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表


    7月都內某處


    dors變了。


    有人在咖啡店的一角這樣低語道。


    知道不久前,dors還是一個鬆散的普通團體,而現在則完全成了一個獨色幫。


    轉變的契機,就是五月黃金周時發生的一起糾紛。


    事情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但它撕開的那道傷痕直到現在都未曾痊愈。


    “喂,大叔,我們不太懂什麽叫慢慢來,還是直奔主題吧。”


    夜幕下的東京。


    在離東京都中心池袋稍遠的一個小巷裏,及格衣著鬆鬆垮垮的年輕人將一名上班族團團圍住。


    這名四十歲左右、忽然被年輕人圍在中央的男人就這樣暈暈乎乎地被推入地獄一樣的深淵。


    “怎……怎麽了,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做什麽錯事……了嗎?”


    看著眼前這幾個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年輕人,上班族恐懼地將包抱在胸前想要保護自己,但麵對四人的包圍,這點防護顯然是微不足道的。


    “剛剛不是說了,咱們直奔主題吧!啊!我們是dors,聽說過沒?現在呢,我們在募集資金,想請你幫個忙,把你錢包裏的那些錢貢獻出來。”


    年輕人一遍做作地說著一邊拍了拍男人的臉頰。從醉意中清醒過來的男人立刻擠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


    “啊……哈哈,dors,我知道,我也是。”


    “啊啊?”


    “看、看,網上……”


    男人邊說邊伸手取出手機,但其中一個年輕人卻啪地抓住了他的手,笑著將其反擰了起來。手機從男人的手中落到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啊……啊!疼……”


    男人呻吟起來。擰著他手臂的年輕人將嘴貼近他的耳邊,用卑劣的語氣說道。


    “既然如此,同是dors的夥伴那就更應該給點零花錢了,畢竟你是長輩嘛。”


    周圍其他幾個年輕人聞言,也應和著開了口。


    “日本的爸爸們,為了我們辛苦了!”


    “我們真想好好孝敬你們啊!”


    年輕人作出親熱狀,輕佻地勾住男人的肩膀,但男人卻因此愈發感到恐懼,他甚至覺得這還不如被人惡狠狠地逼迫“把錢交出來”來得好。這樣一來,恐怕光掏錢是無法全身而退了。


    男人看了看背後,決心碰碰運氣試著逃跑——


    但在看到那裏也被幾個年輕人堵住了去路後,他頓時陷入絕望之中。


    不過——見那幾個年輕人堵住了去路而麵露陰霾的,並不隻是男人。


    “……你們想要幹嘛?”


    “有什麽好看的,走開!走開!”


    企圖敲詐的年輕人發出威嚇——可很顯然,這對堵住路口的那幾個人根本不起作用,充斥在空氣中的緊迫感和敵意逐漸增加。


    那幾個堵住道路的年輕人雖然體型各異,但卻戴著統一的麵具。


    雖說是麵具,但那東西很簡陋,不過是一種用布製成的露出雙眼的帽子。那帽子包裹住整個頭部,形狀就像鯊魚的牙齒,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驚悚感。


    異樣。


    他們不像是為嚇唬人而結成的團體,應該也不是醉漢們的惡作劇、抑或行為藝術團體、自警團之類的。


    企圖勒索的年輕人首先想到的是幾個月前,與dors發生紛爭的一個名叫“to羅丸”的琦玉暴走族。


    他們變得很緊張,害怕這幾個看起來像是暴走族成員的人是為了襲擊自己而特意遮住臉的。


    僵持了數秒後,一個蒙麵的年輕人用愉快的語氣開口道。


    “我們也是dors,要不要幫忙?”


    “啊?”


    “……”


    勒索錢財的青年們皺起眉頭,蜷在牆邊的上班族則嚇得連聲音都發布出來了。


    “喂,我幹嘛要把該進自己口袋的錢分給你們,快走開!”


    知道對方也是dors,鬆弛下來的青年們粗魯地回絕了他們。


    那幾個蒙麵青年聞言彼此互看了一眼,擺手說道。


    “啊啊,不對,你誤會了。”


    “啊?”


    就在青年怒目而斥的時候,從他的身後傳來了咚的一聲鈍響。


    青年回頭看去——之間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名同樣蒙麵、手握球棒的年輕人,而自己的一個同伴則已經躺倒在地。


    “你、混蛋……!”


