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到操場外圍起始地點的參賽者,僅男生就有四、五十名,女生也有十來人。


    時已是日幕降臨。但在吹著秋天寒風的操場上,卻排著大隊旁觀者,打著拍子等待著賽事的開始。照明燈所照著的終點那裏,坐著穿著紅色鬥篷的大河,跟圍在周圍像是保護著她並排著的學生會跟執行委員。像是說著誰也不允許接近寶貝,晚固地盯著擺出準備姿勢等待“信號”的參賽者們。


    在起跑地點上,已經開始起暗鬥來。當然大家並不是友好地並排在起跑地點上,全員都爭取稍微有利的前方位置。


    “別推啦!”


    “多嘴,我們是田徑部了!跑得慢的別礙手礙腳,躲開躲開!”


    “什麽!?說得還真過分,你們這些家夥才要退下!”


    “喂——!我們是女生了別推我們!?”


    “不想被推倒哭得慘兮兮的笨手笨腳的女人給我站邊去!”


    “說來女生出場,真的礙手礙腳!”


    “哈!?真叫人不爽——!”


    “去死吧!”


    事情已經變成了,用手肘推撞,用腳互踩,用肩膀角力,這樣非常危險的事情了。不過。


    “——哇!?”


    “……真、真的啊……高須君也出場啊!?”


    對著一個男生的登場,人海就像看到摩西一般。戰栗著分成兩邊,而那家夥就像佛像般悠閑地站在起跑地點的最前線。當然他的名字就是,高須龍兒。細小的瞳孔喀噠喀噠地搖曳,目光隻能用一個字來形容“狂”。舔了一下……幹燥的嘴唇,威嚇地環視了四周一下。


    僅視線,就讓四周的人群退開不少。平素已經是有殺傷力的了,但這種時候跟如狙擊一般。龍兒是真的想爭取第一。


    想比誰都要快,去到大河的身邊。驚訝過渡,像是死過一次般,內心變成一遍空白的龍兒,現在定下明確的目標。龍兒現在,怒火中燒。


    叫大河作公主的那個男人,竟然將大河像廢紙般撕碎戳成一團體丟掉。真想跟大河一起罵他。不需要你這種人。你沒有作為王的資格。我要用這手幫大河戴上閃亮的皇冠,不再需要你的手,想對著他嚎叫。並用雙手支撐著像是要折斷的大河的背部,賦予大河從現在起無論幾十年還是幾百年,也能夠獨自一人前進的力量,然後完全將那個王當作垃圾。順便將是笨蛋的我也舍棄掉。然後複活。但那時你也不再需要我了。


    為了那個,要龍兒做什麽都可以——如果不這樣做,大概一生都無法原諒愚蠢的自己。也沒臉在大河麵前再次出現。


    “注意事項有幾個!首先大家,要吵架就要小心點哦!終點的地方是設置著緩衝器材的那裏!”


    在起點工作著的北村,指著終點說道。那裏的確是放置著緩衝器材。


    “小菜一碟!”


    ……說著的是長著豐滿強忍的身體的相撲部的部員們。到這種季節還相當熱情地,在戶外穿著相撲姿態,暴露著雪白的肌膚的腋下嘭嘭作響。紮著馬步,慢慢地赤腳走近上來。讓人感到福男就由吾之肉接受下這樣的意誌,兩手張開擺起相撲架勢等待著。這不很惡心嗎……?在近處的一名女生討厭地說道,但返過來卻還有一名說道,我倒覺得相當萌呢。


    哪一個也沒所謂了。無論是相撲部還是美式足球部也好,先跳進那個厚厚的胸板的是這個我。……帶著稍微招來誤解的想法的龍兒也是一人。


    “那麽,現在開始說明如何到達終點,請聽清楚!”


    不知是誰說道,說終點,一眼看上去好像隻有操場半周吧?但北村眼鏡發射出光芒直接一句“不對!”,接著單手發出信號。


    “噢噢!”


    “真厲害,閃光呢!”


    從參賽者們並排的起跑點那裏,一口氣亮起的燈,形成一條引導參賽者的光輝道路。不過。


    “說厲害的確很厲害了……不過,這不奇怪嗎?”


    “為什麽燈光,不是沿著跑到,而是在校舍那裏中途斷了一下的啊?”


    “注意得好!”


    北村自始至終還是那麽得意。用鼻孔“哼了一聲!”鼓了起來。


    “福男的終點就如燈光所傳達一樣是直線一條!接著就是通過舊校舍,然後再從出入口的旁邊再回到操場,終點部分更是直線!一口氣的全力衝刺吧!”


    北村挺起胸膛宣布道。但瞬間“哈——!?”的反駁聲音湧起。


    “給我等一下笨蛋學生會!在舊校舍裏麵,那個半邊牆很窄的空間跑啊!?以這個人數!”


    “而且出入口的旁邊,不是樓梯嗎!?那裏也窄得可以的啊!”


    “……直接地加油不就可以了嘛。那麽,已經準備好了嗎!?”


    聽到完全不介意的北村的聲音,全員明白到再議論都是沒意義的。就是說你不高興的話,你別出場就是了,這麽一回事。


    龍兒站在吵吵嚷嚷的人群的中間位置後,一直盯著終點。所想的是不滿的話就請不幹吧,那樣全員不幹都沒所謂啊。


    距離並不是怎麽遙遠。問題是衝進舊校舍的時間。那裏狹窄到像隧道一般,衝進入內部的早晚可是決定勝負的關鍵。總之要最先衝出,最先衝進舊校舍,隻要自己形成瓶頸效應就誰也無法衝前。之後就隻要直線——將運交給天了。在那之前怎麽也好保持領先。怎說自己也是元運動部,國中三年羽毛球部。跑得也算不上慢。龍兒咬著嘴唇,確認那些,恐怕是最厲害的強敵,平常跑步勝不到的田徑部部員的位置。盯人的眼神,像是說著不準在我跑出之前跑出!凶眼全開地一點一點地壓迫著。


    “各就位!——準備!”


    聽到這個後,龍兒直視前方。……背後傳來的不想去的不穩的商量也不管了。若無其事地用臉牽製著職業般的種子隊伍,將鞋子踩上起跑線的前方。


    “出發!”


