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宸瞄到徐則表情的時候,好奇地問:“則哥,你那是什麽驚世駭俗的表情啊?!”


    聞言,楚易也當即轉過視線,朝著徐則看了過去。


    徐則的表情,的確很奇怪。


    神情閃爍又詭異。


    顯然是心慌的表現。


    徐則為什麽會心慌?!


    楚易下意識地蹙眉,大腦的思緒,當即也跟著細細捋了起來。


    適才,聽見浴室門開的時候,那一刻,他與陸宸在聊什麽話題來著?!


    哦,爺和時念卿的同居事情。


    換句話說,讓徐則露出這麽一副不可思議表情的事情,就是時念卿和爺同居的事情?!


    楚易還想再細細捋一捋,便聽見陸宸的聲音:“則哥,給你說個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姓蘇的那女人,居然說咱們的爺,和時念卿同居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覺得好不好笑?!這他.媽.的是我來倫敦近三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姓蘇的,憑什麽那麽篤定認定咱們的爺,會跟那女人同居?!未免太把她閨蜜當個東西了。咱們的爺,離開帝城的時候,三申五令地下達過命令,再也不會跟那女人有任何的瓜葛。你說現在的女人,是不是得了一種‘異想天開’的病?!要不要我明天給醫院打個電話,預約個精神科的專家,帶蘇媚過去瞧瞧腦子。”


    言畢,陸宸自顧自地想了想,然後又扯著嘴巴,笑得特別誇張。


    他越想越覺得蘇媚是搞笑的。


    什麽事情都敢聯係在一起,想象力跟她的膽子一樣,又肥又粗的。


    正當陸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時候,拎著浴巾站在浴室門口的徐則,忽然聲線冷冽而平靜地響起:“咱爺和時念卿,再次同居,有那麽好笑麽?!”


    “……”陸宸當即怔住,他眨了眨眼睛,好半晌大腦才反應過來,他問,“難道不好笑嗎?!”


    按照他爺的性子,這根本就是永不可能發生的無稽之談。


    那姓時的,憑什麽,還有什麽資格跟他爺同居?!


    憑身材,憑臉蛋,還是憑身份?!


    哦,單是宮家夫人的那一條身份,怕是連近爺身邊半步,都不行吧。


    “不好笑。”徐則冷冷從嘴裏丟下這三個字,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陸宸覺得徐則今天的表現,特別奇怪。


    很讓人捉摸不透的那種。


    在徐則把房間門關上的那一刻,陸宸扭頭看向楚易,好奇地問:“今天的則哥,到底怎麽了?!我怎麽剛剛從他的話語中,嗅到了那麽一絲‘維護’的味道?!”


    “那是一絲維護麽?!分明就是明目張膽。”楚易聲線也淡淡的。


    陸宸卻差點跳起來:“明目張膽?!徐則究竟是不想要自己的膽,還是不想要自己的命了?!時念卿那女人,是他敢維護就能維護的嗎?!不怕咱們的爺……”


    “好了,你別這麽義憤填膺了,時間不早了,洗洗睡吧。”楚易實在不想像個憤青一樣,跟陸宸在客廳裏,說些有的沒的的話。畢竟,他們都不是爺本人,也揣測不了爺的心思。再者,徐則是那種沒有任何把握,就敢隨隨便便維護麽?!必然是發現了什麽,才敢這麽篤定的。


    也就陸宸那一根筋看不出而已。


    楚易尋思著,找個機會,套套徐則的話,也許能套出個什麽機密也說不準。


    “哎。”瞧見楚易也站起身,準備回房間,陸宸有點楚楚可憐,“你也去睡了,不打算陪我再嘮嗑嘮嗑?!這天才剛剛黑,你坐下來陪我聊聊天,再不濟,也陪我消消食也好啊,我吃那麽多,撐死了都。”


