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房門就被人輕輕推開了。


    一個男性亞人,攙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走了進來, 將他扶到了床上坐下後, 便立刻輕手輕腳的走過去關上房門。


    他在門邊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 見周圍都還算安全, 才走過來焦急的道:“二當家,你沒事吧?”


    二當家?


    荊傲雪心中震驚不已,心說:這不就是山洞裏被困的男人的兒子嗎?也就是說,是之前實力強悍, 追的她們狼狽逃竄的煉氣八層魔修?


    若是他的話, 那情況就危險了。


    她和沈綠曼對視一眼, 忙放緩了呼吸, 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另外一個聲音熟悉中帶著幾分嘶啞, 是二當家的聲音, 他道:“先別管我,其他人……怎麽樣了?”


    聽他說話時斷斷續續的,倒像是身受重傷,元氣不足的樣子。


    那個男性亞人頓了頓, 憂慮道:“情況非常不妙, 官府此次派了太多人上山圍剿, 我們的人根本應付不過來,且若是隻有官府的人, 那弟兄們每日辛苦操練, 還能跟那些數量多出幾倍的酒囊飯袋, 打個你死我活。”


    “偏偏其中還有許多黑衣人,他們手法陰毒行蹤詭秘,讓人防不勝防,不少的弟兄都死在他們手中,再這樣下去,我們山寨就徹底完了。”


    二當家聞言,靜默了一瞬,道:“我現在身受重傷,也堅持不了太久,你帶著其他弟兄們,從之前開鑿好的密道逃走吧,這密道的出口就在靈邊村外的河邊,你們沿途走水路,打劫一條船,就可以順利逃脫高枕無憂。”


    男性亞人聞言,急忙道:“不行,我們不能丟下二當家,要走也要帶上你一起走,有你在我們山寨還可以東山再起,而若是你都不在了,我們這群蝦兵蟹將就隻是一盤散沙,要不了多久就散了。我不管其他人怎麽想,總之你必須活著,不然我這餘生,還有什麽意思!”


    這話說的倒是挺感人的,隻不過荊傲雪總覺得,聽起來有點怪怪的。


    為啥總覺得這男性亞人,跟山寨二當家有一腿的樣子。


    二當家沒被他的真情告白所感動,而是冷酷道:“你也說了我是二當家,那你就要聽我的話,將那些清白的孩子帶出去。”


    他咳嗽幾聲,才繼續道:“你跟我不同,我殺了太多人造下了太多的殺孽,早就想到會有今日。而你和那些弟兄,雖然從小被虜到山寨內,卻隻是幹些粗活,雙手還是幹淨的,你們離開後也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但是我……”他嘲諷一笑,道:“大當家不在,我就是山寨的老大,若是我逃走了,官府的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即便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我。而你們隻不過是小魚小蝦,我會在這裏守著,為你們拖延時間,官府裏的人被我牽製,也能為你們創造更多的活下去的機會。”


    “可是……”男性亞人欲言又止,似是還想再勸。


    二當家卻不耐煩再講下去了,他能感覺到嵐姑娘的仇人,一個實力比他更加強大的修士,正朝著這邊趕過來,再耽誤時間,就真的一個都逃不掉了。


    他從小就在嵐姑娘和父親的陰影下長大,整個靈魂都跟著扭曲了,曾經在年幼無知時殺死了無數的人,直到漸漸長大,看到了更多的東西,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可惜一切早已太遲了。


    他要麽淪為嵐姑娘的爐鼎,要麽淪為一個毫無感情的殺戮工具。


    這兩條路,哪一條都不是他想要的。


    救下眼前的這個男亞人,隻不過是少年時的舉手之勞,但是之後……真正被救贖了的那個人,實際上是他自己才對。


    他感激眼前的人,讓他保留了身為人的最後一點尊嚴。


    他英俊非凡的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摸著對方的臉頰,道:“快走吧,別讓我死都死不安生。”


    亞人臉頰一紅,兩行熱淚卻湧了出來,道:“我明白了,我一直都知道二當家你,一心愛慕著大當家,我原本也沒想過要越界,可是這些年,一直都是你護著我,才讓我一個亞人免受山寨其他人的侵.犯。我控製不住,那天晚上才會去你練功的地方……”


    “我想著,就算被你吸成人幹也好啊,至少臨死前跟你在一起了,可你卻竭力忍住了,時隔兩個月,我已經懷上了你的骨肉,今日一別,若是我僥幸活著離開,定會將他生下來,好好撫養他長大……”


    二當家瞪大眼睛,怎麽也沒想到他這樣的人,居然也會有血脈遺留。


    他死死地盯著男亞人的腹部,神情複雜的道:“你……”


