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醬,林醬!」


    肩膀被緊緊抓住,林一下睜開眼。


    「……沒事吧?」眼前出現的事馬場的臉。「你看上去夢魔了」


    轉動視線確認周圍的環境。右側是電視和下麵的矮桌,前麵是隔斷,左邊是櫥櫃。是熟悉的景色。林正橫躺在馬場偵探事務所的沙發上。


    是做夢嗎,他沉重的吐出一口氣。


    「沒事吧?」馬場又問了一句。


    「……嗯嗯」他啞著聲音。「沒事」


    身上都是汗。不知道是因為夏天,還是噩夢的緣故。身上潮潮的,感覺很不舒服。他呼吸有些不暢,感覺心髒跳的有些快。


    「做噩夢了?」馬場想從林的臉上看出些什麽。


    ——啊啊,對的。這是噩夢。


    明明隻是個噩夢,但是心卻慌的和什麽似的。腦中回憶起的那份光景,還是那麽鮮明而生動,還是那麽令人震顫。那天的事情應該已經忘了才是。但是哪怕閉上眼睛,那副場景依舊揮之不去。


    「……我去洗個澡」


    搭在馬場身上借力,林從沙發中起身。他徑直走到更衣所,沒再說一句話。


    從心髒傳出的鼓動仍在繼續。為了平息它,他把頭放在水流的下。他衝去身上的汗水。要是那天的記憶也能被這樣衝洗掉就好了,他想。


    往前倒推六年,工廠那件被摯友背叛的爪痕,在林幼小的心靈上留下深深的傷痕。


    他以前一直會做夢夢到。這段往事纏在記憶中。他原本以為已經忘掉了。以為他終於從這咒縛被解放了。


    被馬場抓著的肩膀依然殘留著熱度。就像被火燒了一樣滾燙。仔細一看,從肩膀到上胳膊,都還有手指的痕跡。


    被抓的這麽狠,也不知道被喊了幾次名字。居然沒有馬上從夢裏麵蘇醒,真是失態。是因為被以前的事給困住了,還是,感覺變得遲鈍了嗎。


    不能感情用事,作為殺手失格了。如果站在那裏的不是馬場而是敵人的話——這麽一想,人就毛骨悚然。我差點就要這麽簡單的被殺掉了。如果在要被殺掉的時候沒察覺的話,說不定就要死掉了。


    「最近精神太渙散了」


    他擼起濕發,喃喃自語。


    『 ——不能疏忽。別人一切都不可信。能夠相信的,隻有自己』


    教官的話突然從腦海中一晃而過。


    ——如果不是馬場,而是敵人的話?


    都說了什麽啊,我。


    說到底,他也不能保證馬場是他的夥伴。


    仔細思考的話,自己其實對馬場一點都不了解。哪裏出生,過去經曆過什麽(どんな風に過ごしてきたのか)。為什麽會成為殺手。他的目標是什麽。為什麽,在那個時候會幫助我。


    他現在就一無所知的和他生活在一起,相信他這個人。就因為那麽點親切,就讓他放鬆警惕,沒有防備。


    ——這不就是六年前的情景嗎。


    難道,又要遭受同樣的事情嗎。他搖著頭叩問自己。「……我是笨蛋嗎」


    應該更警惕一些的。因為他生活在這樣的世界,那一天,馬場對自己拔刀相向也不奇怪。


    他的心中的不安出土發芽。可能,不久後的他又會遭受背叛也不一定。——就像那時候和緋狼一樣。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了。他突然就變的害怕起來。像是腳底裂開了個大洞,那種絕望的感覺席卷而來。如果不早點逃走的話,你就會被背叛。


    時間到了。


    關掉開關,淋浴的水停下。


    穿上衣服出來,事務所裏馬場的身影已經不見了。桌子上放了一張備忘紙。上麵寫著『去工作了。可能晚回來』。看上去是出去了。


    挺好的。也不用被瞧來瞧去的了。


    林理了一下行李,在那張紙的裏側寫上『受你照顧了』。


    ~~~~


    在指定的場所——天神地下街的南側的一處有製冷的咖啡店內,已經喝著咖啡等了十五分鍾了。對方終於出現了。


    「——你這家夥就是進來?」


    經由楊介紹過來的殺手比預料中的還要年輕。在二十歲左右,給人一種沒成年的感覺。沒問題吧,他擔憂的想。


    趙朝著對麵的位置坐下,


    「這種小孩沒問題吧,長著這種臉」


    他一邊說從喉嚨中發出笑聲。


    「不不,這種事……」沒想到被說中在想什麽,他趕忙說了句。


    他調整了下態度,看向這個叫趙的男性。他的身體並不是很大塊,一副中規中矩的模樣。紅色的短發倒立起來。五官雖然工整,但是左右上有一條豎著的傷痕。仔細看的話,兩個眼睛的瞳孔顏色有稍許不同。右眼是茶色,左眼則是沒有光感的黑色,是義眼吧。


