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席德蘭城的我們,轉告包含梅蒂在內的同伴們娜塔莉雅被槌之眷屬器選上、並成為勇者一事。


    「嗬嗬嗬……這下子又增加了新的邪惡勇者!盡量發揮你的暗黒力量吧!墮落仲裁者啊!」


    菲洛亞開了這個玩笑之後,娜塔莉雅立刻高舉槌子並邁前一步……但又赫然停下動作。


    「慢著,菲洛亞!別刺激她!」


    守介入其中並訓誡菲洛亞。


    「怎麽說呢……雖然可以接受,但感覺她很辛苦呢。」


    煉以同情的目光凝視著娜塔莉雅。


    「……為何要寄宿於不期望力量之人身上呢?」


    「啊!這句台詞真讚!」


    當深感同情的拉芙塔莉雅茫然地如此低喃時,菲洛亞做出了反應。


    確實,我也認為這句台詞挺不錯的。


    「……為什麽我會被當成是這群特立獨行份子的一員?」


    怎麽?她的意思難道是勇者=個性怪異者的集團嗎?


    依照這邏輯,我豈不也是個怪人嗎?我可不承認。


    「居然對聖武器及眷屬器的精靈說出如此失禮的話。」


    我的確對精靈揀選勇者的品味抱持疑問。


    但我隻是暗自這麽想,不同於直接說出來的仲裁者。


    算了,現在的娜塔莉雅恐怕憎恨著全世界。


    還是等她稍微冷靜下來之後再說吧。


    「總而言之,這下子席德蘭便占盡優勢,得以扼殺培恩薩的侵略企圖了。」


    培恩薩坐擁的勇者,應該僅剩弓之勇者一人了。


    馬車之勇者似乎也不屬於培恩薩的陣營。


    「是啊,真沒想到事態會有如此急遽的變化。」


    守也讚同我這句話。這麽一來,我們就可以慢慢尋找返回未來的手段了。


    「總之,我們先湊齊武器並進行強化,這方針可以吧?」


    「那當然。得先將槌打造成強大的武器,否則它根本不值一提。」


    「它底子不差,應該不需要太過擔心吧。」


    當我們討論得正熱烈時,娜塔莉雅忽然回過神並抬起頭。


    「……先等一下。我已經被槌之眷屬器選上,那先前寄放在我這裏的槌子會怎麽樣!?」


    「應該會因為限製而無法使用吧?」


    「那當然囉。」


    被聖武器或眷屬器選上的勇者,除了被選定的武器之外,在戰鬥時無法使用任何武器。


    換言之,娜塔莉雅已無法使用霍倫給她的槌子。


    耳聞來龍去脈的霍倫也點了點頭。


    「坦白說,我本來希望你能在實戰中盡量使用它,但如今也無可奈何了。」


    「啊,既然你不能用,不如讓我用吧?」


    此時露瑚多毛遂自薦。


    「別開玩笑了!我絕不會交給你!」


    她就這麽不想讓別人知道那把槌子會泄漏的情報嗎?


    「雖然很浪費,但別當成武器使用,隻背在背上就可以吧?」


    「即使隻有這樣,戰鬥資料應該還是能反映於武器上,技能理應可以烙印上去。」


    既然有霍倫掛保證,大概沒問題吧。


    「我絕不允許任何人碰它!然後我總有一天要宰了邪惡煉金術師!」


    看來娜塔莉雅打算將憎惡轉移至霍倫身上,試圖讓自己的精神穩定下來。


    「希望她不會像尚文大人一樣被憤怒吞噬……」


    會嗎?


    霍倫之於娜塔莉雅,就像賤貨之於我嗎……?


