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


    周姿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去一趟江城。


    她一直以為喬喬不是那麽深層次心機的人,可偏偏,她好像是的。


    這讓喬正業情何以堪?


    她知道,她來江城,江景程肯定不會同意的,所以,她沒說,借的出差之名。


    她沒告訴喬正業她來了,不想讓喬正業知道喬詩語做的那些事情,怕喬正業臉上掛不住。


    她直接來了喬詩語公司,坐在喬詩語公司的對麵的餐廳內,一家拉麵館裏,約了喬詩語。


    看起來江家人最近是不會放過喬詩語了,連周姿都出馬了。


    不過,拉麵館這種地方,喬詩語還是能接受的。


    不是江延東約的那種不屬於喬詩語層次的高大上的咖啡廳。


    兩個人在熙熙攘攘的餐廳裏,點了麵。


    周姿愛吃毛細拉麵,她特意問了喬喬的喜好,給喬詩語點了一碗炒麵片。


    “喜歡吃炒麵片?”周姿問喬詩語。


    “嗯。一直喜歡。小時候,有一次去別人家裏玩,別人的媽媽做了一碗炒麵片,沒給我吃,隻給她家的孩子吃的,我看了特別饞,回去我也讓我媽給我做一碗,可我媽——指著我便罵——”


    這是喬詩語第一次在周姿麵前提起她的媽媽。


    也隻對周姿提起過。


    周姿是這麽多人裏麵,唯一對她沒有階級敵意的人,唯一對她溫暖的人,所以,很多的話,喬詩語想跟周姿說。


    周姿不曉得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母親,不過一碗炒麵片,也不讓自己的女兒吃好。


    “現在吃吧。”周姿說到。


    周姿從小也是富家千金,體會不到喬詩語的生活,覺得很可憐,很不可思議。


    喬詩語也開始吃了。


    “喜歡延遠?”周姿又問。


    喬詩語的筷子頓了一下,“嗯。”


    “延遠是炒麵片?”周姿接著問。


    畢竟是親生兒子的事情,她自然要問詳細了。


    喬詩語咬著唇想了很久。


    “以前炒麵片隻是炒麵片,現在炒麵片有人吃了,你也開始爭了,是這樣嗎?”周姿又問,很焦灼的神情。


    喬詩語的腦子有些混亂。


    醫者不自醫,因為醫不好。


    她雖然也看了很多書,但麵對周姿這種突如其來的發問,喬詩語不知道怎麽回答。


    看到喬詩語臉色蒼白,周姿說到,“喬喬,你沒考慮好自己的內心,因為自己的一念,便破壞了延遠和代瑋,是不道德的,你懂嗎?你可以追延遠,但你這樣在代瑋的麵前,爆了延遠的短處,延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你是還不會追人嗎?你這種手段,看似最快的捷徑,也最傷人,你把延遠都推出去了。”


    喬詩語又咬咬牙,“是因為我家裏窮,而代瑋是個和掌珠一般富裕的女孩兒嗎?”


    周姿又微皺了一下眉頭,“和貧富無關,和你有關。延遠喜歡代瑋之前,我曾經考慮過你當兒媳婦的,你知道嗎?”周姿又淺聲說到。


    喬詩語一直在低頭吃麵,延遠就要是別人的人了。


    她心裏難受,仿佛心髒被別人弄掉了一塊。


    周姿很忙,便走了,最後留下一句,“如果考慮清楚了,找我。”


    喬詩語一個人吃麵片。


    想起了她和江延遠初識的時候,她的心裏茫然一動。


    不過,那時候,她的心被複仇蒙蔽了。


    正如江景程所說,複仇根本不需要和延遠上床的,但她還是上了。


    是,她不會追人,她追人的手段又低劣又傷人。


    除此之外,她找不到任何一種方法,任何一種理由,來接近這個江家的三公子。


    她在人群裏,那麽卑微,他不會看到她,更遑論和她談戀愛。


    正如江延東所說,她用了最卑劣的手段。


    她在欺騙自己,也欺騙延遠,一切都是為了報複。


    她其實披著報複的外衣,實現了自己接近延遠的目的。


    當時,她也很懵懂,很茫然地,現在,反觀以前的自己,她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又魯莽,又可憐,亦不懂得怎樣去愛一個人。


