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地戰鬥著。


    變成銀褐色的奇怪身形,與不死的怪物展開死鬥。


    交替使用各種卡片,驅使特殊的武器和技能將怪物耍弄,擊倒。在這之後,再用別的卡片將被打倒的怪物封印。一直以來都這麽結束,一直以來的重複的夢。


    為什麽會這樣,這個夢。每次都在夢裏麵向著自己發問。


    這不得不繼續的夢既不是過去的經曆,也不是心理創傷,更不是什麽枷鎖,本不應該會變這樣的。在這之後,又是那一如既往的聲音,明明不怎麽察覺得到卻總能把我喚醒。


    「……立……原……立原……立原君……立原君!」(譯者注:這裏橘前輩的タチバナ和這裏的立原タチハラ音非常地相似,但是因為立原這個姓氏比較常見,所以大家之後請自行腦補吧)睜開眼睛,她果然在這。


    「啊啊……抱歉」


    本來糟糕的睡眠,為什麽在進入她的診療室就會很快睡著呢。


    「又夢到了同樣的夢嗎?這還真是很不得了的惡夢啊」


    「雖然很抱歉……不能不加那個(君)嗎,大夫」


    「為什麽?這樣的話,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哦,紗惠子」(譯者注:紗惠子サエコ也和橘前輩的女朋友小夜子サヨコ讀音相近,大家就繼續腦補吧……)沒有像平常那樣微微一笑,伸出手測量抓住立原的手測量脈搏。


    「……嘛啊,不了。比起這個,已經可以走了吧,我想去吃早飯了。」


    紗惠子終於笑了。


    「早上的時候就求助說肚子痛才被運到這裏來的,就這麽一直睡到了現在,眼睛剛睜開若無其事地要吃早餐了嗎.看起來你根本不需要醫生呢」


    假裝聽不見爬下了床,經過門時傳來了他的聲音。


    「我走了」


    打開了門,瞬間看見了守衛的臉。


    「早飯早就準備好了,趕快去吃吧」


    紗惠子像是也聽到了守衛的聲音,也從診療室走了出來。


    「吃得清淡點,早上記得吃得清淡點」


    紗惠子像是要讓守衛也聽到似的說出了她的診斷。


    「不是吧」


    立原走到半路大喊出心裏的不滿。


    「騙人的唷」


    紗惠子從診療室出來後和立原咂嘴起來,就這麽把這個話題搪塞過去。


    「快一點!還在磨磨蹭蹭什麽?」


    看守在大聲催促那些取食的犯人,因為這樣,立原隔著鐵格柵拿到了早餐的湯基本都灑了出來。


    「下一個!」


    在同一個房間的囚犯要前進時,立原擋在了他的前麵。


    「湯不夠啊,多給一點」


    「下一個,快一點!」


    「湯不夠啊!」


    看守停下了動作,狠狠地瞪著立原。


    「你說什麽?」


    立原也不動,就這麽等著事情的發展。


    「要是連著早上空下來的話繼續勞作(沒有足夠體力的話)最後麻煩到的是你,多給一點湯」


    看守緊握著警棒用震耳欲聾的聲音喊道。


    「空下這麽多工作的是你自己的原因,明白了嗎,立原」


    「還沒裝好湯嗎?」


    立原一直不停地重複著,兩邊在互相瞪著對方幾秒後,看守終於屈服了,下巴一扭示意配食的犯人裝足一點。(橘前輩你什麽時候會用眼神殺人了,你身為囚犯真是吊到一定程度了)一瞬間,立原和配食的囚犯眼神交匯,又都馬上挪開了視線。


    「抱歉了」


    向同房的囚犯們道歉後,立原轉身離開。


    不把一汁一菜都吃幹淨的話今天一天的勞作就不可能完成了。每天都不講理地布置了一堆難以完成的重度勞作。立原也不清去考慮多餘的東西,隻是不停地咀嚼著,繼續攝取著那少得可憐的能量。突然,槍聲響起。


