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東西?”宗晟說著,朝著我走了過來。


    “沒有沒有。”我尷尬的笑著,這很明顯的動作,他怎麽可能沒注意到?但是我還是趕緊想辦法避開話題吧。“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也不亮燈呢?我還以為家裏沒人呢?”


    “那你要是知道我在家,還藏不藏東西?”


    “沒有,我,沒什麽。今天跟小米去逛街了,買了點東西。花了不少錢,怕你說我亂花錢呢。”


    他站在我麵前,然後說道:“我不喜歡你對我隱瞞。”他對我伸出了手。


    他說是的他不喜歡我對他隱瞞,隻是隱瞞而已,應該是我對他隱瞞讓他覺得沒安全感吧。這個男人,總是一副很厲害的樣子,但是他特別沒有安全感。昨天他說的那句,他就一個人一身傷的時候,我的心都跟著痛了。感覺他的聲音裏都快要哭出來了。好在他找到了我,可是現在我卻對他藏東西。我知道那是一件衣服而已,但是他不知道,他覺得是我對他的隱瞞。


    我咬咬唇,把身後的那輕薄的布料放在了他的手上,正解釋道:“這個是小米讓我買的,還一直說……”


    “為今晚上做準備?”他看著手中那輕薄的布料,“不錯,小米那女人,開朗活動,沒什麽心機。跟她交朋友不錯。吃過飯了?上去洗澡吧。”他把那衣服塞到了我的手裏,然後打開了電視機。


    在抬頭看看我,再次說道:“怎麽還不動?上樓洗澡吧。我等你。”


    “我今天不是那個意思,宗晟……”


    “不管你是哪個意思,現在我就是這個意思。宗優璿!”


    聽著他這麽硬邦邦的話,我嘟嘟嘴,跺著腳往樓上走去:“浪漫點會死啊!”


    上樓,拿著衣服走向了浴室。但是站在浴室門口的時候,我又猶豫了。想著宗晟昨晚說的“一身傷,一個人”的時候,我的心隱隱的痛。想想,還是把被是丟在床上的那內衣帶上,走進了浴室中。


    等我在浴室中,洗好澡,糾結了很久,要不要穿上這衣服,要怎麽穿上這衣服。就內褲那一根繩子的,我研究了好一會才知道是哪對哪的。


    等我帶著羞澀和慌亂走出浴室的時候,他已經坐在床上看著我了。我飛快地跳上床,鑽進被子中,就露出了一顆頭,聽著他說道:“不讓我看看,那不白花錢買了?還是花我的錢呢。”


    “我怕冷!”我說得理直氣壯的,但是被子下,他的手已經撫上了我的身體。


    他鑽進了被子下,我知道他的視力因為鬼胎的緣故,那根本就不是正常人類能比較的暗適應。在漆黑中,他一樣能清楚看到被子下的身軀。


    他的呼吸,撲在我的胸口,撲在我的肚子上……


    在最後閉著眼睛,跟他在漆黑中空中漂浮,糾纏的時候,我抱著他,聞著不知道是那弄出的血腥味,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宗晟,宗晟,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的。從你帶著那一身傷,找到我的時候,我們就是一起的了。我們在一起,永遠在一起。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


    “我知道,我知道。優璿。我都知道。”


    第二天正常上班的時候,我特意起早了,穿著套裝,係上配著製服的領巾,把頭發挽起來,穿上高跟鞋出門了。而化妝,就是在宗晟的車子上完成的。


    在車子上,等我化好妝了,才記起昨天宗晟去了玄文閣的事情。才跟他說起這件事。


    宗晟冷著臉,帶著墨鏡,一邊開車一邊說道:“玄文閣就是一個賣風水用品的店,沒看出有什麽特別的,我跟店員問了一些問題,那店員就是個半瓢水,半懂不懂的,忽悠一下外行罷了。他們的老板昨天下午不在店裏,我也沒能打聽到什麽。”


    “昨天聽電話裏的聲音,我覺得有點像老北。”


    “老北是對我一點感情也不存在了。為了錢,我這個養大的孫子,就可以像養大的羊一樣,殺了賣肉。地藏王菩薩不是隨便供的。你知道財神是誰嗎?”


    “財神?財神不就是財神爺嗎?”


