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集團。


    總裁辦公室。


    寬大的落地窗前,白百晟氣定神閑地坐在寬大落地窗前的黑色牛皮沙發上,春日和煦的陽光,刺破一塵不染的玻璃,洋洋灑灑而下,罩在肌膚上,溫暖怡人。


    許久沒有像此刻這般輕鬆愜意地曬過太陽,白百晟滿臉的享受,忍不住從喉嚨裏發出愉悅的悶哼:“排名第一的商業帝國顧氏,的確非同凡響,連這裏的太陽,都比別處舒服得多。”


    說著,白百晟慵懶地掀起眼皮去瞄,站在五米之外臉色極其黑沉的顧南笙,他斜斜勾起唇角,匪氣十足地說:“顧南笙,考慮得怎麽樣了?!你也知道,但凡是個人,他的耐心遲早會消磨殆盡。所以,不要一而再再而三考驗我們的忍耐力。你是知道的,我們白家之人,一向脾氣都不太好呢。”


    白百晟這番言辭的潛台詞是:現在以10億收購顧氏,再他。媽。的不知好歹,惹怒了他們,10億,隻會是個奇跡。


    顧南笙眼底殺氣騰騰,他惡狠狠地剜著,周身都蔓著耀武揚威的勝利光芒的男人,掀起嘴唇,幽幽地嗤笑道:“我從來不知道,一條狗,竟然學起人來:裝模作樣。”


    “……”當即白百晟雙目一凜,他目光凶惡地瞪著顧南笙,“你說什麽?!”


    居然敢罵他是:狗?!


    簡直找死!!!


    顧南笙瞅著白百晟眼底的怒火,不以為意:“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有時間,你去總統府好好瞅瞅霍寒景養在犬坊的那些畜生,是不是跟你一個德行。隻需要霍寒景勾勾手指,你們都討好似的連滾帶爬地滾過去。有什麽好得意的?!在霍寒景眼裏,你們都隻是他鞏固政權的工具而已。既然是工具,那麽必定:有用,用之;無用,則棄之。倘若哪天你們白家礙了他的道,我們顧家的下場,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你。他.媽。的再胡言亂語試試!”悠然坐在沙發上的白百晟,被顧南笙的話,刺激得理智全失,猶如一隻獵豹般,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動作迅猛地朝著顧南笙撲去。


    死死拎住顧南笙衣襟的時候,白百晟雙目一片陰駭的紅光,他咬牙:“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們顧家,傾家蕩產,一無所有?!”


    顧南笙身後的保安,在白百晟撲過來的時候,立刻激動的想要湧上去把白百晟圍住。而白百晟帶來的保鏢,覷見對方動手,也立刻衝上前。


    雙方,氣勢洶洶。


    戰爭,一觸即發。


    “那你就回去告訴霍寒景,我等著他:如何讓我顧南笙傾家蕩產、一無所有!”白百晟184厘米的身高,在187厘米的顧南笙麵前,竟然顯得有些矮小。顧南笙垂著泛笑的眼眸,睨著怒氣騰騰的白百晟,幽聲說,“我不是我的父親,身體極好,不會讓你們隨便打打嘴炮就沒了性命。”


    說著,顧南笙大力搬開白百晟拽著他衣襟的手,用力甩開。


    顧南笙隨意理了理衣服,扭頭對旁邊的保安說:“既然白公子喜歡在總裁辦公室裏曬太陽,就讓他慢慢曬。叫秘書部磨最好的咖啡送過來。等到白公子沒了興致,再好生送出門。”


    言畢,顧南笙轉身就要往外走。


    白百晟臉色已經黑透了。瞅著他離去的背影即將消失在門口,白百晟冷笑道:“顧南笙,你這麽拽,是不是篤定了:時念卿會幫顧氏拿下南城的那塊地皮?!”


    瞥見顧南笙的步伐,猛然一頓,白百晟當即不屑地掀起嘴唇,笑得極其輕蔑與挖苦:“你以為,我哥不點頭,那塊地皮,有人敢動?!別癡心妄想了!!顧南笙,難道沒有人告訴你:那塊地皮馬上就公開招標嗎?!”


    “顧南笙,你就是個吃軟飯的慫。逼。以為有了時念卿,就掐住了我哥的命脈了嗎?!我告訴你:我哥,再也不是五年前那個霍寒景。如今的霍寒景,時念卿無法傷害分毫。所以,別。他.媽.的傲嬌,顧氏集團的收購協議,你不簽字,顧氏,絕對萬劫不複!!!!”


    **


    帝國時間,14時23分。


    顧南笙最得力的助手秦飛,送走白百晟之後,他回到顧南笙的辦公室,推開門就瞧見:顧南笙坐在大班椅上,單手撐著額頭,手指緩慢地按著太陽穴。


    “顧總。”秦飛走上前,低聲詢問道,“頭痛病又犯了嗎?!要不要我去幫你拿止疼藥。”


    “……”顧南笙緘默不語。


    秦飛站在辦公桌前,也無聲無息。


    許久,顧南笙才抬起頭。與平日裏謙謙柔和的目光不同,此刻他的眼底,隻有無盡的黑暗與寒冰。顧南笙說:“去幫我查查,霍寒景最近的行程安排。”


