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個展示品,擺這邊可以嗎?」


    「就擺那邊ok!還有,哪個人去跟老師要一張模造紙!」


    「不用擔心!我已經先準備好了!」


    「thank you!翌檜!」


    早上我一走進教室,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非常忙碌的光景。


    這也難怪。今天就是百花祭當天。


    無論學生對這個活動多麽不起勁,至少當天都會努力,這點就和去年一樣。


    「啊,花灑!早安!」


    「早安,翌檜。」


    翌檜手忙腳亂地雙手拿著模造紙,來到我身邊一鞠躬。


    馬尾甩到前麵來,挺有趣的。


    「奇怪?葵花沒跟你一起嗎?」


    「對。畢竟她要去幫忙網球校隊準備,而且我跟她又沒在交往。」


    好了……剛才我也說過,今天就是百花祭「當天」。


    為了已經忘記的讀者,我們就來複習一下那天翌檜說過的話吧。


    「請你放心,我沒提到各位受害者的名字,而且也還沒發出去!因為這篇報導是打算放在要在百花祭發放的特刊上。所以,我對花灑進行貼身采訪的期間,隻到百花祭特刊要發放出去的前一天!而我會根據你到那一天為止的行動,變更這篇報導的內容!」


    就是這個。翌檜以前曾經以滿臉的笑容,把一篇標題叫作「雜碎的極地?如月雨露!對三位女性極盡蹂躪之能事!」的報導拿給我看。不巧的是,這篇報導曾經因為陰錯陽差而發到學生手上,但校刊上尚未證實那篇是真是假。


    而這件事就是要在百花祭當天證實。


    也就是說,為了設法解開翌檜的誤會,為了讓她寫報導澄清先前的報導是誤報,直到今天我都一直在奮鬥,還被紅人群敵視,可說吃盡了苦頭。


    而結果呢……!


    「是這樣嗎!不過那件事,就請你期待明天吧!」


    其實……還不知道會怎樣……


    畢竟翌檜他們校刊社所編寫的百花祭特刊是要在明天,也就是百花祭的第二天發出去。


    所以今天,我懷著就像考生為了考試結果而一顆心怦怦跳的心情,立場上也隻能祈求翌檜願意寫出報導,澄清我的三劈疑雲是假的。


    「今天我姑且也要進行貼身采訪,還請多多指教嘍!」


    「……好啦。」


    不枉我從一周前就在os提議下開始進行的暫時停止交流行動,我的把握大概是一半一半。我認為不管結果是哪一種,都不奇怪。


    直到百花祭前兩天,os和葵花都完全不跟我來往,這的確是很好,但畢竟我和pansy的來往可就密切了。


    由於每次午休時間,我都先甩掉翌檜才去圖書室,也就並未被翌檜目擊到現場;但就放學後而言,翌檜就隻有跟os起了爭執的那天沒跟來。


    之後每一天,翌檜都出現在放學後的圖書室。


    然後pansy明明沒有參加花舞展卻和我練習跳舞,翌檜看在眼裏自然是懷疑再懷疑。


    再加上作為最終確認,從兩天前起,我還和os與葵花練習一次跳到底。


    不過還好啦,她們兩個的態度都有夠見外,幾乎一句話也沒說就是了……


    我也知道這是為了因應翌檜……可是老實說,還挺難受的。


    ……唉,如果事情能擺平就還好,但我又不知道翌檜看到這種情形,會做出怎樣的判斷耶~~


    就我的不幸數值而言,是覺得屆時發出去的可能會是確定三劈為真的報導。也隻能祈求翌檜大發慈悲,別讓事情弄得太難堪了。


    「倒是翌檜,你不用去幫忙校刊社嗎?」


    「請不用擔心!校刊社這邊是隻要把以前做好的報紙放到社辦就好,所以昨天就已經全部準備完畢了!」


    什麽?你說以前做好的報紙?


    「喂,你是指我的……」


    「請你放心!放在那兒的終究隻是到去年為止的報紙!」


    這不就表示今年沒關係,明年放的就糟糕了?


    不過,那篇報導是出了差錯才發出去的,大概不會放?……這可得問清楚。


    「花灑,今天的花舞展,請你要加油喔!我會為你加油的!」


    ……我一瞬間以為又是奇怪的誤會,但想來大概不是。


    翌檜是純粹支持我。


    最近由於貼身采訪的影響,我幾乎一直在跟翌檜來往。


    這讓我知道了一件事,就是這女生人還挺……不,是非常善良。


    她和某三個人不一樣,不會用目中無人的任性使喚我,而且似乎是因為在校刊社查過很多事情,知識也很豐富,聊起來很有意思。


    我現在被班上女生討厭,又被os和葵花疏遠,所以有翌檜這個女生願意跟我說話,對我來說是非常寶貴,非常可貴的。


    隻是明天報導一出,她也可能變成魔鬼……


    真的好希望這一切都是誤會的情形可以說個清楚,讓大家一起好好相處啊。


    「花灑,你怎麽啦?一直盯著我看。」


    「沒什麽啦。」


    「是嗎!那就當作是你發現我的魅力,看我看呆了吧!」


    「不要擅自給我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解釋!」


    「啊哈哈哈!花灑開不起玩笑,好傷腦筋喔!」


    我一邊拌嘴,一邊也跟著準備班上要展出的東西。


    *


    百花季終於開始了。現在下午三點,入場情形相當不錯。


    但話說回來,我們學生倒也沒什麽事情要做。畢竟這就隻是普通的展覽。


    輪流有幾個人在班上待命,其他人在輪到值班的時間以外就會跑去看別班或社團的展覽。在這種情形下,我則選擇……和翌檜一起來到了校刊社。


    「『棒球校隊輸得可惜!錯過甲子園的夢想!』是吧……」


    「這是去年七月出的校刊吧!這裏是我寫的!」


    翌檜指著我手上報紙的一部分,顯得很自豪。


    我現在拿著的,是去年棒球校隊參加地區大賽決賽翌日的報紙。


    整版都是棒球校隊隊員痛哭流淚,以及小桑麵帶笑容鼓勵隊員的照片。


    ……好懷念啊。當時,我立刻注意到小桑很沮喪,趕緊離開球場,去找炸肉串店耶。


    結果奇跡般地附近就有一個炸肉串攤子,我就把那兒的炸肉串全都買了下來。


    不知道那個炸肉串攤,今年會不會也來擺攤。記得去年那個型男店員就發牢騷說營業額不理想,但炸肉串還挺好吃的,而且不管是贏球還是輸球,今年我一定要讓小桑吃到炸肉串,所以如果今年他也能來擺攤,那就太令人高興了。


    「花灑,你那麽關心棒球隊的報導喔?」


    「對啊。希望今年小桑一定要打進甲子園。」


    「花灑真的好喜歡小桑耶!該不會你們其實在交往……」


    「才沒有!我和小桑就隻是普通……嗯?」


    奇怪?怎麽手機在震動?這種時候是誰……等等,這不是小桑打來的嗎?


    說起來,我和小桑也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啊。


    他說是為了解開棒球校隊那些人的誤會,早上和下課時間都很少待在教室。


    ……那現在是怎麽了?


    「喂?小桑,怎麽啦?」


    『花……花灑嗎……』


    嗯?他的聲音好無力啊,跟平常那種熱血到讓人受不了的聲音,還有以前聽過的冷血聲音都大相徑庭……啊哈,我看小桑是在耍我吧?


    該不會是要講什麽我大口大口吃下有人匿名送的紫色餡餅,吃壞肚


    子,走不出廁所,所以沒辦法參加花舞展吧?就算是小桑,總不會搞出這麽白癡的事……


    『抱、抱歉……我小口小口吃下有人匿名送的紫色餡餅,吃壞肚子,走不出廁所,所以沒辦法參加花舞展……』


    還真的搞出來了!雖然不是大口大口,而是小口小口,但都一樣!


    真虧你會想吃下這種東西!怎麽想都應該會覺得可疑吧!


    「喂、喂!小桑,你還好嗎?我來叫救護車……」


    『不用,沒有必要……我隻是打開了潘朵拉的盒子一點點而已。』


    這種問題可以隻說是一點點嗎?


    『所以不好意思,我有點……唔吼喔喔!』


    啊,電話掛斷了。電話在「唔吼喔喔!」聲中掛斷了!