    “是比幹,封神榜裏的比幹。他是封了文財神的。在財神左右還有兩個,是武財神。一個是趙公明,另一個是關公。不少人是供武財神的。很多做生意的人,都是拜關公。要是宗大宏想要發財的話,我們做建築的,還不如拜關公呢。放個地藏王菩薩在辦公室裏,還在東北?他那是想弄死我呢。我是鬼胎,在那邊就是個黑戶,沒戶口的。一個本來就不該也不會出生更不能的孩子,竟然生下來了,還長了這麽大。要是我在地藏王菩薩麵前多晃幾次,估計就會莫名其妙的出意外死了。”


    “那……怎麽阻止宗大宏呢?要不,你別去公司了。我去把他的那什麽神像砸了。爺爺在的話,他應該也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菩薩像呢,不能砸!”宗晟馬上反對了我的提議。“宗大宏那種人,印堂太寬,做事沒什麽原則性,人也活躍,沒心機。他要真的有心機的話,就不會整天跟我說我怎麽不好了。我再不好,我也是小老板,他昨天那麽當眾說我,就看出來,他這種人,就是鋪好路讓他篡位,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做好。人中短,容易受誘惑。給點利益,就聽別人的話了。這種時候,就該奶奶出場了。昨晚我給奶奶打電話了,讓她今天過來一起吃飯。你漏點他小三的底給奶奶,把那個小三的手機號也一起給奶奶了。我保證,三天內,宗大宏的老婆就能過來把他拎回老家去。”


    我點點頭,這個應該不難吧。雖然要麵對宗晟奶奶,我還是會緊張,但是我也不能看著宗晟被宗大宏害了吧。


    我們努力對付宗大宏的時候,牛力帆再次去了那村子那巷子去找他老爸。但是他卻沒有再見過二十塊先生。我也沒有再見過他,不知道為什麽他不願意出來跟兒子相認。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他兒子已經被卷入這件事中了,還有什麽需要躲起來的呢?為什麽他不能跟我們站在一起呢?


    不過,這是二十塊先生的選擇,我們也沒有辦法。


    中午的時候,在公司樓上,爺爺住的那房子裏,奶奶給我們做了幾個菜,我們也就四個人在簡單的小桌子上,吃著飯。


    爺爺不太說話,有些話還是奶奶來說的。比如我這剛幫大家盛好飯,奶奶一端碗就說道:“我一來就聽他們說,你把西苑小區的一套樓中樓送人了?”


    “對。”宗晟也就回答一個字,多一句解釋都不行。以前剛跟他接觸的時候,也是這樣。但是這段時間感覺宗晟比以前更像大活人了,跟我說話的時候會笑,會說很多話了。怎麽現在又是這麽一個字呢。我心裏都幫他著急。


    奶奶沒好氣地說道:“幹嘛送人啊?就算是親戚,最多打個折。要送,優璿娘家這邊套一套還行,其他人想都別想。”


    “我不是送,是跟人換了東西。”


    “換什麽了?一套房子,你當那是一個果啊?”


    “換救我命的東西。”宗晟還是那麽幾個字,但是爺爺奶奶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沒有再說一句話。我趕緊說道:“吃飯吧,奶奶。”我開始跟奶奶套近乎。雖然以前話都不敢跟她說,但是現在我還是鼓起勇氣去說了。說我明天或者後天要回學校去交實習報告。還說回學校之後要做的那些畢業前的準備。再接著就說道了我現在上班的項目組。


    然後用壓低的那種聲音,說道:“奶奶,叔他……”


    “宗大宏?他怎麽了?”奶奶的嗓門從來都是那麽大。“剛才應該叫他也上來吃飯的。”


    “他,那天我好想聽到他接電話,說什麽寶貝啊,晚上等我啊,什麽的。奶奶,叔跟嬸都老夫老妻的還這麽好呢。嗬嗬”


    “你聽他說什麽?”奶奶聲調一下就上來了。


    爺爺看著我,似乎是想讓我別說話。但是爺爺一向不太跟我說話的,我也就低頭吃飯就當沒看到爺爺的目光。


    奶奶又說道:“他都拿年紀了,淑蘭在老家裏伺候他那九十七的嬸母那麽多年,他還在外麵叫人寶貝?”


    我臉上急了:“奶奶,可能是我聽錯了呢。您別當回事。”


    “這種還能聽錯?”


    “我還記得當時手機來電顯示報號的號碼呢,我寫給你啊奶奶,說不定那個號碼那邊不是什麽小三,是什麽客服啊,還是叔不是有個女兒嗎?說不定是他女兒。”


    “你把號碼寫給我。淑蘭不能這麽白幫他照顧嬸母了。他要的敢有點什麽異心,我讓淑蘭打斷他的腿!”奶奶說完了,狠狠瞪著身旁的爺爺:“你也一樣!別以為公司大了,賺錢了,就能怎麽樣了?敢給我不老實,回家開車拉礦去。”


    爺爺皺著眉頭:“怎麽扯上我了?宗大宏就是宗大宏,關我什麽事。你們這些女人!”


    奶奶下午離開了公司。不過在離開前,她還特意找了宗大宏,當麵問他,是不是在外麵有女人了。


    宗大宏那頭就跟撥浪鼓一樣的搖,本來他是想說什麽的,奶奶直接就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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