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阿姨被她說的臉色有點紅:“總能拆到的,我們隔壁村不都拆了嗎?”


    “您是說,上次要修高鐵,本來要從你們村裏過,結果你們村的村民連夜種樹,一畝地種上千棵樹苗,把人家規劃方嚇跑那件事情?”


    譚阿姨聯係她的姐妹,然後就把村裏的事情絮絮叨叨在家裏說。


    有時候說得不過癮,還會打電話跟衛桑桑說。


    尤其是知道了網絡不限流量,用多少都一樣錢之後,她更認為不能吃虧,一定要多用後,更經常找衛桑桑視頻語音。


    “可不是。”譚阿姨想起這件事情還生氣,“我家裏還有兩畝地在那裏呢!村裏人真是目光短淺。唉,不過也是窮怕了。”


    總之,衛桑桑想跟譚阿姨說,讓她開解一下衛爸爸,結果聽她絮叨了一早上。


    衛桑桑的心反而放了下來。


    譚阿姨骨子裏的穩重大氣,是那片山水賦予的;她現在的冷靜從容,是對爸爸最好的安慰和影響。


    甚至於衛桑桑自己,早上看著她在廚房裏熱火朝天的這通忙活,心情都好了很多。


    隻要有譚阿姨在,她就不用擔心爸爸。


    但是想起爸爸一口一個對不起媽媽,衛桑桑又忍不住替譚阿姨難過。


    “阿姨,我爸爸最近難受,心情不好就喜歡說胡話……”


    “也沒有,就是念叨你媽媽。”譚阿姨大大咧咧地道,“哭吧,讓他找個理由哭出來,心裏不能憋出病來。”


    她把平底鍋刷上油,把和好的麵糊糊倒進去,熟稔得晃著平底鍋把麵糊糊攤均勻,一張瓜絲餅慢慢成型……


    衛桑桑十分感動她的大度。


    她從身後抱住譚阿姨,把臉靠在她背上:“在我心裏,你才是我媽媽,我能想象出來的媽媽模樣,就是你的模樣。”


    譚阿姨的淚水模糊了視線,然而卻不想讓她知道,假裝斥責道:“快鬆開我,熱油濺出來可燙手了。我可比不了你媽媽,你媽媽長得多好看,你隨你媽媽;你哥不行,隨你爸爸,醜。”


    衛桑桑煽情適可而止,哈哈大笑:“沒事,有我嫂子改良基因呢。”


    “這次的事情吧,你也別放在心上。”譚阿姨繼續道,“你爸爸和我商量過,我說,咱們是能不還錢,律師說,法律也拿我們沒辦法。可做人不能那樣,人家攢了半輩子血汗錢都拿了出來,血本無歸,我們怎麽能心安理得地守著那麽多錢?倒不如散了錢,咱們心裏踏實。”


    “我和你爸爸,花不了什麽錢。你現在自己過得也不錯,我們也不操心。隻是你要是有能力,幫幫你哥哥。我不懂什麽扶弟魔不好,我隻知道,兄弟姐妹都得相互扶持,自己過好不管兄弟姐妹就是自私,就讓人看不起。”


    這些樸素的觀念,深深影響了衛桑桑。


    “我知道,不僅哥哥,我也會管你們的。”衛桑桑笑了,“你要是生了病,百八十萬,我也給您治!千八百萬,我還給您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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