    他穿著的衣服也很簡單。上半身著背心,露出兩側肩頭。上臂有著像條形碼一樣的刺青。下半身則是窄窄的牛仔褲。腳上穿的則是粗糙的帆布鞋。一眼看過去。除了身上纏繞的一種獨特的氣質,他就是那種隨處可見的年輕人。


    雖然聽說他的性格扭曲,但是趙意外的發現他的表情挺豐富的。一直笑嘻嘻的說著話。有時他還會笑出聲來。但是,他細小的眼眸深處卻看不到笑意。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什麽,真是個倒胃口的男人。


    觀察了他一通之後,進來切入主題。「那個話,是真的嗎」


    「那個話?」


    「是報酬的事。你真的,隻要這裏的言值來支付嗎」


    「嗯嗯」


    趙像是在打節拍一樣點頭。


    「多少都可以哦,什麽人都給你殺掉。但是也要滿足我的條件」和進來的咖啡幹了一杯,他繼續道。「幫我找人」


    「找人?」


    趙遞過一張照片,舉到進來的眼前。「這個人,你有記得見過他麽?」


    這是一張年輕男性的照片。十五,六歲左右的少年,還是個孩子。長長的頭發長過肩膀。沒記得見過有這種特征的。


    進來搖搖頭。「不,沒有過」


    趙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像是接受不了進來的回答,他不開心的皺起眉頭。「應該有的。他明明是你們雇的殺手」


    雖然被這麽那麽說,但是他真的不記得。是從murder inc.那邊雇來的人嗎。不對,所有人的樣子他都確認過,並沒有這樣的少年。


    所以,可能是個人自己雇傭的。


    「並不是我雇傭的,所以我並不知道」


    趙歎了口氣一口氣,用少許嚴苛的聲線詢問。「就算如此,調查之後就知道了吧?」


    「這個嘛」如果和幾個幹部確認的話,應該馬上就能知道了吧。


    「我想見這個男的。把他的雇主找出來和他說。讓我們見麵的話,我就會按照你們的想法工作。當然,不需要其他報酬。這就是我的條件」


    「……為什麽,要和這個男的見麵?」做到這份上的理由是什麽。


    「這人,是我以前的朋友。自從六年前分別之後,我就一直在找他。我有很多積攢下來的話,要和他說」趙的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進來稍微思考了一下點頭。「好的吧」不壞,不,不如說是最棒的交易了。對方的要求很簡單。隻是要給他一個殺手而已,這邊沒有風險。


    「所以,在這之前——」


    有必要試探一下這個趙是不是真的優秀。如果那個糟糕的中介人介紹來的是假貨的話就算了。


    「奧,知道知道」趙打斷進來的話,「你想說要向你證明我的實力是吧」


    說的真快。進來點頭。「嗯」


    「然後?我要做什麽才算合格?」


    進來簡潔的說明了下原委。「我這邊的幹部,在這幾天一直被殺。我調查了下,是一個叫獸王的組織出手讓殺手幹的」


    「嗯,獸王哦。他們最近風頭有些厲害呐」他好像從哪裏知道什麽一樣。「我知道了。是要去他們隱藏的據點帶幾個人頭回來吧」


    「那樣不行」


    如果挑逗對手,不小心刺激到他們就不好了。如果受到報複的話,困擾到的反而是這邊。


    這樣說明了之後,趙明白了。「意思是,牽製敵人就好了對吧」


    「嘛,這樣說的話」


    趙誇口。「所以,我就做出讓獸王沒法出手的境況好了」


    「要怎麽做?」


    「我有個想法」趙稍稍坐直,把身體前傾。


    「他們的資金來源是藥。應該哪裏有藏藥的倉庫。」


    「那個的話有在調查。他們的確看上去有持有倉庫」


    「地點呢?」


    「在博多港口附近」


    好嘞,趙站起身。「準備車。幾座的都可以。當然,還要個司機」


    「我來駕駛」進來也站起來。


    「嘿」趙笑了。「你嗎?」


    「我很會開車的」


    就這麽決定了。這個男的有什麽企圖,為了什麽而出來工作,有監視的必要。所以,他決定去當這個司機。


    按照他所說的,準備了一輛八人座的旅行車(wagon)。趙身上帶了一把中國刀,坐到副駕駛上。盡管要去敵人的陣地,他還是輕裝上陣。


    車開了二十分鍾後就能看到大海。上麵浮著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船隻。整齊的倉庫建在海岸邊,其中的一個倉庫就是獸王的。


