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詩。”上官冷淵眉頭輕擰,眉宇間盡是無奈。“把眼淚收回去,我讓你看傷口便是。”


    我的哭聲霍然停止,眼淚也在瞬間停止。撇了撇嘴,我埋怨道:“早就該自覺點了,白白害我逼出這麽多眼淚。”話音剛落,我似乎看到上官冷淵的額角抽了抽。


    我往前挪了兩步,離上官冷淵更近了些。不等他動作,就直接伸過手去解起他褻衣的腰帶。等這家夥來,還不知自己動手來得直接來得快。我心無旁騖地動作著,殊不知某個男人眼底的清明開始趨向渾濁。


    我輕輕扯下上官冷淵褻衣的後領,讓他的後肩露了出來。果然,他左肩上有一個窟窿,外邊一圈又紅又腫,內部粉紅色的肉也能看得清楚。我的眼睛有些脹了起來,此刻真正有種想哭的衝動。上官冷淵這個笨蛋,受了傷還敢給我洗澡,傷口上沾了水都有一點發炎了啦、1還有,這個白癡就不知道要給自己上藥的嗎?!!真的是氣死我了!心中雖然惱火,但我還是從懷裏拿出之前跟上官翌要來的金瘡藥。打開瓶口,將其對著上官冷淵的傷口灑了上去。


    上藥完畢,我給上官冷淵的衣服拉好,順手係上腰帶。見上官冷淵一動不動地,我後退一小步,彎下腰與坐在床上的他麵對麵,輕聲問道:“會不會很痛啊?翌說這個藥剛上上去的時候有點痛的,你要忍一下哦。”


    上官冷淵不語,深不見底的眸子勾住我的,讓我移不開視線。


    被他專注的視線盯得感覺渾身不能動彈,我顫聲道:“幹……幹嘛這樣看我?”


    “詩詩。”上官冷淵的聲音低沉。“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難過?”


    “上官冷淵!”獅吼功重出江湖了。“呸呸呸!哪有這種如果,你不要給我亂說啦!”


    上官冷淵抬起手,撫上我的臉,眼底滿是眷戀。“詩詩,我想知道。”


    我直起腰,深歎一口氣。“我會很難過,會難過的要死。”看著上官冷淵,我定定道:“冷淵,不論其他的任何因素的話,你們中任何的一個人,對我來說都很重要。所以,你們都要給我好好的,知道嗎?”


    上官冷淵的嘴角淡淡一扯,一抹苦澀漾了上去。“沒有你,如何好好的。”


    我的身子一僵,說不出話。對於這些男人,我一直無法狠心。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卻也最殘忍地對待他們。拒絕,或是直接說出自己的抉擇,本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不是嗎?但是,我卻做不到。就如上官翌和上官冷淵,對於某些事情,他們的心裏都再清楚不過了。但是,他們也做不到,所以,即使我有什麽表示,又有什麽用呢?


    “冷淵。”我無比認真地看著他。“以後不準再做這樣的事了,好嗎?”內疚也好,感恩也罷。我隻是……希望他不要再受傷了。


    他的視線也無比認真地對視著我。“詩詩,我隻想做我想做的。你……”他的語氣一頓,眼底染上一抹輕愁。“連守護,都不願給我麽?”


    “對!”我的聲音提高了一些。“我就是不願意,你是傻瓜嗎?我已經做出選擇了,而且選擇的不是你。你就不能放過我,去尋找屬於你自己的幸福麽?!!”天哪!此時此刻,我感覺自己的心在被剜著似的,狠狠得發著疼。這種疼,絕不亞於當初麵臨雷瀟死訊時的感受。我……這是怎麽了?


    “單詩詩!”上官冷淵倏地站起身,愣是嚇了我一跳。在我怔愣間,他走到我的麵前,伸出食指輕戳著我的肩,一字一句道:“我想怎麽樣,不是你能管的起的。我要把你從雷瀟身邊搶過來,你也不準有意見。知,道,了,嗎?”


    我哭笑不得,“上官冷淵,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無賴了?”這個家夥軟硬不吃,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上官冷淵將我按如懷裏,“詩詩,你隻需做你自己便可。其他的事,你……不需要插手。”


    我這個罪魁禍首,我這個根源,什麽都不管,行麽?我……不可以這麽無恥。把他們的世界弄得一團糟,卻安逸地在他們的護翼下生活著。我……做不到。可是,現在的的,如鯁在喉,一句話也說不出出口,也無法說出一個“不”字。


    “嗑嗑。”門口的方向響起兩聲輕響。


    我怔愣一瞬,輕推開上官冷淵。轉過身去,隻見雷瀟正待在門邊,表情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們。


    沒人開口說話,氣氛開始變得有點尷尬。


    “詩詩,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歇息了。”在我意料之外,率先開口的,竟然會是上官冷淵。他……這是在叫我離開他的房間麽?如果是以前的他,不耍耍小心機鬧我,可是不會罷休的。他現在的意思是叫我和雷瀟一起出去?這個樣子,是不是表示他已經認同了我的選擇了?那麽……他是不是打算放手了?


