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講完這一席話後,他把咖啡拿到嘴邊。因為冰已經全部溶解,所以咖啡的味道已經有些淡薄了。


    「原來如此」榎田低聲喃喃道,他對林這段身世有了了解。「在忍耐度過了在少年兵器養成設施的殘酷訓練的最後,你把你同屋的摯友給殺了」


    「嗯」


    那就是,工廠的最後一道工程。教官最後一個工序,就是把這些少年兵器變成無情的東西。今後,他們不會再為殺人而心懷躊躇。


    實際上也很有效果。從工廠出來之後,林一次都沒有在殺人的時候感到猶豫。——直到這一天。


    「但是,理應殺掉的摯友現在卻還活著,是這個意思嗎?」


    「是啊」


    林垂著點下頭。


    「…多半是,沒有殺死他。我還是天真了」


    說不定還是沒有下狠手。因為不想把對方殺掉,所以就潛意識的(沒殺掉)。


    想起當時的場景,他開始慢慢拚湊語言。


    「那個時候的我,不冷靜。因為全靠一股氣撐著,所以也沒有看周圍到底是怎麽樣的。我刺中了他身上致命的髒器,感覺看到了他死掉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和我想的並不相同」


    所以,緋狼現在還活著。在那場最終考試之後,不知道做了什麽生存了下來吧。


    「——所以,要怎麽辦?」


    榎田突兀的冒出一個問題。


    沒聽出他到底想問什麽,林問他。「……什麽怎麽辦?」


    「你對緋狼還活著的這件事,是怎麽想的」


    「怎麽想……」他猶豫該怎麽說。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他對緋狼還活著的這個事實感到驚訝。他從來沒想到,這個被自己殺掉的,曾經是他摯友的男人,現在還依然活在這個世上。


    「嘛,我覺得很驚訝。有種,完全沒想到的感覺」


    「我指的不是這種事」榎田歎氣。「你有沒有鬆了一口氣?覺得他沒死真是太好了什麽的?」


    「那樣的話,沒有」他否認,然後在心裏加了個,大概吧。


    「那,下次碰到的時候,你會把他殺掉咯?」


    「那個的話——」


    他躊躇。


    還要,再殺一次緋狼嗎。林問自己。能毫不猶豫的,把這個曾是摯友的男人給殺掉嗎。


    「……不知道」詢問自己之後,他隻有這樣一個不靠譜的答案。


    他並不憎恨背叛了自己的緋狼。哪怕是被那樣對待了之後,有一個自己在期待著他還會像以前一樣對自己微(彼がまた昔のように微笑みかけてくれることを期待している自分がいる)。