    「小桑?喂,小桑~~!喂~~!喂~~!」


    該死!我也知道電話都掛斷了,喊了也是白喊……但果然不行啊!


    小桑竟然在這種時候辭退,這真的不是鬧著玩的……


    離正式上場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耶……


    「……唔、唔吼喔喔……」


    「花灑,你怎麽了嗎?你臉都綠了耶。」


    不妙……換作平常,翌檜擔心的眼神會讓我不由得感動,但現在我絲毫沒有這種心情。


    怎、怎、怎、怎麽辦?小桑沒辦法參加花舞展也就表示……慢、慢著。


    在慌張之前得先聯絡才行!趕快聯絡os吧!


    「翌檜,不好意思,我去打個電話!」


    「咦?好、好的!我明白了!」


    總、總之先冷靜下來,在手機寫人字吞下去……吞個頭啦!


    我要操作觸控螢幕打電話給os!來,輕輕碰一下!


    拜托……這種時候千萬不要打不通……接了!


    『喂?』


    「os會長!」


    『怎麽啦,如月兄?如此慌張。』


    怎麽啦,秋野兄?如此武士口氣。


    是為了花舞展而緊張嗎?……等等,現在不是在意這種事情的時候啦!


    「這、這個……小桑說不能參加花舞展了……」


    『這是何等天外飛來的橫禍!』


    我知道你很吃驚了,拜托差不多該從武士口氣恢複正常啦。


    總覺得之前她也曾經變成這種口氣,不自然的感覺強得非同小可。


    「剛才我跟他通過電話,他似乎非常不舒服。雖然好像不至於需要叫救護車,但說暫時走不出廁所……」


    其實他似乎打開了潘朵拉的盒子,但這點就別提了吧。


    畢竟無論小桑的浩劫還是小桑留下的希望,我都不太想知道。


    總之,我一定要把這個沒事對小桑下手的家夥揪出來,狠狠教訓一頓。


    小桑正為了今年一定要打進甲子園而努力,這人竟敢搞壞小桑的身體,即使上天原諒,我也不原諒。


    『那麽,我們可得找人代理才行了啊。』


    「可是,要拜托先前完全沒練習過的人臨時出場,實在……」


    『我覺得至少比缺人要好。因為花舞展裏一名男生輪流和三名女生跳舞,乃是最大的看頭……在下這就去找找看。』


    沒辦法出場的是男生就是了。


    「我也去找找看!總之要是找到人選,就麻煩聯絡我一下好嗎?當然如果我找到,我也會馬上聯絡!」


    『遵命。』


    於是我結束了這通和武士os的電話。


    真的假的……好死不死,小桑竟然偏偏在百花祭當天退場……


    平常絕對不會生病,還說什麽「我的身體可是金本級的!」莫名其妙和連續出場次數世界紀錄保持者較勁的小桑,竟然會……


    「我說啊~~花灑。」


    「幹嘛啦……翌檜?」


    「我是聽你剛剛說的話來推測,該不會是有哪位不能參加花舞展了?」


    「是啊。小桑吃壞肚子,沒辦法出場了。得找人頂替才行。」


    可是要怎麽辦?我和os邀請,會有人肯參加嗎?


    誤會尚未澄清。在這種情形下出口邀約,很可能沒有任何一個人會點頭……不妙,這下絕對不妙啊。


    最壞的情形下,不隻是我,連os和葵花也會受害……


    「花灑,如果是這樣,要不要我出場?」


    「咦?翌檜?參加花舞展?……真的假的!」


    「是。不要緊的,我啊,對運動神經還挺有自信的!」


    「這可幫了我大忙!真的幫了我好大的忙!」


    這是何等僥幸!


    不愧是翌檜!在大概對我很好女生排行榜上坐穩第一名的寶座,真不是坐假的!


    「我明白了!那我馬上聯絡os會長!謝謝你!」


    「哪裏哪裏。花灑提供了我很多題材,就當作是我特別答謝你。」


    「是嗎!那就當作是互不相欠了!」


    「喔?你漸漸恢複平常的樣子了嘛。既然這樣,我希望你趕快聯絡os會長。畢竟機會難得,我也很期待花舞展,所以想避免同時找到參加者的雙重登記情形。」


    「知道了!」


    即使os本領通天,應該也沒辦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到人代理吧。


    畢竟從我剛剛打電話到現在,還過不到五分鍾。


    哎呀~~真的是還好跟翌檜一起!我馬上打電話給os!


    『喂?』


    「os會長!我找到要在花舞展上跳舞的最後一個人選了!」


    我一確定對方接了電話的瞬間,就毫不掩飾亢奮地喊了出來。


    「『噢,是嗎?其實我也正好找到了呢。』」


    嗯?跟剛才不一樣,不是武士口氣,可是會不會有點怪?


    總覺得剛才os的聲音不隻是從手機發出,還從我身後……


    「找到了你們。」


    「喔喔喔喔!一定是來啦!」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出現在我背後的是貞子os!可是,是平常的os!


    我想多半不是從水井或錄影帶裏跑出來,是從學生會室來的!


    ……倒是啊,你為什麽會在?


    「嗨,花灑同學,翌檜同學。」


    但os華麗地無視我的這種呼喊,露出平靜的笑容。


    「學、學姊好……」


    「你好,os會長。」


    我和翌檜對她的笑容心生恐懼,怯懦地低頭打招呼。


    老實說,乍看之下平靜又溫和,但從背後發出的氣息太可怕啦。


    「我在找你們兩位,真沒想到你們竟然在一起。從某個角度來看,也許算是幸運吧。」


    咦?os在找翌檜?


    該不會os本來就想邀翌檜參加花舞展?


    既然這樣,就趕快告訴她翌檜已經答應參加了吧。


    「那個,os會長,翌檜說她願意參加花舞展!所以,不用再找人參加了!對吧,翌檜?」


    「是!就是這樣!」


    「是這樣嗎?我也覺得不用再找別人頂替了……既然這樣,我要告訴花灑同學的事情就說完了。」


    你好厲害啊,os。聽你的口氣,豈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翌檜願意參加花舞展嗎?可是,總覺得情形不太對勁啊……


    「那麽翌檜同學,我有話想跟你談,可以請你一起來學生會室一趟嗎?」


    「呃,是要談花舞展的事嗎?如果是這樣,花灑也一起……」


    「不,他不必來。翌檜同學,隻需要你一個來學生會室。」


    「可是……」


    「請、請等一下好不好!為什麽我就


    不用!」


    我不由得攔在她們兩人之間喊了出來。呃,這到底怎麽回事?


    「我不需要說出理由。這件事花灑同學不用知道。」


    好的~~!我明白了!那麽,花灑會乖乖留下~~!


    等等,不行吧!我不能在這裏嚇得退縮啊!


    「如果是要談花舞展的事,我也去。」


    「可是啊……」


    「我也覺得花灑一起比較好!要是花灑不來,我也不去!」


    「唉……好吧……」


    os在歎氣的同時有點厭煩地說出這句話,但仍然答應讓我同行。


    要插手女生之間的談話實在不是很得體,但這個狀況應該算是例外吧。


    「那我們就走吧,畢竟時間寶貴。」


    os到底打算對翌檜說什麽呢?


    聽她說我不用知道,反而更讓我好奇了……


    *


    「首先,可以請你們兩位都先坐下嗎?」


    一走進學生會室,我們乖乖聽她的吩咐,在折疊椅坐下。os也隔著桌子,在我們正對麵的折疊椅坐下。


    「好了,那我們就開始吧……翌檜同學,你說願意參加花舞展是吧?」


    她翻開愛用的os筆記本,先發出平靜的聲調。


    但這並未破除彌漫在學生會室之中的凝重氣氛。


    「是。因為花灑很為難……」


    翌檜難為情地甩著馬尾回答。


    她的動作樸拙而惹人憐愛,讓氣氛微微溫馨了些。


    「可是,我絕對不會答應讓你參加花舞展。」


    但os明明白白撂下的這句話,轉眼間就讓溫馨的氣氛凍結。


    「請問是為什麽?現在還沒找到頂替小桑的成員吧?」


    os的話讓翌檜的眼神變得尖銳。那是一種擺明了不服氣的視線。


    「這件事用不著你來擔心。」


    「再這樣下去,花舞展會因為出場人員不足而中止吧?我倒是覺得現在最好別講這些沒營養的話,趕快答應讓我參加,盡可能多練習一點才對吧?」


    「這不是沒營養的話。因為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話跟花灑同學也有關。」


    不行,總覺得情形演變的方向非常不妙。得想辦法收拾話題才行。


    「不好意思,os會長,現在……」


    「花灑同學,請你不要胡亂插嘴。」


    嗚!我正想插嘴,os就用有夠犀利的眼神瞪我。


    「翌檜同學,你的心情我也不是不懂。換作是『以前的我』,說不定已經和你同調,默許了你的行為。」


    「可以請學姊不要突然扯開話題嗎?我聽不懂。」


    翌檜對有著神秘魄力的os毫不顯得畏懼,回答得充滿膽識。


    然而,她內心多半在害怕吧,伸出手用力抓住我的手。


    嗯~~……我應該回握她的手嗎?