    在那個手持球棒的年輕人背後,還站著好幾個蒙著麵的男孩。勒索大叔的青年們終於弄清了自己的處境。


    周圍基本沒用行人通過。在這個狹長的小巷中,勒索者已經被完全包圍了。


    這時,其中一個蒙麵青年開口說道。


    “好了,把你們手機都拿來,我來幫你們辦dors的退會手續。”


    蒙麵青年邊笑邊歪了歪他那戴著詭異帽子的頭,從脖子發出關節扭動的哢哢聲。


    “你們這種人留在dors,隻會壞事。”


    “咱們老大打算排除這類家夥。”


    dors變了。


    有人在街邊小巷這樣低語道。


    在這個團隊中——不再有能夠悠閑度日的自由。


    序章裏


    池袋首都高速


    “看來這事讓您非常頭疼啊,社長。”


    在黑色高檔轎車的後座上,一個頭戴白色防毒麵具的怪人用同情的語氣說道。


    “頭疼倒不至於,不過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隔著一個人的距離坐在另一邊的男人答道。


    他的年齡大約在六十歲左右。


    男人那頭混雜著銀色的發絲用發蠟打理得整整齊齊。他瞪視著帶防毒麵具的男子——岸穀森嚴,用挖苦的口吻道。


    “我之所以這麽倒黴,都是因為你們尼布羅吧。”


    “哎,看來您還沒意識到啊,矢霧社長。”


    “少裝腔作勢,聽著讓人惡心。”


    森嚴緩緩搖了搖頭,防毒麵具下一副苦笑的表情。


    “盡管你現在坐著社長的位置,但從整個公司歸入尼布羅旗下的那一刻起,矢霧清太郎就將成為尼布羅的人樂,希望你別忘了這一點。”


    麵對森嚴調侃的語氣,白發男子麵無表情地回答道。


    “對於人類來說,有時‘真正可怕的正是人類’,這是我打小就信奉的名言。”


    “這世上沒什麽是可怕的,就像任何事物都可能會導致某種癌症、任何生物都可能會導致其他物種滅絕一樣。話說回來,我今天並不是為了挖苦你才邀你一起來兜風的。”


    “那你想說什麽?我認為尼布羅對‘頭’還不至於這樣執著。”


    麵對淡然吐出了“頭”這個詞語的矢霧清太郎,森嚴隔著防毒麵具平靜地答道。


    “別這樣,說實話,我隻是想以一個老朋友而非尼布羅社員的身份和你聊一聊而已。或者,說是‘忠告’更合適。”


    “忠告?”


    清太郎一頭霧水看向了森嚴。森嚴盯著自己交握著放置於膝頭的手指,頭也不回地吐出了一個人名。


    “澱切陣內。”


    “……!”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清太郎的臉色陰沉下來,他扭頭看向車窗外流動的風景。


    高速公路的邊上林立著的鋼筋水泥叢林上的玻璃窗上,時不時淺淺映出森嚴的臉。隻聽見森嚴又接著說了起來。


    “會作出這種反應,看來說你和那個男人有關係的傳聞是真的。”


    “


    ……”


    “我這麽說吧,澱切這人很危險,想保全自己最好別接近他。或許你是想利用他,但弄不好最後反倒被他利用。他所做的事的確陳腐,但他踩著別人肩膀向上爬的本事確是一流的……不過說是陳腐,倒有些對不起那些受害者。”


    森嚴含糊不清地說完,清太郎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很意外。這麽說尼布羅中你也是稱作不擇手段的怪人,沒想到澱切陣內值得你這樣警惕?”


    “我在尼布羅可是很謹慎的那種,畢竟公司的食物都是些和妖精的頭啦吸血鬼之類有關的讓人不好意思公開的內容。說到底,如果真是不擇手段,那是為了得到塞尓堤的頭也就沒必要搞什麽收購了,直接從你家偷來就行。”


    “你還真敢說。”


    “其實不擇手段的是你吧。原本那頭應該在二十年前就交給尼布羅,但你卻用我兒子的性命相逼奪走了它,這事你沒忘吧?”


    麵對森嚴的發言,清太郎依舊望著窗外回答道。


    “年過五十的人記性也越來越差。我回憶了一下,記得你是很幹脆地賣給我的吧?”