    囚犯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就連嘴上的動作也暫時停止了。


    槍聲是連續三發,也就是說,有三個人在剛剛死了。


    每日的處刑都是在和早餐一個時間進行的。


    我還在狼吞虎咽地吃著,那家夥死了。下一個可能是我,也可能是同房的家夥,或者是別的房間的誰。隻是想想就讓人萎靡不振了,將憎惡和反抗心深壓心底,因為那就隻是為了殺而殺而已……


    槍聲在耳邊響起時,好不容易吃下的早飯吐出來的家夥也有,但立原隻是繼續吃著,全然不管地咀嚼,攝取著。為了生存,為了自由。


    這裏通稱為囚人島。


    被改造得如同孤島的城堡一般的刑務所,平常大概可以收容300人左右的受刑者。


    放任那些從南極的天蓋都市和其他的島送來的囚犯的犯罪者被處刑,病死,扔到海裏去去來維持島上一定的人數,進而來保持這座島人數的均衡。


    島的周圍的潮水流速總是在快速變化著,小型的船根本就不適合在這裏行駛。


    更不用說靠著肉身遊泳了,要不就是被漩渦給吞噬掉的,要不充其量也就是成為成群結隊的鯊魚的餌食罷了。


    到現在為止成功逃獄的人貌似一個也沒有。


    正因為如此,我一定要成功做到,立原在心中暗暗發誓。


    「早餐時間結束了!」


    伴隨著笛聲看守的聲音響起了。


    進行餐具回收的還是剛才配食的那個犯人,微微朝他頷首。


    「辛苦了」


    當目光對上時,立原回應道。


    看起來情報是正確的,也就是說,不得不在今天動手了。向同一個囚房裏的兩個人傳達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們都一臉緊張地看著我。


    勞動的種類是每天分出30個人為一組,且每天工作都不同。在工廠裏沾滿油的機械作業,監獄領地內的維護和擴張作業,室外的重機作業,每天都被重複交代著這些作業。


    今天,立原所屬的組進行的是1周都沒有從事的農業作業。要到島相反側的農場去。


    這地方即使牆壁和柵欄都沒有,可是守衛的目光依然鬆懈。從這種遠海的孤島逃脫是不可能的事,他們自顧自地認為肯定沒有會有想越獄的笨蛋的。


    但是,這裏就有一個笨蛋,立原在心中笑了起來。


    如果情報是正確的話,這次的逃獄成功率會是100%。


    立原他們從三台卡車上荷台上將載得滿滿的東西運下來,然後在在刺眼的陽光下揮舞著鐵鍬,大汗淋漓地工作著。


    這也並不是什麽肥沃的土地,隻是牢獄裏所需要的野菜和穀物就是在這裏收獲然後提供的。


    將步槍扛在手上的三個看守將在臨海的懸崖斷壁的犯人圍起來一般散開,全體都在和睡意做鬥爭。海鳥們在低空盤旋互相對叫,拍打著翅膀威嚇著對方,看守們也沒有一點反應。


    現在,隻有現在。


    與同囚室的兩個交換了目光,不引起注意地將鐵鍬放在腳邊,就是現在,準備行動。


    「喲哦,立原!你聽說原來是海盜呢」


    看守們完全沒在意那搭話的家夥,他是在囚徒裏麵像是老大一樣君臨般存在的男人。從剃光的頭開始到腳趾間,基本每一處都刻滿了刺青,被喚做澄夫的男人。即使在這裏,也是數一數二的職業囚犯了,每天午休都在沒事找事(追加の墨入れ估計就是諺語添油加醋之類的)澄夫這名字,感覺就是腦袋有幾個螺絲掉了。這家夥總是幹些離譜的事,比如把才剛上岸不到30分鍾的直腸子的新人給直接喂鯊魚了。澄夫他當時一隻手抓住新人的脖子直接就往海裏扔,而事後報告書上寫的卻是還不習慣島的新人失足掉入海裏。


