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緋瑤上前一步,但見兩人的動作,她頓時哭笑不得。


    還以為他們的“文鬥”是多麽文雅,多麽高大上的東西,沒想到竟然是——掰手腕!


    “就這樣的比試,還想叫王爺來給你們做見證?說出來不怕寒磣嗎?”


    嚴緋瑤哼笑一聲,兩個人立時訕訕的收回手去,各自低頭,像犯錯的學生,不敢看她。


    “如此比試,別說比了不能作數,就算你們倆個認同了結果,問過我的意思了嗎?我願意把我的婢女嫁給那個撇手腕撇贏的人嗎?”


    她簡直要氣笑了,原以為她哥哥一個人胡鬧也就罷了。


    如今才明白,真是一隻巴掌拍不響,男人到了感情的問題上,幾乎不可避免的智商為零。


    唔……也許不止男人吧?


    “馬上要北上了,你們知道吧?”嚴緋瑤換了嚴肅的臉色與口吻。


    兩人立時肅穆而立,“知道。”


    “嗯,我打算把元初留下來,照顧我阿娘和成兒,且等到京都局勢穩固以後,再接她們北上。”


    嚴緋瑤說完,兩人猛然抬頭看她。


    她微微一笑,“這一路的功夫呢,誰也別想近水樓台先得月,且有這一路給你們比試,是不是公平得很?”


    兩人怔了片刻,竟一同向她抱拳拱手,“是!”


    “該齊心協力的時候,何必在內部消耗自己的精力呢?我會同王爺說,叫他專門遣人統計你二位的戰功。”嚴緋瑤衝他們點點頭,這才又去尋她爹。


    原以為她爹跟嚴景川是一樣的脾氣,固執起來,牛都拉不回來。


    但沒想到,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紀之後,可能心裏的溫情倒比好戰的因子更多。


    “我是該抽出時間來,好好陪陪你阿娘了,年輕的時候一心闖蕩,隻想闖出一番名堂……”嚴興源眯著眼睛,望著遠方緩緩搖頭,“若不是當年叫她虧空了身體,也不至於生你……咳,生那孩子的時候,那麽的九死一生。”


    嚴緋瑤鼻頭一酸,連連點頭,“阿娘和成兒,還有我身邊那丫鬟元初,就拜托爹爹保護了。奪了爹爹這建功立業的機會,爹爹可莫要放在心上呀!”


    “建功立業是年輕人的事兒,我老了,坐享其成吧,養兒不就是為了這一日嗎?”嚴父摸著下巴上的胡子,看著自己的女兒,笑容和煦。


    “爹爹放心,哥哥們與我,都不會叫爹爹失望的。”嚴緋瑤鄭重承諾。


    嚴父卻上前一步,抬手落在她肩膀上,附耳說道,“等將來功成之時,給我個國舅爺坐坐,如何?”


    嚴緋瑤聞言一怔,錯愕看他。


    她已經還沒想好該如何答複,身後卻傳來沉穩鎮靜的嗓音,“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此位置,不是您的還是誰的呢?”


    嚴緋瑤忙回過頭去,見蕭煜宗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她這會兒才明白過來,爹爹這話,原本就不是問她,而是說給蕭煜宗聽的。


    “有王爺這話,我就放心了。算命的說,我女兒有貴氣,必要助娶她,並以真心待她之人。王爺他日坐上那高位之後,可切莫忘了她這一路為王爺所付出的辛勞。”嚴父沉聲說道。


    蕭煜宗的目光落在嚴緋瑤臉上,他眸中帶笑,語氣鄭重,“何止辛勞,她是把性命安危都給了我,倘若負她,我必不得好死!”


    嚴緋瑤猛然間渾身一震,如同被電流擊過。


    以往在電視上、書中看人起誓之時,她總覺得,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說出誓言來,簡直再簡單不過,一句話而已,有什麽威懾力呢?


    直至此時,她卻在靈魂深處,感覺到誓言的威力。


    若違背誓言,這人必定要遭報。


    “我待王爺,亦是如此!”嚴緋瑤心中受感動,竟也跟著說出誓言來。


    嚴父摸著下巴,哈哈笑起來,“既然你們郎情妾意,如此默契,我也就能夠安安心心的留在臨江鎮,為你們守好這後方了。”


    嚴緋瑤眼眶一熱,她不放心爹娘,原來阿爹也擔心著她的前景呢。


    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此時卻是至親至真的親人。


    蘇姨娘說的對,天意乃是高過人意的,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所欠缺的父母親情,上天真的會補給她。


    “嶽丈大人放心,我們明日便啟程北上,不出三個月,定來接嶽丈與嶽母往京都去。”蕭煜宗緩緩說道。


    嚴緋瑤詫異看他,“不出三個月?”


    他竟對北上攻取京都這麽有信心嗎?蕭珩的正規軍,豈是吃幹飯的?三個月要一路從淮安向上攻取,又要拿下京都,平定局勢……


    她以為沒有半年,絕不可能做到呢。


    蕭煜宗上前牽起她的手。


    她小聲問道,“你是為了安撫我爹嗎?三個月會不會太……急功近利了?”


    “你不相信你的夫君?”蕭煜宗挑眉看她。


    “這跟相不相信沒關係!”嚴緋瑤皺眉嘟嘴。


    蕭煜宗忍不住輕笑,“那跟什麽有關?”


    嚴緋瑤抿著嘴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是時候做個了結了,這麽耗下去,對他、對我、對百姓都是折磨。”蕭煜宗眯著眼,說話間似有成竹在胸。


    嚴緋瑤不曉得他與他的副將們是如何商議的,但自打這次再渡了江之後,他整個進攻的策略就有了大的調整。


    以往他是以攻城為主。


    而如今,他則是攻心為上。


    臨近城邑,他並不帶許多兵馬,反倒是隻帶著三五千人,到城邑外頭駐紮,並且暗中見那城邑的守城官員。


    往往不出三日,便能拿下一座城池……


    難怪有兵法書上說,攻城為下,攻心為上,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為上上策!


    這也印證了,蕭珩昏招頻頻,實在是失去了民心與官員的心。


    蕭煜宗揮師北上,一路勢如破竹,即便有戰役,也往往打不過兩三日,對方的軍隊就潰不成軍,多得是臨陣倒戈的兵馬。


    直至第二個月中旬,蕭煜宗的兵馬已經到了京都外不足百裏。


    嚴緋瑤能感覺到,全軍上下,都充斥著一股子激動之情。


    他們從楚地的閉城不戰,再到開門迎敵,更到如今,似乎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等待的就是這最後的決戰!決戰京都!


    嚴緋瑤都被全軍上下,將士們的那種激動急切,歡欣鼓舞的情緒給感染了。


    甚至她一個女子都想提槍而上,與逼死人的蕭珩決一死戰。


    攻取京城這日清晨,天還未全亮的時候,蕭煜宗的兵馬已經整裝待發,全軍士氣雄壯威武,正欲開往京都城門。


    卻有前頭的探子回來稟報,“夏侯淵未能救出他的家眷,此時他的親眷被懸掛在城門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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