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受劇情需要至上主義所愛的男人,花灑。


    先前我靠著一個奇跡般的原因得以逃離水管,這個奇跡還在持續。


    至於說我引發了什麽樣的奇跡──


    「非常謝謝你!真的是喔,真的非常謝謝你~~!」


    「哪、哪裏……還好找到了……那我要走了!」


    甚至讓我在一壘方向看台湊巧遇見了一個弄丟家裏鑰匙而哭嚷起來的西木蔦高中一年級女生。


    起初我還想丟下她不管,但她用彷佛恨不得在世界的中心呼喊愛的勢頭對我大喊:「請幫幫我!」讓我說什麽也無法拒絕,搞得隻好幫她找。


    照剛才的套路來看,我滿腦子都隻有又會被人發現的預感就是了……


    「花灑,找到你啦!」


    太快啦!果然被找到了嘛!


    該死!這次是誰啦?為什麽我就這麽容易被……


    「真是的,你不來幫西木蔦高中加油,在這裏做什麽?綾小路颯鬥都有點傻眼了呢!」


    啊、嗯……是你的話,大概無所謂吧。


    今天你的全名還是一樣帥氣啊,綾小路颯鬥……


    「我在圖書室不也解釋過了嗎?說我大概沒有心思幫我們的比賽加油……」


    啊,對了,難得見到,就請他告訴我一些現在的狀況吧。


    其實我是希望可以自己去看個清楚,但實在沒有這種時間。


    「我說啊,比賽的情形怎麽樣?」


    「目前的感覺是一進一退!可是,不要緊!雖然隻是大概,綾小路颯鬥覺得應該會有辦法的!」


    「這樣啊……謝謝你告訴我啦。」


    雖然我不能去加油,但問一下應該沒關係吧。


    小桑……你可要加油啊……


    「包在綾小路颯鬥身上!綾小路颯鬥和花灑是朋友!所以,綾小路颯鬥會盡力去做綾小路颯鬥做得到的事!綾小路颯鬥和花灑,要互相幫助!」


    也太愛報自己的名字了。


    「嗯。不好意思啊,給你添麻煩了。」


    「不用放在心上!被朋友添麻煩,不會生氣,也不會放在心上!綾小路颯鬥相信花灑也是一樣!」


    「嗯,也對,我也這麽覺得。」


    「呼……能聽到這句話……綾小路颯鬥就放心了……」


    「……?那我差不多要走啦。」


    「知道了!綾小路颯鬥也要回去了!」


    總覺得綾小路颯鬥臨走之際說的那句話是話中有話……


    啊!不行,別管這些了,我也得趕快行動才行。


    我的計畫雖然遇到各式各樣的麻煩阻撓,但仍紮實地進行中。所以我的下一步,就是打算把一開始到一壘方向看台時沒能做好的事情做好。


    坦白說,我的計畫要進行順利,在與pansy談過後,最好還能見到另一個人。


    先前我被水管登場所阻撓,因而沒能談到話的人物。


    至於這個人物是誰……


    「……惡!為什麽你突然跑來!好惡!又惡又醜又惡爛!」


    沒錯。就是這位劈頭就來個「惡心三段活用」的女生……披上清純外皮的野獸山茶花,也就是真山亞茶花同學……說得精確一點,我要找的是整個紅人群。


    畢竟她們的協助重要性僅次於pansy的發夾。


    考慮到計畫的進行,我必須到處逃竄並設法說服其他女生。


    這過程中最棘手的,就是跟一個女生談話到一半卻被其他人發現;以及說服到一半,對方卻找了人來的情形。


    前者的案例目前尚未發生,但後者的案例在碰到cherry和水管時都已經曆過,每次都搞得我手忙腳亂。照這樣子,根本不可能好好說服。


    於是,我的著眼點就放到了紅人群的各位身上。


    照她們的作風,應該可以發揮同性的優勢,設法阻止其他人來礙事!


    ……咦?為什麽不在比賽開始前就先拜托她們?


    這個問題問得好!哎呀,我是拜托過了呀,就在比賽開始之前。可是啊,我失敗了……


    當時的事情,我的身體到現在都還記得很清楚……


    我在來圖書室之前,就想辦法趁她們幾個不注意的時候,很有禮貌地拜托過。


    我想表達的心意是希望她幫點忙就好,所以對她說:「我想和你建立純肉體關係。」


    結果各位猜猜怎麽了?她說:「下地獄還太便宜你了!」還賞了我一串怒拳四連發,重重拒絕了我耶。


    怎麽想都覺得我沒做錯,實在是太沒道理了……


    「有、有什麽事?我話先說在前麵,你敢說沒事,我就宰了你喔。」


    山茶花完全不給我「有事找你」以外的選擇,讓我很傷腦筋。


    真的是,如果隻看外表,她超級命中我的好球帶,偏偏說話口氣實在讓我難以接受……


    「可以讓我躲一下,不讓我被旁人看見嗎?還有,我有話要跟你說。」


    「啥啊!我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啊哈哈!山茶花,別那麽生氣嘛~~!好啊,我們就讓你躲!」


    「等等,那邊那個男生,現在立刻站起來!旁邊有個人要坐進來,別在那邊礙事!」


    「咿呀啊~~!」


    「花灑,你坐山茶花隔壁!這樣一來,隻要我們站起來,旁人就看不見你了!」


    「那我們就站起來,遮住花灑……啊!山茶花你坐著就好!」


    紅人群的b子、c子、d子、e子同學對我意外地好。


    隻是,她們這種好卻建立在一名可憐男生的犧牲上。


    無論何時何地,對一個人好,背地裏就會有人犧牲,簡直就是這個世界的縮影啊……


    「那、那……我就坐下嘍。」


    嘿咻。多虧紅人群的各位站著,這下除非靠很近,不然應該找不到我。這我可放心了。


    「~~~~!」


    我一坐下,身旁的山茶花就應聲著火。


    我想她一定非常生氣吧。除此之外,我完全想不到還有可能是哪種情緒。


    「山茶花的盛、情、款、待。」


    「花灑,你幾時才要行動啦?當然是現在啊!」


    「嗟嗟嗟!你們兩個好登對啊!」


    今天的各位,似乎是走二○一三年流行語風格。你們還是一樣那麽喜歡走在流行的最末端啊。


    而且山茶花還莫名地被d子和e子同學從背後用力推擠。


    「等、等等,大家不要推我啦!這樣我整個人都會擠到他身上去耶!」


    看到山茶花這樣,紅人群的各位都豎起了拇指,然後……


    「「「「……用力推!」」」」


    總覺得她們好像非常開心,那真是再好不過。


    「那、那麽……呃……找我有什麽事?」


    山茶花的態度突然轉為客氣,連連眨動的睫毛搖曳的模樣令人印象深刻。


    她這種模樣乍看之下,就像是充滿怦然心動情節的青春故事。


    可是一旦我貿然說錯話,就會變成劍拔弩張的殺戮故事。


    「啊,呃……我有些事情想拜托你們……」


    「哦、哦~~!也好,沒關係~~!巧的是我現在心情有夠好的,也不是不能聽你說說看喔~~」


    她說話時還用小指搔搔臉頰,顯得也不是毫無興致。


    今天山茶花的巧合也是狀況絕佳。


    「好了,趕快說吧!兩秒以內不說出來我就殺了你!」


    心情好時也得在兩秒以內說完才不會被殺,那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是一秒嗎?


