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情玩得太大,他們先是冒充郵局,然後冒充城西公安局;這是個很明顯的大騙局,如果城西公安局真的截收了劉子遙一個帶海洛英的包裹,早親自登門,哪會還等自己上門來證明身份?


    還有哪有公安局會如此光明正大在電話裏讓自己帶錢來的啊?最讓劉子遙痛心的是有哪個販毒的家夥,會用快遞來販毒的?這一係列事情漏洞百出,劉子遙上午一直在考慮妻子與李小寶的事,竟然不留神跑這狗不拉屎的地方被人給劫了。


    劉子遙那塊表是值些錢的,但那幾個家夥估計不知道,好容易有人上勾,隻撈到幾百塊錢現金,即便把劉子遙那隻手機當二手的賣掉,最多隻能賣個一兩百塊錢,二手手機不值錢。


    想著精心布置的一切,竟然隻有幾百塊收場,那與劉子遙對話的大漢越想越氣,不停地踢打劉子遙,直到劉子遙倒下。


    趁他們不注意,劉子遙猛得撲向那大漢,硬在那大漢臉上留下了幾條血印。


    另外幾個家夥慌忙把劉子遙拉開。


    大夥一看大哥被人留下了印記,其中一個擔心地說:“求哥,不好,這小子在你臉上留下記號了。”


    那叫“求哥”的家夥罵道:“叫你不要叫我的名字,你是不是想死啊?”


    那家夥趕忙閉上嘴。


    另一個家夥說:“現在我們怎麽辦?”


    求哥說:“真他娘的晦氣,今天算老子倒黴。”


    說完那求哥再踢了劉子遙幾腳,然後招呼另外兩個把劉子遙全身的衣服都給扒了,內褲都給扯了下來。這一係列的動作完工之後,他們這才揚長而去。


    過了十幾二十分鍾,劉子遙從地上慢慢地爬起來,他要找地方打電話,但一看自己光著身子,又退了回來。


    最後在角落裏找了個爛紙箱包住了自己私人地方,然後扶著牆走出去。


    來到外麵那個“大姐”雜貨店,劉子遙說:“快給我電話報警,我被搶了。”


    守在“大姐”雜貨店的那老太太一看劉子遙隻穿著個破箱子,嚇了一大跳,沒來得急阻攔,劉子遙已撥通了110。


    十來分鍾後,真正的城西公安局的人員來了,一看劉子遙這德行,其中一個叫楊隊長的忙問怎麽回事?


    劉子遙說:“有三個穿著製服冒充你們城西公安局的說截了我一個帶有海洛英的包裹,然後叫我來證明自己的身份,我一聽說這麽嚴重便過來了,然後我就被他們搶了。”


    楊隊長說:“現在的人真是無法無天,竟敢冒充我們搶劫。”


    劉子遙說:“他們往萬春縣的方向去了,你們快去追。”


    楊隊長說:“你傷成這樣,我替你先叫部車送你上醫院吧?”


    劉子遙說:“我沒事,抓賊要緊,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你們快去追那四個家夥。他們其中一個很魁梧,聽他們叫他‘求哥’,他的臉上被我抓了一把,有兩三條我留下的血痕。”


    說完楊隊長已帶著他幾個同伴上了警車,一路朝那三個家夥逃走的那條路追去。


    看著警車一路而去,劉子遙呆坐在一邊的一個水泥墩子上,剛才急著要抓那幾個家夥,竟忘了要向那楊隊長借點車費之類的,他現在不但沒有錢坐車,連孫琳等任何一個熟人的手機號碼都沒有,因為號碼全存在被搶的那隻手機上。


    劉子遙一直嫌記電話號碼麻煩,所以他現在一個號碼都記不起來,包括劉父劉母以及妻子的手機號碼。


    看坐在“大姐”雜貨店裏麵那個老太太的表情,剛才打電話沒給錢她還在計較,她肯定不可能借錢給劉子遙坐車。


    劉子遙穿著紙箱坐在那石墩子上等,他希望路過的路人能有一個認識的。


    一個小時後,劉子遙非常失望,這條路本來人少,來來去去隻是住在附近的一些村民,他們每個人路過之時都會朝劉子遙看上一兩眼,然後若無其事地走開。


    對於劉子遙的求助他們當然不與理會,他們開心還不及呢,天天聽新聞上報有人被搶,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活的了。


    最後還是一個環衛工人回家路過的時候給了劉子遙一件衣服,因為那環衛工人還穿著工作裝,他以為劉子遙是瘋子,或者是個暴露狂之類的,所以把衣服給了他。


    劉子遙看著他道:“再借給我幾塊零錢吧,我要坐公車,我回去之後還你。”