    “顧總,你要出手了嗎?!”秦飛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顧南笙目光陰騭:“既然,霍寒景要趕盡殺絕,不肯放過顧家,那麽……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他不仁,我便不義。我顧南笙這枚軟柿子,又豈是他人隨隨便便可以捏的。”


    “我明白,現在就下去處理。”秦飛頷首。


    **


    烈墓園。


    傍晚時分,天氣突變。烏雲,又厚又重,天幕低沉得仿若都要垮塌了。


    空氣中,冷氣驟聚,霧蒙蒙的。


    霍寒景最終還是下令:將時靳岩的骨灰,遷回烈墓園。


    時念卿去買了時靳岩生前最愛喝的西湖龍井,又拿了他最鍾愛的茶壺,然後跪在墓碑前,動作緩慢又謹慎幫時靳岩泡著茶。


    胸腔內,明明酸楚不斷湧動翻滾,可是,時念卿始終是麵帶微笑。


    在美國的這些年,她有千言萬語想跟時靳岩訴說,然而真的跪在時靳岩的墳墓前,卻半個字也說不出。她不想打擾了時靳岩的清淨,更不想他死了,也還要未她操心。


    所以,時念卿隻是沉默地幫時靳岩一杯一杯泡茶,最後,茶泡完了,便默默不語地坐在一側。


    陪同而來的,除了徐則,還有陸宸。


    六點半的時候,天色暗了下來。


    車外,也淅瀝瀝開始落起小雨。陸宸坐在副座,瞄到身旁的徐則拿了傘,似乎要下車,連忙詢問:“去哪兒?!”


    徐則低聲回答:“去給總統夫人送傘。”


    一聽這話,陸宸當即情緒激動、憤憤不平地叫囂道:“送什麽傘?!徐則,你又不是不知道,車內的雨傘,全是帝國訂製,上麵繡著金絲呢,可貴重呢。那女人有資格使用嗎?!不要汙了總統府的傘。”


    一邊說著,陸宸一邊轉眸去瞄車外遠處。眼底,滿滿的全是鄙夷:跪坐在墓碑前的女人,映著漸濃漸暗的朦朧夜色,那畫麵,寂寥得不見一絲色彩,叫人心間沉悶壓抑。


    可是,陸宸不知道為什麽,或許跟時念卿八字不合,她如此落寞可憐,他仍然對她憤懣仇恨。


    一星半點的憐憫,都吝嗇得不想施舍。


    徐則卻不同,瞄到時念卿跪在那裏,孤零零的,單薄的背影,被碩大的墓碑映襯得愈發瘦削渺小。


    他執意要下車去送傘,卻被陸宸暴力阻止了。


    徐則垂眸瞄著拽住他手腕的手,他眉頭一皺:“陸宸,你再不滿意時念卿,也不要忘記:她現在是總統夫人。車內的傘,是總統府的。換句話說:她比任何人都有資格使用。”


    徐則,實事求是。


    陸宸卻聽得火冒三丈,赤紅著眼瞳,咬牙道:“她是總統夫人又怎樣?!能改變她背叛景爺的事實嗎?!你不要忘記,當年景爺為了她,差點連命都沒有了,可是,她卻因為別的男人,墮掉了景爺的孩子。徐則,景爺之所以和這女人結婚的目的,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我真不知道:如此心如蛇蠍的女人,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你居然處處維護她!!盛雅,對你不好嗎?!你這樣做,對得起盛雅嗎?!對得起小太子嗎?!”


    不說則已,一談論起過往,陸宸真的恨不得現在就掏出槍,一槍嘣了那女人的狗頭,永絕後患。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霍家出事,霍渠譯下馬,所有人都在看霍家的笑話。霍寒景拚勁全力,隻想穩住局勢,然後給她一個安穩的日子。可,結果呢?!在霍寒景最狼狽,最不堪,最痛苦的時候,是盛雅陪在他身邊,細心開導,溫柔以待。沒有盛雅的付出,就沒有如今不可一世的霍寒景。


    然而,時念卿卻眼睛不眨地奪走了原本應該屬於盛雅的一切。


    陸宸,怎麽原諒?!


    他死也不原諒。


    而徐則,不再說話,隻是將嘴唇,抿得更緊……


    **


    時念卿被徐則和陸宸送回總統府的時候,是帝國時間七點十五分。


    當時,霍渠譯和霍寒景正坐在餐廳。


    霍寒景難得在府內用晚膳,所以餐廳裏仆滿為患。


    時念卿剛走到大廳,霍渠譯眉頭都跟著皺了起來,他擔憂不已地問:“小卿,你怎麽全身都濕透了?!臉色怎麽這麽差?!”


    說著,霍渠譯趕緊通知劉憲去請寧陽。


    時念卿說:“不用麻煩寧陽,我沒事。”


    “還沒吃晚餐吧。”霍渠譯笑意盈盈地說,“過來一起用餐。”


    時念卿點頭:“我上去換套衣服。”


    目送時念卿的背影消失在樓梯盡頭,霍渠譯收回視線,觀察著臉上平靜無波的霍寒景,問道:“怎麽,不打算上去瞧瞧?!”


    霍寒景拿著刀叉的手,優雅又嫻熟地切了一塊牛排,送入嘴裏,慢慢悠悠地咀嚼,他剛要回應霍渠譯“有什麽好看的,人又沒死”,誰知,女傭尖銳又驚恐的聲音,嘹亮從樓梯口傳來。


    女傭咆哮:“不好了,總統夫人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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