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連燼和拓跋翎相擁在一起的畫麵,莫輕塵和沈贇之不約而同地吹起了口哨,一臉曖昧地壞笑起來,獨孤傲表示,一個個都這麽成雙成對了,他的姑娘怎麽還沒有出現?想到這裏,他的腦海中不期然地浮現出一個白衣纖瘦的身影,還有曾經總是縈繞在他耳邊的泠泠琴聲……


    獨孤傲微微甩頭,他怎麽突然想起他那位師妹秦箏了,或許是擔心秦箏有沒有找到她的親人吧?畢竟獨孤傲覺得,秦箏就像是自己的妹妹一般,他希望秦箏過得好,但也僅此而已。


    那邊拓跋翎猛然推開了連燼,明明也沒有用很大的力氣,連燼卻後退了兩步,捂住胸口,微微垂下了頭。


    “阿燼你怎麽了?受傷了嗎?傷在哪裏了?”拓跋翎神色一變,上前一步又拽住了連燼的胳膊,聲音急切地問。


    “阿翎推我,我傷心了。”連燼看著拓跋翎,突然鬆開了捂著胸口的手,唇角微微勾了起來,明眸朗目,笑容絕美。


    拓跋翎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推開連燼跑走了,都忘了問他們外出的行動怎麽樣。


    “美人哥哥,可以啊!”沈贇之看著連燼嘿嘿一笑,“我家跟個爺們兒一樣的十一姐姐都被你調戲成了嬌滴滴的小女人!”


    “咳咳,贇之,去把阿翎找回來,我們有正事要跟她說。”連燼看著沈贇之說,嘴角沒有落下的弧度出賣了他的好心情。


    連燼絕不承認自己跟著蕭星寒學得霸道蠻橫不講理了,因為他覺得自己還是很講理的,並且他隻是輕輕抱了抱拓跋翎而已,沒有強吻,更沒有不顧拓跋翎的意願把她壓倒。


    連燼認為自己是跟著穆妍學的。穆妍是個敢愛敢恨的人,一點兒都不矯情,說話做事都很直接,目的明確,在感情方麵不遲疑不退縮,絲毫不拖泥帶水。所以,當連燼發現自己喜歡拓跋翎之後,就一直在想辦法接近拓跋翎,並且適時對拓跋翎表白,該出手的時候就出手。


    沈贇之跑走了,不多時就去而複返,身後還跟著神色已經恢複如常的拓跋翎。


    隻是拓跋翎正常的臉色在對上連燼含笑的目光之後,馬上又飄上了兩朵紅雲。她對連燼動心了她自己知道,她沒想到能夠得到連燼的回應,現在心中又忐忑又歡喜,又緊張又開心。


    “說正事。”獨孤傲開口說,“拓跋浚已經死了,消息應該馬上就會傳開,拓跋十一你暫時不要出現,否則所有人都會懷疑是你害了拓跋浚。”


    拓跋翎微微點頭:“嗯,我知道。”


    “接下來我會混進北漠國皇宮裏麵,有什麽消息立刻傳給你們。”莫輕塵開口說。


    “小天兒哥哥,你打算怎麽混進去?扮成太監嗎?”沈贇之嘿嘿一笑。


    “我扮成護衛,你倒是可以扮成太監,挺合適的。”莫輕塵抬手敲了一下沈贇之的腦門兒。


    沈贇之捂著腦門兒表示拒絕:“我這麽有男子氣概,扮成太監也不像的!”


    “別鬧了,小天兒你盡快混進宮裏麵,我們在外麵等你消息。”連燼對莫輕塵說。


    莫輕塵神色一正,點頭說:“好,我回去準備一下,今夜就進宮。”


    “之後的事情,我們隨機應變。”連燼的目光最後落在了拓跋翎的身上,“你現在隻需要好好的,所有事情都交給我們做。”


    “好。”拓跋翎微微點頭,並沒有反駁連燼的話。


    “算算時間,再過些日子我師姐和蕭星寒或許就能到了。”獨孤傲說。


    “那就太好了!”沈贇之笑容滿麵地說,“等王妃和王爺來了,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當天夜裏,莫輕塵假扮侍衛,混進了北漠國的皇宮之中,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北漠國皇宮之中已經開始混亂了,曾經那幾個毫無存在感的皇子,如今明裏暗裏小動作不斷,也不顧拓跋浚屍骨未寒,開始爭權奪利。