    到了那邊,把車停在附近的建築物的陰影下。


    從車子中間,往外麵看了一會兒的時候、


    「……貨車來了哦」


    有一台貨車停在獸王的倉庫前麵。


    「他們要運藥品出來」


    從倉庫中走出來一些男人,他們正在交談。這個時候,趙就沉默著眺望著他們。


    過了一會兒,卷簾門開始往上卷了。貨車開進去開始裝貨。裏麵包括司機,一共有五個人。


    「五個人。嘛,可以的」


    趙終於開口說話。


    「你的話,就在這裏看著」


    留下這句話,他從車上下來。一隻手握著中國刀,往倉庫的方向走去。不會吧。他一個人就敢往敵方那邊去了。而且,武器就隻有一把刀。進來睜大眼睛。


    在這後的時間裏。


    在那些男的注意到趙的時候,他快速的衝進了卷簾門,侵入到倉庫之中。往麵前的男人背後一閃,抹了他的脖子。


    看到同夥一下子死了,其他人一下騷亂起來。因為看到有人手無寸鐵就被幹掉,有的人慌忙的就想逃跑。也有人馬上撥打電活,或者是馬上呼喊求救。


    趙先朝著襲來的男性發起攻擊。躲避對麵想撲過來的動作,繞到人身後,用刀從背上貫穿至心髒。然後,他用刀投向正在逃跑的男性。刀筆直的朝著他飛去,直到刺中他的腿裏。他靠近倒下的男人,把腳裏的刀拔出來。男的發出悲鳴聲。他反手握住刀柄,再次貫穿對方的心髒。


    現在還留下兩人。無論那個人都動彈不得的起不了身。打了他們的臉和腹部,兩個人暈厥過去。


    然後趙朝著進來的方向揮了揮手。示意把車靠過來。


    進來按他的意思把車停在倉庫前麵,從車上下來。


    「……你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呃」


    看了眼到處都濺了血沫的倉庫,進來的臉都皺起來了。 還真是粗暴的不行。感覺很糟,要是不會被敵方報複就好了。


    一邊的趙倒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把這兩人弄上車」下巴指了下還活著的兩個人。其中一個男的右手還拿著手機。