    兩人組成搭檔——那個謊言,他到現在還相信著嗎。他愣住,還真是蠢的不行的話。


    看到陷入沉默的林,榎田聳聳肩。「這個工作,看來還是去拜托別人比較好呢」


    「等下」


    林出聲。


    可以的話,不想殺了他。以前這種事不想再想(起)一次。所以說,不想讓別的人把那個男的殺掉。


    總之,現在需要整理思緒的時間。「……給我一點思考的時間」


    討厭自己。什麽時候,自己變得這麽天真了。


    突然,榎田的手機震動起來。看來有電話進來。


    「喂喂?」按下接通的按鍵,放在耳旁。「嗯嗯,馬場」


    聽到這個名字,林「呃」的皺起臉。


    「誒?什麽?林不見了?」榎田往這裏看了一眼。


    「噓!」林慌忙用手指在唇上比了個動作。


    「————沒看見?唔,不知道呐。……知道了。看到的話就聯係你」


    切斷電話的榎田,偷偷笑起來。


    「還不知道你離家出走了呐。是吵架了?」


    「沒」他就簡單回答了句。


    「擔心誒。發什麽什麽事了?告訴我唄」


    「吵死了」


    「不告訴我的話,我就和你的監護人聯係哦」看到要撥電話的榎田,林嚇了一跳。不行,就那個不可以。他放棄。


    「為什麽呢,突然就從家裏跑出去了。這年齡還叛逆期?」


    「……我到現在都做了什麽啊」


    林勉強開口答應。


    「舉例說,像你這樣的人,目標是很明確的吧?幹淨的不幹淨的錢你都收,就很比較好懂」


    「這種誇讚讓我有點不好意思訥」


    「……但是,馬場就不一樣。他在想什麽東西,沒辦法清楚的看懂。這種感覺很不好。不應該簡單的相信對方。但是,我今天之前對他一點防備都沒有」


    「嗯嗯,原來是這樣」榎田愉快的發聲說道。「所以,因為不想被馬場背叛,所以就自己先逃跑了咯」


    「不是啊,不是這樣子的」林皺起臉,反駁他。「我隻是擔心自己而已。和不明來曆的人住在一起,對於殺手來說太危險了。至於他背不背叛我,這怎麽都好」


    榎田啄了一口吸管,一邊「嗯,好好好」的附和他。


    「你……」什麽啊,那個態度。明明是你自己要問的。他小小的歎息下。


    「總之,除了這也沒別的辦法了。這半年,這樣在溫湯水的泡著,人的感覺都變得遲鈍了」


    這種傾向不好。這樣下去,自己會變得不能作為殺手使用。自己這一存在會壞掉。所以,要理那個男的遠遠的。


    「也不壞呀」這時,榎田沒做思考就冒出話來。「溫湯水的生活」


    「哪裏好啊」完全不明白。


    「太逞強了你。反正像我們這樣黑社會的人,也不會有什麽好的下場」


    的確,就是這樣的命運。


    「反正,快死的時候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亂七八糟的給肢解了。可能會在被拷問的時候死去也不一定。所以就這樣,在溫水裏泡著也不錯呀?吃好吃的東西,幹喜歡幹的事情嘛」長劉海下敏銳的視線直直朝著林射去。「——還是說,你想回到以前的那個你嗎?」


    不知道怎麽回答,林避開他的視線。


    「而且,除了金錢以外的東西,意外的還是可以相信一下的呢。不過這也隻是我的一家之言」


    這點不能同意。「人類的話,就是被金錢驅動的生物吧」


    「誒,是嗎?」


    榎田露出牙笑了。


    「所以,你之前為什麽就拿五百塊就把人殺了呢」


    聽到這句話,他嚇了一下。


    他所說的,金錢之外的東西——好像突然意識到是什麽。


    「……話說,你怎麽知道那個事情」關於報酬的金額,他好像沒記得有說過。


    林皺起眉毛。這男的,還真的是什麽都知道啊。


    和獸王見麵的地點,是在中州的一個叫『eve』的俱樂部的vip房間。作為組織的代表,李趕赴過去。當然,他和進來是同席。


    交涉按他們的想法決定下來。決議禁止兩組之間的暗殺行為,保障了幹部們的人身安全。對方一個叫托尼·劉的男的,一邊展示出柔和待人的態度,一邊又能感受他心裏正抱著什麽令人恐怖的想法。按趙所說的,這之後就不用擔心了。今後,他們對於華九會的事情,一切都不會幹涉。


    交涉完了之後,坐到車後座的李感到疲憊而安定下來,他歎了一口氣。


    「進來」他喊了自己的名字。是需要煙嗎,並不是。「你做的不錯」


    「哪裏哪裏」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一邊搖頭。「這次是托了趙的緣故」


    自己並沒有做什麽,他隻是,按照那男的所說的執行/做而已。


    「那個叫趙的殺手,看上


    去是個好使的人」


    「嗯嗯,大概」


    那個男的很優秀。又年輕身手又好。就像楊說的一樣。就是多少有些魯莽,和有些毛病。


    「殺掉的的話有點可惜」


    從背後聽到裏說的話,進來吃了一驚。「……是的呢」


    覺得有些可惜。放棄那樣的戰力什麽的。但是,沒辦法。正因為是個優秀的人,所以才不得不要消滅掉。進退兩難。


    像平常一樣吧主人送到家裏,


    「——那麽,請告訴他那件事吧」


    留下這句話,李從車上下來。


    「嗯嗯」微微點頭。「好的(手筈通り)」


    馬上撥電話出去。對方是趙。


    「——突然叫我出來,什麽事?」


    在第一次碰麵的天神地下街的咖啡館帶了十分鍾趙才過來。


    「要把委托的東西交給你」一邊說,進來一邊把一個u盤拿出來。


    「這裏麵有百萬人份的個人情報。名字阻索,生日年月日,還有電話號碼上麵都有」


    是從從事名簿業那裏買來的個人情報單子。這是昨天被殺掉的宇野山所有的東西。宇野山的事務所通過欺詐來掙些小錢。通過一個個打單子裏的電話,用精巧的話術慫恿對方從而騙取金錢。


