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先喝口茶等一會兒吧,四木先生。


    放心吧,隻要交給塞爾堤那就肯定沒問題。


    請不要老板著臉。


    我可不是什麽樂天派啊。


    總之現在我們除了等結果之外什麽都做不到。那麽,不如稍微輕鬆一下帶著希望來等待,這樣說不定壓力帶來的負荷可以減輕不少。都說“笑口迎福到”嘛。


    幸好這次四木先生拜托塞爾堤的工作是保護女孩,這下我也放心了。如果反過來……您是讓她殺了那個要加害女孩的家夥,那我想塞爾堤肯定不會答應吧。


    雖然無奈之下塞爾堤選擇了搬運的工作,但她也隻是個普通的女孩子而巳啊。


    ……啊?


    ……啊,是啊,沒錯,的確。


    的確是這樣。


    無頭騎士的工作原本是告知他人死亡的預言。根據傳統,有時也會被認為是直接攫取靈魂的死神。


    但是,也不能因為這就認為她能眼也不眨的殺人嘛。雖然被人當成死神和僵屍,但她其實是妖精啊。


    ……盆裏的血是什麽的血……對啊,是什麽來著?


    或許隻是番茄汁吧。現實有時候就是這樣出人意料。


    這麽說來,四木先生,為什麽您對無頭騎士那麽了解。


    聽說現在的賭徒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那算是有文化的賭徒嗎?


    啊?


    啊啊,不是,我沒說那是黑道。


    因為黑道(注:讀音是yakuza)在三枚歌留多(注:一種日式紙牌遊戲)是8、9、3(注:讀音和黑道相近)……是最壞的牌。當著四木先生的麵說黑道,豈不是太失禮了嗎?


    你說不要緊,對我來說可是很要緊的啊。


    不過,我也還不至於愛做夢到稱呼四木先生你們是“俠士”的程度。


    對於其他組我是不了解,但至少在栗楠會的成員裏,能做到“充滿男子氣概、不對圈外人出手、絕不涉及毒品”的“俠士”屈指可數吧。


    啊啊,那位赤林先生雖然看起來不像,但實際屬於這類人?


    總之,正因為抱著這樣的想法,所以塞爾堤不太想涉及和諸位相關的事情,還謝諒解。


    不過關於我自己,我早就放棄了。


    就算將來我闖了禍,那也和塞爾堤無關。


    所以,在把我沉入東京灣之後,還請您別追究塞爾堤的責任。


    四木先生您和我父親交情不淺,這是我個人的請求。


    請轉告塞爾堤,我的臨終遺言是:“我的靈魂就在塞爾堤的身邊,去找找看吧,然後我們永遠在一起,塞爾堤”。


    ……哎?為什麽您要歎氣呢?


    ……


    ……不、不不不,絕無此事!


    我並沒有準備犯那種必死的錯誤!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因為您的家人,甚至沒來得及留下臨終遺言。


    ……請別這樣瞪我。


    對於在池袋做出那種事的家夥,我也沒法放任不管。


    ……不過,出於個人興趣我想打聽一下,那三人是怎麽死的??


    這數碼相機怎麽了?


    ……啊,裏而有菩薩的照片。


    看了一遍之後就得完全刪除是嗎?


    那麽,請允許我看看……


    ……但願他們能得到安息。


    我看完了。


    那麽,能否允許我闡述一下我個人的意見。


    以密醫的身份,不,應該是以平和島靜雄老朋友的身份。


    這不是他幹的。


    ……我不是在為他開脫。


    確實,作為朋友我希望相信他是無辜的……這種心情占了三成吧。


    但麵對四木先生您,光說這個根本無濟於事,沒錯吧。


    要說證據的話——倒也有兒個證據……


    做個假設,就當靜雄已經憤怒到真的打算殺死敵人的程度。


    那當然是無以複加的暴怒,怒到甚至企圖殺死栗楠會的三名成員。


    但這些屍體,卻顯得太完整了。


    比如這個被嵌在牆壁裏的屍體吧。如果靜雄是依靠他那能拔出護欄的完全不知輕重的怪力,以殺人的目的將他按在了牆壁裏的話——恐怕這具屍體的臉別說辨別,估計整個頭連頭蓋骨都被一起砸爛了。


    其他的屍體也是,太完整了。


    這的確是被人空手殺死的。


    但實在太完整了。


    那個平和島靜雄,真的能讓對方在甚至來不及反擊的情況下,就一下子連殺三個……您的部下嗎?


    另外,從照片上看,也不像是他與三人起了爭執而失手殺死了人的樣子……因為除了那個被嵌進屍體的牆壁以外,房間裏幾乎沒有打鬥的痕跡啊。


    ……最根本的問題是,我不懂他為什麽會去那幢樓。


    他從沒跟我提過要到那裏去。


    而且,四木先生。您和您的手下都不記得曾與平和島靜雄有過什麽糾紛吧?


    ……如果您問我不是靜雄又會是誰的話,我也理不出頭緒。因為栗楠會和外界的糾紛並不是我所能得知的信息。


    是的。


    我現在並不了解栗楠會被卷入了怎樣的事件中,並且也不想知道。


    不過,如果和塞爾堤有關那就另當別論了。


    昨天,塞爾堤回來了一會兒就走了,走時還帶上了預備用的頭盔。


    也就是說,原本的頭盔出了問題。


    看來塞爾堤被卷入了相當危險的事件裏了呢。


    啊啊,不,我並不是在對四木先生您抱怨。


    而且,我也完全不擔心塞爾堤會遇到什麽危險。


    因為塞爾堤很強。


    隻是,我不想看到她悲傷的臉。


    是的,臉。


    就算塞爾堤沒有頭,但她還事有臉,不,應該是表情吧。


    我能從她的肢體動作和纏繞著她的黑影中了解她的心情。雖然能做到這點可能隻有我。


    其實班爾堤是個老好人。


    盡管身體很堅不可摧,但當朋友或熟人之類的受了傷,她會非常、非常難過。


    說不定她已經對那個栗楠家的小姐有了感情呢。


    有小孩死去這樣的消息是她最為討厭的,就算她並不認識那孩子。


    雖然以前並沒有這樣的情況,但在這幾年,塞爾堤的變化很大。


    或許真的是因為與人的接觸,讓她變得非常人性化了吧。


    我自己倒是個和這種倫理觀念無緣的人,所以沒怎麽受影響。


    總之……


    塞爾堤說不定比普通人類更有資格被歸入老好人的範疇裏去。


    向他人捉供無償援助時,普通人的話有時會在衡量有關勞動力、社會性地位和自身安全後感到猶豫吧。


    但塞爾堤極少會做出這種“用天平來衡量”的舉動。


    她甚至丟失了自己的頭。她丟失的是自身的尊嚴和毫無罪惡感的生活。而正是出於自尊和對毫無罪惡感的生活的向往,她才會幫助人們。如果放在天平上,或許反而天平會傾向“幫助”那一邊。


    這就是塞爾堤的過人之處。


    至少,一顆充滿人性的心,是我現在所沒有的。


    近來塞爾堤變得越來越有魅力了,我狀至覺得自己配不上這麽一個好女人。


    所以,我不想把塞爾堤交給任何人,也不想讓她傷心。我這樣的密醫沒資格和塞爾堤在一起。但就算這樣,我還是喜歡她。


    哎,如果塞爾堤能在“失物”裏加上我的名字,那該多麽美好啊。


    ……咦


    ?


    ……四木先生?四木先生?


    ……不會是睡著了吧?


