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間後,白若竹一直都有些悶悶不樂,為自己沒去救治那個小夥計感到不安和慚愧。


    江奕淳很快就猜到了她的心思,低聲說:“你別擔心,我會安排好的。”


    白若竹點點頭,有些疲憊的睡著了。


    第二天,楚寒的身體情況不太好,白若竹隻能跟江奕淳商量著多帶了一個上午,怕這樣急著趕路讓楚寒病上加病。


    江奕淳立即就同意了,說:“剛好桑塔他們早上要走,跟他們錯開也好。”


    就這樣到了午膳後,楚寒又喝了一副湯藥,隊伍才繼續前行,但也因為這麽一耽擱,又讓他們跟金氏商隊碰麵了。


    這一次金晶倒沒主動來招惹他們,隊伍走了大概兩個時辰,突然看到前麵有人躺在路邊求救。


    那是一名頭發都有些花白的老者,他躺在地上渾身是血,肚子破了個大口子,一截子腸子都露到了外麵。


    老人流了那麽多血,眼看著就要昏迷了,連求救的喊聲都有氣無力,看到終於有人過來,祈求的看著江奕淳的商隊,朝他們伸出了帶血的手……


    “怎麽有人傷的這麽重?”白若竹吃驚的問道。


    江奕淳看了一下,附近沒有打鬥的痕跡,倒是有商隊經過留下的車轅印子,這老者是恐怕是前麵商隊的人,同伴不知道是逃命沒來得及帶上他,還是覺得他沒救了,幹脆扔下了他。


    他就那麽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朝著陌生人伸著手,眼中是祈求和痛苦,甚至還帶了些絕望,他或許已經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應該是被什麽猛獸一爪子撓的。”劍七在旁邊低聲說道。


    白若竹被那人的眼神弄的心裏一抽一抽的痛,她看了江奕淳一眼,說:“我要試著救救他。”


    江奕淳看著她,發現她的目光十分的堅定,她說的是“我要”,而不是“我想”,他知道她已經決定了,沒人能阻止她,而他也不會去阻止。


    他也想去救那人,但以他的醫術,沒辦法救回這樣的傷者。


    白若竹翻身下馬,衝到了傷者麵前,輕聲安撫他道:“別怕,我會想辦法救你的,但如果你還想活下去,就要咬緊牙堅持住,不能自己先放棄了,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那人不知道白若竹是什麽人,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救自己,可她確實第一個向他伸出援手的人,他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伸出的血手抓住了白若竹的袖口,吃力的說:“我不會放棄,求你救救我。”


    白若竹點頭,飛快的下針止血,隨著血被止住,傷者的情況沒有繼續惡化下去。她叫劍七拎了她的醫藥箱過來,開始給傷者清理傷口消毒,為了能保證傷者的生機,她給他吃了一顆提命的藥,又讓他含了三片參片。


    “你們圍一下,不要讓人看到我怎麽救他的。”白若竹低聲跟候在旁邊的江奕淳說道,“需要縫合。”


    江奕淳會意,叫了劍七、晨風、暮雨等心腹過來,拉了帷幔,遮住了裏麵的情況。


    不遠處金氏商會幹脆也不走了,就好像看熱鬧似的要看看白若竹是否能救活那個人,見圍上了帷幔,金氏那邊的人更加好奇起來。


    “哼,不知道搞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金晶不屑的說。


    林當家如今生怕金晶又惹事,好言好語的說:“中原不少大夫的獨門醫術不能外傳,回避人治病是正常現象。”


    白若竹那邊則忙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這不是一般的縫合,傷者的場子都出來了,她需要幫他清洗幹淨,然後重新塞回去,再一層層的縫合。


    大概半個時辰過去,圍著白若竹的帷幔終於撤了下來,傷者的肚子已經纏上了幹淨的白紗棉,雖然昏睡了過去,但臉色卻好了許多。


    “帶著他一起走吧,他能不能活下來,還得看後麵三天的情況。”白若竹歎了口氣,到底條件簡陋,傷者很可能感染發熱,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江奕淳立即吩咐了兩名暗衛抬了那人上馬車跟楚寒一起,楚寒如今是病秧子,現在又多了個病友,倒也熱鬧了。


    商隊準備繼續出發,卻發現前方站幾隻猛獸,猛獸的背上都坐了一個人。


    這些人是何時出現的?為什麽一點聲音都沒有?白若竹吃了一驚,是桑塔,他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怕!


    江奕淳的神色也凝重起來,桑塔早就出發了,可這時候卻出現在這裏,肯定不是好事。


    “哈哈,桑塔王子,還真讓你說對了,那女人真的能救。”一名魁梧的蠻族男人大笑著說道。


    白若竹臉色變了變,難道那名傷者是陷阱,就是為了引她出手?


    桑塔騎著白虎朝商隊靠近,跟著江奕淳的金氏商隊嚇的急忙後退,生怕牽連到了自己。


    金晶一雙美目寫滿了擔憂,怕她看上的白公子被桑塔給殺了,可還不是他那個夫人害的?金晶拿眼刀子狠狠的朝白若竹身上戳,心裏罵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桑塔走近,護衛全部迎了上去,他卻根本不看任何人,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白若竹,說:“你果然沒讓我失望,你一定是大祭司預言的那個人,你來做我的獸妃,我保證沒人再敢欺負你。”


    白若竹不自覺的往後退幾步,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太過危險,而且她不明白她才見過他兩次,怎麽就突然要她做獸妃了?還說什麽預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江奕淳此刻是怒火中燒,有人當著他的麵搶他的女人,還真的不把他放在眼裏。


    “放肆!我的妻子豈是他人能妄想的。”他說完就衝了過去,一劍刺向桑塔。


    桑塔冷笑了一聲,甩了鞭子去擋江奕淳的劍,兩人交手旁邊的蠻族人也沒有幫忙的意圖,甚至還在旁邊呐喊助威,明擺著要看一對一單挑。


    白若竹此刻急的不知道怎麽辦好了,她怕江奕淳壓製了內力吃虧,又怕江奕淳沒壓製好內力暴露了實力,引起了西域一方的懷疑。


    突然,一道銀光閃過,朝交戰的兩人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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