    她心情的擺蕩幅度非常小。


    「呃,就是啊……」


    「──就是這麽回事。」


    後來我把情形告訴了以山茶花為首的紅人群。


    說我正在和唐菖蒲高中的圖書委員比賽,看誰能拿到較多發夾。


    還說為了贏得這場對決,希望她們幫我。


    除了罰則以外,我都懇切又仔細地說明了。


    「啥啊!你在這麽重要的比賽當天,搞這什麽一點關連都沒有的事情啦!」


    她說得太有道理,讓我無話可答……


    她有夠生氣的,看樣子也可能不肯幫忙……


    「那、那麽……這場對決,對你來說有多重要?」


    咦?沒有我想像中那麽生氣?我還以為會再被罵個三句呢。


    「我想想。隻有這一次,我說什麽也要贏。所以現在大概算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吧。」


    「……知道了。那我就幫你……你、你可要好好感謝!大家也沒問題吧?」


    「那當然!既然山茶花幫忙,我們也幫忙!」


    喔喔,我本來以為還會有一番爭執,沒想到很順利地成功說服了整個紅人群!


    還好!真的是還好以前被牽扯進三劈疑雲的時候,有先讓我的信用恢複!


    這樣一來,我的計畫說不定就真的會順利……


    照現在這樣看來,我贏水管的機率相當高……應該吧。


    「啊哈哈!花灑和山茶花感情好好喔!」


    「才、才沒什麽大不了的吧!我隻是小小幫他一下!這很普通啦,普通!」


    山茶花刻不容緩地否認。看來目前我和山茶花的關係似乎算是很普通。


    「「「「……ecellent!」」」」


    紅人群的各位再度豎起大拇指。她們的默契相當了不起。


    「謝啦,山茶花。真的多虧有你。」


    「你很囉唆耶……不用一一道謝,隻要是為了你……啊啊啊啊!你要害我講什麽話啦!給我五體投地好好感恩!舔我的鞋子!還有,下次要陪我一次作為補償!知道了嗎?」


    我明明就沒有要她說什麽啊。


    她這麽浮躁做什麽?真希望她可以鎮定點。


    「那麽,首先我要做什麽?」


    「嗯。眼前我想找唐菖蒲高中的月見……你也知道,就是唐菖蒲高中來幫忙的那個小個子的女生。之前你在圖書室見過吧?……我想跟她單獨談談,可以請你們一起來嗎?然後,如果有其他人在,希望你們可以把其他人弄走。」


    「是可以啦……我說啊,我想問你一件事……不想回答也沒關係啦……如果你不回答,我也會忍耐,隻拿鈍器打得陷進你的臉就好……」


    這根本就沒在忍耐。


    「你、你啊……喜歡她嗎?」


    「不,一點都不喜歡。」


    畢竟她太喜歡水管,喜歡到瘋了。那種女生我絕對不要。


    「……是嗎?是嗎是嗎!那就好!隻要讓你跟她單獨談話就好吧!那要我超級破例幫你一下也不是不行!嗬嗬嗬!」


    雖然我一點都搞不懂理由,但山茶花的心情突然大好。太好了太好了。


    「這可幫了我大忙。那麽,可以馬上請你們跟我一起來嗎?」


    「包在我身上!」


    我一起身,山茶花也跟著帶著明亮的表情輕輕起身,突然一股高雅的香氣撲鼻而來。


    她的舉止是如此優美而清純,幾乎讓我忘了她的內在是個狂戰士。


    「不妙!有夠可……咳!」


    「怎麽啦?……嗬嗬,你的表情好奇怪。」


    不能被騙啊。哪怕她以天真無邪的表情搭配溫和的聲調微笑,她仍是世紀末霸者。


    「不,什麽事都沒有!我想葵花她們應該也沒想到我會和山茶花你們一起──」


    「這恐怕很難說吧~~花灑!」


    「……咦?翌、翌檜?」


    「是的!當然是我了!」


    啥啊!為什麽翌檜會在這裏?


    我明明還請大家遮住我,以免被別人看到……【震動】。


    「……嗯?有簡訊?」


    「花灑,我就準你看簡訊!那就是你心中疑問的解答!」


    這話怎麽說?算了,既然你叫我看,我是會看啦。


    呃,我看看……


    『花灑,綾小路颯鬥聽翌檜說:「隻要你把花灑的所在處報給我,我就告訴你葵花的極機密情報!」所以綾小路颯鬥就把你的所在處告訴她了!』


    原來是那家夥啊啊啊啊啊!


    開什麽玩笑!所以剛才他臨走之際,說話才會那麽話中有話!


    該死!到頭來,幫忙找鑰匙的損失還是躲不掉啊!


    『對你實在過意不去啊……可是,綾小路颯鬥說什麽都想知道!想知道葵花妹的極機密情報「早餐是麵包派還是米飯派」!』


    我們的友情就在穀類前脆弱地瓦解了嗎……


    「就是這麽回事!這下您可明白了嗎?」


    「你、你喔!……可是,就算你知道我在這一帶,也不應該知道確切位置……」


    「哼哼哼!這也不成問題!我在這附近走著走著,就看到有個男生蹲在地上垂頭喪氣,過去問問怎麽回事,他就告訴我:『我被花灑硬從座位上趕走了!』所以之後隻要朝他本來的座位前進就行了!」


    這位男生先前在紅人群諸位對我好時淪為犧牲者,現在已經進化成複仇者啦……


    想來各種沒有建設性的鬥爭,就是這樣在世界上蔓延開來的……


    對了,趕走你的可不是我喔。


    「好了,花灑!你出來混這麽久,也差不多該還啦!」


    翌檜拿穩紅筆擺出架式,臉上有著完全確信自己勝利的表情。


    「嘿……恐怕還很難說吧?」


    「唔?這話怎麽說?」


    如果再早一點,我的確已經輸了。你做得漂亮,本來你已經完全將我逼得無路可逃。


    真是遺憾啊,翌檜。你來得太遲啦!


    「我說啊,翌檜……你在搞什麽?」


    「咦?」


    不是先前溫柔的聲調,而是低沉有魄力的世紀末霸者聲調。


    她帶著紅人群迅速包圍翌檜。


    「呃……山茶花,你是怎麽了?還有其他各位,你們為什麽圍住我……」


    「我都忘了,之前我們有一~~點點帳還沒跟你算~~呢?」


    哇~~!這幾個女生,跟她們為敵時真的棘手到了極點,但跟她們站在同一邊就覺得她們有夠可靠!


    翌檜,這是你自己捅出來的漏子。


    你之前寫了一篇報導說我三劈,不就給紅人群的各位添了點麻煩嗎?


    「……啊!難、難道花灑你?」


    「就是這麽回事。憑你是抓不住我的。」


    在這個狀況下,可以請紅人群的各位製住翌檜。也就是說,這不成問題!