    「這個你後麵就隨便用」進來催他。


    「嗯,那就不客氣了」


    趙收下那個。


    「……你準備拿來做什麽?」


    問了之後,趙抿嘴笑了。「殺掉林憲明(原文上音標是:はやしのリアき)」


    「はやしのりあき?」進來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把叫林憲明的男的,一個一個的殺掉哦」


    和平常一樣不能理解這男的意圖。把這些沒聯係的『林憲明』殺掉,能得到什麽嗎。


    「為什麽,做這種事」


    「告訴你吧。我不是在找那家夥嘛。殺掉『林憲明』的事上新聞的話,馬上就會被注意到了。他一定會過來找我的」


    和平時一樣,思考的東西也很有毛病。


    趙收起u盤,說了句「那。這個,謝了」,從位置上站起來。


    「等下」進來高聲叫住他。他還沒把要傳達的事說完。「我的上司說這次幸苦你了。還給你預約了餐館」


    「……誒」


    「是中洲二丁目的料亭。明天中午一點。不要遲到喲」


    「要請我吃好吃的東西呐」趙用一隻手揮了揮,就離開了。


    和劉約好見麵的場所,和之前一樣,是大濠公園的上船處。被突然叫出來,新田馬上就過去了。


    劉已經在那裏等著新田了。隻是,和之前不一樣的是,他的表情有些陰沉。


    坐上白鳥樣的船,兩個人朝湖的中間踩過去後,劉開口了。「和華九會說完了。除了約定好不能傷害對方,也不能做出幹涉……對方,提了一個條件」


    「條件?」


    「把殺手送過去,這件事」


    「那個——」


    也就是,猿渡咯。


    「華九會和那個殺手有些因緣。想要用自己的手施加製裁吧」


    「……原來如此」是來回被殺了百人的事情嗎。


    「但是,這裏不也一樣」


    雖然是獸王這邊先挑起事的,但是劉受到損害也是事實。倉庫被華九會雇傭的的殺手襲擊,四個同伴被殺掉。


    「我們也想要為被殺掉的同伴報仇。交涉的結果,是互換對方的殺手。當然,要留命」


    把人送過去的日子是明天。還真是急。


    「給你這個」


    勞遞過來的,是裝在透明樹膠袋裏的白色粉末。


    「這是安眠藥。把這個給猿渡喝下,把他帶到那個倉庫去」


    這個男的,是準備吧猿渡當作犧牲品嗎。新田一邊掩飾著笑容,一邊在心裏皺起臉。事情變得麻煩了。


    從船上下來,和劉分開,


    「喂喂,猿仔?」新田馬上給猿渡打去電話。他盡可能的,自然的邀請他。「明天,一起吃飯不?」


    ~~~~


    被穿著和服的店員,帶到一個寫著『梅之間』的房間。把門拉開,踏進這個鋪著疊席的房間。趙和李麵對麵坐著,進來則是坐在李的旁邊。謹慎起見,在出入口的附近,放置了一個部下。


    「我從進來那裏聽說了。這次的工作幹的很漂亮」


    李這麽說著,在桌上放了一個鋁合金箱子。打開箱子給對麵看。裏麵擺放著一遝遝錢。


    「我不需要啦。我的目的不是錢」趙的臉上綻出笑容,沒有看箱子。


    「我這邊是真心的。請收下。托了你的福,我們這邊才得救了」


    然後,李打開了一瓶酒。


    「我準備了好久。一起幹杯」


    爸日本酒倒到兩人的杯子裏。其中一邊遞給趙。


    「……那麽,為了慶祝我們的勝利,幹杯」


    李舉起酒杯,一口把酒幹掉。


    趙也跟著把酒杯放到嘴邊。


    下個瞬間,他的動作不自然的停下。然後,笑著彎起嘴角。


    突然襲擊。趙一下抓住旁邊小弟胸口的衣服。他把那個人的身體拉過來,然後把杯子裏的東西灌到他嘴裏。然後,這個男的就變得痛苦起來。口吐白沫,眼目泛白,倒在疊席(畳)上。