    「看上去有喊了求救」


    「嘛,反正沒用的」趙的臉上劃過笑意。


    進來一個個的把人給抬到車後麵。


    「說不定救援就來了,早點跑掉吧」


    雖然他這麽說,但是沒有的得到任何回複。


    趙蹲在在屍體的旁邊幹著什麽。


    「你在這個時候做什麽呢」


    「機會難得,拿點戰利品」


    仔細的話,他在屍體的懷裏摸著什麽東西。從錢包裏拿出錢,想都不想就塞到自己的口袋裏,讓人無語。


    「快點上車」進來早就想從這裏走掉了。一般人被獸王的哪個同夥看見的話,早就厄運纏身了。「跑」


    但是,趙像是沒聽見一樣,進來的話對於他來說就是左耳進右耳出。他轉悠著,把人身上值錢的東西給摸走,這家夥的手癖真壞。


    進來談了一口去。估摸著還要等好一會兒,他就先上駕駛座上去了


    後來,一直沒抓到華九會幹部的居所。暗殺的委托暫時停下來,讓猿渡現在有空閑時間。


    呆在福岡市的旅館,等待委托人的下一個指示的時候,從新田那裏來了聯絡。是緊急呼叫。不知道怎麽的,獸王所有的倉庫被什麽人給襲擊了。


    『現在馬上趕過去幫忙,我待會兒也會過去』,然後把倉庫的地址也發了過來。


    原本還覺得有些無聊。猿渡笑嘻嘻的說了一聲「交給我」,就飛奔著出了房間。他叫了一輛出租坐了進去,催著司機感覺開往博多港口。到那裏就五分鍾的距離。


    不過,到他到達現場的時候,已經遲了。


    倉庫的卷簾還開著。裏麵躺著幾具看著像是獸王成員的屍體。


    屍體的旁邊站著一個男的。


    注意到猿渡,他轉過頭。是個年輕的男性,比自己還要小。他的右手握著刀。寬大而彎曲的刀刃上,還沾著紅色的血跡。這個男的是襲擊倉庫的人嗎。


    「啊啊」他朝著猿渡聳聳肩。「麻煩來了」


    猿渡加強警戒,伸手摸向上衣裏的忍者刀。


    「……把他們殺掉的是你嗎」


    緊緊握住刀柄盯著他。


    那男的挑釁的咧起嘴角。「對哦,我要這麽說,你會怎麽做?」


    「——殺了你」


    猿渡拔刀。他瞬間朝著對方的懷裏撲去,朝著那男的胸口把刀刺出,就像光一樣一閃而過。忍者刀和另外一人的武器碰撞在一起開始互相攻擊。


    想要再朝著他攻擊的時候。


    男的後方遠處——有什麽像光一樣的東西在海上閃耀。是誰在那裏。是鏡片的反射光嗎。難道是來福槍的瞄準鏡。


    一瞬間的恍惚過後就看到對手已經迫在眼前。慌忙的退了一步,但是腳下卻打滑了。身體不小心就傾斜了,完蛋。現在地上是濕的,自己現在踩在血泊上。他就這樣向前倒去。


    想要用刀鞘支撐身體的一瞬間。


    「——喂喂,居然是菜鳥嗎」


    耳畔聽到那男的噗的一聲。


    然後,他的側麵就受到了攻擊,是對麵朝他踹了一腳。猿渡在水泥上滾出倉庫外麵。總算在岩壁上停下來,他站直身體。


    突然感覺到別人的氣息。還有一人。他在視線的角落裏看到了除了赤發男之外的人。


    是同夥嗎。猿渡乍舌。剛才的光是這人的嗎。


    能看到這個人端著槍。就在旅行車的陰影裏盯著他。槍聲響起,對麵叩響板機。猿渡朝後躲開子彈。他往後退去,就這樣掉海裏了。啵的一聲,水麵上綻開水花。


    一瞬間,猿渡就被海水包圍了。那種海水的溫熱感和刺激感湧進身體。沒辦法呼吸了。


    ——不好。我,不會遊泳啊。


    兩手慌亂的拍著水麵


    好讓臉浮到水麵上。他遠遠的看見旅行車開走。靠,他們跑掉了。


    吸了水的衣服變得沉重,就像綁了錐子一樣。身上的武器加重的重量讓動作變得更是遲鈍。身體再一次沉到水裏,就這麽被拖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


    水中伸過來一隻手。


    不知道是誰抓住了溺水中的猿渡,把他用力拉上來。


    「呼,哈啊……!」


    從海裏露出臉來,眼前的是一艘白色的小船。船上麵的男人抓著猿渡。他另外一隻手也朝猿渡的方向伸出來。


    猿渡握住那隻手登上船。這是長約兩米,用來釣魚的樸素小船。因為猿渡的體重壓在上麵,船體在大幅度的搖晃。


    「咳,哈,咳咳」他努力咳嗽把水給吐出來。水不僅嗆到鼻子裏,還跑眼睛裏去了。「咯,噶,哈,哈」


    總算是被救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在這附近釣魚的救了自己、


    「——嗚啊,釣到了不得了的東西了」


    頭上傳來熟悉的博多腔。


    「這裏怎麽是你!」


    幫助猿渡的人是馬場。


    「我才應該說這句話」馬場聳肩。「你才是,在這裏幹什麽」


    船上丟著一副眼鏡。猿渡看了眼。對哦,剛才看上去是一閃的東西,原來是這個鏡片嗎。這個男的前麵在監視自己嗎。


    「……吵死了,我還不用你來說」


    馬場看向猿渡。「嘛嘛,被這麽說。在這裏交換情報吧」


    「哈?為什麽我得要幫你這家夥啊」


    「誒……這樣說好嗎」


    馬場咧著嘴笑了,下一個瞬間——


    「什」


    一股大力推來,猿渡一下子維持不了平衡。身子傾斜,朝著海裏倒去。咚的一聲,水花又濺了起來。


    再次掉到海裏的猿渡慌忙抓住船的邊緣。


    馬場站在船上往下看。「好好說話的話我就幫你喲」


    ——靠,這野蠻人。


    「……你別太囂張了」


    猿渡伸出手拉住馬場的衣服。他使勁用力。


    「嗚哇」


    這次馬場沒穩住,從船上掉下來。海麵又啪的拍出水花。


    ~~~~


    從合作者那裏的情報,榎田得知進來去了獸王的倉庫。馬場馬上過去,潛伏在附近的一艘小船上盯著現場。


    然後,事情就朝著預想外的狀況展開。進來帶來的男的開始殺獸王的人。而且,那個猿渡也在那裏出現了。馬場掩藏氣息看著他們交戰。最後,進來他們跑掉了。幫助了差點要溺海的猿渡,然後,就演變成這個樣子了。


    「……都是你的錯讓我閃了眼睛」


    正在擰幹脫下的衣服的馬場擰起臉。


    「這是我的台詞」他瞪回猿渡。


    兩個人掉到海裏,還在海裏小小的對打了一番。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對方才會相讓,因為從水裏到水上都沒發冷靜下來的緣故,馬場他們沒辦法還是達成了提供情報的共識(いつまで経っても互いに譲らす、なかなか水中から上がれそうになっかたので、馬場たちは仕方なく情報を提供し合うことで手を打った)。


    「所以,你在這裏幹什麽?」


    「被喊出來來的。因為被敵人襲擊要來幫忙」


    「被喊出來,是誰?」


    「委托人」猿渡冷淡的對打。「別的我不會再說」


    「難道是,獸王?」


    「…………」


    看上去說中了的樣子。


    「你被獸王雇傭了?啊啊,你把金給殺了吧」


    「……你知道啊」


    猿渡放棄了,他承認。再隱瞞下去也沒什麽意義。


    「比起那些事,這次的這兩個是什麽人」


    猿渡詢問。這次輪到馬場回答。


    「一個,是叫進來的華九會成員。攻擊你的那個人的話,倒是不清楚」


    「反正,就是華九會雇傭的殺手了」


    從猿渡感受到的人的氣場回答。按照直覺來說,這樣想沒什麽問題。


    「……絕對要殺了那個紅毛」想起之前發生的事,猿渡握緊拳頭露出危險的表情。


    ~~~~


    握著方向盤的手上冒著汗,進來瞟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上的人。「因為你總是像玩一樣,碰上了預計外的家夥了」


