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符子璿滿臉詫異,“這這這……這豈不就是說,我們有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應該是了。”我想了想,沒有把話說死,“不過,我還不敢確定這令牌使用起來有沒有限製,先等我借助這雷池突破之後,咱們再嚐試一番。”


    “好!”符子璿整個人都開心了起來,連連點頭。


    隨後,在我的強烈要求下,她拿走了將近千萬的上品靈石,以及一些昂貴的功法、仙物、仙丹等物品,雖然大手大腳的,但拿走的都是些品階不高的東西。


    我知道她內心善良,想多給我留下些貴重之物,也沒有多矯情,強行塞了幾枚天劫丹以及幾件上品靈器給她後,便收起了布袋,將目光放在了那座金色小雷池上。


    雷池中,那垂暮身影,仍然保持著跪地的動作,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總讓我有些不太自在。


    他似乎無法察覺外界的情況,這雷池每隔一段時間便降下雷電強行鎮壓他,將那股若隱若現的氣息狠狠壓製著。


    “斬去這十條鎖鏈,你衛旬衛將軍便能恢複自由麽?”


    我憑空一握,命運之劍浮現在手中,朝著雷池一步步走了過去。


    “那就,得罪了!”


    嗖!


    劍意,狂嘯。


    命運之劍表麵,覆蓋上了一層猩紅血光,恰好與這周圍的先天妖氣,相融交匯,增強了些許力量。


    當初,我借助萬妖琴宰殺那第二十八洞天的洞主時,命運之劍無意間吸收了鶴妖帶來的先天妖氣,致使它多了一些怪異的變化,反倒讓我使用起來,更加順手了一些。


    我一步踏入雷池。


    “小心點,秦一魂!”


    符子璿在身後提醒。


    我揮劍朝著其中一條金色鎖鏈,猛然斬下。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這條鎖鏈根本就沒有被斬斷的跡象,反而彈出一縷金雷,硬生生將我的命運之劍彈開了去,就連纏繞在其表麵的先天妖氣,也被蒸發了去。


    這一幕讓我略微呆滯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便清晰感覺到,雷池中的氣機鎖定了我手中的命運之劍,有金色的雷光在我身邊炸響,卻並不攻擊我,反而盡數朝著我的命運之劍覆蓋了上去。


    “什麽情況?”


    我頓覺詭異,隻能將命運之劍脫手而出,任由它被雷光包裹,身軀連忙退出了雷池。


    很快,我就發現了端倪。


    這小雷池與外麵的大雷池並不一樣,它雖然束縛著衛將軍,卻仍然在隔絕外界的先天妖氣,縱然天邊已經匯聚了無比濃鬱的先天妖氣,卻根本沒有一縷能靠近這小雷池半分。


    “……我明白了。”我眼眸閃爍,自語道,“這大小雙生雷池,相當於一個循環體,大雷池牽引先天妖氣,小雷池排斥先天妖氣,來去之間,維持著基礎的運轉,從而最大程度鎮壓那頭離魂八首蟒。”


    “如今,那頭孽畜已滅,雷池雖仍有餘力運轉,卻形同無頭蒼蠅。”


    “難怪江離子前輩要我斬斷這十道神鏈,若任由它們循環下去,必然會吸引來更多的妖邪之物,甚至因此而誕生如那頭巨蟒般強大的先天仙妖,也並非不可能。”


    “既然如此……”


    我深吸了一口氣,收回命運之劍,神念噴湧而出,金霧匯聚而起,將命運之劍表麵重新覆蓋,強行湮滅了劍刃之上的猩紅妖氣,轉換為一縷縷神聖的氣息,重新將命運之劍提升了一個檔次。


    冥冥中,有龍吟聲響起。


    我便重新持劍踏入了雷池邊緣。


    這次,沒有再出現什麽變故。


    這道小雷池仍然鎖定著衛將軍的氣機,隔絕著外界的先天妖氣。


    我鬆了口氣,看來自己猜對了,便舉起命運之劍,幹脆動用了劍技:普度,朝著其中一條鎖鏈,橫斬而下。


    哢嚓!


