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親?”蘇妤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


    吉少敏也覺得匪夷所思,秦家這樣清高自傲的書香世家,竟然也會用這種方式來維護自己的利益。


    秦黛容苦笑一聲,“當時我父親剛來冶溪鎮,族裏又沒有任何的支持,父親這麽做也是迫於無奈,當時說好了,若雙方都是兒子則為兄弟,若是女兒則為姐妹,若是一男一女方做夫妻,誰也沒想到竟然當真是一男一女。”


    蘇妤卻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不對啊,照這樣說,那和秦姐姐有婚約的該是林家大少爺林雨季才對啊,怎麽會是林雨期呢?”


    說到這兒,秦黛容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當初與我家定親的的確是林雨季,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兩家也已經許久沒有來往了。我父親想的也是既然林家不提,那麽我們也不會主動提,就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可是我們沒想到這事情卻出現了意外。”


    吉少敏道,“是林雨期?”


    秦黛容點頭,“沒錯,那一日我見林雨期主動來打招呼,就覺得事情不對。隻可惜當時我並不知道我們兩家有過婚約,更不知道萍兒竟然有那麽大的膽子,居然會和林雨期私下見麵!”


    “什麽?”蘇妤和吉少敏同時驚呼起來,這可不是小事情,若是發生在蘇妤和吉少敏身上都還好,反正她倆的早就沒有名聲了,可偏偏發生在了最不可能出現的秦黛萍身上。


    秦黛容想起就氣的臉色鐵青,“是我平日太縱容她了,我應該在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察覺的,後來也不該心軟讓她從寺裏回來。”


    原來早在那時候秦姐姐就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對了啊,蘇妤這下子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實在是秦黛萍這次做的太出人意料了。誰能想到那樣溫和柔弱的人,竟也有這般飛蛾撲火的這一天。


    “那...那秦二姐姐她......”吉少敏說的委婉。


    秦黛萍譏誚說,“林雨期的目的是我們秦家背後的勢力,能娶到秦家大小姐可比娶到二小姐要有用多了。我恨隻恨萍兒年幼不懂人心險惡,竟然被那種東西騙的團團轉,好在她還知道分寸,雖然二人私下見過幾次麵,卻並未做出出格的事情。”


    “可即使是這樣,秦姐姐你也不能犧牲你自己的幸福啊。”蘇妤生氣的說。


    秦黛容搖頭,“若是從未提起還好,如今林家既然已經提起了這事情,我們秦家就不可能會悔婚,不僅我父親不允許,就算是秦家本家也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蘇妤氣憤說,“哼,即便是有婚約,那也是和林家大少爺林雨季,他林雨期不過是個不受待見的庶子,有什麽資格娶你!”


    吉少敏歎息說,“蘇蘇你還沒明白嗎?隻有秦姐姐嫁給了林雨期,這樣才能讓你秦二姐姐死心啊。”


    蘇妤心裏難受極了,“可是憑什麽,憑什麽要用秦姐姐的幸福來為別人鋪路,明明秦姐姐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林雨期既然能算計秦二姐姐,就說明他絕非良人啊!”


    秦黛容冷靜的分析說,“林雨期此人城府極深,而且很有野心,如果我不答應的話,他一定會找其它的機會再接近萍兒的,與其讓萍兒被騙,還不如讓我嫁過去,至少有我在的話,他就不會再對萍兒對手了。”


    蘇妤咬唇說,“我就不相信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既然秦姐姐你這邊無論如何都不能退親的話,那我就隻能想辦法讓林雨期退親了!”


    秦黛容不讚同的說,“你別又做糊塗事,這件事情我自己有打算。”


    蘇妤看向秦黛容,無比認真的問,“秦姐姐,你真的甘心嗎?你真的甘心跟那樣的男人過一輩子嗎?”


    甘心,怎麽會甘心呢?!秦黛容神色隱忍的轉過身子,嗤笑說,“甘心如何,不甘心又能如何。”


    “若是你不甘心,我就算是拚了命也要幫你擺脫林家!”蘇妤信誓旦旦的賭咒說。


    秦黛容轉過身來,臉上已經恢複了平日的冷靜,她看著蘇妤說,“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情,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每個人的人生都是她自己的選擇,誰也不能幹涉。”


    “那你為什麽又要幹涉秦二姐姐的事情!”蘇妤立刻反問說。


    秦黛容麵露苦笑,“罷了,天色不早了,你們回去吧。”


    天色漸暗,連綿的山巒被滿天落霞渲染成了深紅色。街道向晚,行人已經漸漸消失了蹤跡。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噠噠”作響。


    “籲~”黨坤突然把馬車停了下來。


    昏昏欲睡的蘇妤猛地往前一傾,要不是範輯明眼明手快把人拉住了,指不定已經躥出了馬車。


    “小姐姑爺,有人攔住了車子。”黨坤惶恐說。


    “蘇小姐,能否借一步說話?”外麵穿來年輕男子的聲音。


    蘇妤揉了揉腦袋,疑惑說,“聽著好像是陳鬆師啊?”