    沒想到,敵方這麽早就有人趕來了。但是,那個殺手——潛水艇忍者。


    「剛才那個男的」臉靠在窗戶上,趙開口道。他在笑。「那個就是獸王雇傭的殺手嗎?隻是個**罷了」


    一看見倉庫那裏出現的男的,進來就馬上反應過來了。是那家夥。在注意到的那一刻他就從駕駛座上下來把槍給取出來。這是把收到的恩怨還回去的絕佳機會。隱藏在車體之中,他端起槍口。對手正朝著這邊。對麵注意到了氣息開始移動。要被逃走了,進來扣下扳機。那男的跳開掉進海裏。看上去像是中了彈。恐怕,能抓到(おそらく捉えていた)。


    雖然想要確認這個男的生死,但他感受到別的敵人的氣息。再待下去的話會很危險。趙坐上車,進來馬上把車開走。沒有管倉庫,他們就一直開車開到現在。


    「所以,那些人要怎麽辦」指了下後麵的座位,被打暈的兩個人還在車上。


    「有能關人的屋子嗎?」趙提了有些奇特的要求。「有鐵格子的話就好」


    思考了下。「囚籠(檻)的話,本部的小屋有」


    「囚籠?」


    「之前,我們的會長為了養老虎建的」雖然老虎沒多久就死了。


    趙說了句「運到那裏去」。


    到達本部後,馬上把男的們從車裏運出去。他們到現在都沒斷氣。把兩人關到囚籠裏鎖上鎖。


    從囚籠外麵看向裏麵。「有點大……嘛,隨便了」趙對自己妥協的想。


    ~~~~


    雖然馬場偵探事務所有廁所和水池,但是沒有洗澡的地方。去年的冬天,一開始住一起的時候,曾被林煩人的說了句『沒有洗澡的地方太沒道理了!』。他沒有得到馬場的允許,直接叫來工人,開始搞重裝的事情。迅速付了錢裝了泡澡池和淋浴,把洗澡的和換衣服的地方裝在事務所的一角。對於林這自顧自的行為,雖然馬場表示無語望天,但是對於林哼的『得到管理人的許可,我錢也付了,所以別說話』,他沒說什麽,隻是苦著一副臉。


    同時作為事工作和居住用的事務所,和以前相比,已經產生了很大的變化。私自按照喜好進行改裝,購買家具把家裏的東西替換掉,人的東西變多了不少。另一方麵,因為同居人喜歡幹淨的緣故,家裏的垃圾也再沒積起來過。馬場的生活節奏也變了。因為有了洗澡的地方,最近公共浴場都很少涉足了。