    至於那些刺客是誰派的,是誰害死了拓跋浚,暗地裏有不同的聲音。事實上沒有人有任何證據證明幕後黑手是誰,不過是那幾個還活著的皇子拿拓跋浚的死做文章,開始互相往對方身上潑髒水罷了。到了這個時候,根本沒有人想起先前突然失蹤的十一公主拓跋翎,更沒有人想過拓跋翎會跟這件事情有關,更不會有人想到,拓跋翎打算搶了北漠國的皇位,畢竟這太驚世駭俗了。


    莫輕塵覺得不用著急讓拓跋翎出現,先讓那些不安分的皇子互相鬥,鬥死一個少一個,反正也沒有一個有出息的,等他們鬥得差不多的時候,拓跋翎再在合適的時機出現就好。


    而另外一邊,蕭星寒和穆妍已經離開了天厲國,踏上了北漠國的土地。


    蕭星寒的身體已經恢複到了正常人的水平,一路上他會有意地做一些體能鍛煉,都是穆妍有計劃地安排的,循序漸進,不會傷身體的基礎鍛煉。


    兩人一路走來,看到天厲國和北漠國百姓的生活差別還是挺大的。如今的天厲國國富力強,百姓安居樂業,但北漠國本就土地貧瘠資源不豐,普通百姓的生活水平相比天厲國還是差了一截。


    “蕭寒寒,你覺得天下一統是好事嗎?”這天穆妍問蕭星寒。他們剛出了北漠國的一座城池,距離下一座城池很遠,當天肯定要露宿野外了,倒是不需要著急趕路。


    “或許吧。”蕭星寒不甚在意地說,“分久必合,早晚的事情。”


    “假如沒有你那個變態的師父在暗中作祟,你會想當皇帝麽?”穆妍看著蕭星寒問。


    蕭星寒微微搖頭:“不想。”


    “為何?”穆妍反問,“當了皇帝還是有好處的,不會受製於人。”


    “當年如果爺爺沒有出事的話,我以為我會一輩子那樣無憂無慮,當一個濟世救人的大夫,過平靜的生活。”蕭星寒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雖然已經回不去了,但我並沒有忘記爺爺對我的教導,當皇帝不是我所願,我隻是希望我身邊的人可以平安喜樂,無病無災。”


    “蕭寒寒,他們都說你是活閻王,其實你生了一顆活菩薩的心,生生被逼成了閻王。”穆妍看著蕭星寒說。


    蕭星寒微微一笑:“我不是菩薩,也不是閻王,我曾經在很多年裏麵,最大的心願,是想當一個普通人,過普通的日子。”


    “你那個願望一時半會兒實現不了。”穆妍對蕭星寒說,“不過我們這次出來的這段時間,你倒是可以暫時體驗一下,沒有武功,也沒有人認出我們的日子。”


    “有你在就好。”蕭星寒看著穆妍說。


    “蕭寒寒,其實我很好奇,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穆妍問蕭星寒。


    “這都不知道,那你為何要嫁給我呢?”蕭星寒反問。


    “因為你可以救我哥啊!”穆妍很理所當然地說。


    蕭星寒幽幽地說:“這麽直接,也不怕我傷心。”


    “蕭寒寒,你現在越來越像個正常人了。”穆妍唇角微勾,“人呢,還是要有喜怒哀樂,你曾經心中隻有怒和哀,沒有喜和樂,所以才會被人說是活閻王。現在就挺好的,活在當下。”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喜歡上你的。”蕭星寒回答了穆妍的問題,“最開始遇到的時候,因為你的血對我有用,又發現你正好是我的未婚妻,所以多看了你兩眼,覺得你長得挺好看的。”


    “然後呢?”穆妍問。


    “然後,我覺得你很怪,明明又瘦又小又弱,卻一點兒都不怕我。”蕭星寒想起他和穆妍最初認識時候發生的那些事情,每一件都很特別,他從未忘記過。


    “我當然不怕你,你又沒有三頭六臂。”穆妍很淡定地說。


    “我猶豫過是不是真的要娶你,因為你嫁給我,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蕭星寒對穆妍說。


    “真的?”穆妍表示懷疑。


    “隻是有一刻,很短暫,我還是想娶你,因為我一想到你可能會嫁給別的男人譬如晉連城,就很想殺人。”蕭星寒看著穆妍目光灼灼地說。


    “其實你不必擔心,就算你不娶我,我不跳進你這個‘火坑’,也絕對不會嫁給晉連城的。這天下大把的好男人,隨便我挑。”穆妍嘿嘿一笑說道。


    “你沒機會了。”蕭星寒涼涼地說,“見過我之後,你難道還會看上別的男人嗎?”