    “哼,在問上司‘我兒子的性命可能有危險,能把頭賣給其他公司嗎’的時候,我確實沒想到他會回答‘既然孩子有危險那也沒辦法,畢竟這事還不能報警’。因為我們部門也明白這事不能公開,也就隻能將厲害關係置之度外”


    “……你們公司真有意思。一想到這家世界知名的大企業即將要奪走我的公司,我就直犯惡心。”


    “你不是記性不好麽?這是個好機會,把不開心的事全忘了吧。”


    聽這語氣不像是諷刺。由於森嚴的臉被防毒麵具遮擋著,看不清其表情的清太郎甚至開始懷疑這其實是他的真心話——他將摻雜著白發後腦勺靠在座位的靠背上,仿佛完全無視了對方的意圖,閉上眼開口道。


    “這讓人怎麽能夠忘記。去年是我人生中最倒黴的一年,不光矢霧製藥被尼布羅收購,‘頭’也不知道被波江帶到什麽地方去了。”


    “憑你的本事,難道還查不出你侄女的去向?到時候隻要偽裝成搶劫,把頭奪回來不就行了。”


    “……沒那個必要,頭的研究已經進行得非常徹底了。目前得出的結論就是,現代科技根本拿它沒辦法,我甚至覺得該去研究一下超自然方麵的知識……話說波江之所以會繼續進行她無謂的研究,是因為她一心想讓誠二脫離對‘頭’的熱衷。”


    清太郎有些厭煩地歎了口氣。森嚴見狀,用惡作劇的語氣問道。


    “你明白這點還讓波江為所欲為,看來你對你的侄女還真不錯呢。”


    “因為她的能力相當出眾,而我的弟弟……她的父親很平庸,我認為如果想讓研究有進展還得靠波江。”


    “嗯……不過,你一開始並沒有將頭定為研究對象吧。你侄子之所以會產生那樣扭曲的愛情,也是因為在你家看到了那個頭?”


    “你還是老樣子,愛管別人家的閑事。”


    清太郎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隻見森嚴訕笑著說道。


    “沒那回事。其實你不也和你侄子一樣嘛?一把年紀還不顧一切地愛上了那顆頭。你單身至今,為了愛那顆妖精的頭甚至不惜威脅於我。”


    “你的推理隻能得五十分。”


    車子遇上了交通擁堵,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當然了,我認為那顆頭很美,也會以藝術的眼光去看它、將它視為異性。你說的沒錯,我曾經拋卻年齡對它產生了戀慕和愛欲,可畢竟我已經老了,沒資格去談什麽浪漫。雖然我對誠二那家夥很無奈,但有時真的很羨慕他。”


    清太郎仿佛在回憶往昔似的抬起頭看向車子的天花板,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如果將這種羨慕理解為愛,那我或許真的是愛上了,愛上了像那個妖精一樣將自己的魂魄從塵世解放的可能性。”


    “你這才是年輕的妄想……不過,既然知道了這世上有著超乎常理的存在,對其生出迷戀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森嚴在老朋友身邊靜靜地搖了搖頭,透過防毒麵具深深歎了口氣。


    “但我再次忠告你,別再和澱切陣內繼續扯上關係。”


    “那我再問你,那個除了會向強者諂媚以外一無是處的掮客,真有那麽危險嗎?”


    “如果隻是會向強者諂媚,那他就不會與栗南會成為敵人了吧。”


    森嚴說出了某個暴力團體的名稱,接著注視著腳下。


    “你總是那麽傲慢,恐怕你是打算利用他直到榨幹他的最後一滴血,在必要的時候將他舍棄……可你不能將他視為蜥蜴的尾巴,這很危險。或許他的確是條尾巴,但必要的時候尾巴也可能會主動舍棄身體。”


    “你的比喻還是那麽抽象,但我會銘記於心。”


    清太郎板著臉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在聽對方的忠告。


    十分鍾後。


    清太郎下了車。森嚴向車中的司機發問道。


    “對了,你對澱切有何了解?”


    聞言,坐在駕駛座的俄羅斯人——伊格爾搖頭道。


    “不清楚,除了你說的那些意外一無所知,我也沒興趣。”


    “原來如此……話說,你已經幫了尼布羅……不,幫了我三個多月,就不用回俄羅斯嗎?”