    的確,乍看之下os顯得目中無人,但我實在不覺得她會無謂地做出這種事啊……


    「……也對。那我就拉回正題吧。」


    兩者都一步也不退讓,氣氛簡直像在打以前某天放學後的延長賽。


    os不改犀利的目光,接連撂話:


    「翌檜同學,你今後不準再寫會讓花灑同學受到誤會的報導。而且,還要寫出澄清以前報導有誤的校刊,發給全校學生。這不是請求,是命令。」


    「我有什麽理由要被os會長這麽命令?」


    我也讚同翌檜的意見。


    當然就我的立場而言是很高興啦,但連報導的內容都指定,就未免太過火了。


    「理由我現在就告訴你,可是……我就再問一次。讓花灑在一旁聽著,沒關係吧?」


    「可以,沒關係。」


    「是嗎?我知道了……」


    os的眼睛一瞬間閃過悲傷的光芒。那是一種有點像是同情翌檜,又有點像是為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感到遲疑的眼神。然而,注意到的大概隻有我吧。


    翌檜還是一樣貫徹強勢的姿態。


    「隻是在這之前,我也要說幾句話。剛才你的發言,我可以寫在報導上吧?因為坦白說,我覺得這是相當勁爆的獨家消息。」


    的確,os的行動等於在絞死自己。


    即使是學生會長,幹涉校刊社的領域仍然是違規的。


    「『學生會長的暴政!對校刊社指定報導內容!』這樣應該會是一篇好報導。」


    翌檜,我從以前就在想,你是不是討厭os?


    為什麽要這麽針鋒相對?我覺得應該還有更委婉的說法……


    嗯~~……這下os大概有點落於下風了吧……


    「隨你高興。這點覺悟我早就做好了。可是啊,翌檜同學……」


    畢竟上次她也被反駁得很慘……咦?os怎麽硬是這麽冷靜?


    她對於翌檜說的話顯得絲毫不放在心上,麵不改色地說話耶。


    「對大家作假,一直欺騙花灑的你,要說這種話?」


    ……什麽?對大家作假?還有一直欺騙我?這話怎麽說?


    翌檜就隻是因為我做出奇怪的行動才會……等等,喂!翌檜,你怎麽啦!


    你這可不是超級用力地睜大眼睛了嗎!


    「這、這是……」


    「不好意思,我是學生會長,花舞展將會收錄進代表健全本校的形象影片,我不能坐視心懷不軌做出接近舞弊行為的人參加。」


    喂喂,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翌檜嚇成這樣?


    「所以我才說不該讓花灑同學聽到啊。畢竟說來不巧,這次預習已經結束了啊。」


    「你、你在說什麽呢?」


    「喔?都到這一步了還想裝蒜?既然如此,我也得采取因應措施了……那麽,翌檜同學,你做好覺悟了嗎?」


    「……」


    「那我就說下去吧。」


    好可怕!os好可怕!有夠可怕!


    os始終一身駭人的氣氛,啪啦啪啦地翻動愛用的筆記本,停在某一頁後,靜靜地開始說起。


    「我最先覺得不對勁,是在午休時間在圖書室聽花灑同學說他隨時都被你纏著不放的時候。就算是為了校刊社,一個女學生纏著一個男學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參加校刊社的人照理說不會隻有你一個,卻隻有你始終不離開花灑同學身邊。」


    聽她這麽一說,就覺得的確沒錯。那麽,這是為什麽?


    「再加上還有一點,理應『隨時』纏著花灑同學不放的你,莫名隻有午休時間絕對不會出現。這讓我一直很好奇,一直在想這當中的理由。」


    「每、每次午休時間,花灑都會跑掉……」


    也對。我每次都隻有午休時間會甩掉翌檜。


    所以,她午休時間不在也沒什麽不自然吧。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麽不來圖書室找他?憑你的情報收集能力,應該知道花灑從以前就是每到午休時間都一定會待在圖書室吧?」


    「!」


    說得太有道理了……就是說啊!不管我怎麽躲,最終都一定會待在圖書室,隻要去那裏,不就鐵定能逮到我嗎!


    「也就是說,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在午休時間對花灑同學進行貼身采訪,不打算來圖書室吧?你應該是另有更該做的事情吧?」


    「沒這種事哩!就隻是每次都被花灑給跑了哩!」


    「對了,聽說你一失去冷靜就會開始冒出津輕腔?你現在看起來動搖得很厲害喔。」


    「嗚!」


    「你最大的失敗,就是小看了我。」


    學姊好帥!這種台詞我也想講


    一次看看!


    「那麽……我就繼續說下去吧。」


    os啪啦啪啦地翻動筆記本,翻到某一頁忽然定住。


    看來所有需要的情報都已經記載在筆記本上。這女的是多麽可怕啊。


    「其實這是小桑向在棒球校隊當經理的女生問過才知道的,聽說獲選參加花舞展的她在得知自己當選為花舞展代表之後,立刻收到了一封郵件。說是因為郵件來自陌生的位址,讓她腦子一團亂,但查看內容後,她就覺得郵件上說得沒錯,於是拒絕參加花舞展。這就是那封郵件,是我請她轉寄給我的。順便告訴你,聽說這封郵件寄到她那裏,是在花灑同學獲選為花舞展成員那天的『午休時間』。寄信時刻,記得是在午休時間開始後五分鍾左右吧。」


    os忽然拿出智慧型手機,遞到我和翌檜麵前,於是我朝畫麵一看,看到的是……


    『花舞展代表中,秋野櫻與日向葵都雀屏中選。和兩位全校代表性美女一起跳舞的最後一位,想必會把花舞展帶得更加熱絡吧,透過陪襯她們兩人的方式。』


    喂喂,這內容也太猛了吧。要是收到這種郵件,任誰都會不想參加啊。


    「這封郵件是寄給校內所有女生,沒有收到的似乎就隻有我、葵花同學、學生會、網球校隊,還有校刊社的成員,以及pansy同學。」


    「你、你意思是說這郵件是我寄的哩?」


    「你就當作是這樣無所謂。因為你的情報收集能力,即使在校刊社內都是鶴立雞群。全校學生的通訊方式這點情報,你多半輕而易舉就能到手。」


    「我沒有寄這種郵件!而且我根本就沒有理由寄哩!」


    的確,翌檜說得有道理。即使翌檜騙了我,但這和減少希望參加花舞展的成員是兩碼子事。


    「那麽,這個如何?聽說自從花灑同學的報導被發出去以來,這個話題談論得最火熱的時候就是在午休時間。似乎是某人在某處提起了有關花灑同學的話題,話題就漸漸傳開來了。我午休時間都待在圖書室或學生會室,所以不知道,但有山田幫我查證……說穿了,午休時間就是你為了孤立花灑而行動的時間吧?」


    真沒想到山田同學會再度登場!是擔任會計那位!大家不要忘了喔!雖然是個路人。


    「我每天午休時間都在社辦忙,才不知道有這種事哩!」


    「也就是說,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對花灑同學貼身取材。謝謝你,能從你口中聽到這句話,讓我更加確信了。」


    「!!!」


    漂亮!os完美地誘使翌檜親口說出午休時間不打算進行貼身采訪的這句話!第一回合是os勝利!