    「嗚嗚嗚嗚!咱沒想到會這樣!可是咱不會死心!」


    不愧是翌檜,雖然一感情用事就會跑出津輕腔,但很有膽識。


    我本來還以為她會乖乖退開,但她似乎孤身一人也要對抗紅人群的各位。


    換作是我,肯定早就卷起尾巴跑掉了。


    「放、放咱過去!咱非逮住花灑不可啊!」


    可是憑個子嬌小的翌檜,沒這麽簡單就能突破紅人群包圍網。


    頂多隻能蹦蹦跳跳,不時讓我看見馬尾甩動罷了。


    「我們怎麽可能放你過去?我們馬上就跟你算帳,乖乖待著吧。」


    好帥


    氣……有朝一日,我也想說說看這樣的台詞。


    「啊,對了!山茶花,這裏就交給我們,你和花灑『兩個人』過去吧!」


    「沒錯沒錯。機會難得,你們就『兩個人』牽著手過去吧!」


    「嗯!就『兩個人』才好!」


    「讚成!山茶花和花灑『兩個人』手牽著手才是最好的!」


    「……啥?啥啊啊啊!我和這小子?呃、呃,可是……這……」


    總覺得裏麵還摻雜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提議,但這主意不錯。


    目前是靠紅人群的各位盯死翌檜才僵持住,但相反的,要是她們不在,翌檜就會展開行動。也就是說,雙方都動彈不得。


    既然這樣,還不如隻帶山茶花離開這裏。


    如果可以,我是希望可以再多一個人,但不巧的是紅人群的各位莫名地要求我和山茶花「兩個人」走。隻是這理由我是一~~~~點也不懂啦!


    「好啦,花灑,趕快牽山茶花的手!」


    「喔、喔喔!知道了!山茶花,跟我來!」


    「等等,你們幾個!不要又給我多管閑……呀啊!」


    我一把抓住山茶花的手,立刻快跑。


    「「「「……fantastic!」」」」


    紅人群的各位帶著莞爾笑容豎起拇指,目送我們離開。


    總覺得心情很複雜,像是感謝她們,又好像不太感謝。


    「等等!你、你做什……好、好啦!我告訴你,今天隻是我湊巧想跟人牽手,然後湊巧你在場而已!你可不要會錯意了!」


    山茶花會不會太活在湊巧當中啊?


    不管怎麽說,我和山茶花就趁紅人群的各位壓製住翌檜的時候,逃離了一壘方向看台,再度回到通道上。


    「那、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我還以為她會世紀末化,沒想到卻安分下來,反而讓我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我想去三壘方向看台找月見。然後如果途中遇到別人,就要請你引開別人的注意力。其中最需要小心的,就是運動神經最好的葵──」


    「花灑,這是怎麽回事?」


    這下可說人人到,說鬼鬼到了……


    我的逃竄過程中最棘手的人物……運動神經怪物葵花同學到了……


    「為什麽花灑和山茶花會小手牽小手!我都沒聽說!」


    畢竟我沒說嘛!等等,奇怪,山茶花的手不知不覺間抽走了……


    「是、是你看錯了吧?我、我怎麽可能和這種家夥牽手?太扯了吧?而、而且我一點興趣也沒有!就算跟他牽手我也一點都不會高興還是怎樣!」


    山茶花怎麽打起馬虎眼來了……早在被目擊的時候就已經太遲了吧。


    「才沒有!我都看到了!山茶花整個好高興的樣子!」


    「高、高興……!哪、哪有可能!是、是那個啦!就是那個!就那個嘛!」


    根本講來講去就隻講了那個!就算要打馬虎眼,也總有高竿點的說法吧!


    「那個是哪個?我聽不懂!」


    就是說啊~~!想也知道會變成這樣啊~~!


    「總之,那個就是那個!我跟這小子才沒有牽手!」


    「明明就有!山茶花,你好好喔~~!虧我還想說今天是我最想和花灑在一起的日子!好好喔好好喔好好喔!」


    葵花,不好意思在你跺腳鬧脾氣的時候說這個,但還是讓我說一下。


    今天是我過去最不想跟你在一起的日子。


    「你、你們從小就認識,隨時都可以在一起吧?」


    「這兩件事不相關!我就是要跟花灑在一起!」


    「…………你說什麽~~?」


    奇怪,怎麽山茶花的世紀末開關好像打開了?


    「怎、怎麽會不相關!你明明不管什麽時候都跟他那麽要好!哪像我,根本沒能好好講上幾句話!所以,偶爾換我跟他在一起又……總之!今天這個日子換我跟他在一起!我們還約好了呢!」


    「不可以!不可以這樣!」


    「真要算起來,就連暑假,你不也在圖書室和他一起嗎!他沒打工的日子,你每天都跟他一起上學,這我都知道!你才更占便宜呢!」


    這沒建設性的貓咪打架是怎麽回事?看她們幾乎貼在一起,有夠用力地互瞪耶。


    為什麽山茶花對我的暑假生活這麽清楚?她的情報網好厲害啊。


    倒是這個狀況啊……


    「山茶花在學校每次都坐花灑隔壁的位子!我從來沒坐過他隔壁……所以,山茶花才占便宜!」


    「那不就是碰巧嗎!我一點也沒覺得坐他隔壁有什麽好!」


    「啊~~!山茶花笑得好開心!哪是一點也不覺得好!」


    「你、你很煩耶!我隻是湊巧心情好起來而已!」


    「嗚嗚嗚~~!好啊!那就讓花灑決定他想跟誰在一起!」


    「哼!好啊!我就接受你的挑戰!我也不會輸的!」


    「花灑!」「你!」


    「「想跟誰在一起…………咦?……他跑掉啦~~~~~~!」」


    呃……你們兩個吵得那麽火熱,我當然要趁機跑掉啦。


    雖然後來我就沒怎麽在聽你們到底在講什麽,但最後的喊聲倒是聽見了。


    呼……多虧山茶花引開葵花的注意,真是幫了我大忙!


    拜她所賜,我總算勉強……驚險地搶攻上壘啦!


    隻是,並不是全都很順利……到頭來,我還是隻剩自己孤身一人。


    所以我變得有點貪心,朝待在附近的雙胞胎少女問:「要不要一起去三壘方向看台?」結果她們尖叫得有夠大聲,坦白說我相當受傷。


    不管怎麽說,既然這樣,也就表示我隻能自己一個人去找月見了吧。


    ……對了,山茶花說的約好,到底是指什麽事?


