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剛走到門外, 就感覺到一陣風襲來, 下一刻就被荊傲雪抱在了懷裏。


    荊傲雪親了親柳兒的臉頰, 笑得開懷,道:“幾日沒見, 有沒有想母親?”


    柳兒摟著她的脖子,乖乖的道:“想母親,也想娘親。”


    她靠在荊傲雪懷裏,正準備說什麽,就見荊傲雪皺眉道:“唔, 我怎麽覺得柳兒變了些,讓我仔細瞧瞧。”


    柳兒呆呆的看著她, 被荊傲雪捏的嘟起了臉頰。


    荊傲雪道:“原來如此, 我說怎麽看起來不一樣了,原來是瘦了,回家讓你娘親多做些肉給你吃。”


    柳兒紅著臉,不禁抬手摸著自己的臉頰,道:“許是我年紀漸長, 身體開始抽條了, 所以看著瘦了些。母親,你這次回來的比往日晚了幾天。”


    荊傲雪道:“抱歉啊,我修為差不多到了突破口, 你娘親就讓我多待幾日順便進階, 所以……”


    柳兒親昵的摟著她, 道:“沒事, 母親,我去跟養母說一聲,咱們就回家吧。”


    荊傲雪應了一聲,跟秦亦舒感謝並道了別,留下幾瓶新煉製的藥丸,便抱著柳兒轉身回家了。


    傍晚的村子,涼風吹來讓人冷的渾身直哆嗦。


    荊傲雪是修士,抗寒能力強,再加上剛才已經走了一路,所以沒什麽感覺。


    柳兒卻是剛從秦亦舒家裏出來,她家裏燒著熱烘烘的爐子,溫度比其他地方高了許多。


    所以被涼風一吹,整個人都縮在了荊傲雪懷裏。


    荊傲雪見四下無人,從儲物袋裏麵,取出來一件衣服披在柳兒身上,又在用靈氣在渾身構築一層防禦罩,抵禦傍晚的寒風。


    一路回到家,沈綠曼也在屋子裏生了爐子,所以溫度極暖。


    柳兒去廚房向娘親問好,便將從秦亦舒家裏帶來的東西,放在了自己的臥室裏。


    她走出來時,荊傲雪正打開一個箱子。


    箱子裏放著諸多擺放整齊、做工精美的小匣子,荊傲雪見她過來,便拿出最上層的一個,遞到了她手上,道:“柳兒打開來看看,看喜不喜歡。”


    柳兒好奇的打開匣子,就見裏麵裝著一塊色澤溫潤的綠色玉佩,這玉佩雕刻成一個“福”字,看上去品質極好。


    她曾經跟隨秦亦舒學習辨認,不光是玉佩瓷器,還包括馬匹牛羊。


    所以此刻能一眼看出,這玉佩材質不一般,若是拿去買賣,至少也要幾百兩銀子。


    她看了眼箱子裏擺的滿滿的匣子,好奇的道:“母親,你買這麽多玉佩回來做什麽?”


    荊傲雪道:“不光是玉佩啊,還有玉簪子,平安扣,長命鎖……這東西製工精美,比修仙界的款式還要多樣新鮮,我們到時候可以拿這些東西去換靈石,金銀在修仙界是沒多大用處的,這一類的很討女修和孩子的喜歡,所以不愁沒有銷路。”


    她想的深遠,連這個都想到了。


    柳兒了悟的點點頭,道:“母親深謀遠慮,柳兒佩服不已。”


    荊傲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道:“好了,再誇我就要膨脹起來了,你在裏麵挑揀幾樣,拿去送給你的小夥伴。其他的你若是喜歡,也隨便拿去戴吧,反正咱們家不缺這些。”


    柳兒咋舌,她跟隨秦亦舒學習之後,才知道娘親以前多不容易,可即便如此,賺來的銀子依舊不多。


    可這樣的玉佩,少數百十兩銀子,是村子裏三世同堂一年的花銷,母親直接就讓她拿去送人。


    還真是……大方,有錢真好。


    柳兒想起自己的兩個小夥伴,說起來也很久沒跟他們見過麵了,明天就去找他們,順便送小禮物好了。


    她點了點頭,翻著箱子裏的小匣子挑揀起來。


    等吃過晚飯,柳兒聽荊傲雪說要去鎮上買東西,才突然想起來嵐姨娘的事情。


    她忙道:“母親,養母跟我說,嵐姨娘如今一直待在鎮上,開了一個行善積德的積善堂,收留無家可歸的孤兒,不但讓他們吃穿不愁,還花高價請來了京城裏的嬤嬤教他們學習。”


