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真就不信了!”一把拔下胸口鐵絲, 光頭男人朝前走去, “你小子死一個給我看看!”


    白檀怕餓, 怕疼, 更怕死。


    但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的事情比死更難讓他接受。


    比如被眼前這樣卑賤的人□□, 就算活著也將注定充滿屈辱。


    他是想以死來震退對方, 但能不能成功並沒有把握, 在這麽做之前他當然有了心理準備。


    “你別傷害他!”


    眼看光頭男人不管不顧, 而手握匕首的人卻一點妥協之意都無, 米蘇咬了咬牙, 飛身撲出去抱住了對方的腿。


    “他真的會自殺的, 他就是這個脾氣, 你們不要再逼他了!”


    因為焦急和恐懼, 他的聲音尖銳而扭曲,“你們......有什麽事情都衝我來吧!”


    “好呀~”咧嘴大笑起來, 光頭男人眼中冒出火星,一把揪過他的頭發將人拎起, “很偉大是不是, 我說......”


    伸手拍人臉頰, 男人並未控製自己手上的力道。


    白檀因為人不再靠近自己而鬆了口氣, 但馬上的,注意到米蘇的處境, 他又擔心起來。


    “米......”因為脖子受傷, 說話間拉扯的劇痛讓他背靠著牆慢慢滑下, 他想完整說出阻止的話,但才吐出一個字就顯得萬分艱難。


    可就算如此,他也沒有鬆開匕首。


    剛剛那一瞬,他是當真準備將匕首完全刺進脖子。


    “你們兩個不是雌伏於一個男人身下嗎,怎麽到了這種關頭,你還能這麽舍身為他呢?”


    “我說你也是傻,你看看,你舍身為他求饒,他呢?”


    話是對米蘇說的,但人惡毒的目光卻始終沒有從白檀臉頰上離開過。


    “他一直以來被保護的太好了,你們放過他吧,他要是真的死了,你們的幫主會放過你們嗎?”


    雖然氣未消,但這話確實戳中兩個光頭男人的擔心。


    要真在這裏逼死一個,且還是幫主重點要他們看管的這個,到時候一定吃不了好。


    “你們想要做什麽我都可以配合,真的不要再逼他了,我拜托你們!”克服心中恐懼,米蘇討好般露出笑容。


    白檀隻剩了那股子勁頭強撐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迷糊。就算如此,距離這麽近的對話,他當然一字不落的聽清楚。


    他想阻止,但僅有的力氣全在握緊匕首的手上,他想大喊,但脖子上的傷口讓他無法再出聲。


    他隻好無力的看著一切發生。


    “好哇!你不是偉大嗎,我成全你!”陰毒聲音充滿嘲諷,光頭男人說著一把撕開米蘇身上本就破爛的衣服,拎過人的胳膊將人麵朝著白檀按趴在地,“就讓你的好同伴看看,他的固執和任性是需要別人付出代價的。”


    “你不是不怕死嗎?”低下頭去肆意對身下人動作,光頭男人的眼珠子卻朝上翻起,死死盯著白檀不放,“那你應該更不怕看到別人為你受罪吧?”


    “不要......”嘶啞聲音沒能出口,白檀似能聽到心內有個自己在聲嘶力竭的大吼,“不要這樣,求求你們了,別這樣做。”


    眼前的一切聲音都變得遙遠,撕扯開的衣服,雪白的肉體,還有那連聲的慘叫中施暴者痛快的大笑與喘息。


    握著匕首的手再沒力氣,白檀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但不知為何想起人剛才護住自己的模樣,他失了任何動作。


    本能的,他僵著身子,就那麽追尋著米蘇的臉龐,找到他依舊明亮的眼眸。


    人被兩個人同時按倒在地,施暴者並不溫柔,後加入的男人粗魯的握住米蘇腳腕,高高向上抬起。


    雖然在承受痛苦,但米蘇本人似被抽離在外,不管身子如何被擺動,他始終維持著剛才的姿勢,麵朝白檀,呆呆望著。


    一個身體遭受摧殘的人和一個心靈備受煎熬的人就這樣在這個狹小房間內,無聲對視了兩個小時。


    直到心滿意足的施暴者起身穿衣服,下流惡毒的目光仍停留在他們臉上。


    光頭男人先瞥一眼地上一動不動的赤、裸青年,後又瞪向對麵那個膽敢傷到自己,並讓他大動肝火的嬌弱“美人”。


    跟之前不一樣,經曆剛才的那幕,人眼中的光亮完全消失,麵上的那股子靈透也消失不見,癱坐在地,就似一具沒有靈魂的腐敗肉體。


    “你要幹什麽?”注意到他動作,米蘇及時出聲,聲音微弱卻透著股狠絕。


    “嗬嗬!”垂目看地上爬起的青年,光頭男人從自己身上脫下衣服扔過去,“老子沒想幹什麽,看把你緊張的,莫不是你兩雖然爬上同一個男人的床,但私底下還有一腿吧?”