    「接著是這個。以前,校刊社的報導曾經以錯誤的形式刊登出來吧?」


    翌檜的身體猛然顫動。


    「校刊社所發的報紙都是每天早上由值班的人負責印的。也就是說,如果那篇報導會發出去不是因為出了差錯,而是刻意安排的,也就有必要在早上印出來之前抽換掉報導。而要做到這一點……」


    「我在花灑的報導發出去那天,沒有值印報紙的班哩!隻要查了就會知道!」


    「我當然查了。你不記得了嗎?之前放學後,我去校刊社的那一天。那一天,我去視察校刊社在百花祭要做些什麽,還順便去查過刊登花灑同學錯誤消息的報紙是誰印的。」


    「我當然記得哩!那天我也在校刊社哩!」


    我本以為是翌檜負責值班,抽換了報紙,但純就她的口氣來判斷,似乎不是這麽回事。可是,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麽os的態度這麽自信滿滿?


    「也對。那天你的確在校刊社迎接我對吧?你搶在第一個把要用在百花祭的報導拿給我看,所以我印象很深。」


    「沒錯!而且,既然查過,應該就知道不是我幹的哩!」


    「對,我查出了你沒在『送印當天』抽換這件事。」


    os說完眼神轉為銳利,隔了一次呼吸的空檔後撂下了下一句話:


    「你是在『前一天』……抽換的吧?」


    「咿!」


    「校刊社每天都會在下午六點結束活動,最後檢查翌日的報導,沒有問題的話就送去印刷室。所以,可以抽換的時機有兩個。第一個是早上的報導要印出來之前,而第二個則是前一天所有社員離開後。」


    「這、這是……」


    「你在對花灑同學進行貼身采訪期間,回家時也一定會跟我們一起。可是,隻有一天,你雖然進行貼身采訪卻沒跟我們一起回去吧?那就是我和花灑去說服當選代表參加的那一天。記得時刻是在下午六點二十五分。當時你說有事情要做,就離開了。」


    原來是那個時候!她這麽一說,我才想到那篇寫到我的報導發出去的前一天,翌檜就說有事要做,確定我和os邀請失敗後就離開了!


    「才、才不是哩!那一天,結果我沒去社辦!這點隻要你查過我們社辦和印刷室鑰匙的借用申請書……」


    「你覺得我沒查過嗎?」


    不覺得~~!這個人絕對已經查過!看,有一張紙從筆記本跑出來了!


    「這就是我去校刊社時影印的鑰匙借用申請書。」


    os把一張紙遞到我和翌檜麵前。


    朝那天的借用申請人欄位一看,上麵完全找不到翌檜的名字。


    「看、看吧!這樣就可以確實證明了哩!」


    嗯。就這第二回合來說,應該是翌檜得勝吧。


    這就證明她確實沒去社辦……嗯?os拿出另一張紙了耶。


    「順便告訴你,這是我到校刊社前……由山田在下課時間去校刊社影印來的鑰匙借用申請書。」


    「這!」


    接著拿出的鑰匙借用申請書比起剛才那一張,原本空白的部分多了「羽立檜菜」這幾個字……等等,哇!


    「也就是說,你那天放學後之所以去迎接我,除了要拿自己的報導給我看之外,另外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比我先到社辦竄改鑰匙借用申請書。」


    第二回合也是os獲勝!而且贏得好狠辣!


    明明從一開始就拿這張出來就好,她卻先堵死翌檜的退路之後才拿出來!


    還有山田同學,明明是路人,未免太優秀了吧!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輪到出場耶!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要你別小看我。」


    這就是鬼婦的網走監獄包圍網!


    也就是說,那篇報導不是出了差錯才刊登出來,是翌檜刻意刊登的?


    她在放學後,等校刊社的社員全都離開後才去社辦,抽換報導……


    我趕緊朝翌檜一看,看到她全身發抖,視線左右飄來飄去。


    她似乎相當慌。真的……慌到會讓我覺得這一切都是翌檜幹的。


    「然後,用統計的觀點整理這種種情報,我就有了確信。確信『你從一開始就明知花灑同學並未三劈,卻刻意逼得他退無可退』。」


    「請等一下!為什麽翌檜要做這種事?我自認沒做過會被翌檜怨恨的事情!」


    「翌檜同學,你的目的有兩個。第一個是『讓花灑同學孤立』,第二個是『待在花灑身邊最近的地方』。這就是我得出的結論。」


    翌檜對我做出這種事的目的就是這樣?這是怎麽回事啦!


    「為什麽會想待在自己孤立的對象身邊?做這種事有什麽意義……」


    「翌檜同學,你……喜歡花灑同學吧?」


    喔喔!原來如此!也就是說,翌檜從一開始就對我懷著有點特別的心意,才會做出那種事……等等,真的假的?


    畢竟我跟翌檜的旗不是早就在屋頂上折了嗎!我不就被


    叫去坐在長椅上了嗎!


    「可是,有幾件事出乎你的意料。那就是花舞展的陣容、小桑的行動,以及pansy同學的存在,這三件事。」


    花舞展就不說了,小桑的行動和pansy的存在又是怎麽說?


    「你一開始是試圖透過讓花灑看到那篇報導,得到貼身取材的正當名分,同時讓花灑和我們保持距離。然而,花灑卻被選為花舞展的代表,讓他無法和我們保持距離。」


    也對。起初我的確想著要停止和她們三個來往。


    我提出這個提議後,她們三個都表示抗拒固然是理由之一,但最大的原因還是花舞展。


    我其實想辭退,但我辦不到,也就轉變方針,想在和她們來往之餘設法解開誤會。


    「於是你就打算自己也要進入花舞展的陣容之中。然而在這個階段,最礙事的就是我和葵花同學,還有其他當選的人。既然花舞展的陣容會有十個經投票決定的人進入,你就非得讓這些人當中的八個辭退不可。」


    「這、這是……」


    「然而,其中的兩個人,也就是我和葵花同學,在你和其他人麵前光明正大地說出要參加花舞展。你認為在那樣的狀況下,很難要我們兩個撤回參加的意思,於是才把目標鎖定在其餘八個人身上,是吧?」


    翌檜想反駁這番話,目光直直瞪向os,但大概找不到話說吧。她隻有一張嘴開開閉閉,就是說不出話來。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你對她們還有其他女生寄出類似黑函的郵件,讓她們欠缺參加意欲,把我們逼到找不齊成員的窘境,並打算以推薦的形式讓自己進入花舞展的陣容當中。這同時還是為了得到有傳說加持的既成事實──『被選上參加花舞展的男生,一定會和被選上的三名女生之中的一個修成正果』。」


    「不、不對……我、沒有這……」


    「除此之外,你還刻意流出報導,降低花灑同學的聲望,讓全校女生都不想和他跳舞,並讓他在班上孤立。為的是營造出隻有你一個人待在他身邊的狀況。」


    原來翌檜做這些是有過這麽多盤算喔!也太可怕啦!


    「可是,有個人物比你更快展開了行動,那就是小桑。相信就連你也沒有料到,小桑這個男生會占用女生名額來參加花舞展吧?所以今天你才會以匿名的方式,把這種東西交給他,是吧?因為這樣一來,你就可以用當天缺人遞補的形式參加花舞展。」


    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是一塊餡餅。一塊紫色的看起來就有毒的餡餅。有夠可疑的……


    「很不巧,我現在不知道這裏麵包了什麽,但隻要去查,大概有辦法查出來吧。」


    倒是小桑你啊,為什麽就偏偏趕在os收走這餡餅前吃了啦!


    順便說一下,小桑,真虧你吃了這種東西!這種東西一般來說誰也不會吃吧!


    「接著最後是……pansy同學。想來她應該最讓你傷腦筋了吧。」


    os口中一說出pansy這個名字,翌檜的身體就猛力一晃。


    「pansy同學對花灑同學懷抱強烈的愛意,對你來說一定是最棘手的對手吧?而你看到花灑同學與pansy同學的交情,判斷即使百花祭結束,他們也不會停止交流。所以我推想明天要刊登的校刊上,即使沒爆出我和葵花同學的名字,也會報出pansy同學的名字吧?」


    「啊、啊啊……」


    「我確信這一點,是在之前放學後跟你說話時。即使我說我、葵花同學和小桑都不會去圖書室,你還是堅持要繼續對他貼身采訪。那應該是因為不想讓pansy同學和花灑同學兩人獨處吧?」


    你還在那邊做了這種調查喔!os,你真的好厲害!


