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我等了那麽多年才等到這麽幾個月的快樂。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會回來。你走!你走!”她激動的站了起來,小米也跟著緊張的站在我麵前:“有什麽好好說話啊,你,你,你過來啊。”


    說實話,我心裏也挺緊張的,要是她發瘋了,要打我的話,我就死定了。不過我還是咽咽口水,穩定下來說道:“有些事情,牛力帆絕對不會告訴你的。那個孩子,在流產之後,一直被養在那下麵的血缸裏。直到我們下去之後,牛力帆才親手燒了那個孩子。他說那是他的孩子,他不想讓他的孩子受苦,不想讓他的孩子當壞人。阿姨,你的孩子呢?他在做什麽?你應該很清楚了。今天來,我就是想跟你說這些的。我們先回去了,你自己想想吧。是這麽離開,還是跟我們聯係。”


    說完,我拉著小米趕緊走。直到走進了電梯裏之後,我才靠在電梯牆上,感覺著自己冷汗都下來了。


    小米也跟我一樣靠在電梯牆上:“優璿,你們到底在做什麽?什麽殺了孩子的?”


    “是做流產手術。那孩子是胎兒。”我就這麽忽悠著小米。我敢叫小米跟我過來就是因為,我了解小米。她不是那種八卦刨根問底的人。我這麽說著,就算有很多的疑點,她也沒有追問我。


    從酒店裏出來,我們還是照著原計劃去買了孩子的東西。


    等我和小米回到玻璃屋的時候,也接近下班的時間了。我靠坐在椅子上,輕輕撫摸著大肚子,跟孩子玩著遊戲等宗晟過來接我們。


    不過我還沒有等到宗晟,就等到了我媽打來的電話。我一接電話就聽到她在手機裏吼著:“宗優璿!你們家裏住著的這個男人是怎麽回事?”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這是我媽直接去了我和宗晟的家,然後見到牛力帆了吧。估計我媽是打算在這裏住幾天的,但是客房裏卻睡著牛力帆那麽個大男人,她才會打電話過來吼我的。


    “媽,”我趕緊解釋著,“那是我們朋友,你以前好像也見過吧。他沒地方住,就跟我們住幾天。也就幾天,過幾天就回去了。”


    “優璿,你們家裏住著一個大男人,這合適嗎?”


    “住著個小女人同樣不合適吧。媽,你都胡想什麽啊?”


    我媽那邊緩和了語氣:“離預產期也近了,我是想過來跟你住幾天。宗晟天天在外麵上班,你一個人在家,萬一突然要生了呢?一個人都不在身邊怎麽辦?現在,我過來了,你們這還住著個大男人,我住哪?”


    我撫摸著大肚子的手都僵住了。我媽說她要來跟我們住幾天?!在這個節骨眼上,她要來跟我們住幾天?!我們三天,現在幾乎都算是必死之人了,要是我媽住進來,說不定還連累了我媽。但是我現在的情況,也找不到理由,把我把我媽好好勸走吧。別的孕婦,最後一兩個月,確實都會有老人來跟著的,準備孩子的東西什麽的。


    我咬咬唇,還不知道應該怎麽跟我媽,反震不管怎麽樣,就算是說重話,我也不能讓我媽留下來。我不想讓她出事,也不想讓她看到我很宗晟出事。就算我這個女兒不孝順好了。


    我還在想著,要怎麽跟我媽說的時候,手機那邊傳來了牛力帆的聲音:“阿姨,你住這裏吧。我先離開了。你,你住幾天,住到優璿生孩子都行。我……我出去了。鑰匙我放在這裏了。”


    我聽著都快要叫出聲來,你個牛力帆你走什麽啊。你一走,我更加找不到借口讓我媽離開了。


    我拿著手機都快要哭出來了,一句話說不出,聽著我媽掛了電話。牛力帆離開,她住在家裏照顧我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宗晟從工地裏出來,幫我拎著東西準備離開。上了車子就聽我說了我媽已經在家裏等著的事情了。就連他都皺起了眉頭,現在這件事,處理得好的話,也就這麽幾天,要是處理不好的話,說不定真要拖到鬼節呢。我媽要是在這裏,真不好行動。而且牛力帆要是這麽這麽一走,我們就少了一個幫手了。


    宗晟一邊開著車子一邊說道:“我應該先跟牛力帆商量一下,再決定的。今天這事,我也是沒辦好,要不,他也不會就這麽走了。”


    “其實,今天,”我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今天去找了沈涵媽媽。她情況還是很不好,很激動,看著也不可能幫我們的樣子。”


