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翌的話讓我馬上回到狀況,我忙著和歐陽拓嘮嗑,都快忘了我們正在趕路的事情了。“對哦,歐陽拓,我們還得趕路呢,有什麽話我們馬車上再說。”語畢,我轉身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上官兩兄弟極有默契地讓開,讓我先進去。我毫不客氣地享受著他們展現的紳士風度,然後手腳並用地爬上了馬車。我一坐到馬車內,上官翌和上官冷淵也都一前一後地來了。坐在馬車內一小會兒,見歐陽拓還沒進來,我彎身向前掀開了車門上的簾子。隻見歐陽拓正在和一個高高壯壯、一臉陽剛的男子說著什麽。然後那男子抱了抱拳,作了個道別的動作。最後手一揮,就領著所有人離開,給我們騰出了路。


    我放心簾子,坐回位置上,喃喃道:“幾個月不見,歐陽拓這小子好像改變不少啊,竟然有股大俠的風範了誒。”


    “詩詩,無殤閣的訓練可不是虛有其名的。”上官翌淡笑。


    “說到訓練,是你們讓他去的,還是他自願的啊?”雖說歐陽拓這樣挺好的,但是我可不知道上官兩兄弟會不會在我不在的時候為難這個家夥。我不是覺得上官兩兄弟人品不行,而是他們對著我是好商量的,可是換了別人,可是就不一定了。


    “你是想問我們有沒有為難他吧?”上官翌很輕易地看出了我的意思,卻也不因為我的質疑而不悅。“誰對詩詩來說誰是重要之人,我們心裏都有數,自然也不會為難。”


    上官翌的話讓我的心裏暖暖的,“謝謝你們,你們讓那家夥習武了是嗎?”


    “待在你身邊之人,自然需要有點能力,以免會成為你的負累。”上官冷淵淡淡出聲。


    我的心頭一熱,雖然他的話聽起來有些沒心沒肺的,但是他的出發點卻都是隻為我。我除了感動,別無其他的感覺。


    正在此時,車簾被掀開了,歐陽拓鑽進了車內。接著,車輪又咕嚕咕嚕地轉了起來。


    “歐陽拓,你現在不得了了啊,竟然學武了啊。”盯著歐陽拓好看的五官,我的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老大……”歐陽拓有些無奈地看著我,“雖然我覺得習武還不錯,但是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容易的好不好。想當初我屁股後麵跟著是一排排的保鏢誒,哪裏還需要習武啊。本來跆拳道、柔道什麽的練練防身就可以了的,但是這個破地方竟然玩什麽內力,害得本少爺每天要反複地練習什麽內功心法煩都……呃……不對啦,這個內功心法超有效的誒,天天練習的話感覺一天比一天有勁呢。”歐陽拓本來口若懸河地向我抱怨著,沒想到他的話鋒突然一轉,轉得如此之快,頗有拍馬屁的嫌疑。而且他還一臉無辜地看著上官冷淵,這個家夥,八成是被上官冷淵用眼神警告了。


    我忍不住掩嘴偷笑,接下來的路途中有歐陽拓這個家夥作伴,我們不會無聊了。


    “何為保鏢?跆拳道、柔道又是何物?”上官翌突然出聲,讓正忙著偷笑的我愣了一愣。我抬起頭,見上官翌正一臉疑惑地看著我,等待我的回答。


    “呃……”我思忖著要怎麽解釋才能說得清楚又能讓他們聽得懂。


    “保鏢就是護院,跆拳道和柔道就是一種沒有用內力的防身技巧。”歐陽拓開口解釋道。


    “原來如此。”上官翌一臉明白了的樣子。


    我頗為驚訝地看著歐陽拓。這小子,不錯啊。沒想到他這麽快就適應這個世界了,竟然能解釋得這麽明白啊。


    “詩詩,為何你們說的這些東西,我都未曾聽過。這些都是從何而來的?”上官翌又問問題了。


    歐陽拓看著我,給我一個“你自己看著辦”的眼神,然後連忙偏過頭去了。


    “嗯……這些東西就像是方言一樣的,不重要啦。”上官翌點名問我,我能不回答麽?


    “是嗎?”上官翌一副不是很相信的樣子,“為何我種覺得你和歐陽拓之間,有一些外人無法介入的東西?”


    上官翌的話一出,我突然感覺有些冷了。伸過手去拉起旁邊的裘毯,我無意間撞上上官冷淵的視線。他定定地看著我,好像在告訴我,他和上官翌的想法是一樣的。而且,他似乎對此還很不爽?


    我轉回頭,將裘毯蓋到膝蓋上。“我們就像是同鄉,自然有許多共同之處了。對了,你們最近有沒有嶽魎的動向啊?那家夥應該不會就這麽算了的吧?”我故意扯開了話題,我怕上官翌再這麽問下去,接下來就會問到我家鄉在哪了,我要怎麽回答啊。


    “他去勍都了。”上官冷淵接了我的話。


    我轉過頭去看他,對上了他毫無情緒的深邃眸子,竟沒由來地覺得心虛起來。他明知我是故意扯開話題的,卻順著我的話,並且毫無責備或者不高興的意思。仿佛我不想說,便就罷了。他這種毫無尺度的包容,讓我覺得有些愧疚。


    我的眼神閃了閃,“我就說那家夥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吧,看來他一定是堵我去了。”


    “他現在已經在夏府了。”上官翌淡淡地開口,頗有一種漫不經心的意味。


    “什麽!”我驚愕不已,“他竟然直接殺到夏府去堵我了?有沒有搞錯啊!”