    “副社長囑咐我要注意瓦羅娜小姐的一舉一動,雖然我覺得沒什麽可擔心的……而且還有與栗南會的‘交易’,所以打算暫時留在日本。”


    “你的簽證沒問題吧?可別到時候被警車堵下把你帶走,我沒駕照,這樣一來可回不去了。”


    “放心吧。我以‘十五歲起從事寶石加工行業至今’這一經曆獲得了技術簽證,能夠長期滯留日本。雖然丹尼斯和賽門打算獲得永久居住證。但我卻並不怎麽喜歡這個國家。啊,當然了,也不討厭。”


    伊格爾頓了頓,開始對背後的雇主發問道。


    “……那個叫澱切的男人,真有那麽危險?”


    “他和你,瓦羅娜、還有栗南會的人屬於不同類型。如果把你們比作利刃,那家夥就相當於毒藥……應該是放射性物質吧。如果沒有相應知識,身體就會在毫無覺察的情況下逐漸被腐蝕……當察覺到異樣時,已是無力回天。”


    森嚴逐漸加重語氣,為伊格爾舉了一個淺顯易懂的例子。


    “……伊格爾,你是否還記得初春時委托你的殺人魔‘好萊塢’的案子?”


    “因為那個事件,我不得不將臉稍做整容,記得那個‘好萊塢’想殺的人就是澱切吧?”


    “沒錯。那個殺人魔‘好萊塢’——聖邊琉璃一開始想殺的就是澱切,但到最後還是讓他逃了。從那一刻起,他的‘異常’就暴露了。”


    “原來如此。但那個男人和矢霧製藥的社長勾結在一起,究竟想做什麽?”


    對時間毫不知情的殺手也就是死機,以和他的職業不相稱的好奇心向雇主發問道。


    而森嚴也毫不隱瞞,一五一十地吐出了實情。


    “那家夥是掮客,藏身於演藝事務所裏。”


    “……這樣看來,他從事的是買賣人口?”


    “也有……不過他還買賣人口以外的東西。”


    “回想一下,在二十年前將妖刀‘罪歌’的消息和無頭騎士所在之處的情報賣給我的不是別人,正是澱切。”


    在聽到“罪歌”這個詞的瞬間——司機的身體微顫了一下。


    而森嚴沒有忽略他這一瞬間的反應,開口問道。


    “伊格爾,我早就想問你了。”


    “什麽事?”


    “你被‘罪歌’砍到過吧?”


    麵對這毫無遮掩的提問,伊格爾苦笑著回答道。


    “……您覺得是怎樣就是怎樣了。”


    通過後視鏡確認到伊格爾的雙眼開始充血發紅的森嚴聳了聳肩,以若無其事的語氣開口道。


    “那麽,就讓我認定你是‘罪歌’的孩子,已經成為非人的生物……基於這個,我給你一個忠告。”


    “什麽忠告?”


    “離澱切陣內遠點。”


    “因為說不定你會被賣到很遠的地方去。”


    序章夾縫


    聊天室


    狂【我想說的是,羽島幽平大人憑借他千變萬化的演技能夠演繹各種角色,他已經成為了整個宇宙的一部分!也就是說,整個世界的任何一部分都融合了幽平大人……閉上眼睛我能感覺到幽平大人就在我身邊!每次呼吸我都能體會到幽平大人在逐漸融入我體內……大家都融入這種快樂中、融入幽平大人的懷抱中來吧!】


    參【不行。】


    參【我會想起那個和他在一起的女人。】


    參【聖邊琉璃。】


    狂【哎哎,參啊,你是看到消息說琉璃在和幽平大人戀愛而心生妒忌了對吧,但反過來想想吧!聖邊琉璃也是名為羽島幽平的世界的一部分啊!如果有閑心去妒忌,不如將聖邊琉璃作為幽平大人的一部分去愛、去融合!】


    參【啊。】


    參【也就是說三個人一起。】


    參【痛。】


    參【別擰我。】


    狂【怎麽能說得如此下作。不過,要是這樣來解釋我所說的話,倒是能感覺到一些宗教的令人不快的東西。但是,如果能將這種不快轉化為快樂,那麽或許就再也沒有什麽值得我去恐懼了!】


