能是去醫療站搶人去了。果然,杜峰非但沒有停車,反而加速前進,妄圖要把張誌陽的小貨車甩掉。而張誌陽踩了幾腳油門,雖然小貨車的性能不行,可還是死死吊在杜峰後麵。


    杜峰這下真的急了,他立刻一邊開車一邊抽出手機來,打電話給馮潤生,讓他派人火速去醫療站先把老頭接走,然後等他前來。


    而張誌陽也預料到杜峰有這麽一著,他連忙打電話給醫療站站長陳鶯,斬釘截鐵地說:“現在要盡力保護老人家的安全,沒有人可能在這個時候把他接走,就算是家屬也不行,得等我來了以後再說!”


    醫療站站長陳鶯答應下來,表示會看緊這個特殊的病人。


    然而,就在接下來的一分鍾,陳鶯卻發現站外麵突然停了兩輛白色麵包車,從車上走下十多個壯漢,為首的那一個長得格外高大,凶神惡煞的徑直往醫療站裏走來。保安連忙上前阻止他們,對他們說:“要幹什麽?”


    那為首的正是高誌華,他接來馮潤生的命令來這裏搶人,一看到保安身材瘦小也敢上來阻攔,他冷冷一笑,走上前就是怒吼:“沒見到咱們哥幾個要來醫療站看病嗎?你想怎樣?是不是看病也要管?想死嗎?”


    醫療站一共有兩個保安,其中一個衝出來後,另一個也緊接著就來幫忙,卻沒想到,高誌華先是掄起一拳頭,幾乎是同時打向兩個保安,再接著就是一腿,把兩個保安同時打倒在地,後麵跟著他的壯漢們則一湧而上,對保安又補了幾腳。


    他們一整夥人長驅直進,一直來到那個老農所在的病房,此前馮潤生已經安排了內應,因此他們也一下子就能辯認哪一個病房。高誌華此前是見過這個老農的,再一看發現沒弄錯,就對身邊的人打了個眼色,對他們說:“快點動手!把這老頭裝上車,做得幹淨點!”


    就這樣,十多個壯漢合手合腳就把老頭抬著走出醫療站,雖然老頭會掙紮,也有些醫生和護士想上前阻攔,然而懾於這幫人的強力,最終讓他們得逞。


    而此刻嚇得不知所措的醫療站站長陳鶯,馬上一邊撥打電話報警,一邊撥打給張誌陽,把這件事告訴他知道。


    張誌陽正跟杜峰鬥著,兩輛車在路上各不相讓,突然間他聽到手機響了,連忙接聽,當聽到陳鶯說有一夥人已經把老頭搶走,他即時問陳鶯:“這些人都是些什麽人?快點報警,讓警方來抓他們。”


    陳鶯對他說:“張鎮長,我們已經報警了,可這夥人已經開著兩輛麵包車跑掉,也不知道警察能不能截得住他們。”


    沒多久,杜峰的小汽車已經到達醫療站,他停了下來。而後麵張誌陽的小貨車也緊跟著趕到。在剛才一直狂飆的路上,杜峰已經接到馮潤生打來的電話,告知他已經把事情辦妥,老頭已經成功被轉移。杜峰聽到這個消息暗暗一笑,對馮潤生致謝過後,一下子放鬆下來。


    張誌陽從小貨車上走出來,他怒不可遏地一直衝向杜峰的小汽車,當杜峰走出辦外,他即時伸出有力的雙手,扯住了杜峰的脖子前衣領,死死的控製住杜峰並質問著:“杜峰!你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趕到這裏來?看來你是怕那個老農民說出事實的真相,所以想辦法來這裏封住他的口,是嗎?剛才有一夥人來把老農民搶走了,是不是你指使的?你快說!”


    杜峰卻一麵平靜,甚至有些得意的對著張誌陽笑了笑,雙手在用力把張誌陽的手掰開,並裝作蠻有紳士風度的說:“張鎮長,你什麽時候變得這樣粗魯了?你紳士一點好不好?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剛才在辦公室裏覺得頭很不舒服,就開車趕到這裏來看病,你不會覺得我急著看病也有問題嗎?你難道會認為我這是擅離職守,那好,你可以回去告我,看有人沒有同情我?看個病都不行?你這個鎮長難道還可以管嗎?”