    隻是沒話說了?啊啊,什麽嘛,這樣就好。


    您要是理解了我反倒為難了。因為如果您理解了我剛才的那段活,那就等於理解了塞爾堤的魅力之處,那您就成為我的情敵了。


    總之,塞爾堤就是這種性格,請您放心。


    一旦她找到栗楠茜,她會盡全力保護她的。


    哪怕栗楠茜現在就取消委托。


    關東某處


    折原臨也現在位於關東北部的某處。


    街道上麵滿是行人,周圍果然還有gw的那些家夥們來來往往。


    臨也的視線一直盯在自己的手機上麵。


    雖然他的目光停田在手機上,似乎尋找著什麽東西,但是卻又能夠在如此擁擠的人流之中自如地穿梭而沒有撞到別人的身上。


    在他的手機屏幕上顯示出好像是聊天室一樣的畫麵。


    看到上麵呢稱為“巴裘拉”“狂”“參”的參加者陸續退出了聊天室,臨也似乎很滿意地微微一笑,心中自言自語道。


    ——差不多該開始了呢。


    然後,臨也輕輕地按了一下手機的電源鍵,強製斷開網絡。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電話忽然開始震動起來,看樣子是有人來電話了。


    屏幕上麵出現“紀田正臣”的名字。


    ——bingo。


    臨也用手指彈了一下屏幕,然後非常開心地按下接聽鍵。


    “喂喂?”


    ‘……是我。’


    “啊,是你呀?怎麽了,聽起來很著急的樣子。要說的話今天早晨不是都說完了嗎?還是說你對我的聲音念念不忘沒有聽夠?那樣的話我可是壓力很大啊,因為我沒有時間去安慰你,你最好找沙樹來好好地安慰一下。”


    ‘我現在沒時間聽你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怎麽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聽到臨也挑釁一樣的語氣,電話的聽筒那邊傳來一陣憤怒的聲音。


    ‘你都對帝人說了什麽……’


    “發生了什麽麽事?”


    ‘在聊天室裏麵盜用我的呢稱的人,就是你對吧?’


    “你有什麽證據?”


    ‘除了你之外還有人能夠做到嗎?’


    “這也許是狂和參的陰謀呢?而且塞頓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也不好說吧?還有罪歌,她以前就有在聊天室裏麵搗亂的前科。”


    ‘你故意說出這些事情來迷惑我,就是你才是真正犯人的最好證據!’“你的這種說法能夠令陪審團成員們信服嗎?不過,對於你的敏銳判斷我給你個及格吧。你說的對,就是我盜用了你的網名。要想裝成你的樣子還真是費了我一番功夫呢。”


    ‘……你都對帝人說了什麽?’


    “為什麽你會覺得是我對帝人說了什麽呢?狂和參剛才也在聊天室裏麵,你怎麽就如此確定是我說的呢?”


    ‘因為如果說折原臨也你盜用我的聊天室賬號有什麽企圖的話,那就隻有這一個!要陷我於不義!’


    “算是吧。那麽,你打算怎麽做?”


    ‘快回答我的問題……!’


    “要是有那閑工夫就好了。你知道?也袋現在發生了什麽嗎?”


    ‘……啊?’


    “啊啊,對了,你自從上次的那個事件之後,便一直斷了和dors的聯係。那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沒辦法了。”


    ‘你什麽意思……?現在?池袋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種事,你直接給帝人打個電話問問不就行了嗎?”


    ‘……臨也光生。你這個家夥!’


    “很簡單吧?你和帝人不是好朋友嗎?打個電話直接告訴他就行了。告訴他折原臨也是一個怎樣的大壞蛋。昨天是我冒充了你的賬號,讓他把昨天的話都忘了吧……當然,雖然我認為就算你現在告訴他也來不及了。總之,你還是打個電話給他吧。隻是打個電話又不會怎麽樣。至少也算是為你們那曾經的友情做一個了結。”


    ‘……夠了,給我閉嘴。’


    “不管你怎麽想,至少帝人肯定是那樣想的。真是的,他可實在是一個好人呢,簡直無藥可救。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顯得偉大,如同甘願成為祭品的羔羊。”


    ‘我叫你閉嘴——————!’


    不等對方憤怒的呐喊結束,臨也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我可不喜歡聽別人的怒吼,再說也已經到車站了。”


    為了換乘而來到車站的臨也,雖然手中有卡卻依舊特意先買了張車票才走向站台。


    在確認了下一趟電車的時間之後,臨也再次打開電話檢查郵件。


    “不過,要是dors就這樣被幹掉了的話,那還有什麽意思呀……”


    一邊自言自語著,臨也一邊從懷裏掏出另一部手機。


    然後,他開始在電話的鍵盤上按去。


    用他那充滿了惡意以及對人類的扭曲的愛的手指……


    ※※※※※


    一小時前某女子學園前


    從池袋車站到sunshiy之間首都高速公路高架橋之下的大街。


    在這條道路旁邊的某女子高中門前,兩名男子正對峙著。


    戴著絨帽的表情嚴肅的青年,和戴著草帽、臉與胳膊上都纏著繃帶的少年。


    就在兩個男人互相麵對麵對峙的時候,身上纏滿了繃帶的一方——六條千景忽然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而相對的那位戴絨帽的青年——門田京平,則表情凝重地注視著對方。


    “……混蛋。”


    忽然門田的手機響了起來。


    屏幕上麵顯示的內容是——


    在池袋各處都發生了dors成員被襲擊的緊急警告。


    “你……不,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幹什麽?隻是來為你們之前的挑釁付款而已。”


    在對方尖銳目光的瞪視之下,千景微笑著說道。


    “零錢就不用找了,好好地全都收下吧。”


    “難道是為了前段時間……被我和靜雄教訓的那些家夥來報仇嗎?如果是那樣的話就是你搞錯了。那件事和dors無關,完全是因為我個人的憤怒才動手的。”


    門田在注視著對手的同時也留意著周圍的動靜。因為他擔心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隻是一個誘餌,真正的威脅其實隱藏在周圍。


    不過在他觀察了一周之後發現並沒有可疑的埋伏,除了行人之外沒有其他的動靜。


    而那些行人們對站在道路中央的他們二人紛紛投以好奇的目光,不過在察覺到他們身上的痞子氣之後馬上便躲的遠遠的,走開了。


    千景靠在旁邊女子高中的校牆上,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道。


    “關於那件事,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所以並不是因為那件事才和你們結下梁子。當然,我也覺得平和島靜雄做的有些過分了,所以自己去找他提了提意見。”


    “……啊啊,這麽說你臉上的傷,難道就是被靜雄……?”


    “被他打得好慘呢。那家夥到底是什麽?大魔王嗎?”


    千景苦笑著歎了口氣,然後一邊用手撫了撫帽子一邊對門田問道。


    “不過,算了,那件小已經過去了……但是,你們dors在琦玉所幹下的那些事情你知道嗎?”


    “?”


    “……啊啊,看樣子你還不知道嗎?”


    看到門田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千景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接著用淡淡的語氣說道。


    “還


    真是幸福的家夥呢,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的組織做過什麽事。”


    “……”


    “要是你們隻是對我們組織的人下手也就算了,可是竟然連我們組織的人的弟弟都不放過,發生這種事可真是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千景“哢吧哢吧”的扭了扭脖子,然後站直身體說道。


    “還不止如此,你們的人燒毀了我們的機車,將我們組織的標誌塗抹的麵目全非,甚至還留下了大寫的‘dors’的字樣,我說你們就算挑釁也要有個限度吧?你知道我們為了修複這些標誌花費了多少時間嗎?因為當初怕別人發現我們的塗鴉而特意找的那些隱蔽的地方,現在又要一個一個的重新找出來……”


    “這種事你跟我說也沒用啊。再說塗鴉本身就是不對的吧。”


    “……啊啊,這個,是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對於門田的吐槽,千景一下子無言以對。


    “竟然被dors的家夥吐槽這種有關社會公德的問題,真是沒想到啊。你這個家夥還真有趣。”


    “不過,你找我有什麽事嗎?你是to羅丸的頭目吧?”


    門田的手機再次響起。


    但是他的表情沒有出現一絲的鬆懈,依舊非常謹慎地注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你特意來找我,不是為了報仇的嗎?”


    “你是dors的頭領之一吧?”


    “啊?”


    ——喂喂,怎麽忽然問出這樣荒唐的問題。


    看到一臉迷惑的門田,千景單刀直人地將自己想要問的話說了出來。


    “dors的老大,究竟是誰?在什麽地方?”


    “…………”


    ——這就是他的目的嗎?