    和猿渡分開之後,馬場就去了大(super)浴場。得快點把還沾著海水的身體給衝幹淨。在公共浴場泡了好久,人都要變得暈頭轉向了。


    馬場趕回事務所的時候,已經是很晚的晚上了。因為猿渡的緣故倒了黴,偶爾在公共浴場放鬆放鬆也不錯,馬場滿足的打開了門。


    「我回來了」


    沒有人回音。雖然一直都是這樣,但是這個時候屋子裏還是安安靜靜的。就連電視機的聲音也沒有。


    「林醬?」


    他又喊了一聲。


    「——阿啦?」


    洗澡的地方和廁所也沒看到室友的身影。


    「……林醬不在啊」


    他低頭自言自語。是去哪裏了嗎。這個時間的話,一直應該是在看電視的。


    桌子上看到一張便條。是今天早上


    馬場留言的,紙的背麵。


    受你照顧了——草書一樣的雜亂的字,寫在上麵。


    趙握著中國刀,用力敲擊著鐵柵。聽到敲擊出來的金屬聲,囚籠裏的男的們恢複意識。但是,他們都看上去是沒有掌握情況的樣子。呆愣愣的睜著眼睛看著周圍。


    「——醒了喲」


    趙的聲音從鐵柵外麵傳到裏麵。


    「這裏是華九會的本部。你們現在被敵人給俘虜了」


    聽到華九會這個詞,兩個人的臉僵住了。


    「能夠幫助自己的辦法隻有一個——相互殺掉」


    什麽鬼,進來的眼睛瞪的都要掉出來了。這兩個命在別人手上的男的們也被嚇到。


    「用這個把對麵殺了」趙從鐵柵的縫隙間扔進去兩把求生刀(survival knife)。「勝利的一方就能逃走哦」


    刀咕嚕嚕的滾到男的他們旁邊。但是,沒有一個人伸手去拿刀子。


    「開,開什麽玩笑!」


    「這種東西,我怎麽可能做的出來!」


    男的們的怒吼聲在寬闊的房間內回響。


    「哈,偽善的人嗬」趙咯咯咯的笑。「不快點殺掉的話,兩個人就都要死了」


    都在思考什麽啊,這個男的。


    進來橫看了一樣趙,他被那個表情嚇到了。眼睛張大,嘴角吊起的笑著。簡直就是惡魔。他現在從這個情況中,感受到了愉悅。


    楊說的沒錯。這個男的,哪裏壞掉了。


    「唔,啊啊啊!」


    突然,一個男的叫喊起來,還拿起了刀子。沒有朝著另外個人,而是朝著這邊衝過來。手從鐵柵的縫隙間伸出來,想要劃向趙的臉龐。


    「你!你這**!去死!」


    但是,那刀刃並沒有碰到什麽。他劃到的,隻是趙身前的空氣而已。


    看到這幅樣子,趙隻是沉默的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用冰冷的眼神看著那男的無畏抵抗。


    過了一會兒,他一臉不快的喃喃道。「……無聊的家夥」


    沒有留情,他直接揮下刀子把這男的手腕給切斷。


    「咕,啊啊」男的按著手腕跪倒在那裏。趙從鐵柵的縫隙間把刀子插進去,貫穿了因為痛苦而扭動的男的喉嚨,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把對方殺了。男的頭顱被強行切斷,滾到了地上。


    揮下刀子把血甩掉、


    「恭喜。你是勝利者。……嘛,雖然是不戰而勝」他把視線轉向另外一個男的,這麽和他說。「勝者要被給予獎賞。拿著回去吧,要和夥伴們炫耀哦?」


    看到全身濡濕的猿渡,新田眼睛瞪的圓圓的。雖然問了發生什麽,但是卻沒有得到直爽的回複。「隻溺水救了人」


    「誒!」


    新田對猿渡的話出聲表示驚訝。


    「猿仔,你現在會遊泳了?什麽時候?高中的時候不還不會遊嘛」


    「……煩人」


    「啊,說起來猿仔在遊泳課計時遊泳的時候,是課上唯一一個用練習板的呢」想起過去的事情,新田噗的笑了出來。


    真想吐。靠,這個**。「不要說這種廢話!」


    沒使勁,就打了一下他的肚腹。蹲在地上,新田小聲呻吟。


    就在他們在這樣的時候,劉o)的身影出現在了倉庫裏。


    這裏那裏都倒著屍體。被糟蹋的商品,被血染紅的牆壁和地麵。眼前的慘狀讓劉沒辦法掩飾自己的怒氣。


    「……這都怎麽回事」他一到現場就開始責怪猿渡。「你在這裏都還這樣啊」


    「才不是那樣」猿渡隻是一副遺憾的皺起眉。把脫下來的背心絞幹,反駁道。「我來的時候,這裏的人就全死了。是你通知的晚了」


    「是的哦」新田也點頭。「收到聯絡後他就馬上過來了,看上去還是遲了一步,所以」


    劉乍舌、


    「1,2,3,——」他轉著頭數死了多少人。


    「……奇怪,還有兩個人呢」


    加上看倉庫的和司機一共有五個人,但是現在少了兩個人。少掉的人消失到哪裏去了。是逃走了,還是被敵人帶走了。


    就在整個現場一片安靜的時候,


    「劉,劉先生」


    聽到微小的呼聲。


    倉庫的入口站著抱著箱子的男性。看上去是失蹤的劉的部下,但是樣子看上去有些奇怪。


    「你都去哪裏了」


    「……被華九會的人抓走了」他看上去疲憊不堪。


    和他說了之後,知道是這一回事。


    和往常一樣看守著倉庫,運藥品的卡車到達。打開卷簾門招呼著讓車進來,要開始裝車交貨的時候,一個同伴就在眼前被殺了。注意到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眼生的男的站在那兒。一個拿著刀的紅毛小子。


    「紅頭發的年輕男性?」猿渡插嘴。和他見到的是同一個人。


    那個男的一個一個把同伴殺掉,打暈剩下的兩個人,把他們帶到華九會的總部。


    「那個男的對我們下了互相殘殺的命令。但是,他卻抵抗然後……唔」


    部下的話塞住了。他俯下身把抱著的箱子放下。是個邊長一米的方正箱子。看上去是從敵方那裏拿來的。乍眼一看,隻是一個普通的箱子,但是多處有紅色的印子。而且,還有紅色的液體從箱子底部滴下來。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箱子被精心的用膠帶封好。劉打開箱子往裏麵一看,臉就僵住了。