    既然娜塔莉雅願意出手相助,代表她們倆的關係應該不至於那麽惡劣吧。


    「達芙達芙達芙達芙!」


    小達芙也連帶被娜塔莉雅影響,憤怒地猛踏地板……不過我隻覺得這樣子很可愛。


    「放心,隻有最初的時期會老是聽到抱怨聲。等到完成之際,它必定會成為值得信賴的武器。」


    「希望如此。」


    就這樣,成為槌之勇者的娜塔莉雅加入為我們的一份子。


    本人似乎很想立刻消失蹤影,但使命感卻不容許她這麽做。


    勇者果然是一份令人煩躁的職務。雖然隻有少部分,但我總覺得某些精靈竭盡全力地羞辱我們。


    ……娜塔莉雅被選為勇者的那一晚。


    我獨自在房內繪製飾品草圖並調和藥草。就在這時……


    「拉芙~」


    「達芙~」


    小拉芙與小達芙同時來到我的房間。


    拉芙塔莉雅為了消除基爾等人的心理創傷而出門了,最近我們很少在同一個房間就寢。


    「哦?今天小拉芙你們要在我房間睡嗎?」


    它們基本上會在各個地方就寢。


    最近它們為了協助拉芙塔莉雅,似乎經常和她一同入睡。


    「達芙。」


    此時小達芙突然邁前一步,並用雙腳站立之後跳躍起來。


    然後雲煙四起……它幻化成了古代天命的身姿。


    「嗯?怎麽了?」


    既然在我麵前化身為這個姿態,就表示有話對我說吧。


    「你很難得以這副模樣示人,有什麽理由嗎?」


    「積累的力量不足,我之前一直無法變成這副姿態。早知如此,應該更節約一點才是。」


    啊,是這麽回事啊。


    技術上這家夥比莎迪娜更強,更適合站在前線戰鬥。所以我一直很疑惑她為何不變成人型,原來是力量不足以變身啊。偏偏在這方麵十分不便。


    「所以呢?你是有話和我說,才特地變成這模樣吧?不會說太久吧?」


    「姑且算是。」


    「要不要請霍倫幫你改造,增長變身時間?」


    我語落瞬間,古代天命立即不悅地挑起了眉梢。


    「別開玩笑。如今我的狀態已經夠奇怪了,要是再被她動手腳,我怎麽受得了。」


    「是、是。」


    原來如此。雖然我早就猜到了,但看來古代天命真的相當厭惡霍倫。


    「況且……積蓄力量的狀況已有所好轉,所以不需要那種事。一想到我適應了這副身軀,就不禁哀歎。」


    哦~……意思是基於某個理由,她更容易變身了是嗎?


    「我會長話短說……話雖如此,還是有很多事得告訴你。」


    「嗯。」


    話說回來,她專挑拉芙塔莉雅不在時來訪,是有什麽特殊原因嗎?


    「首先,得解釋一下我本身是何種存在。」


    「不就是拉芙塔莉雅的祖先嗎?我隻知道你應該比娜塔莉雅更晚出世……不過你握有的槌子,和霍倫製造的那把很像。」


    坦白說,我不清楚古代天命究竟是何方神聖。


    至少她是與拉芙塔莉雅及娜塔莉雅都不同的存在。


    「難道依照原來的曆史,霍倫本應把出生於後世的人當成實驗對象嗎?」


    「並非如此。槌子誕生及製造的過程完全沒有改變。」


    「既然這樣……你是娜塔莉雅的殘留思念嗎?」


    「很接近,但不是。正確來說……幾年後完成人格轉錄的槌子才是我的原型。」


    換言之,小拉芙二號──古代天命的原型並非娜塔莉雅,而是複製了其人格的槌子。


    「不知是因為來到過去的時代,還是因為我逐漸習慣這具身體的緣故


    ……盡管還很朦朧不清,連能否說『我想起來了』都很微妙,但我的記憶正一點一滴地填補起來。」


    「哦~……」


    本以為她可以成為線索,藉此得知這時代的未來,看來是派不上用場了。


    「隻不過,我能朦朧憶起這時代之後的事。槌子必定會作為仲裁者的武器被帶離九天樓,並在神托的指引下,代替術者懲罰失控的勇者及魔獸。」


    啊,就像希爾荻娜那樣吧。


    ……所以這家夥,基本上是被九天樓派遣而來的。


    考慮到往後的事,這場悲哀的戰役還得持續很久呢。


    「不過,我以擁有意誌的槌子身分壽終正寢之後,直到被希爾荻娜喚醒為止,這期間並未發生任何事。」


    「那麽……以你的主觀看來,浪潮會在未來終結嗎?」


    「……」


    古代天命別開目光回答道:


    「至少……印象中我曾和新的敵人進行過無以計數的戰鬥。必定也有像瑪基那那樣的人混在其中。對方是否為那群人的同夥,是一個疑問。」


    「這樣啊……」


    來到過去的時代本身就已經違反常規,這點毫無疑問。


    身處這種狀況下,其他判斷素材也逐漸出現。


    雖然尚未找出正確答案,但也正因如此,我們才必須盡早返回原本的時代。


    「話說回來,你為什麽不和水龍之類的對象談談?」


    「我們從以前就結下了孽緣。說太多它肯定會很囉唆,況且講了也無濟於事。」


    這樣啊,原來她從以前就不擅長應付水龍。何況她知道的事也不怎麽重要。


    「再加上若讓這時代的天命……讓原型瞧見我這副模樣,很可能會讓她受到不必要的刺激。」


    啊~……確實如此。


    再繼續刺激娜塔莉雅,感覺她都快發瘋了。


    她不成熟的精神力,肯定不足以承受這種情況。


    來自未來的人當中竟夾雜了自己的分身……現在的娜塔莉雅能承擔這個事實嗎?