    「賺了


    多少啊?多多少少有藏一些吧,多少分我一點也可以吧!」


    他的嘴上好像掛著和善的笑容,實際上他的眼神完全沒有笑。


    「才沒有呢,那種東西,大家早就花完了」


    立原這麽回答道。當然,這是騙人的。


    澄夫一邊笑著,猛地給了一記肘擊,立原瞬間痛得感覺要死了一般。


    看守們也對其他囚犯的行為裝作看不見,同囚室的兩個人都困惑地看著對方。


    確實,立原曾經是個海賊。


    他是三年前從南極的天蓋都市偷偷逃出來的人,和其他各個島上的人合流開始了海賊的生活。


    強奪島之間運送的食物和物資之類的簡直輕而易舉,而且那些家夥連反擊和追擊都做不到。


    不知不覺大家就都變得懶散,連威嚇和暴力都變得沒啥水平,而且還開始了無意義的殺生,連氣氛都變得鬆鬆垮垮。


    有一次他們聽聞了寶藏的奇聞,說是在那些暫時沒有沉沒危險的無人島和岩礁附近藏有寶藏的存在。


    但是,哪裏突然發生變化了。


    三個月之前,不知為什麽所到之處全都被先行藏在那裏的等待的人的伏擊,追擊,同伴們一個接一個被殺,最後立原也被抓到了,受到了可有可無的審判後就這麽送到了囚人島。


    不知怎麽,眼睛就被蒙住了。不知怎麽,就已經被送到了這座島上。也馬上就開始考慮了逃獄的事情,可是後來就覺得這樣的探索簡直毫無意義就放棄了。但是,那想法卻像沉積物一樣深深積在心底。


    「你打算幹了吧,立原」


    澄夫的聲音不自然地低了下來。


    難道說,這家夥知道了。


    立原結果不禁回頭看著這家夥,自己咂舌了一下,這感覺就像自己心事完全被說出來一樣糟糕。


    「你在說什麽呢?」


    立原假裝看起來什麽也不知道,又被立原笑著來了幾發肘擊,立原痛得雙膝跪在了地上。


    「把我也一起帶上吧」


    澄夫笑著用手臂勒住立原的腦袋。


    「不要的話我就引發騷動,讓你在大家麵前逃逃看」


    這次像是發自內心的笑了。


    現在連拒絕也不可能了。


    「知道了……我知道了,快放手」


    「那麽,要怎麽做」


    他稍微放鬆了力度,立原立馬貪婪地呼吸著氧氣。


    「……也沒什麽。在這裏,飛出去」


    「啊?」


    「從這裏飛出去遊泳」


    「別開玩笑了!」


    再次深深地吸一口氣。


    「好好聽到最後!不是叫你遊過這片海,那樣做的話,肯定會被潮水卷走就這麽死了的」


    「那樣的話,遊到哪裏?」


    澄夫的聲音更加低了。


    「港」


    「港?」


    「沿著島的斷崖遊到那群家夥巡邏的相反側的港頭那,看守們應該都沒想到有人為了逃獄會做到這樣,這就有了可乘之機」


    「港的話……就是說有船!」


    他考慮事情那緊縮眉頭的樣子簡直就跟小孩子一樣。


    「情報說了,今天中午後新來的會被送來,在那之前遊到港的附近然後藏起來等著,下一次機會是在半年後,所以要做的話還有今天」


    「好,就這麽幹」


    說完就突然就拉著我的手往前走。


    塵沙四散飛舞著,就這樣向著斷崖前進,立原即使想垂死掙紮一下也沒法從澄夫的手中逃開。


    「等等!被看守看見了,更慎重一點……」


    那些看守們好像終於從睡意裏解放了,一副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的樣子。但是,立原看到同一個囚室的兩人跟在他們後麵跑了起來,他馬上反應到突然事態發生了。


