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就像凝固了一樣。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都屏住呼吸看向葉玖。


    趙小萌第一個反應過來,她腳下踉踉蹌蹌地撲過去,伸手去探唐少卿的鼻息。


    沒有溫度,沒有流動。


    可他看起來卻是如此的祥靜。


    除了眉心那朵血蓮花,跟睡著了沒什麽兩樣。


    趙小萌緩緩扭頭過去,小心地扯了下葉玖的裙擺。


    很小的力氣。


    少女卻一下跌坐到地上,手心劃過地麵擦出一道血痕。


    她沒有半點感覺。


    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像是被冰封了一樣。


    臉上也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薄唇微微張開,是她最後喊他名字時候的形態。


    “九爺?”趙小萌顫著聲兒喊她。


    葉玖卻像是沒聽見似的,連睫毛都沒動一下。


    “少卿怎麽樣了?快送醫院啊!”葉老推了一下跟在身邊的小陳,大聲地吼道,“傻愣著幹嘛?快啊!”


    小陳回過神,“是是是……”


    見人伸手過來,趙小萌攔下他,“晚了。”


    “什麽晚了?”秦老不敢相信地擠過去,看著躺在血泊裏的唐少卿,“你胡說什麽?!”


    “秦老,人已經沒氣了。”


    “不可能!”


    秦老蹲下身子想要將人抱起來。


    手剛伸過去,就被葉玖一把推開。


    緊接著是一聲帶著撕裂的嗬斥:“走開!你們誰都不準碰他!”


    這聲兒……


    就像一道驚雷劈頭而來。


    不僅秦老,就連旁邊的葉老他們都怔住了。


    “九爺……”趙小萌比誰都擔心葉玖。


    畢竟隻有她最清楚葉玖跟唐少卿的關係。


    葉玖坐在地上,血水染透了她的小禮服,她低頭看了一眼,一半白一半紅,是那麽的刺眼。


    眼睛好疼。


    想哭嗎?


    可沒有眼淚流下來。


    腦子嗡嗡作響,感覺有很多事情要想,可終究什麽都不想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覺得好冷……


    那種鑽心蝕骨的冷。


    她俯身下去趴到唐少卿胸口,喃喃自語:“少卿,蛋糕很甜,你不喜歡嗎?為什麽不理媽媽……”


    少女的聲兒很輕,就像從很遠的地方吹來的風。


    圍在邊上的幾個人都濕了眼角。


    就在這時,小王突然跑進宴會廳,站在門口大喘氣道:“秦老,沒找到四哥……”


    他那個角度看不到台上所有光景,見所有人都圍在那兒有點好奇,站直了身子想要看清楚,目光掃去卻看到樓梯口的男人。


    “四哥!”小王提高聲兒大喊道,“你怎麽在這兒啊!?”


    聞言,所有人扭頭看過去。


    男人站在樓梯間陰影處,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葉玖。


    但因為背光,誰也不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北司,你跑哪兒去了?少卿他……”後麵的話秦老沒說完,不是因為不知道怎麽說,而是……


    他看見——


    秦北司手裏拿了一把槍。


    然後想起——


    剛兒那聲槍響不就是從樓梯間傳來的嗎?


    孫子瘋了!!!


    為什麽要殺唐少卿?


    唐少卿對葉玖有多重要,秦北司比誰都清楚啊!


    葉老也看到秦北司還有他手裏的槍。


    幾乎是下意識地挪了下身子,想要以此擋住葉玖的視線。


    隻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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