    那環衛工人二話沒說走到“大姐”雜貨點買了瓶水,把找得零錢和礦泉水全部塞給了劉子遙,劉子遙心裏一陣感激。


    本來劉子遙是想向那環衛工人借一百塊錢的,考慮到他們不容易,於改換成要些零錢坐公車得了。


    天氣越來越暗,劉子遙不知道楊隊長他們追到哪了,公車一直沒來,劉子遙非常冷靜地站在公車站下麵等車。


    劉子遙之所以在公車站下麵等車,而不是公車站裏等車的原因是,城西這一帶很少有公交站,尤其是像劉子遙所在的這個地方,公車的指示牌都掛在路邊的一顆大樹上。


    又過了四十來分鍾,一輛從更西的地方裝得滿滿地公車珊珊來遲,劉子遙毫不猶豫地擠了上去。


    公車上有十來個背著書包的小學生,那麽擠的車道他們還在上麵擠來擠去要找座位。他們好不容易等到最後一排有一個人下車有一個位置,他們當中有一個長相討厭的小孩子拚了命地擠向公車的最後一排。然後車子再開了一個站,大概幾百米的樣子,那個討厭的小孩子就到家了,然後他又從最後一排拚命擠出來,公車司機要關門起步了,他才擠下車去。


    幸虧劉子遙現在這會穿了一套衣服,雖說髒是髒點,明顯車上一些人的話題停留在那幾個孩子身上,一直在議論剛才那些小孩子讓人感覺沒有希望,比當年自己做小孩子的時候素質不知差多少。如果不是那些孩子轉移了全車人的視線,估計全車的焦點要集中在劉子遙穿得這身髒衣服上。


    回到公司裏,孫琳看劉子遙一身是傷,嚇了一大跳,她以為劉子遙被人打劫,因為除了人,劉子遙身上的所有東西都不見了,連衣服都被穿得不是自己的。事實劉子遙也是被打劫了,隻是任何人都想不到他被打劫的有如此之慘,而且上的是一個稍微有點智商都不會上的當。


    劉子遙又怎麽忍心告孫琳自己受了這麽一個低級的騙,盡管現在社會上的騙局層出不窮,花樣百出,利用什麽海洛英包裹的騙局應該還是在永春市第一次出現,但誰叫這個第一的位置讓劉子遙給拿到了。


    孫琳說:“你是不是被人打劫了?”


    劉子遙隻能承認說:“是。”


    孫琳說:“對方多少個人?”


    劉子遙說:“三個。”


    孫琳說:“你以前不是說自己是黑帶八段嗎?三個人應該沒問題的啊?”


    劉子遙說:“我的八段是以少年組的水平來衡量的,那三個家夥一身橫肉,我剛露麵便挨了一悶棍。”


    孫琳說:“報警了沒有?”


    劉子遙說:“報了。”


    孫琳說:“我帶你去醫院,你現看起來一身都是傷。”


    劉子遙說:“不要去了,你給我找點藥力擦一擦得了,都是皮外傷。”


    孫琳說:“這怎麽行,你看嘴角的都裂了。”


    劉子遙歎氣痛苦地說:“丟起不的人啊。”


    孫琳隻能回自己辦公室去取療傷藥,這個事幸虧是劉子遙撞上,如果是一個女人撞上了,光著身子要應付三個壯漢,那可能不隻是嘴角出血。


    過了一會,孫琳從自己辦公室裏找來一瓶療傷藥,孫琳要幫劉子遙擦藥,劉子遙說:“我自己來就可以,在公司我怎麽敢麻煩你。”


    孫琳說:“沒關係,關上門沒人看得到。”


    劉子遙說:“別,外麵那麽大一個辦公室,關上門等會對你影響不好。”


    孫琳說:“你背上你擦得到嗎?”


    劉子遙說:“我背上沒挨了幾下,其它的地方我都擦得到。”


    孫琳說:“那行吧,如果要我幫忙打我那邊電話。”


    等孫琳離開自己辦公室,劉子遙開始往自己身上擦療傷藥,他擦得很仔細,仿佛受過傷的地方每個毛孔都要細細地擦一遍一樣。


    想到妻子與李小寶,再想到自己竟上了這麽低級的當,劉子遙非常痛心,這叫什麽事啊?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有這種新聞滿天飛的騙局,最讓劉子遙無法麵對的是自己竟然跑去上當了,還被搶光,妻子買給自己的那套西裝都被搶了。


    總有一種力量讓人絕望,總有一種力量讓人麻木不仁,想到剛才搶自己的那三個人,自己逃出來求助看到的那些冷漠的路人,還有想到在回來公交車上很多人對那幾個小孩子的厭惡評價,劉子遙想到了四個字:沒有希望。


    當很多大人覺得那些後輩小孩子沒有希望之時,那些小孩子何嚐不是覺得大人們同樣沒有希望呢,他們至少不會這麽冷漠地對待自己的同胞。劉子遙出事後蹲在路邊少說有十幾個路人經過,竟沒有一個人對他伸出援助之手;不伸出援助之手也算了,為什麽還要看戲,這跟魯迅筆下那些麻木不仁吃血饅頭的人民有什麽區別?仿佛恨不得劉子遙暈死在當場,他們好拿劉子遙的器官去賣錢,哪有這樣對自己同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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