    第二天,就是喬詩語的生日。


    是爸爸和她過的。


    這是有史以來,過的第一個生日,以前媽媽從沒有給她過過生日。


    爸爸給她定了一個小蛋糕,喬詩語看著蛋糕,差點兒淚就落下來。


    但她這輩子,什麽都給別人看過,就是沒給別人看過自己的軟弱,所以,燭火中,她把自己的眼淚使勁兒憋了回去,即使眼淚,也不讓喬正業看見。


    喬正業炒了好幾個菜,祝她二十五歲的生日快樂,問她有什麽生日願望。


    喬詩語想起江延東的話,想起周姿所說,愛一個人便是成全。


    既然他有喜歡的人了,她便不去打擾。


    從此,君住漢江頭,她住漢江尾,大概會老死不相往來。


    ……


    江延遠去了美國,找了代瑋。


    之前因為掌珠和江延東做了不少工作,代瑋的氣消了不少。


    江延遠自然不能說是為讓代瑋原諒他才來的,隻說合同。


    代瑋又氣,來就知道談合同,不知道求得原諒嗎?


    而江延遠認為,和喬詩語上床那件事情,實在沒有任何誤會。


    想必誤會,掌珠和延東都已經解釋過了。


    他再解釋,便是贅述,所以,他沒說任何話。


    ……


    倒是江延東,給鮑成山打了個電話,說他住在自己的房子裏,吃飯卻不叫江延東,是幾個意思?


    江延東和鮑成山說話,口氣竟然也是莫名地輕鬆。


    “二哥,二哥——”鮑成山舔著臉說,“說笑了不是?我生怕您這尊大佛,不會屈尊我的小廟,給您打電話的勇氣都沒有啊,想不到,您竟然興師問罪來了。”


    “你意思,我房子是小廟?”江延東又問。


    “沒有,沒有,絕對沒這個意思!誰有這個意思,誰千刀萬剮!我是說您忙,天上地下,你江延東的大名說出去,土地也得抖三抖啊,我哪有那個膽子,這不是怕您忙,被您拒絕了,我臉上抹不開嘛。”


    “聽說你最近在俱樂部表現不錯,還拿了獎金?”江延東開著車,在回家的路上,“不準備請客?”


    “您又聽掌珠說的吧,發了一筆錢,還不錯。婉盈前幾日說她要來美國的,我這不是想著,到時候一起嗎,還沒來得及給您打電話,您就主動找我了,實在讓我受寵若驚,受寵若驚。”鮑成山又說。


    江延東很想跟他說一句“少貧嘴”來著。


    但這樣說出去,少不得把他和鮑成山的關係拉成兄弟,日後有什麽變故,他的立場不好站。


    所以,江延東說“還是叫上上次那些人如何?”


    “人可多,我怕打擾了二哥您的清靜。”鮑成山此時剛從俱樂部回來,手裏拿著一個球,在開門。


    “不怕,都叫上就好,掌珠我會叫上她的。”


    鮑成山答應了。


    打完電話後的第三天,鮑成山特意選了一個昂貴格調又高的地方,畢竟今日江延東要來麽。


    鮑成山和江婉盈先到了,大家還沒開始的時候,鮑成山坐在座位上,熱烈地抱著江婉盈擁吻,讓來的人豔羨不已,都說鮑成山在撒狗糧。


    江延東和餘掌珠到了。


    江延東看著這副畫麵,忍不住皺了眉頭,問,“婉盈什麽時候到的?”