    「好了,差不多到該總結的時間了。」


    os緩緩翻動紙頁,翻到某一頁之後,停了手。


    「翌檜同學,你對花灑同學懷抱愛意,企圖獨占他。而你為此捏造報導威脅他,寄郵件給女生們,讓她們失去參加花舞展的企圖心,還刻意把錯誤的報導刊登在校刊上,讓花灑同學在班上受到孤立。如果我說的這些都沒錯,你現在就立刻寫一份澄清以前的報導是錯誤的校刊,發給學生們。」


    好奇怪啊?我所知道的os,平常雖然裝得一副成熟樣,遇到關鍵時刻卻是個會害羞得無以複加的小少女……眼前這個充滿男子氣概的人是怎麽回事?


    不,這種感想還是晚點再來想吧。現在有別的事情應該先做。


    「翌、翌檜……那個……os會長說的……是真的嗎?」


    不知不覺間,我手上那種被用力握緊的感覺已經消失。


    即使我開口,翌檜仍然不看我,隻一直低頭往下看。


    「……是大家……太詐了哩。」


    大家太詐……你說的大家,是指葵花、os跟pansy嗎?


    「我、我是……我是想一直待在花灑身邊。可是,在教室時葵花一直待在你身邊,放學後又有os會長在。其實我希望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一些根本也不是喜歡你的人待在你身邊,這樣太賊了吧!太奇怪了吧!」


    翌檜眼淚流個不停,用力抓住裙子大喊:


    「可是,終於有機會來了!前不久,不管是葵花還是os會長,都不再和花灑說話了。所以我就想說這次一定該我了,沒想到三色院同學卻從我手上搶走了你……」


    是指我和小桑他們鬧僵的那個時候啊?


    說來我也就是從那陣子開始常跟翌檜說話啊。


    「可是,你應該也知道吧,知道pansy同學對花灑同學……」


    「我知道!這種事我當然知道哩!所以,我才努力想把花灑從三色院同學手上搶回來!待在教室時,我就拚命找花灑說話!可是,花灑都不肯好好看我!老是隻看葵花跟小桑!」


    是啦,畢竟當時我一直在想要和他們重修舊好……


    「但就算是這樣,我還是不死心!我也知道自己這樣很詐,總之一看到花灑快要和葵花說到話,我就去插嘴,拚命想讓花灑正眼看我!」


    有過這種事嗎……有!是我還沒和葵花和好的時候,我正要找她說話,翌檜就先找她說話,我就退縮了!


    「可是……憑我實在贏不了三色院同學。因為我看到了……就在前不久,有一天校刊社活動拖得很久,我很晚才回去,就看到花灑和三色院同學在一棵大樹下深情對望。當時我真的嚇了一跳哩。三色院同學,竟然有那樣的秘密……」


    對了,翌檜最先跟我提到三劈的事情時,就說我和pansy在夜路上深情對望。原來她就是在那個時候知道了pansy的秘密啊?


    「你果然知道pansy同學真正的模樣啊。所以你才覺得贏不了?」


    os問起,翌檜點了點頭。


    不對,等一下好不好!翌檜知道固然也令我嚇一跳,但為什麽連os也知道pansy的秘密?知道這件事的,不是隻有我和小桑嗎?


    「好詐……太詐了啦……不管是葵花、os還是三色院同學,都比我標致很多很多。隻因為這樣就可以待在花灑身邊,這樣太詐了哩!」


    呃,我和這幾個女生混在一起,倒也不是隻因為她們漂亮啊……


    隻是話說回來,翌檜到底是從什麽時候看上我……嗯?難道……不,應該不會吧~~


    「最喜歡花灑的絕對是我!我從去年夏天棒球校隊打進地區大賽的決賽那個時候,就一直喜歡花灑!我明明喜歡花灑,這樣太過分了哩!」


    「這樣啊,你也是在那個時候……墜入了情網啊。」


    抱歉,翌檜、os,我知道狀況很嚴肅,但這句話我一定要說。


    你們一個個真的是喔,也太喜歡那個地方了吧!太特異點了吧!


    「當時,比賽中有一顆界外球飛來,挺身保護我的就是花灑。看到花灑被球擊中倒地,大家都在笑,但我沒笑。我覺得這個人怎麽會這麽帥。」


    抱歉,你說的這個,我可以訂正一下嗎?


    當時啊,我不是要保護你,隻是不知道那個美女裏麵裝的是魔王,為了看美女而色眯眯地在觀眾席上走動,結果就被界外球砸了個正著,就隻是這樣!我沒有保護你!


    真~~的是抱歉!


    「所以隻要有我就夠了!跟花灑在一起的,有我一個就夠了!不需要其他人來跟花灑要好!不管是小桑、葵花、os會長,還是三色院同學,你們一個個最好都給我消失!呼~~……!呼~~……!」


    翌檜喊完後,劇烈地上下擺動肩膀,喘著大氣。


    不管看在誰眼裏,都看得出她顯然情緒亢奮。


    「翌檜同學,這是辦不到的。」


    「才不會!隻要大家……」


    「就是會!」


    os打斷翌檜的話,強而有力地說了:


    「不管你做什麽,都不可能隨心所欲地操縱別人的心意。既然你和花灑同學不是同一個人,你們之間就一定會發生意見不合的地方。真要說起來,你想跟隻會言聽計從的花灑同學在一起嗎?你想綁死他,把他當傀儡似的操縱嗎?」


    「不、不是!我才沒想這種事!」


    「這就是說,你要給花灑同學自由吧?在這個時間點不就已經不可能一切都順你的意思了嗎?」


    「啊、啊嗚……」


    「戀愛這種事情真的很難,可說是答案會隨出題者改變的最佳範例。我自己也曾有過這樣的經驗,拖著別人奉陪我的任性,給他添了很多很多麻煩,最後還是以白費工夫收場。」


    這應該是指之前的……那件事吧。從os苦澀而寂寞的表情,我立刻看出了這點。


    「無論如何訴說,對方都不懂;無論如何祈求,都不會實現。努力一定會開花結果這句話,就戀愛而言根本是謊言。想來無疾而終的例子應該遠比成功的例子多吧。」


    「……」


    「可是我認為,也正因為這樣,開花結果時的喜悅才會那麽無以估量。」


    os靜靜地合上筆記本,露出一種既不是平常的正經笑容,也不是少女笑容的溫和笑容。這樣的她顯得好美,讓我不爭氣地怦然心跳起來。


    「那麽翌檜同學,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啊?」


    「我、我要……」


    聽os問起,翌檜一瞬間有所遲疑,但立刻揮開了遲疑。


    接著,她以飽含眼淚的眼睛朝我直視過來。


    「花灑……那個,雖然變成這樣的形式,可是我……呃,我真的很喜歡花灑!我有自信比誰都喜歡你!所以,所以!」


    翌檜用力頓了頓,用灌注了決心的聲音說了:


    「請讓我留在你身邊最近的地方!」


    讓翌檜留在我身邊最近……這說穿了,就是要我當她是女友吧。


    唔,說來非常奢侈。雖然翌檜說她的外表輸給葵花、os和pansy,但仍然是個夠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個性也不壞。


    還像這樣鼓起勇氣把心意告訴我。她的心意真的令我感謝。


    可是啊,翌檜……


    「……想也知道我會拒絕吧。」


    你做了我絕對不會原諒的事情。


    「怎、怎麽這樣……」


    「不好意思啊,翌檜,我對你沒有戀愛感情。還有,用這種說法不行吧?說什麽你有自信比誰都喜歡我,這是怎麽比出來的?哪裏有這麽好用的儀器可以測量?」


    看到翌檜瞪大眼睛、啞口無言的模樣,我產生了罪惡感。


    我有自覺,知道自己在氣頭上說的話相當過分。可是,事後再來在意這些事情也還不遲。哪怕有多重的罪惡感,哪怕會把對方傷得多重……


    「我能夠肯定的,就隻有你努力過的這個事實。」


    既然要做就要做到底。這就是我的座右銘。


    「隻是,我不能肯定你的做法。你看看你做了什麽好事?你知不知道os會長為了湊齊花舞展的成員,費了多少工夫?要知道她連對學妹都一個個拚命低頭拜托啊。而這些都是你造成的。」