    “蕭寒寒你很自信,事實也差不多,畢竟你長得這麽好看,本事又那麽大,我還真看不上別的男人,譬如晉連城那樣的貨色。”穆妍唇角微勾說。


    兩人輕鬆地聊著,騎著馬不緊不慢地往前走。下一座城池便是北漠國的霧澤城,距離神醫門最近的一座城池。


    這天傍晚時分,兩人找了一個避風並且有水的地方,蕭星寒把馬背上麵馱著的一個大包袱拿下來,從裏麵取出了他們的帳篷,很利落地搭好了。


    這是他們離開耒陽城的時候就帶上的,穆妍設計,她和蕭星寒親手做的帳篷。骨架是金屬的,但是材質很輕,外麵的油布防水防風,整體看起來也很漂亮,收起來的時候不占地方。


    穆妍取了水,蕭星寒拿了弓箭,說要去打獵,讓穆妍等他回來。


    “我們一起去吧,這附近應該也沒什麽人,東西就放在這裏吧。”穆妍放下手中的水囊,取下了馬背上麵的另外一副弓箭。


    蕭星寒知道穆妍是不放心他單獨行動,事實上這次出門之後,穆妍根本沒讓蕭星寒離開過她的視線,哪怕隻有一時半刻。


    這種感覺很奇妙,讓蕭星寒想起他很小的時候,跟著蕭烜一起出門,蕭烜總是牽著他的手不鬆開,他想讓蕭烜放開他,他可以跑到別的地方玩兒,蕭烜說,怕把他給丟了。


    這是一種被寵愛的感覺,讓蕭星寒仿佛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孩童時期。他本以為武功廢了之後,一切都要靠穆妍,他會傷自尊,事實上根本就沒有。相反他很喜歡這種感覺,即便他依舊很想立刻變得強大起來,去保護穆妍,但當他被穆妍保護的時候,心中也是歡喜的。


    夫妻倆一人拿著一副弓箭,去了附近的樹林裏麵打獵,解決他們晚餐的問題。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兩人打了一隻野兔和一隻野雞,剛剛好夠吃一頓的,蕭星寒還非要爬到一顆大樹上麵采了幾顆酸甜的果子給穆妍。


    穆妍表示,看著蕭星寒用最原始的方式爬樹這件事,也是活久見了。不過她家男人就算爬樹的姿勢一開始有些笨笨的,也還是帥的。


    蕭星寒一手提著野雞和野兔,一手拿著弓箭,穆妍懷中抱著用帕子包起來的幾顆野果,回到了他們的帳篷所在的地方。


    還沒靠近,穆妍神色微變,腳步微微頓了一下:“有人!”


    蕭星寒眸光一寒,就看到距離他們的帳篷不遠的地方停了一輛寬大的馬車,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背對著他們,正在看他們的帳篷。


    “你去。”穆妍示意蕭星寒先過去,她一閃身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麵。不知是敵是友,所以暫時的隱藏是最穩妥的。


    蕭星寒提著手中的東西走了過去,帳篷旁邊的男子很快轉頭朝著蕭星寒看了過來。他臉上戴著一張鐵麵具,露在外麵的眼睛看起來很年輕。


    蕭星寒不認識這人,但穆妍其實見過,並且還救過這人的性命,因為這是曾經明月國的二皇子明湛,如今碧血山莊的弟子齊昀。


    “這位兄台,在下路過此地,冒昧打擾了。”齊昀拱手,很客氣地跟蕭星寒打招呼。


    蕭星寒易了容,齊昀不可能認出他,而齊昀感覺到蕭星寒似乎並沒有內力的樣子,雖然氣質看起來有些冷。


    “既然知道冒昧,便離開吧。”蕭星寒麵無表情地說。


    齊昀的眼神微微有些尷尬:“是這樣的,我們路過此地,今日天黑之前到不了霧澤城,也想在這個地方過夜,希望這位兄台不要介意。”


    “我介意。”蕭星寒神色淡漠地說,“先來後到,我不喜歡被人打擾,你們速速離開!”