    楚易並沒有理會陸宸。


    陸宸又怨又恨的。


    卻又沒有丁點的辦法。


    畢竟,單論身手,無論他單挑誰,都打不過啊。


    雖然他身份足夠的高,但……技不如人,也隻能慫了。


    最後,陸宸隻能自己也回房間了。


    蘇媚還在追問霍寒景的家庭住址。


    陸宸把所有的火氣,都轉移到了蘇媚的身上:“弄死我?!那要不要單挑啊。蘇媚,我陸宸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也不是沒有不打女人的規則。你再胡說八道,汙蔑我爺的清白,我弄死你。”


    這會兒的蘇媚,已經洗漱完畢,趟床上敷麵膜了。


    她拿著手機,正在給時念卿發微信。


    陸宸的消息,跳入屏幕的時候,氣得她都差點把臉上那昂貴到不行的麵膜都給掀了。


    “你爺有清白,我閨蜜就沒清白?!按照現在的身份與地位,我閨蜜的身份,不知道比你爺高貴了不知多少倍,讓你們跪下,你們還真得跪下。”蘇媚怒氣衝衝的。


    陸宸懟她:“那有本事,讓你閨蜜讓我爺跪一跪啊。她能有本事讓我爺,哪怕就跪一條腿,我就吃.屎。”


    蘇媚瞧見屏幕上的陸宸發的那條毒誓,怔愣了好幾秒,這才動作麻利的先截圖保存,轉而才回複道:“你自己說的,哪天我閨蜜讓你爺跪了,就吃.屎。到時候別不承認。”


    陸宸說:“是我說的。”


    陸宸又說:“如果你閨蜜,不能讓我爺跪,那你就吃屎。”


    蘇媚說:“我才不吃,我又沒你這麽重的口味。”


    “……”陸宸,幾秒之後,他又說,“不到一分鍾就開始慫了?!知道你閨蜜就那麽一丁點的本事,就別跟我賭啊。”


    幾秒後,蘇媚發來消息:“我沒有跟你賭啊,明明是你自己跟自己作對,關我什麽事兒。”


    “……”陸宸覺得自己都要吐血了。


    他往上翻了翻自己的聊天記錄,好像是真的是自己跟自己過意不去。


    好半晌後,他才回複消息道:“姓蘇的,公平起見,咱們要不然打個賭,怎樣?!”


    蘇媚毫不客氣地拒絕:“不用。反正這屎,你必然是吃定了。”


    陸宸就覺得特別好笑。


    看見了蘇媚發來的這條消息,他笑得簡直不能自已。


    這女人怕是還不了解情況吧。


    這麽篤定。


    陸宸的嘴角,露出一絲很不屑的笑意,轉著心思想了好一會兒,才發了微信消息過去:“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我爺現在有女朋友了,而且那女朋友,交往已經一年零三個月,你閨蜜憑什麽跟我爺同居?!又憑什麽敢在我爺麵前威風凜凜讓我爺跪?!嗬~!!”


    蘇媚看見陸宸這條消息的時候,眼瞳都瞪至最大了。


    霍寒景有女朋友了?!


    這是什麽驚天爆料,為什麽時念卿從來沒有告訴她?!


    陸宸瞧見蘇媚那邊久久沒有回複,以為蘇媚就此敗下陣了,心情愉悅的準備關了消息,放下手機美美睡一覺。


    誰知,蘇媚那邊忽然發了兩個字過來:“渣男!!!!”


    陸宸盯著那兩個字和幾個標點符號半晌,都不明白蘇媚無緣無故打過來這兩個字是什麽意思。


    沒等一會兒,蘇媚又發來消息道:“你們都是一群渣男。”


    “我們招你惹你了?!”陸宸不高興到極點。


    蘇媚說:“你告訴你們家的爺,跟我閨蜜去酒店開房,不是拎起褲子就不認賬的。他敢隨便睡我閨蜜,如果不負責的話,我弄死他。”


    說完,蘇媚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兒。


    是不是時念卿知道霍寒景現在有女朋友的事情,正躲在哪裏傷心愉悅,由此才失了聯係?!