    「對我有什麽陰謀麽?」趙露齒而笑。「天真」


    進來瞪大眼睛。


    ——不會吧,暴露了嗎。


    和獸王交涉,最後互相交換殺手的這件事。隻是,要是把活著的人交過去,就等於是把戰力讓給對方了。讓殺手意外死亡——計劃就是把屍體交過去的時候這樣和對麵說明。所以,在杯子上塗了毒物好把趙消除掉。


    但是,被他發現了。


    「毒這種東西的(臭)味道是能聞出來的。我鼻子被鍛煉過了呢」


    趙有動作了。他把手上拿著的杯子往進來的方向投了過去。在避開那個的時候,趙已經趁著這個間隙挪到了李的旁邊。這些都是一瞬間的事情。從懷裏掏出一個細長的東西,刺進李的脖子後麵。


    那是一個注射器。透明的液體,正流入李的血管內。


    「李先生!」


    進來高聲拔出手槍。


    「離開那個人!」


    朝著趙的槍口卻被他壓製住。


    「哦咚,要打呐?我要是死的話,你重要的主人也會死的哦」


    「……什麽意思?」


    進來皺起眉頭。他的兩隻手腕在顫動。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憤慨。


    拔掉脖子後麵的注射器,李的臉皺起。「……毒,嗎」


    「是病毒哦。我把獸王開發的東西給拿走了。病毒抗體我也有,就在某個隱蔽的地方。病毒潛伏期是一周。在那個時間裏不打病毒抗體的話,你就會死」


    「怎麽會——」


    進來一臉震驚。他的腦海中飄過仁壱的臉。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なんてことやがったんだ)」


    發出怒吼,趙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


    ~~~~


    『——快點運過去!』


    場景特別慌亂。馬場湊近耳朵,斷斷續續,斷斷續續的集中精神聽他們的對話。看上去,李中毒倒下了,部下正在把他運到醫院去。應該是這樣子。


    幾分鍾後,終於變得安靜下來。


    房間裏留下的兩個男的開始交談起來。


    『呐,這個料亭,不再來的話比較好』


    ——被發現了嗎。


    馬場的心中乍舌。


    『有這


    種東西藏著』


    『……什麽啊,這個?是手機嗎?』


    『攜帶手機型的竊聽器』


    『竊聽器?』另一個男的聲音裏透出驚訝。現在在說話的,估計是進來。『應該不會這樣,這個房間被部下檢查過』


    『這個類別的竊聽器,隻有在竊聽的時候才會發出電波,所以用探知的機器檢查也難以被發現。就算被發現,在這種場所的話,也隻會被認為是別的客人忘記的東西』


    『不會吧,這種……』


    『也就是說,到現在為止的對話都被竊聽了,這樣子。就是不知道是誰弄的』


    叭哢的一聲,通信就斷掉了。看上去是手機本體被破壞了的樣子。


    但是,放置的盜聽器不止一個。這次,從另外一個耳朵的耳機裏傳來了聲音。


    『——這裏的話,可以放心說話了吧?』


    料亭的店員拿了錢,和料理一起把盜聽器一起拿了進去。攜帶電話型的電子盜聽器,隻是一個噱頭。沒有長時間使用的打算,時間到了不衝電就要斷電的時候。到這裏的話,也到接替的上場了。


    『為什麽要給我投毒?』


    『……是和獸王的人的交易,要互相引渡對方的殺手』


    『原來如此。在送到對方手裏之前殺掉,這樣的策略吧』


    獸王,交易,殺手——呼的,浮現出那個男的臉。說不好,現在猿渡就在被引渡往華九會。雖然這麽說,但是那個男的不會那麽簡單就被抓吧。


    『病毒抗體在那裏』


    『之後告訴你。這一周裏你要協助我。老老實實遵從我治理那個男的』


    靠,進來厭惡的說。


    到這裏對話就沒有了,看來是出去了。


    李被帶去的醫院,托盜聽的福已經知道了。隻是,現在還有華九會的人在旁邊轉悠。不能隨便就進去。


    馬場回了一次事務所。林還沒有回來。去哪裏了呢。


    在沙發上坐下打開報紙。這是西日本的地方報紙。首先看的是體育專欄。那個外國選手占據了大量的篇幅。他最近陷入了打擊不振的局麵,沒有打出本壘打,還是差更新記錄有一擊的距離。