    “詩詩。”雷瀟開口了。“上官翌在你房間等你,說是有要是相商。”


    “嗯。’我點點頭,沒有回頭去看上官冷淵,心裏卻暗暗鬆了口氣。原來他叫我離開,是因為要我和雷瀟商量事情。至於雷瀟說的上官翌有事要和我說的話,不用想也能知道是支開我的理由。如果上官翌真的有什麽重大的事情,怎麽可能等著我去找他。好吧,既然他們有事不想讓我知道,那我也就不多問了。思及此,我邁開腳,往外走去。


    走到雷瀟身邊,雷瀟叫住我。“詩詩,這幾日,如若要出門,記得要叫上官翌陪你,知道嗎?”


    我的腳步一頓,接著又邁了出去。我邊走邊應道:“知道了。”不知為何,我的心裏有點不安。從他們回來開始,我就感覺到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對於去鬼門救尹暮予的過程,他們隻字未提,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生了什麽。雖說他們非池中之物,但我我還是不免為他們擔心。


    我一邊走著一邊想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對麵有個人迎麵走來。驀地,撞到“障礙物”,我連忙回過神。一副高壯的身軀站定在我的麵前,我盯著眼前的胸膛,淡淡道:“抱歉。”語畢,我欲走開。


    突然,一直大掌按住我的肩,製住我的行動。肩上的疼痛感讓我眉頭皺起,我抬起頭,看到一張邪氣十足的臉。眼前的人,身材壯碩,樣貌清俊,皮膚白皙。不,不是白皙,而是蒼白,是幾近病態毫無血色的蒼白。這個人,不似雷瀟的邪,他的邪氣中,還帶著一絲戾氣。他的清秀,不似上官翌的脫俗,蒼白如紙的膚色反倒使他的臉染上了一絲汙濁之氣。來者不善,我的腦子中,隻有這四個字。


    “你是誰?”這個人看我的眼神,好像一匹狼盯上了獵物,讓我非常非常非常不舒服。


    “嗬!”一個低嘎的聲音從他的喉間溢出,似嘲笑。


    我的心裏一陣發寒,一個人,體格壯如牛,麵色如病人,氣質如鬼魅。有誰見過這麽變態的“綜合體”嗎?看著他,我就覺得一陣冷氣從腳底冒上來。這個人,怎麽看怎麽危險。


    麵前的人將臉湊上來,涼涼地道:“怎麽辦?我看上你了。”


    我瞪著他,“唔……”我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人。我本想大叫一聲“你給我去死啦!”順便引起上官冷淵和雷瀟的注意。沒有想到這個變態不知用生命方法讓我開不了口。


    耳邊一熱,“不用擔心,我隻是用了一點能讓你的毒而已。哦,對了,你方才問我是誰對嗎?我就是你所說的那個用絲綢擦屁股的人。”這個人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麽,真的有點恐怖。我動了動,想讓肩膀上的手離開。對麵的人眸色一沉,手上猝然加重了力道。


    “噝!”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氣,不敢再動,隻能狠狠地瞪著他。吖的,原來這個混蛋就是嶽魎!這個變態不會因為我當初為救尹暮予而瞎扯他那個變態嗜好來報複我吧?


    “我三番兩次請上官冷淵上鬼門一敘,他都不賞臉呢。”嶽魎輕撫一下我的脖子,瞬間讓我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凝固了。接著,他又故作無奈道:“沒有辦法,我隻能請你去鬼門做客了。”驀地,我的後頸一痛,失去了知覺。


    睜開眼,隻看到一片黑暗。隨後,脖子後麵的酸痛瞬間漫上來。“呼……”我呼出一口氣,抬起手揉著脖子。“MD!嶽魎你這個挨千刀的混蛋!悶騷型混合山脈!百年難得一遇的變態!一點也不會憐香惜玉的二貨!老娘詛咒你生個兒子沒……”


    “嘩!”地一聲,布料抖動的聲音響起,阻斷了我的罵罵咧咧。眼前活得一片明亮,我的眼睛不適地眨了眨。


    待眼睛適應過來,眼前的光景讓我再次破口大罵:“MD!你把我關在籠子裏幹什麽?姑奶奶又不是動物!”此時,我身處在一個大鐵籠裏麵。而我口中那個“挨千刀的混蛋”,正坐在軟榻上看著書。


    嶽魎看也沒看我一眼,淡淡道:“幾日前尹暮予在這可比你安靜多了。”


    我噤聲,不再開口。這個嶽魎真的夠混蛋的,竟敢威脅我!我真的好想好想給他幾棍子吃吃!唉!此刻的我,就如砧板上的魚肉,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你……你把我抓來想幹什麽?”在可不認為嶽魎這種人看到我怕他怕得要死不會產生一種折磨人的惡趣味。


    嶽魎仍是頭也不抬,“我不是說我看上你了。”


    “嗬嗬……”我幹笑,“你看上我哪了?我覺得我可以改的。”!看上我?如果他說他喜歡上官冷淵倒比較讓我容易相信。“不過……如果你想用我引上官冷淵來,順便想用我來要挾他的話,恭喜你,你會成功的。


    嶽魎看了我一眼,眼底毫無溫度的信息讓我心悸。“沙……”嶽魎翻了一頁書。“看不出來,你還不笨。”


    我皮笑肉不笑。“謝謝誇獎。”


    “整日待在籠子裏,會不會覺得無趣呢?”嶽魎嘴角輕勾,視線始終停留在手中的書上。


    我靠在籠子邊,對著籠頂翻了個大白眼。“你說的?”


    “要不要玩個遊戲呢?”嶽魎的聲音突然變得更加立體起來。我微微偏過頭,發現他不知在何時已放下書站到了我的旁邊。


    我淡淡開口,“籌碼是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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