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晃的馬車裏陷入沉重的沉默。


    即使是我,在這樣的氣氛下也沒心情開玩笑。


    盡管馬車外頭就是帝都的明媚風光,內部卻充滿著完全相反的陰鬱氣氛。


    不過,想到我們接下來要前往的地方,會有這種氣氛也是沒辦法的事。


    坐在我對麵的迪巴緊閉雙眼,一臉沉痛地低著頭。


    雖然為了支援歐茲國,迪巴身負率領帝國軍隊攻打沙利艾拉國的任務,但因為那個與我有關的蜘蛛大軍襲擊蓋倫家領地事件,讓他無法繼續攻打沙利艾拉國,所以才會像這樣回到本土。


    此外,這家夥在那之後還開始調查某個事件。


    那就是這陣子經常發生的孩童綁架事件。


    不光是帝國內部,在各國都接連發生了孩童遭到綁架的事件,而迪巴正是調查行動的最高負責人,負責指揮所有行動。


    以前也存在著綁架孩童,然後當成奴隸賣掉的家夥。


    但這陣子的綁架事件的規模不同於以往。


    隻能認為是有個相當巨大的組織有計劃地在綁架孩童。


    為了摧毀那個組織,救回被擄走的孩童,迪巴才會率領著帝國的一支部隊,每天追查綁架犯留下的線索。


    但成果並不理想。


    即使他們衝進組織的基地,也隻能抓到最底層的小混混。


    最重要的組織成員連影子都看不到,無從得知組織的全貌。


    盡管做出這麽大規模的行動,卻完全沒露出馬腳。


    這個對手相當難應付。


    然後,我們正要前往的地方,正是這起綁架事件的被害者宅邸。


    那裏住著一位孩子大約在三年前被綁走的夫人。


    從這輛馬車的氣氛便可得知,我們要帶給那位夫人的並不是好消息。


    而是訃聞。


    隻不過,訃聞的主角並不是被綁架的孩童。


    「羅南特大人,我還是覺得您不應該過去。」


    迪巴像是忍受不住沉默般開口了。


    在我們坐上馬車之前,他就一直這麽勸告。


    然而,對於他的勸告,我的回答還是一樣。


    「別讓我說那麽多次。這件事應該要由我來告訴她。」


    「可是……」


    「少囉嗦!」


    我用稍重的口氣讓迪巴閉嘴。


    再說,將這個情報帶回帝都的人可是我。


    我不打算把這個任務交給任何人。


    也許是感覺到我心意已決,迪巴之後再也沒有開口。


    馬車在恬靜的貴族街前進,最後停在一棟宅邸前麵。


    以貴族宅邸來說,這棟宅邸有點小。


    話雖如此,如果隻是這種狀況,倒也沒有那麽稀奇。


    然而,這棟宅邸給人的感覺跟周圍完全不同。


    從外頭能瞧見的庭院缺乏整理,宅邸本身也有著顯眼的汙漬。


    一看就知道至少有幾年沒人整理過了。


    明明還是大白天,整座宅邸看起來卻有些陰沉,可說是慘不忍睹。


    在這棟荒涼宅邸的門口,毫無氣勢的執事正在等待我們。


    「歡迎各位大駕光臨。」


    執事恭敬地向我們行禮。


    我和迪巴簡單回禮,然後隨著在前麵帶路的執事踏進宅邸。


    宅邸內部跟外麵不一樣,似乎還有做好最低限度的管理。


    雖然家具並不多,看起來有些殺風景,但都有確實打掃。


    感覺很幹淨。


    盡管如此,卻還是給人寂寥且陰沉的感覺。


    我們被帶到客廳,在那裏見到這棟宅邸目前的主人。


    「兩位大人,歡迎光臨。」


    一名女子用優雅流暢的動作低頭行禮。


    那種熟練的動作就跟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但那名女子的樣貌跟我印象中的差了不少。


