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陽恍然大悟般的對陳德永說:“嗯,我早就覺得跟閻副鎮長有脫不掉的關係,咱們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找到這魏子江。德永,我看這樣吧,你把魏子江的家庭住址發給我,然後我打電話給紀委林書記,讓他立刻處理這件事。”


    然而,陳德永卻對張誌陽說,他對魏子江具體住在什麽地方也不清楚,隻知道魏子江平時行蹤詭秘,經常在各個村流轉,有人私下說閑言閑語,說魏子江在外麵情人很多,分布在各個村,而他的老婆從來不管,魏子江究竟哪天晚上睡在哪條村,連他自己老婆都不知道。”


    張誌陽聽後,不禁咬了咬牙,他沒想到閻灼盛竟然還安排這樣作風敗壞的人進入鎮政府。


    然而,現在一個事實擺在眼前,魏子江行蹤飄忽,沒有人知道他家住在哪裏,就算知道也不一定能找到他。確實是這樣的話,張誌陽深感棘手,就算他現在讓林風立刻采取措施,也難以找到這個魏子江。


    無奈之下,張誌陽隻好在電話裏對陳德永說:“那也沒辦法了,隻有等明天再讓林書記處理這件事,估計這魏子江還是會上班的,到時就在鎮政府裏麵處理。”


    回到鎮政府後,張誌陽稍為吃了些飯堂預留的飯菜,就匆匆去找林風,他要把這次抓到二狗並審問的整個過程,全部告知林風,並且很強調一點,這個新冒出來的魏子江,是副鎮長閻灼盛的表弟。因此,閻灼盛在當中充當什麽樣的角色,沒有人知道。如果真要查起來,就必須把閻灼盛也一並查。


    林風用筆記本詳細記錄下張誌陽所說的一切,並表示,明天一早就會找魏子江並徹查到底。


    然而,到了第二天,當張誌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辦公室,靜靜等待著將要發生的一切,卻沒想到等來的是一個消息,在鎮政府內根本找不到魏子江,最後確定魏子江並沒有前來上班。


    張誌陽不禁心中一怔,覺得事情太巧合了。他連忙致電林風,打算和林風商量一下。然而他的座機上卻在這刻響起來,他不得不先接聽,聽到的,是陳德永的說話聲音:“張鎮長,魏子江跑了,聽人說,是連夜離開了陸窖鎮!”


    得知這樣的消息,張誌陽氣憤到極點,他心想,肯定是有人收到風聲,然後給魏子江通報,甚至安排魏子江離開。


    張誌陽回想著昨天晚上的那次行動,他和謝長文以及陳德永雖然把二狗抓走,可那是以二狗涉嫌參與打天九牌賭博的理由抓走的,估計沒有人會想到,他會問二狗關於那個謠言的事,究竟是什麽原因讓消息外涉?這是張誌陽怎麽也想不通的。


    他覺得這件事,隻有他和林風,以及陳德永,謝長文知道,除此之外,就沒有第五個人了解內裏情況。想了一會後,他覺得林風和陳德永同是鎮委鎮政府內部人員,不可能泄露風聲,倒是謝長文,他是個派出所內工作的民警,上級領導有倪源等,如果倪源在昨天晚上他們審問完畢後,過問這件事,問謝長文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那麽 謝長文會否守口如瓶,對直接的上級領導也隱瞞不報?這是不可能的,謝長文可能會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這樣一來,倪源就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從而可以向任何人說起這事。


    如果倪源跟閻灼盛是認識的,或者說他們是一夥的,那麽就會發生倪源通知閻灼盛作出安排的事,閻灼盛知道事情不妙,肯定會安排魏子江暫避風頭,畢竟他在鎮政府內這份通訊員的工作,或許對他來說無足輕重,要不要也罷。


    就這樣,真相再一次的變得遙遠起來,甚至張誌陽覺得那簡直是無法揭開,假若魏子江一直不回來陸窖鎮,那僅憑二狗的一番胡言亂語,估計是誰也不相信,就連林風,也可能會認為張誌陽是無中生有,憑主觀猜測就認為,閻灼盛參與陷害陳金平的整個過程。


    那麽,閻灼盛就可以繼續當他的副鎮長,而張誌陽就隻能提防著他,畢竟他有這樣的嫌疑。張誌陽也很難想像,如果閻灼盛真有這些陰謀詭計,會在日後給整個鎮政府帶來什麽嚴重衝擊,畢竟這種小人隨時可能興風作浪,危害鎮政府的各項發展工作。


    在張誌陽看來,弄清楚真相是多麽的必要,他本來焦急於經濟方麵的工作,可這件事影響惡劣,他不得不放更多時間去處理。


    就在他麵對眼前的困局,想著該如何破局時,突然電話再次響起來,一看,是趙雪晴打來的,趙雪晴在電話裏對他說:“剛才,蔣賢德的秘書黃承萬打過電話給我,對我講,現在陸窖鎮的鎮政府領導架構不適合調整,還是保持原來的人事任命,也就是說,他們不希望陳金平當上副鎮長。”