    門田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現在自己麵臨的狀況——並不隻是眼前的這名青年,而是dors全體的立場——這真是比預想中還要麻煩的多得多。


    “你要是能跟他說上話,就叫他趕緊到這裏來。”


    “我不認識他。”


    “喂喂,你們之間不是這麽冷淡的吧?”


    “雖然不是那樣……但是,我真的不知道究竟誰才是dors的老大。”


    聽到門田毫不猶豫的回答,這次輪到千景感到奇怪了。


    ——啥?


    ——你說你不知道自己組織的老大是誰?開什麽玩笑啊!


    ——不過,我在網上查過也確實沒有找到……


    “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吧,你怎麽可能不知道?”


    “你知道什麽是蝗蟲嗎?”


    “當我是傻瓜?”


    “聽我說完。蝗蟲一般都是成群結隊的對吧?啃食莊稼隻留下一片狼藉,成千上萬,甚至幾萬、幾十萬,多的話可能有幾億、幾十億的蝗蟲。”


    門田也靠在女校的牆壁上開始說道。現在兩個人都已經閃到了街道的一旁,這樣人流可以更加順利的從他們身邊走過,而兩個人之間的對話也不再引起周圍行人的注意。


    “舉個例子,你覺得那群蝗血會知道彼此嗎?或者知道自己的首領是誰?當然,我不知道蝗蟲是否真的存在像是女王蜂或者女王蟻這樣的首領。但是我知道在dors之中並沒有那樣的首領存在,因為我既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也從來沒有接到過任何的命令。”


    “…………”


    “也就是說,dors既不是蜜蜂,也不是螞蟻,而更像是一群蝗蟲,或者在大海之中遊弋的魚群。說得再簡單一點,……啊,可能這種比喻有點過分了,就好像是一個國家的國民一樣。如果說這個國家的國民殺害了另一個國家的人,那麽你要仇視這個殺人犯所在國家的所有人嗎?所以這就好像將劫持飛機的恐怖事件發展為戰爭一樣……你們現在所做的事情不就是嗎?”


    門田一邊向千景說明“dors”的構成一邊還不忘挖苦他兩句,然後便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反應。


    “我覺得並不像你所說的那樣。”


    千景輕輕地撇了撇嘴,然後說出反對的意見。


    “即便是dors,也很少有人是自發地留在其中吧?我覺得與其說是蝗蟲,更像是一種社團組織。”


    “……也許吧。”


    “如果運動社的成員引發了什麽糾紛,情節惡劣的話甚至會讓整個運動社都禁止出賽……這種事你也經常聽說吧?先不管這種做法是否合理,但是你們的人既然打著dors的旗號,那麽也就說明你們們需為此事負責。”


    千景對剛剛門田的譏諷也還以顏色。


    不過,聽到對方的話之後,門田的臉色反倒舒緩下來,並且用柔和的語調低聲道。


    “啊啊,是啊。”


    “啊?”


    “自己組織的成員,打著自已組織的名號,在外麵做出過分的事,這種時候我要是說一句‘我不知道,所以別來找我’想蒙混過去,果然是不行的呢。好吧,我多少也該對這件事負起責任……這也算是對於我沒有好好監督便收人進來的懲罰吧,自作自受。”


    門田似乎巳經放棄了繼續解釋,歎了口氣無奈地自言自語道。


    似乎察覺到對方態度的改變,千景也重新轉過身來麵向著門田。他帶著嚴肅的表情問道。


    “……你到底想說什麽啊?”


    而門田則隻是微微一笑,非常堅定地回答道。


    “我說,我接受你的挑戰。”


    “……哈!”


    聽到對方的回答之後,千景麵露喜色,不由得笑出聲來。


    “非常好,你這個家夥!很有大俠風範嘛。”


    “不過這裏太顯眼了,咱們換個地方。”


    對於門田的提議,千景不以為然地笑著搖了搖頭。


    “根本沒那個必要。”


    “啊?”


    “一瞬間就完事了。”


    就在他開口的同時,千景已經高高躍起。


    和突然向平和島靜雄發起攻擊的時候一樣,千景再次以路邊的防護欄為踏板跳了起來。


    不過這次不是雙腳平踹,而是旋轉著身體的腳刀。


    千景的右腳朝門田的咽喉部飛速地踢了過去。


    可是——就在千景以為自己肯定要擊中目標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腳踢了一個空。


    千鈞一發之際,門田閃過對方的攻擊,並且向後退了一步等待對手落地。


    而周圍的行人們紛紛停下腳步,驚訝地向突然躍起的青年望去,接著紛紛驚恐地退避三含。


    “你所說的一瞬間,是幾個小時?”


    門田一邊說著一邊不顧周圍行人的議論紛紛,湊近千景的耳邊再次提議道。


    “我說,還是換個地方吧。”


    “……是啊。”


    千景大概也從剛才門田的身手上看出來對方的實力不容小覷。


    於是他隻好老老實實地接受門田的提議,跟在對方身後向前走去。


    ——可是,這附近有能夠打架的地方嗎?


    ——旁邊有個交通崗……神社和公園昨天也跟女孩子們去過了,白天人都很多……


    千景不由得想到也許對方想要帶自己去到某處大樓的頂層吧。


    可是——當他們走到60樓大道的入口之時,門田忽然在交通崗前麵停了下來,接著招手叫停了一輛出租車。


    門田打開車門,毫不猶豫地坐了進去。


    然後,他朝還站在原地發呆的千景不解地招呼道。


    “怎麽了?上來呀?”


    “竟然還要打車走嗎?”


    看到千景


    有些擔心的樣子,門田不由得苦笑道。


    “不管怎麽說我也是上班的人了,出租車的餞還是掏得起的,上來吧。”


    ※※※※※


    來良學園第二操場器材倉庫內


    來良學園,是距離池袋車站有一段距離的學校。第二操場是上麵鋪滿草坪的場地。


    雖然在本校之中也有操場,不過因為棒球社,足球社以及曲棍球社都需要場地活動的緣故,所以又特意開辟出這一片新的操場。


    現在場上還有卡巴迪社和女子足球社在活動,所以就算身處操場外麵的器材倉庫之內,恐怕也依舊能夠聽到從運動場上傳來“卡巴迪卡巴迪卡巴迪……”的喊聲,以及女孩子們的叫聲。


    千景站在操場的旁邊,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感慨道。


    “……真沒想到池袋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倉庫周圍種植著大量的樹木,看上去好像一個小公園一樣。雖然從圍牆到倉庫之間有很大一片空場,但是在倉庫外麵是看不到裏麵的樣子的。


    門田望著正在左顧右盼的千景,一邊活動著手腕一邊說道。


    “本來這裏是打算建造兩間倉庫的。不過蓋好一個之後發現已經夠用了,便沒有繼續建另一個。”


    “你對這裏還真熟悉呢。”


    “因為我是ob(畢業生)啊。”


    門田帶著些自嘲的口吻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


    “這地方在我念書的時候就是專門的打架場地之一,經常躺著被靜雄那夥打倒的其他學校的人。而且這地方有樹蔭,躺在樹蔭下睡一會兒也不錯。”


    “原來如此,所以你也希望能夠在這裏睡一會兒嗎?”


    “抱歉。自從我們畢業之後,這地方就變成夜間小情侶們約會的場所了。”


    “那還真是讓我聽到一個好消息呢。下次我帶女孩子們來好了。”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然後都笑了起來。


    當笑聲過後——他們同時板起麵孔。


    “那麽,讓我們開始吧。你懷裏的那東西不拿出來用嗎?好像是短刀之類的。”


    對於門田的疑問,千景將手按在懷裏的“東西”上麵,冷冷地回道。


    “嗯?啊啊,你發現了嗎?”


    “剛才,你跳起來的時候我剛好看到。看在你受傷的份上,就讓著點你吧。”


    “我才不用呢,倒是大叔你一把年紀了,要不要我把這東西借給你用啊?”


    “我才剛剛25歲而已,小鬼!”