    參【狂你真可怕。】


    ——塞頓進入聊天室——


    塞頓【晚上好——】


    塞頓【狂的興致還是那麽高漲呢。】


    參【晚上好。】


    狂【貴安。塞頓!所謂‘興致’這個詞已經不足以表示我的情緒了。我們對於幽平大人的愛早就超脫出了能用詞匯來表達的境界!如果硬要說,那就隻有‘愛’這一個單純的字眼!】


    狂【愛!愛!對幽平大人不平凡的愛才是我人生的原動力!】


    參【真可怕。】


    塞頓【你到底有多喜歡羽島幽平啊。】


    ——巴裘拉進入聊天室——


    巴裘拉【大家好。】


    參【晚上好。】


    塞頓【晚上好。】


    巴裘拉【那個傳聞正在和羽島幽平熱戀的聖邊琉璃。】


    巴裘拉【聽說最近被跟蹤狂盯上了。】


    塞頓【跟蹤狂?】


    巴裘拉【聽說有人拿她以前的照片來鬧事。】


    巴裘拉【據說那照片裏有些秘密。】


    塞頓【哈,這是怎麽回事,偷拍的照片嗎?】


    狂【哦,巴裘拉,貴安。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不過一般說來,如果真有這種照片的話完全可以放到網上大肆宣揚,但聽說根本沒人見過那種照片。】


    參【dors。】


    塞頓【啊?】


    巴裘拉【dors怎麽了?】


    狂【啊,抱歉,參說漏嘴了……其實是這樣,有人認為跟蹤狂會不會是dors的人。】


    塞頓【哦,還有這種事啊。】


    狂【聽說在dors裏有聖邊琉璃的狂熱fans,會不會是他們一邊向其他fans收集情報一邊跟蹤聖邊……作為女性偶像來說,一般被爆出戀愛消息的時候人氣都會下跌,但也不完全是這樣的。也可能是因為fans覺得偶像背叛了自己的愛從而心生恨意,才會做出跟中這類舉動。】