    “以至於鎮上和村子裏的人家,都願意花錢將孩子送去,可對方是嵐姨娘……”


    “此事必然有古怪!”荊傲雪臉色陰沉的接話道。


    嵐姨娘跟國師那女人一路貨色,之前在山寨之中,荊傲雪就認清她的為人,且對方比國師還要心機深沉。


    她不禁想起山寨內幹癟的屍體,打了個寒顫,道:“柳兒,此事你不要過問,明日我去吳家一趟,警告一下吳誌勇和吳誌安。”


    柳兒點點頭,遲疑著道:“吳伯伯應該不會把夢秋姐姐送過去吧。”


    “這可說不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反正我是討厭橫生波折,其他人我們管不著,即便管了也沒人信,秦亦舒那麽大的能耐都選擇按兵不動,就說明此事不好處置,罷了……”


    “且顧好自己吧,這些日子我跟你娘親都要留在家中,準備過年的事宜,柳兒你就時刻待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可不想讓上一次的事情再發生。”


    柳兒忙點點頭,握著荊傲雪和沈綠曼的手,道:“母親,娘親,這一次我一定提高警惕。”


    不過,既然馬上就要過年了,那豈不是快要到她六歲生日了。


    她眼前一亮,對沈綠曼道:“娘親,我六歲生日快到了!”


    荊傲雪聞言一愣,道:“柳兒生日是正月裏的嗎?”


    沈綠曼應了一聲,道:“柳兒出生於正月初一的深夜,說來過年那一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她往年也很少給柳兒過生日,一來是她是妖族,沒有過節日的必要情懷,家裏又隻有兩個人,過不過節都無所謂。


    二來,則是因為過年跟生日重合在一天,那時候家裏條件不寬裕,做一碗長壽麵,再給柳兒做一身新衣裳,也就過去了。


    荊傲雪卻立刻站起來道:“怎麽不早說呢,哎,媳婦兒,明天上午咱們就去鎮上跑一趟多置辦些東西吧。”


    她自己也不愛過生日,可柳兒是不一樣的,以前又吃夠了苦頭,她自然希望柳兒能夠有個美滿幸福的童年,至少要有一個快樂的生日吧。


    她看著柳兒,柳兒臉上呆呆的,似是不知道生日該怎麽過。


    她頓時心酸,走過去親了親柳兒的額頭,道:“柳兒放心,我跟你娘親,一定給你準備一個盛大的生日。”


    柳兒想搖頭說不用了,可荊傲雪態度堅決,沈綠曼又時刻站在荊傲雪那一邊,她說話不管用,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等到洗完澡躺在床上,荊傲雪捏著沈綠曼的手指,道:“之前真的辛苦你跟柳兒了,原主真是個人渣。”


    沈綠曼麵色淡淡,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必再提,我知道你對我好便是。”


    荊傲雪轉過頭,借著昏暗的燭火看著她,燈下看美人別有一番風味。


    她忍不住翻身上去,親吻對方的嘴唇,知道對方不能動.欲,所以親吻的動作都小心翼翼的。


    唇齒交纏之中,不帶太多的情.欲,帶著幾分溫馨和暖意。


    荊傲雪抱著媳婦兒的胳膊,試圖顯得自己小鳥依人,她道:“媳婦兒你真好。”


    沈綠曼被她蹭的胳膊發燙,她道:“明日要早起去鎮上,不過你不是說要先去吳誌勇家裏一趟的嗎?”