    兩個人簡短地互相挑釁之後——


    二話不說便各向前邁出一步動起手來。


    兩個人的拳頭碰撞在一起,鬥毆發出的聲音被淹沒在卡巴迪社和女子足球社的聲音之中。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


    dors真的是在池袋無處不在的組織。


    就連身為dors之中上層地位的門田都不知道。


    就在現在,他們也完全沒有察覺到。


    足球社的經理人同時也是dors一員的一名女學生,正在發送一條信息。


    [現在,dors的門田正在向來良第二操場的裏麵走去。而且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很可怕的人,看樣子那個人就是現在襲擊dors的組織的一員!雖然我覺得即便門田和他打起來也不會輸,不過還是感到有些擔心呢~~\(><)/]


    不僅如此,還特意附上了一張兩個人走在一起的照片。


    ※※※※※


    同時都內某處廢棄工廠


    “……真是的,這都是在搗什麽亂啊?”


    在帝人與塞爾堤離去之後的廢棄工廠之中,青葉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


    現在喧囂已經徹底結束,少年周圍“藍色平方”的夥伴們笑著來到他的身前,而在外圈則躺著許多身穿皮夾克特攻服的男子。


    to羅丸的成員們都失去意識倒在地上,並且在地上散亂地攤落著。許多沾染著鮮血的鐵棒和木棍。


    當然監色平方的人也不是毫發無傷,每個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是負傷的狀態。


    青葉的臉上也有輕微的擦傷,嘴角處也能夠看到血跡。


    不過青葉依舊像沒受到任何打擊一樣,表情輕鬆地對周圍的同伴說道。


    “不過,大家都平安無事比什麽都強。你們這些家夥啊,還真是夠結實的呢。”


    和剛才同帝人說話的時候完全不同的語氣。


    站在他周圍的少年們笑著回答道。


    “嘿嘿。小意思,這些家夥太弱了。”


    “老貓,你還好意思說,看看你腦袋上麵出的血。”


    “血你個頭阿,這是番茄汁,懂不懂?嘿嘿。”


    “不過,八房不在還真是萬幸呢。”


    “是啊,他要是來了就死定了。”


    “那家夥那麽孱弱。”


    “豆芽漿一樣。”


    “說起來,那個帝人學長不是也跟豆芽萊一樣啊。”


    “就是啊,青葉。雖然我是第一次見到他,不過那家夥真的就是dors的創始人嗎?”


    “他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吧,青葉?”


    “他要是敢耍我們的話,那就殺了他!”


    “把他的女朋友搶過來。”


    “哎?青葉已經有女朋友了嗎?”


    “是那對雙胞胎?”


    “……殺掉!現在就去殺掉!”


    “冷靜點!”


    “你們再這麽強迫青葉,小心會死得很慘哦。”


    “怕什麽。”


    “嘿嘿。”


    “……我跟九琉璃還有舞流隻是接過吻而已,並不是什麽男女朋友……”


    “想起來了!殺掉!”


    “什麽?接吻了!”


    “你們都已經是那種關係了嗎?”


    “殺掉!”


    “必須死!”


    無視掉在耳邊吵吵嚷嚷的同伴,青葉帶著冷峻的表情環視了一下四周。


    “如果帝人學長是豆芽菜的話,那麽我就更豆芽了。”


    青葉輕聲地自言自語著,然後慢慢地向呻吟著從地上爬起來的皮夾克男子走去。


    “大概是因為帝人學長很少和別人打架的緣故吧?”


    青葉一邊說著一邊將膝蓋朝正掙紮著爬起來的皮夾克男子的臉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男子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再一次昏死過去。青葉從男子的身上踩過,淡淡地繼續說道。


    “但是也正因為如此,學長才能夠建立dors。”


    “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啊。”


    “青葉你這種膽小怕事的性格是不是被八房傳染了啊。”


    “不過,那對雙胞胎跟你很不搭呢。”


    “殺了吧!”


    “啊,有蟑螂!”


    “快抓住它!”


    “用油炒著吃!”


    “剛才的賭局現在還有效!”


    “蟑螂拌飯?”


    “…………”


    “…………”


    “…………嘔!”


    實在受不了他們幾個的惡心話語,成員們紛紛走了出去。


    望著眼前這兩個活寶,青葉再次陷入思考之中。


    ——這些家夥……為什麽會知道這裏?


    望著被自己踩在腳下的暴走族,青葉靜靜地思考著。


    ——是聽到了什麽消息嗎……不過看樣子他們也是不會輕易地透露出同伴的事情。


    ——…………


    ——折原臨也散布的信息……還是說隻是我的過分猜


    疑?


    ——不,對於那個家夥,怎樣的小心謹慎都不過分。


    就在他思考將的時候,手機中忽然響起收到新信息的提示音。


    從周圍的同伴身上也同時傳出提示音的情況來看,應該是dors的群發短消息。


    內容說的是在dors之中一個叫門田的非常著名的男人,和一個奇怪的男子一起前往來良第二操場的事情。


    ——不過,這件事要是讓警方知道的話,那麽這個短信網絡也就危險了。


    ——……這個短信網絡也是帝人學長設置的嗎?以前曾經調查過,據說是組織中的什麽人無意中建成的,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還是沒有辦法調查到帝人。


    當青葉思考將這些的時候,順手打開了短信之中所附帶的文件。


    ——嗯?這家夥……


    看到走在門田身邊的男子,青葉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這不是to羅丸的首領嗎?


    ——從他們的樣子來看……不像是氣氛很融洽。


    “我說,誰能去米良第二操場看看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情況?”


    聽到青葉的詢問,其中有一個頭發染成茶色的人開口說道。


    “那麽,我去看看吧。”


    “好的,拜托你了,銀。”


    這個被稱為銀的少年向工廠的一角走去。


    當他來到停放在那裏的機車旁邊之時,非常熟練地翻身坐了上去。


    “喂喂,原來你是想要偷這車啊?”


    “什麽啊,我可是剛剛才看到的呀……”


    茶發少年一邊笑著一邊啟動了機車——


    聽到巨大的引擎聲響起,銀開心地笑道。


    “這車的鑰匙還在上麵呢!”


    看到停在角落裏的機車竟然還能夠使用,周圍的同伴們無不露出羨慕的表情。


    “不……等一下,先下來,銀。”


    雖然沒有任何人阻止他偷車的行為,但是卻隻有青葉似乎察覺到一絲不妥,命令銀從車上下來。


    “怎麽了,青葉,你不像是那種會勸說別人不要偷車的人啊。”


    “就是就是,你是那種看到別人掉了東西都會撿起來說是自己的人吧。”


    “不過這也是犯罪呢。”


    “啊?是嗎?”


    “當然了。”


    “你不知道嗎?就算是你在垃圾場撿到了自行車,騎上之後都會有條子來抓你的。”


    “真的!?”


    “太可怕了!自行車真可怕!!”


    就在手下們持續著毫無意義的爭論的時候,青葉一直在觀察著那台機車——


    終於,他發現在那台機車的後麵連著一條黑色的線。


    ——?


    ——這是什麽?


    這條線,和青葉到目前為止所見過的任何纖維材質都不同。


    簡直就好像一個立體的影子浮在半空之中一樣的深黑色,摸起來好像尼龍一樣的潤滑手感,但是又不會反射一絲的光線。


    絲線從機車的後部向後方延伸,一直持續到工廠的外麵。


    ——這個好像那個黑機車的騎士服一樣的感覺。


    “……喂,銀,你別用這個了。to羅丸的那些家夥們騎來的機車應該在工廠外麵,你去那邊隨便找一台騎吧。”


    “啊?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嗎?”


