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老梁終於打完了電話。


    看到李南方出來後,有些驚訝:“怎麽,這就要走嗎?”


    “梁叔叔,打攪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我是時候該走了。再說,空空大師還在等您呢。”


    李南方現在基本確定,老和尚今天忽然來到梁家,和他說出那番話,和老梁沒關係。


    那老禿驢就是個心機裱,來到梁家還沒坐下,就說出了讓梁家父女都驚喜萬分的好消息,算是把他們成功支開,可以安心蠱惑李南方了。


    當然了,李南方沒覺得老和尚說梁曉燕珠胎暗結,是胡說八道。


    畢竟這種事可不是隨便說的,真要為支開他們就胡說,結果卻讓人空歡喜一場,會得罪人的。


    所以就算沒有這件事,老和尚也會找別的理由,讓他們給暫時回避的。


    既然老梁並不知道這件事,李南方就沒必要對他有意見了。


    老梁倒是一番好心:“可我想讓空空大師給你看——嗬嗬,你別笑話梁叔叔迷信,就當是個樂子吧。無論他說什麽,哈哈一笑就是了。”


    “玄學是華夏的傳統文化之一,無論是不是糟粕,它能流傳數千年而不絕,就有它存在的理由。這是我個人這樣認為的。空空大師,也已經給我看過了,我很佩服。”


    李南方說的沒錯。


    玄學不但是華夏的傳統文化之一,還是最重要的文化之一。


    與其比肩的文化,也唯有中醫、詩詞書畫,儒學,孝道而已。


    至於插花,刺繡,飲食等文化,反倒屬於其次了。


    因為某些曆史原因,像滿清入關後,大肆破壞漢文化,推崇藏邊喇嘛等,玄學算是遭受了寒冬般冷酷打擊,逐漸落魄了。


    可玄學在華夏兩個階層中,卻始終有很大的市場。


    一個是精英階級,一個是“無產階級”。


    精英階級,當然是指官場中人,與商場上的大老板了。


    暫且不說那些身價不菲的大老板,所居之處都是風水極佳之處,家裏都供著財神趙大爺了,單說那些官場精英吧,每走馬上任一個衙門,哪個不是先把辦公室的布局,好好琢磨一番?


    如果前任是高升,那麽繼任者是不會動辦公室布局的,事實證明這邊風水極佳。


    若是前任不幸去某處喝茶,或者被打發到清水衙門去養老——繼任者能用這間辦公室就不錯了。


    另一個階層,則是數億臉朝黃土背朝天的勞苦大眾了。


    他們總是希望,有一天能碰到袁天罡,劉伯溫那樣的人,隨便點化幾下,就能改變命運了。


    唯獨不信這些東西的,是那些自詡為精英的中層階級,以為命運始終掌握在他們自己手裏,天真的以為能改變整個自己命運,甚至世界,結果——等老了後,才哀歎一聲,尼瑪,這都是命啊。


    這些人,很像當前許多剛畢業的大學生,總說他們的理想是詩和遠方。


    這就是一群不開化的呆子。


    拿著父母的血汗錢,在歌廳裏,喝著他爹拚死累活忙一天才換來的幾瓶酒水,拿著話筒,鬼哭狼嚎著親愛滴你慢慢飛,你的第一次給了誰——


    詩和遠方能給你提供房子,能讓你吃飯不用花錢,看病不花錢,找個不花錢的老婆,孩子上學不拿錢嗎?


    有時候,詩和遠方那就是狗屁。


    當然了,你可以寫詩,你更可以去遠方,但前提時你先別讓爹媽養著啊。


    對不起——哥們承認這些是廢話,有些水了,這都是昨晚被剛大學畢業的侄子給氣的,說他的夢想是詩和遠方,要和人搞什麽窮遊,騎車子去看布達拉宮的藍天白雲。


    弄他嘴的,要去看也行,當叔的不攔著,可尼瑪總該幫你爹媽把地裏那四畝地的卷心菜賣掉,才能換輛自行車吧?


    書歸正傳。


    “嗬嗬,空空大師在這方麵還是很有造詣的,我就是得到過他的指點,才能走到今天的。”


    老梁稍稍透露了下他升遷之路的訣竅,拍著李南方的肩膀,又說了些這種高人可遇不可求的話。


    李南方在敷衍時,也曾經拐彎抹角套問老梁,老和尚有什麽背景啊,還和哪些大人物來往之類的。


    老梁是一問三不知,看來他認識老和尚,也確實是偶然。


    因為家有喜事,李南方又執意要走,老梁也沒多做挽留,親自把他送出了別墅。


    回去的路上,李南方就一直在想,老和尚是被誰指派來的。


    其實他是被誰指派來的,這倒不是很重要。


    關鍵是,那個指派他說這番話的人,是怎麽知道李南方身體內藏著一條黑龍的。


    迄今為止,知道李南方肚子裏有個妖孽的人,也就秦老七等幾個人,就連師母也不知道。


    不過這幾個人,絕不會派老和尚來和他說這些話。


    有什麽想說的,直接一個電話把他喚過去,保管茶水都不給喝一口的,就能問他個底掉。


    既然不是他們,那麽會是誰?