    「快停下!」


    「再不停下就開槍了!」


    看守們一起架起了步槍。


    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的其他犯人們立馬蹲下抱住了頭。一起射擊的瞬間向懸崖下跳了下去。


    而且立原還被澄夫這麽緊緊抓著的姿勢,就這麽一直向下落。一秒後就掉入了海中。


    剛想著這樣就自由了,但還是想得太天真了。澄夫更加使勁像老虎鉗一樣勒住了立原,連身體也被緊緊抱住


    「放手……快放手!」


    立原不禁叫了起來,就猛喝了幾口海水。噎得喘不過氣又猛喝了幾口,劇烈的痛苦從喉嚨直衝鼻子,再上頭蓋骨。這家夥,難道……


    「不會遊泳嗎」


    在掙紮著又嗆了一口水後,突然澄夫的鬆下了力道,失去了意識,從鼻子到嘴巴吐出了一堆氣泡,從立原身體旁離開就這麽沉了下去。瞬間抓住了他的手,抱住了他的身體。


    努力不一起沉下去,這麽一點一點向上遊著。


    可是一起跳入海中的同囚室的另外兩個人因為吃了子彈又筋疲力竭,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從不斷慌亂地掙紮到靜默了。從死者身上流出的血夾雜在海裏,被晃晃的太陽光照得閃閃發亮,而一發發子彈還不停地從上方傾瀉下來。簡直就是幻想一樣的景象,立原一瞬間迷失了方向,陷入深深恐懼。一邊抱著必死的覺悟,一邊向著感覺斷崖的漆黑的深處劃著,踢著向前遊著。忍耐著逃開那糾纏不休的射擊向著大海遊去,立原依附著斷崖橫向移動著。


    雖說是在水中可是巨漢澄夫實在重,重過頭了。像呼吸都要停止一般,肺部也快到極限了。忍住那肺部要爆裂似的疼痛遊著,繼續這麽遊著。


    在各個突出的石塊間迂回前進著,總算是沒有被子彈打到。


    像要爬上斷崖一般緩緩浮了上來。


    靠近的波浪像是還沒拍打到岩石就被返回來的波浪給擄走了立原加倍小心地從海上探出頭來。


    肺部貪婪地填充著空氣,一陣陣麻痹感朝著浸滿了空氣的腦袋侵來。


    同時取回了意識的澄夫將海水吐了出來,掙紮著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冷靜點!會暴露的!澄夫!」