    荊傲雪點點頭,道:“是啊,吳夢秋是個好姑娘,吳誌勇又是咱們的好朋友,也該時刻想著他們才是,不然等夢秋真的落入那魔窟……我估計咱們離再死一回也不遠了。”


    之前吳誌勇出全力幫她們救出了柳兒,這一次自然也要回報才是。


    雖然還是沒影子的事情,但是在事態發生之前,就徹底解決源頭,才是最穩妥的方式。


    荊傲雪已經意識到自己之前的不足,並在竭力改正。


    她看著沈綠曼道:“說起來,我似乎還沒跟你說過我自己的過去。”


    沈綠曼不禁偏頭看著她,正對上荊傲雪笑眯眯的眼睛,對方將末世的一切娓娓道來,她沒有說太多,可沈綠曼能感覺到對方平靜話語之中的波濤洶湧。


    等她說完,沈綠曼已經伸出手抱著她,道:“你現在有家人了,不會再孤家寡人的了。”


    荊傲雪心裏一暖,她不在乎從前的一切,隻是一直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告訴沈綠曼關於曾經的自己的一切。


    於是,她拖了很久,終於在今天晚上心血來潮說了。


    對方的反應也一如她的預料,她感覺重生到這個異世界,已經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二人身體交纏在一起,在寒冷的冬天互相溫暖。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荊傲雪就帶著柳兒去了吳誌勇家裏,柳兒去找兩個小夥伴送禮物,荊傲雪則將積善堂的事情,跟吳誌勇提了下。


    吳誌勇聞言一愣,道:“不會吧……”


    他仔細想了想,這積善堂正是在今年九月初出現的,一開始並不出名,直到被縣令隱晦的宣傳之後,並將自家的孩子也送去了積善堂,才在鎮上流傳開來。


    說起來,村子裏都知道的很晚了,至少他是在上個月,才偶然聽弟媳婦兒提起,弟媳婦兒娘家不顯,偶爾還要拖後腿,自然照顧不了家裏的小子,就都送去了積善堂。


    也正是這些娘家的親戚,跟弟媳婦兒說了一嘴,弟媳婦兒才意外提及這件事。


    他看得出,她當時也動了心,想將家裏的兩個孩子也送過去。


    可隨即家裏賺了錢,弟媳婦兒就忘了這件事。


    反倒是他後來去鎮上跟百草堂做生意,街頭巷尾都有人在提到這件事,他關注了下覺得還不錯,才想將自家的寶貝閨女也送去學習。


    卻不想……又是一個魔窟。


    他想起之前在劉家的遭遇,不禁打了個冷顫,忙拍著荊傲雪的肩膀道:“多謝你過來老哥我說一聲,不然我可要犯下大錯了!”


    荊傲雪笑了笑,心有餘悸的想到:幸好她多想了下,不然這一次又要出事。


    她和吳誌勇看著院子裏玩耍的三個孩子,柳兒如今已經頗具大家風範,春哥兒那小子還是跟以前一樣憨厚,倒是夢秋這姑娘,眼角眉梢有著輕愁。


    吳誌勇苦笑一聲,道:“夢秋她娘很早就去了,家裏之前飯都吃不飽,自然忽視了孩子的教育,春哥兒是個男娃年紀又小,傻混幾年也沒事,反正照現在的長勢,將來也是個壯小夥子,可夢秋她……”


    “許是遺傳了她的娘親,心裏想的事情向來不少,這些日子更是叮囑我去鎮上買書回來,白天晚上有空就開始學習,若她是個男娃,將來說不定還能考科舉呢。”


    為人父母不容易,吳誌勇的心情她之前也經曆過,自然理解他。


    她頓了頓,道:“不如你也將夢秋送給去秦亦舒管教吧,就算她精力有限,可她認識的人多,手上人脈更是不少,從京城裏請來一個夫子和嬤嬤也不是什麽難事,你現在又有閑錢,完全可以這樣做的。”


    吳誌勇有些意動,卻遲疑著道:“因為這點小事去打擾秦將軍,不太好吧。”


    荊傲雪翻了個白眼,道:“孩子的未來重要,還是打擾秦將軍重要啊?再說了,秦將軍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村子邊緣,若是有人去叨擾她,她心裏高興才對啊,更何況你之前還是她的左右手呢。”


    吳誌勇被她說服,搓搓手,咬牙道:“好,我今天下午就去找秦將軍,多謝你了!”