    ……她瘦了。


    她原本是帝都公認的美女,現在卻憔悴得不成樣子。


    肌膚失去光澤,不健康的纖細身軀缺乏生命力,讓她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老上許多。


    正因為看過她以前的美貌,這樣的改變對我造成了不小的震撼。


    不得不對衰弱至此的這位夫人,說出那種跟落井下石沒兩樣的話語,這個事實讓我的決心有些動搖。


    我現在明白迪巴為何一直勸我別來了。


    與其說是為我著想,倒不如說是為了不讓夫人更加操心,他才會想要阻止我來到這裏吧。


    可是,我必須做個了斷。


    這件事必須由我親口告訴夫人。


    「羅南特大人,好久不見。」


    「嗯。」


    換作是平常的話,我可能會說句「你看起來過得不錯」,但夫人看上去過得並不好,所以我無法對她這麽說。


    從我難得會有的僵硬態度與迪巴沉重的表情,夫人應該也察覺到我們是帶著不好的消息而來了吧。


    她不健康的臉色又變得更為蒼白了。


    「好啦,我們趕快進入正題吧。」


    大家打過招呼,侍女也準備好茶水後,我切入正題。


    「羅南特大人。」


    「迪巴,就算拐彎抹角描述,事實也不會因此改變。」


    迪巴覺得我太過急躁,用責備的口氣叫了我的名字,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盡快說明來意反而比較好。


    夫人很聰明。


    我們一起來到這裏的理由,她已經隱約猜到了。


    如果我現在故意拖著不說,就表示夫人這段時間都得受到不安的折磨。


    反正最後總是必須把事情告訴她。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早點說出真相。


    「布利姆斯死了。」


    麵對我毫無修飾的話語,夫人起初毫無反應。


    正確來說,她是反應不過來才對。


    夫人動也不動,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不發一語,迪巴也屏息以待。


    時間就這樣靜靜流逝,最後夫人的眼神開始微微顫動。


    她好像終於能夠理解我說的話,接下來的變化雖然安靜,卻極具爆發性。


    仰起頭的夫人雙手捂臉,壓低音量哭了起來。


    我跟迪巴不發一語,靜靜地守候著哭泣的夫人。


    在此期間,我想起了布利姆斯這個人的事情。


    布利姆斯這名男子跟我並沒有太多交集。


    他是個優秀的召喚師,即使在帝國裏,也是屈指可數的高手。


    因為這個緣故,我們從以前就多少有些交情,但真要這麽說的話,帝國的有力人士幾乎都跟我有交情。


    我們沒有親密到足以稱作朋友,即使布利姆斯把我當上司尊重,對我應該也沒有親近感吧。


    我們不算是朋友,頂多隻算是熟人。


    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我也不會這麽在意他的事情。


    如果我們沒有在那個事件中,一起在艾爾羅大迷宮裏與那位大人對峙的話。


    距今四年前,我和布利姆斯率領著一支部隊前往艾爾羅大迷宮。


    理由是有人在艾爾羅大迷宮裏目擊到神秘魔物。


    根據目擊者的證詞,那家夥是個一看就知道很危險,渾身散發出強烈存在感的邪惡魔物。


    帝國同時還得到情報,得知那隻魔物似乎會做出有智慧的行動,便懷著說不定能收服那隻魔物的僥幸心理,於是派出了身為召喚師的布利姆斯。


    考慮到那家夥可能跟傳說中的一樣是隻邪惡魔物,帝國同時派出了我這個能夠加以討伐的戰力,跟布利姆斯一起同行。


    結果非常淒慘,除了我和布利姆斯之外,整支部隊都被那位大人殲滅了。


    當時的我太過相信自己的實力。


    不管對手是什麽樣的魔物,隻要有我的力量都能戰勝。我對此深信不已。


    盡管我早就知道世上有著以神話級為代表,據說人類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的魔物。


    我對此毫無體悟的代價,就是艾爾羅大迷宮裏的那場悲劇。


    如果我沒有輕率燒掉那位大人的巢穴,那慘劇說不定就不會發生了。


    雖然就算後悔也無濟於事,但我還是會這麽想。


    如果事情隻有這樣,那我就算會後悔,應該也不至於對布利姆斯感到這麽虧欠吧。


    雖然我對導致部隊全滅一事感到虧欠,但我們一起逃過一劫,說不定有機會成為一起喝酒的朋友。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