    漸漸恢複自我的澄夫停了下來,緊緊地靠著斷崖。


    「我們在哪?這是哪?」


    「已經離港不遠了,這就這麽繼續走吧」


    「你……難道說,救了我嗎?」


    「不會遊泳的話事前就該說了你,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


    「……抱歉」


    這聲音在轟鳴的巨浪聲中很快就被吞噬了,和那副巨大的身軀完全不相符的聲音。假裝沒聽見的立原先站了起來。


    「走了哦,別把手從斷崖上挪開」


    「知道了」


    雖然叫港但也隻能容納小漁港那種程度的船而已,根據入手的情報裏麵把中型船算上就多少有些狹窄了。


    三十分鍾前還在順著懸崖遊泳的立原和澄夫,現在躲在船塢的陰影裏等著。


    「做到了!接下來乘機上船就行了」


    船有點老舊但是跨越眼前的潮水和漩渦已經是足夠了。


    「新來的下來之後就要開始進行燃料的整備。要動手就在那個時候,在這之前就耐心等吧」


    這時自己也感覺到自己臉色稍微放鬆了。


    「不會等太久的」


    五分鍾過去了,可是誰也沒有從船上下來。


    從港裏加燃料的人也沒有看見,整備工作也完全沒有開始。


    又過去了三分鍾。


    「喂,到底怎麽了?」


    「別動」


    澄夫剛想站來起來時被立原製止了,他環視了周圍一圈。最初開始就一個人影都沒有,現在才發現這點的立原咂舌起


    來。


    萬籟俱靜的港口,隻有交錯飛翔的的海鳥的叫聲降下。


    「……中計了」


    「啊?」


    胡亂地將向周圍看去,突然在澄夫的右胸上感覺有模糊的光(豬一樣的隊友……),隔著像曼茶羅一樣密密麻麻刻在身上的刺青發出的明滅的光。


    「你說中計了……為什麽會知道我們在哪裏!?你的兩個同伴不都死了嗎,誰還會多嘴?」


    陷入了混亂的澄夫大叫了起來。


    立原的腦子裏,浮現了給情報的那個配食的犯人的臉,但應該沒關係吧。


    知道我們藏身之處的也沒有其他家夥了吧。


    順著立原的視線,澄夫終於發現了自己胸前那明滅的光。


    「……這是什麽,這個玩意?」


    「發信機,不是你自己放進去的話……大概,就是在你刻刺青打麻醉睡著的時候被放進去的吧」


    澄夫大叫了起來,憤怒地咆哮響徹了港頭。


    同時用自己的手狠狠抓住自己的前胸,將發信器連同肉一起挖了出來,攥壞。


    立原連製止的時間都沒有。


    鮮血飛濺,澄夫的身體搖晃著。


    「兩個人都別動!」


    十幾名武裝的看守在這之後出現了,將槍口對向他們,慎重地以一定距離密不通風地包圍了他們。


    「太肮髒了,你們這群家夥……太肮髒了!」


    澄夫搖搖晃晃地向前突進,就像做困獸之鬥的野獸一般。


    「住手!澄夫!」


    一起射擊的聲音像落雷一樣。


    全身被射的滿口瘡痍,像破爛的毛巾一樣破裂的的澄夫就這麽死去了。


    「澄夫!」


    跑到他身邊的立原被蜂擁而至的看守們壓倒,用警棍猛烈地砸在身上,然後被壓了下去。


    「這樣啊……這家夥和我,隻是用來消遣的嗎,比起早上的處決我們這個餘興更有威懾效果嗎」


    吐出了一口血的立原就這麽狠狠瞪著他們。


    看守們在嘲笑著,肯定在笑著。


    「關到單人牢房!」


    後腦猛吃了一記槍把的重擊倒在了地上,隨著這一聲劇烈的聲音失去了意識。


    「戰鬥吧,立原……立原!」


    一直以來的挑釁的聲音。


    「戰鬥吧,garren!和de戰鬥吧,garren!」


    但這和一直以來的噩夢不一樣。


    自己和另一個,另一個奇怪的家夥對峙著」


    garren,說的是我的事嗎,立原在夢裏向自己發問著。


    de。另一個想象的家夥。為什麽,我要和那家夥戰鬥呢?