    ——嘭的一聲!發令槍響起。


    龍兒就像文字所述不要命地像子彈般飛出。一直線地跑起來。


    “哇!?”


    突然,被算計了。背後不知道被誰扯著衣服。失去平衡的同時,腳更被掃了一下。從高須君開始幹掉!讓大家都弄個滾地冬瓜!這樣的聲音從龍兒的耳邊掠過。


    “你、你們這些家夥……!”


    龍兒跌掉了。並請珍重地,屁股盡情被人踩著。正當想站起的時候,塵埃溜進眼睛裏。


    “可……可惡……!”


    既然那邊這樣做的話,這邊也不能夠善罷甘休。


    “我才不會輸呢!”


    抓了一把土迅速地站起,丟向從身邊跑去的卑鄙者們。當然目標自然是眼睛。“哇!?”,“疼死了!”並飛快地從被解決掉的數名掩著臉的人身邊衝過。順手對手能夠觸及背部的家夥伸手一拉。


    “你沒罪惡感的啊!”


    “哇啊啊啊……!”


    用力將一人扯倒後。那家夥仍不滿足繼續對另一人進行攻擊,臉上露出幸運的笑容。現在已經完全變成奸人的夥伴了。但那樣做又怎麽樣,想給我洗腦嗎。畢竟對手是美國派高須,與生俱內已經是一幅奸人臉。


    “哇啊!?高須君複活啦!”


    “好恐怖————!那臉好恐怖!”


    “哇哇哇哇!”


    就連觀眾席上也發出“呀!”的悲鳴。看來全力奔走的龍兒的認真的臉跟從正下方照出終點線路的燈光相輔相成,不祥奇怪危險,非常可怕地配合著昏暗的黃昏時分浮現出來。回頭的家夥看到龍兒的臉嚇得腳步也停下。這樣喪失戰意已經三人了。


    “……我可是知道你的名字了,你的確是……”。


    “哇啊啊啊


    抱歉!”


    從背後在耳邊喃喃道後,驚訝地看向這邊的家夥也跌到。這是第四個了。但是還沒足夠,眼前有著不知多少的家夥頭連著頭。不愧是田徑部的家夥相當的快,而且本來速度就不一樣。起跑時候的失敗果然太疼了,太疼了。


    “可、惡啊啊啊啊啊啊!”


    “呀啊啊啊鬼啊!”


    第五人,不過不禁呀,地叫道並屁股著地的是觀眾席上的國中女生。真可惜,龍兒舔了舔舌頭,兩眼斜盯著終點。而先頭部隊的家夥,快的已經衝進舊校舍。一個接一個身影消失。


    慘了慘了慘了慘了,進入了的話就追不上了。卑鄙的手段也用不上。怎麽辦才好,龍兒不知道,總之保持著順位龍兒也滑進那狹窄的彎道。飛身衝進像是漆黑一片的洞穴般隻有半邊牆壁的校舍那裏麵去。


    但是。


    “哦!?”


    “叱!失敗了!”


    龍兒還以為是——大河的回身踢在眼前出現。但襲擊過來的速度比預想中來的要慢,千鈞一發之間反應過來。身向後仰,眼前忽然打出來的不知什麽在極限的位置避開了。


    進接著向後翻滾了一下,重新站好的時候理解了。那的確是誰的手。在圍牆之間伸出來的手。


    “搞什麽啊你這個家夥!?”


    “抱歉此路不通呢!籃球部以外的都要埋葬到黑暗去!”


    “啊,笨蛋!這不正身暴露了嗎!”


    究竟是什麽時候潛入的呢,圍牆的前方均奇怪地並排著用毛巾覆蓋著臉部的家夥,原來是趁著黑暗,將那些什麽也不知道的男生候補一個接一個的弄到。在視線的前方,跌倒被人踩過的家夥還相當不少。


    “開、開什麽玩笑!之後絕對會跟老師說的啦!”


    “喜歡就說吧!總之這前方禁止通行!哦,又來了一個。”


    “來吧來吧,那家夥隻是腳步輕輕的猿猴而已!”


    僅跟著龍兒背後的一人,“哇!”……毫無懸念地成為圍牆裏的怪人的獵食。多麽無恥的家夥,但是並不能夠在這裏浪費時間。總之不前進不行。龍兒再次衝了起來。


    “疼死人了!”


    “哦!抱歉。”


    不知道是踩到那個。但是,現在沒時間理睬了。半邊是潮濕的古老的水泥四層建築的校舍,半邊是怪人囂楊跋扈的圍牆。但隻需要將速度稍微減緩下來的話。


    “美國派高須!比起傳聞想不到實際上竟然恐怖到這地步啊!?”


    “啊啊,你們這些家夥才叫恐怖了!”


    在圍牆內側伴走的家夥一個接一個在狹縫之間突然伸出手臂,更甚的是抓住衣服或是頭發。而且腳邊上。


    “哇啊啊……!”


    倒下的家夥形成障礙物,拉著龍兒的腳。讓龍兒差點踏空幾乎要跌倒。而背後更加響起不知是誰的悲鳴,前麵則是被障礙物絆倒的家夥重疊著。這裏簡直就如地獄的一部分,或者是人類版的殺蟲劑。


    “可惡,真麻煩!”


    三級跳地,龍兒向圍牆飛撲過去。乘著那勢頭一口氣迅速登上二米多高的地方,並搖搖欲墜在頂峰上麵站起。


    “會有這種事啊!?”


    “不、現在別跟我說話!”


    比起啞口無言地向上看的家夥起來,其實做這事的本人是最害怕的。發出眼淚、以及聲音也說不上的悲鳴後,龍兒想在那寬數厘米,漆黑的看不見的前方,一口氣跑出去。不斷自殺般地自言自語地說著,別向下看,別丟下去。


    “嘿,耍小聰明,拉你下來——啊疼死了!”


    龍兒像是進入無我的境界,毫不留情地向那伸向腳踝的手踩去。也將恐懼心也踩掉。要成為第一。這時的心情僅此而已。要最先到大河的身邊去。在這前方有著的,就是這個想法。


    下麵漆黑的通路上,被絆倒的家夥不斷出現。一個壓一個地變成團子狀,並將後續的堵塞住。交通堵塞發生,這是勝機。拚命地站穩後。


    “哈!?美國派高須!?真的假的!?需要做到那地步嗎!?”


