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慕琛以為花和禮物是送給自己的,見夏汐然將東西遞過來,正要出手去接,卻見她將花和禮物送進了盛小洛的懷中。


    盛慕琛:“?”


    小洛也很驚訝,撲閃著一雙大眼睛問道:“夏老師這是送給我的嗎?”


    “對啊。”


    “可是今天不是小洛生日啊?”


    “但今天卻是夏老師跟小洛正式重逢的日子,所以夏老師想給小洛送花和禮物。”


    禮物是盛小洛喜歡的飛機模型,對從小什麽都不缺的盛小洛來說並不算驚喜,可因為是夏老師送的,他還是高興極了。


    也不追問正式重逢是什麽意思,高高興興地把花和禮物接下了,又禮貌地說了一句:“謝謝夏老師。”


    夏汐然縱然很想立馬就聽小洛喊自己一聲媽咪,可為了不嚇壞小家夥,她還是忍住了。


    將他抱到自己身邊落座後,柔聲道:“小洛,我們先吃飯吧,吃完飯咱們再拆禮物。”


    “好。”盛小洛乖乖拿起刀叉吃飯。


    盛小洛沒有將夏汐然剛剛那句話放在心上,盛慕琛卻上了心,並且終於意識到今晚的夏汐然有些不對勁了。


    不過他猜想的是夏汐然這麽做是為了正式認下小洛這個兒子,認下小洛,回到他身邊。


    所以,他也沒有說什麽,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吃起了晚餐。


    因為盛慕琛的身體不能喝酒,紅酒在桌麵上成了擺設。


    吃完飯後,小洛抱著他的模型到沙發上拆去了,夏汐然望著盛慕琛,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自己跟小洛的關係。


    “怎麽了?”盛慕琛被她欲言又止的表情逗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話是你夏小姐不敢說的?”


    “確實有點難以啟齒。”


    盛慕琛微愣,突然來了興致:“什麽話?快說來聽聽?”


    夏汐然咬了咬唇,遲疑片刻才試探著道:“慕琛,在認識你之前,我曾經生過一個孩子。”


    盛慕琛臉上的笑容幾乎是瞬間凝涸,望著她的目光也在瞬間訝然。


    夏汐然知道盛慕琛肯定會有這種反應,她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道:“我……”


    她原本想說自己是幫人代生的,然後再循序漸近地把小洛的事情說出來,沒想到盛慕琛卻在她開口之前淺淺地‘哦’了一聲。


    那短短的一聲‘哦’,包含了有失望,卻也有包容。


    夏汐然不由得好奇,忍不住問了一句:“‘哦’是什麽意思?”


    盛慕琛端起手邊的溫開水輕啜一口,帥臉稍稍別向窗外,望著外麵的樓宇星海道:“‘哦’就是無所謂的意思,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個男朋友生個孩子什麽的不足為奇,不過……”


    他重新轉回臉來,注視著她:“我很好奇地問一句,你以前有跟我說過這事麽?在我失憶之前。”


    夏汐然想了想,點頭:“說是說過,我剛住進畔山的那段日子,我倆一見麵就杠,所以你從來都覺得我是為了氣你才故意說自己不是處、生過孩子這種話的,所以……正確來說應該算沒說過的。”


    盛慕琛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


    “慕琛,我當時……”


    “不用說了。”盛慕琛打斷她,一方麵覺得沒必要再說,另一方麵是實在不想去聽她跟別個男人的事情。


    “慕琛你先別生氣,聽我說完。”


    “我沒有生氣。”盛慕琛搖頭笑了一下,注視著她道:“小然,你覺得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了,還有必要去在乎對方愛過誰,又生沒生過孩子嗎?珍惜當下都沒時間了,誰又會浪費時間去追究過去?”


    夏汐然鼻腔一酸,眼眶也跟著熱了。


    她並且有心試探,卻沒想到能從盛慕琛口中聽到這樣一番話,當即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盛慕琛見她眼淚嗒嗒地往下掉,有些無耐地歎了口氣,伸出手指將她臉頰上的淚珠揭掉,道:“我都說了不在乎了,你還哭什麽呢?”


    “盛慕琛你這人怎麽這麽討厭?”


    “我又怎麽了?”


    “你就不能先聽我把話說完嗎?”


    “說你是怎麽跟那個男人懷上孩子的,又是怎麽生下那個孩子的嗎?可是我對這些真的沒興趣。”他不是沒興趣,而是不想讓自己聽著難過。


    誰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純潔無瑕,完完全全地屬於自己的?他自然也想。


    隻不過夏汐然在他心裏的分量,早已經將她那些不好的過往都已經遮住了,所以他才會不在乎的罷了。


    “可是我想說。”


    “……”盛慕琛給她杯裏添了半杯水,無奈地笑了一下:“行,那你說吧,你悠著點說,長話短說。”


    夏汐然想了想,盡量長話短說道:“我的家庭背景你都清楚了吧,那年我親生母親病重,而我剛考上大學,繼母不知道從哪裏接到有富豪需要代理孕母的消息,為了五千萬報酬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並且以我母親的醫藥費作為威脅逼迫我答應。後來我沒辦法隻好答應了,在我做人工授孕的當兒,我那位繼妹頂替了我的學位,搶走了我男朋友。最崩潰的是,我繼母並沒有因為我為她掙下這筆巨款後善待我母親,我母親最終還是病逝了。”


    這麽多年過去,如今重提此事,夏汐然居然出奇地平靜,甚至還自嘲地搖頭笑了一下。


    除了母親的離世讓她心中還留有疼痛外,其它的……仿佛早已經與她無關。


    不管是初戀情人江澤,還是她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學位,還是自己那一年來的煎熬,在她眼裏全都成為了一笑而過的故事。


    大概是因為她有了小洛和盛慕琛吧的緣故吧。


    人說不經曆風雨哪能見到彩虹?她覺得這句話真的太符合自己的人生了。


    盛慕琛在聽到她提到‘代理孕母’這四個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麵又一次凝固了,眼底也再一次泛出了深深的驚訝。


    不過他沒有打斷她,也沒有插話,耐心地等待著她把話說完。


    夏汐然自嘲地笑了笑後,便繼續說:“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我曾求繼母讓我看一眼孩子,可是繼母她不允許,她冷酷地告訴我那個孩子跟我沒有關係,然後便把孩子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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