    「戰鬥吧,garren……garren!」


    到這裏,她的聲音突然切了進來。


    「立原君……立原君!」


    紗惠子來獨房了啊。


    「我說是我的病人所以要進來這樣不講理的話。沒事吧?感覺怎麽樣?」


    摸著醒來了的立原的脈搏,測量血壓,粗略地全身觸診了一下,在明顯的傷口和淤青上塗抹藥膏,用繃帶包紮好。


    「……感覺糟糕透了,身體沒什麽問題」


    無視了身上傳來一陣陣不明顯的陣痛回答道。隻是感受著沒有了自己的歸屬地的那份壓抑在內心的感情一直糾纏不休著的感覺。「也是呢,朝這裏看過來」


    在紗惠子檢查立原充血的眼球時,他聞到了紗惠子身上香水的香味,立原趕忙把頭轉回去。


    「怎麽了?」


    「沒什麽……倒是醫生你為什麽回到這裏來工作呢?」


    單獨囚室的牆壁上,刻著過去幽禁的犯人們亂寫的東西和日期之類的東西,為了區別還做了記號在上麵的痕跡殘留著,他們的憤怒,他們的憎恨,他們的絕望都深深地滲透在裏麵。


    「即使是這樣的地方……也像是我出生的島一樣呢」


    「這個……我不知道」


    「刑務部所管理的機關要賣掉這個地皮的一部分,但是遇到資金周轉困難,我剛好也是,也就恰好接下了這個工作,僅此而已。」


    「……抱歉,向你打聽這些沒用的事」


    「啊啦,真是意外,勞您費心了,海賊先生」


    打了個嬉皮笑了一下,紗惠子向外麵搭話道


    「結束了」


    隨著打開鎖推開了門,看見了看守的臉。


    「抱歉,為了保險再一次」


    紗惠子想突然想起來一樣測了一下收的脈搏,「好,ok」點頭走了出去。


    門被關上了,並再一次被鎖了起來。


    確認看守的腳步聲已經遠去,立原將緊握的手打開,一把鋼鐵製的小型銼刀留在手上。


    在驚訝於紗惠子真實意願同時,再次開始考慮從今晚開始的逃獄準備。


    將窗口上的三根鐵欄杆切斷,花了三天。


    每天都在看守巡邏的間隙胡亂地實行著,雖然隻有一點點,但確實地在使用銼刀進行著。


    於是今晚,在滅燈3個小時以後。


    雖然已經知道安全了,但還是放了一個用毛布做成的近似人形的東西放在床上,立原從單獨囚室裏逃了出去。


    在屋頂和屋頂間悄悄行事著。


    避開看起來像是會腐朽崩落的混凝土,慎重地向前前進著。


    目標是更加靠近被圍牆圈住的地塊的北邊突出的那部分,隻要助跑跳出去的話,之後總會有什麽辦法的。


    頭上的三個月亮,是和往常不同的不詳的紅色。


    突然,感覺撞上了看不見的牆壁。


    氣壓產生了駭人的變化,耳朵深處感覺到了隨著變化而被電鑽突入一般的劇痛。立原痛的發出哼哼聲。


    下一個瞬間,像是接著夢的延續的怪物出現了。


    那個數量,大概有幾十隻。


    在空中飛的,像切開風一般,急速下降襲來。


    「怎麽可能……!?」


    那個不是夢才對嗎。


    這樣的話,現在是在夢裏麵嗎?


    不,這肯定不是夢。


    眼前迫近著的怪物的銳利凶惡的牙齒和爪子,絕對是現實。


    千鈞一發,閃開了的立原在地上滾著。


    在屋頂滾著的立原,利用產生的餘勢在空中跳了起來,立馬伸出兩手掛在另一個屋頂上。


    這個時候,腦內再次想起了那個聲音。


    「戰鬥吧,garren!把undead打倒!」


    undead,是說那些怪物嗎?


    和那些undead戰鬥,打倒他們,我嗎?


    但是叫我空手怎麽跟他們打,這不是夢,是現實。


    「戰鬥吧,garre!戰鬥吧!」


    吵死了,閉嘴。


    「給我閉嘴!」


    朝著屋頂沒有防備的立原,空中飛翔著的undead又襲擊了過來。


    而且地上也看到像蜈蚣一樣的undead趴在牆上向上爬了上來。


    我終於,死定了,竟然在這裏。


    在立原已經覺悟了的時候,又出現了另外一波褐色的家夥。


    「鍬形蟲……?」


    像烏鴉一樣大隻的褐色的鍬形蟲,不知為何為保護立原組成了褐色壁壘懸停在那裏,準備迎擊襲來的undead。


    一匹兩匹的話是根本不可能贏的。


    但是,但是這個數量遠遠超過了undead,一隻被數十隻包圍了,它們用銳利的下顎朝著undead的像是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的部分