    “自然的了!”


    “為了什麽啊!?”


    “各種各樣啊,你管我!”


    龍兒拋下了那些向上看著驚愕著的笨拙的團子們跑了出去。或許龍兒現在是帶頭,並用著非常厲害的集中力在圍牆的上方衝去,舊校舍盡頭的通道上有光射進來。閃亮的燈光直至延伸到終點。龍兒腳一蹬,從圍牆上跳了下來。確信到後著地時使勁踩下。


    龍兒比任何人都要早從黑暗處跳出,看到急彎的前方是,膨脹的跑道。於是乎一口氣跳下四級樓梯——


    當那個時候。


    “……!”


    逢阪大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洋娃娃般的臉龐上,布滿著鮮豔的薔薇色。


    稍微濕潤著張開的眼睛裏,僅映照著一個男生的身影。


    走在最前的家夥,最先走到自己身邊的那家夥是,那家夥是——


    “龍……”。


    但那個時候。


    “啊!?騙人的吧!?高須君高須君高須君啊啊啊啊——!”


    “真的啊真的啊第一呢真厲害!真厲害真厲害加油!”


    卷起的歡呼聲中,尖叫聲要高上一個層次,互相拍著手掌跳著的是木原麻耶跟香椎奈奈子。在稍微要後一點的地方,穿著長大衣的川島亞美也喃喃道。


    “……唉?”


    繞起雙手臉上呆呆的,但是在那個瞳孔裏,舞動著不思議的熱情地光輝。


    不過這時。


    “咦!?”


    並排著的觀眾數人,察覺到事態眼睛睜得圓圓的。對著這個不敢相信的展開,不知是誰喃喃地說了一句。


    “……真、真快……”。


    這是當龍兒比任何人都要快回到操場,這樣確信著的,觀眾也確信的那個時候。


    一個影子,在龍兒大意的右後方,以最少幅度走出急彎,無聲無色地超過龍兒。那家夥用一隻腳從樓梯上跳起,單腳著地,並著地的時候用力向地麵一蹬,在比較低的位置超過龍兒的一瞬間回頭,眯起雙眼喃喃道。


    “——真慢呢。”


    “……節!?”


    節枝、實乃梨!?


    沒有紮起的頭發隨風起舞,實乃梨冷冷地打擊龍兒後,立刻轉過身體。用著不輸就連認真跑起來的男生的驚異速度,如空中跳躍般輕快地直線跑著。頭也不回。如一條離弦之箭,直飛而出。燈光現在就如為了實乃梨而發光,一直引領實乃梨跑向終點。


    不想輸——龍兒的名為心髒的器皿就如灌進了汽油一般。


    絕對、絕對、不想輸。唯一不想輸給你啊。


    那眼睛有好好睜開看清楚了嗎?實乃梨向龍兒這樣問道。


    盡管是睜開了。


    即使是看錯人了。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畜、牲——!”


    做錯的人是自己啊。竟然懷疑實乃梨的心情。細心一想不是能夠想個清楚嗎。每晚都帶大河出去吃的那個混蛋。大河的下顎長粉刺,不就是吃壞肚子的證據嗎。因為通行禁止,叫龍兒出來迎接的那個混蛋。不就是因為不願意將自己的車丟在路邊,送大河回家嗎。給大河那不相適應的金錢的那個混蛋。不就是因為不想會不夠錢用而聯絡他嗎。絕對不吃家常便飯的那個混蛋。不就是因為大河做不出,自己弄又嫌麻煩嗎。違背約定進行謝罪,發短信去龍兒那的那個混蛋。連直接跟大河謝罪也做不到的那個混蛋。最初就將麻煩的事情,全部都丟棄。那個混蛋,那個混蛋,那個混蛋——明明有著不少的提示。


    這些,全部都給龍兒看漏了。


    由於盡是考慮著自己,這些全部都沒有看到。是畜牲的,是自己自身啊。是多麽愚蠢的男人啊。是多麽愚蠢的狗啊。傷害大河,懷疑實乃梨,而這隻手並不能追上尚不遠去的那個背部。在這裏輸掉的話,會真的變成一無是處的白癡混蛋而已。所以才絕對不想輸。


    跑在前方的實乃梨越發認真,不斷提速直線地衝著。從龍兒背後逼近上來的家夥也喘著氣說道。


    “那個女生,快得一塌糊塗嘛!可惡,女生沒在計算範圍內啊!”


    “說來那個不是女壘球部長嗎!”


    “那家夥很快啊,是為了不被攻擊而一直隱藏實力嗎!”


    在邁著輕快步伐的實乃梨的背後,龍兒,以及國內其他家夥拚命地追著。終點雖然已經近在眼前,但疲勞慢慢爬上實乃梨的背部。而且背後麵的腳步聲也越發逼近起來。突然一個人影從跑道的旁邊慢慢地接近。龍兒自然無法做出對應,究竟怎麽了,正當龍兒睜開眼睛的那時候。


    “咦!?哇啊啊!?呀啊啊啊啊啊——!?”


    領先變成獨跑狀態的實乃梨驚叫了。接近跑道的奇怪人物,在藏在跑道正中的跨欄,在實乃梨麵前拉起。這畢竟是田徑部員大多數能夠跳過得障礙物,犯人大概就是田徑部吧。由於這是忽然間弄出來的,實乃梨想跳過跨欄的時候失去了平衡,順勢一並將跨欄踢到,滾地葫蘆般跌倒。塵土彌漫,自然緊跟其後的龍兒也。


    “啊啊啊啊危險——!”


    想向橫跳避開跌倒了的實乃梨的龍兒,原無意外地跌掉了。麵部跟跑道來個親密接觸,臉部像是火燒般燙。實乃梨自己不看那個,像蚱蜢的跳了起來。龍兒也順勢向前滾,在慣性還沒消失的狀態下再跑了起來。龍兒所想的是無論跌倒多少次也要站回起來,就像那家夥一樣——但是,這也做成了疼恨的時間浪費。一人、二人、三人超了上去,實乃梨一時之間落到了第四位,龍兒自然就落到了第五位。但現在這什麽都沒有考慮,一味地全力奔走。因為龍兒仍沒放棄,腳步也無法停下。但是在終點的附近,現在要被帶頭的家夥衝過的樣子。


    已經沒希望了嗎——


    “節枝前輩——!接住這個——!”


