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從地上起來,將臉側的碎發撥到耳後,杏眼微微眯起來,氤氳出一層冷色。


    她轉過身子看向葉玖,“一開始我很納悶四爺為什麽選我?直到跟他來m城見到你,才知道原來我不過是你的替代品。”


    葉玖不說話等她下文。


    “其實替代品都算不上,他隻想睹人思人罷了。”九月頓了下,繼續說道,“但是,我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也遇不上四爺。”


    葉玖越過九月的肩頭看向碑上的男人,“他怎麽會死?”


    九月冷笑一聲,“現在想知道了?是因為愧疚嗎?”


    “不是,”葉玖一臉絕情,“隻是好奇。”


    “他死的時候,身中二十多刀,每一刀都紮進心髒。”九月微微俯身過去,湊近葉玖的耳畔,“血肉模糊的一團,但他臉上卻笑著。”


    “為什麽?”


    “我也想知道。”


    “誰殺了他?”


    “明知故問。”九月往後退一步,“那天我綁秦北司回去,心裏就有不好的預感,但四爺的話,我不敢不從。”


    “秦北司人呢?”


    “你果然最關心的還是他,”九月澀澀地笑了下,“我們四爺真是可憐,為你付出那麽多,你可有半點在意過他?”


    “九月,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我當然不明白,像你這種女人,根本不配四爺。”說完,九月抬腳離開。


    瞧著小姑娘落寞陰鬱地遠去,葉玖眸光微動。


    秦北司,這就是你欠下的風流債。


    看你怎麽償還!


    等人走遠,葉玖這才緩緩蹲下身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墓碑,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秦四爺,終年四十二歲。


    半晌後,她像是與人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二十年後的你原來長這個樣子啊!”


    四十二歲的男人,竟然一點兒皺紋都沒有,幾乎跟二十二歲的小流氓一模一樣。


    難怪秦南棠和趙小萌都沒有認出來。


    不過仔細看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眉眼間要成熟內斂許多,不像現在這般張揚桀驁不馴。


    雖然不知道你的存在是怎麽回事,但是……


    葉玖低頭下去吻上照片,囈語道:“謝謝你,秦四爺。”


    她在墓前守了好久,思緒越飛越遠。


    前世她死的時候三十八歲,而秦四爺四十二歲,也就是他們是同一年離世。


    有關聯嗎?


    她隱隱覺得一定有。


    葉玖她們走出公墓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剛拐進停車場,就看到小陳從駕駛座跳下來,臉色慘白,還滿頭大汗,跟見鬼了似的。


    “小姐,我……我怕!”小陳貓著身子躲到葉玖後邊。


    “怎麽回事?”葉玖冷冷地問道。


    “那個……”小陳指向吉普車的後備箱,“好像有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趙小萌話音還未落地。


    “咚咚咚!”後備箱就傳來一陣敲打聲。


    她倒吸一口涼氣,“該不是有人爬出墓地想打車吧?”


    “趙小姐……你別嚇我!”


    葉玖眉頭一擰想到什麽,立馬疾步走向車尾,直接打開後備箱。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緊接著一隻長臂攬過她的腰身,將葉玖緊緊地摟進懷裏,“丫頭,我沒有殺少卿。”


    葉玖抬起手落上秦北司的後背,聲音有些暗啞,“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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