    發起猛烈地突擊。


    undead們青色的體液在空中四散,一隻接一隻落下,狠狠摔在地上就這麽被消滅了。


    在這期間立原還在想爬上屋頂,但已經是極限了。


    手放開了屋簷就這麽落下,感覺身體受到了強烈的衝擊。


    但是,立原還在一邊忍受著疼痛一邊想辦法堅持站起來。


    剛剛開始尖銳的警笛聲就一直響徹這個區域,搜索的燈光照亮了所內的庭院,天空,使一切都無所遁形。


    一瞬間以為是自己逃獄又被發現了,但並不是那樣。從聽見了交錯響起的悲鳴聲和怒號聲來看,看守所和犯人們也被undead給襲擊了的樣子。


    堅持到這裏了不管怎麽樣都要趁著這個機會找到逃出去的路。


    可是在屋頂上姑且不說,在昏暗的地上連方向都分不清,路也都很窄,左右的牆壁又很高,再加上三個月亮的光根本照不到這裏。


    往右邊跑也迷路,往左邊跑也迷路的立原的就這麽和剛剛從undead手下逃出來的一個守衛碰頭了。


    「你這混蛋……立原!你又想逃獄嗎!」


    驚怒地睜大了眼睛的守衛把槍拔出來舉在麵前,準備使用無線對講機。


    「就那樣別動!亂動我就開槍了!」


    不好了,要是增援的感到的話一切都完了。


    管他三七二十了,立原正準備直接朝著守衛撲了過去時,青白的火花四散開來。四肢痙攣的看守就這麽倒在了地上。


    在那裏,是手持高壓電槍的紗惠子。


    「到這裏來!」


    立原連驚訝的閑暇都沒有,立原站起來跟著跑了起來。


    「我感覺總有一天會變成這樣的」


    窗戶上映著紗惠子的臉,被火焰照亮著。


    從上升的索道的吊籃裏向下看到了監獄的全景。


    到處的火勢都還在不斷向上攀升,像是呈現了地獄的火爐一般的情景。


    窗戶外頭飛著的成群的褐色鍬形蟲執拗地追著立原,並阻止著周圍undead的接近。


    在監獄的後麵,紗惠子領著立原坐上了這個老舊的纜車。


    這裏竟然存在著這種東西,立原也是現在才知道的。


    延伸到山頂的鋼纜被蒼鬱的樹木給覆蓋遮掩住了,更不用說剛剛聽到的在存在於終點的古城堡,不管在監獄的哪裏都沒辦法窺到那身姿的吧。


    「那裏……那裏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紗惠子的話使立原向上看去。


    突然視線開闊了起來,在黑暗中聳立的古城浮現在眼前。


    那副威容配合著掛著的三個月亮靜靜地釋放著它的壓迫力。


    城內涼颼颼的又十分昏暗,而且靜得可怕。


    「這本來好像是某國的貴族建來當做休養地的,然後這個是我祖父買下這塊島的附屬品」


    高高的天花板和長長的走廊,紗惠子的聲音和兩個人的腳步聲這麽冷冷地回響著。


    什麽時代什麽樣式立原都不甚了解,隻知道無論哪裏那豪奢的貴族興趣都是一樣的。


    這個通向的是哪條路還是哪個房間的可能性簡直就像那間單獨囚房的牆上被染上其他許多人各種各樣的想法一樣多。


    「心情感覺很差吧,其實我也是。雖然我是在這裏出生,但是在這裏度過的時間卻少的可以,我十幾歲出去留學而離開了這個島,但是結果不知道為什麽又回來了,這點自己也不清楚……」


    和我一樣呢,立原這麽想道。為什麽命運會這麽惡作劇,為什麽會把我送到這裏來。


    「所以才有……我現在這幅狼狽相」


    自嘲和斷念的心就這麽混在語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為什麽要把我帶到這裏來?」


    立原再次看向紗惠子。


    「把你就這麽丟在那裏也不行的吧,肯定會被殺掉的,不管是看守還是那些怪物」


    現在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山腳下發生的騷亂像是騙人的一樣,城裏鴉雀無聲。


    真想說這樣才是噩夢。


    「你知道什麽嗎?那些怪物的事情?難道說……我的夢也是,你肯定是知道什麽的吧?」


    感覺自己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不要再大喊大叫了,好好聽我說。對……和你在夢裏說的話,可能和那有關係的東西現在就放在這個地方,讓你看看那個東西,說是把你招待到這裏也不為過吧」