    從觀眾席那裏,時間剛剛好地丟出了一個白色的物體。實乃梨反射性地伸手抓住,那是個軟球,實乃梨邊跑邊看著那個東西,接著看了看跑在前麵的家夥。


    “……哦呀啊啊啊啊!”


    突然實乃梨停了下來。


    雙腳緊緊地踩著大地。身體向背部扭去。右腕借著全身的發條效應迅猛回轉。低空投出去的白球就如箭般破風而去,軌跡沉下擦了跑道一下後,漂起的時速度更為淩厲地直飛目標。


    “疼!”


    “疼死啦!”


    那是非常精密計算過的連攜攻擊。首先向帶頭的人的後腦砰的撞擊!接著彈開的時候再向第二位的額頭彈去。二人對於突然而來衝擊反射地蹲下了身。這是什麽家夥啊!?看到眼前事實的龍兒不禁睜大眼睛想到。


    “拜托了瑙西卡,上吧!為了大河上吧!”(瑙西卡:nαuσik?α/nausica?是希臘神話中法埃亞科安島phaeas的國王阿爾基諾奧斯的女兒。)”


    誰是瑙西卡啊。說話雖然開玩笑般,但聲音跟視線都是認真的。實乃梨的眼睛,緊緊映照著龍兒。實乃梨接下來的瞬間,飛身滑向前方。緊緊抓住第三位的腳。


    “同歸於盡攻擊!”


    “哈啊啊啊!?開什麽玩笑啊啊啊啊!”


    隨著悲鳴,二人纏在一起翻滾著。龍兒明白實乃梨的意圖。你先跑去。比起我先到吧。


    你要比任何人也早達到大河的身邊——


    “節枝……”


    地震般的大歡呼聲響起。


    叫喊,抱怨,呼叫。


    “討厭啦~~~~~~~~~!”——這是聚集在操場上超級激動地家夥。


    這是時候。


    大河就這樣站著,看著那個發展。


    讓人認為會最先向終點衝刺的家夥,有所顧忌地一時之間停下了腳步。然後回到跑道的數步之前,將那纏在一起跌倒的二人中做鋪墊的那方——身穿運動衫的女子扯了出來。


    他們對望了一起後。


    什麽也沒說,再次跑了起來。


    二人誰也沒有超前對方的打算,並不斷回頭看後續追來的家夥,一起衝過了終點。


    大河再次慢慢地,坐回椅子上。


    這時雙手並沒有顫抖,雙腳也沒有。張開雙眼想開清楚地時候,二人的臉直入眼簾。但是已經將如波濤般的內心平靜了起來。他們僅說了一句,你沒事吧。腦袋就想要被卷起的歡呼聲跟拍手聲震麻了。當然這邊那邊也卷起了語言上的爭吵。“太卑鄙了!?”,“卑鄙的是誰啊!”。但那些爭吵均被更加熱烈的祝福的掌聲吞噬。而在這一切的中心,大河並沒有再站起的打算,隻是靜靜地閉上眼睛。一直坐在那椅子上。


    一直坐到,當在那頭發上戴上皇冠的那瞬間。


    到並排的二人一起拿起皇冠,憂慮地窺視大河臉孔的瞬間。


    大河口中都一直重複說著——沒事的。雖然是有點自負。但不需要這麽擔心了。你有看到的吧。我能夠一個人站起來。


    我一個人,也能夠活下去的。


    “做到啦!做到啦!做到啦!我做到啦我做到啦我做到了啦!”


    在響起爆音的巨大火焰麵前,執行委員,不對,總監督?春田歡高興的手舞足動。大概是相當高興吧,班級展示跟小姐選美,福男,全部項目都給2-c包攬,結果自然就是總優勝。


    粘著福男的興奮的光,操場上終於舉行一連串的頒獎儀式,春田的手上誇耀地舉起巨大的目錄。在中央燃燒著的營火,照著伴隨僅一天騷動的祭奠到最後的學生的臉孔。隨著後夜祭的展開,無數光芒的火花在被染成藍色的夜空舞動。


    穿著長大衣姿態的亞美也在春田的身旁眼睛稍微濕潤著地抱著優勝的獎杯。


    “呀~,真是的,真的是太高興了啦~!討厭啦,不知怎的禁不住眼淚……”。


    說著不僅忸怩地戴上裝可愛的鐵麵具,而且還裝備上名為假哭的部件。圍上去的2-c眾人都紛紛言道“亞美辛苦了呢~!”,“亞美不要哭啦~!”,“我也太感動了啦~!”,“這是大家的努力啦~!”,“春田也盡了春田的努力啦!”——發自內心而聚集過來的人就是好啊。女生之中零零星星地有家夥真的熱淚盈眶。而在這樣的漩渦正中,神氣的春田點點頭道。


    “所以我就想啦。今次的mvp……不就是百合嘛。”


    “……哎!?”


    春田向稍微離學生的圍成的圈遠一點站著的獨身(30)指去。獨身(30)嚇了一跳地,肩膀震了起來。一齊轉身過望去的學生的眼中表現出一種原來如此的神態,同意地點點頭並發出著閃爍及純粹的光芒。


    “……說得也是呢……”。


    “說到底職業摔跤表演是百合提案的說。”


    “雖然大家都很努力啦,但果然還是由百合帶頭努力的啦。”


    “同感。mvp是百合啊!”


    “百合,謝謝你!”


    “……百合,怎麽了啊?”


    獨身(30)忽然被大家的目光注視,表情不禁苦悶並腳步怪異的搖曳起來。映照著火焰的頭發不知為何微妙地幹燥,然後像是用盡體力般印堂在半邊膝蓋上來回擦著。


    “呃、稍、稍微有點……討厭自己的量度小了呢……真討厭呢,大人,真的很討厭……”


    百合經受不起學生的眼光縮在了一邊。而這時亞美悄悄地


    走上去,將手伸了出去。


    “老師振作一點,鎮定點。……說來,老師,我一直在想,為什麽總是穿米黃色的衣服啊?”