    齊昀微微皺眉,雖然說這個地方不是屬於蕭星寒的,但地方不太大,如果他們都在這裏過夜的話,互相打擾是難免的,先來後到,蕭星寒說的也沒錯。


    齊昀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堅持,拱手對蕭星寒說:“抱歉打擾了,我們這就走。”


    齊昀走到馬車旁邊,一個麵龐圓潤白皙的少年掀開車簾看了出來:“師兄,怎麽樣呀?那個公子同意我們在這裏過夜嗎?”


    齊昀微微搖頭:“我們來晚了,還是另尋他處吧。”


    “好吧。”少年點頭,看到蕭星寒手中提著的那隻肥美的野山雞,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對齊昀說,“師兄,我今天想吃雞腿,可以嗎?”


    齊昀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沒問題,等咱們安頓下來,我就去打獵。”


    馬車裏麵傳出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阿昀,剛剛跟你說話的那人是誰?”


    “不認識。”齊昀搖頭,“他先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走吧。”


    齊昀坐上了車夫的位置,趕著馬車,很快消失在蕭星寒的視線之中。


    穆妍現身,看著馬車消失的方向,神色莫名。那個戴麵具的男人,她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蕭星寒沒讓穆妍動手,他把野雞和野兔都宰殺清洗幹淨,然後在帳篷旁邊生了火,開始烤。


    “你先吃點果子。”蕭星寒對坐在他身旁的穆妍說。


    穆妍手中拿著一個色澤誘人的果子咬了一口,把頭靠在蕭星寒肩膀上,看著天邊下沉的夕陽說:“蕭寒寒,如果有下輩子的話,你想做什麽?”


    蕭星寒唇角微勾:“想做你的丈夫。”


    穆妍笑了:“不如換過來,下輩子我當男人,你當女人,我來當你的丈夫。”


    蕭星寒想象了一下,微微皺眉說:“不好。”


    “嗬嗬。”穆妍輕笑了一聲,“開個玩笑而已。”


    野雞和野兔烤好了,蕭星寒撕了一隻雞腿給穆妍,穆妍拿在手中,咬了一口,點頭說:“味道不錯,如果咱哥在這兒的話,你說他敢吃咱倆給他的雞腿麽?”


    “他應該吃不下。”蕭星寒唇角微勾。蕭月笙現在隻能吃得下寧如煙做的雞腿,其他的雞腿一概不吃,尤其是蕭星寒和穆妍做的,是他對於雞腿這種美食最深的陰影。


    夫妻兩人吃著肉聊著天,蕭星寒還拿出了一壺醇香的美酒,和兩個精致的酒杯,擺在了一塊很雅致的布上麵,雖然在荒郊野外,倒是頗有幾分情調。


    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穆妍微微蹙眉,回身進了帳篷。


    再次出現的人還是齊昀,而他手中拿了三個空著的水囊,大步走過來,很客氣地對蕭星寒說:“抱歉又打擾了,我們安頓的地方沒有水源,附近隻有這裏有水,我來取點水,馬上就走。”


    “嗯。”蕭星寒應了一聲,並沒有為難齊昀的意思。


    齊昀微微低頭,就看到蕭星寒麵前擺著了一個酒壺和兩個酒杯,還有地上明顯是兩個人的腳印,他眼眸微閃,察覺到帳篷裏麵還有個人一直躲著沒有現身。


    但齊昀並沒有探究的意思,因為他雖然感覺蕭星寒似乎沒有內力,但蕭星寒的氣質讓他不敢小覷。再加上他們本就是萍水相逢,齊昀並不想惹事。他到水潭邊上取了水,便很快離開了,走出三米遠又回頭問了蕭星寒一句:“不知這位兄台的野雞是從哪裏打來的?”


