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外麵的人好像走了。”墨蘭聽了聽動靜。


    “恩,一幫子無賴而已,沒有好處怎會拚性命?”周玖點點頭。


    “小姐,坐。”墨蘭找到一個凳子,擦淨灰塵,端給周玖。


    周玖坐了下來,問吳玉和吳佩,“你們倆晌午飯沒吃吧?”


    二人搖了搖頭,周玖想著冬至還有一會,那一幫子二流子一下子也不會再來,“走吧,帶你倆到附近去找點吃的。”


    周玖帶著二人去附近找了家餃子鋪子,給兄妹二人一人叫了一碗肉餡的餃子,等他們吃完餃子回到小院後,沒一晌,冬至便把該買的東西都買齊了。


    從外麵請的兩個婆子手腳麻利的為兄妹的二人的娘收拾幹淨,換了衣裳,送進了棺材,棺材放在堂屋裏,設了一個簡單的靈堂,兄妹二人換上了孝衣,戴上了孝帽,跪在靈前往火盆裏燒紙錢元寶,哭得淒苦傷心。


    為了安慰兄妹二人,周玖決定多停靈兩天,讓二人多陪陪自己的娘親,她和墨蘭得回宮,沒法一直陪在小院裏,就讓冬至留了下來,讓他晚兩天進空間就是。


    周玖以為那些無賴下午就會糾結人過來,但直到她們二人要回宮也沒見人來,周玖便把外祖母給自己的玉佩留給了冬至,讓他若是有人來搗亂,拿著玉佩去宮中尋她。


    事情安排好,周玖和墨蘭回到宮裏。


    一走進攬月殿,皇後娘娘就揚開了笑臉,“玖兒,你回來了。”說完又側臉看向嬤嬤,“嬤嬤,傳膳。”


    “是。”嬤嬤應了聲,下去傳膳去了。


    “玖兒,逛街可逛得好?怎麽樣,夏裳國的都城與你們東楚京城相比,是不是寒酸多了?”皇後娘娘笑著問周玖。


    周玖瞅見外祖父也坐在大殿內,而且還是一臉的抑鬱,上前喚了聲外祖父,再回了皇後娘娘,“外祖母你謙虛了,夏裳國在外祖父的治理下,可是處處繁華呢,怎麽會比東楚的京城寒酸?”


    聽見外孫女誇自己,皇上臉上的鬱色一下子就好多了,不過還是沒有說話,甚至是微微歎了口氣。


    周玖察顏觀色下來,斷定皇上心中有事,便笑著道,“外祖父,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難題了?”


    周玖不問還好,這一問,皇帝的臉色就更加鬱悶,一副悶悶不樂,不愛搭理人的模樣,周玖想了想,又問:“外祖父可是想吃我做的東西了?”


    皇後娘娘笑了笑,知道皇上不好開口訴苦,便道:“玖兒,你外祖父是在前朝遇到棘手的事了!”


    前朝?


    連後宮都不得幹政,皇上不說,周玖做外孫女的也不好問,為了撫慰老人受傷的心靈,想著站起身來,“外祖父,你稍等,我去給你做你喜歡吃的南瓜餅。”


    “玖兒,你別忙,坐下陪外祖父說說話。”這次老皇帝倒沒有貪吃,而是朝周玖招招手,示意她坐到他身旁。


    周玖看了皇後娘娘一眼,皇後娘娘朝她點點頭,周玖便歇了做餅子的心思,乖乖的走到皇上的下首的軟凳上坐下。


    “玖兒,年前,你們東楚也遇到大雪災,隨後又與北齊交戰,不知道你們東楚皇上是如何解決國庫的銀兩不足的問題的?”


    周玖聽外祖父這一問,立即明白他在愁什麽了,是啊,一個國家不論如何再富裕,一旦遭遇天災和兵禍這兩樣,銀子那是嘩嘩的往外流,有多少用多少。


    年前東楚的雪災,若不是自己和楚璃二人盡心盡力協助,楚歌不是同樣遭受到銀兩上的困擾嗎?!