    「這個是——」說不出話來。


    箱子的中間,是一個人的頭。而且,還是組員的頭。這是被帶去的另外的一個人的。


    「……那個人,還真的是看不起人」


    猿渡舌頭都打結了。心情不快的很。有種被看成傻子的感覺。被嘲笑成門外漢的聲音到現在還在耳朵裏回響。


    「交給我。我現在就到他們的秘密場所把他們殺個幹淨——」


    「等下!」


    劉出聲製止猿渡離開。


    他再一次確認了下箱子中。屍首的嘴中閃著光,看上去裏麵含著什麽東西。仔細看的話,唇裏夾著嵌著大顆寶石的戒指。


    想起見過這個戒指的回憶,劉的臉色變了。


    「暫時,不要對華九會出手」


    「哈?」聽到劉的話,猿渡的臉皺起。「你說什麽」


    這分明是宣戰書。都被挑釁了。如果不報複回去的話,豈不是麵子都掉光了。


    但是,劉的戰意完全消失了。


    「絕對不要出手」他重複。「這是命令,遵從它」


    那什麽啊。好不容易等到最後,卻來了句住手?


    腦子裏銘刻著那紅毛的臉。我被那家夥打敗還要放跑他嗎(あいつにやられっ放しでいろというのか)。別開玩笑了。


    一種不知道幹什麽的焦躁感,讓猿渡踢了一腳旁邊的牆壁。


    ~~~~


    獸王提出休戰的時候,已經是收到組員屍首的兩個小時之後了。己方的人一下子變了,態度變得息事寧人。為了交流,他們提案了會麵的時間。


    聽了那個、


    「就說吧」在本部事務所寬闊的待客間裏的趙,他露出一臉了然。「順利吧?」


    放下說要牽製敵人的豪言的趙,事情居然都按照他的方向發展了,真是不可思議。


    「這後麵都是什麽原理啊」在對麵的座位最下,進來詢問道。


    「也不是什麽啦。我之前吧獸王的幹部給殺掉了。是從中國最大的暗組織接來的委托。那個戒指就是那時候從那個時候搶過來,是證明幹部身份的特殊品」


    說回來,趙往屍首的嘴裏


    ,塞了看上去很貴的戒指。


    「嘛,在我們這群人中,我也算是比較有名的人了。他們知道我這次盯上了華九會,會怎麽想?」


    進來思考了一會兒,開口道。「……那個大的組織和我們,有同盟關係?」


    「就是這樣」他點頭繼續道。「他們,會害怕不怎麽了解的存在。這樣他們就不會隨便出手。這樣子,你們暫時可以平穩的度過一段時間」


    原來如此,進來喃喃道。


    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吊了條很大的魚的樣子啊。這個男的,還挺好用的,完成的比預期的還要好。


    「——呐」趙切換了話題。「對了對了,我的委托可以和我說了嗎」


    「當然」


    進來用力的點點頭。


    「你在找的那個叫林憲明的殺手,我在部下裏調查了下」從公文包裏拿出一遝紙遞給趙。「看下資料」


    「就這些?有點少啊」他露出不滿意的表情。看到資料裏麵的臉部照片,他點頭道。「啊啊,就是他。沒錯」


    「林憲明,是被一個叫張的男性幹部個人雇傭的」


    「那個叫張的人,現在在哪裏?」


    「死了」


    趙瞪圓眼睛。「……什麽?」


    「被殺了。張在拷問室被砍了腦袋。那件事也和林憲明有關係。他看上去對報酬不滿意。小弟有好幾次看到他和張爭吵報酬的問題。」


    趙笑出了聲。「原來如此,沒辦法好好用嗎(上手(うま)く使いこなせなかったワケか)」


    「找不到拷問室的攝像頭,可能是因為影像裏留下的都是不好的東西吧。雖然不知道真相是什麽,但是不管怎麽說,應該是林委托了某個殺手把張給殺掉了。那件事情之後,林就失蹤了。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失蹤?」趙的眉間皺起。「那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去年的十一月份」