    我跟山茶花約好了什麽事情嗎?……搞不懂。


    *


    我來到三壘方向看台後,首先就看了電子計分板。


    西木蔦高中和唐菖蒲高中同分,依然是0-0。可是從球場與觀眾席沸騰的情緒就能深深感受到先前的賽況有多麽火熱。


    現在打到六局上半,輪到西木蔦進攻。如果能想辦法拿到一分就好了。


    啊,現在不是看球的時候了。我得趕快進行計畫才行……


    「嗨,月見。」


    我想說她沒在一壘看台,應該就會待在三壘看台,果然精準猜中。


    我發現月見正在四處張望,於是叫住她。


    「花灑,你為什麽在這裏?」


    她似乎沒想到我會主動叫她,露出呆愣的表情。


    「我來是有事找你。」


    「是嗎……有沒有看到水管?」


    「呃、呃……你不抓我嗎?」


    「聯絡不上水管才嚴重。找他更重要。」


    不愧是兒時玩伴,對水管的依賴非同小可。


    我倒是覺得隻不過是聯絡不上,何必那麽在意……


    「有沒有看到水管?」


    她再度問出一樣的問題。要是我坦白說剛剛見過,她大概就會去找他……


    「沒看到。倒是你可不可以聽我說一下?」


    我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互搓,以謊言回答問題,提起自己來要做的事。


    要是她肯乖乖聽我說話就好了……


    「什麽事?」


    好。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似乎姑且肯聽我說說。


    既然這樣,時間寶貴,我就趕快說下去吧。


    「呃,月見,如果水管和pans


    y交往,之後你打算怎麽辦?」


    「我會了結我這段感情,當個純粹的兒時玩伴。」


    「你不會寂寞嗎?那個,如果水管輸掉這場打賭,你也會有機會耶。如果你肯幫我,我也可以幫忙讓你和水管交往……」


    「用不著。我討厭這樣。」


    唉~~……這幾個家夥,就是這點最棘手啊。


    水管也是一樣,硬是不尋求回報啊。


    他對pansy表白的時候也一樣,如果拿「因為我國中時代幫過你」或「因為我幫了你圖書室的事」之類的事情來當開場白,我也會比較有辦法應付耶……


    就是因為他們不提這些,隻純粹訴諸心意,反而才很惡劣。


    「我要幫水管,所以發夾不會給花灑。」


    照這樣看來,月見也和cherry一樣,「一旦水管和pansy交往,你就沒辦法再待在他身邊」這個說詞多半不會管用……


    但這不成問題。這可以說是月見和葵花的共通點,那就是孩子氣。


    然後,她的興趣很童話。像她來圖書室幫忙時,書包裏都帶了移動城堡或天空之城之類的可愛精品,這些我都暗自看在眼裏!


    如果是對這樣的你,隻要和cherry不一樣,用這種戰法應該就管用!


    「我說月見,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可以和水管變成男女朋友,你想做什麽事?」


    「不知道。反正不可能。」


    也太快死心啦!你好歹對自己的未來多抱持點希望!


    「不,我隻是假設!而且不要那麽快就認定不可能嘛。水管可是對我說過:『月見是我最重要的兒時玩伴。』」


    「……咦?真的?」


    fi~~~~sh!月見上鉤啦~~!


    「對啊,是真的。要是你不信,大可晚點再找水管問個清楚。」


    順便說一下,相信從我的發言就知道,水管確實有過這個發言。


    以前他來幫忙圖書室的事情時,我問他對cherry和月見怎麽想,他就明白說出:「月見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兒時玩伴,cherry會長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學生會長!」


    雖然說,每個人認識的兒時玩伴和學生會長頂多也就各一兩個,不過這點就別計較了。


    「所以啊,月見和水管變成男女朋友的可能性才不是零。」


    「是嗎?」


    原來如此。月見心情一好,說話就會加上「?」啊。


    雖然發言一樣簡單扼要,但發音則多少變得有點韻律感。


    「來,你想像一下。摟著心上人的手臂一起上學,做午餐一起吃,送他你親手做的點心,盡力回報以前的恩情,又或者是忠於自己的心意,告訴他你喜歡她,或是拿高湯煎蛋卷給他吃。」


    「好具體。花灑想做這樣的事情?」


    「……咳。就先別管我了。你、你想想看,不覺得聽起來很開心嗎?」


    我剛剛隻是舉例,絕對不是我想做的事,還請千萬不要誤會。


    「嗯,聽起來很開心??」


    很好很好,月見的心情確實在變好。


    而且隱約覺得她的「?」變多了啊!


    「我就說吧?那換作是你,你想做什麽?」


    「我對他惡作劇,他笑著原諒我說:『月見你喔,真拿你沒轍~~!』邊說還邊摸我的頭,然後啾……不告訴你???」


    你以前從來沒這麽饒舌!


    而且最後那個根本就沒掩飾到,一個字就讓你想做的事情全都穿幫啦。


    「很讚啊!照水管的個性,這種事他一定願意做的!」


    「是、是嗎?」


    成了成了……我的畫餅戰術進行得相當順利啊。


    我認為給她夢想,她就會上鉤,結果大成功!


    「所以啊,不要覺得不可能,好好加油嘛。所以,發夾給我──」


    【拍】


    啥?……真是的,是誰啦?突然拍我肩膀。


    「啊啊,不好意思,我在忙。」


    我現在正為了說服月見而忙得不可開交。


    有什麽事,等我搞定她以後……【拍拍拍】


    啊啊啊啊!煩死了!拍個不停……


    「哎呀~~花灑,我們剛剛才碰到,害我找你好久喔~~!」


    …………我說水管同學,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在緊要關頭跑出來?


    我現在正覺得有把握,隻差一步就可以說服月見了。


    你卻在這個時候跑出來,我倒是覺得這樣不太好喔。


    「啊!原來月見也一起啊!」


    「嗯,我也一起??????」


    好厲害!好有韻律!總覺得她加上的「?」壓倒性變多了!


    欸~~!唐菖蒲高中的愛情喜劇主角是怪物嗎!


    「我說水管啊。」


    月見結束跟我的談話,踱向水管。看來她眼中已經完全沒有我了。


    「怎麽啦?」


    「我重要嗎?」


    「那當然!月見是我最重要的兒時玩伴!」


    「是嗎????????????????」


    她的情緒已經高漲到無法觀測。


    大家應該懂吧?這就是我之所以打算一直逃到比賽即將結束的理由之一──水管同學一擊致命的「無自覺的反說服」。


    「花灑,我們談完了。水管,發夾給你。這樣一來,水管就贏了。」


    不要交出來啊~~!你現在交出來,勝敗就會當場……


    「啊,月見,發夾我想在大家都在場的時候收下,所以現在還不用給我!倒是可以請你幫忙跟大家說一聲嗎?就說:『我們已經跟花灑在一起,不用再找他了。』」


    安全上壘~~!


    可是,我們的主角大爺似乎要求公開處決!總覺得實在是太不留情了!


    「……是嗎?……我知道了????」


    「謝謝你!多虧你幫忙!」


    於是月見就高高興興地離開現場,隻有我和水管兩個人被留在原地。


    到頭來,這隻是讓處決時刻稍微延後而已吧……


    計畫已經不可能再進行下去……結束啦……


    *


    「來!這是給花灑的!」


    「喔……謝啦……」


    月見離開後,我們留在三壘方向看台,水管主動提議:口渴了,想去買飲料。於是我們先到通道上,走向自動販賣機。


    我想過要再采用翻倒垃圾桶作戰,但彷佛上天在告訴我沒有第二次了,旁邊根本沒放垃圾桶。這下完全死局了。


    「啊~~!好好喝!果然飲料就是要這個才對!」


    水管遞了一罐給我,自己也拿了一罐在喝的,就是我們最愛喝的茼蒿汁。


    換作是平常,我應該會喝得很高興,但畢竟狀況危急,我根本沒這個心情。


    不妙啊……我的計畫還沒有完成最後一個步驟。


    要在現在這個狀況下和水管拚個高下,我可會有點不利……


    「也是啊。呃,錢……」


    「不用啦!上次你買了請我喝,這次換我請客!」


    「是、是嗎……」


    「嗯!啊,還有啊,其實,我有話想跟你說!」


    「啥?有話要跟我說?」


    「對啊!一直站在這裏也怪怪的……我們到那邊說吧!」


    水管發現一個正好可以讓兩個人坐下的地方,於是走過去坐下。


    我是覺得現在應該有機會跑掉……不,應該是白費工夫。還是乖乖坐下吧。


    「所以,你要跟我說什麽?」


    「啊,對喔!呃,這次的打賭,輸掉的一方不是要接受處罰嗎?我想小小改變一下處罰的內容!你想想,打賭是你提議的,cherry會長她們各想了一條規則,所以我就想說希望可以讓我來想處罰的內容!」


    喔喔?想變更處罰的內容?


