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陽再仔細一看,發現這個打火機竟然有油漬,然而當他又分外留神的檢查了一番,發現這個打火機並沒有泄漏,是完好無損的,那些油漬並不是裏麵透明的火油,而是略帶黑竭色的汽油。


    發現這個特殊情況後,張誌陽開始對打火機的主人有了大致判斷,想著他的職業一定和工業有關。


    盡管發現這個打火機,然而張誌陽還沒斷定,這個男人與自己妻子黃秦梅發生了不正當關係,因為從邏輯思維來分析,假若黃秦梅真在外麵勾三搭四,那絕不會帶到家裏來,有可能是在某種特殊情況下,這個男人送黃秦梅回家,並且送進了客廳。


    雖然有這樣的猜想,可張誌陽還是心痛難忍,他沒法想像,究竟這一男一女在客廳裏曾發生過什麽,想到這裏,他就越來越難受。


    然而,他並沒有立刻吵醒黃秦梅,也沒有大發雷霆的跟黃秦梅吵鬧,隻是去洗了個澡,然後就翻上床睡覺。甚至到了第二天,張誌陽在黃秦梅醒來以後,也沒有提起這事,而是匆匆的上了班,並投入繁忙的工作。


    坐在辦公室裏,張誌陽依然因為昨天晚上的事而心潮起伏,激蕩不平,難以控製的繼續猜想著,究竟那個男人是誰。


    張誌陽心想,難道是黃秦梅口中所說的那個男醫生?


    而陸窖鎮新的人民醫院剛落成沒多久,還是張誌陽親自規劃並主持建造的,他要建陸川縣附近最好的醫院,而大部分的醫生都是從各個高校或大醫院裏聘請的專家學者,個個都醫術精湛,甚至是某個特定領域的權威。


    黃秦梅竟然認識這些醫生當中的某個男醫生,也是張誌陽心感奇怪的。他自問對妻子盡可能的關心體貼,如果黃秦梅生病,他一定會親自陪著去就診,然而也有可能,黃秦梅覺得他工作太忙,不方便請假,所以就算有病也自己一個人去看,這樣的話,就自然而然的認識醫院裏的醫生,一點也不顯得奇怪。


    可是,那個打火機又是怎麽回事?這個打火機一點也不像是醫生使用的,因為有汽油漬,如果說是工人使用,又似乎說不過去,因為這個打火機可是高檔貨,如果收入水平不高,估計也舍不得買這麽高檔的日常品。反而,像是工廠裏的某個技術人員或高級管理者所使用。


    想來想去,突然張誌陽的腦海裏閃現過黃秦梅還有阿雅都曾提起過的,阿雅的老工是個工程師,而這個工程師如果來找阿雅,或許就會跟黃秦梅碰見並認識。這麽一來,那個進入他們家門的男子,跟那個去學校把黃秦梅接走的男子,是不同的兩個人。而前麵,就是那個打火機的主人,極可能是個工程師類的人物,而後者,是黃秦梅認識的一個醫生,這個醫生隻是去接黃秦梅到醫院看病。


    在這個時候,張誌陽覺得很有必要,給阿雅打個電話,問她個清楚,究竟昨天晚上她的丈夫有沒有來過陸窖鎮。


    電話很快就接通,阿雅對他的來電感到很驚奇,連忙問:“張書記,你這個大領導在此時此刻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麽指示嗎?”


    聽到阿雅這樣的說話,張誌陽又覺得似乎是太唐突了,畢竟阿雅現時肯定是在上課或者備課之中,相對來說也是較忙的,而他竟然因為心內的一個疑問而打電話給阿雅,這似乎真的不合適,於是對阿雅說:“沒什麽,隻是有一個小事想問問你,如果你太忙的話,那就去繼續忙吧。”


    說完後,張誌陽正準備著掛線,卻沒想到,阿雅卻急匆匆地叫住他,對他不斷低聲叫喊著說:“哎,哎,張書記,我剛才就因為你這個電話,從教室裏走出來,好不容易的接聽了,你卻突然又不說什麽,這太不好了吧,你別管我忙不忙了,直接跟我說你要說的話,好不好?”


    張誌陽無奈之下,隻好說:“好的,阿雅,我隻是想問問,你老公是當工程師的,是嗎?他來過陸窖鎮小學找你沒有,昨天他有沒有來過?”


    阿雅回答說:“好,就是這個問題是嗎,那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我老公以前是來過咱們小學,但他昨天沒有來,因為最近他很忙,要到外地出差,所以不可能來找我的。怎麽了,張書記,你問這個是為什麽?”