    「對、對不起……可、可是,我是因為花灑……!」


    「囉唆。我一點也不重要!」


    我還沒說到正題。我還沒把我最不能原諒的事說給她聽。


    「你這娘兒們,看看你對小桑做了什麽好事。隻有對小桑下手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原諒。要知道小桑今年可是拚了命想打進甲子園啊。他可是為了我們,不惜縮減寶貴的練習時間,陪我們練習跳舞。可是你卻對這樣的小桑……用餡餅對我的好朋友下了手。我告訴你,要是這下害小桑出了什麽差錯,別以為我會白白放過你……」


    「咿!」


    「所以你搞清楚,我永永遠遠也不會留你在身邊。我說完了。」


    我衝動之下一口氣說了出來,翌檜的雙眼就溢出了大顆大顆的眼淚。


    溢出的眼淚不知停止為何物,翌檜始終隻哭個不停。


    她想擦去眼淚,用手不斷揉搓眼睛,但眼淚仍然停不下來。翌檜一次又一次自己伸手去擦眼淚。


    「……這樣啊。」


    過了一會兒後,翌檜發出了死心的無力嗓音。


    接著雙腳灌注力道,從折疊椅站起。


    「os會長,我會照你的吩咐,寫報導澄清以前的那篇報導有誤,發給學生們。小桑那邊我也會好好去道歉。還有,花舞展的事給大家添了很多麻煩,非常對不起……」


    「謝謝你,翌檜同學。對我這邊,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翌檜嘴角發顫,勉強擠出笑容;os平靜地回答。


    「那我要趕快去編寫新的校刊,先走一步了!花灑,os會長,失陪了!」


    翌檜雙眼紅腫,朝我們一鞠躬,跑向學生會室出口。


    接著在門前一度停下腳步。


    「……我偉營啊(原來我不行啊)~~」


    最後用津輕腔說了一句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的話,就離開了學生會室。


    「你真的是非常喜歡小桑啊。」


    過了一會兒,os一邊玩著手機一邊這麽說。


    「我可沒想到你最不能原諒的不是自己被陷害,而是小桑的事。」


    「那又怎樣?我就是希望小桑今年一定要打進甲子園。要知道……我是說畢竟,我從國中時代就一直支持他,也知道他一直很努力。」


    我忍不住情緒激動,說話也變得沒大沒小,趕緊修正回敬語。


    「嗬嗬嗬,你就繼續那樣說話也沒關係的。」


    但os似乎覺得無所謂,用平靜的笑容看著我。


    「你們真的是一對好朋友呢。明明發生過那樣的事,卻彼此重視對方,為對方著想,有著堅定的情誼。這次的事,就讓我深深感受到這點。」


    我很怕被人當麵誇獎,所以不要說出感想好不好?


    「這次的事,我深深感受到os是多麽可怕。你剛剛提到翌檜的時候,真的有夠可怕的耶。」


    「畢竟這次坐特等席的是我。因為不像上次坐的是普通席,是不是太賣力了點?」


    「我聽不懂。」


    「花灑同學對我還不夠了解呢。」


    「因為我根本上就沒有努力想去了解。」


    「你好冷漠。」


    總覺得之前我好像也在別的地方跟別人有過這樣的對話……等等,現在


    不是講這些的時候了!


    有關我的誤會,已經由os證明是翌檜暗中搞鬼的結果,也說服翌檜去發布澄清報導,所以已經沒事。但還有一個問題尚未解決。


    那就是花舞展。


    再這樣下去,會找不到最後一個參加的成員,整個花舞展也會泡湯。


    「倒是花舞展,真的是要怎麽辦才好啊?既然翌檜不參加……」


    「頂替小桑的人已經找到了……不,這個說法似乎不太對。因為從一開始,小桑就沒打算參加花舞展。」


    「什麽?」


    「我剛剛不是才說過嗎?說你們彼此都非常重視對方,為對方著想。」


    os唐突的發言讓我瞪大眼睛。她似乎很高興看到我這種反應,剽悍地笑了笑。


    這是怎樣?小桑不是因為人數不足才以男兒身參加嗎?


    你卻說他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參加,這是怎麽回事啊?


    「你都不覺得奇怪嗎?花舞展本來就是由一個男生和三個女生跳舞的節目。就算再怎麽缺人,你覺得我會答應增加一個男生嗎?」


    「可是小桑說,os會長表示這樣『有嶄新的感覺,很好』……」


    「原來如此。你又被小桑拿手的謊話給騙得一愣一愣啦。」


    真的假的!那小桑為什麽要說這種謊?


    「我就先把小桑對我說的內容轉告你吧。他對我說:『我絕對會說服「她」!我認為花灑絕對想跟「她」一起參加花舞展,所以希望能讓「她」加入陣容!』所以我回答他:『既然這樣,葵花同學跟我也會幫忙,我們一起努力吧。』畢竟你希望『她』參加花舞展的這點,我也是從一開始就知情。」


    「『她』、『她』……?學姊到底在說什麽……?」


    「就是這個。」


    os說著拿出來的,是一張投票用紙。


    是用來寫希望哪個女生參加花舞展的紙。


    上麵用我的字跡寫著一位女學生的名字。是我親手寫的……投票用紙。


    「這、這個為什麽會……學姊為什麽會看出這張投票用紙是我寫的?」


    「你在學生會當過書記,你的字我當然絕不會忘記。你也不想想過去我看過多少你的字。這本來是匿名投票,所以這樣其實違反規定,但既然我注意到了,就不能視而不見。」


    這樣啊?我雖然現在離職了,但終究是退任的學生會書記。


    像是謄寫議事錄與資料,相信os多的是機會看到我的字。


    「我、葵花同學,還有小桑,都一直想找機會對你表達歉意。因為以前我們幾個不約而同帶給你天大的麻煩。」


    這件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不要有事沒事就一直放在心上好不好……


    「我們可辛苦了。一會兒要在放學後你出現之前,拜托她參加跳舞;一會兒又要趁你去便利商店買雨傘的時候,幫她挑好跳舞時穿的禮服。可是,既然能讓你這樣嚇一跳,這驚喜作戰大概算是大功告成吧?」


    所以我去便利商店的時候,小桑才會說吃壞肚子,把自己關在廁所整整三十分鍾啊!


    「小桑從一開始到最後,一直都是為了你而行動。為了不讓其他學生知道她要參加花舞展,不惜縮減自己寶貴的社團活動時間,甚至假裝身體不舒服,就為了讓她參加。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這實在太令人震驚,我隻能啞口無言。小桑,你竟然為了我,這麽犧牲……


    「我剛才也聯絡過,我想葵花同學應該差不多已經把她帶來了吧?」


    「也、也就是說……要一起跳舞的最後一位成員就是……」


    「想也知道當然是我吧。」


    我還沒說完,學生會室的門就打開,這個人出現了。


    不是平常的辮子眼鏡裝,是解開辮子,拿下眼鏡,解下纏胸布的模樣。


    她身上穿的禮服,就是當時看得格外熱衷的那件有點和風味道的禮服。


    她穿起來真的很好看,美得令我幾乎忍不住要當場抱住她。


    「怎麽樣?如果你願意說好看,我會很開心。」


    她的名字是──


    「pansy……」


    「真是的。虧人家還希望你誇一句好看呢,你真壞心。」


    pansy看到我啞口無言的模樣,嘻嘻一笑。就說我太震驚,哪有心情誇獎。


    「呀喝,花灑!你看你看,pansy有夠漂亮的吧?」


    而且連葵花也在一旁。她開心地笑咪咪,顯得有點自豪。


    「os學姊!花灑嚇到了!作戰大功告成了吧!」


    「是啊。雖然發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態,但大致算是按照計畫進行呢,葵花同學。」


    葵花與os和樂融融地擊掌,徹底對看得啞口無言的我置之不理。


    「你、你們幾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從一開始。」


    「啥!」


    「隻是我一開始也很抗拒喔。我不知道說過多少次,說我不想出現在花舞展這種顯眼的場合。可是,他們三位就是纏著我不放。所以嚴格說來,大概是從開始在放學後來圖書室練習之前不久吧。」


    就是我晚了一會兒才跟翌檜到圖書室的那次嗎!我本來有點好奇他們在談什麽,沒想到pansy竟然就是在那次決定要參加跳舞……


    「都是pansy一直不肯答應嘛!說服她真的好辛苦喔!」


    「畢竟我也準備了很多種說服的說法,但全都不管用啊。真的非常辛苦呢。」


    「可是,最後由小桑強而有力地請求,pansy答應會參加,所以我真的好高興耶!」


    「他真的好厲害。坦白說,連我也沒料到他竟然會那麽強而有力地下跪磕頭說:『為了花灑,拜托你!』就連pansy同學也被他搞得不知所措了呢。」


    小桑,你搞什麽鬼?你不是還喜歡pansy嗎?