    「某些東西?」


    這個時候突然狂風席卷,猛得將窗戶上的玻璃切裂粉碎。


    從那裏被火焰包圍的褐色鍬形蟲一隻接一隻飛了進來,它們一隻隻摔下使得牆壁和地板燃燒了起來。


    然後,發出了奇怪叫聲的undead們一邊吐著火焰一邊紛紛湧入。


    劇烈氣壓的變化,劇烈地疼痛在耳朵快速遊走著。


    「快過來!」


    紗惠子跑了起來,立原也緊隨其後。


    他們順著螺旋的階梯飛快地向上跑著,最後使勁撲進了最上層的一個房間。


    紗惠子趕忙上了鎖,立原立馬把大型燭台立起來橫橫地插入門的把手架住構成了路障,這比什麽也沒有好多了。


    「這個是……!」


    立原再一次看向室內,不禁叫了出來。


    從天窗上交錯照下來的三個月亮的光芒,赤紅色的光照耀著沒有主人的寶座。


    那裏,放著似乎見過的腰帶和卡片。


    「那不是夢嗎!」


    已經在一遍遍重演的夢裏,我就是使用那個變成那個奇怪的樣子,使用那些卡片操作各種各樣的武器和技能同怪物們戰鬥,將他們打倒,封印。


    「為什麽……這個會在這裏?」


    紗惠子將目光挪向了遠方。


    「百年前……據說那個突然就出現在了這裏,從那開始就代代將這個東西繼承了下去,我也接著這樣繼續保管了下來,等待著能使用這個東西的人的出現」


    「那個人是……我,你想這麽說嗎」


    「聽到了你夢裏話的時候我也大吃了一驚。然後,真的非常開心,等待的人終於出現了」


    「這個……你說使用這個,我嗎?然後……」


    立原的腦袋裏,那個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


    「戰鬥吧,garren!戰鬥吧!」


    這聲音固執地不斷重複著。


    「為什麽?為什麽非戰鬥不可,像我這樣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看你的戰鬥。這個……大概,我想知道一些什麽,就像你不得不戰鬥一樣,我為什麽不得不繼續保管這些東西,為什麽?怎麽會這樣?我想知道」


    這是,紗惠子心中藏著的什麽。


    「我……從出生開始就感覺自己的心中有一個空洞,雖然試著從這裏離開,但也沒法填滿。不管去哪裏,不管做什麽都一樣。但是……現在的話……」


    立原看著紗惠子,默默點著頭,她說的話不知道為什麽感覺自己多多少少也能體會到一些。


    說不定其實和我差不多,立原這麽想著。


    就這麽一直反抗著,隨著自己喜歡地活下去,也一直這麽打算著。因為碰巧有敵人在,所以才不得不抗爭嗎?


    自己內心裏的空洞也完全不想去正視,欺騙著自己,隻是這麽活著不行嗎?我不得不和真正的敵人戰鬥嗎?


    「但是,從現在開始……」


    「誒?」


    就在這時,巨大的衝擊聲伴隨著門的快速龜裂。


    從龜裂的裂縫裏,怪物們吐出的火焰滲漏了進來,瞬間整個門就燃燒了起來


    。


    「立原君!」


    「快退下!」


    立原抓起腰帶架在腰間。


    很快腰帶就發出耀眼的光芒,立原的手一離開腰帶,它就自己卷上了立原的腰,著裝了上去


    「變身!」


    從立原的嘴裏,無意識地吐出了這句話。


    通過了腰帶釋放出的能量波,立原變成了gar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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