    張誌陽一聽,立刻就舒了一口氣,然後對阿雅說:“好的,我明白了。”說完後,張誌陽也沒再作更多的解釋,然後就掛了線,不再理會阿雅的問題。


    他即時陷入了更深層次的疑惑,想著此前的猜測是完全錯誤的,既然阿雅那樣說,那麽把黃秦梅送回家中去的男人,肯定不是阿雅的老公,那麽又會是誰?


    他心想,黃秦梅的人際關係在陸窖鎮相對簡單,除了學校內的教師之外,幾乎沒有什麽更多的朋友,以前的什麽同學等,都不可能跑到陸窖鎮來找她,除了薑亮,但薑亮已經很明確地告知張誌陽,昨天晚上他是回去了市區,而張誌陽也深信,薑亮是絕對不會騙他的。


    而這個時候,陳德永來到他的辦公室,找他來了。對他說:“張書記,我有一件事很重要,但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要對你說,因為對你來說有很大的影響...”


    張誌陽知道陳德永一定是要跟自己商量重要事務,但這個茫然模樣,讓他感到奇怪,他叫陳德永坐下慢慢說。


    讓張誌陽想不到的是,陳德永竟然說,昨天晚上,他在一次偶然經過河邊水利站的時候,看到了一輛越野車停在堤圍上,車上一男一女,正在黑暗中相對著,雖然並沒有摟抱或親吻等動作,但看上去談得很投入,兩個人都微笑著。陳德永以為他們是情侶,也不作什麽幹預,隻想就這樣離開,然而,在黑暗中突然那個女的扭過麵,讓陳德永一下就認出,這人竟然是他此前見過的張書記的妻子,黃秦梅。


    發現這個情況後,陳德永吃了一驚,他是開著摩托車去的,於是立刻想再開過去,跟那個越野車靠近一點,從而可以看得更清晰一些,畢竟在這麽黑的環境之下,也有可能是認錯了人。他想確定一下,究竟那個女的,是不是張誌陽的妻子。


    然而當他往前開時,卻發現這個越野車的司機好像發現了什麽,立刻打著發動機,然後急踩油門,沒幾秒就一直飛馳起來,消失在夜幕之中。


    看到張誌陽在仔細的聽著,目光如炬,陳德永反而緊張起來,他繼續說:“張書記,也有可能,是我看花了眼,畢竟在這麽黑的晚上,認錯人也是正常的事,更何況,人有相似這種情況也是存在的,我不可以確定,那個坐在車裏的女人,就是嫂子,但覺得無論如何也得跟你說清楚,把這個情況反映給你知道。因為你以前對我太好了,你是我最敬愛的領導。”


    張誌陽的眼裏,真像燃燒著一把火,他對陳德永搖了搖頭,然後說:“德永,你沒有看錯,我覺得你所反映的這個情況,極可能是真的。因為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尋找著她,而學校裏麵有人反映,她是被一個男的開著車接走了。你能夠如實跟我說這些,確實需要一份勇氣,我真的很謝謝你...”


    向陳德永說完這些話後,張誌陽感到渾身無力,甚至幾乎坐在椅子上也坐不穩,禁不住撐在辦公桌上,然後用手摸了一下額頭。


    陳德永看到他這個情況,即時想上前扶住他,對他說:“張書記,你怎麽了?沒事吧?”


    張誌陽卻對陳德永說:“我沒事!德永,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我需要你給我一個保證,可以嗎?”


    陳德永立刻問:“張書記,你需要我做些什麽,答應什麽,快點說吧,我當然會想盡辦法的為你去做。”


    張誌陽扶住陳德永的手,然後以懇切的眼神望著他,對他說:“德永,你要答應我,這件事,不能對任何一個人說起,要給我保守秘密,也不能對我妻子說起,就當是沒看見過,我自己知道就行了,你能不能答應我?”


    陳德永即時就作出回答,他對張誌陽說:“嗯!張書記,我當然可以答應你,並且一定會守口如瓶,不會向任何人說起這個,給你保守著這個秘密!”


    “很好!”張誌陽說著,就示意陳德永先離開,讓他可以安靜一下。


    陳德永走出辦公室後,張誌陽竭力讓自己的身體移動起來,重新在辦公椅上坐直,他以無比頑強的意誌,繼續投入到工作之中,設法把纏繞於心頭的那些家庭問題擱置一邊,畢竟工作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這天他下班得特別早,並且親自開著小貨車,準備把黃秦梅接回家去。而湊巧的是,他在往教務室走的時候,碰到了阿雅,而阿雅一看到他出現,感到無比驚奇地問:“張書記,你怎麽突然間來了?是要接秦梅姐回去嗎?”


    張誌陽點了點頭,心想自己走進教務室也不方便,容易引起裏麵的教師們緊張,於是叫阿雅去把黃秦梅叫出來。


    黃秦梅一麵茫然的走出來,知道張誌陽是來接自己,也沒多說什麽,隻是收拾了一下,就跟著張誌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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