    “看來你已經忘了尹暮予說過的話了。”上官冷淵開口提醒我,然後閉上眼睛,開始假寐。


    盯著他閉著眼睛的樣子,刀刻般立體的五官,我的心突地一跳。壓下那砰砰跳的心跳,我連忙別過臉去看上官翌。“翌,你覺得嶽魎真的要對夏韓洛不利嗎?”尹暮予的話,在我知道嶽魎為上官冷淵默默做了許多事情之後,幾乎都快被我拋出九霄雲外了。


    “吱”地一聲,上官翌打開手邊的小櫃子,從裏麵拿出之前還未看完的醫書。“在鬼門那幾日的相處,你覺得嶽魎是何種人?”他一將書打開,便露出了夾在書中的竹葉書簽。


    “他啊?”我思考了一下,然後道:“我覺得他亦正亦邪,對於什麽事會怎麽做都是沒個準兒的。”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明白嶽魎不會是什麽壞人,但他也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人,不是嗎?他竟然早就到夏府了,這是我萬萬都沒有想到的。我現在有些擔心他會做一些對夏韓洛不利的事情誒。


    “詩詩,還有幾個時辰的時間,我們便可到達勍都。等到夏韓洛成親之日,你再去擔心也不遲。”上官翌話中有話。


    “嗯,我明白了。”我了然地點頭。上官翌的意思,就是嶽魎目前沒有什麽行動,夏韓洛也沒有危險。而且,夏韓洛成親之日,似乎會有一場重頭戲。這些事情,我沒有問,上官翌他們便也未曾主動跟我說過,自然是因為不是很重要了。既然夏韓洛還安然無恙著,我就放心了。


    “老大,你最近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情啊。”方才一直在旁邊偷聽的歐陽拓一臉興致盎然地可能我,似乎在告訴我,他在等我向他說說我最近發生的事情,以滿足他的好奇心。


    我對他揮揮手,“哪涼快哪待著去。”


    “不要啊,老大,你就告訴人家嘛……”歐陽拓的聲音嗲得惡心。


    “閉嘴。”上官冷淵淡淡地甩出兩個字,某個聒噪的小屁孩連忙噤聲了……


    在不知過了多久、渾渾噩噩地坐在馬車上大半天之後,我們終於在夜幕降臨前達到了陌都。馬車一到達客棧前麵停下,我便迫不及待地率先跳下了馬。迎麵涼風吹來,有些涼,卻極有提神的效果。坐了一整天的馬車,我原本覺得頭有些暈暈的,但這風一吹,竟感覺到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此刻的天色已經有一些暗了,天空泛著青藍色的光,看起來感覺有種肅靜之感,讓我覺得有種安心的感覺。街道兩旁的景物,在這暗光之下看得並不真切。勍都這裏的一切,除了夏府與夏韓洛,我又有哪出是熟悉的呢?即使現在是大白天,這一切對我來說,都也是陌生的。


    “老大。”歐陽拓走到我身後扯了扯我的衣服,然後打了個哈欠:“唔……你站在這發什麽呆呢?我們進去吧。”


    我轉過頭,見上官翌和上官冷淵一下了馬車,站在一旁等著我。


    我對著他們一笑,然後邁開步伐,跨上了客棧門口的樓梯,往客棧裏麵走去。


    “誒,老大,你們等等我啊。”聽到後麵響起歐陽拓的叫喚聲。我無聲低笑,抬起頭,看到上官兩兄弟的眼底皆含著淡淡的笑意。這一路,有歐陽拓這個家夥在,我們一點也沒有覺得無聊呢。


    我們前腳剛跨進客棧,眼尖的夥計便很快迎了上來。“幾位客觀,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呢?”他的身高不高,站在上官兩兄弟麵前矮上了半個頭,不過他的身板頗為清瘦,所以不會顯得很矮。


    “住店。”我停下腳步,打量了一下這有些熱鬧的大廳。“給我們準備四間上房。這兒用膳的人有些多呢,還有空位嗎?我們還沒用晚膳呢。”跟上官兩兄弟在一塊,這些瑣事他們都讓我做主慣了,我自然很自覺咯。


    “空位自然是有的。”夥計伸出手,“各位這邊請,裏麵有本店的廂房。”


    跟著夥計,我們進了他所指的廂房坐定。


    夥計拿起桌上的一本小冊子,放到我的麵前。“姑娘,這些都是本店的一些招牌菜,您看看需要點些什麽。”


    我將麵前的冊子草草地翻了翻,沒怎麽仔細看,就將冊子遞給他。“就第三張和第四張的吧。”隨便看了看,每一頁差不多有三四道菜,我們三四個人,七八道菜已經很多了。


    夥計將冊子收走,點了點頭。“各位請在此喝杯茶稍等片刻,飯菜馬上就到。”語畢,他便退了出去。


    坐在我左側的上官翌倒了一杯茶,將其放到我的麵前。“這裏的夥計似乎訓練有素呢。”


    我端起瓷杯,毫不客氣地喝了一大口。“是啊,他的態度不卑不亢的,卻又十分謙卑有禮。這家客棧門庭若市,快入夜了還十分熱鬧,看來這家客棧的老板不簡單呢。”我將杯子放回桌上,咕噥道:“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有種怪怪的感覺。”


    “老大,剛才那夥計的服務態度,一點都不像普通客棧的夥計。你不覺得有些像現……我們家鄉餐那些廳的服務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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