    蘇媚越想越害怕。


    陸宸還在滴滴答答給她發消息。


    蘇媚哪還有心思看他的消息,隻是編輯了消息發過去,怒氣騰騰地說道:“告訴我霍寒景的家庭住址。如果我閨蜜出事兒,我必然是會鬧得人盡皆知的。他霍家,不要想無關緊要,全身而退。”


    陸宸都懵逼了。


    這姓蘇的女人,未免膽也太肥了。


    他陸家,和霍家,她也敢威脅。


    是不是沒好好去百度了解這兩大家族,到底意味著什麽啊?!


    。。


    時念卿的酒量不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柳慶書和宋雯,瞄到時念卿隻是小小抿了兩口桂花酒,便沒再動杯子,他們也不說什麽。


    反而是柳慶書,喝酒喝高興了,與霍寒景一杯接著一杯地喝。


    在倫敦霍寒景的住所,時念卿幫霍寒景打掃屋子衛生的時候,在醫藥箱,以及床頭櫃的抽屜裏,看見了好幾盒的胃藥。


    霍寒景的胃,一直都不怎麽好。


    寧陽的爺爺,一直都在開中藥方子,幫他調理。


    現在,他獨居倫敦,主宅裏沒有桐姨和下人照顧,三餐不規律就算了,還吃得特別簡單,冰箱裏的啤酒,更是一冰箱一冰箱地儲存,所以,他的胃,怕是比兩年前,更惡劣吧。


    想到這裏,時念卿根本吃不下東西。


    在瞧見柳慶書順手拿了酒壺,又要給霍寒景倒上,時念卿連忙撤開霍寒景的酒杯,低聲對柳慶書說:“柳爺爺,喝酒,少喝強身,多喝傷身。今天意思意思就好了。”


    說著,時念卿想把霍寒景的酒杯拿遠點。


    上次,連續被霍寒景灌了幾晚上的酒,時念卿真的是充分感知到喝醉的難受。


    那種難受,是很折磨的。


    柳慶書聽了時念卿的話,皺了皺眉。


    宋雯卻說:“小卿,他們男人喝酒的時候,我們女人就不要插手了。”


    說著,宋雯從餐桌站起身,順手就把霍寒景的酒杯拿了回去。


    宋雯說:“你柳爺爺兩年多沒和寒景喝酒了,你就不要打擾他的興致。放心吧,你柳爺爺心裏有數,不會真的把寒景給灌醉的,你不要在旁邊幹著急的心疼。”


    被宋雯那麽一數落,時念卿的臉,已經爆紅了。


    連耳根子都火辣辣的。


    她皺起纖細的柳眉,眼睛瞪得圓圓的,直直盯著宋雯。


    好半晌,才從嘴裏蹦出三個字:“我哪有。”


    “你沒有的話,那你不拿走你柳爺爺的酒杯,拿寒景的酒杯?!”宋雯問她。


    時念卿真的是分分鍾被堵得啞口無言,半個字都說不出。


    柳慶書在旁邊聽了會兒,隨後打起邊鼓來:“好了老伴兒,小卿臉皮薄,你就不要這麽言簡意賅又言辭粗暴說人家的那點小心思。我們年輕的時候,你不是也擔心我喝酒喝多了,又是搶酒杯,又是往我酒裏倒白水麽。”


    時念卿是真的無地自容了。


    她被宋雯和柳慶書那一唱一和說得覺得這餐廳都待不下了。


    最後隻能隨便找了個借口,去廚房切水果了。


    宋雯過了會兒,跟著進入廚房的時候,瞄到時念卿的臉,還紅得厲害,不由得覺得好笑。


    她說:“你柳爺爺雖然年紀大了,心裏有數,所以別太擔心了。”


    追到廚房裏來拿她尋開心,時念卿真的是羞到不行。


    她咬著嘴唇,腦袋壓得低低的,隻是切水果,沒搭話。


    宋雯又說:“寒景的酒量好,今晚估計是灌不醉的。”


    時念卿聽了,終於抬起腦袋了:“喝醉是真的很難受。”


    宋雯說:“喝醉的確很難受。可是,不把寒景灌醉,不方便啊。”


    “……”時念卿眨了眨眼睛,有點聽不懂宋雯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宋雯沉默了會兒,接著補充道:“有句話說得好: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


    “!!!”時念卿終於聽明白宋雯和柳慶書的用意了,隻是,她窘迫到不行,“宋奶奶,你這樣不太好。”


    宋雯說:“有什麽不太好的。過程不重要,手段也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說著,宋雯又說:“一會兒寒景喝醉了,你得好好把握機會啊。”


    “!!!!!!”時念卿是真的佩服宋雯和柳慶書。


    隻是,宋雯和柳慶書有膽子,她時念卿有那麽膽子,敢主動睡霍寒景麽?!