    荊傲雪擺擺手,道:“沒事兒,本來我想著今日去鎮上的,不過不急,幹脆明天去吧,對了,馬上過年了,你家裏的東西都備齊了嗎?”


    吳誌勇搖搖頭,道:“還早的很,我明日……誒,既然這樣,那咱們明天就一起去鎮上采購吧,我們人多也方便些。”


    荊傲雪想了想覺得不錯,這件事便定了下來。


    過年前的日子是最忙碌的,凡人界在意這樣的節日,新年又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節日,所以每一個人都極為重視。


    鎮上的人多了許多,要買什麽東西,都需要經過人擠人才能買到。


    等荊傲雪采購的差不多了,累的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這倒不是真的累,而是這種鬧哄哄的場景太熬人了。


    幸虧一年到頭也就一次而已,她跟吳家人買好東西後,就忙不迭的趕車回了家裏。


    此時,距離過年還有兩三天的時間,沈綠曼待在家裏親手打掃房間,柳兒也將書房收拾了一遍。


    等荊傲雪買回來紅紙和紅布,心靈手巧的沈綠曼便拿剪子,剪出造型各異的窗花和拉花布置房子。


    終於布置完後,荊傲雪看著大變模樣的院子,不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她見柳兒正在翻買來的東西,想到裏麵還有危險的鞭炮,連忙將她抱開,道:“小心些,這裏麵有煙花爆竹,小心炸到手。”


    柳兒以前沒玩過這種東西,隻見過村子裏的孩子玩過,聞言立刻乖乖的點頭,道:“母親,為什麽危險還要買?”


    荊傲雪笑著道:“因為過年嘛,就是要熱鬧才好,咱們家雖然隻有三個人,但是好好過的話,也能比三十個人還要熱鬧。”


    柳兒點點頭,道:“好。”


    她想起養母,秦亦舒在這裏沒有親人,過年的話約莫要一個人過了。


    母親說過過年這樣的日子,應該跟最親近的家人一起過,若是她想見秦亦舒,可以等新年第一天上門去拜訪。


    索性如今還有兩天半才過年,也不急著這件事。


    可她不急,有人卻急了。


    這日清晨一大早,幾輛低調奢華的馬車便駛入了秦亦舒府上。


    一個胡子花白的老人,站在堂屋內語氣激動地道:“亦舒,這些年苦了你了,我知道你怨恨我,可……我不能讓秦家背上罵名,這一次,我趁著過年來見你,你就……”


    秦亦舒神情冷淡的打斷他,道:“爺爺,你別演戲了,不如直接說明來意如何?”


    老人尷尬的住了嘴,他身邊戴著草帽子的老人,見狀哈哈大笑,道:“還是亦舒合我的心意,就是說嘛,就該給這死老頭一點顏色瞧瞧,秦家的名聲是能拿來吃,還是能拿來喝?你好好的孫女被皇帝那死狗害成這樣,也虧得你每日上朝跪拜的下去!”


    他這話說的太不中聽,秦亦舒的爺爺被氣的臉紅脖子粗,差一點就要上手打人了。


    戴草帽的老人忙往秦亦舒身邊一躲,朝秦亦舒爺爺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秦亦舒的爺爺,名叫秦崢明。


    當年也是征戰沙場的大將軍,雖然沒有孫女“戰神”的名氣,可當年也是戰場上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強將。


    更何況,對方還有一品護國公的稱號,在朝堂之上,即便是皇帝也要給他幾分顏麵。


    可眼前的戴帽子的老頭子,就是可以跟他對著幹。


    當年年輕的時候,就為了一個漂亮姑娘爭執不休,現在更是能毫不留情的下他的臉麵。


    這戴帽子的老人也不簡單,他名叫沈泰華,曾經是皇帝的帝師,輔佐了三代君王。


    可國師把持朝政之後,他就辭官歸隱,平日裏誰都不見,即便是太子上門討教一二,也能揮著掃把把人攆出去。


    可偏偏他在文官之中聲威極高,在幾個國家之內都有美名,太子也不敢動他。


    他交好的人都是淡泊明誌的閑散人士,秦崢明原本也是如此,可他太在意秦家的名聲,以至於這些年活的越來越迂腐,他也越來越看不過去。


    自然而然的,就演變成如今這樣的模式,一見麵就吵架互損的好夥伴。


    秦崢明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可還是氣悶,他賭氣坐在凳子上,幹脆不走了。


    沈泰華笑了笑,對秦亦舒道:“還好你的性子跟他不同,不然我可不折騰自己這把老骨頭,不遠萬裏過來看你。”