    因為帝國高層把失去部隊的責任,全都推給了布利姆斯。


    問題就出在不久後被稱作迷宮惡夢的那位大人,後來跑出迷宮展開活動了。


    有些人懷疑可能是因為我們刺激到那位大人,才使它跑到迷宮外麵。


    我不確定那位大人到底是不是因為我們而跑出迷宮。


    然而,事情發生的時機實在太糟糕了。


    那位大人一離開迷宮,就立刻摧毀掉歐茲國的要塞,然後在與歐茲國敵對的沙利艾拉國定居下來,並且給予對方各種援助。


    歐茲國是帝國的盟國。


    帝國的行動對盟國帶來負麵影響這種事,絕對不是那種能夠坐視不理的小事。


    必須以某種形式,讓某人負起責任才行。


    而布利姆斯扛起了那個責任。


    那起事件的幸存者就隻有我和布利姆斯。


    高層裏沒人有那種骨氣跳出來扛起責任。


    這麽一來,照理來說就得由我和布利姆斯扛起責任,但我的地位這時卻成了問題。


    我好歹也是帝國的首席宮廷魔導師。


    換句話說,我是帝國最強的魔導師,別說是帝國了,我身為魔法師的實力甚至可說是天下第一。


    如果是在遇到那位大人之前就算了,事到如今就算別人這麽說,我也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然後,對於帝國來說,我的名聲有著重大的意義。