    “……因、因為我三十歲了……”


    “不是吧~!超受歡迎了~!”


    獨身(30)的眼睛現在,慢慢地滲出眼淚來。這是混進一切的感情,最受感動的濃厚熱淚。自己竟然,已經三十歲的自己還能受歡迎——肩膀突然垂下,眼睛下禁不住浮現出一層陰影。


    “不過老師,你穿米黃色不怎麽適合啦?你肌膚有透明感,所以穿明亮的柔和色來得更加好啦~。而且老師你的身材也不錯,要顯出自己的線條啦。這是武器啊,是武?器。不過,現今三十歲還這麽老土還真稀有。獨身的話,應該更樂於置身趣事以及戀愛中去吧?”。


    “川、川島同學……”。


    “之前不是有看你穿過的嗎?出學校,去遊園會的時候~?那個是新款吧,感覺超好啊!那個不錯哦~……啊——!?”


    身穿長大衣的天使,將獨身(30)抱住了。獨身(30)則不斷地重複說著……謝謝、謝謝、謝謝。


    這是多麽美麗的情景啊——包圍著二人的2-c的學生們均感動地拍手喝彩著。接著春田抓住獨身(30)的肩膀,也若無其事地抓住亞美的肩膀。


    “百合老師也來放煙花,熱鬧一番吧!”


    “我、我去可意嗎!?不怎麽好吧!?”


    “沒關係啦沒關係啦,完全沒關係啦。原本就預定是大家一起玩的。”


    “不過我去的話平均年齡不就一下子上升不少了,這樣也可以嗎!?”


    “那個超卓桌有餘啦。”


    騷動著的家夥旁邊的火幾乎燒到有兩米高,地麵的影子搖曳地跳動著。不僅自己班以致其他班的麵孔都映照成橙色,有高興著的,由筋疲力盡的,有坐著說笑著的,均以各種各樣的方法依戀著這個結束的狂亂的文化祭。既有不知為什麽跟其他學校製服的女生一起興奮著的男生集團,還有著跟自己班聚集起來的家夥。男女二人依靠坐著,相當有氣氛的家夥雖然不多不過也是有的。執行委員早早地在帳篷下熱淚盈眶地開起謝會,學生會的眾人則是挨在桌子上,注重著文化祭最後的節目。


    ——終於,結束了。在一年中僅有的一日,大騷動起來。


    “去放煙花咯。文化祭小姐。”


    “……嘛,不過你去了的話就沒晚飯吃就是了。要去的話去到夠吧mr.福男。”


    “疼死啦!”


    在包圍著獨身(30)的圈外麵,龍兒發出悲鳴跳起並急退。麵上所負的名譽的負傷,公主向著在那個地方貼著的絆創膏那裏粗暴地碰上去。


    “受傷了的啊。明天帶你去如何?三宅門診。”


    “三宅……咦,那不是動物醫院嗎!”


    嘎嘎嘎嘎嘎,察覺到了嗎,大河惡魔般地笑著。頭上麵帶著鑲嵌著漂亮的寶石的皇冠。禮物以及天使的翅膀都相當的好看,誰看到那個樣子都會說真可愛呢。不過性格跟容姿根本就是兩回事的樣子。完全構成反比。


    龍兒盯著那樣的大河,眼神像是在說“這是為誰受的傷的啊”。


    不過大河“哼”了一聲,傲慢地眯起眼,詭異地笑著。


    沒錯,在笑著——知道一直等待的父親逃跑了也好,就算是看到了短信也好,今晚的大河笑得比往常跟令人不寒而栗。本以為請她看那短信的那個瞬間,“疼死啦!”……會用力將手機向不知哪裏一扔,但大河隻是笑著“……騙你的啦。”緊握著手機看著那信息。接著就手機還給龍兒,慌張地笑著,全身沐浴在火焰光輝中的大河,成為迷你裙的禮服也閃爍著光輝。


    你真是不知道這邊是多擔心的啊——龍兒真的除了歎氣外已經無話可說了。


    “真是的……你究竟能夠堅強到那種程度啊。我還認為絕對會發難的說。”


    “那種家夥,最初就是沒所謂的啦。沒所謂的啦,真的,沒什麽大不了。什麽也不會改變。比起那個,你竟敢在孤獨的我的眼前堂堂正正地跟實乃梨親熱呢。什麽時候重修關係的啊?”


    “……不,那個是……”。


    龍兒覺得……沒有重修關係了。實乃梨離開二人遠遠的,跟其他家夥談笑著。龍兒不唯意地瞥了眼,搔了搔頭,說起來剛才在混亂中拖起手來——但當想起來的瞬間,全身忽然顫抖起來。臉上像是火燒一般燙。


    是啊。拖了手啊。


    “哦……哦……”


    “說是什麽,哦,啊。你是霍華德飯嗎,這個薄麵皮的呆子。別在這裏給我呆笑著,快快去道歉這隻遲鈍狗!你不是跟我約好的嗎!”


    大河一瞬閃到龍兒背後,這樣龍兒自然無法反擊。隻能夠呻吟地叫著疼死啦疼死啦,到處躲避,但那個時候。


    “……啊?”


    “……音樂啊。”


    廣播播放出來的音樂是,稍微柔和的,有名的圓舞曲。柔和的旋律,在被火焰染紅的秋天的夜空,悠長地舞動著。


    說起來,龍兒微笑了一下。那個節奏,讓臉上的傷灼燒著。福男的獎品中,的確是有那樣的東西呢。那樣的東西——


    “我會去跟實乃梨道歉的啦。不過在這之前。”


    大河的瞳孔中發出強光。炯炯有神的眼睛,映照著火焰像一顆燃燒的寶石般。雖然身份不合,但龍兒還是在口中醞釀了一下不習慣的語言,向大河伸出手。偶爾這樣也不錯呢。


    “請跟我。”


    但是。


    “……實、乃、梨————————————————!”


    大河完全無視龍兒的說話,用力量打斷,盡情大聲地叫著親友的名字。嚎叫般的響聲,實乃梨反射性地回頭。


    “什麽什麽什麽!?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


    實乃梨走到大河的旁邊。摸了摸大河的喉嚨,再摸了摸額頭,像是要摸遍全身般從頭發摸到頸部。


    “實乃梨實乃梨實乃梨!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最喜歡你了!”