    男亞人閉上眼,湊過去在他嘴邊落下一個吻,便強笑著轉身離開了。


    留下二當家坐在床沿邊,整個人都化作了一尊隻會呼吸的雕塑。


    他沒有呆愣太久,或許是剛才的信息,給了他活下去的希望,隻見他調動渾身的靈氣,再一次讓身形暴漲實力大增,強勁的風將屋內的桌椅板凳都撕扯成了碎屑。


    他沒有回頭看一眼,冷著臉走了出去,大肆殺戮起來。


    荊傲雪待他走遠了,才忙噗了幾聲,將身上臉上的木屑都拍掉。


    沈綠曼看她笨手笨腳的,無奈的給兩人分別用了一個清潔咒。


    荊傲雪心說:這手法還真是方便啊,有這個都不用自己打掃屋子了,不過沈綠曼以前怎麽極少用這種方式呢?


    荊傲雪隻是隨意的胡思亂想一下,便對沈綠曼道:“走,我們去追剛才的男亞人。”


    沈綠曼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從剛才聽到的對話內容來看,若是想用正常的方式逃出去,幾乎是難於登天,而若是果真有密道,那逃出去的幾率就大的多了。


    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該怎麽選,荊傲雪又在方才,不動聲色的往男亞人身上注入了木係異能,不但不會傷到他,還可以幫忙保住他肚子裏的孩子。


    此刻,荊傲雪閉上眼睛感應了下,便感知到男性亞人如今的下落,二人避開了眾人,立刻追了上去。


    周圍的人,不論是山寨的土匪,還是官府的官兵,都已經殺紅了眼。


    地上滿地都是斷壁殘垣,鮮血染紅了地麵,二人盡力繞開所有人,追蹤著那男亞人的身影不放。


    隻見那男亞人去附近的屋子裏帶上了幾個人後,便再沒有耽誤時間,立刻朝著山側麵的懸崖峭壁走去。


    那邊人煙稀少,因為地勢險峻,再加上知道山寨密道的人不超過五個,所以隻有極少數的人在這附近。


    荊傲雪和沈綠曼,好運的借了這男性亞人的指引,來到這懸崖邊緣。


    隻見那五官尋常的男亞人,低頭四處看了看周圍,沒發現其他人的蹤跡,就抓起一根藤蔓,從懸崖上蕩了下去。


    荊傲雪眯起雙眼,心說:那密道不出意外地話,就在這懸崖下麵的某處吧,倒是設計的極為巧妙。


    她見其他人都借著藤蔓蕩了下去,正準備緊隨其上,就感覺到沈綠曼猛地翻身壓在她的身上,一股清涼的草木氣息隨之覆蓋她全身。


    她心中不解,正準備出聲詢問,就感覺到一股淩人的威壓從天而降。


    一個身穿月白色長袍的少女,緩步從一個飛行法器上走了下來。


    她身後還跟著兩個身穿黑衣,麵無表情的少女。


    隻見月白色長袍的少女輕輕揮了揮手,那兩個少女便道了一聲是,從懸崖上直接跳了下去。


    荊傲雪心道不妙,下一刻,那兩個黑衣少女,果然將剛才借著藤蔓蕩下去的一行人,全部都抓了上來。


    她們用法術將一行人固定在原地,月白色長袍的少女微微一笑,聲音空靈的道:“你們啊,多行不義必自斃,天道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凶手的。”


    她微微側著臉,荊傲雪趴在地上,可以看到她精致完美的五官,她整個人就像是從畫中出來的仙子,渾身帶著一股出塵縹緲的仙氣。


    若是荊傲雪是純正的凡人,可能會覺得對方是天女下凡。


    可剛升起這個念頭,她就意識到這個女人……在裝逼。


    弄那些花裏胡哨的手段,卻一點用處都沒有,還將人累的不行。


    原主之前不比眼前的女人好多少,最喜歡穿白色的道袍,然而那道袍卻極容易被弄髒;


    以及用哪種角度勾起嘴唇微笑,才會看起來更具仙女氣質……


    這些都是私底下練過之後,才能表現出這種效果的,一想到對方也跟原主一樣,對著鏡子擺造型,她就忍不住想笑。


    心中還想起一句俗話: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剛想著呢,下一刻這女人就被天降一拳給打中了,她整個人都被揍飛了出去,荊傲雪差點沒噗嗤一聲笑出來。