    周玖便細細的將雪災後,自己和令柔兒二人帶頭施粥,以及後來辦賞梅宴募捐銀兩的事細細的同皇上說了。


    皇上邊聽邊點頭,“玖兒,你這法子好,你這法子好!朕覺得,你這法子我們也可以效仿一,二。不過……”一想到先前地龍翻身,外麵流傳著的那些他失德的流言,又怕募捐惹來非議和置疑,皇帝又有些猶豫了。


    周玖見外祖父有些猶豫的模樣,想著地龍翻身後外麵流傳的流言,知道他是擔心募捐又會招若來對自己不利的話題。


    “外祖父,如果您是因為國庫銀兩有所欠缺而煩惱的話,你大可不必,而且,你也不用一定要效仿東楚的做法去募捐。”周玖想了想道。


    “玖兒有什麽法子?”皇上立即眼神通亮的看向她,皇後娘娘笑意盈盈的看著祖孫二人談論國事,就像話家常一般。


    “我有一個賺大銀錢的點子,祖父可以選擇一個可靠的人來做,做好了,便可以很快的解決國庫存銀的問題。”說完,眼神看了看殿內的人。


    皇後娘娘一擺手,殿內所有的人全部被屏退,大殿內隻餘下周玖和皇上,皇後娘娘三人。


    “你現在可以繼續說了。”


    周玖點點頭道:“賣冰。”


    “賣冰?”皇上和皇後皆驚訝的看向她,然後皇上一臉不可思議道:“夏裳一部分地區四季如春,一部分地區很炎熱,特別是現在這個季節,正是炎熱的時候,若是有冰可賣,的確可以迅速賺到不少銀子,隻是,這冰都是在冬季取來,貯存在冰窖裏,現在這個季節無冰可賣啊!”


    “外祖父,不瞞你說,在我來夏裳時,聽說地龍翻身,北齊又大兵駐紮在夏裳邊界時,我就在想,假如哪天夏裳國庫裏的存銀不足以同時支撐軍費開支和賑災錢糧時,外祖父你一定會著急,我要如何才能幫到你,所以,可以在夏裳炎熱地區賣冰,至於這冰從何處來這法子是我深思熟慮得來的,我可以告訴外祖父,那就是冰可以自製,我知道自法的法子。”


    自製?


    皇上眼神瞪得老大,一激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差點兒閃到了老腰。


    周玖立即起身扶著他坐下,“哎呀,外祖父,你別激動啊,你要是傷了腰,可要怎麽辦,又得疼一段時間了!”


    “咳……不激動,不激動。”皇上不自在的咳了一句,皇後娘娘別過臉去,抿嘴偷笑。


    “外祖父,這賺銀錢的法子想到了,我們可以用膳了吧?我可是餓了!”周玖朝皇上撒嬌。


    “好,好,傳膳,傳膳。”一聽寶貝外孫女說餓了,皇上和皇後娘娘同時朝守在殿外的嬤嬤大聲道。


    膳食已經端在殿外來了,一聽說可以傳膳了,宮人們便魚貫而入,祖孫三人開心的吃起飯菜來。


    飯後,皇上還得回去批折子,對周玖說,這個出頭替皇上賣冰賺銀子的人選,他回去想想再決定。


    等皇上走後,周玖又陪著皇後娘娘說話。


    “玖兒,你覺得這製冰賣冰的事誰去合適?”皇後娘娘看了周玖好幾回,才問出口。


    周玖看向皇後娘娘,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外祖母,南國公府可以合適的人選?”


    皇後娘娘笑著點點頭,“真是聰明的孩子!當然有,你有一個表叔,打小不愛念書做官,喜歡鼓搗生意,現在南國公府日常開銷,大多數靠他在撐著。”


    “好,既是如此,外祖母你可以傳個消息出宮,讓這表叔明天一早就進宮來,我不但可以教他製冰賣冰,還可以教他如何利用冰,再賺其他的銀子,不過,這事兒外祖父他也在考慮人選,表叔可以毛遂自薦,我也可以向外祖父推薦。”


    “這事你放心,雖然南國公府不比以前,但你外祖父最相信的還是南國公府裏的人,隻要你表叔明天親自去找你外祖父一趟,憑他舌綻蓮蓮的舌頭能說動他的,我和你就不用摻合了。”


    “好,那我就不操心了,隻等事情一定下來,我教表叔製冰就好。”周玖點點頭。


    次日,皇上還在早朝,皇後娘娘便派心腹嬤嬤出宮將南國公府,皇後娘娘的大哥南國公最小的兒子,嫡次子軒轅罕,夏舞陽的表弟接進了宮。


    軒轅罕一進攬月殿,就朝皇後娘娘跪下,“罕兒拜見皇後娘娘。”