    “啊啊啊啊啊啊,知道啦知道啦!啊——大河真可愛!皇冠也很相稱呢——!是公主啦世界最棒啦真可愛真可愛啦!”


    “這是實乃梨給戴上的皇冠哦~,所以非常的高興啦~。”


    “不隻是我啦,高須君也是第一啊?”


    “那我可不知道。我什麽都沒看見,聽不見。”


    如往常一般大河化成了動物,緊緊摟住臉上還貼滿絆創膏的實乃梨。並哼哼地聞實乃梨頭周圍的氣味,跟自己的臉擦著,安心下來的樣子放鬆起來。


    這是在做什麽啊——看著那個樣子龍兒不禁呆了起來,笑也笑不出了。


    “……唔哈哈……好癢啦——!”


    實乃梨也像往常一般笑著。察覺到龍兒的視線也看了下龍兒,無奈地聳了聳肩膀,但是眼神是溫柔的。


    不過放鬆下來的大河突然間顫了一下,急速歪起頭來。稍微粗暴地,將實乃梨的手腕弄開。單獨地走起,用鬼神般的視線盯著的前方那有著的是。


    “那個,川島同學。能跟我跳舞嗎?”


    “不不,請無論如何跟我跳舞。”


    “我一直憧憬著。……對於你女王的姿態,我完全被俘虜了。”


    在開始播放的圓舞曲之中,亞美被男生包圍著。各個學年,各個班級,甚至還混有其他學校的學生,他們都紛紛熱情地訴說著崇拜的說話。而本人?亞美的眉毛則是皺成八字,眼睛中充滿煩惱地看著這伸出來的無數的手掌,但是實際上,她是居高臨下高興地望著想踩一下而已。


    “那、那個……討厭啦,怎麽辦哦~!這


    真讓人頭痛,我,完全不會跳啦~!”


    扭扭捏捏地,裝可愛的鐵麵具上浮現出困擾的神色。雖然相當接近那火熱火熱的營火,但看到這情景不禁升起一絲寒意。知道亞美本性的更不用多說。


    “這麽困擾的話我做你的舞伴吧笨蛋吉——!”


    “……咦!?”


    說著大河像隻嬉戲著的貓般,呼的一聲跳了起來。然後緊緊摟住亞美,咬住她。


    “討、討厭,等一下,逢阪同學真是的!放開我啦,好嗎,那真的是很疼呢……都說很疼了……”


    “那麽過來吧,看吧,我不叫你跳起來了嘛!”


    “……都說疼死啦,你這個臭矮子!”


    知道糟糕的本性流露出來之前,大河一直在身後夾著肩關節。接著大河被抖落了下來後,假裝地……逃跑了起來。


    “嘿!”


    “嗚哇!”


    突然一個鋼碗爆發。簡直就是職業摔跤表演的繼續,並用兩肩向跌個麵朝南天的亞美用兩臂壓著,周圍開始“快倒數快倒數”地叫道,“owo!”……難得可愛的禮物,以及天使的翅膀,給凶暴的老虎戴上也是沒意義嘛。


    應該上去阻止嗎,還是就這樣放著不管呢。隻是想都覺得鬱悶。亞美的話肯定沒事,畢竟是相當結實的家夥。這是在呆呆眺望著她們的龍兒的旁邊一個聲音說道。


    “……抱歉,高須君。”


    稍微,嚇了一跳。


    察覺到的時候,實乃梨站在自己的旁邊。


    側麵的輪廓被火焰的顏色染紅,實乃梨也看著亞美跟嬉戲著的大河。龍兒稍微迷惘了一下,接著,低下頭說道。


    “該道歉的應該是我。……明明什麽都不明白的是我啊。我對你說了很過分的話。抱歉。……真的很抱歉。”


    實乃梨聽到後焦急地睜大眼睛,大幅度地搖著頭。


    “不是那樣了!……不是那樣了,高須君。”


    說完閉起了眼睛,從喉嚨中低聲地擠出了一句話。


    “我,有件事我故意沒有跟高須君說。……故意不跟你說,讓自己站在有利的位置,全部明白而責備你了。……因為我沒有做應該做的說明。用了卑鄙的手段。”


    說哈到此暫時停了一下。雖然圓舞曲仍然繼續播放著,但是沒人任何人在跳舞。學生們都坐在地麵上,紛紛瞄準著站著的誰,各種各樣做法的眼睛在炫目的火焰麵前也眯了起來。然之後亞美給逃跑了,而在不甘心地一個人喘著氣的大河前麵,不知什麽時候一個戴眼鏡的男生走近了上去。


    “呐逢阪。不是福男的話,是沒有邀請你跳舞的權利嗎?”


    非常吃驚地,大河睜大著眼睛。這時,營火發出了巨大的爆音。搖曳的火焰,在濕潤的眼睛的球麵上,閃爍地映照著。


    “那……這種規則,全部是學生會,決定的吧。”


    北村微微一笑,在生硬地動不起來的大河麵前,毫不迷茫地伸出手掌。


    “這是由逢阪你決定的哦。”


    大河定定地盯著那手。


    “可是嗎,還是不可以嗎。……逢阪大河。你、能跟我跳舞嗎?”


    龍兒在稍微離開一點的地方,看著那個樣子。由於被火照著,大河的臉色並沒能看清。但肯定是,漲個通紅吧。心髒劇烈的跳動聲,像是給聽到了一般跳著。


    這時不知是誰,驚訝地用手指著大河跟北村。並說著學生會的眼鏡仔竟然去邀請掌中老虎,快住手,太魯莽啦之類。當然也有著“哇有趣!”吹著口哨的家夥。但是北村一點也沒有驚訝。伸著手一步都沒有動,等待著大河的回答。


    “學……學生會的工作……已經,沒關係嗎?”


