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還可按花色花型分。”我右側的雷瀟也淡淡地開口了。“有宮粉梅、紅梅、綠萼梅、大紅梅、玉蝶梅、撒金梅。”


    “哇!”我忍不住驚歎出聲:“你們好厲害啊,竟然懂得這麽多。”我看著走在前麵的上官冷淵寬闊的後背,說:“冷淵,到你了。”


    “梅花還可按品係分為真梅係、杏梅係、櫻李梅係和山桃梅係。”前麵飄過來的聲音冷淡,但我可一點也不在意。上官冷淵在人前就是這個樣子,我都習慣了。


    “不錯不錯。”我點點頭,“你們都挺懂的嘛,我可就隻能認識梅花長什麽樣,還不知梅花裏麵還有這麽多的種類呢。嗬嗬,我可不懂賞梅。”


    “我倒不這麽覺得。”上官翌說道:“知道的再多,不懂欣賞的話,也是枉然。我倒覺得會欣賞梅的美好,就已足矣。”


    挺上官翌說得如此頭頭是道,我不免覺得有些好笑。“這兩日我發現雷瀟可以改行做郎中,翌你似乎也能改行做先生了誒。”


    上官翌淡笑道:“我隻是就事論事罷了。”


    我不可置否,笑了一笑。此刻氛圍不錯,我的心情更不錯。離開了鬼門,擺脫了嶽魎,再下一站,又能見到夏韓洛了。再過不了多久,這些事情都能解決了的話,我就能和雷瀟去過我們想要的生活了。雖然這些時日在他們的保護下過的挺愜意的,但我還是有一種對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期待。


    注意到旁邊有一家布莊,我思忖著要不要進去買件女裝什麽的。這段時間以來,我為了方便,都身著男裝。但是如果過些時候到了勍都去夏韓洛的婚禮現場,必要的話我還得考慮來個“搶婚”的戲碼呢,難不成要上演一場男人搶婚的戲嗎?


    “進去。”雷瀟看透了我的心思般,將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遞到我的麵前。“我早就覺得你的男裝很礙眼了。”


    我對他笑笑,沒有將其接過。“替女人付賬,不是男人的義務嗎?”語畢,我跨步走進了布莊。當然,我進去了,這三個男人自然也跟著了。


    這家布莊規模不大,不過還是有幾個客人在。我細細打量四周掛著的的衣服,感覺似乎還不錯。這大廳裏掛著的衣服都有根據材質與做工很集中地分成了三六九等,分別適合不同的消費水平的人。大廳東南的角落裏也擺放一卷卷著各式各樣的的布料,可供量身訂做。


    一個眼尖的夥計見我們走了進去,連忙迎了上來。“各位公子要買衣服還是訂做呢?”他長著一張長臉,身高不高,看起來差不多一米七左右。身無半兩肉,身上本就不大的布衫穿起來看起來空蕩蕩的。不過,他倒讓我感覺挺機靈的。


    “夥計,你們這的衣服訂做的話,需要幾天呢?”我的眼睛在那些成品上麵掃視,想找出兩件稱心的衣服。


    那夥計連忙應道:“我們這兒是梅州所有布莊中做衣裳工時最短、做衣服的手工也是最好的,隻需兩天便可做成了。公子是要訂做嗎?”


    我搖了搖頭,“兩天對我來說太慢了,那個時候我都不在這裏了。”這些衣服各式各樣的在我眼裏看來沒什麽差別,我可不懂什麽古代的女裝,才不知道什麽樣的穿在身上會比較好看。


    “那件。”


    “那件。”


    “那件。”三個聲音同時響起,三根食指也同時指著寫著“上等”二字那個區裏的一件寶藍色的長裙。


    夥計一臉驚愕。


    “嗬嗬。”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其實我是女人。既然他們都說那件,那就麻煩你幫我把那件拿來吧。”那件長裙從領口到裙子下擺都有一層黑色的花邊,裙身沒有什麽特別的花色。但是藍黑相配,顯得典雅又清麗。就是不知道被我穿上身,會不會失了它的美感?不過雷瀟他們都異口同聲地說這件,我就姑且相信相信他們的眼光與品位了。


    聽到我的話,夥計馬上反應過來。連忙道:“請姑娘稍等片刻,小的馬上去拿來。”說完話,他便快步走開去那衣服去了。這個夥計改口改得倒挺快的,我就說他機靈嘛。


    沒過多久,他就拿著那件裙子過來了。他對我指了指一個方向,“姑娘您是要去我們布莊後麵的換衣閣將衣服試上一試,還是要小的直接給您包起來呢?”他的語氣恭敬,卻無一絲卑躬屈膝的討好意味。


    我拿過他手上的裙子,“我要進去試試。”這裙子一看就知道不便宜,我可不想買一件可能不合身的衣服來浪費錢呢。手上的觸感微涼,這件裙子摸起來軟軟的,很舒服。現在拿在手上看了一看,我才發現這裙子裏麵還有一層不厚不薄的軟綿,還可以禦寒。裏麵再穿身裏衣的話,應該恰好適合現在這種季節穿。


    “姑娘您請便。”夥計不卑不亢地對我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對雷瀟他們說道:“三位公子可在這坐一坐,小的馬上差人泡上幾杯好茶。這位姑娘在換裝的時候,還得委屈幾位在這等上一等了。”


    見處事圓滑的夥計招待著他們,我笑了笑,覺得這位夥計的手段實在討喜。如果我是他的老板的話,一定會給他加薪的。


    走進夥計所指的換衣室,我才知道原來隻是一個空曠的方便被整理出來,然後用隔板隔了起來。每個隔板之間,都擺放著一個衣架子,一張板凳。雖說不上寬敞舒服,但還是挺貼心的。拿著衣服走進一個隔間內,我欲拉上布簾。