    參【真可怕。】


    狂【就是,就算幽平大人結婚,我們也能繼續深深愛著他啊!】


    參【但我還是大受打擊。】


    參【哇。】


    參【啊。】


    塞頓【怎麽了?】


    狂【沒事,似乎參有些神經錯亂,不必介意。】


    塞頓【這樣啊……但是如果那些跟蹤狂是出於嫉恨的話,我倒是很擔心啊。】


    塞頓【在傳出醜聞的時候,也有不少人攻擊羽島幽平呢。】


    ——罪歌進入聊天室——


    塞頓【啊,晚上好。】


    狂【哦,罪歌,貴安。】


    罪歌【晚上好。】


    巴裘拉【話說回來。】


    巴裘拉【最近好像沒見到田中太郎來聊天室呢。】


    巴裘拉【又沒人和他在線下有來往?】


    狂【我覺得你不必要這樣擔心,應該是沒事的。可能他隻是厭倦了網絡,或是去了其他的聊天室。總想把人留在同一個聊天室這很難辦到吧,人心就像曆史,總是瞬息萬變。】


    罪歌【我擔心他會不會是生病了之類。】


    塞頓【這樣說來,甘樂也好久沒見了。】


    塞頓【剛才那種八卦,知道得最多的也就是甘樂了。】


    狂【這就更不必擔心了吧,他肯定說不準什麽時候就回來了。如果大家因為人少而覺得冷清,我認為不如邀請一些新人加入得更好啊?】


    巴裘拉【甘樂他……】


    巴裘拉【算了。】


    巴裘拉【日子倒是過得挺開心的。】


    塞頓【啊,你和甘樂是線下的朋友吧。】


    塞頓【又沒人和田中太郎在線下聚過?】


    狂【看他在聊天室還挺會交際的,對東京的情況也很熟悉,真實的他應該不至於朋友少到連說話的都沒有吧。】


    參【應該不是孤身一人。】


    塞頓【孤身一人。】


    巴裘拉【這樣啊……】


    狂【對了,如果你和甘樂在線下有聯係,那不如直接問問甘樂?我覺得田中太郎和甘樂應該彼此認識。】


    參【是朋友——】


    塞頓【啊,是這樣嗎?】


    狂【不過,我也無法接受聊天室變得越來越冷清。我和參打算帶幾個熟人進來。】


    塞頓【啊,這主意不錯,我也試著找幾個熟人來吧……不過管理人甘樂不在,我們幾個人自己玩那麽開心這樣好嗎?】


    巴裘拉【不必介意那個人。】


    巴裘拉【總之,我也試著去找些人來吧。】


    罪歌【我也去找朋友來。】


    罪歌【看來會重新變得熱鬧起來呢。】


    ※※※※※


    某日池袋某處樂影會館


    這是池袋中教授各種格鬥技的綜合會館。


    在鋪墊著墊子的房間裏,一名還隻是小學生的少女——栗南茜正在進行防守的訓練。除她以外會館內還有不少小孩,整個房間裏人數眾多,男女老少人員嘈雜。


    即使如此,這裏的氣氛卻絲毫沒有半點鬆散。不時響起的擊打聲和喊聲讓房間充斥著令人興奮的緊迫感。


    遠遠注視著正在進行防守訓練的茜,折原舞流邊拉韌帶邊對身邊的男人開口道。


    “哎哎老師,小茜怎麽樣?是練武的材料嗎?”


    “這個問題你問了我兩遍了,一遍是她剛來的時候,一遍是上個月。”


    站在能夠縱覽整個練武場位置的男人,頭也不回地答道。


    “答案和之前一樣,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塊料。雖說老爸覺得讓她和赤林一樣練棒術就好,但我也不明白她是不是適合。就結果而言,她隻要練了而且變強了,就說明她是這塊料。變強吧,別強過我就行。”


    “老師你其實不打算教人家什麽東西吧,身為武鬥家,你怎麽能那麽沒


    骨氣。”


    “要不要我一腳踢破你的道服來個脫衣ko啊,你這家夥!”


    男人立刻送出一句與“老師”身份不符的反擊。他是樂影會館的老師之一,寫樂影次郎。


    會館館主寫樂影太的次子,年紀大約三十歲。


    寫樂影次郎與硬派的兄長影一郎以及巾幗不讓須眉的妹妹美影,以家族經營的方式開辦了這個武館。從這一點來看,這個武館有時更像是充滿了日本古風的道場——但影次郎本人,卻和那種古風的印象相去甚遠。


    他不過是這裏的老師之一,但舞流卻稱他為老師,有事沒事總愛和他開開玩笑。


    “要是對我做出這種事來,就算我當做被狗咬了一口,隻怕影太老大和影一郎老師也不會放過你吧。”


    “在那之前我會先遭美影那家夥的毒手……嗚嗚,光是想想就直打哆嗦。”


    這男人的態度不禁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真打算教人格鬥技——但舞流對此卻毫不在意,她裝作要站起身的樣子趁對方不備使出了一記上段踢。


    影次郎單手輕鬆接下她的攻擊,接著用譏諷的語氣回敬道。


    “總之呢,是不是練武的料我確實不明白,但我家道館就是這樣,管你是黑道的孫女還是總理大臣的老爸,不分什麽好人壞人。隻要付錢,出借個沙袋給人用是沒問題的,比如你這樣的淫亂小妹妹。”


    “你再說這種話我就告你性騷擾。”


    “閉嘴……我是說,這都得靠她本人,不過老爸和大哥顯然不這樣想。”


    原本這樣的對話還能繼續一會兒。


    忽然從窗戶方向傳來一個清脆的響聲。


    音源來自於上一層的訓練室。


    啪、啪……配合著一定的節奏,那聲音聽上去像什麽東西破裂似的。


    “這聲音不錯啊,是誰?”


    麵對舞流的提問,影次郎扭扭脖子低語道。


    “……徒橋吧。”


    “啊,就是那個眼神迷離的人?”


    “他雖然不是我家正式的會員,不過我剛才也說過,就算不是會員隻是付錢,我們也能以三十分鍾為單位向學員出借沙包……徒橋是最近新加入的家夥,我見過他幾次,不過……這人很危險,最好別接近他。”


    影次郎一改之前隨意的語氣,有些嚴肅地說道。


    “怎麽怎麽?他很強?比老師還強?比老師還強?比老大還強?比美影教練還強?比赤林還強?比特拉格特·蓋伊森德爾福還強?難道比靜雄還強!?”


    “不,比我還要差很多。”


    “什麽嘛……比老師還弱……”


    “幹嘛失望得那麽明顯,我倒是開始關心你到底有多蔑視我了。我說,你怎麽能拿他和特拉格特還有平和島靜雄比啊。”


    影次郎臉頰抽搐著說道。舞流沒理會他的吐槽,而是追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那為什麽不能接近他?”


