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亂花錢。”


    他突然一本正經地糾正我的說法。


    我一愣,“那是什麽?”


    “是為你花錢。”


    他聲音低沉,透著讓人忍不住心髒砰砰跳的認真和寵溺。


    我臉頰倏然滾燙,安安在我腿邊亂跳,指著我的臉,笑嘻嘻地道:“媽媽你臉紅了耶……”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巴,用眼神警告他不許繼續說。


    他撅了噘嘴,軟軟的雙唇抵著我的手心,表達他的不滿,但最後,又不得不妥協,一雙眼睛充滿了無辜,“好叭。”


    貝貝看見他的模樣,倒是很開心,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拍著小手,“葛葛哈哈哈……”


    笑得前仰後倒,差點仰倒,又被程錦時及時扣住後背,抱進懷裏。


    我們在海邊玩了一個下午,安安和貝貝玩得連頭發裏都是沙子,衣服也都濕透了。


    程錦時聽著兩個孩子的笑聲,大手與我緊緊的十指相扣,神情中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


    我把手機遞給景楓,用口型告訴他,給我們拍張照片。


    回程前,我給他們倆換上提前準備的幹淨衣服,才把他們丟進兒童座椅。


    估計是玩累了,上車沒一會兒,就歪著腦袋睡著了。


    車子裏十分靜謐,我看了看兩個孩子,最後,視線落在程錦時的側臉上。


    心口絞痛難耐。


    老天爺,你真是愛和我開玩笑啊。


    ……


    晚上,在哄睡了兩個孩子後,我才和他回房間洗澡。


    洗完澡,他因著對浴室的熟悉,單手取下浴袍,穿上身,正要係腰帶時,我突然不管不顧地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吻得熱烈而毫無章法。


    這一刻,我的心底沒有不甘,沒有怨怪,隻有滿腔的不舍。


    我真的……好舍不得他啊。


    男人動作頓了一秒不到,在感受到我的熱情後,瞬間掌控了主動權,撬開我的牙關,奪走我的所有氣息。


    有力的大手摟著我的雙。腿把我抱起來,走出浴室,將我放倒在床上,他也順勢壓了下來。


    ……


    這一次,我像是不知道痛一般,隻是用力地抱緊他,徹底沉/淪。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發泄什麽,還是想以此來證明——我隻是他的。


    隻會是他的。


    中途,男人察覺到不對勁,動作漸漸停下,雙唇落在我的耳畔,聲音啞得不行,“小希,你今天有點不對勁。”


    我沒想到他會這麽敏。感,輕輕笑了一下,“沒有,我就是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隻是這樣?”


    “對。”


    我沒有辦法把這件事告訴他。


    對我來說,這是單選題,選起來尚且這麽痛苦。


    對他來說,是雙選題,選我,還是選他母親……


    他不管怎麽選,都會自責、痛苦,遺憾一生。


    與其這樣,不如我一個人做決定好了。


    ——


    一整夜,盡管身體很累,但我還是徹夜未眠。


    天方剛露出魚肚白時,我就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忍著身體的酸痛,去了隔壁。


    因為這邊房間不夠住,所以吳嬸還是住在我那套房子裏,不過,好在就是兩道門的距離,也很方便。


    吳嬸一向起得早,我過去的時候,她正好從房間出來。


    “吳嬸,我有點事想和你說一下。”我說著,坐到沙發上。


    吳嬸忙走過來,“好。”


    我想起還在隔壁熟睡的男人,眼眶又是一陣酸澀,斂了斂情緒,“其實也沒別的事,兩個孩子,您都照顧的很好,也清楚他們的喜好,但是錦時……你可能還不太了解他。”


    “……你是不是遇上什麽事了?”


    吳嬸皺眉,關心地問道。


    我壓下心底的難過,搖搖頭,聲音有少許艱澀,“沒有,我就是想和你說說他的一些習慣,你以後做飯時,就多照顧照顧他的口味。”


    吳嬸雖然和我們一起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但以前在程家老宅時,她都是隻負責兩個孩子的衣食起居。


    我和程錦時的,是其他傭人負責。


    “好好,你說。”


    我見吳嬸爽快答應,也沒猶豫,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出來。


    原本覺得沒多少,但一說,就停不下來。


    終於,眼淚不爭氣地滾落了滿臉,我連忙抽紙巾擦掉,“就這麽多吧,他們就多麻煩您照顧了,有什麽事隨時和我打電話。”


    “小希,我怎麽感覺……”


    “我確實遇上一點事情了,不過,希望您幫我保密,先別讓錦時和兩個孩子知道。”


    我承認後,又忍不住囑咐。


    吳嬸即便和我已經很熟了,可也知道不能過問我的私事,便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雖然周子昀這三天沒有找過我,安靜得像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般。


    但我清楚,時間一到,他會主動找上我,或者,直接聯係程錦時。


    周雪珂前兩天幫我勸他,也是無疾而終。


    吃完早餐,我不敢耽擱,抓著車鑰匙就出了門。


    果然,我剛到公司,楊子竣就和我說道:“寧總,周總在您的辦公室等您。”


    哪怕早有準備,我心裏的絕望還是多了一分。


    周子昀是鐵了心了。


    我以前,從來沒有覺得,見他,是這麽需要勇氣的事情。


    我站在辦公室門口,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看見那道穿著一身淺色西裝,佇立在落地窗處的背影。


    恍惚間,仿佛還是之前的那個周子昀。


    他聽見聲音,轉身看過來,淡淡一笑,“吃早餐了麽?我給你帶了早餐。”


    他說著,指了下放在我辦公桌上的外賣袋。


    我根本不知道該以何種態度麵對他,我知道,他沒什麽錯,可是,還是不自覺的抵觸了起來。


    我淡淡開口,“吃過了,說正事吧。”


    “那好。”


    他斂了笑,開門見山,“考慮清楚了麽?”


    我態度愈發淡了下來,抬眸看向他,反問,“你告訴我,我有考慮的餘地嗎?”


    完全沒有。


    他了解我,已經篤定我會怎麽選擇了。


    他也不生氣,臉色未變,將手裏的一份文件遞給我,“既然已經有了答案,那就把這個簽了吧。”


    我把文件接過來,不由愣住,協議……


    他不相信我,怕我言而無信。


    但是,我也沒什麽好說的,捏緊協議,“我有一個要求。”


    他輕輕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我,溫和道:“嗯,你說。”


    “在程錦時做手術之前,我不能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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