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久居姚關,又沒有多少官場的經曆,所以時政要義這一項,你還要下大量的功夫才行。”


    對於這個觀點,阿箬很是讚同,世人都知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講的正是實踐的重要性,可是,這些事,不正是需要年齡和閱曆的積累,才可以有相當的見識嗎?再說,事涉當世朝政,恐怕也不是普通百姓輕易便能知曉的。更何況,她年紀輕輕,足跡尚不離姚關百裏,即便想下功夫去學習鑽研,怕也不知從何學起。


    “那你打算如何安排?”阿箬歪著頭問離憂。


    “收集當下時政要義,對旁人來說,可能是件難事,不過,對於我,隻不過家常便飯而已。”離憂輕描淡寫道。


    對呀,她怎麽沒想到,離憂的背後,可是能知天下事的逐鳳樓呀!


    “離憂,你該不會,把朝廷的卷宗奏表拿來讓我讀吧?”


    離憂輕哼一聲,“有何不可?”


    阿箬心頭一顫,有種想要拔腿就跑的衝動,可是,賊船已上,又怎可輕易說退,更何況,還是離憂的賊船!


    “你,去看看那邊書架上的竹簡。”離憂再次吩咐道。


    阿箬起身,踱步到書架旁,這會兒走進了她才發覺,這些竹簡比普通竹簡要少半卷,整整齊齊堆滿了書架,她隨意取下一卷,撣了撣上麵的灰塵,可是,當她看清那卷首的一行小字時,還是忍不住手一抖。


    “永安元年尚書台楊玄遠啟奏陛下。”——這,分明就是朝廷重臣的奏表。


    阿箬將竹簡放回原處,又接連開了好幾卷,結果,幾乎每一卷之上,都有這樣的一行這樣的小字,有的,甚至還寫著“密奏”“親啟”這樣的字眼。


    “逐鳳樓的眼線,竟已如此深入?”阿箬下意識地問道。


    “這些都不是原件。”他頓了頓說:“帝都每年都有數以萬計的奏表敕旨,但也並不是每一本都有價值,皇宮的府庫存放不了的,他們就會集中焚毀,唯有那種事涉軍國大事的奏表,司馬佑才會叫人分門別類的存放起來,這就給了我們謄抄的機會!”


    “所以,這些都是逐鳳樓的人從宮裏偷偷謄抄然後帶出來的?”


    “帝都皇宮,即便今日,也把守得如鐵桶一般,將它們弄出來,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離憂感歎道。


    阿箬點點頭,但心中對於逐鳳樓的興趣卻又更深了幾分。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可以直抵大興皇權中心的人。”離憂從榻上起身,他任由衣襟鬆散胸口袒露,隻一動不動地盯著阿箬,他赤腳走過青石的地板,正一點一點向阿箬靠進。


    終於,離憂在距阿箬不到三尺的地方站定,而後沉著臉,幽幽道:“那便是你——元青箬!”


    阿箬一聽,先是一驚,而後趕緊否認道:“此事談何容易,即便我讀完了這些書,也要考科舉,晉官職,才能有靠進朝堂的可能性,想必,還得等上個十年八年才行。”


    “有個人,可以讓你不必等這十年八年!”離憂反駁道。


    “還有這樣的人?”阿箬好奇道。


    對麵的男子輕輕一笑,彈了一下她的腦門,道:“自己好好想想吧!”


    阿箬捂住自己的腦門,連連喊疼,可心裏卻似明鏡一般——這人是誰,她又怎會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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