    聽到這樣的消息,張誌陽隱約明白過來,他沒想到這個事件最後會出現蔣賢德的影子,也就說明,蔣賢德直接或間接參與了這次人事安排的策劃,目的,就是想對陸窖鎮的政治局麵牢牢控製住,安插更多聽他指揮的鐵杆嫡係進入鎮委的核心領導名單之中,而閻灼盛極可能是蔣賢德收買到的一隻棋子,對他進行操控擺布。在過去,張誌陽一直認為稍遜於陳金平的閻灼盛雖然才能不怎麽高,但也不致於使陰謀詭計,現在他終於明白,閻灼盛背後絕對還有人。


    想到這裏,張誌陽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他仿佛看到一張黑不透風的大網,正往陸窖鎮鋪天蓋地席卷而來,這張大網企圖控製一切,不讓任何有主見有能力的人發出他們的聲音,施展他們的才華。這張大網的可怕之處,是因為製網者正是陸窖鎮上麵的縣委高級官員,而他們作為下級,根本難以實施反抗。


    正當他還在思索著如何應對的時候,趙雪晴卻對他問:“我現在不就征求一下你的意見,你是副書記,鎮長,得跟我一起商量究竟該怎麽辦啊?難道就一直讓陳金平處於現在那麽尷尬的位置,不讓他上來?那他遲早會辭職的。”


    張誌陽在這個時刻不再細想,他對趙雪晴說:“趙書記,你立刻再一次召開鎮委常務會議,我們這次就得把陳金平推上來,他當副鎮長是絕對有資格,並且綽綽有餘的。”


    趙雪晴不禁問他:“哎,你這是說什麽話啊?昨天不是已經確定陳金平涉賺賭博,他還要被調查嗎?哪能確定他是副鎮長的候選人?”


    張誌陽對她說:“趙書記,我昨天跟紀委林書記已經溝通過,林書記在調查過後,也覺得陳金平是被陷害的,而陳金平一直不承認他有參與賭博,隻是被親戚騙去,然後中了一個圈套,雖然我們弄不清楚這個圈套是什麽人設計的,但現在有一點可以肯定,陳金平並沒有賭博,在外麵傳他不利謠言的一個人,也讓我找派出所的民警抓住,結果發現這人是收了別人的錢,然後傳謠中傷陳金平,他自個承認,並且供出一個人來。”


    趙雪晴聽著張誌陽說的一切,她覺得難以置信,半信半疑的對張誌陽說:“真有這麽多的內幕嗎?那繼續去查啊,把那個供出來的人找出來,問個清楚。”


    張誌陽極為失望地回答說:“這人叫魏子江,是在鎮政府工作的一個小雜工。可問題是,我們昨天晚上走漏了風聲,這個魏子江被安排離開了陸窖鎮,我們想找到他已經是不可能了,所以現在不能繼續查下去,但有一點工作必須要做,那就是幫陳金平澄清一切,然後在鎮委會議上進行投票,把他選為副鎮長候選人。”


    趙雪晴回答了“嗯!”的一聲,立刻召集各個鎮委委員以及鎮政府領導,去會議室開會。


    這一次會議上,張誌陽裝作無意中的瞟幾眼,他想暗暗觀察著閻灼盛。他明顯感到,閻灼盛跟前兩天相比,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個身體好像蜷縮著,表情露出一絲畏懼,顯然,這證明閻灼盛心裏有鬼,魏子江的離開,極可能就是他安排的。


    等所有人都到齊了,陳金平還沒有出現。但在趙雪晴的一個電話催促下,他再次出現在會議室裏,麵容憔悴,卻在眼睛裏透出一絲堅毅,仿佛堅信他自己沒事,因為他從來就沒有做過。


    趙雪晴等陳金平就座後,開口說:“這天,我們再次討論昨天會議上懸而未決的議題,經過一番調查,我們初步斷定,綜治辦主任陳金平涉嫌賭博一事,是有人在背後設局蓄意陷害,張鎮長已經掌握相關證據,請他來為大家講解一下,究竟陳主任是怎樣被冤枉的。”


    張誌陽站了起來,他把手中的一份詢問筆錄拿出來,對著所有鎮委委員說:“大家一會兒都可以看看,這是我昨天晚上跟民警人員對咱們鎮裏的一個無業流民,二狗,所進行的一份審問筆錄,二狗在過去的十天裏麵,到處散播謠言,說咱們的陳主任到另一個鎮賭博。而我們在審問二狗,問他是否確有其事時,他卻供認,這根本是子虛烏有,是有人給他錢,讓他這樣傳謠的,而給他錢的人,竟然還是咱們鎮政府的工作人員,這個人叫魏子江!”


    當張誌陽說完後,會議室內一片嘩然,誰都沒想到,這裏麵竟然有如此多的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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