    “沒關係啦。在這種夜晚,我想跟朋友一起跳舞啦。”


    聽到這,大河的臉上,慢慢地張開柔和的微笑。大大的眼睛裏,靜靜地看著北村。搖曳著。濕潤著。顫抖著。但是一上了眼睛一會兒後,再睜開眼睛之時,已經對周圍的情況視若無睹了。


    “北村君。”


    大河叫道了內心所想的人的名字。


    “……謝謝。謝謝你。……真的。”


    聽到這,北村那在眼鏡底下的眼睛笑著般眯了起來。


    “為什麽要道謝啊?這很奇怪啦。朋友之間,不會說什麽,謝謝之類的話語吧。”


    “……是這樣的嗎?”


    “……或許不是也說不定。呃,回答怎麽樣啊?”


    “唔。……跳舞,究竟是怎麽做啊?”


    “肯定是,手托手,相互望著,然後再轉個夠吧。”


    大河笑了。害羞般地昂起頭望了天一下,然後將手伸了出去,拖起北村的手來。啊、那家夥做到了,呀——,不知道是不要命的誰在伴奏著。不知是否是因為文化祭,有著得意忘形地拍起手來的家夥。


    但是,這樣的事情大河並沒有在意。


    並沒有在意地笑著。


    我的話明明是沒所謂的。


    但是卻叫了我的名字,向我伸出手,真的真的非常感謝——這樣複雜的心情就連北村,自然其他任何人也看不到地,優雅地舞起禮服,滴溜溜地開始跳起舞來。


    將近一年前的時候,大河的父親同現在一樣出現了,實乃梨這樣說道。


    眺望著圍著火焰大騷動著的家夥,站在龍兒旁邊說道。


    “因為我知道大河是一個人生活的,我當時,是非常的高興。大河能跟父親一起生活,太好了。……但是呢,大河的父親,在決定好公寓的那天,突然說《有工作》去了海外。大河則一直在約定的地點等著,結果我從房地產公司那裏聽到了。並沒有逢阪先生的合約。公寓的出售也終止。……這該說是準備,應該說是享受計劃吧?大河雖然很高興。但是,並沒有打算……實行。”


    “……是這樣啊。”


    聽到這地步龍兒也能理解。


    大河絕對不接父親的電話也,以及出現的瞬間一腳向股間踢出也。——而自己,卻將大河的內心,動搖了。不留神驚訝地看到那傷疤的顏色。以致大河所說的一句不聽。


    “……那家夥呢。”


    大概是考慮到低落的龍兒的心情吧,實乃梨開始將大河的父親叫“那家夥”。做錯的並不是龍兒,是那家夥啊。實乃梨所得有多粗暴得那麽粗暴。


    “我想那家夥是,跟後妻吵架後,就來跟大河住!但結果,最後重修關係,將大河舍棄。我,當知道這種事情的時候,發怒地打電話吵上了那家夥的公司。然後你認為他怎麽說?‘父女的緣是怎麽切也切不斷的,但男女的緣會切斷了。所以,要維持的是男女關係的那邊’……這樣。真差勁。”


    “這樣做。這不是將大河當作道具,來玩耍嗎。”


    “沒錯。……真的是這樣呢。”


    實乃梨也一時說不清,看著那個碰上夜空的火柱。


    “……所以說,那個時候,……在對不上話的時候,跟高須君有說就好了呢。但是。……但是。……我沒有說出來。”


    那眼睛裏不知為何很寂寞般,總覺得想起的事情,不應該說出口比較好的樣子。


    “大河,並沒有跟我說什麽。隻是高須君知道而已。這樣想之後,怎說呢,用心不良吧。不想輸給你,應該說是……絕對不想被你超過我跟大河的關係,也絕對不會讓高須君分享大河……這樣我就領先了……這樣想了呢。不想讓高須君知道那事情。他做著錯事。果然我跟大河才正確的。當時是這樣想著的。……但我也是做錯了呢。結果,讓大河再次悲傷了一回。”


    “這樣不是你的原因吧。……說到底,為什麽大河這次完全沒有跟你說呢。”


    “大概是說了後,我會發怒吧——對大河父親。這不顯然易見的嗎。大河結果,就算這樣,也並沒有父親是壞的。……所以一年前,那件事以來,大河就沒有對我說道任何關於自己家的事情了。”


    “……是啊。”


    長期以來的一個疑問,現在終於解開了。


    為什麽一切家夥都很在行的實乃梨,為什麽會不對生活得一塌糊塗的大河支援呢。龍兒一直都是不思議地這樣想的。


    原來因為大河,一直拒絕著實乃梨。


    如果打出sos或困擾的信號的話,實乃梨肯定會怪罪到大河的父親。……雖然自己認為父親是不好的,但也不想人家這樣說啊。也不想人家討厭他。或許至今。一直說著沒什麽的這句說話,也是為了打斷人家對父親的叱責。


    說著實乃梨稍微舉起雙手,做著一個舉手的姿勢聳了聳肩膀。


    “我一直都非常重視著大河。所以,大河有話沒有跟我傾訴,真的很疼苦……所以妒忌你了。就算是高須君也。”


    在這悠長的圓舞曲的bgm中,微微感到混在這聲音之中的自己很討厭。這種場合,應該怎麽安慰實乃梨才好呢。但正當龍兒驚慌失措地困擾著的同時。實乃梨說道。


    “……我,是女同嗎?”


    “哎……”。


    實乃梨用微妙的臉孔認真地向龍兒看著,實現唐突地跟龍兒重合。這是玩笑嗎。還是認真地問嗎。不過閃爍著光輝的瞳孔相當美麗。總之龍兒能夠說的也隻有一個。


    “……我不認為……是這樣了。”


    微微地,向實乃梨笑著道。


    “……說得也是呢。”


    這般說著。


    當注意到的時候,二人的距離比起夏天一起看海的時候後,還要來得親近。龍兒如若伸出手臂的話,大概能利落地將實乃梨摟住吧。


    但是、但是——


    “啊。……我,普通地說著話呢。”


    “……唔?什麽?”


    實乃梨的說話一直都是那麽的突然,幾乎有點叫人理解不透。然後。


    “沒事沒事,沒事啦。沒事哦。我沒事啦。……沒、沒沒、沒事……”


    呃!噗!——突然背後被打得咳嗽了一下,對著那個氣息實乃梨急忙地向後仰。並向觸電般跳了起來。啊哇哇地顫抖,扭捏著,結果,明明不癢的情況下“呀——!”……唐突的尖叫引發出笑話。


    “呀啊啊呀呀!”