    可以用來牽製其他國家。


    自從魔族銷聲匿跡後,帝國的威信便不斷受損。


    劍技高強到被譽為劍神的前任劍帝突然失蹤,帝國內部也因為少了魔族的威脅而日漸腐敗。


    無能的貴族恣意妄為,認真做事的家夥們也一直拿前任劍帝與現任劍帝做比較,自顧自地感到失望。


    一旦國家內部亂成一團,當然也會失去其他國家的信任。


    然後,因為不能繼續在其他國家麵前示弱,帝國沒辦法舍棄掉我這張手牌。


    因為高層懷著這樣的盤算,我跟艾爾羅大迷宮的事件被徹底切割開來了。


    於是,原本應該由我和布利姆斯一起扛的責任,變成由布利姆斯一肩扛起。


    相較於隻得到閉門思過這種輕微處罰的我,布利姆斯卻得到了嚴厲的處罰,被調派到西北方的魔之山脈。


    魔之山脈一如其名,是自然環境嚴苛且棲息著強大魔物的魔境。


    那是能與艾爾羅大迷宮匹敵的人跡未至之地,被調派到那種地方,實際上等於是被宣告了死刑。


    布利姆斯對這個決定毫無怨言,二話不說就出發了。


    盡管夫人即將生下他滿心期待的頭一個孩子。


    「這隻能說是運氣不好吧。才剛得知自己的孩子出生,卻還來不及見孩子一麵,就得鑽進這種不見天日的洞窟。」


    我想起布利姆斯曾經在艾爾羅大迷宮裏,苦笑著對我這麽抱怨。


    盡管露出苦笑,他的臉上還是洋溢著喜悅之情。


    那神情是希望早點見到自己孩子的父親。


    他之所以能夠擋下那位大人猛烈的攻擊,拚命爭取時間讓我發動轉移魔法逃跑,肯定是因為不願在見到孩子之前就死去。


    他明明好不容易才撿回一命,卻又不得不再次赴死。


    而且還是剛養好傷就出發。


    換句話說,他還是沒能見到自己的孩子。


    他沒能見到朝思暮想的孩子,而且如果這次想要回來,至少也得拿出足以抵銷罪過的成果。


    沒人能夠保證他能活著回來。


    對夫人來說,自己的丈夫不但身受瀕死重傷,而且兩人連再次見麵的機會都沒有,就得任憑丈夫再次赴死。


    不難想象她會多麽為丈夫擔心。


    關於這件事,我也有責任。


    因為我讓布利姆斯擔負起所有責任,現在依然在這裏苟且偷生。


    對此感到愧疚的我,當然對留在帝國的夫人表示願意盡力提供援助。


    然而——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我無視閉門思過的命令,來到這棟宅邸表明來意,卻被夫人婉拒了。


    「我是軍人的妻子。早就做好丈夫遲早可能會出事的心理準備了。」


    夫人無力地微微一笑。


    看到她那就算化妝也藏不住的浮腫眼角,我立刻就明白她在逞強。


    「他已經拚盡全力了。然後,如果他能活下來,就一定會再次回到我身邊。」


    在做好剛才那種心理準備的同時,她也懷著完全矛盾的希望。


    該怎麽說呢?當時的我覺得有些難為情。


    我還以為她會對我說幾句怨言,或是把我痛罵一頓。


    但我沒想到對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


    夫人滿腦子都是丈夫的事情。


    根本沒有我存在的空間。


    我隻是擅自誤以為自己在夫人心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覺得自己對布利姆斯的所作所為有這麽嚴重。


    然而,其實夫人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


    該怎麽說呢?之前遇到那位大人時也是,我再次體認到自己是個自以為是的家夥。


    也許是因為她忙著擔心丈夫,以及剛出生的孩子,根本沒時間恨我也說不定。


    不過,夫人心中當時沒有我也是事實。


    即使號稱人族最強的魔法師,我也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家夥。我有種被上了一課的感覺。


    然後,我發現自己的自以為是,才會覺得難為情。


    結果,雖然當時被夫人拒絕了,但我還是有些強硬地開始提供援助。


    要是什麽都不做,我會覺得過意不去。


    與其說是為了夫人與布利姆斯,這更是為了讓我自己做個了斷。


    然後,我好不容易才透過門路,對布利姆斯被派遣過去的魔之山脈部隊盡可能地展開援助。


    再來就看布利姆斯本人的努力了。


    可是,在與他本人無關的地方,悲劇發生了。


    孩子被綁架了。


    在轟動全國的孩童綁架事件中,布利姆斯的孩子也成為被害者了。


    雖然迪巴擔任總指揮,追查著綁架犯與失蹤孩童的下落,但依然找不到線索。


    「抱歉,讓兩位見笑了。」


    雖然聲音還在發抖,但夫人還是堅強地向我們道歉。


    對此,我和迪巴都表示不用在意。


    接二連三的不幸,應該讓夫人的心理壓力達到極限了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又接到了丈夫的死訊。


    夫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是怎麽死的?」


    「詳細情況我也不清楚。但是,當我前去查看情況時,整支部隊都全滅了。」


    因為某件事情,我現在被調派到北方的要塞。


    那裏離布利姆斯所在的魔之山脈不遠,所以我一直在收集相關情報。


    然後,得知來自布利姆斯駐守據點的定期匯報突然中斷後,我親自前往那個據點,結果發現那裏已經被摧毀了。


    「我想,原因八成是在同一時期出現的特異巨魔。」


    那支部隊裏有著布利姆斯這樣的高手,但對方卻有能力把他們殺到全軍覆沒。


    那種敵人不會這麽容易出現。


    然後,在同一時期出現了足以葬送多名冒險者的強大巨魔。


    我不認為這兩件事毫無關係。


    「我之後會親自率領部隊前去討伐那隻巨魔。這可能算不上是安慰,但我會替他報仇的。」


    「我也會拚盡全力,盡早救回你的孩子。」


    我和迪巴分別說出今後的計劃。


    「麻煩兩位了。」


    夫人虛弱地低頭鞠躬。


    「她沒問題吧?」


    離開宅邸踏上歸途後,迪巴在搖晃的馬車裏開口了。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我知道他是在擔心夫人。


