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感覺自己做了個夢。


    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在夢裏他看到了很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藍天白雲下的巍峨神殿,還有被萬年積雪覆蓋的高山。


    那麽多的景物,那麽多的人,李南方在即將夢醒時,隻記住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長什麽樣子?


    李南方不知道,因為她整個人都是背對著他的,穿著一襲黑色長袍,風吹過來時,吹起了她的秀發,露出耳後的肌膚,比萬年積雪還要更白。


    看她的背影有些熟悉,很像——竟然很像嶽梓童。


    隻是,嶽梓童的皮膚,哪有這樣白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嶽阿姨的氣場再大,也沒黑袍女人那種君臨天下的霸氣。


    她充其量,就是個小億萬富婆而已,管了千餘名手下,就像小公雞那樣驕傲的不行。


    那個女人,會是誰呢?


    李南方心中再次升起這個疑問時,聽到有人在唱歌。


    很好聽的女人聲音,唱的是黃家駒那首《喜歡你》,歌喉婉轉動人,悠揚到不行:“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願再可,輕撫你,那可愛麵容,挽手說夢話,像昨天,你共我——”


    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在他身上緩緩撫過,帶著絲絲的涼氣,很舒服。


    這應該是有人拿濕毛巾,給他擦身子。


    誰在給哥們擦身子呢?


    經過我的允許了沒,就亂吃我的豆腐?


    美美睡了一大覺的李南方,慢慢睜開眼,就看到了一輪渾圓的圓月。


    好吧,李南方承認他用這句話來形容女人性感的美臀,有著相當大的裝逼嫌疑,不過如果不讓有文化的人裝逼,心裏會感覺很難受的。


    圓月在淺灰色的套裙下,被連褲黑絲緊裹著,左右小幅度的搖晃著,這都是因為雙膝跪在李南方身邊的女人,背對著他,給他拿濕毛巾擦腿的緣故。


    同樣被黑絲包裹著的秀足,足心向上呈現出優美到不行的弧度,一點也不輸給女人那仿似盈盈一握的腰肢。


    女人左手撐在床上,右手拿著濕毛巾,順著李南方的小腹向下擦拭,擦他的左腿。


    黑色的寬鬆體恤,受地心引力自然下垂,露出沒有戴小罩罩的36f,白花花的讓人看在頭暈,隻想流鼻血。


    鼻血沒流出來,他那家夥事倒是豎起來了,張牙舞爪的猙獰樣子,讓李南方很害羞,更加氣憤,這誰啊,趁著哥們睡大覺時,敢偷偷脫掉我衣服,一件不留?


    給他擦腿的女人,可沒看到背後有長槍豎起,依舊哼著喜歡你,仔細給他擦下去。


    可能是有些累了,女人擦拭的動作停住,抬手擦了擦額頭向後回身,正準備坐起來時,碰到了硬邦邦的東西,明顯愣了下,慢慢反手摸了過來。


    新姐那張嬌嗔也嫵媚的臉,隨即出現在李南方的視線中。


    就像沒感覺她的手在做什麽那樣,李南方眨巴了下眼睛,笑著問好:“早。”


    賀蘭小新無聲的吃吃一笑,問道:“你怎麽知道,這是在早上?”


    “兩點。”


    李南方豎起右手兩根手指頭:“第一,我在睜開眼時,絕大部分時間,都是早上。第二,也唯有在早上時,我兄弟在見到老熟人時,才會敬禮。”


    “第一,這是在晚上,十點半左右。”


    賀蘭小新也伸出兩根蔥白般的手指:“第二,你兄弟隻和我交往了幾次,還遠遠稱不上的老熟人。”


    “是嗎?看來是我有點反常了。”


    李南方眼珠子一轉,看到窗外有星星在閃爍後,就知道自己說錯了:“你是不是該鬆開手,快點離開我的房間呢?以免我小姨忽然進來後,會吃醋生氣。”


    賀蘭小新沒鬆手,反而加了點力氣,浪兮兮的笑著:“放心,小乖,你小姨不會進來的。而且,就算她進來,她也不會幹涉我們做任何事的。”


    “鬆手。”


    李南方皺了下眉頭,淡淡地說:“出去。”


    他不介意與賀蘭小新這樣的禦姐,孤男寡女的獨處,做男人都愛做的那種事,前提是他得有興趣,或者說他覺得新姐犯了大錯,需要遭受懲罰時。


    現在他沒興趣。


    他那玩意變硬,隻是他美美睡過一覺醒來後的自然反應,俗稱尿憋的。


    賀蘭小新在給他擦身子,這也算不上錯誤,不需要遭到他的懲罰。


    既然兩點都沒占住一點,李南方為什麽要和她這麽曖昧的相處呢?


    男人,無論做什麽事,都要保持自己的底線才行,總不能因為眼饞賀蘭小新,就不顧嶽梓童的感受吧?


    盡管李人渣在做事時,很少有想到他小姨的時候。


    賀蘭小新仿佛有些忌憚他,悻悻的輕哼一聲鬆手,翻身抬腳下床,扭著屁股走了出去,把門摔得山響。


    “女人發騷,都是慣的。”


    李南方不屑的撇了撇嘴,盤膝做起,展開雙臂做幾個擴胸運動,正要下床去放水時,才發現這屋子,並不是他在嶽家的臥室。


    是酒店。


    也不像他在青山住過的酒店,蓋因牆上掛了一些手工藝品,床頭櫃與窗台的花盆裏,栽種著——看到這些花後,李南方想到了罌粟這種植物。


    “這是什麽酒店,連罌粟都敢光明正大的養在這兒,就不怕被警察給逮了嗎?”