    宗晟趁著紅燈看著我,厲聲說道:“你一個人去的?你就不注意點安全?她要是發瘋起來……”


    “我和小米去的,我和小米去的!”我趕緊說著,要不,他能更加生氣了不可。他沒有說話,氣呼呼的看著紅綠燈,開車了。在沉默中我繼續說道:“我跟沈涵媽媽說了牛力帆對那個孩子做的事情。那件事,是牛力帆的噩夢,他根本就不可能主動跟任何人說。同樣是孩子,牛力帆能做到的,沈涵媽媽卻做不到。我就是想用那件事告訴她,她也可能冷靜去考慮這些事情的。牛力帆能做到,她應該也能做到。我……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跟她說這件事,就是想告訴他。”


    “行了,以後不要做這麽冒險的事情就好。你媽媽那……明天我們回老家,把她也帶回去。”


    回到家裏,免不了要被我媽說上幾句。我們也不解釋,隻是聽著。我媽聽到我們說要回老家的時候,很吃驚。一邊給我盛著湯,一邊說:“我都來了,你們還回去?”


    “回去有點重要的事。”宗晟說著。對於我媽來說,宗晟說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他要回去,我媽也沒辦法。


    就這樣,在第二天早上,我們三個人就回到了老家。我還記得,我們回來的真正目的是找到道番。整個布陣,我們需要用的是,牛先生友情提供的那個轉軸盒子,作為誘餌的沈繼恩媽媽,作為結界封印的宗晟,還有逼他進入盒子的道番。這一趟我們回來就是衝著那道番去的。


    這趟回家,我們一起在宗晟奶奶家吃了飯,就連我爸媽都一起叫過來吃。大家吃著飯,說著話,宗晟就說要陪我去散散步。


    姑姑也說道:“去吧,去吧。在村裏走走,孕婦多活動,好生。”


    姑姑現在也懷上了,姑父也跟著奶奶開始運作礦山的事情。她對我的好感也就更多了。


    我和宗晟在斜斜的夕陽下,在村裏慢慢走著。隻是這次,我們走的方向卻很明確就是隔壁村子,老北的家。


    一邊走著,我一邊晃著手中的毛毛草:“聽村裏人,老北死了之後,警察去他家看過一次,但是也沒人敢去占他屋子的。就連門都不敢開。”


    “老北那應該有道番。”他說著,“人都死了,還是那樣的死的,怕什麽?他不是沈繼恩,沒有那麽大的仇恨和癡意。估計現在還在那廢墟下麵呢。等著買了那地皮的人,去把他挖出來吧。要是挖出來之後,連續九天的太陽還好,曬曬就曬過去了。要是連續陰雨的話,那地方就算在建房子也會鬧鬼的。”


    我們村和隔壁村離得不遠,從小路走的話,也就十幾分鍾就能走到了。我們是慢慢散步過去的,走到隔壁村的時候,天都還亮著呢。


    宗晟應該是去過老北的家的,他還有印象,繞了幾下,就帶著我站在一座大屋子前。那屋子對於他們村來說已經算是挺大的了,就是年代有些老舊,還是黃泥衝的房子,牆上塗著石灰,看著也是白牆綠瓦了。


    院子門口鎖著,陳舊的老鎖。宗晟伸手在門框上摸索著,不時還有幾個吃飽飯出來溜達的大爺看到我們。他們也沒有說一句,隻是匆匆走過,權當看不到我們。我知道他們是對宗晟有著害怕的心理,加上老北已經死了,作為老北生前唯一一個公開的繼承人,宗晟出現在這裏很正常。在別人看來,老北死了,宗晟就是這座屋子的主人。


    宗晟從門框上摸下了一把鑰匙,輕聲說道:“他的習慣,我都知道。鑰匙放在哪裏,寶貝藏在哪裏我都知道。”


    打開了門,走進院子中,我就被眼前的畫麵給嚇住了。院子裏,有著一座房子,隻是那房子門上,窗上,就連飛簷上,都是蜘蛛網。不是一般的蜘蛛網,而是密密麻麻明顯就有問題的蜘蛛網。整個屋門,幾乎都被蜘蛛網給罩住了。


    宗晟站在院子中轉了一圈,四處看了看。我還是停留在院子門口說道:“那邊二層的小樓,在樓上就能看到這房子。我想村裏的人肯定都知道老北的屋子已經被蜘蛛占領了。所以你剛才開門的時候,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跟我們說話。人家估計是覺得這屋子鬧鬼呢。”


    “不是鬧鬼!這些是幫老北守著他的寶貝的。”宗晟一邊說著,一邊劃破了自己的手背,讓血滴下來,就在院子的地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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