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使視覺效果更好,楚玉非常懂事的幫陳起把衣服全脫了。


    寬闊的肩膀,賁發的肌肉,陳起臉上不顯,身材卻絕對有料。


    楚玉用幹淨的布巾在灑了鹽的開水裏燙了燙,捏幹,仔細把箭頭四周的血跡擦幹淨。他一雙白細的小手在陳起古銅色的胸膛上摸過來摸過去的,薩都不淡定了。


    “你起開,拔箭這種血腥的活兒怎麽能讓你幹?”薩拉開楚玉,從他手裏搶了布巾子。


    楚玉倒是沒多想,指了指箭頭,吩咐道:“用布巾按住,拔箭的動作要快。”末了又不放心的瞅了瞅薩,很是懷疑:“你行不行?”


    薩被他這個問題問鬱悶了,問一個男人行不行,這難道不是在藐視這個男人某方麵的能力麽?


    薩心想,我倒是有心讓你知道我行不行,可是咱怕你哥手裏那把劍啊。


    “不就拔箭嗎,趕緊的,不會壞你的事,我拔了?”


    楚玉把隨身攜帶的藥膏子準備好,朝薩了點了一下頭。


    薩左手按在箭頭周圍,右手拔箭,隻聽噗呲一聲,箭□□了,但是本該按住傷口的布巾子卻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隻見陳起的胸膛上一股鮮血“噗”的隨著箭頭的拔出噴了出來,而且全噴薩臉上了。


    薩手忙腳亂的捂住傷口,連聲請罪:“哎呀小人該死,手抖了手抖了。”


    陳起咬緊牙關,一聲都沒吭。


    “沒事。”


    藍息冷眸掃了薩一眼,沒有說話,


    一旁的司宇被薩那滿臉的血嚇了一跳,從血跡的噴發狀態就可以看出箭頭在身體裏的深淺,陳起竟然也能做到麵不改色,司宇不由多瞟了陳起兩眼。


    他快四十了,是個老男人。


    嗯,是個很有魅力的老男人,司宇自己就隻比陳起的女兒大幾歲。


    不得不說,當初陳起的出現給他泥濘般的生活帶來了一絲曙光。


    那個時候藍息遠在凱瑟城,一點一滴的累積錢財實力。他身陷王宮,不得自由,整日要麵對司昊母子,生恐一個不慎就會命喪黃泉。他小心翼翼地討好先王後,低三下四的跟司昊周旋,這兩個人每天讓他如同生活在地獄中一般。


    那段日子,司宇最盼望的就是一年一度的祭祀盛典,因為每到這個時候祭司大人就會回到王城,會給他帶來藍息的信。


    後來陳起出現……


    現實太殘酷,他從一開始就打著利用陳起的主意,所以他從未去想過陳起當初為什麽就願意讓他利用。


    這個男人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愛他什麽?這副皮囊麽?


    楚玉都要被薩蠢死了,氣得特想把手裏的藥膏子摸他臉上。


    薩卻朝楚玉努努嘴,示意他看司宇。


    臥榻上,司宇真看著陳起的側臉發呆,秀美的眉頭緊皺,十分糾結不爽的模樣。


    “唔……”


    楚玉手上的藥剛摸上去,陳起就忍不住悶哼了一聲。霸道的藥力以最快的速度滲透進血液和肌肉裏,血止住了,陳起感覺到傷口深處火辣辣的疼,就仿佛全身的生命力一起聚集到了傷口處,同時發力,用最強悍最快的速度,生拉活拽的把裂開的血肉筋脈用鍛造般的強硬手段融合在一起,他生生痛出一身汗來。


    楚玉和薩幫他包紮好傷口,他才終於籲了一口氣,古銅色的肌肉上明晃晃的,一雙深邃的眸子掃向旁邊的司宇。


    司宇正盯著他脖子上一顆汗珠猛瞧。


    那顆汗珠是從頭發林裏滾出來的,在燈光下閃著透明的光澤,調皮的順著陳起因為吃痛而青筋凸起的脖子滑落下來,最後流進他深深凹下去的鎖骨窩裏。


    司宇是靠在榻上的,因為角度的關係汗珠流進鎖骨窩後他就看不見了,陳起轉頭的時候他正伸長脖子猛瞧呢,結果被逮個正著。


    “有那麽痛嗎?”司宇冷了臉,與其不屑,除了陳起沒有人知道他其實是惱羞成怒。


    陳起很好奇他在看什麽,不過這個問題不好當著大家夥的麵問。


    這段時間司宇每天都會遭遇一番陳起剛才承受的那種痛楚,可以想象這個柔弱的人是如何忍過來的,也許正是因為他無情,所以他連自身的痛都不在乎了。


    “我感同身受。”陳起說。


    司宇移開視線,等楚玉洗了手,朝他招招手:“過來玉兒。”


    “殿下有何吩咐。”


    “這個人沒有房間嗎,為什麽都擠在我這裏?”說完很不爽的掃了陳起一眼。


    藍息適時開口:“我跟國相大人還有要事相商,你們早點休息。”


    等藍息和陳起都走了,司宇冷下臉:“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耍的什麽小把戲,哼。”


    楚玉假裝沒聽見。


    天快亮的時候,一隊人馬進了城,為首的人胡子拉碴的,□□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


    此人濃眉大眼,英武不凡,不是楚越是誰?


    藍息一夜沒睡,先前跟陳起商量了幾個時辰的後續事宜,剛躺下,就聽雷森在外稟報,說楚越來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藍息掀開被子一下子就坐起身來,身體比腦子的動作快,他一條腿已經下了地,大腦才遲鈍的發出命令。


    身形一頓,藍息收回腿,快速躺好,麵朝裏。


    很快,門被人輕輕推開。靴子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壓抑沉重,似乎擔心吵到床上的人,步伐之間的間隔很緩慢。


    藍息屏息,從門口到床的距離分明隻有十來步,那人卻像用一輩子在走似的,怎麽也到不了頭。咚,咚,藍息不由有點著急,總感覺下一聲“咚”總也落不下來。


    終於,來人在床邊站定,藍息甚至可以聽見他陡然變重的呼吸,卻又迅速屏息,生怕喘氣聲太大把床上的人驚醒似的。


    “寶貝兒……”他聲音有點沙啞,裏麵是掩飾不住的疲憊和急切,盡管才三個字,那濃鬱的思念已經盡情傾瀉。


    藍息感覺他的心髒提了起來,正準備轉身,楚越卻又悄悄退開。


    藍息回頭,隻看見楚越高大的背影,可能是著急見他,楚越隻是脫了鎧甲,裏麵原本白色的短衣肮髒不堪,空氣中彌漫著帶著涼意的塵土味兒。


    他聽見楚越在外麵吩咐人準備熱水,不由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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