    青葉在臉上寫滿了驚訝的同伴麵前一邊思索著剛才的黑機車,一邊自言自語道。


    “我來看看這條線,究竟通往何方。”


    ※※※※※


    池袋某處sunshiy頂層天台


    曾經被譽為日本第一高度的sunshiy60。


    即便在高層建築比比皆是的現在,這座六十層的大廈依舊在人們的心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成為了池袋的象征。


    擁有水族館以及室內主題公園等眾多觀光設施的sunshiy中最具人氣的項目還是高空瞭望台。


    而在這瞭望台的頂部,隻在節假日才開放的頂層瞭望設施“天台”之上的一角,一名身著灑吧侍應生服裝的男子正悠然地站在那裏。


    “……想要用望遠鏡來尋找那個死跳蚤……看來很難呢。”


    每次從栗楠會的麻煩之中逃出來的靜雄,都會來到sunshiy的頂樓這裏舒緩心情。


    因為與其逃到人跡罕至的地方,不如在眾目睽睽之下的這裏讓對方更難出手。而且這裏還可以非常清楚地觀察到別人的進出,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夠長久地呆在這裏。


    ——看樣子,似乎警方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靜雄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讓屋頂吹過的微風使自己有些發熱的身體冷卻下來。


    ——那麽,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栗楠會也許還會去找公司和湯姆的麻煩吧。


    ——幽的公寓和新羅的地方都很微妙。


    ——……可惡。


    因為自己被臨也陷害的緣故,甚至將自己的公司和家人以及朋友都牽扯到了危險之中來。


    一想到這一點,靜雄就為自己竟然那麽輕易地便中了臨也的圈套感到懊惱。


    從瞭望台之上眺望著腳下壯闊的景色,靜雄獨自思索著。


    ——啊,如果是塞爾堤的話,一定可以用機車順著牆壁開上來吧。


    那麽,可不可以拜托那家夥把臨也給弄到這裏來呢。


    雖然隻是瞬間的想法,但靜雄很快意識到如果那樣做會將塞爾堤也卷到這次的事件之中,於是立刻放棄了那個想法。


    ——而且,要是把臨也從這裏打下去的話,也會給在這裏的遊客們帶來很不好的影響,還是算了吧。


    這個完全超乎人類常識之外的男子竟然擔心起這些平常的事情。


    而且自己身為被栗楠會追蹤的目標,要是在這裏打起來,無異於承認了自己犯下的罪行。那樣的話,對方一定會不擇手段地要幹掉自己了。


    如果隻是自己一個人還有與對方一戰的信心,但是若事態緊急,栗楠會定會將自己的弟弟或朋友作為人質。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他們也許還會對那個叫小茜的少女下手。


    靜雄還不知道其實這位少女是架柚會的vip,在自己身處險境的時候甚至還擔心起她來。


    要是現在被抓住的話,可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而現在唯一能夠證明自己是清白的證據,肯定就在臨也的手上。


    ——那家夥殺了那三個人……不可能呀。


    就憑臨也的實力,根本不可能以那樣的狀態殺掉那三個人。而且他也沒有如此徹底與栗楠會為敵的理由。


    ——如果是那樣的話,又是誰殺掉了栗楠會的那三個人奪取了情報,並且又將我騙到那地方去的呢……


    ——怎麽看這種做法都和那混蛋很像啊。


    靜雄壓抑住胸中的怒火,決定先去臨也在新宿的藏身地看看。


    如果那招貼上麵寫的是假的,那麽他本人不在那裏的可能性很高,但是即便如此,也許可以從中尋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如果能夠將那些材料交給栗楠會並加以解釋的話,或許可以說服他們去追捕臨也。


    ——雖然很想親手將那個家夥打落東京灣,不過就這樣吧,讓他自作自受。


    ——而且,不這樣做的話,其他人就危險了。


    就在靜雄打定了主意準備開始行動的時候,手機中再次響起收到新信息的提示音。


    ——可惡,總是在不該響的時候響起來。


    靜雄拿出電話,打開一直都沒機會查看的收件箱,並從中


    獲得了大量的信息。


    ——什麽,dors遭受到了襲擊……


    ——喂喂,該不會是因為我的緣故而被栗楠會的那些家夥攻擊了吧!?


    靜雄急忙整理了一下收件箱之中的信息,發現並不是他想的那樣,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貌似是從琦玉米的爆走族,剛到這裏就被以dors為名的池袋當地不良少年收拾了。


    ——幫派火拚嗎?


    早在高中時候便把打架鬥毆當做家常便飯的靜雄,對這種司空見慣的事情不以為然地一笑而過,畢竟相比起自己現在的處境,那點小糾紛根本算不了什麽。總之還是先集中精神在自己的事情上吧——


    ——不過時機也太過巧合了。


    雖然有可能隻是單純的巧合,可是考慮到這兩天之中所發生的情況,池袋,尤其是自己周圍竟然發生了如此之多的麻煩事。


    而最後的兩條信息是帶有附件內容的。


    “這不是來良第二操場嗎?”


    這是以前靜雄在和別人打架的時候所經常選擇的場地之一。而就在這片熟悉的場地上還有兩個靜雄熟悉的身影。


    ——門田和……啊啊,那不是前天來找麻煩的那個小鬼嗎?


    ——聽湯姆說,好像是to羅丸的首領什麽的。


    ——被我打傷的地方還沒好呢,就又來挑釁,還真是個不要命的家夥。


    想到前天的事情,靜雄開始冷靜地思考起來。


    ——to羅丸的家夥們襲擊dors嗎?


    ——不過那個叫千景的家夥,看起來不像是聽不進去別人說話的樣子。


    ——既然如此,這件事交給門田應該能夠搞定吧。


    腦袋裏一邊這樣樂觀地想著,靜雄打開最後一個同時也是剛剛收到的信息——


    他的表情在看到這條信息之後凝固住了。


    ——……


    ——……可惡。


    靜雄的臉色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對臨也的憤怒,以及對自己愚蠢的懊惱凝聚成一股劇烈的火焰,在他的心中燃燒起來。


    信息的發送者是“奈倉”。


    標題上麵寫著“重要情報!”,而裏麵的內容則是——


    ※※※※※


    川越街道沿線某公寓樓地下停車場


    寂靜的停車場之中,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


    ——很好很好!幹得漂亮!謝謝你。


    塞爾堤稱讚著拍了拍無頭馬的後背,然後將馬車停放在停車場的一角。


    大概因為連休的緣故,大家都開車出去玩了,所以現在的停車場內幾乎看不到任何車輛。


    塞爾堤將帝人和杏裏從車後座上放了出來,然後將綁在自已背上的栗楠茜也放到地上。


    少女帶著茫然的表情向前走了一步,不過馬上踉蹌著差點跌倒。


    ——哎喲,沒事吧?


    塞爾堤伸出手去將少女扶住,同時察覺到她的身體正在不住地顫抖。


    ——……也難怪呢。


    突然從影子之中出現一個怪人並將自己抓到後背上,然後以驚人的速度在池袋的街道上飛馳。雖然她看不到自己的狀況,不過在路上兩次闖紅燈的時候,肯定看到塞爾堤將影子伸到自己的前方,然後在一瞬間利用這自己製造出來的路線跨越交通崗的情形了吧。


    ——隻要敢去做還是會成功的嘛。


    雖然一開始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塞爾堤對自己剛剛的表現還是十分滿意。當時很多人在目睹這一場麵的時候都緊急踩下刹車,萬幸的是並沒有發生任何事故。這一點讓塞爾堤感到很安心。


    最大的難關還是在進入這個地下停車場之前。


    畢竟現在是長假期間而且還是白天,就算再怎麽不願意引人注意,但馬車依舊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要是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之下大搖大擺地回到自己的住處,那肯定會引來大批的警察和新聞媒體吧。雖然平時自己都會很小心,很低調地進出,但是現在騎在馬車上麵真是想低調都低調不起來了。


    於是塞爾堤想了一個辦法,在進入公寓之的首先拐進一條小胡同,然後趁大家看不到自己的時候用影子做出一個黑色麵包車的外形,將馬車隱藏在這個影子之中。


    當然離近了看肯定是會露出馬腳的,不過遠遠的看去隻不過是一台有點大的奇怪麵包車而巳。就這樣,塞爾堤等人在周圍群眾發現她們之前便迅速地躲進了地下停車場之中。


    ‘不要怕,我是你的朋友,請放心。’


    因為茜看上去還是小孩子一樣,不知道她能夠看懂多少漢字,所以塞爾堤隻好在pda上麵全部用假名打出這樣一段話,然後慢慢地遞給她。


    一開始還充滿恐懼地顫抖著的茜,在看到屏幕上麵的內容之後,終於放鬆了一些警惕的表情對塞爾堤說道。


    “大哥哥,是好人嗎……?”