    秦亦舒心中感激,眼前的人也是她當年的恩師,她笑著道:“師傅今日來了,便住在這裏吧,這村子安靜祥和,國師因為一些原因不會插手此地,倒是個難得的清靜之地,你一定會喜歡的。”


    她見沈泰華有些意動,便加大的籌碼,道:“且我前些日子收了一個養女,此子比我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才華和天分更甚於我,師傅如此愛惜人才,也舍不得放過這樣一個天之驕子吧。”


    沈泰華眼神一動,好整以暇的坐在秦崢明對麵的凳子上,道:“哎呀,徒弟年紀大了,也有自己的心事了,這都未曾成婚,就有了養女,可倒是比你家的老子能耐,至於你這養女,還是看緣分吧,我如今年紀也大了,就……”


    話還沒說完,就被秦崢明打斷了,他麵色嚴肅的道:“亦舒,不是我說你,你這一次沒跟我商量,就決定一個村子裏的丫頭當你的養女,還要將她視作秦家未來的繼承人,這可就過分了。”


    秦亦舒拉下臉來,冷笑道:“爺爺,你想說什麽,難道家裏那群閑散子弟就能繼承我將來的位子,你已經老了,爺爺,可還記得當年將家族令牌交給我時,所說過的話。”


    秦崢明臉色乍清乍白,還能怎樣呢?他當年最寵愛的就是秦亦舒,若不是出了當年的事情,秦亦舒一直都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驕傲。


    可……秦家的名聲。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空名,可對於一些人來說,這東西就是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


    沈泰華懶散的歎了一口氣,道:“既然這秦老頭子這麽不樂意,那我就非要去見見你這養女不可了,亦舒啊,你把這孩子叫過來,我考教一番,若是當真如你所說,那我就拚著這把老骨頭,再培養個少年英才出來。”


    秦亦舒聞言,笑著道:“好,不過那孩子前些日子,才被她的母親接回家,您也知道,馬上就要過年了,小孩子自然要跟親生爹娘在一起才好。”


    沈泰華聞言一愣,道:“怎麽,你那養女居然不是孤兒?”


    秦亦舒無奈的搖頭,道:“此事,我一會兒跟你細說,師傅一路舟車勞頓,想必也餓了,我便吩咐下人準備些飯菜,吃過飯好生休息,等年後再說吧。”


    沈泰華伸了個懶腰,既然秦亦舒都這麽說了,他也不著急,便幹脆應下了。


    他看了一眼還在糾結之中,臉色漲的通紅的秦崢明,嗤笑了一聲,便起身走開了。


    秦崢明待他走遠,才遲疑著道:“亦舒,你年紀也不小了,不如就找個媳婦兒,成親自己生個孩子吧。”


    秦亦舒咬牙,怒道:“爺爺,此事休要再提,不然你立刻就走!我這裏不歡迎你!”


    秦崢明委屈的癟著嘴,隻能點頭應下,心裏卻想著既然明的勸說秦亦舒不聽,幹脆從顧白薇那丫頭那裏說和吧。


    他看的出,顧白薇是真的喜歡自己家的孫女,既然如此,不如他出手撮合這對早該在一起的新人。


    這麽一想,他心裏頓時舒暢許多,好聲好氣的哄了孫女幾句後,秦亦舒也不是鐵石心腸,對於唯一一個看重的家人,自然軟下心來。


    三人坐在一張桌上吃過飯,秦亦舒之前沒有過年的打算,所以快過年了,院子裏依舊冷冷清清的。


    如今秦崢明來了,不願意委屈自己孫女,立刻主動提出去鎮上采購。


    沈泰華看穿他的心思,冷笑一聲沒搭理他。


    等秦崢明坐馬車去鎮上後,沈泰華喝了一杯茶,歎息道:“你這爺爺也是死腦筋,你做下的那些事並非毫無痕跡,他一邊心裏愧疚不安,一邊又要為你收拾蛛絲馬跡,亦舒,我從來教導你要恩怨分明,你可不能埋怨你爺爺。”