    難道說,他想對我大發慈悲,把處罰的內容改得寬鬆點?


    竟然這麽小看我……誰輸誰贏明明就還不知道!這種提議我二話不說就……


    「你打算改成怎樣的處罰?」


    還是別劈頭就拒絕,先聽聽看吧?該怎麽說,為防萬一很重要啊,為防萬一!


    「呃,現在的處罰是『輸掉的一方再也不準接近菫子跟她說話』,我想加上一條……」


    水管說到這裏,先頓了頓。


    然後對我露出格外開朗的笑容……


    「也不準接近所有菫子的朋友,和他們說話。」


    「啥?所、所有pansy的朋友……?」


    「對。隻禁止接觸菫子還太便宜了。我要改成輸掉的一方也不準接近葵花、os學姊、翌檜、小椿她們,不準和她們說話。」


    怎麽處罰內容有了超絕大升級耶~~~~~!


    咦?等等!剛剛這話是水管說的?真的是水管說的?


    一個滿身善意的人撂下了一句有夠充滿惡意的話耶!


    我聽到這唐突的發言而慌了手腳。水管也不理我,淡淡地喝著茼蒿汁。


    該不會這小子過去開朗的個性,都是故意演給人看的?


    你到底是在什麽地方從主角轉職成最終頭目了啦!


    「這個處罰對你來說是壓倒性地棘手,但你應該不介意吧?畢竟這場打賭是你提出來的,當然必須有這樣的覺悟才行了。」


    「為、為什麽要做到這個地步……」


    「當然要吧?要是我輸了,就會失去所有和菫子之間的聯係,但你即使輸了,也還剩下『共同的朋友』的聯係。這樣不是很不公平嗎?所以,我想把這個部分改得公平點。」


    這麽說也許是沒錯啦,可是我在意的不是這一點!


    我在意的是,你這種驚濤駭浪般墮入黑暗麵的情形是怎麽回事啊!


    「不、不對!我想問的是……」


    「我要說一下往事。是隻屬於我和菫子的回憶。」


    「你和pansy的……回憶?」


    「嗯。是一段沒有你在……你不知道的故事。」


    水管完全無視我的發言,自顧自地說下去。


    「菫子她在國中時代,是全校最受歡迎的女生。她的身邊永遠圍繞許多人,像我根本就沒辦法接近她。隻是,我對這點也不放在心上。坦白說,我很不會應付當時的菫子。雖然她非常漂亮,但我總覺得有點怕她,怕得以為一旦靠近她身邊就會被一刀兩斷。」


    畢竟聽pansy說,當時的她就像攬客用的貓熊,個性也變得很粗暴啊。


    想來的確很嚇人吧。


    「可是有一天,我碰巧有機會和菫子說話,她就輕輕吐露了心聲說:『我身邊聚集了好多人,好傷腦筋。』我嚇了一跳。我還以為菫子是個非常強悍的女生,原來是我誤會了。我就是在那個時候知道了她其實是個很膽小,卻能夠提起勇氣的女生。」


    畢竟她是那種在關鍵時刻偶爾會退縮的類型嘛。雖然基本上都是唯我獨尊的個性。


    「所以,我立刻就想幫菫子。噢,這可不是因為我喜歡她才想幫自己加分喔。就隻是覺得既然她遇到困難,我就想幫助她,所以決定保護她。」


    「然後,你們幾個就不讓其他人靠近pansy身邊是吧?如果你要說的是這件事,前不久pansy就跟我說啦。」


    「……是嗎?」


    水管的表情透出了微微的怒氣。我並沒有惡意,但似乎讓他不高興了。他大概是不爽我大剌剌地就踏進他的領域吧。


    「那麽,接下來的部分,你可聽菫子說過?」


    「……啥?還有接下來?」


    「沒錯,還有。太好了……你好像不知道啊……不知道菫子朋友的事情。」


    我不知道這件事似乎讓水管很高興,隻見他剽悍地笑了。


    pansy的……朋友?這是怎麽回事?


    她不是跟我說她國中時代都沒交到什麽朋友,過得很寂寞嗎?


    「菫子似乎在別的學校有個非常要好的朋友,雖然我也沒見過那個人,但有那麽一次我問起之後,菫子就告訴我這個人的事情。」


    原來如此啊。所以她不是在校內,而是在校外有朋友啊?


    說到這個,之前我聽她談起時,她就說:「我在學校裏沒有朋友。」


    「她談起這個朋友:『這個人和我不一樣,是個有著堅定意誌的人,讓我非常崇拜。能跟這個人當朋友真是太好了。』菫子自己明明那麽漂亮,功課又好,已經夠厲害了,但她就是這麽一個不會拿自己來誇耀,而是以朋友自豪的女生。」


    連pansy都說意誌堅定,想必是相當堅定吧。


    說到這個……我國中時代也有個朋友。


    這個朋友平常明明畏首畏尾,但一到關鍵時刻就會有非常堅定的意誌。


    「當時菫子的表情,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很清楚。她笑得有點靦腆,但仍然非常開心,讓我深深感受到她一定非常珍惜這個朋友。所以我就想到,我也希望讓菫子這樣想我,對我笑。這就是……我的初戀。」


    所以水管這段戀情是從pansy的笑容開始的。


    也是啦,她以真麵目露出笑容就真的是漂亮得驚人,所以這種心情我也不是不懂。


    「可是,之後我就搞砸了。我這輩子第一次喜歡別人,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我立刻就對菫子說我喜歡她……結果被拒絕了。」


    「畢竟她不是那麽容易搞定的女生啊。」


    「就是啊,你說得對。那個時候我真的好難受。因為難為情又尷尬,我很想和菫子保持距離,可是我想到一旦我們離開菫子,菫子身邊又會聚集很多人,她會很討厭那樣。所以我必須強壓下自己的心意,以一個朋友的身分待在菫子身邊。」


    「…………也是啦。」


    ……我知道。知道其實pansy不希望水管待在她身邊。


    可是,把這個真相告訴水管未免太殘忍了,豈是「不值」這兩個字所能形容的。


    pansy……你國中時代的心情,我終於懂了一點。


    「然後,我們國中畢業,隻有菫子去讀別間高中。可是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放棄這份心意,所以又向菫子表白了一次。就是在去年的地區大賽決賽。」


    我知道。因為那一天,也是我第一次見到真正的pansy的日子。


    「結果,菫子說了一句讓我無法置信的話。她說:『我有喜歡的對象,所以沒辦法回應你的心意。』我真的嚇了一跳,想說被菫子選上的竟然不是我,而是別人。」


    「……是嗎?」


    「菫子喜歡的人。這個人讓我好羨慕,羨慕得不得了。我一直想著我想變成這樣的人……結果,我得到了和這個人交好的機會。」


    「…………!」


    聽到這句話,我全身受到一股寒氣侵襲。


    難、難道說,水管他……早就發現了?