    「統整目前的資訊,你就是未來完成娜塔莉雅人格轉錄的槌子對吧?」


    「我是從槌子中進一步抽取人格,並收容於其他容器的存在。」


    「那你的語氣是像誰?」


    「不曉得。」


    「……你該不會是娜塔莉雅加上霍倫的人格混合而成的吧?」


    霍倫也經常用這種語氣說話。


    「可以的話,我由衷希望不是,應該是經年劣化之後的結果。印象中最終毀損之前,有人說過我的遣詞用字很奇怪。」


    「這樣啊。所以呢?你想和我說什麽?」


    和古代天命的人型姿態交談感覺很不對勁……雖然她是娜塔莉雅未來的模樣,卻很像拉芙塔莉雅年長幾歲的姿態。


    「想向我說教,要求我們別更改既定的未來嗎?但如此一來,塔克特的狐女同夥就會殺掉你,造成致命的結果吧?」


    「嗯?當時被殺的不是狐女……應該吧。」


    不,別回答得這麽模糊啊。可疑的金色尾巴閃過了我的腦海。


    「再說,希望能觀測到變化的人反而是我。正因如此,我並不打算譴責你們。」


    「很好,果然還是叫霍倫把菲洛鳥變成拉芙種──」


    「我不容許你這麽做。給我適可而止。」


    可惡,連你也不準嗎?


    「反倒是看到你和那個邪惡煉金術師趁機惡作劇,就讓我一肚子火。」


    她果然很討厭霍倫。


    「……你是為了抱怨,才特地消耗力量現身的嗎?」


    「並非如此。盡管我的記憶相當模糊,但仍有可稱之為線索的東西。」


    「是什麽?」


    「來到這時代之前,你應該曾在菲洛鳥聖域看過那東西。」


    「難不成是元康啟動的裝置?」


    她指的是很像時鍾的那個房間嗎?


    「記得那是……司掌時間的設施。」


    「然而這時代應該不存在菲洛鳥聖域……那座神殿本身從過去就存在嗎?」


    守等人口中的聖地忽然浮現腦海。記得來由是三勇教騷動時,我被帶領過去的廢墟吧。


    那地方在哪裏?


    梅蒂認為兩者之間有所關聯,似乎曾打聽過地點,但聽說這裏並不存在類似的設施。


    棘手的是世界融合之前的地形和未來相去甚遠,因此很難當作參考。


    例如梅洛馬格與席德威魯特通往霍布雷的路途上……據說有一座沙漠,但這時代不存在。


    「若那座神殿的起源是劍與槍的世界,那可就麻煩了。」


    「難題在於確實有這個可能。」


    「……真讓人笑不出來了。」


    到底要怎麽去啊?


    「並非全然無計可施。若能獲得馬車眷屬器,或許會有辦法。」


    「為何獲得馬車就能找到方法?」


    「馬車屬於移動係的眷屬器,與異世界的船之眷屬器相同,理應可以探索劍之聖武器的反應,利用浪潮以外的方式橫渡世界。」


    是這樣嗎?船之眷屬器確實曾透過錨的飾品,將艾斯諾伯德傳送至我們的世界。這麽一想,馬車能辦到類似的事也沒什麽好驚訝的。


    但是……想不到返回原來時代的手段竟不存在於這世界,煩人也該有個限度吧!


    「就算拜托刀之眷屬器也無法將我們傳送至絆的世界,馬車真能做到嗎?」


    「所以說這隻是一個方法。」


    「這樣啊……」


    問題在於馬車眷屬器究竟身處何方?


    據守等人所言,它是對持有人相當挑剔的偏執眷屬器,再加上我們連它的所在位置都不曉得。帶著疑似未來持有者的菲托莉亞去尋找就行了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連所在位置都不知道的話,我們根本無從找起。」


    「我記得這時代……有一處被勇者們譽為聖地的地點。」


    「你知道啊?」


    「剛剛想起來了。」


    真是一位不可靠的天命。


    萬一娜塔莉雅得知未來的自己是這副德行,恐怕會深陷絕望的深淵吧。


    不過……聖地存在那種東西嗎?


    從守口中聽來,那地方好像沒什麽重要的東西。


    「唔……差不多到極限了……」


    白煙竄起,古代天命變回了小達芙的姿態。


    「達芙~……」


    啊,小達芙深深歎了口氣。它對這副姿態有什麽不滿嗎?


    如果拉芙塔莉雅拉芙種化,是否也會表現出這種態度?


    ……簡直就像娜塔莉雅化身成拉芙種一樣,令人不禁想撫摸一下。


    如此作想的我伸出了手。然而啟動回避危險能力的小達芙瞬間大幅跳開,逃離我的魔爪。


    「達芙────!」


    甚至還出聲威嚇我。


    看樣子它察覺到我的意圖,隻好死心了。


    「事情我明白了。明天我會向守提議前往聖地。」


    「達芙。」


    「拉芙~」


    就這樣,根據古代天命提供的情報,我們決定動身造訪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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