    這一刻,張誌陽更加憤怒了,他知道杜峰是在裝,把那個動機掩蓋得天依無縫,他怒力的控製著內心怒火,深知這時跟杜峰說理也沒用,杜峰根本不可能承認。但他已經大致猜測出,杜峰極可能就是那個幕後主使,否則的話,不會因為老農的突然醒來而變得如此緊張,並且現在竟然有一夥人把老農弄到什麽地方去,也沒有人知道,估計杜峰後麵還有一大夥幫凶,這夥惡勢力極為強大,讓張誌陽想像一下就喘不過氣來。


    然而,張誌陽一點也不害怕,他與杜峰針鋒相對,在怒視中壓低聲音說:“杜峰!如果有人做了見不得光的事,必定會被上天懲罰!人做事,天在看,你如果確定有做過,遲早你都會被懲罰的,勸你懸崖勒馬,現在就去自首,把你的罪行全部供出來。”


    杜峰再次冷冷一笑,對張誌陽說:“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說我做了見不得光的事,那你拿證據出來啊,你不能無緣無故就這樣說我吧?小心我告你誹謗中傷,我這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張鎮長,你再說一遍,我就不客氣,會立刻打電話給倪所長,到時他可真要派警員來抓你,把你治安拘留,也是有可能的。”


    張誌陽深知杜峰的狡黠,他隻能強忍著怒火,準備進去醫療站找陳鶯問清楚事發經過,不再理會杜峰。


    杜峰在他走過後,還不忙說些風涼說話,他對張誌陽說:“哎,對了,張鎮長,你現在還是趕緊打電話給倪所長吧,如果他不給壓力那些警員,估計剛才被搶人那件事是不會查得著緊的,你也知道,這小小的陸窖鎮,警察辦事都是馬馬虎虎的。除非上麵給他們嚴格指示吧。不過,我又想起來了,你跟倪所長好像之前吵過一下,是嗎?他前些時間還跟我吐苦水,說已經怕了你這個鎮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真是這樣,估計倪所長也不敢接你的電話吧。”


    張誌陽沒想到,杜峰竟然還私下跟倪源有交往,並且知道他此前跟倪源發生過的口水戰,心想杜峰果然厲害,來陸窖鎮沒多久就團結了一夥他可以團結起來的力量,並且這些敵人都是針對自己的,如果杜峰跟倪源以及孟振江等聯合起來,在陸窖鎮將形成一股邪惡勢力,假若自己無法抗衡的話,那必定會禍害一方,對陸窖鎮造成多方麵的損失,甚至會讓歪風邪氣一直持續籠罩於這片土地上。


    杜峰簡直就是在公然挑釁自己,張誌陽心中怒火,可他知道這刻理智比什麽都重要。他正義凜然地對杜峰說:“你跟倪所長這麽熟,那你去打這個電話好了。但我覺得沒必要,因為他這種派出所長所領導的警察隊伍,效率低下,戰鬥力不足,根本難以辦成事。而我要找的,是市公安局局長彭漢民,他已經派了調查組下來,相信很快就會查出個結果,對於這次老農民被搶走的事件,我會特地告知他,讓他指示調查組把這起事件合並偵查,相信很快就能查出個結果,真相會慢慢浮出水麵!”


    由於張誌陽說這番話時透露出一股自信與氣度,讓杜峰不得不心中一怔,他暗暗吃驚,難道真的是這樣嗎?假若市局派出調查組對這件事徹查,那極可能會最後查到自己,假若事情敗露,杜峰心裏很清楚他要麵對的將是什麽。


    張誌陽不想再跟杜峰多說,他一邊邁著大步往醫療站走進去,一邊拿出手機來,匆匆地撥打給趙雪晴,一方麵他想通過趙雪晴盡快向陸窖鎮派出所施加壓力,動用盡可能多的警力,把那兩輛麵包車截住,並把被搶走的老農民救出來。


    “趙書記!咱們陸窖鎮的醫療站,剛才發生了一起極其惡劣的綁架病人事件,在這起事件中,一個老農民被十多個歹徒抬進了麵包車,這夥歹徒一共是開著兩輛麵包車作案的,希望你向市局的彭局長反映一下,另外就是給派出所所長倪源好好的說明白,讓他重視這個事情,把派出所的警力好好動用一下,設卡進行攔截!”張誌陽急匆匆地說。


    趙雪晴得知這個情況後,馬上答應張誌陽會盡快部署,她先是打電話給鼓漢民,接著又打電話給倪源,把這件事列為政府緊急事件。而倪源在短短的兩分鍾內就接到了鎮委書記外加上級市局局長的電話,指示的是同一件事,當然不敢怠慢,立刻就準備把派出所內的全部幹警都召集起來,在陸窖鎮各個要道進行設卡。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倪源又接到了杜峰打來的電話。杜峰在電話裏說得很隱晦,但大概意思倪源還是聽明白了,他為難地對杜峰說:“這個,有點難啊,市局已經給我們指示了...”


    杜峰卻對他說:“倪所長,這是蔣書記的意思,一會你會接到他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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