    “昨晚上,睡了一夜,要不然今天這麽精神呢。”江婉盈好歹是江景程的女兒,自然知道二哥是什麽意思,她也猴精猴精的,選擇對象的時候,有自己的考慮。


    雖然同為富家千金,可她的選擇,比起掌珠,自由多了。


    掌珠選對象,比較茫然,被命運推著走。


    婉盈的意思是,昨天晚上到的,卻不去二哥家裏住,在哪裏住的,可就一目了然了。所以她說,睡了一夜,不是做了一夜。


    江延東也知道她在撒謊,睡了一夜,根本不可能。


    江婉盈嘀咕了一句,“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這句話餘掌珠非常認同,她眼睛一亮。


    然後,陸越澤來了。


    江延遠是婉盈邀請來的,因為他來了,所以代瑋沒來,畢竟兩個人之間現在還有嫌隙。


    餘掌珠今天假意非常自然,和江婉盈說話。


    可說話的時候,她突然明白過來,江延東今天為何要來參加這個聚會了。


    這是她和江延東第一次以情侶的身份,出現在陸越澤的眼睛裏。


    上次在陸立青家,陸越澤沒有注意到。


    掌珠表現得倒是自然,一直在和婉盈打趣,“婉盈,你來了,在哪住也不跟你二哥匯報,讓你二哥惦記著,話說今天晚上去哪住啊?”


    掌珠端著杯子喝茶,特別像二嫂。


    江延東又撫摸了一下掌珠的頭,仿佛那日同學聚會般。


    很是寵溺。


    可餘掌珠覺得,今日的江延東,似乎多了刻意的味道。


    陸越澤是江延東心裏的一根針,在心裏越放越大,掌珠刻意忽略陸越澤一次,江延東就在心裏放大一次。


    “嗬,我是覺得二哥怕我去了,打擾你們的好事,所以,我才不去,我倒是想去二哥家裏住,二哥的家又大又寬敞,自然舒服了,我怕二哥不願意。”婉盈惡人先告狀。


    她明明知道江延遠最近住在二哥家裏的。


    “真是該打啊,婉盈。”餘掌珠說到。


    “我可是比你大一歲。”


    掌珠和婉盈坐的位置不挨著,鮑成山和婉盈坐在東道主的位置,江延東和餘掌珠坐在他們的對麵,離得遠遠的,所以,他們的對話,全桌子的人都能夠聽見。


    “我可是你的——”掌珠停下了。


    “你是她的什麽?”江延東側頭看著餘掌珠。


    掌珠低下頭,在吃飯,悄聲嘀咕,“是什麽,何必明知故問!”


    江婉盈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哦,二嫂啊。”


    餘掌珠的臉刷地就紅了。


    陸越澤仿佛什麽都沒有聽見一樣,自顧自地吃飯。


    吃完飯,他便走了。


    江延東和陸越澤全程無交流。


    他們不熟,也確實沒有交流的必要。


    可經過這番,餘掌珠覺得她和陸越澤之間更尷尬了。


    有些事情,即使不說,可是當事人心裏會明白。


    陸越澤那麽聰明的人,怎麽會不明白這一切?


    餘掌珠覺得,日後沒臉見陸越澤了。


    雖然她在飯桌上表現得很正常,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可她的心裏,也在計較江延東所做的這一切。


    之所以表現自然,是她想在江延東麵前表現得自然。


    這次吃飯之後,餘掌珠心情有些莫名地忐忑。


    這一日,她去了醫院,看殷覓。


    殷覓已經是她的樹洞,她有什麽心事,都喜歡和殷覓說。


    如果殷覓是清醒的,也一定會替她保密的吧?


    沒想到,在醫院門口,卻碰到一個人。


    那個人叫她“掌珠”的時候,餘掌珠還想了好久,這個人究竟是誰。


    總算想起來了,是那日餘掌珠和代瑋逛街的時候,隔著櫥窗看見的男人。


    當時隻是一瞥之間,並且掌珠的注意力放在那個女人身上,所以,暫時沒想起來這個男人是誰,也是情有可原。


    “想起來了?”男人溫和地問掌珠。


    “嗯。”


    “你叫掌珠,姓什麽?餘嗎?”男人又問。


    “嗯,是啊。你怎麽知道?”