    「不知道。」


    唯獨這個問題,我也沒有答案。


    不但失去丈夫,孩子也被綁架,就算我能想象夫人現在的心情,也沒辦法真正理解。


    不是當事人的我,不該隨便說出「她沒問題」這種話。


    「大概得看你的表現了吧。」


    隻要被綁走的孩子回到身邊,堅強的母性或許能讓夫人重新振作起來。


    「我會全力以赴。」


    迪巴嚴肅地點了點頭。


    我本來就不認為這家夥會敷衍了事。


    因為他不但個性認真,還有著讓他認真追查這個事件的理由。


    「我一定會把那些孩子活著救回來。絕對。」


    迪巴的話語中顯露出藏不住的憤怒。


    除了對那些綁架犯感到氣憤難平外,其中還有難以抹滅的怨恨。


    迪巴有個兒子。


    應該說,他曾經有過。


    他兒子有個妻子,兩人替他生下一個孫子。


    那孩子出生的時期,布利姆斯的孩子也差不多出生了。


    那是他兒子夫婦的第一個孩子。


    也是迪巴的第一個孫子。


    那是他們一家人最幸福的時候。


    不過,他兒子夫婦跟他們的孩子都過世了。


    他們三人搭乘的馬車出了意外。


    可是,根據後來的調查,我們發現那其實不是意外,而是某人故意引發的車禍。


    然後,那種手法似曾相似。


    就跟那個綁架孩童組織的手法一模一樣。


    難不成他們盯上迪巴的孫子,卻不小心殺了孩子嗎?


    還是說,他們這麽做是為了其他理由?


    雖然這點不得而知,但總之迪


    巴一口氣失去了兒子夫婦與孫子。


    因此,這名男子也有追查綁架孩童組織的堅定理由。


    其決心恐怕不會輸給布利姆斯的夫人。


    「我也會盡力幫忙。」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我也不能袖手旁觀了。


    那個組織給我一種不好的感覺。


    要是置之不理,恐怕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被貶職的人能幫上什麽忙?」


    迪巴傻眼地看著我。


    咕嗚!


    這句話戳到了我的痛處。


    因為某個無聊的理由,現在的我遭到貶職,被調派到帝國北部。


    今天其實也是擅自跑回帝都。


    拜此所賜,我無法自由地到處行動。


    「嗚嗚嗚!隻因為那種理由就把我貶職,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您把勇者整得半死不活,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結果吧。您能夠不被處刑,隻得到貶職處分,反倒該謝天謝地才對。」


    「我隻不過是稍微鍛練他一下!說我把他整得半死不活也太誇張了!」


    我之所以會被貶職,都是因為幫忙鍛煉身為勇者,同時也是我的頭號弟子的尤利烏斯。


    自願拜我為師的尤利烏斯接受了我的訓練。


    神言教與尤利烏斯的祖國對訓練內容提出抗議,而帝國也接受了他們的抗議。結果就是,我明明沒有做錯事情,卻遭到了貶職,被調派到帝國北部。


    即使是帝國,一旦其他國家為了勇者的事情指名道姓地出麵譴責,也沒辦法繼續袒護我。


    可是,為什麽我隻是鍛煉徒弟,卻非得受到譴責不可!


    「不,那不是鍛煉,以世人的標準來說,應該算是拷問才對。羅南特大人,您的常識不同於世人的常識,這點希望您有所自覺。」


    「哼!」


    我不能接受!


    我不過就是用魔法打他,幫他鍛煉一下抗性而已啊!


    隻因為這樣就被人貶職,實在是太不劃算了!


    「算了。反正我隻要盡力而為就行了。首先,我就先去幫布利姆斯報仇吧。」


    在馬車裏,我思考著那隻未曾謀麵、殺死布利姆斯的巨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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