    ‘我不是哥哥,是姐姐。’


    看到這段話,茜急忙不停地低頭道歉道。


    “抱、抱歉!姐姐!”


    ‘沒關係,不要在意。’


    在看到塞爾堤的安慰之後,茜緊張的情緒似乎有所緩解,於是慢慢地抬起頭來——


    結果首先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無頭馬的身影,嚇得小姑娘大叫一聲一下子躲在杏裏的身後。


    ——啊,糟了。


    塞爾堤轉過身向背後的搭檔望去,畢竟對於這麽小的孩子來說,無頭馬的造型還是太過於詭異了。


    就在這時一一


    ——哎?


    聽到茜悲嗚的無頭馬竟然好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小心翼翼地躲到了馬車的後麵,接著好像在躲避著女孩的視線一樣將身體縮了起來。


    ——啊,無頭馬!你竟然消沉起來了。


    因為比普通的馬擁有更高的智商,無頭馬似乎知道是自己嚇到了茜。自己拚命運送過來的乘客竟然害怕自己,心情會感到失落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實際上,現在無頭馬還低著脖子的模樣,用垂頭喪氣來形容實在是再貼切不過了。


    塞爾堤急忙撫摸著無頭馬的後背,另一隻手在pda上麵開始打起字來。等輸入完畢之後,賽爾堤重新走到茜的身邊,將屏幕上的內容顯示給膽怯的女孩看。


    ‘不要怕,小茜。剛才的那匹馬隻不過正在尋找自己的腦袋而已,所以,請不用密怕。’


    然後塞爾堤回到無頭馬的旁邊,用影子製作出一個頭盔模樣的東西套在無頭馬的脖子上而,甚至還在上麵做了一個好像獨角獸的角一樣的東西。


    塞爾堤帶著這匹好像人工生命體一樣的馬慢慢地來到茜的麵前。


    雖然女孩一開始依舊感到有些害怕,不過也許是看到了上麵的頭盔之後感覺沒有之前那麽驚悚了吧,漸漸也大膽地從杏裏身後探出頭來,悄悄地向無頭馬望去。


    “好啦,不要害怕。”


    杏裏也安慰茜道。


    “沒關係,那匹馬其實是十分溫柔的。”


    以前曾經騎過好幾次無頭馬,杏裏為了讓茜安下心來微笑道。


    無頭馬似乎也聽到了她的話,開心地搖起尾巴來。


    茜聽到杏裏的話之後終於放下心來,慢慢地將視線轉移到無頭馬的身上,並且還試著用手去摸了摸它的腳。


    無頭馬好像也感覺到對方不再害怕自己,於是高興地抖了抖身體,為了方便她撫摸自己而跪了下來。


    ——真是的,無頭馬你轉變的也太快了吧。


    看到無頭馬剛剛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塞爾堤無奈地歎了口氣說


    道。


    另一方麵——


    看到眼前這一幕,帝人忽然發現撫摸著無頭馬的少女有一些微妙的感覺。


    ——就算頭被擋住了,可也不至於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吧?


    帝人不禁對女孩的舉動感到有些奇怪,難道說這個女孩也和自己一樣,對於這些奇異的事物接受能力非常強嗎?


    雖然他的推測並不是完全正確,不過也算有點道理。


    隻不過他沒有發現這個名為栗楠茜的少女內心之中的一部分已經完全損壞罷了,就在這時,少年的心中又產生出另一個疑問。


    ——這個孩子究竟是誰?


    ——雖然看起來好像是園原同學和塞爾堤認識的人……


    但是對於這種隻有自己被蒙在鼓裏的狀態,帝人多少還是感覺到一絲的不安。


    而當他察覺到這種不安的時候,忽然想起今天早晨臨也曾經說過的話。


    ——“你害怕的,其實並不是dors的暴動吧。”


    ——“你害怕的是變化中的dors也帶動著你一起前行,對嗎?”


    這是無法立刻進行辯解的質問。


    雖然條件反射般地想要開口反駁,但是自己卻在內心中先一步將那個想法否定了。


    結果,自己反倒因此而更加搞不清楚究竟是對還是錯。


    帝人考慮了一會兒,之後覺得這件事和現在的狀況一點也不沾邊,還是暫且放到一邊為好,於是開口向兩個女孩詢問起關於茜的事。


    “那個,這個孩子……”


    就在他剛剛開口的時候,胸前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嗯?


    急促的鈴聲將帝人的思緒強製性地拉回到現實之中來。


    剛剛搭乘馬車逃亡的衝擊在腦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關於dors和自身的危機感。


    ——我……


    ——我究竟應該怎麽辦才好。


    剛才在工廠之中所出現的混亂感再次向帝人襲來。


    就在這個時候,帝人的目光落在塞爾堤的身上。


    原本以為這件事不能夠向任何人訴說,但現在自己的眼前不就有一位知道自己是dors創始人身份的人物存在嗎?


    於是他這樣想著,正要開口詢問的時候——


    “啊,這個孩子叫小茜。好像是與平和島認識……”


    看樣子杏裏聽到了帝人剛剛的自言自語,於是開始對他介紹起茜來。


    “哎?啊,啊啊。”


    帝人一下子回過神來。


    要是在這裏與塞爾堤商量對策的話,那麽杏裏也全都知道了。而且不僅如此,恐怕還會將她也卷進這些麻煩事之中。


    ——我到底在幹什麽傻事啊?


    ——竟然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沒有發現。


    看樣子,自己比想象中的情況還要糟糕。


    意識到這一點,帝人決定讓自己的頭腦先休息一下。


    ——建立dors的人確實是自己。所以在這個時候必須要負起責任……


    事實上,在少年的內心之中早就有這樣堅定的信念。但是,這次的事件實在太過沉重,絕非憑借自己一己之力便可以力挽狂瀾。


    關於這一點。


    帝人也很消楚。


    可是,現在問題的關鍵是“去找誰一起商議?”。


    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塞爾堤自然是第一個最佳選擇,但是從她剛才開始的行動來看,似乎她字己也有著非常重要的事情。


    其他知道自己身份的人還有折原臨也,今天早上剛剛通過電話。


    要是馬上再去找他的話,恐怕會讓人家嫌煩吧。


    ——但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忽然,帝人意識到還有一個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


    ——正臣……


    結果,黃巾賊和dors發生衝突的時候,那家夥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得知了自已的身份。


    不過,既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那麽找他商量一下也好。


    這麽想來,昨天晚上他之所以在聊天室之中給我警告,也許就是預測到了今天的事情吧。


    ——謝謝你,正臣。


    ——要不是你昨天給我的忠告,恐怕我就被青葉同學的氣勢所嚇倒,早就任他擺布了。


    很顯然帝人並沒有察覺到實際上給他忠告的人不是正臣本人,而對正臣產生了感激之情。


    ——不過,青葉同學也不是等閑之輩。


    ——這樣下去的話,結果很難預料……


    ——大概他會趁機控製dors吧。


    ——不行,那樣絕對不行!


    dors是不屬於任何人的!


    帝人在心中這樣想道,在與杏裏交談的過程中便已經暗暗地做出了決定。


    ——去找臨也先生談談。


    ——雖然不知道應該拜托他什麽,但是隻要和他談一談,也許就會發現自己接下來應該如何走吧。


    但是少年卻不知道。


    他現在所選擇的這條路,正是他的好友正臣之前所走過的。


    而且他也不知道正臣曾經經曆過一次的毀滅——帝人現在,甚至還對臨也這個人的存在感到安心。


    就在帝人思考著這些棘手問題的時候,塞爾堤已經在pda上麵打出一段關於那個女孩的說明文。


    ‘這個嘛,應該怎麽說才好呢。就算是我的工作吧,我受人委托要保護她。詳細情況等我們到了新羅的公寓裏麵之後再說。’


    這個時候,帝人的電話再次響起。


    當然,在剛才乘坐馬車高迎移動的時候,電話也響了好幾聲,不過那個時候完全沒有辦法拿出手機來確認信息。


    因為剛才自己的離開,青葉他們也許已經有所行動了。現在那座廢棄工廠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自己根本無從得知。


    於是帝人帶著也許能夠獲得什麽新情報的想法打開收件箱,將顯示在最上麵的最新信息點開進行查看。


    發信人一欄寫著“奈倉”。


    ——啊,就是那個偶爾在dors的揭示板上發表文章的人。


    對於帝人來說,他對這個名字隻有這點印象。


    但是消息標題欄中的“重要情報!”四個字卻吸引了帝人的興趣。


    雖然這信息隻是冷笑話的可能性很高,因為奈倉這個賬號好像隻是dors的初級會員而已。


    和這個信息的文本一起的還有一張圖片的附件。


    “…………?”