    “世人誰不知道世亨的餘家。”男人又笑。


    掌珠便奇怪了,世人便有很多不知道的,殷覓曾經就不知道啊。


    肯定因為這個男人是商界中人,所以,對掌珠的名字不陌生。


    “你來接誰的?”掌珠問。


    男人笑笑,“接喜歡的人。”


    掌珠又抬眼看了眼醫院,這家醫院可是挺有名的貴族醫院,喜歡的人在這家醫院上班,也不錯啊。


    掌珠不知道,吳先生之所以不說,他為何問掌珠的姓,又為何不說自己喜歡的人叫什麽名字,是為什麽。


    問掌珠是不是姓餘,是要確定林珥所說的那位惦記的人,是不是餘添。


    餘添,最近的名聲是和有夫之婦有染,並且在照顧有夫之婦。


    三角不倫戀的名聲早就超過了他在商業上的聲名鵲起。


    不知道餘添算得哪門子帳。


    不說自己喜歡的人是誰,因為怕掌珠走漏了風聲。


    雖然吳先生知道,這風聲早晚得走漏,但他不想讓掌珠走漏。


    掌珠沒說什麽,去了殷覓的病房。


    這次,掌珠隻是看看餘添。


    護士進來的時候,看了掌珠一眼,掌珠沒留意。


    直到吳先生上來,接林珥下班了,掌珠看到了他。


    掌珠很詫異。


    吳先生正站在那裏和殷覓的護士說話。


    那日,掌珠沒有看到林珥的身影,隻看到一張靈氣逼人的臉。


    今天掌珠恍然大悟,原來那個女人竟然是林珥,林珥長這樣。


    吳先生顯然也沒有想到,林珥伺候的人,是掌珠的親人。


    世界好小。


    看起來,吳先生的話,馬上就要揭穿了。


    掌珠走到了林珥麵前,試探地說到,“摘下口摘我看看,可否?”


    林珥的目光告訴掌珠,林珥在笑。


    林珥摘下來口罩,輕輕說了聲,“掌珠。”


    掌珠差點兒暈過去,原來自己整日接觸的護士長了這麽一張鍾靈毓秀的臉,這麽討喜的一張臉。


    掌珠知道林珥不喜歡眼前的男人,所以那天才把三哥拉成墊背的,便故意說到,“你是喜歡我三哥嗎?”


    林珥意會掌珠的意思,隻是低了下頭。


    很明顯的意思了:喜歡。


    “可剛才在醫院門口,這個男人說他喜歡你,是不是挺自作多情的?”掌珠根本沒看吳先生,隻是用大拇指指著吳先生的方向,特別鄙夷的樣子。


    就算林珥是假的喜歡三哥,可掌珠也要做出一副三哥天下第一的樣子,比這個男人強太多。


    “喜歡餘添?”吳先生問林珥。


    “是啊。我早跟吳先生說了啊。”林珥戴上了口罩,說到。


    “為什麽不找個其他的人做借口?”吳先生已經看出來,這是林珥的借口。


    “喜歡還需要什麽借口啊?”林珥反問。


    林珥走過去了,吳先生在身後跟著。


    恰好餘添從那邊走過來,林珥看到餘添,目光挑逗而熱烈。


    餘添一時之間搞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掌珠在後麵,心裏很開心。


    餘添走過來的時候,掌珠對他說,“三哥,林珥可看上你了。”


    餘添回頭,看了一下林珥的背影,“她?她就是那天你在街上碰到相親的那個?她在拿你三哥開涮呢。”


    掌珠不置可否。


    不管是不是借口,但林珥用三哥做墊背的,足以證明三哥的分量了。


    她自然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餘添。


    看完了殷覓,掌珠和三哥一起回家了。


    掌珠和餘添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是興高采烈的,還說沒有因為有夫之婦的事情,弄得他名聲掃地,還有這麽漂亮,這麽優秀的女孩子喜歡!