    秦亦舒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多謝師傅教誨。”


    沈泰華悠閑的坐了一會兒,去書房拿了本閑書看,偶然看到一頁上麵稚嫩的筆記,道:“這就是你那養女的字跡吧,雖然模樣還欠了點,可看得出有幾分風骨,此人約莫是個悶頭做事的性子,倒是跟你相似。”


    秦亦舒想到柳兒,不禁笑了起來,說了許多關於柳兒的趣事,倒是勾起了沈泰華的好奇心。


    秦亦舒心想:師傅曾經是帝師,真才實學不必多說,還多了幾分她沒有的豁達,對於將來必然踏上修仙之路的柳兒來說,他才是最適合教導柳兒的人選。


    她也算是真心實意的為柳兒著想了。


    此時,在家裏的柳兒打了個噴嚏,荊傲雪忙道:“估計是著涼了,柳兒,別在院子裏待著了,進來坐著烤烤火。”


    柳兒應了一聲,起身走到堂屋,沈綠曼正在縫製一件新衣裳,布料是新年的紅色,看上去極為喜慶。


    柳兒不禁靠在了沈綠曼背上,道:“娘親,你身上真香真暖和。”


    荊傲雪原本在往玉佩裏麵注入木係異能,聞言也湊過來,跟柳兒一起將沈綠曼包圍起來,她深吸一口氣,道:“柳兒說的沒錯,你娘親身上的確香香的,你說這是什麽味道?”


    柳兒聞言,又湊上去聞了聞,道:“我覺得像是草木的香氣,像是大山上聞到的味道。”


    荊傲雪好笑的趴在沈綠曼肩膀上,沈綠曼忙道:“誒,別靠在我身上,沒看見我在縫衣服呢嘛,帶柳兒去一邊胡鬧去。”


    荊傲雪癟癟嘴,道:“才不嘛,照我說你身上的味道,像是香草蛋糕。”


    剛說完,她就愣了一下,耳邊傳來柳兒好奇的詢問,在問她蛋糕是什麽。


    荊傲雪立刻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她怎麽把這個給忘了。


    也是末世待太久了,自己也不注重生日什麽的,將過生日吃生日蛋糕的習俗都忘了。


    這裏是異世界,都沒有蛋糕這種東西,但是她隱約記得材料,可以試著做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找點事情做。


    她這麽想著,便激動地拉著家裏唯一一個廚藝好的沈綠曼起身了,沈綠曼無奈的放下衣服,心想:看來今天是縫製不完了,明天再弄吧。


    她寵溺的看著荊傲雪,道:“你又想到了什麽驚世駭俗的好主意?”


    這幾天,荊傲雪可把她折騰的夠嗆,一會兒是剪窗花,一會兒是做臘肉,現在估計又要做她名字都沒聽過的蛋糕。


    她倒是好,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好了,可偏偏具體做法也記不清,便隻能她自己悶頭琢磨。


    沈綠曼現在真心覺得,這凡人界的新年,就是折騰人的東西。


    放在修仙界,對於年節並不在意,大家都灑脫慣了,有時候閉個關十年八年就過去了,唯一具有慶祝意義的,就是結丹元嬰了。


    在修仙界,凡是進階元嬰修士的,都會有慶祝大典,畢竟一個元嬰修士,就能改變一個家族和普通修仙宗門的命運。


    她看著眼前的荊傲雪,不知道她們何時才能結成元嬰。


    罷了,還是不想了,她問道:“你知道蛋糕怎麽做嗎?”