    「我本來覺得隻要菫子幸福,那就是最好的。可是啊,當我知道菫子喜歡的人是誰的時候,突然湧起了切身的感受。感覺到再這樣下去,菫子就會被這個人搶走。我說什麽也忍不住。我一直很珍惜菫子,解救她擺脫危機。可是,被她選上的卻不是我,而是這個人,讓我無法心服口服……所以,


    我決定了。」


    他一口氣喝完茼蒿汁,發出鏗一聲輕快的聲響,將鋁罐放到地上。


    「花灑……我要排除你。」


    水管以一種格外清爽的嗓音這麽說。


    「原來不是小桑。起初我還以為他們都定下了那種約定,所以菫子喜歡的對象是小桑。可是,我錯了。花灑……是你,你才是擁有菫子心中那把鑰匙的人。必須最優先消滅的人是你才對。」


    果然是這樣……我所料不錯,水管懂了。


    懂得pansy真正的心意……以及別人背地裏的心意……


    所以才會連個性都變了?這……的確是會這樣啊~~


    一下子說pansy的發夾交給我也沒關係,一下子叫月見晚點再給發夾就好,讓我一直覺得今天的他很奇怪,現在這個謎題解開了。


    他是想在大家眼前贏我贏個徹底。


    可是,導火線是什麽?為什麽他會突然懂得以前一直不懂的事情……


    「你為什麽會變得懂這麽多……」


    「是這場比賽開始前的這兩周,讓我搞懂了。」


    「比賽開始前的這兩周?」


    「對。我一直在想你對我提出這個打賭的理由,想你說的話,想這當中真正的含意。這兩周來,我就一邊幫忙圖書室業務一邊觀察你的情形。」


    「……是、是嗎?」


    「結果,我就注意到了一件事。雖然這不太算是多虧你,而是多虧了os學姊、葵花還有翌檜她們。」


    「多虧了她們?這話怎麽說?」


    「這三個喜歡你的女生,兩周來對你做了各式各樣的事情。一有其他女生找你說話,她們就會立刻加入談話。在一旁看著,還真有點意思。」


    「我可一點都不開心。那樣真的很累人……」


    「我懂……『因為我以前就是這樣』……」


    「──!」


    原來如此啊……水管站到客觀的立場,這才第一次懂得是怎麽回事。


    「月見、cherry會長,還有其他很多女生……她們也是一樣……」


    懂得有多少女生對他有好感,他卻沒發現她們的心意。


    「我當然也想過也許是我想太多喔。該怎麽說,光是有這種猜測就已經很厚臉皮,很不要臉吧?可是啊……就是這麽回事吧。」


    「我什麽都不方便說。」


    「呿。要是你可以給我肯定的答案,我就能更有把握了耶。」


    水管背靠在牆上,抬頭看著天花板,深深吸氣、吐氣。


    「好沒出息啊。而且菫子也不肯告訴我實話……」


    「pansy?你是指什麽事?」


    「我都看到了,看到你在一壘方向看台和菫子單獨說話。」


    「咦?」


    「所以我就試探了她一下。想說如果我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對菫子問起你,不知道她會怎麽回答。一問之下,她就含糊其詞了……」


    當時我還以為水管沒發現我,原來他早就發現了啊。


    「所以,花灑,我要改變處罰。『輸掉的一方再也不準接近菫子和菫子的朋友,也不能和他們說話』。我不準你說不。這是確定事項。」


    確定事項啊?看樣子不管我說什麽,他大概都聽不進去吧……


    「……好啊。那處罰內容就變更為你說的方案。」


    「你肯這麽說真是幫了大忙。這樣一來隻要我贏,你就永遠也無法和菫子建立關係。」


    「隻是那也要『你贏得了』。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我剽悍地笑了笑,做出這樣的回答。


    我一邊說話一邊和水管一樣把茼蒿汁一飲而盡,發出「鏗」一聲粗暴的聲響將罐子放到地上。


    「花灑,不管你有什麽圖謀都無所謂,我要做的就隻有正麵打爆你的圖謀。」


    打爆……?你也變得會講這種粗魯的話啦。


    「之後,隻要你消失就行了。我已經懂了菫子過去不肯接受我的理由。我可以向她保證,再也不會讓她受這種委屈。」


    我想也是。現在的水管能夠懂別人背地裏的心意。他「真正」完全成了我的向上相容版。我贏得了他的地方……已經一個都不剩……


    就連國中時代折磨pansy的「詛咒」,現在的他應該也能輕易解放。


    「讓菫子幸福的人,不是你……是我。花灑,我有把握比你更能讓菫子幸福。所以……你消失吧。」


    「你覺得你這麽說,我就會乖乖回答『好的,我明白了』嗎?」


    「不覺得。可是,我就要讓你非消失不可,不是嗎?」


    不妙啊……這事態可相當出乎我的意料。


    我本來以為水管一直都會是個遲鈍純情boy,才會展開這次的賭注。想說如果說什麽話都是白搭,那就乾脆強行把他和pansy分開。


    可是,現在的水管不一樣。他是個有格局,能夠懂得這一切,接受這一切的人。


    相信以後水管身邊再也不會形成那種太符合他心意的世界了。


    這也就表示pansy拒絕水管的理由消失了。


    如果是現在的他,即使pansy選他…………也一點都不奇怪。


    一旦弄成這樣,這場賭注本身就會變得完全沒有意義……


    「好了,聊天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嗯,也對。」


    我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我們站起來,一起走向離販賣機有一段距離的垃圾桶,丟掉已經喝完的茼蒿汁空罐。


    「就在第九局分個高下,會合地點…………應該不用說吧?」


    「……對。我從一開始就打算在那裏跟你碰頭。」


    「花灑,謝謝你啊……多虧有你,我才能知道這許多事情,真的是感激不盡。可是啊,不管我多麽感謝你,欠你多少恩情,我都不打算同情你。菫子……是我的。」


    「那就扯平,正好,包含圖書室的事。」


    「知道了。那就晚點見……」


    水管轉過身,從我麵前離開。


    ……我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的計畫進行得很順利。可是,憑現在的水管,大概會輕而易舉地淩駕在我之上。


    一旦我在與水管的投票對決中落敗,pansy和水管……不,別再想下去了。


    不管狀況演變成怎樣,我要做的事情都一樣。


    我要在這場打賭中贏過水管,找回往常的日子。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打這場賭的!


    所以,我絕對……


    「喔,這不是如月嗎~~?你在這種地方做什麽?該不會是滿心想看看我女兒?你也真是的~~!這種事情你不好好講,我會很為難啊~~!你這小子~~!」


    嚴肅的氣氛當場毀了。每次隻要我小小耍帥一下,就會變成這樣啊……


    所以,真山大叔為什麽會在這種地方?