    “你的日子過得可真愜意。”一個淡淡的女聲響起,含著些許諷意。


    我將門簾半拉的的手頓住了,下意識地將視線轉向聲音的源頭。一位女人站在我的隔間前麵,讓我驚訝不已。兩道淡眉如柳,兩泓秋水盈盈,嬌俏的瓊鼻使得巴掌大的臉更加嬌小,兩瓣絳唇嬌豔欲滴,姣好的身段穿著屬於魅惑係的紫色長裙。這個人,我曾經算是挺熟悉的,但是,她從未用過這種眼神看我——厭惡。


    雖然覺得她眼底中的厭惡有些莫名其妙,雖然覺得心裏有些鬱悶與憋屈,但我的心裏不免還是覺得有些難過。紫煙,這個曾是上官冷淵的左右手,曾被上官冷淵視作親人的女人,當初在捅了上官冷淵一刀之後決然離開了。她在我的印象中性格是淡漠的,就是當初與上官冷淵一刀兩斷的時候,她才是激動的。但是此刻的她,突然地出現,又滿臉厭惡地看著我,到底是為什麽呢?


    “紫煙,你一直以來都去哪了?上官冷淵一直都很擔心你。”雖然這個情況不太適合說這個,但是我想這些她應該知道。上官冷淵雖一直沒有提過他,但是發生上次那件事之後,上官冷淵總是會擰著眉頭而不自知,甚至有時候會習慣性地叫紫煙的名字,這些事情,我從未點破。並非嫉妒,隻因不想讓上官冷淵更加不開心。


    “擔心我?”紫煙向前我走了一步,一把扯開半掩著的門簾。“他一會兒和上官翌一起在你和雷瀟的屁股後麵追著你們,一會和你們一起進鬼門,現在又要陪你去找你的另一個男人,他會有時間擔心我?倒是你,單詩詩,在這麽多的男人之間遊刃有餘地來回走著,你一定很得意吧?”她的諷刺換成了鄙夷。


    她的話十分難聽,讓我很不高興。


    “紫煙,你一出現就這麽詆毀我,不覺得太過分了嗎?還有,我不是你說的那樣,我的事情你根本就不明白,請你不要對我品頭論足的還有,你突然出現,到底想要做什麽?上官冷淵他們還雜外麵等我換好衣服,如果沒什麽事,你可以去找上官冷淵,或者自行離開,唔……”喉嚨一緊,紫煙突然單手掐住我的脖子。我感覺呼吸很累很累,臉肺部都開始有些發著疼。


    此刻紫煙美麗的臉上麵目猙獰,看起來有些嚇人。“單詩詩,我可不是你的那些男人,你別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麽樣。如果你再說話讓我不高興了,我可不敢保證我不會弄死你。畢竟……在他們發現之前,我還是可以讓你斷氣的,你說是嗎?”她的聲音柔柔的,真的很好聽,但是卻十分危險。


    紫煙手上的力道一點一點地加重,我的眼睛也逐漸開始翻白,緊緊抓著她扣著我的喉嚨的那隻手的手臂的手也開始逐漸無力了。


    倏地,她的手一鬆,我整個人便馬上軟軟地坐到地上去了。“咳咳咳……”一得到呼吸,我抓著前襟開始劇烈咳嗽。突然,一句話飄入我的耳裏。“如果我是你的話,不會笨到把他們引進來。因為我的身上可是準備了好幾隻血蠱呢,如果你想讓上官翌和雷瀟也試試那種滋味,我也沒有什麽意見。”


    聽到紫煙的話,我想也沒想地連忙捂住嘴。她說她有血蠱,雖不知是不是真的,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不能讓雷瀟他們有危險。紫煙一出現就這麽對待我,雖不知她有什麽目的,但是她絕對不可能是來掐我的脖子一下這麽簡單的。隻是,我搞不懂,她為什麽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像是……與我有深仇大恨般。


    忍著喉嚨的不適,我說:“紫煙,你……咳……你到底想幹什麽?”


    她蹲下身,與我平視,然後柔媚一笑。“我要報複上官冷淵,我要用他喜歡的女人來傷害他,讓他痛不欲生。”她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卻讓我覺得分**冷。


    “報複?”我皺起眉,“因為你當初的那位好姐妹嗎?當初你和他之間不是已經把一切都說清楚了嗎?”


    “啪!”地一聲清響,我的臉隨之被一股力道甩到一邊,然後開始火辣辣地發著疼。


    我轉過頭,怒瞪著她。“你不要太過分了!”雖然很生氣,但我還是壓低了聲音,怕把上官冷淵他們引進來。


    “我過分?那你知道上官冷淵他有多卑鄙嗎?!!”


    “是嗎?”我不以為意,“上官冷淵不是卑鄙的人。”


    “哼!”她冷哼。“你以為你很了解他嗎?”


    我不語,現在無論是什麽情況,我都不適合說太多,省得激怒她。


    “她根本就沒有死,上官冷淵那個卑鄙小人,給她扣上出賣無殤閣的罪名,暗地裏讓她離開,竟然還讓她嫁給一個男人!更可恨的是,我找上她的時候,她說她已經愛上了她的丈夫。”紫煙的表情開始變得狂亂,美麗的容顏有些扭曲。“在我為她傷心難過的時候,她竟然和男人相親相愛的。那對狗男女,根本就是該死!所以我殺了他們,讓他們在地府裏做恩愛夫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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