    李南方有些奇怪,從床上拿過一條毛毯,隨手圍在腰間,走到窗前,推開了窗戶。


    外麵皓月如盤,瀉地水銀般的月光灑下來,亮如白晝,徐徐吹來的夜風中,夾雜著醉人的香氣。


    花海。


    李南方看到了花的海洋。


    夜半推窗向外遠眺皓月下的花海,這是多麽浪漫的時刻?


    可李南方在嗅到那醉人的香氣後,雙眼瞳孔驟然猛縮了下。


    不用再去細細分辨窗下那片花海裏,都是種了哪些花兒,僅僅憑借這醉人的香氣,李南方就知道這是什麽了。


    罌粟。


    窗外下麵大片大片,幾乎望不到邊的花兒,全是罌粟!


    根據我國《刑法》第三百五十一條規定,非法種植罌粟、大麻等植物的,一律強製鏟除。


    同時規定,種植罌粟數量五百株以上,或者抗拒鏟除的、或經處理後又種植的,構成非法種植毒品原植物罪,應受刑事懲罰。對於種植數量較少尚不構成犯罪的,則給予治安行政處罰。


    種植罌粟五百枚,就能觸及刑法,接受法律的製裁,但眼前李南方所看到的,又何止是五百枚?


    五千,五萬,五十萬枚都不止啊。


    在我們所生活的這個星球上,總共有三個地方,在大規模的種植罌粟。


    分別是東南亞的金三角,哥倫比亞東南部的銀三角,以及阿富汗等三國交界處的金新月,也叫金半月灣。


    金三角是亞洲毒品的主要供應基地,銀三角風負責供應美洲,金新月所生產的毒品,則占據了西歐毒品的百分之八十。


    除了這三個罌粟種植基地之外,還有其它地域,也生產這種害人狂魔,甚至又個別貧窮國家,還專門開辟出罌粟田,生產毒品,當作是賺取外快的主要產品。


    但那些地方,都是藏頭露尾的,不像這世界聞名的三大毒品種植基地這樣,敢光明正大的搞,而且更不可能讓外國人隨便出入的。


    李南方抬手,用拇指與食指輕輕搓了下,根據空氣中的濕度,很快就確定他腳下這片土地,應該是位於東南亞地帶,那麽就隻能是金三角了。


    昨晚還好好睡在距離這邊數千公裏之遙的青山市,醒來後怎麽就忽然到了金三角呢?


    依著他過人的警惕性,居然沒察覺出,他是怎麽被弄這兒來的。


    抬起右手,李南方仔細看了看手背,輕輕歎了口氣。


    他手背上,殘留著幾個明顯的針眼,這是有人給他輸了能讓他乖乖睡覺的藥劑。


    閉上眼睛,李南方慢慢回憶,想到“昨晚”睡覺之前,就覺得腦袋昏沉沉的,渾身無力特疲倦,隻想不管不顧的睡覺。


    他自己心裏很清楚,他怎麽會有這種疲倦感,無非是在懲罰展星神時,縱欲過度,又為他去良友山莊拿衣服時,被夜風吹的感冒了。


    李南方身體素質再好,也是人不是神。


    這段時間內,他在私生活方麵可謂是相當糜爛,就在懲罰展星神的當天,還曾經與賀蘭小新在酒店內胡天胡地過,過度縱欲的結果,就是讓他在野外遭到了邪氣入侵,一下病倒了。


    等他再睜開眼時,人已經被賀蘭小新搞到金三角來了。


    早就答應她,要陪她來這邊搞查猜,所以李南方一點都不拒絕站在這兒,憑窗觀看罌粟的海洋,可她趁他生病把他搞這兒來時,就算不管他同不同意,也該征求下嶽梓童的意見吧?


    依著嶽阿姨護犢子的個性,會答應賀蘭小新把他帶這邊來才怪。


    那麽問題就來了,嶽梓童是怎麽答應她的呢?


    除非,嶽梓童也跟著來了。


    不過這種可能性不會太大,現在她為公司事務忙成賊,哪有空來這邊玩耍?


    更何況,賀蘭小新也絕不會讓嶽梓童,知道她是金三角的大毒梟。


    月光下,有人在距離這邊很遠的田埂上,對李南方揮手。


    是被他轟出去的賀蘭小新,這女人披上了一件白色風衣,站在月光下的萬千花叢中,秀發隨風飄舞的樣子,好像要禦風而去的仙女。


    看她神情這樣悠閑,李南方就知道那個自以為是的查猜,已經凶多吉少了,當前就算活著,最大的希望也是恨不得快點死去。


    想知道嶽梓童為什麽答應賀蘭小新,把生病中的自己搞到這兒來,就隻能去問她了。


    李南方想穿衣服——特麽的,隻有白色的亞麻睡袍,與塑料拖鞋。


    除此之外,連短褲都沒一條。


    算了,反正周遭那些來回晃悠的持槍大漢,都是賀蘭小新的手下,李南方也沒必要顧忌什麽,穿上睡袍,趿拉上拖鞋,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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