    荊傲雪卡殼了,笑著道:“我知道個大概,這不是有媳婦兒你呢嗎,你廚藝那麽厲害,腦子又聰明,試一試就能試出來蛋糕的做法了。”


    沈綠曼白了她一眼,她就知道這荊傲雪就是來折騰她的。


    她無奈的扶額,見荊傲雪已經口若懸河的跟柳兒誇下海口了,她也知道蛋糕師一種糕點,吃起來柔軟甜膩。


    約莫是柳兒會喜歡的類型吧,沈綠曼遲疑著想到。


    就這會兒的功夫,柳兒已經對蛋糕興致滿滿了,此時跟荊傲雪一樣,期待的看著自己。


    沈綠曼無語,頓了頓後,道:“好,那我去廚房試一試。”


    荊傲雪跟柳兒歡呼一聲,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去了廚房。


    荊傲雪找出來雞蛋,砂糖,鹹鹽,麵粉,還有其他的一些她記得用得上的原料。


    沈綠曼試著揉出來麵團,裏麵是加了糖水了,嚐起來像是甜饅頭。


    她總覺得這次要失敗,不過不管了,先做出來看看吧。


    她將東西放在蒸鍋裏麵蒸著,轉身敲開雞蛋,將蛋清和蛋黃分開,荊傲雪主動的道:“這裏我來吧,我記得這一步驟挺麻煩的。”


    她接過小盆子,快速的攪動著蛋清,分三次加入砂糖。


    直到盆子裏的蛋清呈現出她印象中的奶油狀態,她才停下手,揉著自己酸痛的胳膊,道:“來,嚐嚐味道如何。”


    沈綠曼全程看著她動作,覺得這過程挺新奇的,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做法。


    而且,這做出來的東西,感覺跟蛋清全然不一樣了。


    柳兒已經拿著自己的小勺子,舀了一勺奶油試探性的嚐了一口,隨即立刻睜大了眼睛,激動地道:“母親,這個好吃。”


    軟軟的,像是棉花糖一樣,可比棉花糖還要軟。


    真奇怪。


    她舀了一勺給沈綠曼,道:“娘親,你嚐嚐。”


    沈綠曼舔了一口,這東西味道不是太甜膩,荊傲雪刻意照顧著家裏人的口味,她是隨便什麽都能吃,但是沈綠曼和柳兒都喜歡吃清淡的,所以她沒放多少糖進去。


    沈綠曼嚐了一口後,笑著道:“的確不錯,以後可以多給柳兒做著吃,反正簡單又美味。”


    荊傲雪見她嘴角還有一點奶油印記,忍不住趁柳兒低頭舀奶油吃的時候,猛地湊上去舔了舔沈綠曼的嘴角。


    沈綠曼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直到荊傲雪退開,跟柳兒吃起奶油,才遲鈍的摸著自己濕漉漉的嘴角,臉頰也一寸寸的紅了起來。


    她嗔怒的瞪了荊傲雪一眼,轉而看鍋裏的麵包蒸的如何了。


    荊傲雪卻突然拍了拍腦門,道:“我記錯了,麵包應該用烤的,而不是用蒸的,媳婦兒,咱們再來試一次吧。”


    沈綠曼:“……”


    看來她之前想的沒錯,荊傲雪就是來折騰她的。


    一連試了好幾次,才終於勉強做出符合荊傲雪心意的蛋糕,柳兒已經吃撐了,洗了澡多看了一會兒書,待胃裏不難受了才睡下。


    沈綠曼躺在床上,看著端碗進來的荊傲雪,道:“你去做什麽了?這麽晚才回來。”


    荊傲雪將碗放在床頭櫃上,脫掉了身上的外衣和裙子,搓了搓身上又使用火靈氣,讓全身散去涼氣,才鑽進被子裏。


    她勾起嘴唇,笑道:“嘛,這是我剛才特意準備的,是專門給媳婦兒你一個人的福利,一會兒可要好好嚐嚐。”


    說著,她便翻身壓在了沈綠曼身上,趁她沒反應過來時,就解開了她的衣服和肚兜。


    沈綠曼臉頰一紅,忙要伸手捂著自己的胸,道:“你幹什麽?都說了不能動欲了。”


    荊傲雪拿手抹了一把碗裏的奶油,挑眉道:“這就要看你了啊,媳婦兒,接下來要保持冷靜,千萬別動欲啊!”


    說著,她便將奶白色的柔軟奶油,抹在了沈綠曼的胸上,俯下.身親自一寸寸的舔舐起來。


    沈綠曼:“……”想動手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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