    “那邊。”蕭星寒伸手指了一個方向。


    “多謝!”齊昀點頭,快步離開了。


    穆妍從帳篷中出來,看著齊昀的背影眼眸微眯。


    “怎麽?你認識?”蕭星寒伸手把穆妍攬入了懷中,已經快入夜了,秋風蕭瑟,還是很涼的。


    “本來不太確定,但是他的聲音,我聽過。”穆妍若有所思,“如果我沒聽錯的話,我真的見過這個人,並且我還救過他,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他也不知道我是誰。”


    “什麽時候?”蕭星寒問。


    “就是我們當初從無雙城去明月城,你為了讓我練輕功,自己先跑了,讓我在後麵累死累活地追你的路上,最後你還坑了我好多錢。”穆妍微微一笑對蕭星寒說。


    剛剛再次聽到齊昀的聲音,喚起了穆妍的某些記憶。她想起來了,她曾經隻身一人一路狂奔去追蕭星寒的時候,撞見了一場刺殺,齊昀就是被刺殺的對象,在穆妍出現的時候他已經快死了。


    而穆妍當時不是為了救齊昀,隻是因為她自己陷入麻煩也無法脫身,隻能把那些殺手都給殺光,然後繼續趕路。但事實上,穆妍就是救了齊昀,否則齊昀早就死了,不可能活到今天。


    “不必理會。”蕭星寒神色淡淡地說。


    穆妍微微點頭:“嗯,沒打算理會他。”穆妍不打算跟齊昀敘舊,也不需要讓齊昀報恩,甚至都不想知道齊昀到底是誰。大家無冤無仇,她作為有夫之婦,男人還在身邊,並不想招惹無關之人。


    這邊穆妍和蕭星寒吃飽之後收拾了一下便進了帳篷,帳篷裏麵空間不大,剛剛好,很是溫馨。蕭星寒抱著穆妍躺在那裏,把毛毯往穆妍身上拉了拉,輕輕拍了拍穆妍的後背說:“睡吧。”


    “明天我們應該會路過神醫門,我現在還是神醫門的門主呢,要不要去看看?”穆妍趴在蕭星寒懷中問。


    “不去了。”蕭星寒微微一笑,“但我很喜歡覃星那個名字。”


    “嗯,我喜歡你,你可以得意。”穆妍唇角微勾。


    另外一邊,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停著他們見過的那輛馬車。


    馬車旁邊點了一堆篝火,篝火旁有兩個人,一個坐在輪椅上麵,是鬼醫葉重華,而另外一個少年坐在地上,百無聊賴地拿著一根棍子,時不時地戳一下麵前的火堆。兩人離得並不近,也沒有交談。


    “我回來了。”齊昀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地上的少年立刻站了起來,看著齊昀眼巴巴地問:“師兄,打到野雞了嗎?”


    齊昀的神色微微有些尷尬:“沒有,隻打到了兩隻野兔。”


    “好吧。”少年扁了扁嘴,“可是我想吃雞腿。”


    “師妹,明天師兄一定給你打到野雞。”齊昀看著“少年”十分認真地說。


    “師兄,昨天和前天,前前天,你都是這麽說的。”男扮女裝的齊玉嬋看著齊昀歎了一口氣說,“我都懷疑我爹爹是不是特意交代過師兄,不要讓我看到雞腿,這樣我可以少吃一點,就能瘦一點。”


    齊昀搖頭失笑:“哪有?師妹別多想,師父說讓我好好照顧師妹,讓師妹吃好一點。”


    “好吧,今天隻能吃野兔了。”齊玉嬋把袖子微微卷起來了一點,“我來幫師兄吧。”


    “不用了,你和重華一起坐著休息就好。”齊昀拒絕了。


    “我跟葉公子沒什麽好聊的。”齊玉嬋看都沒看葉重華一眼。


    齊昀神色有些尷尬,他們這次出門,是葉重華要求的,他說要去神醫門,看看那個叫覃星的門主以及他的兄長覃樾有沒有消息。齊驁讓齊昀護送葉重華,臨出發的時候,齊玉嬋說想出門玩兒,齊驁拗不過她就讓她跟著出來了,叮囑齊昀一定要照顧好齊玉嬋。


    而齊昀知道,齊玉嬋喜歡過葉重華,不過被葉重華拒絕了,然後齊玉嬋就不再理會葉重華了,這次出門每天都在一起,她也不愛跟葉重華說話。


    最主要的原因是,齊玉嬋說葉重華當初既然不喜歡她,幹嘛還要喝那麽多次她親手熬的湯,這人人品有問題……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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