    餘添坐在餘世中家的客廳裏,手裏玩弄著打火機,好像在想什麽的神情。


    “她那不過是借口而已。”


    “借口也得說明,你有足夠的實力,能夠阻退對方啊,反正,三哥,我看好你哦!”掌珠拍了一下三哥的肩膀。


    話剛說話,林珥的電話就來了,找餘添的。


    她說,一會兒,這個姓吳的要請他看電影,她根本不想去,想讓餘添給林珥打電話,她好抽身。


    餘添坐在沙發上,沉思了片刻。


    他搞不懂林珥這是什麽意思,是在追他呢,還是真的想阻退吳先生。


    餘添是真的搞不懂林珥了。


    餘添聽到手機那頭,林珥傳來的輕微的呼吸。


    林珥的呼吸和殷覓不同。


    雖然隔著手機,但是餘添還是聽到了林珥的呼吸很清新,如同幹淨的空氣。


    而殷覓的呼吸,帶著女人柔媚的氣息,相比較,他還是更喜歡殷覓。


    他知道林珥在等待他的回答。


    他也知道這是一種試探,應該不止是涮他那麽簡單。


    可能他經常和林珥接觸,讓林珥動了一顆凡心。


    “對不起,我有事。”餘添說到。


    那頭,林珥聽到餘添的答複之後,沉默了片刻,接著慌忙說到,“哦,沒關係的,如果你不方便,我再找別的同事,反正我同事也挺多的。”


    說完,林珥也掛了電話。


    今天吳先生約她看電影。


    她知道吳先生和父親公司的利害關係,所以來了。


    她的確想試探餘添來著,可餘添終究沒有給她想要的結果。


    林珥很失望,一場電影,看得心不在焉。


    ……


    這一日,鮑成山又給了掌珠俱樂部的票,說今天有一場比賽,讓她去看。


    掌珠是從江延東家裏走的,江延東現在很放心掌珠,尤其她和鮑成山,更放心。


    掌珠背起背包要走的時候,江延東交代,“不帶瓶水嗎?”


    掌珠笑著說,“對哦,每回嗓子都火燒火燎的,得給鮑成山加油啊,這次婉盈也去,我跟婉盈一起當啦啦隊,肯定喊得更厲害。”


    婉盈上次來了美國,還沒走。


    說完,掌珠便從江延東家的冰箱裏拿了瓶salve礦泉水,裝在了包裏。


    掌珠今天很高興,便早去了賽場,人還很少。


    詫異的是,她的座位竟然在一個人的身旁——陸越澤。


    掌珠忽然間如坐針氈。


    陸越澤戴著鴨舌帽,很有些陽光少年的味道,看到掌珠來,他也很詫異。


    “掌珠?”他問。


    陸越澤叫掌珠的時候,向來都很好聽的,讓掌珠的耳朵都懷了孕。


    掌珠想不出來,世界上竟然還有把她的名字叫得如此動聽。


    “你怎麽也在這裏?”掌珠坐下了,卻如坐針氈。


    “鮑成山給的票,讓我看看他打球方麵的技術缺陷。”陸越澤手抵在下巴上,等著雙方出場。


    掌珠“哦”了一聲。


    好在,沒尷尬多久,雙方隊友便出場了。


    鮑成山特別歡樂,朝著掌珠這邊揮了揮手,畢竟這邊都是他的粉絲團嗎。


    這場比賽,鮑成山打的特別熱情,特別有感召力,可能婉盈在的緣故。


    婉盈和掌珠這次真是要把嗓子喊破了。


    掌珠的礦泉水放在自己的右手邊的台階上,陸越澤也坐在他的右手邊,剛才陸越澤的飲料放在自己的左手邊,不是故意的,是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飲料放在了同一個地方。


    陸越澤的飲料是reliantrecoverywater。


    兩個人的飲料都是白瓶子。


    所以,中途掌珠呐喊的時候,隨手從自己的右手邊拿起水喝了起來。


    飲料瓶子並沒有區別,掌珠的心思在激烈的賽事上,自然也沒有注意。


    她和江婉盈,一個比一個喊得熱烈。


    比賽結束的時候,掌珠的瓶子裏還有一點兒礦泉水,她沒多想,隨手裝進了自己的包裏。


    陸越澤也是裝包的時候,才發現,現在的飲料已經不是剛才自己的飲料了。


    這事兒想想——


    掌珠的飲料和他的飲料放在一起了,掌珠後來喝的是他的飲料?