    我又沒拜托你這樣……


    「如果隻是缺人,我不會參加。可是,大家為了花灑而行動,我又怎麽能獨自袖手旁觀?所以我不是好好和你一起練習了嗎?」


    這該不會是指我們練到百花祭兩天前的……


    「該不會你們之所以直到最近都不來練習,就是為了……」


    「當然是為了讓你找pansy同學練習跳舞啦。我一直相信憑花灑同學的個性,要是找不到人練習,就會去找pansy同學練習。我們自己當然也有做自主練習。」


    os俐落地眨了眨一隻眼睛,很乾脆地承認了我提的問題。


    上當了……我完全上當了。真沒想到從一開始就全都是他們安排好的……


    不對,既然這樣,就先跟我說一聲嘛!


    尤其是pansy,你不是說不會對我說謊嗎!


    「我都有告訴你啊,『我們就趁現在多練練,到時候用高竿的舞步嚇大家一跳吧。』」


    嚇我一跳幹嘛!在大家嚇一跳之前,我自己就差點先被嚇死啦!


    要說就說得更能確實讓我聽懂!隻講那種台詞誰會懂!


    「花、花灑!真的很對不起喔!我給你添了好多好多麻煩!那個,所以,呃……」


    葵花吞吞吐吐,視線左右來去,講出這樣的話來,讓我忍不住覺得好笑起來。這女的真的是有夠好懂的。


    「就說沒關係了,你就別再放在心上啦。那件事大家半斤八兩。」


    「……嗯!」


    『那麽,花舞展的時間就要到了!各位來賓,請到體育館集合!』


    「喔,山田也在叫我們了,差不多該過去了。之後隻要我們好好跳完舞,花舞展就大功告成


    了。大家準備好了嗎?」


    「好了~~!」「沒問題。」「好好好。」


    於是我們就在os的催促下,走出學生會室,前往體育館。


    *


    「嗚~~!好緊張喔~~!」


    體育館舞台的後台,身穿黃色禮服的葵花全身頻頻發抖。


    「花灑同學,我再跟你確認一次,伴舞的順序是葵花同學、我、pansy同學,知道了嗎?不管出什麽差錯都不能弄錯喔。」


    os身穿粉紅色的禮服。本以為她很冷靜,但似乎倒也未必。


    最後那句話根本莫名其妙。


    「花灑同學,這件發飾如何?真希望你會說好看呢。」


    pansy小碎步挪到我身旁,朝我秀出發飾。


    老實說,她戴起來非常好看。


    可是,我總覺得不想誇她,所以還是隨口敷衍吧。


    「喔~~?挺漂亮的嘛。」


    「……你好壞心。」


    哪怕她一臉不高興,我才不管。而且我明明遵守約定,你都不給我看,但葵花他們一說,你就讓他們看到這模樣,你腦袋的構造果然有毛病。


    「各位都完全準備好了吧!喔!花灑,你挺上相的嘛!」


    我們正在後台緊張,穿著製服的小桑就麵帶笑容跑來。


    從他這樣子看來,說吃壞肚子似乎也是騙我的。


    「小桑,你可真敢……」


    即使我怨懟地看著他,他也絲毫不改臉上的笑容。


    反而像是火上添油,他的笑容更加熱血到令人受不了。


    「哈哈哈!花灑你也有點常識好不好?匿名送來的紫色餡餅這種鬼東西,我怎麽可能會吃啦!」


    話是這麽說沒錯啦!但我就是想到你說不定真的會幹出這種事情啊!


    「而且我一開始不就說了嗎?說我『有事情要做』。這就是其中之一!」


    的確,以前我問小桑對pansy怎麽想時,他就這麽回答。


    可是啊,我萬萬沒想到這「要做的事」,竟然會是拉pansy參加花舞展……不對,應該不是這樣。


    想這種事情是很令人難為情,但我已經知道了。


    小桑所說的「該做的事」,應該就是「讓我開心」吧。


    「那我們走吧,花灑同學。」


    pansy來到我身邊,伸出右手,要我去抓她的手。


    她的動作優美得如詩如畫,然而……


    「呃,你這麽賣力,講這個實在不好意思,可是……我不會抓住你的手。」


    「這是為什麽呢?」


    pansy對於我不抓她的手這件事顯得納悶。她的眼神中有著若幹的不高興。


    「呃,你要知道……」


    美女不開心的眼神讓我用力搔著後腦杓,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也還好啦,這也不會惹她不高興,就趕快告訴她吧。


    「你是最後一個才會輪到吧?」


    「……我、我都忘了……」


    pansy讓沒了東西可抓的手忸怩了一會兒,微微紅了臉撇開臉去。


    她都不會表現在臉上,所以不太好懂,但從舉止就能清清楚楚看出她在害臊。


    而我們講完這幾句話,就聽見厚重的音樂聲回蕩在體育館內,花舞展開始了。


    *


    『那麽,第一百二十四屆百花祭第一天的重頭戲──花舞展,正式開始!』


    體育館籠罩在黑暗中。


    我和葵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體育館內,小心翼翼地上了舞台,站在正中央。


    「就快要開始了耶。」


    「好想趕快看到os會長和葵花學姊穿禮服的模樣喔。」


    「不知道今年的男生會和哪一個交往耶。竟然能和os會長或葵花交往,也太令人羨慕啦……」


    雖然因為太暗而看不見,但聽觀眾席傳來的交頭接耳聲,就聽得出觀眾人數相當多。這下可不能搞砸了啊……


    我小小下定決心,接著燈光將舞台照得十分明亮,我們的舞蹈就此開始。


    「好~~!來吧,花灑!」


    最先播放的曲子,是蕭邦的《小狗圓舞曲》。


    葵花隨著曲子,天真無邪地嬉戲起來。


    「喂、喂……不要那麽粗魯!我會……」


    「啊哈哈哈哈!我聽不見~~!」


    我本來就覺得跟她跳舞多半最辛苦,果然不出所料。


    她把小小的身體內蘊含的力量全部解放出來,讓我都搞不太清楚我是在跳舞還是在被她甩來甩去。


    「花灑、花灑。」


    「幹嘛啦?」


    舞蹈的音樂與學生們的喝采聲回蕩不已的體育館舞台上,葵花用隻有我聽得見的音量小聲對我問起:


    「花灑現在……有喜歡的女生嗎?」


    「沒有吧。」


    我對這個問題回答得毫不遲疑。如果隻看外表,是有個正中我好球帶的女生就在後台待命,但若要問到我對她有沒有戀愛感情,答案是沒有。


    像這次,最終她就騙了我。生氣的感覺微微占了上風。


    「這樣啊!」


    葵花開懷地一笑,抓住我手的力道微微加強。


    奇怪了?這該不會是要……


    「這麽說來,就跟我一樣嘍!」


    等等,是這種方向喔!


    這種時候應該要說「這麽說來,我也有機會嘍」才對吧!


    我還忍不住小小期待了一下,把我的純情還給我……!不,是我太笨,才會有期待……


    「嘿!呀!喝!」


    就跳舞的喊聲來說,這樣對嗎?


    不過算了啦……既然葵花顯得很開心,學生們也看得很痛快,那就好了。


    「嘿咻!」


    最後俐落擺出收尾動作的同時,曲子也播完了。


    同時一陣熱烈的掌聲籠罩住我們,體育館的燈光也在這時關閉。


    接著,等燈光再度打開,站在那兒的已經不是葵花,而是os。


    「那麽,我們加油吧。」


    「好的。」


    接下來播放的曲子,是同樣由蕭邦所寫的《幻想即興曲》。


    os跟葵花不一樣,動作不粗暴,所以比剛才輕鬆多了。


    「花灑同學,如何?我可是很自負,認為這就是合你胃口的禮服呢。」


    胸口微微敞開,是一件和os的容貌很搭調的成熟禮服。


    然而,顏色是淡淡的粉紅色,大概是因為她終究無法完全丟下少女心吧。


    「是還不賴。」


    「那太好了,不枉我請葵花同學挑選。順便告訴你,葵花同學的禮服是我選的喔。」


    原來如此。葵花愛選成熟的禮服,os愛選孩子氣的禮服。


    既然如此,隻要互相幫彼此挑選禮服,也就可以選出合適的款式了吧。這想法很聰明。


    「對了,打電話給你時的我,感覺怎麽樣?我一緊張地演戲,語氣就會變得有點怪,所以我一直很擔心。」


    「說得也是。不過也還好,我就是被騙了。」


    說到這個我才想到,她一緊張地演戲,就會變成武士口氣啊。


    這也就是說,當時那通電話裏,她之所以變成武士口氣,就是因為在緊張,在演戲?


