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點,趙小萌腦子轟然一下,好像被手榴彈炸了,隻剩一堆漿糊。


    老天爺,你瘋了嗎?


    少卿死了!


    你還要帶走四哥!


    九爺怎麽辦啊?!


    “他不是小流氓!”葉玖終於開口,嗓音清冷至極,沒有半點起伏。


    “不是嗎?”趙小萌盯著碑上的照片看,“可是長得一模一樣啊!”


    “反正不是。”葉玖堅持。


    趙小萌鼻子一酸,緩緩轉過身子,帶著哭腔地說:“九爺,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可……”


    後麵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突地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因為她看到站在葉玖身後的女人。


    像是從冰窖裏蹦出來似的,渾身上下都散著一股寒氣。


    前世今生,她都覺得九爺已經夠冷了,但沒想到竟然還有更厲害的。


    九月往前一步,跟葉玖並肩地站著。


    她也不說話,就那麽望著碑上的男人。


    睫毛很長很密,擋住了她眼底的情緒。


    葉玖沒看她,轉而對趙小萌說:“你去看看大壯。”


    “嗯,九爺小心。”


    等趙小萌走遠,九月這才張嘴說話:“他死了。”


    葉玖目視前方,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腕上的玉鐲子,“看到了。”


    “不想知道他怎麽死的?”


    葉玖冷漠臉:“不想。”


    九月扯了下嘴角,很輕地嗬了一聲,“真是絕情。”


    “他殺了我兒子,”葉玖說,“難道不該死嗎?”


    “你知道嗎?”九月偏頭看向葉玖,“每次見到你,我都想抽你。”


    葉玖注意到她摸上腰間軟鞭的手,“隨意,反正你打不過我。”


    從九月有記憶開始,就一直跟在男人身邊,被培養成冷情的機器人,她百分百聽從他的命令,不管執行什麽任務,即便多麽殘忍無道,她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但是現在……


    她真的好恨葉玖。


    手不禁地攥緊了拳頭。


    “唐少卿也是他的兒子。”九月壓製住心中湧動的殺意。


    “所以?”


    “他也不想。”


    葉玖眉心朝中間聚攏,“既然不想,為什麽要開槍?”


    “原因,”九月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那天晚上已經給你。”


    “給我?就那個本子嗎?”


    九月不說話。


    “除了葉建川的秘密,還有什麽是原因?”葉玖轉過身麵向九月,眼眸微微眯了眯,湧出殺念,裹挾著戾氣,“你說啊!”


    “我已經說了,”這個世上,除了四爺,九月誰也不怕,冷著臉說道,“你想知道的都在本子上。”


    葉玖終於想起最後一頁那四個血字:死亡—重生。


    原來說的不是她!


    “四爺很喜歡你,”九月蹲到地上,伸手過去撫上冰涼的墓碑,“他說重新走一遭,他什麽都不在乎,但除了你。隻要你過得好,其他事他來做。”


    “你是說……”葉玖頭皮有點發麻,“少卿死了,還會重生?”


    “我不知道,”九月說著跪到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四爺什麽都沒跟我說,哦,忘了,他閉眼之前,交代我——不準傷你一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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