    定睛一看,才知道剛才出拳的人,就是之前的二當家。


    隻不過他現在氣勢大漲,已經突破了煉氣八層,擁有煉氣九層的修為。


    他一拳揍飛了沒留意周圍動靜的月白色少女,眯起眼睛看到自己的……懷著他子嗣的屬下,被強壓著跪在地上,他心中的怒氣就高漲了幾倍。


    他立刻朝著兩個麵無表情的黑衣少女衝過去,那兩個少女的修為隻有煉氣五層,平日裏在凡人界也算是頂尖強者,可是如今對上二當家,就隻有挨打的份了。


    其中一個身手矯健些的,在二當家攻過去之前就閃身躲開了,另外一個卻被二當家直接掐住了脖子。


    二當家將她提到了麵前來,張開嘴一股強勁的吸力,便朝黑衣少女湧了過去,黑衣少女慌亂掙紮,卻還是沒有逃離被吸走修為,成為人幹的下場。


    這一切,隻發生在眨眼之間,荊傲雪心道:這功法……有點像《笑傲江湖》裏的吸星大法。


    效果也很相似,二當家在吸幹了這個黑衣少女,又立刻抓住了另外一個少女吸食,身上的修為頓時增長到了煉氣十層,並進入了煉氣大圓滿境界,隻要再給他一顆築基丹,就有機會築基了。


    而在他吸取黑衣少女修為之時,那月白色長袍的少女,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般,笑著道:“短短時間內就修為大漲,的確是那妖女的功法,看來你就是那妖女的狗腿子了?”


    二當家眯起眼睛,沒有回答她的話。


    那少女也不在意,而是笑著道:“不過是煉氣大圓滿而已,你老實說出那妖女的下落,我就可以饒你不死!”


    她說這話,倒像是完全忘記自己剛才才被對方一拳揍飛。


    二當家冷笑一聲,道:“嵐姑娘說了,若是一個老黃瓜刷綠漆裝嫩的老女人過來找她,就讓我代為招待。想必你就是當朝國師吧,也不過就是個築基期修士,放在修仙界,給嵐姑娘提鞋都不配!”


    少女,也就是國師聞言氣急,勾起嘴唇冷笑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我這個做前輩的,就好好教教你該怎麽跟前輩說話!”


    說罷,二人便在懸崖峭壁上打鬥起來。


    荊傲雪隔的稍遠,晚上的光線也不好,主要是對方出手動作太快,讓她根本看不出兩人的招式。


    隻看到眼前時不時的有銀光閃過,沈綠曼的呼吸就近在耳邊,她們又沒被人發現,荊傲雪便閉上眼睛,好整以暇的等待結果。


    直到二人不知何時停了下來,結果也如荊傲雪一開始所預料的,是二當家輸了,而且是慘敗。


    修仙界這一點最是公平,隻要修為高出一個等級,不出意外地話,修為高的就可以在比鬥中取得勝利。


    更何況那少女,也就是當朝國師能禦劍飛行,起碼也是築基期以上的修為,築基之後修士才算是真正的踏入了修仙之路,對付一個煉氣大圓滿,根基又不穩的修士,更是易如反掌。


    二當家被國師揍的跪趴在地上,咬牙道:“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


    國師微微一笑,道:“好,你倒是個難得的硬骨頭,說起來還要多謝那妖女給我送了這麽大一份禮,煉氣大圓滿,足夠讓我修為進入築基後期了。”


    說罷,她便要將二當家提起來,用方才的招式,吸取對方身上的靈氣。


    卻不料就在此時,剛才被黑衣少女抓住的土匪們,紛紛掙脫開了束縛,不但沒有第一個轉身逃跑,反而朝國師偷襲而去。


    荊傲雪不忍看到接下來的畫麵,隻聽懸崖處傳來的血液噗嗤聲,和男人們的慘叫聲,就不難想象會是怎樣的結果。


    國師冷笑一聲,道:“你倒是能耐,臨到死了還有這麽多人願意跟你一起陪葬。”


    她走過去,毫不費力的拎起地上的男亞人,道:“奧,這亞人還懷孕了,肚子裏的小賤種,該不會是你的吧,二當家?”


    二當家神色一變,忙道:“你別動他,想動手就衝我來,跟一個凡人計較什麽?”


    國師見狀,笑著道:“可他就是你的軟肋,隻要抓住他,我就不愁你不說出實情。現在,我給你時間考慮,是為了你那嵐姑娘保守秘密,還是救你的亞人以及他肚子裏的孩子。”


    這個選擇……


    換做荊傲雪,肯定會選擇亞人和孩子,然而仔細想想,她想起顧清之前所說的話,知道這個國師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般純良。


    想必,她現在隻不過是在享受對方的掙紮,一旦得到了她想要的訊息,她就會毫不留情的殺掉所有人。


    荊傲雪咬了咬牙,這件事就發生在眼前,今日被追的狼狽逃竄的畫麵,在眼前一閃而過。


    她突然發現,自己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這裏的確不是末世,然而卻比末世的環境更複雜更危機四伏。


    易地而處,假如真有一日,出現了如此強大的敵人,她如今這樣的實力,不但幫不上任何的忙,還會給沈綠曼拖後腿!