    “你放屁!”米蘇沒有拒絕那件衣服,披上身後馬上站起擋在白檀身前。


    “老子隻是想給他治傷!”舔過幹涸嘴唇,光頭男人淫、邪的目光又落回米蘇身上,“我喜歡你的叫聲,有命回去的話,以後還可以來找我們兄弟玩,保證讓你舒服。”


    雙手背在後,右手指甲完全掐進左手肉中,米蘇盯著人,嘴角還有被人咬出來的血跡。


    剛才那場強迫後半場他被兩個男人完全架起來,雙腳離開地麵時,他側頭看到了白檀望著自己的眼睛。


    似有什麽東西在那雙綴滿星辰的美麗眸中開裂。


    “我會替他治療,不用你們靠近他!”瞳孔深處閃過幽光,米蘇強勢道。


    “你?”光頭男人很是懷疑。


    雖然被人欺侮時兩度差點昏迷,不過這時候,米蘇還是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從手心綻放出溫和光芒。


    “好了,我們快走吧,送飯送這麽久,八哥該懷疑了。”後麵靜靜站立的高大男人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光頭男人的肩。


    “把你們自己收拾幹淨,不該說的話記得別說!”最後警告一句,身體得到充份釋放的二人相偕離去。


    人剛走,白檀手中緊握的匕首就掉落在地。


    米蘇不聲不響的在人跟前蹲下,手微抬,柔和的光芒亮起,隻見白檀脖子上的傷口馬上停止流血,隨著光芒的滲入快速開始愈合。


    “米蘇......”


    試探著,白檀發出輕弱的聲音。


    就似嬰兒剛剛學會說話,短短兩個字就充滿了陌生感。


    “別說話,”避開人的眼睛,米蘇側過臉去,“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一個人受辱總好過兩個人。”


    “其實,我心中也有不明白不理解的地方......”


    手心光芒漸漸微弱,米蘇喘著粗氣,突然自嘲的笑起來,“如果我是你,如果我是聞會長的戀人,在失身和死之間,我會選擇前者,就跟我之前說的一樣,如果我死了,我就再也沒有機會站到他身邊,可如果我還活著,雖然痛苦,但也意味著機會。”


    “我不為任何人......但是米蘇......”顫抖著伸出手去,白檀輕輕摸上人額頭,上邊還有未幹的血跡,剛才那個光頭男人為了能夠讓他全程看到米蘇的痛苦表情,發狠似的將人腦袋朝他這邊按趴下來。


    “我欠你的,不僅是尊嚴還有命。”


    ......


    屬區的叛亂結束的很快,聞人訣回王都還沒兩天,炎火城中潘之矣便打來了電話。


    “一幹叛亂人等除了死在戰場上的,其他人都被關押起來了,主犯刀戈半天前已被押送回王都,可惜寒鴉不渡的人始終沒有露麵,估計是早跑了。”


    “你做的不錯。”漫不經心的捏著筆帽在桌麵旋轉,聞人訣吩咐一句,“將軍團暫時留下,你們幾個盡快趕回王都。”


    “書先生......”電話那頭有些嘈雜,聞人訣聽到人將話筒拿遠後對其他人說話。


    掀動眼睫,他抬頭對匆匆跑進自己房間的親衛揮手。


    神情有些異樣的親衛隻好站到一旁去耐心等待。


    “不好意思主上,這邊的事情有些多,”解釋一句,沒等聞人訣說話,潘之矣馬上繼續道:“書易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


    “我會盡快處理好這邊的事情趕回王都。”不再多說,回答一聲後潘之矣主動掛斷了電話。


    將話筒擱回去,聞人訣眯眼沉默了會,半天後才想起什麽般看向之前匆匆進來的親衛。


    “怎麽了?”


    “主上!”親衛來到書桌前跪下,快道:“複興城中剛來了電話,您這邊的線路忙著就打到了下邊。”


    “什麽事?”後仰著身子,聞人訣再問一次。


    不是特別急的事情的話完全可以再打一個,用不著多轉這一層。


    “白少爺丟了。”


    “白檀?”


    “是。”偷眼看主上神情,親衛小心道:“丟了整整一天半了。”


    “查到什麽了?”一手撐上額頭,聞人訣輕輕揉起眼角。


    “雞屬大人一直在追查,白少爺當晚是和米蘇一塊偷溜出去的,他們先去了拍賣場,中途不知為何又先出去了,幫中派去的人因此沒能接到他們,後來就發現二人消失了,那之後,所有黑路上的力量都動員起來,就是沒有任何消息,直到兩個小時前有人主動聯係。”


    “嗯?”不耐煩的蹙起眉,聞人訣目光陰沉。


    “說要我們拿五千顆光核去換人。”親衛說完,等了一會沒聽到吩咐,馬上後退著離開。


    聞人訣無聲歎氣,提過桌麵剛放下的話筒。


    電話很快被接通,潘之矣疑惑的聲音在那頭響起,“王?”


    “我要先回一趟複興城,你先回王都坐鎮,讓向陽馬上回自己的屬區,留藍岸和他手下兩個軍團在犬屬區幫忙整頓。”


    “您為什麽?”潘之矣沒有出聲勸,但語氣中的困惑非常濃。


    聞人訣簡潔丟下四個字,“白檀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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