    在無意看新聞頁麵的時候,『林憲明』這一行字突然飛入眼簾。福岡市內,男性被刺殺,林憲明——這些單字被湊在一起。


    「誒」想都沒想就冒出聲。


    不會吧,他慌忙看向上麵的內容。


    被害者是——


    「はやし、のりあき。七十三歲……」


    是別人。


    什麽啊,吐了一口氣,馬場撫著自己胸口。


    「……啊,真是嚇了我一跳」


    然後,他看望旁邊的內容。同樣還是殺人事件。


    「誒」


    他又出聲。


    馬場疑惑的看著裏麵的內容。


    市內發生兩起殺人事件。裏麵被殺掉的男性,都叫做『林憲明』。


    「……什麽啊,這」


    被害人,林憲明。有這種巧合嗎。還是說——。


    感覺很差。有種不好的預感。


    馬場馬上撥出電話。「啊,喂喂,榎田?稍微有些想要你調查的東西——」


    已經不想看向躺在白色床上的主人的樣子,他讓部下代自己送人去醫院。


    數十分鍾後,那個部下來了聯絡。『現在去做檢查了』


    「是嗎」


    『身體現在穩定。意識也很清楚』對麵沉悶的加了一句。『……現在是這樣』


    現在嗎。但是,一周之後就不知道會怎麽樣了。


    「……是呢」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拿到病毒抗體。


    「你現在就這樣呆在那個人旁邊吧。雖然說獸王退後了,但是也不意味著外麵就沒有危險。不要粗心大意」


    『明白了』


    在店外麵打完電話,進來回到和室裏。拉開梅之間的拉門。裏麵的是趙。他沒模沒樣的立著一條腿坐著,一個一個的把食物往嘴裏放。


    「哦,你回來了」注意到進來的他舉起一隻手。「這裏的料理好好吃,你也來吃哦」


    那種毫不在意的態度,讓人不由發怒。「……現在就想把您殺掉」


    趙嗬嗬的笑。「嘛嘛,不要激動。啊,對了,喝一杯嗎?放心,不會給你下毒的」


    看著爽快說著話把酒瓶打開的對方,進來狠狠的瞪著他。


    「——好了,是時間走了」吃光料理的趙站起身。然後,命令進來。「把車開出來。我有想去的地方」


    真是屈辱。被這種男的指揮。但是,現在不按他說的話做不行。「哪裏」


    「箱崎五丁目,去見舊友」


    ~~~~


    在大濠公園車站附近的創作料理店喝著可樂的猿渡,比平時還要多出幾分不開心。


    也是,新田想到。他那副持續到現在的狀態,是從在華九會放手那裏開始的。這次的工作,讓他很是狼狽吧。結果,由於隻在使用期間殺了一個人,都沒賺到什麽錢。兼之,還在海裏(本人說是遊泳)溺水。一方麵,是他積累起來的焦躁,還沒來來得及散發出去,就和獸王終止了合約。


    「……什麽門外漢啊。那個紅毛,絕對要殺了他」


    猿渡把玻璃杯的就一口氣喝掉,敲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杯底會不會被敲出裂紋,有點擔心。


    「下一杯,喝什麽?」


    「可樂」猿渡簡短的吐出一句話。


    新田馬上叫來店員下單。「啊,可惡,殺誰」猿渡喃喃的話,把店員嚇了一跳。


    「算了算了,今天就把工作忘掉開心開心吧。我請客」


    「……去上下廁所」被尿意催促的猿渡站起身,往廁所的方向走去。


    替換的可樂杯拿了過來。在他離席的時候把勞拿過來的藥——謹慎起見還是調查了下,隻是單純的安眠藥——倒到了可樂裏麵去。


    過了一會,猿渡就回來了。看上去什麽都沒發現。把新的可樂拿到手裏,放到嘴邊。放入安眠藥的可樂,從喉嚨裏流到體內。


    過了數十分鍾,猿渡就忽的趴到桌子上了。看上去完全睡著了。


    「……嘛,猿仔,你中午喝太多了喲」他故意這麽說了一句。


    新田喊住恰巧路過的店員。


    「不好意思,這裏結下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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