    啊啊,這樣一想就覺得很不甘心啊。要是在那個時候有好好察覺到異狀……


    「……」


    ……不知道翌檜要不要緊。今後她跟我之間的關係會變得尷尬,這我是覺得也沒辦法,但這次的事會不會讓她和其他人之間的關係也變得尷尬……


    我真有點擔心。


    「如果你是擔心翌檜同學,就盡管放心吧。」


    「請問這話怎麽說?」


    「她的秘密,隻有我和你,還有小桑知道。因為考慮到今後,最好還是不要讓其他人……尤其是同班的葵花同學知道。」


    她大概是從我愁眉不展的表情猜到我是在擔心翌檜。


    os以溫和的笑容這麽說:


    「小桑他也說過不會對翌檜生氣,不用擔心的。」


    「……真的是從頭到尾都多虧學姊關照了。」


    「該道謝的人是我。多虧了你,花舞展才能順利進行。pansy同學也是因為你參加,她才肯參加的。」


    「既然這樣,我可以要求獎賞嗎?」


    「哎呀,看來你可找回平常的步調啦。既然這樣,這個問題雖然困難,但我當然要試著努力解答看看了。」


    我想想。那再提升一點緊貼率,提升胸部濃度,這招如何?


    啊,還是算了,她又會叫我跪下。


    ……接下來好一陣子,os一直邊思考邊跳舞。


    「……也對,雖然我對這是不是正確答案沒有把握,但總之就讓我回答看看吧。」


    當曲子來到尾聲,os似乎想到了什麽主意,露出平靜的笑容。


    「考慮到今後的事,實在有點五味雜陳,但既然是對比蛋包飯更讓我有好感的你,要做出這點事情還不至於辦不到,我就試著乖乖聽從自己現在的心意行動看看吧。」


    比較對象還是一樣很奇怪,我可以打一通客訴電話嗎?


    「學姊打算怎麽做?」


    「我打算這麽做。」


    最後擺出收尾姿勢。和先前一樣,掌聲響起,體育館的燈光關掉。


    「唔喔!」


    一瞬間,我的身體被os用力拉了過去。


    「你、你做什……!」


    就在這個時候,有東西碰上我的臉頰。


    軟綿綿又柔嫩,是以前我曾經嚐過唯一一次的感覺。


    呃,雖然現在太黑,我也搞不太清楚,可是……這個,錯不了吧?os她對我!


    「那、那個……我的解答是幾分……可、可以請你告訴我嗎?」


    「是、是一百分滿分……」


    「太好了……那、那我就先失陪了!」


    黑暗之中,隨著最後聽見的這幾句話,摸到os手的感覺也漸漸消失。但留在臉頰上的甜蜜感覺,根本沒有要消失的跡象啊……


    這獎賞好猛啊……得小心別讓pansy知道。


    好了,終於要到最後一個了。等下一個女的跟我跳完,花舞展就順利結束。


    而這個人是誰,os似乎保密做得非常徹底。


    聽說在申請花舞展成員時,她就把「因為當事人希望不要透露名字」這個理由告訴老師,就這麽通關了。不愧是學生會長大人。


    我正埋頭想著這樣的念頭,雙手就傳來一種被人以生硬的動作抓住的感覺。


    ……終於來啦?對我來說外表非常理想的女人來了。


    不知道其他學生看到她會怎麽想。也許反應意外地會很冷靜?


    黑暗中聽見的說話聲都是些「最後是兩個男的跳舞,實在不太對吧」、「聽說小桑身體不舒服所以不參加,會換別人上場」、「要接在她們兩個之後跳,令人同情……」。聽得出大家顯然完全沒料到接下來會出現的人物是誰。好了,就看觀眾會有什麽反應吧?


    我有點雀躍地等著,接著體育館的燈光再度亮起,接著歡聲雷動。


    「哇!歡呼聲好大。」


    「非常熱鬧呢。」


    根本沒有哪個人做出冷靜的反應,一個個都吃驚得不得了。


    「喂!那個學生是幾年幾班的?我可從沒看過那麽漂亮的美女!」


    「我、我哪知道!可、可是她好漂亮……我第一次看到這麽漂亮的人。」


    「比os會長,比葵花學姊……都更漂亮也說不定。」


    「喂~~!我是三年一班的砂田!請務必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觀眾們的喊聲讓我的心情愈來愈昂揚。


    沒錯。pansy果然是個大美女。


    怎麽樣,你們看到了吧!我接下來就要跟這麽漂亮的美女跳舞!羨慕吧!哼哈哈哈哈!


    「我們加油吧,花灑同學。」


    真虧這女的在這種歡呼下還能這麽冷靜……嗯?不對啊。


    pansy這娘兒們,雖然不表現在臉上,卻給我緊張得很,手給我連連發抖。


    這種時候,一旦在意起旁人就輸了。但要讓現在的pansy明白這點,需要花上相當多的勞力。


    ……也罷,就試試看吧。


    「pansy,別擔心。這種時候,一旦在意起旁人就輸了。可是啊,就這一點來說,你不是完全沒有問題嗎?」


    「……這是什麽意思呢?」


    pansy眨了眨她漂亮的眼睛,丟出一個疑問。


    所以我剽悍地笑了笑,說出了回答……說出那個時候pansy說的話。


    「你不是隻顧著看我,看不見旁人嗎?」


    「……也對……你說得對。」


    pansy似乎確實把我的話聽了進去,露出優美的笑容。


    接著,多半是緊張漸漸淡去,她抓住我手的力道變強,顫抖消失了。


    「那麽,在跳舞之前,我就先讓自己變得比平常更隻顧著看花灑同學吧。」


    「隨你高興吧。」


    最後播放的曲子,是蕭邦的《華麗大圓舞曲》。


    實實在在是一首非常適合為花舞展收尾的名曲。


    「花灑同學,我啊,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在觀眾歡呼聲與名曲樂聲回蕩的舞台上,pansy對我開了口。


    「什麽問題啦?」


    該不會是用她拿手的超能力讀出了剛剛os做的事?


    如果是這樣,也許多少是該做出覺悟了。


    「為什麽自從我去了你家那一天之後,你就為了我好而做出種種行動?」


    ……糟糕。看來被她知道的事情是比os剛剛的舉動更讓我不想被她知道的事。


    「我、我可不記得曾經為了你好而行動……」


    「你對我說謊,怎麽可能管用?」


    「嗚!」


    咿咿咿咿!既然這樣,你就應該讀出我不想被你問這個啊!給我閉嘴!


    「起因是那天回家路上我說的話,對吧?」


    啊啊,看這樣子,她是不打算閉嘴了。是打算赤裸裸地把事情暴露出來了。


    「『朋友還是多一些比較好,而且這樣又能創造出開心的回憶。』」


    pansy就像要加深我的絕望,淡淡地複誦那天回家路上她所說的台詞。


    「你喔……那句話是我為了你而說的耶,才不是為了我自己說的。」


    「你明明就說過那是你的經驗之談……」


    「是啊,是我的經驗之談讓我說出這句話。而你就把這句話當真,為了我好,才設法讓我交到朋友,是吧?」


    該死。她什麽都不說,我還以為沒被拆穿呢……


    「開端是期中考的讀書會。你把日向同學跟大賀同學叫去那兒,還設法讓我也去教他們功課。雖然你說這是因為你自己想輕鬆點,但你另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我跟他們兩位交好,對吧?所以那個時候,我明明有告訴你『你打的如意算盤再明顯不過了』,你卻根本沒發現我在說什麽。看來你對我的了解果然還差得遠呢。」


    不要給我嘻嘻一笑。被現在的你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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