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梓童已經變成了正常人。


    在隋月月等人麵前。


    看著嘴角帶著矜持優雅的微笑,端坐在隋月月上首的嶽梓童,李南方真不相信,現在的她,就是剛才那個潑婦。


    氣場這種東西,可不是裝出來的。


    而是長時間處在高處,久而久之形成的。


    尤其是心理上占據一定優勢時。


    所以別看月姐掌管金三角大半年,自身的罌粟女王範兒,也能讓上千手下為之心折,不敢正視她。


    不過她在嶽梓童麵前,卻總是處在劣勢。


    這和她以前在嶽梓童手下當了兩年的客服前台小妹,有著很大的關係。


    更何況,隋月月在成為金三角真正的一姐時,本來就對她形成壓倒性優勢的嶽梓童,也向前邁了一大步,成為了華夏頂尖豪門家主之一,血統純正——可不是隋月月這種野路子能相比的。


    不但是她,就連生性凶悍的米歇爾,在她麵前都有著強烈的自卑感。


    至於愛麗絲,從嶽梓童進來後,她就沒敢和人正視一眼。


    “我早晚會讓你仰著下巴看我,暫且讓你得意著。”


    隋月月左手用力攥了下,接著鬆開,笑吟吟地自沙發上站起來,對李南方說:“李先生,您來了。快請坐。愛麗絲,給李先生泡茶,最好的。”


    李南方明白了,剛才愛麗絲為什麽要叫他李先生了。


    原來,這都是隋月月的授意。


    這倆女人,都是他的女人,雖說不肖了點,可卻掩飾不了這個事實。


    哪有自己女人,尊稱她男人先生的?


    搞得這樣鄭重其事。


    除非——什麽除非啊,因該是就是。


    隋月月是用這種態度,來委婉的提醒他,他等候多時的談判,終於要開始了。


    既然是正式談判,而且還是寸步必爭的那種,態度當然得正式些了。


    不然,就會傷感情啊。


    這就好比一對熱戀了七八年的男女,終於要結婚那樣,雙方家長肯定會就彩禮等方麵,進行一番慎重的談判了。


    這個說:“我閨女嫁給你兒子後,就成了你家的人了。雖說我們當父母的擋不住,可貴方也不能讓我們心寒啊。得大方點,才能對得起這些年來,我們把她拉扯大的含辛茹苦吧?”


    那個說:“那是自然,閨女養大也不容易,我們還是很理解的。但請您也別忽略了,你家閨女過來後,以後她的衣食住行,所花費的每一分錢,都是由我們兒子來拚死累活去掙的。咱們身為父母,應該體諒孩子的難處才對是吧?可不能因為您要的彩禮太狠,把我兒子給累壞了。如果我兒子被累得有個三長兩短,你閨女就會成為小寡婦了對吧?”


    看,熱戀好多年的戀人間,在來到正事上時,雙方都能擺明車馬炮,為自己爭取更大利益了,更何況胸懷建國宏誌,當前急需大批幫襯的月姐呢?


    自然是暫時拋棄所謂的兒女情長,一碼歸一碼,丁是丁,卯是卯的認真起來了。


    對此,通情達理的李先生還是很理解的。


    反正不理解也不行。


    他隻是月姐與嶽梓童一方談判的籌碼,隻有參與權,而沒有發言權的。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如此了。


    “謝謝。”


    李南方對雙手奉上香茗的愛麗絲,臉色淡漠的道謝後,卻又關不住自己的眼睛,看向了她的右腳。


    愛麗絲從李南方那邊回來後,已經穿上了黑絲。


    有了黑絲的遮掩,她腳上的青痕當然看不到了。


    這也讓李南方稍稍鬆了口氣。


    至於她在走路時的姿勢,還是有點不正常,那就完全可以忽略了。


    “嶽總,這是我連夜打印出來的合同,請您看一下呢。”


    隋月月笑著,左手優雅的抬了起來。


    站在她背後的米歇爾,馬上從包裏拿出一份合約,遞到了她手上。


    很正式的合同。


    一式三份。


    隋月月和嶽梓童每人一份,第三份則是交給了談判籌碼李南方。


    擁有這樣一份合同,知道上麵的內容,這是李南方的權力。


    公民的權力,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李南方神色木然的接過合同,放在案幾上打了開來。


    他當然不信隋月月說,這份合同是她連夜打印出來的鬼話。


    從合同上一條條,羅列的如此詳細來證明,她至少準備了一周的時間。


    甚至更早一些的想法,在把李南方這個籌碼控製住後,加了上去。


    雖說錢這東西,從來都是被清高之輩所不屑的,總說這玩意是銅臭之物。


    但誰都無法否認,沒有這些銅臭之物,幾乎任何事都做不成的。


    尤其隋月月要建國這種大工程,以千萬來作單位,都是小家子氣十足的。


    三個億。


    合同上寫的清清楚楚,隋月月希望富甲天下的嶽梓童,能為她援助三個億的資金。


    而且,這筆錢,要打在她在瑞士開好的賬戶上。


    除了這三個億之外,隋月月還希望嶽梓童能為她提供華夏最新單兵作戰裝備,五千套。


    另外,來自以色列的坦克,俄羅斯的米格武裝直升機等等重型武器,也都有一定的數量。


    盡管在來之前,嶽梓童就做好了被訛詐的準備,可在看到這兒時,還是忍不住地柳眉倒豎,輕哼一聲把合同仍在了案幾上,抬頭看著隋月月,語氣陰森的說:“月姐,您這是把我當軍火商了吧?”