    “……不尋常呢!你絕對不尋常呢!”


    在這裏嚇得跳了起來的實乃梨一個人大爆笑地搞起來。向逃跑般跳起,結果卻撞向雙手交叉的龍兒上。究竟實乃梨的腦袋裏究竟在想什麽事情呢。


    “……誰來告訴我啊……!”


    龍兒無法做出防禦,隻好呻吟著向天祈禱數秒。


    “好——!高須以及節枝,抓到了!”


    “哦!?”


    “哇啊!”


    數秒的膠著狀態,大概將龍兒踢進了“暗”的那麵去了。突然背後出現的,有著非常浪漫氣氛跳著舞的北村跟大河。二人手牽手,緊緊地將龍兒跟實乃梨套住,粗暴地折騰著。


    “哇啊嚇了我一跳!?究竟在做什麽啊!”


    “哈哈哈!難的是文化祭的最後節目,大家一起跳舞不好嗎!”


    解開的北村跟大河的手,分別將龍兒跟實乃梨抓住,強行地做出個四人圍成的圈。北村接著用力拉著圓圈,帶到並不多人的火的旁邊去。


    “哇啊啊,真不好意思呢!這樣說不上跳舞吧!”


    不過實乃梨高興地大笑著,另一方麵龍兒則在大河的耳邊詛咒般地說道。


    “難、難、難得人家也搞出好氣氛!竟然來妨礙我!”


    “討厭呢,作出了快樂的回憶啊。……不過,我也,難得的、難得的、難得的、以為能夠跟北村君二人一起跳舞的啊!”


    說著大河握著龍兒的手用恐怖的力量的收緊。


    “疼死啦……”


    雖然發出低聲地悲鳴,不過龍兒的內心也踏實不少。不,是真的。大河來的精神比什麽都好。握著的手也,看吧,這麽有力量……不會隻讓你幸福的,這般萬噸意誌都聚集在手中像是要將龍兒的手捏碎。


    “都說疼……啦,你也該收手了吧!?真的會給你捏斷了的啦!?”


    “這種程度手就會折斷的話,最初就給折斷算了!”


    沒有沒有,這邊沒有。另一方麵,北村跟實乃梨凶猛的二人的氣息完全置諸不理,過度地向電壓般興奮著。


    “好!去捕獲亞美啦!”


    “哦!找到亞美了!”


    獵人的眼睛裏,狙擊著可憐的獵物。火焰現在仍然想要噴向天空一般,劈哩叭啦地發出爆音,而在這營火之前,什麽也不知道的亞美在那裏。


    “真的,是美人呢,川島同學。”


    “沒男朋友是真的嗎?騙人的吧?”


    “像是高不可攀的啦絕對。”


    “哎~!討厭啦真是的,沒這回事啦~!我呢,其實根本就不萌啦!”


    “又這樣了,天然呢。”


    “又來了又來了,天然天然,不過這樣很好呢。”


    “真的假的!?我,天然!?呀~,為什麽為什麽!?真是的,為什麽大家都說我天然的啊!?”


    ——歡心悅目。


    這樣的表情明顯畫在臉上,並高興地親切地搖著頭。陪伴著亞美的人是,其他班的男生。大家都長得不錯,用比春田要高五百倍的理性的麵孔並排著。


    而北村、實乃梨,以及龍兒,大河悄悄地走進這樣的亞美的背後。然後將圍成圈的手舉起。


    “真的是不曉~得啦~,為什麽會這樣的呢~,被大~家這樣說,亞美真的是天然的呢~,不思義啊~。”


    正當亞美心情舒暢地哼——!笑了起來的時候。


    “好——!亞美抓住了啦啊啊啊啊!”


    “呀啊啊啊!?怎麽,怎麽了啊喂!?”


    四人突然牢牢地將亞美捕獲了。驚訝的男生們都四散而逃,而被捉到的亞美則被強行地拖到營火的前麵。


    “嘿嘿嘿,亞美,相當快樂的樣子呢!?”


    “是不是將我們忘記了啦?哎?”


    “我剛才也是這樣給捉住了的啊……”


    “什麽是‘哼——!’啊,真惡心!”


    亞美死不斷氣地,像從四人的手臂圍成的圈中逃出去慌張地亂鬧著。


    “不要不要不要啦!絕對,不要!這般好感覺的夜晚,才不想加入到你們之中去呢!”


    但是,這般垂死掙紮也是沒用的。兩手分別被實乃利跟龍兒緊緊抓住,強行地讓她成為構成圓圈的一員,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拉起手。


    “看吧看吧放棄吧!我們不是從小玩到大的嗎!”


    “不要~!開什麽玩笑你這個暴露狂~!”


    “笨蛋吉才是暴露狂呢!小姐選美時候的那個變態服,究竟在哪裏買的啊!?”


    “什麽~!?那是為了你搞起氣氛的說,真是不識好人心的老虎啊!”


    “嘿,美人要連手也要照顧到無微不至的啊~!”


    “呀啊~!實乃梨,快來千年殺吧~!”


    “放棄吧放棄吧,乖乖地玩朋友遊戲吧。”


    “呀~!高須君,怎麽你的手這麽濕的啊~!”


    “呀,什麽呀啊你……什麽體質啊!”


    這樣五人就,在營火的麵前,滴溜溜地轉起來。大笑著,騷動著,忿怒著,怒鳴著,最後果然還是笑著。周圍的家夥也“真幼稚”地笑著,感受著火焰的溫暖。


    這個夜晚,是特別的。


    所以,肯定無論是誰都將心中所想僅在此時此地發放出來。特別的夜晚無論到何時,無論到何時,都是那麽特別的。隻要這個時刻還沒有終結,滴溜溜地回轉著的舞就會一直地跳著。


    今晚晚一點後,都去了放煙花。就連班主任都包含其中,班中誰也沒有缺少,全員都聚集起來像是大家庭般。然後滴溜溜地,滴溜溜地轉著,大家圍成圈高興地大笑著,說著說不完的話。


    就算笑到肚子疼也好,隻要戰勝這個夜晚的話,大概,肯定,真的會——變得堅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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