    看到上麵內容的帝人不由得愣在原地。


    對於精神還處於緊張狀態的帝人來說,這個叫作奈倉的人究竟說了什麽,他完全搞不消楚。


    或者說——雖然他理解了,但是卻完全無法接受。


    “……不可能。”


    在看到信息內容的同時,從帝人的喉嚨裏發出混雜著絕望的疑問。


    “帝人同學……?”


    “怎麽了?”


    杏裏有些不安地問道,而塞爾堤雖然在pda上而打出疑問,但是帝人卻似乎完全都沒有聽到和看到她們所說的話。


    他的所有精神都集中在手機的屏幕上麵,希望能夠找出可以證明這條消息是虛構的證據。


    但是,不管他看多少遍也好,信息的內容都沒有任何變化,而且附件的圖片也依舊消晰地顯示在屏幕之上。


    “完蛋了……這樣下去就完蛋了……”


    再次自言自語之後,帝人忽然抬起頭來,然後對著塞爾堤和杏裏點了點


    頭抱歉道。


    “不好意思,塞爾堤,我有一個不得不去的地方,必須先告辭了!還有園原同學也對不起了!今天大概不能一起回去了,你最好先回家呆著!另外,如果青葉同學聯絡你的話,記得千萬不要出門!”


    “……哎?帝人同學?”


    “喂!”


    麵對帝人態度的突然變化,塞爾堤和杏裏都不免感到有些慌亂,而茜更是緊張的顫抖起來。


    但是,在這陷入混亂之中的三位女孩子麵前,帝人依舊隻是低了低頭——


    然後好像被迫蹤的逃亡者一樣,他轉過身飛也似地跑出了公寓的地下停車場。


    ※※※※※


    川越街道某公寓周邊


    眾多車輛行駛往來的國道支線。


    在能夠眺望到新羅與塞爾堤所居住公寓的位置,隱蔽地停放著兩台機車。


    在小巷的入口處,一名駕駛者模樣的人打開一張地圖做出在尋找路線的樣子。在旁人看來都會以為他們是暫時停下來查看地圖的旅行者罷了。


    但實際上,那張地圖不過是一種偽裝罷了,這兩個駕駛者——瓦羅娜和史隆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剛剛那黑色麵包車拐進的公寓之上。


    就在她們一路追尋那黑色機車變成的馬車來到這裏的時候,忽然目標鑽進一條小巷之中消失了。


    如果繼續跟蹤恐怕會被對方發現,所以二人決定先繞到周圍進行監視。果然不出二人所料,很快他們便發現一輛十分可疑的黑色麵包車從小巷之中開了出來。雖然距離有些遠,看不消楚,但是那輛而包車身上沒有一絲光澤,看上去就好像將一切的光源都吸收進去了一樣。


    看到那輛麵包車好像在逃跑一樣匆忙地拐進了一幢公寓的地下停車場,並且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車輛出現,於是二人便可以確定要找的目標就在那所公寓樓之中。


    “好像有人出來了。”


    聽到史隆的提示,瓦羅娜也將目光轉向停車場的大門。


    “……是那個黑機車帶回來的少年。他打算單獨行動了嗎?”


    “不管怎麽說,可以肯定這裏就是那個黑機車的藏身之地。”


    “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也許隻是暫時的進入那個停車場來隱蔽也說不定。”


    “是嗎……那麽那個小於怎麽辦?”


    對於史隆的疑問,瓦羅娜也感到有些迷惑。


    那名少年和這次的委托並沒有直接關係。


    但是現在黑機車和栗楠茜還有那個眼鏡少女三人都在一起,想要下手非常困難。不過要是能夠控製住這個小於,也許可以成為引誘那些目標之中的某一個出來的誘餌。


    不過,從那少年的樣子來看不像是個等閑之冰,瓦羅娜冷靜地點了點頭道。


    “這個少年究竟是誰值得考量。……我跟蹤那名少年。史隆你繼續在這裏監視黑機車和眼鏡少女的一舉一動。可以嗎?”


    “沒問題,交給我好了。”


    於是,瓦羅娜發動機車走上國道,慢慢地跟在少年的身後。


    她的目光注視著走在前麵的少年。


    那犀利的視線,如同注視將隱藏在迷霧之中獵物的食肉動物一般尖銳、冷酷。


    ※※※※※


    地下停車場


    “啊……帝人同學?”


    看到帝人同學忽然向外走去,杏裏不由得急忙出言想要阻止。


    但是帝人的身影並沒有停下,反倒徑直地消失在地上出口。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聽到杏裏擔心的自言自語,站在她身後的塞爾堤也歪起頭盔思索道。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好像是看到了dors的郵件……?


    難道是他的朋友被to羅丸的人襲擊了嗎?


    塞爾堤這樣想著,一邊掏出自己的手機。


    ——是哪個呢?


    ——最新的信息是……


    看到信息的一瞬間,塞爾堤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當她看到那條信息的文本與附件的圖片之後,立刻明白了帝人為什麽那麽急忙離開的原因。


    甚至連塞爾堤都有馬上追出去的衝動,但是她察覺到身旁茜那充滿不安的眼神,於是馬上打消了那個念頭。


    “塞、塞爾堤,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聽到杏裏的疑問,塞爾蜒堤望著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但是,看到杏裏那認真的目光,塞爾堤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手中的電話遞了過去。


    而杏裏通過手機的屏幕又看到了什麽呢——


    ※※※※※


    發件人“奈倉”


    標題“重要情報!”


    文本“現在襲擊dors的是to羅丸的人,而我剛剛發現他們組織首領的女朋友之一現正在池袋吃飯!我不敢貿然動手,有誰願意去出頭嗎?靠你們了!照片最左邊的那個!”


    ※※※※※


    非常簡單的內容。


    附件的照片上麵是幾名少女。


    雖然是用手機拍攝的照片,不過隻要是對池袋熟悉的人一眼就能夠行出那是什麽地方。


    看起來像是在旁邊偷拍的,照片上的女孩子沒有一個人向鏡頭這邊看過去。


    而圾左邊的那名女孩子,看上去是一個還有些稚氣未脫天真爛漫的少女。


    ——哎?


    ——這個女孩……


    是在“畫框另一邊的世界”看到的麵孔。


    杏裏馬上意識到就在不久前自己還見過這個少女。


    不過就在她還沒想起究竟是在什麽地方見過的時候,忽然照片右邊的女孩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啊……


    ——神近……?


    這個出現在手機屏摧之上的女孩正是她們之前剛剛見過的少女——神近莉緒。


    雖然看到了自己和帝人的同班同學出現在照片之上,杏裏依舊保持著冷靜的頭腦思考起來。


    ——怎麽回事……


    ——dors的這個叫奈倉的人……


    ——是想讓別人將這個叫神近的女孩的朋友綁架嗎……?


    雖然這隻是畫框另一邊的世界所發生的事情,對於杏裏來說就好像遙遠的另一個世界的事情—樣。


    但是,因為帝人的存在,將原本身處畫框另一邊的杏裏強硬地拉到了“另一邊”的世界之中。


    即便帝人實際上並不想將杏裏也卷進這次的事件之中,但對她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塞爾堤。”


    杏裏盡可能抑製住自己的情緒,表情嚴肅地對塞爾堤說道。


    “我也過去看看。”


    雖然塞爾堤本能的第一反應想要阻止她,可是轉念一想,現在說什麽都是白費,於是便在pda上寫道。


    ‘昨天的那些家夥還有可能出現,千萬不要去沒人的地方。就算是杏裏,麵對手槍的時候也沒有辦法吧。還有,最好在天黑之前回來。’


    “嗯……啊,好的……謝謝你!小茜,這個大姐姐是個好人,你要乖乖地待在醫生叔叔那裏喲。”


    杏裏對茜這樣囑咐了兩句之後——


    和剛才帝人一樣抱歉地低了低頭,隨後便轉身離去了。


    離開時的速度之快甚至讓人從她的外表行來根本無法想象。


    ※※※※※


    “瓦羅娜,能聽到嗎?”