    不行,她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危機感讓她明白: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她今日若是能順利逃脫,回到家中一定要盡快將木係異能修煉起來。


    二當家心中的複雜情緒,想必不比她少,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今日就是他的死期,他心有不甘,活了這麽多年總算看到了一絲希望,最後卻還是落得如此下場。


    他苦笑一聲,看著國師手中正怔愣的看著他的亞人,道:“我說,嵐姑娘已經發現了藏寶圖中的秘密,幾千年前的丹修元嬰大能,曾留下無數極品丹藥在坐化的洞府內,而這洞府就在這個凡人國家境內。”


    “隻是具體的地點,嵐姑娘也不確定,所以她此次一行,是去國內各處暗中調查去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找到元嬰大能的洞府,得到其中的機緣。”


    國師聞言,微微眯起眼睛,手下一鬆,便將男亞人放在了地上。


    她笑著道:“還是你識相,知道怎麽做才是正確的選擇。那賤人不過是把你當做修煉的爐鼎,又豈會像眼前這個亞人一樣,真心對你?”


    她走上前,掐住二當家的脖子,看到對方閉上了眼睛,她不禁感歎道:“你倒是難得的聰明人,隻是可惜,你跟錯了人。”


    說罷,她便發動魔功,將二當家體內的靈氣全部收為己用。


    她的修為在極端的時間內暴漲,玉白的臉上也浮現兩抹紅暈,她睜開眼,嘴唇鮮紅,笑著道:“這爐鼎的滋味不錯,我能感覺到……”


    她正說著,就“哇”的一聲,從嘴裏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她嚇了一跳,整個人慌亂的後退,但是體內撕裂般的劇痛,讓她不受控製的吐出鮮血,她的青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臉上手上裸.露出來的皮膚,更是變得像是皺了的橘子皮。


    頃刻間,她就從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變成了五六十歲的老婦人。


    她驚慌失措,聲音也變得蒼老沙啞,渾渾噩噩的道:“不可能的!我明明修為增長了,已經進入築基後期了,為什麽反而……”


    “是她!是華菱嵐那個賤人!她故意設計陷害我!”


    她尖叫幾聲,整座山都被她的聲音震的顫動起來,她眼中溢滿了血絲,毫不留情的殺了在場唯一的活口後,就取出寶劍禦劍飛行離開了懸崖之上。


    荊傲雪和沈綠曼麵麵相覷,又等了一會兒,見果真沒人來了,才走了出來。


    荊傲雪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那亞人以及他肚子裏的孩子……肯定是沒救了。


    她看到那亞人即便是死了,依舊睜著眼睛,視線就落在地上不遠處幹癟的,屬於二當家的屍體上。


    荊傲雪突然心酸起來,體內湧起一股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悲涼感。


    她不願意多想,快走幾步,跟沈綠曼一起走到懸崖邊,借著藤蔓蕩下山崖,在藤蔓遮掩之處,尋到了一個一人高的洞口。


    二人從洞口中走進去,這一次沈綠曼在前方帶路,原本以為途中還會遇到什麽機關陷阱,卻不料這一路極為平坦,二人走了約一個時辰,便看到了前方微微亮的洞口。


    沈綠曼心中一喜,忙跑出去一看,就發現她們果真逃出來了,洞口就位於江河邊上半人高的蘆葦內,距離她們不遠處,就是靈邊村村落。


    她們看了一眼山上冒起的不祥的黑煙,沒再耽誤時間,立刻循著水路朝下遊走去。


    走到天光大亮,她們才遇到了一艘船隻,正好對方要路過鎮上,二人便坐上這艘船。


    荊傲雪依舊暈船的厲害,她靠在沈綠曼身上,閉著眼睛氣息奄奄的道:“媳婦兒,我一定要努力變強。”


    沈綠曼頓了頓,道:“這一次隻是意外,我們現在隻是最普通的凡人,不會再遇到像昨日那樣的事情的。”


    荊傲雪扯著嘴角苦笑,道:“不,我有預感,沒那麽簡單。話說為何之前二當家和那國師,都沒有察覺到我們的存在?”


    沈綠曼一怔,心說:因為她是半妖,另一半妖族血脈還是藤妖,在身為人類的時候,最強大的本事就是掩蓋自己的存在和氣息。


    隻要對方不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她都能避開對方的耳目。


    這話……


    她不敢說,也不能說。


    於是她轉移開目光看著河麵,道:“或許是……因為我們運氣好吧。馬上就到鎮子上了,我們去百草堂接了柳兒,就立刻回家吧。”


    荊傲雪聞言,睜開眼看著她收緊的下顎,笑著應了一聲,道:“好,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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