    鎖鏈,斷裂,化為一粒粒粉末。


    “再來。”


    我沒有停歇,想著一鼓作氣,接連朝著餘下九條鎖鏈揮斬而下。


    隻是,每斬去一道鎖鏈,對下一道鎖鏈動手時,就艱難一分,即便這雷池並沒有對我發動攻勢,但仍然讓我感覺消耗有些巨大。


    好在這不是什麽闖關遊戲,沒有限製我必須在規定的時間裏達到目的,我便趁著休息的機會,迅速吸收了一些靈石,服用了幾枚蘊養仙魄的仙丹後,一個接一個,將十條鎖鏈,接連劈斷了去。


    緊接著——


    這道小雷池逐漸開始崩壞,肉眼可見的金色雷光如同群龍無首的螻蟻般開始四處亂竄,甚至凝聚成了一個個拳頭大小的雷光,朝著我轟擊而來。


    我冷哼一聲,並未將它們放在眼裏,光是命運之劍橫檔在身前,便輕鬆碾滅。


    直至整個雷池,徹底化為無形之後,我終於卸下了防備,將目光望向了位於雷池正中的那道枯瘦身影。


    他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那雙渾濁的雙眸,就這麽凝望著我。


    這一幕,讓我渾身發寒。


    然而,他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就這麽平靜且呆滯地望著我,雙腿仍然跪立在原地,除卻腦袋抬起來之外,其他地方根本就沒有任何變化。


    反倒是,橫插在他麵前的那柄鏽跡斑駁的大刀,發出了輕微的顫鳴,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般,抖落了些許覆蓋在表麵的青銅鏽跡。


    “衛將軍,在下奉江離子前輩之願,前來釋放你。”


    我想了想,麵露恭敬之色,朝著這位活了將近萬年的老前輩,拱手說道。


    也不知為何,他那雙渾濁的眼眸停留在我身上時,便讓我感覺到了一股深深的歲月壓迫感,這種感覺我很少遇見,來仙界中還是第一回。


    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這枯瘦之人並沒有回應我,而是將目光放在了眼前那柄鏽跡斑駁的大刀上,緩緩抬起了幹枯無比的手掌,握住了刀柄。


    那一瞬間。


    我隻感到一股鋪天蓋地的霸道淩厲之意,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


    腳下整片土地,都因為這柄大刀的顫栗而震動了起來。


    就在我以為這位曾坑殺了數百萬的將領要對我出手時,他卻鬆開了刀柄,支撐著如風箏般搖曳的身子骨,走到我麵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學著我的模樣,用嘶啞幹澀的口吻道:“衛將軍,在下奉江離子前輩之願,前來釋放你。”


    “什麽?”我愣了一下,


    “什麽?”他也學著我的模樣愣了一下。


    “衛將軍,你這是醒了,還是沒醒?”我試探性問道。


    “衛將軍,你這是醒了,還是沒醒?”他一樣如是。


    “呃……”


    “呃……”


    “衛將軍,你可還記得呂滄溟?”


    “衛將軍,你可還記得呂滄溟?”


    ……


    我神色一窒,幹脆不言不語,就這麽盯著眼前這個怪老頭。


    他也一模一樣地盯著我,連我的表情都模仿地極其相似。


    “符子璿,你過來一下——”我頓感頭大,對身旁的符子璿招了招手。


    “符子璿,你過來一下——”這老頭竟然也學著我的模樣,招了招手。


    符子璿一時間呆滯了下來,來也不是,不來也不是。


    “過來。”我再次招了招手。


    “過來。”這老頭亦如是。


    符子璿這才小心翼翼走了上來,躲在我身後,打量著這個怪老頭,說道:“秦一魂,你要不再把江離子前輩叫回來,問問他是不是認錯人了……”


    這回,老頭沒有再學。


    我一拍額頭,這下不妙了。


    攤上了個大麻煩。


    這老頭也學著我的模樣,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隻不過他這副身軀長時間經曆雷劫打擊,早已脆弱的不成樣子,這一拍我就聽到了一聲骨裂的脆響。


    “哎喲,哎喲,疼死我了,哎喲,疼死我了。”他捂著腦袋,痛苦的大叫了起來。


    我不由翻了個白眼,問道:“大爺,您跟我鬧著玩呢?”


    這回,衛將軍也沒有再學,而是蹲在地上,捂著自己的額頭,嘴裏說著一些含糊不清的話語,穿著一身殘破不堪的布衣的他,像極了我曾在地球上見到的鬧市乞丐。


    誰能想到,萬年之前,他曾帶領著人族萬眾將領,威風凜凜地鏖戰先天仙妖一族?


    我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拿出了一枚仙丹,蹲在他麵前,遞了上去,說道:“衛將軍,這仙丹能幫你蘊養肉身,你吞下去試試?”


    “哎喲,好疼,哎喲,好疼……”哪知道,他仍然自顧自怪叫。


    符子璿見我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一把搶過了我手裏的仙丹,走到這怪老頭麵前,說道:“喂,小屁孩,吃糖,吃了就不疼了。”


    這怪老頭一聽到“吃糖”二字,腦袋瞬間抬了起來,一把奪過了符子璿手中的仙丹,塞進了自己的嘴裏,嘎吱嚼了幾口,吞入了胃中。


    “好吃!”


    “還要!”


    “再予我幾粒,快些!”


    符子璿回頭眼巴巴看著我,吐了吐舌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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