    三個億的華夏貨幣,嶽梓童還真沒放在心上——誰敢這樣說,她肯定會用她那口小白牙,咬死他!


    三個億啊,又不是三百塊。


    就算嶽總當前是華夏頂尖的豪門家主之一,麾下更有開皇集團這樣的實體經濟,可讓她一下子拿出三個億來,還是心疼到要死。


    幸虧嶽總很清楚,因為破財就心疼死的人,都是傻帽。


    所以,她在飛快盤算了下私房錢——後,就咬牙無視了這筆資金。


    但!


    隋月月簡直是太過分了。


    不但拿著快刀在她身上猛割肉,還提出要武器。


    看看。


    看看!


    走過的,路過的,南來北往的都看看。


    這娘們簡直是太過分了啊。


    不但要華夏最新的單兵作戰裝備五千套,還要以色列的坦克三十輛,俄羅斯的直升機二十架——臥槽,她怎麽不去死啊?


    嶽總這麽高雅貴氣的人,怎麽可能會搞到這些東西?


    可隋月月不管。


    麵對嶽梓童的惡劣質問,人家依舊保持雲淡風輕的樣子,端起高端大氣的咖啡杯,翹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樣子告訴某女,她是不會讓步的。


    隋月月不接招,嶽梓童也沒辦法。


    唯有冷笑一聲後,再次拿起合同時隨口說:“幸好,你還沒有和我要導彈。”


    隋月月馬上說話了:“下麵有的。”


    “什、什麽?”


    嶽梓童一驚,手兒哆嗦,合同掉在了桌子上。


    隋月月又不說話了,開始品咖啡。


    被明確告知在談判中沒有任何發言權的李南方,看向了合同上羅列出的武器部分。


    赫然啊,赫然!


    在看過一係列的彈藥數目後,李南方看到最下麵一條,赫然是要求嶽梓童,要給她提供十五個包括發射裝置的短程飛毛腿導彈。


    隻要能打到幾百公裏之外的那種,就好了。


    月姐是個知足的人,隻想用這些導彈來恐嚇不滿她立國的緬,泰和老國三國就好,暫時沒打算去招惹美帝——


    尼瑪!


    嶽梓童真想把這兩個字大聲的說出來,再啐隋月月一臉的口水。


    可她不能這樣做。


    因為這有損於她堂堂嶽家主的尊嚴,與她端莊高雅的驕女氣質。


    當然了,最最關鍵的問題時,即便是她這樣做了,又能怎麽樣?


    所以嶽梓童強行壓下要拍案而起的火氣,轉而對李南方厲聲喝道:“李南方,你看看你都是養了些什麽女人!”


    李南方眉毛一挑!


    又低下了頭。


    對小外甥如此的懦弱表現,嶽梓童更加氣憤,實在忍不住的抬手,砰地拍案而起。


    她剛站起來,強烈懷疑她有威脅月姐不軌之心的米歇爾,立即從腰間掏出手槍,雙手平端著厲聲喝道:“放肆——”


    米歇爾的話音未落,就覺得眼前黑影一閃,耳邊傳來轟地巨響。


    不等她明白過怎麽回事來,身子就像被瘋牛撞飛那樣,直直向後飛去,重重砸在牆上,又落在了地上。


    她手裏的手槍,已經在李南方手上了。


    對於米歇爾的印象,李南方談不上好壞。


    即便是知道她曾經威脅過陳曉,但也能體諒她的“苦衷”,畢竟她是隋月月的貼身爪牙,全心全意為月姐做事,是她不可推卸的責任和義務。


    但她萬萬不該擋著李南方的麵,就拔槍相對嶽梓童。


    這是李南方怎麽給她找理由,都無法容忍的。


    真以為是人不是人的,拿槍來威脅他小姨呢?


    以前不和你計較,那是李南方大人大量。


    可肚量再怎麽大的人,也有個度不是?


    尤其米歇爾的這個危險動作,是當著李南方的麵。


    那可是手槍啊。


    要是萬一走火了,讓嬌滴滴的小姨就此香消玉損,李南方肯定是哭都找不到腔調的。


    米歇爾的這個動作,可算是碰觸了李南方的底線,給他找到發泄不滿的好機會了。


    立即出手,不,是出腳。


    沒有一絲的猶豫,直接就把自以為很厲害的米歇爾,給踹飛了出去。


    其實米歇爾也確實很厲害。


    不但厲害,更是身高超過一米九,體重八十公斤以上,可謂是龐大魁梧。


    但在李南方腳下,卻和稻草人沒什麽兩樣。


    從來都很驕傲的米歇爾,摔在地上後猛地翻身彈起。


    剛站穩身子,她的右手就伸向右腿處。


    那兒,放著一把鋒利的軍刀。


    隻是她的手指剛碰到刀柄,就聽到喀嚓一聲輕響,李南方冷冷地說:“再敢動一下,你就死定了。”


    米歇爾立即就變成了木偶。


    盡管她不想。


    可身為職業傭兵才特有的敏銳第六感,清晰提醒她,最好是別動。


    不然,她會在下一個瞬間,立即血濺當場。


    從沒有過恐懼,從米歇爾雙腳處蔓延而來,讓她隻覺得渾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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