    “罕兒,快起來,這沒外人。”


    “姑姑,這些日子身子可還好?”軒轅罕站起身,笑著叫了皇後娘娘一聲,眼神裏都是孺慕,可見軒轅罕對這個姑姑感情不淺。


    周玖坐在那,暗暗打量著軒轅罕,軒轅罕大約二十三,四的年紀,和楚璃差不多,比自己大不了幾歲,身材修長,麵容俊美,特別是一雙眼睛,有著商人的機敏和鋒利,不怪是行商的。


    “姑姑挺好的,我不著人去接你,你也不知道進宮來看看我。”皇後娘娘嗔他。


    “姑姑恕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整日天的在外麵跑,沒個定數,這不是剛剛從外地回都城才兩天,正準備著今日要進宮來看看姑姑,沒想到姑姑一早就派人去接我了,不知道姑姑有何重要的事要找罕兒?”


    “這事一會兒再慢慢說,來,我給你介紹個人認識。”皇後娘娘說著,將他拉到周玖麵前,周玖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朝軒轅罕微微一笑,並福了福身子,“周玖見過表叔。”


    “表……表姐?”軒轅罕驚訝得結結巴巴,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後娘娘笑著輕輕的拍了他一下,“這是你表姐的女兒玖兒,不是你表姐!”


    “玖……玖兒?你就是表哥說的,周玖!東楚丞相府的周玖!”軒轅罕差點兒跳了起來,他與夏舞塵的關係好,這些年,夏舞塵一直在尋找夏舞陽的下落的事他當然知道,連同有特別像夏舞陽的這麽一個人,他自是記得清楚。


    “是的,表叔說的沒錯,我叫周玖。”周玖大大方方的點點頭。


    “真的是你?果真是你?表哥他知道嗎?他知道你來夏裳了嗎?”


    “恩,舅舅知道我來這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太子舅舅尋你母親這些年,他要知道你來了,一定會高興得不得了的。對了,既然尋到了你,那是不是該知道表姐他的下落了?玖兒,你娘她人呢?她現在在哪?”


    軒轅罕一連串的問題,砸向周玖,周玖無奈的看向皇後娘娘,她該怎麽回答?!


    皇後娘娘臉色不大好,眼神憂傷的看向自家的侄兒,“罕兒,你表姐已經不在了,至於她的下落,現在沒法兒告訴你。唉……”說完,皇後娘娘長歎了一口氣。


    軒轅罕看著皇後娘娘,半晌後低了眉眼,知道表姐的下落定是牽扯到了什麽隱情,不能公開,要不然,疼愛他的姑姑,沒有理由遮遮掩掩的,點點頭,“姑姑,我知道了,您要節哀順變,好在表侄女她來了。”


    “是啊,上公對我還是公平,收回了我一個女兒,又為我送來了外孫女。罕我,我跟你說啊,玖兒她是東楚藥神醫的徒弟,她一來,就治好了皇上的病,更是幫我調理身子,你看,我的氣色是不是比前好了許多?”


    “原來這都是表侄女的功勞啊!姑姑,不是侄兒拍你馬屁,你現在看起來,比我上次來見你,要年輕十歲不止!”


    軒轅罕這一說,皇後娘娘就笑了,開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你這猴兒一向嘴甜,說十歲有些誇張了,但是要說五歲,六歲是肯定有的,連皇上都這麽說,這可是都是玖兒的功勞。”


    皇後娘娘這一說,殿中的人都笑了,周玖立即也得意洋洋的湊熱鬧道:“外祖母,現在時日還短,再過些時間,保證一看就是年輕十歲。東楚相府我的養母,當時我救她出關押她的秘室時,頭發是全白了,經過我半年多的調養,現在全黑了。”


    “呀……小表侄女,你這法子要教教我,你看表叔,這眼角都是皺紋,老咯!”


    “小表叔哪裏老了?年青得狠!我瞅著比我小呢。”周玖逗趣。


    “姑姑,你聽,你聽,玖兒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比她小,那是說我幼稚啦!”


    皇後娘娘哈哈笑,“難道你不幼稚嗎?”


    “姑姑……”軒轅罕做心疼狀。


    “你別我偏心,我現在可是有外孫女在萬事足,你靠邊站著去。”皇後娘娘繼續不留情的“射箭”。


    “哈哈哈……”這下輪到周玖得瑟得哈哈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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