    「真山先生,比賽正精彩呢,我們趕快回去吧!啊,如月老弟,呀喝!」


    「金本哥!原來你來啦!」


    「畢竟是如月老弟拜托我嘛~~!機會難得,我就順便邀了真山先生!」


    金本哥,謝謝你特地抽空過來……


    可是啊,我總覺得好像不必邀真山大叔來……


    「欸欸,如月!最近我家女兒啊,會害羞地說:『我要多練習。』然後在高湯煎蛋卷的味道上做變化!她最常練習的就是加了茼蒿的高湯煎蛋卷!那吃起來可真是霹靂無敵好吃!她做這個,是為了我吧?嗬嗬!我家女兒太喜歡我這個老爸,真讓人傷腦筋啊~~!」


    是喔~~加了茼蒿的高湯


    煎蛋卷啊?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吃吃看啊。


    可是,我和山茶花的交情似乎算是「普通」,應該不會有這種機會吧。嗯,絕對沒有。


    「咦?你這身製服……如月,原來你跟我家女兒讀同一間學校嗎!搞什麽?怎麽不告訴我!你這小子真見外啊~~!」


    「是、是啊……我找不到機會開口……」


    「是嗎是嗎!可是,你可別對我家女兒下手啊。要是你敢對她下手,小心我把你的蛋蛋切下來拿去油炸啊~~!」


    哇~~!這對父女真不是白當的!重點發言都很像!


    我可沒怎樣喔,沒出手喔,隻是牽了手而已嘛!


    嗯!這保證沒問題!肯定沒問題!


    呼……嗯,總之……先回一壘方向看台吧……


    【我要去變成他】


    ──大賀太陽 高中二年級 五月。


    我和花灑大吵一架後過了一陣子,有一天,鞋櫃裏放了一個信封。


    「我在屋頂等你,跟我比個輸贏。如月雨露」


    隻看內容像是戰帖,但我立刻看出了這封信的真意。


    花灑很清楚「小桑」的個性就是對比輸贏很熱衷。


    所以他才會采取這種手段作為找我談話的藉口吧。


    …………為的是和我重修舊好。


    唉……花灑,你這爛好人是有沒有這麽誇張?


    我可是單方麵恨你、陷害過你耶,你為什麽能這樣寬恕我?


    像我就還沒原諒國小時排擠我的那些人。


    即使他們對我道歉,我應該也隻會表麵上擠出笑容,但絕對不會相信他們吧。


    但你卻……該死!又來了!我又切身體認到自己跟花灑的差距有多大!


    ……好啊!好啦!我就順你的意!配合你演這出無聊的鬧劇!


    而且……這是個好機會。


    我很清楚自從花灑和我吵架以來,他就每天都跟三色院同學見麵。


    也就是說,隻要現在和花灑和好,就能再度接近三色院同學。


    我曾經對她表白,被她拒絕。而我一直掩飾的「大賀」這個個性也被她知道了。


    可是,比賽還沒結束,還有延長賽。


    我想到這裏,於是前往屋頂。


    「啊!」


    一來到屋頂,最先聽到的是葵花的驚呼聲。


    喂喂,我還以為隻有花灑在,竟然連葵花也在喔……


    這也就表示,他們兩個已經和好了?


    不過,我想也是啦……想來也是會變成這樣啦……


    ……花灑,你知道嗎?


    那一天,我跟你大吵一架的那天,葵花和os學姊可是待在圖書室耶。


    她們說是三色院同學拜托她們:「我會告訴你們真相。一旦發生什麽事,請你們去救你們想救的那個人。」所以她們就躲在圖書室裏。


    然後她們兩個就完整地聽見了我跟你吵架的過程。


    我知道這件事是在我去找葵花和os學姊道歉的時候。


    我利用了她們兩個的心意,這點我真的很過意不去,所以我老老實實道歉。結果,她們就把當時待在圖書室的這件事告訴我。


    還說三色院同學也跟花灑提過「特等席」、「普通席」之類的話,悄悄告訴他她們兩人在場,但他似乎沒注意到。


    所以後來……


    「沒事的。我也對花灑做了好多過分的事情……小桑你說的話是讓我嚇了一跳,可是,花灑他……他已經代替我罵你罵個夠了……」


    「謝謝你來道歉……我的心意已經整理好,所以沒事的。我對你沒有一丁點怒氣,反倒覺得對花灑真的很過意不去……」


    看到她們的態度,我立刻懂了。


    無論葵花還是os學姊,對我的心意都已經消失了。


    這隻是我的推測,但我想她們兩個都已經開始受到花灑吸引。


    她們發現花灑那種不惜犧牲自己也要保護別人的作風是多麽有魅力。


    「所以啊,我要救花灑!我不要花灑被大家討厭!」


    「我想解開大家對花灑的誤會……不,我一定要解開!追根究柢來說,明明就是我不好,卻隻有他一個人當壞人,這樣……我討厭這樣!」


    後來葵花與os學姊說到做到,持續為了花灑行動。


    花灑,你以為是多虧了我對大家道歉,你所受的誤解才會解開吧?


    其實不是。不是隻因為我。


    是葵花和os學姊拚命跟大家說。她們去找大家,一個一個仔細解釋「是自己不好」,還不惜利用假日去拜訪學生的家。


    ……我說啊,這是為什麽呢?


    花灑露出本性卻還是被大家接受,為什麽「大賀」就會被拒絕?


    ……好好喔……好羨慕啊……………………好寂寞喔……


    「喂,花灑!我話先說在前麵,我可是超級擅長讓好朋友教我功課的!所以,這場比賽我等於已經贏了!」


    我為了實現自己的願望,拋棄自尊心,擠出滿臉笑容伸出手。


    因為我很清楚花灑絕對會抓住「小桑」的手。


    「別拿這種事情誇口好不好?」


    看,這不是抓住了嗎?


    「以後也請多多指教啦!一臉偽君子嘴臉的雜碎爛人如月雨露!」


    「承讓啦,陰險又愛嫉妒的爛人大賀太陽。」


    ────!別這樣啦……不要這樣開心地……抓住「大賀」的手啊……


    我知道你已經認識了「大賀」。


    可是,對你來說重要的不是「小桑」嗎?


    那麽……你就別說這種話啊……


    接下來就簡單了。


    三色院同學喜歡的男生,是花灑。


    那麽,我隻要不當「小桑」也不當「大賀」,變成「花灑」就行了。


    我一直看著花灑,一直崇拜花灑,所以我辦得到。


    因此在準備花舞展時,我就像以前的花灑那樣暗中支持他。


    為了讓花舞展順利,讓第三位舞伴……三色院同學能夠參加,我不惜扮小醜,甚至還對她本人下跪懇求,讓她答應出場。


    而結果是大為成功。完成花舞展的演出後,三色院同學……不,應該說是pansy,她開始願意用綽號叫我了。


    我好高興。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我喜歡的女生願意用我的綽號叫我。


    我滿心都是成就感,覺得終於來到了這一步。


    然而看到我和pansy這樣,卻有個家夥感同身受地開心,總讓我覺得心中有疙瘩……


    *


    ──現在。


    「可惜!好可惜!四局下半被特正北風打出安打,還以四壞球保送接下來的五號打者,麵臨重大危機!但大賀學長漂亮地壓製住六號打者,免於在這一局失分!然後,五局上半大賀學長打出安打,但沒能帶來得分!六局上半由一號打者樋口學長打出安打,但還是沒能得分!唔哼~~!」


    即使站上投手丘,蒲公英的聲音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啊~~


    「然後迎來六局下半!竟然被對方的二號打者敲出一支二壘安打,雖然壓製住了接下來的三號打者,但現在才兩人出局!截至目前為止的二局下半和四局下半,一上場就一定打出安打的特正北風再度上場了!到目前為止,兩隊都沒有失分,但這個局勢也許要改變了!咿~~!好危急啊!唔哼~~!唔哼~~!」


    啊,這次是采分段解說啊?是顧慮到不想讓講解太長嗎?


