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司機是老師傅,立馬把方向盤掰了回去,要不然鐵定撞上對麵的大貨車。


    一路驚險終於回到大院。


    趙小萌一個人在院子裏遊蕩了很久,天快黑了才收拾好心情往葉家走去。


    剛到大門口聽到有人厲聲問道:“爺爺,你說什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們都在騙我,對不對?!”


    是葉悠的聲音。


    趙小萌走進客廳。


    沙發上圍坐了好幾個人,葉老就在其中,而葉悠就像一根電線杆立在邊上。


    麵對葉悠的質問,葉老沒再說什麽。


    老爺子身子挺得筆直地坐那兒,端著茶碗的手微微發著抖。


    “爺爺,我求你說句話好不好?”葉悠向來是個要強的人,即便是哥哥死了老爸被抓,她昨天也沒有流一滴眼淚,但今天……


    也就是大概十分鍾前,她剛進葉家大門就聽到葉老他們在說唐少卿的葬禮。


    轟然一聲,她心頭最後的那道堅強倒塌了。


    隻剩廢墟。


    葉老仍是不說話,葉悠轉頭看向秦老,帶著哭腔地喊了一聲,“秦爺爺……”


    秦老下意識看向葉老。


    “秦爺爺,”葉悠蹲下身子到他跟前,死死地抓住秦老的手,“你們剛才隻是開玩笑對不對?”


    秦老無奈地長歎一口氣,“小悠……”


    葉悠搖頭,拚命地搖頭,有晶瑩剔透的淚珠子從她眼角飛濺出去,“不可能,昨天我走的時候,少卿還好好的,他對我笑,說等我回去……”


    秦老拍上她的肩頭,聲音沙啞,“小悠,人死不能複生,你要……”


    “什麽死?!”葉悠往後退了一步,卻沒有站穩一下跌倒在地,後背撞上大理茶幾。


    一聲悶響。


    聽著就很疼,但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失了魂兒地喃喃自語:“少卿說了等我回來,他是個好孩子從不騙人……”


    趙小萌走過去蹲到葉悠邊上,一字一句地對她說:“少卿真的走了,唐老夫人已經接他回老京城,葉悠,如果你想見他最後一麵,就趁現在馬上趕過去。”


    葉悠緩緩地抬起頭,眼裏滿滿都是淚漬,“走了?”


    趙小萌點頭。


    葉悠撐在地上的兩隻手握緊拳頭。


    她的心像是被縫紉機紮過一般,那種不見血卻疼到骨髓裏的痛感,在她胸腔裏快速蔓延開來,觸及她每一處神經。


    她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但眼淚卻完全不受控地湧出來。


    一顆一顆地滴落。


    死死地埋著頭,兩肩不停地上下聳動。


    直至嘴裏溢出一股腥味。


    她微微鬆了下,哭聲終於漫出來。


    啜泣變成持續不斷的低聲哭泣,回蕩在偌大的客廳裏,讓聞著都覺得悲傷到了極致。


    趙小萌跟著紅了眼眶,伸手過去拍她的後背,“哭出來就好了。”


    葉悠兩手捂住臉,再也沒有抑製自己,終於放聲哭起來。


    哭累了,她趴在地上睡了過去。


    其他人坐在邊上守著,葉老心疼她,拿了毯子給她蓋上,動作很輕,但葉悠還是一下驚醒了。


    她翻身坐起來,說:“爺爺,我要見葉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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