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教授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麵前的這個年輕男人不是一般的聰明,他深刻的知道‘點到為止’,不會自命不凡的顯擺自己的聰明。


    “要不是你已經結婚,我還真希望你能做我們家小柔的男朋友。”


    “原來方教授是要我假扮方醫生的男朋友。”沈墨頓了下:“因為方阿姨的身體?”


    方媽媽身形過度消瘦,臉色又是病態一樣的白,還拄著拐杖,那會短短的幾步路已經喘了起來,明眼人一看便知方媽媽身體不好。


    方教授臉上的笑意瞬時僵硬:“知道我最近幾年為什麽要研究植物人嗎?”


    “和方阿姨有關?”


    “是的,小柔高考的時候我妻子出了意外,當時醫生說有很大的幾率要成為植物人,幾乎每個家庭在聽聞‘植物人’都會害怕恐懼,我也會害怕,但恐懼過後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我從那個時候不分晝夜的研究,僥幸的是她醒了,不幸的是醫生又在她腦中發現腫瘤,剛開始是良性,這兩年惡化了。”


    方教授說到後麵嗓音發抖,他刻意壓低聲音說道:“小柔並不知道我妻子沒多少時間了,之前醫生說她最多還剩三兩個月的時間,所以我妻子期望有個男人能在她不在的時候保護小柔,偏偏小柔跟我年輕時候一樣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事業上,到現在都沒有男朋友,這也是剛才誤會你們關係的原因。”


    “我知道這個要求比較過分,更不尊重沈太太,但是……我保證隻在我妻子麵前假裝,如果你擔心鄰居們外傳,我可以帶她們搬到別的地方,同時我也會跟小柔說清楚你們隻是演戲,做為交換,我會盡全力幫助專家團隊醫治盛慕琛,你看可以嗎?”


    方教授是正直之人,說出這樣的請求自知過分,又怕沈墨不同意,著急地又道:“雖然我不是科研醫生出身,更不是腦神經科的什麽老專家,但我對植物人的了解並不遜色專業醫生,這點吉姆醫生可以作證,如果我對植物人沒有研究的話,以吉姆的個性是不會跟我溝通病人病情的。”


    別說吉姆教授,連專家團隊的其他教授,沈墨早在準備聘請他們的時候已經深入了解過,深知每位教授的脾氣和秉性,才投其所好順利地將他們聘請到恩心醫院,自然相信方教授的能力絕對不差。


    沈墨伸出右手:“方教授合作愉快!”


    “……”方教授明顯一怔,張了張嘴:“難怪你年紀輕輕就能掌管沈氏集團,果然夠出色。”


    可止是出色,做事不泥帶水,還重情重義,難得一見的後輩。


    方教授正要回握沈墨,方媽媽察覺到了什麽,緩緩走過來,問得一臉嚴肅:“你們做了什麽交易?”


    方媽媽害怕沈墨是因為得知她生命沒幾天了,才假裝答應方教授做方思柔的男朋友。


    “這個小夥子想請我去沈氏集團做客。”方教授大大方方的回握沈墨的右手,當著方媽媽的麵,對沈墨說道:“看在你送我女兒回來的份上僅此一次,不許請太多記者,發稿內容必須經過我同意才行,最後做客時間不能超過一個小時。”


    方媽媽知道方教授以前常出席這種活動,也就沒再質疑。


    方宅內部偏西方的設計風格,倒讓沈墨有些驚訝,他以為方教授會更喜歡中式設計。


    “這棟老洋房現在的房主是小柔,所以按年輕人的喜好設計的。”方教授很熱情,直接將沈墨請到了書房。


    三樓的整整一層全是書,以各種姿態擺放的書籍,叫人有種如置書籍海洋一樣的壯觀。


    沈墨才知道方教授還限量出版過關於植物人的書籍,這些書籍是不公開銷售的,專門由衛生係統把控,隻用於高級教學和研究,其專業性已經不言而喻。


    從送方思柔回來到離開方宅,前後差不多用了三個小時,沈墨和方教授卻在書房呆了兩個多小時。


    兩人像多年不見的知已,天南海北的聊,從醫學聊到經濟,從體育又聊到為商之道,聊得意猶未盡。


    沈墨以為方思柔會在家裏休息兩天,沒想到第二天一早便來沈宅報道,還帶了方媽媽親自做的早餐。


    “沈先生,昨晚就想跟你說謝謝,謝謝你的幫忙。”方思柔才知道生她養她的媽媽將不久離世,她打算除了醫治盛沐靈之外,把所有的時間都空出來陪伴。


    怕沈墨誤會她不用心醫治盛沐靈,方思柔又道:“不過沈先生請放心,隻要沈太太需要我隨時趕來,因為我爸已經帶我們換地方了,就在離沈宅不遠的小區。”


    “我也有所圖,方醫生不用客氣。”沈墨剛說完,睡得一臉迷糊的盛沐靈從樓梯走下來。


    她站在樓梯最後一層,望著在大廳中央說話的兩人,似乎認出沈墨,疾步來到沈墨跟前。


    “你怎麽又把我做的早餐給了若若?”盛沐靈指著茶機上方媽媽做的早餐,很不高興的質問沈墨。


    “若若?”方思柔記起來了,沈若若是沈墨的妹妹,所以盛沐靈這是認出沈墨,不再把沈墨當盛慕琛了?


    而她這個醫生,也從盛慕琛的女朋友變成沈墨的妹妹沈若若?


    方思柔剛想提醒沈墨,沈墨已經來到盛沐靈麵前:“沒有,若若已經吃過早餐了。”


    當著盛沐靈的麵,沈墨將方媽媽做的早餐拿起來大口吃著。


    “好不好吃?”


    “好吃!”


    “你要是喜歡,我明天早上還給你做,你要好好的呀,不能再生病了,知不知道你生病的樣子好可怕。”盛沐靈也不知道為什麽,脫口就來了這麽幾句話。


    沈墨身體素質很好,從小到大唯一一次生病,就是被盛夫人暴打高燒的那次。


    沈墨咀嚼的動作一頓:“你知道我發燒了?”他問的別有用意,用的‘發燒’而非‘生病’。


    “我知道呀,當時……當時……”盛沐靈腦中浮現出一個片斷,是她求了江北幫沈墨找的醫生。


    為什麽會出現這個片段?就像親身經曆過一樣?


    盛沐靈敲敲腦袋,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卻是突來的一陣頭痛使她搖晃了一下、身體。


    “盛沐靈!”沈墨急忙丟了早餐,將盛沐靈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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