    而那瓶飲料,他之前喝過。


    陸越澤覺得這事兒說出來尷尬,不如不說了。


    可能掌珠回頭就把飲料的事兒忘了,又或者她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拿了瓶什麽飲料。


    但願這樣吧——


    可陸越澤想想那日江延東的態度,故意在他麵前和掌珠親熱。


    不過,他覺得,不過是一瓶礦泉水,江延東應該不會管這麽寬的。


    掌珠氣喘籲籲地回到家以後,滿臉紅彤彤的,說鮑成山的比賽,她怎麽和婉盈給鮑成山加油的,說得特別熱烈,從包裏拿出礦泉水,準備再喝幾口扔掉。


    江延東一直坐在沙發上,看到掌珠礦泉水的瓶子換了。


    “你又買了瓶礦泉水?”江延東問。


    “沒啊,怎麽了?”掌珠把礦泉水拿下來,不知所謂。


    她是真忘了自己拿了一瓶什麽樣的礦泉水了。


    “牌子換了。”


    “是麽?”掌珠問,她去了冰箱前,打開了冰箱,一看,還真是換了。


    “可能——”掌珠忽然想起來,礦泉水她是放在右手邊的,右手邊坐著的是陸越澤,難道是和陸越澤的換了?


    天哪,她喝了陸越澤喝過的礦泉水?


    這個發現,讓掌珠有些精神錯亂,從小,她就沒有喝過別人喝過的水。


    江延東喝過的水,她也沒有特意喝過——


    雖然兩個人的關係那麽親密了,但她真沒有特意——


    “怎麽了?”看到掌珠的神情有異,江延東特意問。


    “沒什麽,可能是和婉盈的換了。喝錯了。”說完,掌珠就把這瓶礦泉水扔進了垃圾桶,並沒有什麽表現異常的地方。


    但江延東還是看出來了。


    恰好第三天,婉盈要回國,畢竟國內還有工作,老請假也不是個事兒。


    江延東請婉盈吃飯。


    席間,不知道怎的就說起來那天球賽的事情。


    餘掌珠麵色難看,這麽一件小事,她以為江延東會放過的。


    “婉盈,以後喝水小心點兒,別老跟別人換了。”江延東說到。


    “怎麽?”婉盈不解。


    江延東便把那天掌珠拿錯瓶子的事情說了。


    “怎麽會,我的礦泉水瓶子一直在包裏放著的,我根本沒放在地下,再說了,我也不是reliantrecoverywater,怎麽可能會和我換了?掌珠,你是不是和陸越澤換了?他坐在你的右手邊的。”婉盈矢口說到。


    江延東目光盯著餘掌珠。


    餘掌珠心裏叫苦不迭。


    這次,她又沒提陸越澤。


    好像江延東早就猜到事情的經過,今天故意讓婉盈說出來。


    餘掌珠恨江延東這種做法。


    “哦?是麽?”江延東目光瞥了掌珠一眼,淡淡地說到。


    但是,餘掌珠聽出來了,他的口氣中,帶著深層次的嘲諷和奚落。


    其實,餘掌珠不過是錯拿了礦泉水而已。


    她不是故意。


    今天晚上的江延東,對餘掌珠特別粗暴。


    他粗糲的手撫摸著掌珠的皮膚,似乎要把掌珠撕裂。


    進入的時候,掌珠感覺整個人一陣戰栗,渾身緊抽了一下。


    “我也不是故意,你何必這樣?”掌珠在他的身下,可憐兮兮地問。


    這可憐兮兮中,又有些強硬,這次,她雖然理虧,可真不是故意。


    “看不出來麽?我嫉妒!”說完,江延東便開始了強硬的攻勢。


    掌珠不能承受的攻勢。


    掌珠和那個男人,曾經喝過同一個瓶子裏的水。


    而掌珠,從未和他這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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