    現在是七月了。已經離當時過去了半年多。


    「這樣的話,那家夥可能,都不知道在不在福岡了。……啊,可惡。白跑一趟」趙做出一副後悔的樣子,撓了撓倒立起來的頭發。


    突然,一個電子鈴聲。是趙的手機響了。有電話打來。趙接通電話,放在耳旁。


    「怎麽了,楊」


    楊——浮現了那個不靠譜的中介人的臉。


    「什麽?找到了?那裏」趙的聲音變得明亮起來。看來是好消息。「博多站嗎。奧奧,我知道了」


    對著掛掉電話的趙,趙問「發生什麽了」。


    「楊認識的,一個幹殺手偵察的越南男人在前幾周看到一個像是林憲明的男性。在電車上,看上去是從博多站上來的」這是前幾周的事了。「林憲明在福岡市的可能性很高」


    「然後,要怎麽做?要通過福岡市的情報屋找出來嗎?」


    「不」趙搖搖頭。「已經試過了,沒什麽用。所以這次,讓他到我這裏,送過來」


    「怎麽搞?」


    「有留下信息。林憲明那裏過來的」


    不知道什麽意思。但是,看上去他自己有想法。


    「……呐,進來」趙微笑。感覺有點不舒服。


    「我有個,小小的要求」


    「什麽?」


    趙沒顧忌什麽就說了出來。「想要入手個人情報。可以的話越多越好(個人情報を手に入れて欲しい。できるだけ大勢の、な)」


    從馬場那裏出來後,林沒有趕去哪裏,而是先在街上閑逛溜達了下。出了博多,乘坐巴士前往天神。雖然想要買東西打發時間,但是因為行李很重很麻煩,所以還是算了。


    在途中從巴士上下來,沒有辦法,就決定去了門廈(ゲイツビル)的一個網吧休息一下。


    從電梯上下來的時候、


    「——啊」


    眼前是眼熟的蘑菇頭。


    「呃」他一下子悲鳴出來。


    啊,又和榎田碰上了。明明不想和認識的人碰麵。


    「做什麽啊,在這種地方」


    這個問題,感覺不好回答。「沒,沒什麽,隻是有想看的漫畫……」


    榎田「呼」的低聲笑出來。不知道是相信了林的話,還是看出來在說謊,一下子看不出他臉上在想什麽。


    「嘛,不過現在正好。我正好有事想找你」


    「什麽事?」


    作為情報人的榎田,一直都是被別人委托。他自己有事要找別人很少的。


    「今天空嗎?」他微笑。「有工作接哦」


    榎田沒等他回複,就抓了林的手腕拉進電梯裏。


    在門廈的一樓有一間書店。榎田把林拉到了店的咖啡角。要了兩杯冰咖啡,找了一個裏麵的,帶桌座的座位坐下。


    「——其實」往杯子裏倒入糖液,榎田切入了主題。「最近,連續有兩個情報人被殺掉了」


    林睜大眼睛,把勺子從嘴旁邊拿開。


    「那個,怎麽說……感覺不太好啊」


    「不太平」


    「嗯啊」


    「下一個被瞄上的,可能就是我了」


    榎田一邊笑一邊說。「就是我」後麵,不像是要說「該怎麽辦」,而是「很愉悅」的感覺。


    「嘛,我也不會那麽簡單就被殺掉了」


    榎田說的「有事」,感覺差不多能知道。「所以,要找我來當護衛?這樣什麽時候被襲擊也沒問題」


    「不是不是」他擺手否認。「不是的。要把那個犯人殺掉」


    聽到預料外的回複,林閉上嘴。


    「把兩個人殺掉的是同一個男的。年齡在二十歲左右。身高大概一米七」


    「已經知道這麽多了啊」


    不愧是搞情報的。真厲害。警察的話,現在應該連犯人都還不知道是誰吧。


    「作為一樣搞情報的,可以是同夥也可以是敵手。所以,我們互相之間會監視對方,在背後搞諜戰什麽的。比如說——」榎田指向林。「你看下你椅子下麵」


    「椅子下麵……?」


    林按他說的,彎下腰往下看。


    ——好像有什麽東西。


    有一個黑色的小塊貼在椅子腳的根部。「不會吧……竊聽器?」


    「對」榎田點頭。他拿下竊聽器,扔到喝的咖啡裏去。「這也是同行做的。知道我有時候會來這個咖啡店的人,把這個放在了這裏」


    「……還真是了不得了啊,搞情報的世界」


    「當然了,這也是我同樣這麽做的緣故。竊聽同行的對話,釣來情報。被殺的兩個人家裏也放置了攝像頭。竊聽器被被發現,也就被處理掉而已呢。所以,我放著的攝像頭,運氣好的就把殺掉他們的犯人給照下來了,這樣子」


    「是這樣啊」林明白了。這就是榎田為什麽知道犯人的特征嗎。


    「那個犯人,是這個男的」


    榎田從包裏取出一個觸屏終端放在桌上。他把畫像調出畫麵給林看。


    在那裏的,是一個從公寓走出來的年輕男性,很好的拍下來了。


    「這家夥——」林驚訝的瞪起眼。


    他記得這個男的。


    「騙人的吧……為什麽,這男的……」他應該不在這個世上了。應該死了才對。


    一副看見了幽靈的樣子。因為被嚇到,林顯得有些狼狽。


    「你知道他?」榎田歪頭。


    「……嗯嗯」


    他睜開眼點頭。


    「我們是在同一個設施長大的。這個是證據」林指向畫像中的男的手。榎田把那個部分放大。他指向這個男的上臂,有刻著像是條形碼一樣的東西。


    「紋身吧?


    」榎田動了下終端,讀取了下條形碼的信息。「……是個七位數字,什麽啊,這號碼」


    「管理號碼。我也有一樣的東西」林把t恤的袖子拉起,把手臂上同樣雕刻著的東西給他看。


    然後,再把視線轉回到畫像上。


    「這家夥的名字是緋狼。……是我,以前的摯友」


    林垂下眼,想起了被他封印起來的,過去的記憶。


    「六年前,我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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