    ‘當然。’


    通過掛在耳朵上麵的無線電裝置,史隆對瓦羅娜說道。


    從史隆這裏還勉強能夠看到瓦羅娜的機車現在所在的位她,但是由於其他車輛的阻隔,


    巳經看不到帝人的身影了。


    就在史隆的目光剛從停車場的門前移開的那一瞬間,他立刻注意到有一名少女的身影飛速地從其中衝了出來。


    “目標的眼鏡娘山現了。正速度極快的向剛才那個小子的方向迫去。”


    ‘在追剛才的那名少年嗎?你確定沒有搞錯?’


    “……啊,看樣子是這樣的。不過黑機車沒有跟出來。”


    ‘了解。那麽我就繼續跟蹤這兩個人,正好一箭雙雕。’


    聽到瓦羅娜的回答,史隆不禁吐槽道。


    “也別把話說昀那麽滿。雖然我相信瓦羅娜你的實力,不過我們可還不知道那小子什麽底細呢。眼鏡娘能從身體裏麵拿出日本刀就夠匪夷所思的了,那個黑機車更簡直就是一怪物。所以說搞不好那小於能夠把胳膊變出個機關槍來,你要小心了。”


    ‘那是肯定,對於那些家夥來說永遠都不缺乏的就是驚喜。’


    瓦羅娜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欣喜,透過無線電,史隆甚至都能夠感覺到她的興奮心情。


    “……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啊,瓦羅娜。”


    聽到史隆呆呆的囈語,瓦羅娜麵無表情地自言自語道。


    ‘假如那名少年也是異形的話,那對我來說正是最值得期待的狀況。’


    ※※※※※


    關東某處


    在從東京開出的特快列車之中,臨也在滿是旅客的車廂之間穿梭著前行。


    當他來到雙層車廂的結合部一處有上下樓梯的地方之時,臨也靜靜地打開電話確認郵件內容。


    臨也擁有與dors的短信平台所不同的獨特信息網。


    當查看完畢其中一部分的報告之後,臨也的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那麽,帝人同學……你究竟會跌入哪一條道路呢?


    ——不過,不管你跌入哪一條,都是值得一看的情景呢。


    ——啊啊,真是太有趣了。


    ——正因為如此,我才沒有辦法不繼續進行人類觀察啊。


    就在臨也臉上微笑料暗爽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一個家夥讓他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沉起來。


    ——小靜現在一定還在拚命地逃竄吧?


    ——要是那家夥肯反擊的話才好嘛。


    ——這家夥變態的性格和冷靜的頭腦都是如此令人討厭。


    臨也正想到這裏,忽然手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屏幕上麵顯示出“栗楠會四木”的字樣。


    臨也稍微考慮了一下,然後果斷地關掉了電話的電源。


    “在車上就不必給我打電話了……”


    ※※※※※


    川越街道沿線某公寓新羅與塞爾堤的房間


    “……怎麽聯係不上呢。”


    四木一邊掛斷電話一邊自言自語道。


    “在給你組織裏的人打電話嗎?”


    “不,其實是醫生你的朋友。不過是除了靜雄外的另一個人。”


    看到四木如此自然地說出這樣的話。新羅無奈地聳了聳肩膀道。


    “聽你說的意思,就好像我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就沒有別的朋友了似的。”


    “難道還有嗎?”


    “沒了。”


    新羅幹脆利落地答道,而四木則陷入一陣沉思。


    ——本來還考慮到臨也那家夥手裏應該有什麽情報……


    ——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他。


    ——如果不是平和島靜雄的話……那究竟是誰幹掉我們的人呢。


    實際上,就連四木也開始懷疑起“平和島靜雄是犯人”這句話的真實性了。


    而且從剛才新羅的話裏麵來判斷,靜雄確實沒有那麽做的動機。


    但如果這麽說的話,又有誰會特意挑道上的人下手,那個人的動機又是什麽呢?


    ——……殺人鬼“hollywood”……?


    四木的腦海裏忽然閃過這個名宇。


    ——“hollywood”的真實身份是聖邊琉璃。


    ——雖然自己並沒有親眼所見還不敢相信,但是聽組織裏麵的人所說,這家夥擁有遠超常人的力量。


    ——而且,聖邊琉璃現在正在與平和島靜雄的弟弟羽島幽平交往……


    ——雖然有些聯係,但是不管怎麽看都有些不自然。


    ——首先,聖邊琉璃根本沒有理由去殺掉和她毫無關係的人,更何況那些人現在已經沒有再繼續追蹤她了。而且自從她隱藏起來之後,便再也沒有人看到她的行蹤。


    ——……假如,我們的人……不,幹彌老大的手足被殺掉的話,誰會從中獲利呢?


    從組織的內部來說,身為栗楠會少主的幹彌確實樹敵眾多。


    如果把這次的事件看作是對架梢會全體的挑釁的話,那麽嫌疑人的數量會異常龐大。


    可是,如果僅僅看作是對幹彌的敵視行動的話,那麽目標便可以鎖定在幾個人的身上。


    ——雖然對於這個結果自己也非常不願意去考慮。


    但是對於幹彌繼任栗楠會老大的這件情,一定有不少幹部都在心中感到不快吧。


    ——宵崎就是這些人之中的代表……至於赤林……雖然沒有明確的表示出來,不過……


    身為幹部的青崎和赤林,雖然兩者的性格不同,但在過去是被稱為“栗楠的青赤雙鬼”之名的驍勇武鬥派。可以說他們兩個人的存在與否關係到栗橢會勢力的強弱變化。


    所以青崎仗著自已的實力,一直對於幹彌是否有資格繼任栗楠會的老大位置心存質疑,雖然在首領栗楠道元麵前對於幹彌的話一向表現的言聽計從,但實際上卻在暗地裏一直衝突不斷。


    赤林則和什麽想法都寫在臉上的青崎不同,是一個深藏不露、很難猜出他在想什麽的男人。不管是穿著筆挺的西裝也好,還是手中拿著引入注目的手杖也罷,都是為了掩人耳目,使別人更加看不透自己的障眼法。


    單從你永遠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這一點上來看,就是一個應該充分戒備的家夥。


    雖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四木很清楚他的實力,而且能夠讓別人完全猜不透自己的想法,也是他強大實力的一部分吧。


    即便按照這個思路繼續懷疑下去,還是沒有辦法確定最可疑的人選。而且相反地,甚至連自己都可以成為被懷疑的對象。


    ——……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


    ——正是目出井組與明日機組交手的時候……


    ——……也許,這也是原因之一呢。


    現在,栗楠會的上部組織日出井組,正在同老對手明日機組相抗衡,伺機吞並對方。


    目前正是雙方交手最關鍵的時期,任何一方都不能夠出現絲毫的閃失。


    當然反過來,一旦對方露出破綻,自己沒有抓住反倒被對手趁機奪取了優勢的話,也會讓場麵變得很被動。所以當前的情況十分複雜,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隻是被平和島靜雄一個人便幹掉了我們三人……這件事要是傳出去,那栗楠會豈不是要被全組織的人所恥笑。


    所以四木沒有報警,而是迅速地將屍體“消滅”的理由就在這裏。


    如果這件事被警方知道,那麽一定會通過新聞通報到全國引發騷動。


    而且,三名死者還不是被利刃或槍械所殺,隻是被空手殺害,那些新聞媒體肯定會對於這一點大肆報道。


    那時候,自己的組織還有什麽顏麵可講。


    ——莫非這是為了使目出井組陷入被動,明日機組所使出的策略嗎?


    ——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暫且列入考慮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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