    李南方想的腦袋瓜子都疼了時,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反倒是有些後悔,該問問老和尚,如果要把黑龍驅趕出去,該怎麽辦。


    總不能在肚子上挖個窟窿,在外麵吊上一隻活雞,喊幾嗓子龍龍快出來,它就乖乖出去了吧?


    不管是誰,自身最大的秘密,被不知來意的人給窺破會,就會有種美女光著屁股穿裙子走在大街上,卻總是北風吹的不安全感。


    幸好別人很爽——看到一個美女抬手壓住裙子,壓住光溜溜的大腿後,李南方才發現,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車子停在開皇集團的停車場內了。


    “大冬天的也不穿底褲,這絕對是性情中人。”


    目送美女夾著兩根腿,走路姿勢很別扭的走進大廳內後,一個人小跑著來到了車前。


    是個穿保安製服的,王德發走後的繼承者,李全才。


    李全才頗有王德發的八分拍馬遺風,這一點從他開門後抬手恭請李老板下車的動作中,就能看得出。


    隻是這家夥的眼神不怎麽好,開門後就低頭看著腳尖,嘴裏說著:“賀蘭副總,您請。”


    這讓李南方很有些不爽,抬腳就踢了他一腳:“賀蘭你妹,哪知眼看我是女的?”


    “啊?原來是李南、李老板,您請,您請!”


    有些人,不被踹一腳他的眼神就不好用,李全才就是這樣的。


    其實這也不能怪李全才認錯人。


    賀蘭小新在開皇集團可是做了幾個月的副總,每天都開著這輛白色寶馬叉七上下班,負責為她開門的李全才等保安,能不牢牢記住她的車子,她的車牌號嗎?


    李全才的行為,也證明嶽梓童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在公司宣布,這段時間都沒來上班的賀蘭副總,已經調離本公司,去牢房裏啃窩窩頭去了。


    如果是放在以前,李全才可不會如此恭敬李老板。


    現在必須這樣恭敬了,甚至得比恭敬嶽總還要更甚。


    開皇集團上下,誰還不知道李老板是嶽總的未婚夫,未來的老板,或者是老板娘。


    寧可慢待了嶽總,也不能得罪李老板啊。


    慢待嶽總,最多會被訓斥幾句,可得罪了李老板——枕頭風一吹,李隊就得卷著鋪蓋滾蛋了。


    “你們嶽總呢,在公司沒?”


    “在,正在會議室開會呢。”


    李全才從口袋裏掏出香煙,剛要遞過來,卻又裝了回去,從左邊口袋裏拿出一盒軟中華。


    身上有幾個口袋,就裝幾盒價格不同的香煙,見到不同的人,就上不同的香煙,這也是王德發的一貫作風,倒是被李全才學了個十足。


    不過王德發以前裝的最高級香煙,也隻是二十塊錢一盒的。


    李全才卻能拿出軟包中華,這證明老王的鹹魚翻身,極大刺激到了他,豁出來下血本了。


    “好好幹,我看好你。”


    低頭被李全才點燃香煙後,李南方拍了拍他肩膀。


    李全才立即昂首挺胸,仿佛被打了雞血那樣,無比的激動。


    “這廝拍馬的功夫,比起老王來說終究差了點事。拍馬的最高境界,是潤物細無聲,在意,而不在形,就像老子拍老梁那樣。由此看來,他能當個保安隊長,就已經是碰到天花板了。”


    李全才可不知道,他在行的表現,不但沒獲得李老板的認可,反而覺得人不堪大任,依舊身體挺的筆直,目送他走進大廳內後,才從口袋裏拿出一塊鹿皮,在寶馬車上擦了起來。


    一路走來,自凡是認識李南方的職員,全都對他笑麵相迎,不住地點頭哈腰。


    估計嶽梓童在她家公司裏,都沒受到如此待遇。


    這也再次證明了“得罪領導不可怕,可怕的是得罪她家人”這句話,就是真理。


    會議室的方門虛掩著,有嫋嫋的青煙從門後冒出來。


    不用看,李南方也知道嶽梓童在吸煙。


    她不吸煙,眾手下煙癮再大,也得忍著。


    想到膚白如雪,笑麵如花,身材性感的小姨,卻染上毒癮這個惡魔後,李南方的好心情就打了折扣,不想再進去了,順勢倚在了走廊牆壁上,抬頭看著天花板。


    一號的原始配方,是葉小刀配置的這件事,李南方已經知道了。


    也知道葉小刀有配出一號的本事,卻沒有消滅這個毒魔的能耐。


    李南方沒怪他。


    甚至,他都沒怎麽責怪讓嶽梓童染上毒癮的賀蘭小新。


    木已成舟,再埋怨誰都晚了。


    他希望,與維森先生的合作能早點啟動,把一號給肢解後,從中找出克服它的方法。


    幸好距離嶽梓童凋零還有十六年的時間,不需太著急。


    “各位,今後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大幹,快幹!”


    小姨那集嫵媚,威嚴,驕傲為一體的聲音,從門縫內傳來:“齊副總剛才問,南方集團的李總會不會同意用黑絲技術,來武裝我們仙媚絲襪的疑問,大可不必有。原因很簡單,他能研製出黑絲技術,是在我全力指使下,才能成功的。不然,他傻了,才會給我50%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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