    雖然我根本搞不懂她這些話到底是在對誰說……


    不過,實在不妙啊。就如蒲公英以講解


    的口氣所說,現在我們相當危急。


    兩人出局,二壘有人。隻要被打出一支安打,就有可能被得分。


    這個時候上的卻是唐菖蒲高中的四號打者特正北風,這天神可真會炒熱比賽氣氛。


    這場比賽,先得一分的球隊就幾乎肯定能獲勝。


    所以我不能讓特正打出安打,但我的體力實在不太妙。


    明明才打到六局下半,卻有著加倍……就像延長賽打到十二局似的疲勞侵襲我。


    很吃緊啊……怎麽辦?要從第一球就全力投球,想辦法拿到好球數嗎?還是保送?


    總之,第一球就先來個壞球吧。投個八成左右的球,然後隻要特正揮空……


    ──信賴與努力。相信夥伴與自己先前的努力,不管什麽時候都不逃避,全力投球。這才是小桑吧。


    ……我知道啦。你不要動不動就跑出來囉唆。


    這種事,我自己最清楚。「小桑」不會逃避。


    無論遇上什麽樣的對手,都會熱情且強而有力地去麵對。所以……


    「…………喝呀!」


    不妙!球威不夠!


    「右外野!」


    最先聽見的是「鏗!」的一聲,金屬球棒與球碰撞的清脆聲響。


    接著聽見的,是芝脫下捕手麵罩大喊的聲音。


    往球的去向看去,球在右外野手正前方彈跳。也就是說,是安打。


    也因為已經兩人出局,唐菖蒲高中的二壘跑者已經跑了起來。


    這個時候,右外野手總算握住球,全力投出。


    「上啊啊啊啊啊!可以得分!可以從西木蔦手上拿到一分!」


    「衝本壘!衝本壘!」


    唐菖蒲高中的板凳區傳出鼓舞跑者的喊聲。


    二壘跑者繞過三壘,順勢全力朝著本壘飛奔。


    而一壘手打算作為右外野手的中繼站,正要接球……


    「「不要接~~~~~~!」」


    兩道喊聲回蕩在球場上。


    一壘手聽到喊聲後反應過來,躲開本來正要接住的球,隻見球直線飛往本壘。


    「喔喔喔喔喔喔!」


    「喝……呀啊!」


    跑者滑壘衝向本壘。


    幾乎就在同時,芝以收在捕手手套中的球碰去。


    誰先?哪一邊先?


    ……裁判慢慢將拳頭朝向天。接著……


    「…………出局!三人出局!攻守交換!」


    強而有力地往下一揮。


    「「「「「「「「「漂亮漂亮西木蔦!守得漂亮西木蔦!」」」」」」」」」


    啦啦隊的加油聲再度響起,稱讚我們保住了這一分。


    好險……總算驚險地保住了無失分。


    「哇啊~~!右外野手,三年級的屈木學長,漂亮!這一球回傳太精彩了!」


    我們回到板凳區後,戴著鬆垮球帽的蒲公英就以滿麵笑容迎接我們。


    可是,我的震驚更甚於鬆一口氣。


    千鈞一發之際,發出了兩道喊聲。


    一個當然是我喊的,而另一個是……


    「而且,大賀學長和芝學長的判斷也好精彩!要是那個時候先經過一壘手中繼,就會來不及!唔哼哼哼!」


    沒錯,是芝。芝和我做出了完全一樣的判斷,喊了出來。


    「沒錯!那個時候我就相信了屈木學長!畢竟他肩膀有夠強的!」


    「我以前當投手可不是白當的。隻是小桑來了以後,就輪不到我上場,但等我們打進甲子園,希望可以讓我投個一球當紀念啊!哈哈!」


    「我明白了。那麽,我們說什麽也要打進甲子園!」


    我和屈木學長談完,走向板凳區更裏頭。


    為的是在那裏和一個脫掉護具的男生說話。


    「我說啊……芝。」


    「……幹嘛?」


    芝看也不看我一眼,逐一脫掉護具。


    我明白。我很明白芝討厭我。


    可是,我還是有話想對芝說。


    「謝啦。多虧你也喊了。要是隻有我一個人喊,說不定一壘手就聽不見。」


    「有空講這些廢話,不如去乖乖休息。」


    「好!也對啊!抱歉!」


    我和芝互相討厭。


    ……可是,我有了一個念頭。


    即使是討厭的家夥,即使以前有過節,芝還是我的「隊友」。


    所以我想說,至少在比賽中試著相信他……


    【外野看台 幾名少女的對話】


    「葵花,os會長,花灑有聯絡了!他說等球賽打到第九局,希望大家去一個地方集合,他會在那邊等!我們趕快過去吧!」


    「……是嗎……原來是這樣啊~~……」


    「嗚嗚~~!山茶花,好好喔~~~~!」


    「我、我說啊,你們兩個是怎麽啦?os會長格外沮喪,葵花又格外生氣……」


    「噢,不用在意。反正像我這種女生……像我這種女生,反正隻能換得花灑同學對我說謊,想見他根本門兒都沒有……」


    「山茶花,跟花灑很要好!有夠要好!」


    「你們兩個振作一點!怎麽說,雖然發生了各種意料之外的事態,但我們明明就還沒失敗嘛!你們兩位不是都說有些話要好好說出來嗎?」


    「就是說啊~~雖然不知道這樣的我做不做得到,但我會加油~~我會加油~~……」


    「我明明想跟花灑在一起!卻沒能在一起!根本都沒能一起!」


    「這……唉,真沒辦法。我就把我的一個特別情報告訴你們兩位吧。」


    「「特別情報?」」


    「是的!我以前曾經聽花灑說過對你們兩位的評語!」


    「真的嗎?是、是什麽樣的評語!」


    「翌檜,告訴我!」


    「你、你們複活的速度也太驚人了……好吧,就告訴你們吧。花灑說os會長『有比想像中更孩子氣的一麵,很可愛』,說葵花『就是感情豐富又老實的這點最可愛』。」


    「是、是這樣嗎!哇~~被花灑同學說可愛了!他說我可愛!」


    「就是啊!我很老實啊!嘻嘻~~!」


    「兩、兩位心情大好真是太好了……我可有點累了……」


    「好~~!那麽翌檜同學,我們馬上去找花灑同學吧!我們該做的事還沒做完呢!」


    「翌檜,快點快點!好~~!我要加油~~!」


    「我從一開始就說我們趕快過去了……唉……我實在希望偶爾可以不是站在報導情報的立場,而是負責聽的一方啊……為什麽我得做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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