    範輯明沒好氣的扶著蘇妤坐好了,冷聲應,“是他。”


    蘇妤不得已下了馬車,範輯明緊隨其後。


    “陳鬆師,有兩天沒見了吧。”蘇妤笑著寒暄說。


    範輯明朝著陳夢先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陳夢先揮著紙扇,臉上一片暈紅,呼吸還帶著喘,看來是跑過來專門找人的。


    “蘇小姐,能借一步說話嗎?”陳夢先喘息問。


    蘇妤看向範輯明,範輯明掉過頭去,權當沒有聽見。


    蘇妤回頭說,“當然。”


    兩人沿著城牆走了一段路,陳夢先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敢問蘇小姐下午可是去了秦府?”


    蘇妤挑眉,“陳鬆師這是跟蹤我了,還是說有眼線在秦家啊?”


    陳夢先忙解釋,“蘇小姐多慮了,我怎麽會派人跟蹤你呢,隻不過是我前些日經常去秦家門口的小攤子喝豆腐腦,一來二往就熟悉了。”


    “所以你就讓人家幫你盯著秦府了?”蘇妤譏誚說。


    陳夢先自知百口莫辯,幹脆直截了當問,“蘇小姐還記得上次我們說過的話吧?秦大小姐她?”


    果然是惦記著秦姐姐啊。蘇妤忍不住笑了起來,“陳鬆師,你不會是喜歡上了秦姐姐把?”


    陳夢先眼睛倏地瞪大,慌忙否認,“蘇小姐說笑了,我怎麽可能會喜歡秦小姐,我隻是覺得秦小姐那樣驚世絕豔的女子該配得上世上最好的男子。”


    蘇妤笑,“哦,那陳鬆師倒是說說,怎麽樣才能算做世上最好的男子呢?”


    陳夢先輕咳一聲,“這...這我怎麽知道,總之你現在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


    想起秦黛容的事情,蘇妤也沒有了取笑陳夢先的心思,“這件事情不是秦姐姐願意的,她是迫於無奈。”


    “果然如此!”陳夢先激動地說,扇子一拍手掌,“是不是林雨期仗著自己老爹是縣令,所以強迫了秦大小姐嫁給他?”


    蘇妤搖頭說,“不是的,這其中還有很多其他的緣由,但是我不能說。”


    陳夢先道,“不管如何,既然知道秦大小姐不是自願的,那麽這場婚事就該作廢。”


    這一點蘇妤倒是和陳夢先達成了共識,“可是秦姐姐不讓我插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阻止這場婚禮。”


    陳夢先不緊不慢的敲打著手心,眼中露出狡黠的光芒,“山人自有妙計。”


    蘇妤追問,“你究竟有什麽方法?我可告訴你,這件事情隻能從林家出手,絕對不能動秦家的人,否則我一定跟你拚命!”


    陳夢先燦爛的笑了,一甩胸前的長發,“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天色不早了,蘇小姐再會。“話說完,陳夢先已經神清氣爽的離開了。


    看著陳夢先漸行漸遠的背影,蘇妤忍不住嘀咕,“也不知道秦姐姐對他有沒有意思,不然就算他想出了什麽法子,秦姐姐也絕對不會領情的。”


    賑災的事情已經完全被朝廷接手了,蘇家也落得輕鬆。範輯明近些日子每天都會去鎮上跟著賈師父學習造船,隻是賈家畢竟就那兒大點地方,根本施展不開。


    “爹,我在想既然咱們已經決定了讓相公去造船,要不咱們就趁現在趕緊弄個船坊吧,不然等大家都反應過來之後,指不定好地方早就被人搶光了。而且現在外麵的災民多,我們隻需要出些吃的喝的就能聘請他們給我們做工。”蘇妤特意指明了後麵一點,就是為了讓蘇老爺能夠同意。


    蘇老爺想了想,可不是嘛,現在那些災民好打發的很,一頓飯就能讓他們揮著膀子幹活,可比以後要便宜多了。


    “行,我乖女兒考慮的對。隻是這船坊可不是一般的場子,要找好的地理位置可不容易啊。”蘇三老爺愁眉說。


    蘇妤道,“這事情咱們也不懂,不如等相公回來之後咱們問問他的意見,指不定他早就覓好了地方呢。”


    果不其然,等範輯明披星戴月的趕回家之後,蘇妤就把家裏的打算跟他說了,“你現在有什麽想法沒?”蘇妤問他。


    範輯明神情激動,又要極力的掩飾著,不敢相信的說,“爹,爹他當真同意了?”


    蘇妤笑道,“這不是早就說好的事情嗎?怎麽,你不願意啊?”


    “當然不是,我隻是......隻是覺得有些不真實,像是在做夢一樣。“範輯明喃喃說,明明前世蘇家二老那般的不待見他,這一世竟然願意為他造一座船坊,要知道依照蘇家如今的情況來看,一座船坊足以花費掉蘇家一大半的家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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