    “……嗯,可能這隻是我個人的偏見……”


    一邊傾聽著從樓上傳來的擊打沙袋的聲音,影次郎一邊抬起頭望向天花板——


    “那家夥,來這裏訓練的理由不像是為了變強——”


    “怎麽說呢,給人一種不妙的感覺……”


    ※※※※※


    樓上


    一個男人正在迅速地踢打著沙袋,沙袋被打得發出悅耳的啪啪聲。


    那是個單薄的男人。


    但隻要看到裸露的手臂和腿部,就能知道他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人。


    那如同粗鐵絲被集束起來一般暴著青筋的肌肉,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猛禽類和肉食恐龍的腿。


    男人——徒橋結實而顯瘦的身體就像上足了彈簧一般,有節奏地接連踢向沙袋。


    “……”


    踢完五十下以後,徒橋無聲地笑了。


    並非武館會員的他默不作聲地走向更衣室,甚至沒向周圍的學生們打招呼。


    他坐在更衣室一角的長椅上,緩緩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


    開始慢條斯理地解下包在腳踝上的繃帶。


    從看似為了保護腳踝不受傷害而包上的白色繃帶中——飄落下了一張紙片。


    雖然隔著繃帶,但紙片已在剛才的擊打中變得皺巴巴的了。徒橋撿起紙片,愉快地盯著上麵的內容。


    紙片上印著一個人的照片,像是從雜誌上撕下來的。


    那是人氣偶像——聖邊琉璃。


    看來是用作告知寫真集發售信息時使用的照片。圖中的聖邊和寫真集的封麵一樣,全身包著繃帶擺出了妖嬈的姿勢。


    這張在妖豔中透著青澀、仿佛會吸走所有fans的魂魄一般迷人的照片——此刻卻浸滿了男人的汗水,皺巴巴的它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魅力。


    但是,徒橋卻一臉恍惚地舔了一口紙片——


    接著,他就像吃烤海苔一樣,一口一口撕碎了它。


    他沒有把這張紙片吐出來,而是在口中咀嚼起來。


    隨後,他又將手中剩餘的半張紙片塞進嘴裏,接著嚼了一會兒。


    紙片被唾液滲透,變得越來越硬。


    然而,他卻更努力地咀嚼起了變硬的紙片——當紙片變成了一團後,他將它硬是咽了下去。


    “哢嗚。”


    究竟在想些什麽才會將聖邊琉璃的照片吞進肚子裏呢。他原本狂躁的雙眼,此刻頓時顯得有些濕潤。


    “哢、咳咳、咳。”


    徒橋的喉中發出了類似咳嗽的聲音。看來紙片的一部分貼在了喉嚨的深處。


    咳嗽了一陣子之後,紙片完全被咽進了肚子裏。


    這時,他忽然又發出了奇怪的聲音——“沙”,和之前的不一樣。


    他微微前傾著身子,小幅度地顫抖著。從他口中發出的怪聲聽上去就像空氣和牙齒發生了摩擦。


    沙……沙……更衣室裏不停地回響起這種聲音,讓人不禁聯想到了電影中出現的食人妖怪的呼吸聲。


    這裏沒有人知道,這是徒橋隻有在興奮時才會發出的獨特笑聲。


    這聲響太過驚悚,以至於正巧想要進入更衣室的學員聽到這聲音後又情不自禁地退回到了訓練室。


    不知是否因為水分被紙吸收過多,他的嘴唇裂了好幾道口子,滲出了鮮血。


    天天嘴唇,品嚐著鐵的味道——徒橋笑了。


    他將手伸向自己的包。


    從裏麵取出大量紙片。那都是從雜誌上撕下的書頁或從網上打印下來的照片。


    所有紙片的共通點,那就是上麵都印著聖邊琉璃。


    他取出其中一張——就像貼藥膏一樣淡淡地貼在自己的腳踝處,然後開始往上包繃帶。


    接著,恢複到了最初狀態的他再次回到了訓練室,開始踢打沙袋。


    啪、啪……伴隨著輕快的擊打聲,徒橋冷靜地感受著。


    感受著貼在自己腳背上的聖邊琉璃在自己的踢打下逐漸崩潰的感觸。


    這樣做給他帶來一種灰色的興奮。隱藏著這樣的感情——仿佛這正是自己的使命一般,徒橋一下又一下地破壞著夾在沙袋和自己腳背之間的琉璃的照片。


    從他口中吐出的氣息,籠罩著扭曲的欲望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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