    除非不想活了。


    宋雯見時念卿悶在那裏沒說話,於是說道:“今年的節,你提前給你柳爺爺打電話,說不能回來過節,我們心裏就清楚,你可能有寒景的消息了。前端時間,你柳爺爺好幾次給你打電話都打不通,我們還擔心到不行。這不,寒景忽然之間回來,搞得我們也很措手不及。”


    “他什麽時候回來的?!”時念卿問。


    “昨天。”宋雯說。


    “哦。”時念卿低下腦袋。怪不得家裏沒人,原來是回國了。


    隻是,時念卿很困惑。霍寒景怎麽突然隻身回國?!是不是有什麽事?!


    “雖然寒景回來,什麽都沒說,但是,我和你柳爺爺畢竟是過來人,動動眼皮子都能知道你們兩人到底怎麽了。”宋雯說,“你今天回來,寒景都沒轉正眼瞧你,你說你還不把握機會。”


    說著,宋雯不由得歎了口氣。


    時念卿卻咬著嘴唇,好半晌才情緒低落地說:“他不理我,也是正常的。畢竟,他現在的處境,都是因為我。”


    時念卿不敢抬起眼眸。


    她害怕讓宋雯看見她眼底的淚光。


    宋雯心裏也清楚,時念卿對於霍寒景,自責與愧疚,到了極點。


    宋雯沉默了會兒,安慰道:“你也不是故意為之,也是被利用了而已。寒景那人,做事向來穩妥,不過兩年前的祭祀大典,不爭不搶失了總統之位,也怪他自己太過衝動了。”


    否則,按照霍寒景的手段與魄力,會讓宮家得了便宜?!


    時念卿聽了宋雯的這話,心裏更難受了。


    她咬著嘴唇的牙齒,力道大得仿若都能嵌入皮肉。


    她說:“是我,傷痛了他。”


    宋雯說:“你別把什麽罪都往自己身上攬。寒景避你兩年,不也是故意傷你麽。”


    時念卿沒再多說什麽。


    宋雯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道:“小卿,你也別想太多,兩個人在一起,哪有風平浪靜的,不爭不吵不相互傷害的,是不正常的。以後好好對他,別再傷他就行了。”


    說著,宋雯不等時念卿開口,便接著說道:“今晚,等你柳爺爺把寒景灌醉了,記得好好把握機會。昨天他回來,去院裏打了一通電話,聽你柳爺爺說,好像接電話的是個女孩子。小卿,不是宋奶奶不信任寒景,也不是宋奶奶對你沒有信心,而是,有些女人就喜歡見縫插針。咱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條縫補上,讓外麵的女人沒有縫可以插。”


    時念卿覺得宋雯說得很有道理。


    當然,她也知道宋雯口中,昨晚那個跟霍寒景打電話的女人是誰。


    隻是,逼迫霍寒景做他不願意的事情,他會不會惱羞成怒。


    所以,一整晚,時念卿都特別惶恐和不安。


    她和宋雯從廚房回到餐廳,看著柳慶書和霍寒景兩人,一人一杯地喝桂花酒。


    時念卿的心情,難以言喻。


    又害怕,又期待。


    宋雯從廚房出來之前,還告知她說:“男人雖然都喜歡酒.後.亂.性,但歸根結底也是他們接著酒意裝糊塗。你讓他們喝醉了去碰個醜女試試,看他們願不願意。”


    宋雯的潛台詞是:男人如果對你沒有意思,哪怕喝醉了也沒有反應的。


    所以,時念卿莫名有點期待,霍寒景喝醉了,會不會對她有意思。


    隻是,霍寒景的酒量,未免也太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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